[恐怖驚悚] 極具恐怖 作者:彈指一笑間0 (已完成)

 
mk2258 2013-10-12 08:52: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0 311839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3
第二十二章 去往


    聽到蕭默的叫喊,李帥目光模糊的看了過來,而後便答了一句幾乎讓蕭默吐血的話:

    「目前沒那個心情,你自己去吧。」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自己怎麼他媽去!」

    蕭默一臉的鐵青,張天一等人目前仍處於昏迷中,且他們的臉色都無比的難看。尤其是張天一和老高的情況最為嚴重,更有血水從他們的眼鼻中流出來,顯然若不盡快終止事件,他們就死定了。

    「抱歉,我現在真沒心情。」

    李帥再度發起了神經,在有氣無力的回了蕭默一句後,他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若無人的又繼續起了先前與欣研的談話:

    「你這預知能力究竟是怎麼來的?」

    欣研安靜的搖了搖腦袋,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還是她也不清楚這裡面的原因。但明顯她不是第一次對李帥搖頭了,見欣研仍舊如此,李帥只有無奈的嘆了口氣,繼而他自顧自得說道: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這些所謂的逃脫者出現的非常突兀。若要我去形容,就好像是早有預謀,或是早有策劃的一樣。

    數千年來,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一直都流傳著鬼魂等靈異力量的傳說,但有誰聽說過逃脫者嗎?亦或是其他與我們相似的狗屁稱呼?

    還有我們的遭遇,同樣欠缺一個近乎合理的解釋,它為什麼會存在,我們在這裡循環的意義又是什麼?難道就想讓我們坐著個破車免費兜風?

    還有,為什麼鬼物們會不斷的追殺從靈異事件中逃生的人呢?你不覺得它們的做法非常做作嗎,就像是在告訴世人,它不願意被世人所關注一樣。」

    「你為什麼會突然和我說這些。」

    欣研突然開口,打斷了李帥的話。

    李帥痛苦的沉吟片刻,而後又聽他緩緩的說道:

    「因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我的親人是怎麼死掉的。你知道嗎?他們是被我殺死的。就在我睡熟之際,我的父母還有我的未婚妻,竟然想將我殺死!

    他們竟被鬼物給附身了,而且附身的鬼物還存在完整的神智,你絕對想像不到,那個該死的東西一直在對我挑釁著,若不是我堅信我的父母是正常人的話,我絕不會認為在他們的身體裡還有著其他東西在。

    最終我也沒能拿它怎麼樣,還是讓那個該死的東西逃了!之後我就被帶到了那裡,完成了那個移植手術!」

    說到這兒,李帥滿含淚光的望著欣研,就聽他沙啞的問道:

    「你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吧?」

    「不。」欣研又一次搖頭:

    「實際上我對你說的這些一無所知!」

    蕭默就站在不遠處,所以他清楚的聽到了李帥與欣研的對話,從中他又獲悉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李帥可以同鬼物進行對抗的能力,竟不是天生的,而是通過後天移植才有的,這實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更讓他吃驚的,顯然是李帥就襲擊他父母的鬼物描述,鬼物居然具備完整的神智,且還能附身到普通人的身上,艹控他們的軀體去殺人,這光是想想就讓他不寒而慄。

    他心裡也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如果鬼物們具備神智,那它們會不會和人類一樣,也擁有著入侵的野心呢?地獄入侵天堂,亦或是陰間入侵陽間。

    但比起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所以儘管他還想再聽聽看李帥二人還會說些什麼,也想如十萬個為什麼那樣提出幾個問題,但現實情況卻不得不讓他放棄這種念頭,起碼現在不行!

    糜爛法師的身子已經抽搐起來,可以想像,夢裡的他正遭受著怎樣的煎熬。他是個熱心腸的好人,蕭默在心裡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在有能力的前提下,蕭默並不會眼看著他死去!

    「聽著,尋找佐菲這件事我自己是做不來的,我必須要有你們的幫助。我想你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吧?所以有什麼事情等我們醒來後再說,拜託了!」

    「……」

    蕭默簡單的對李帥二人吩咐幾句,之後三人就匆匆的離開了。然而他們前腳剛走,張天一便睜開了眼睛,就聽他意味深長的呢喃道:

    「誰的預謀呢?」

    在眾人齊陷入昏迷的時候,傅雪菲便趁亂逃走了,她回到了營地,並將從眾人這裡聽到的消息帶了回去。

    起初自然是沒人相信他,但隨著秦楓和程小亟的相繼失蹤,剩下的人才隱隱意識到了問題。之後便是很統一的呼救,給他們的父母打電話,給當地的警局打電話,但這些人的回答卻令他們毛骨悚然:

    「再在山上玩幾天吧!」

    對於這種回答,想來就算是白痴也會察覺到不正常了,因此僅剩下的幾人開始倉惶的向山下逃去,都好笑的認為只要下山回家就好了。

    傅雪菲可以說是除蕭默等人外,對這起事件最清楚的人了,所以她心中不相信只要離開大荒山,就萬事ok的。自她回到眾人這邊,她的目光幾乎就沒有從林噹噹的身上離開過。

    傅雪菲突然加快了速度,她跑到了林噹噹的身前,橫身攔住了她。見傅雪菲這種舉動,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

    林噹噹早就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嚇得花容失色,眼見傅雪菲又面色不善的攔住了她,她充滿驚恐的問道:

    「怎,怎麼了雪菲?為什麼要攔住我?」

    「林噹噹,到現在你還要演戲嗎?你要搞清楚,我們這些人正在佐菲的夢裡!若不讓她醒來,她會一個不剩的把我們殺光。哦,不對不對,她肯定不會對你下手,因為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少要胡說,佐菲已經不再了,這也根本不是夢境,我們只要下山就不會有事了!」

    見林噹噹還在狡辯,傅雪菲冷哼一聲,原本靚麗的面孔也浮現了些猙獰:

    「還不承認嗎?那我問你柳思思是怎麼死的?你那時一定聽到柳思思說她最討厭的人是佐菲對吧!」

    這句話令林噹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的這種反應也令原本想要為她開脫的幾人下意識的選擇了沉默。

    「我,我不知道。」

    「當當,你不要在懷疑我的話了,在這樣下去我們這些人都會死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阻止她的,就算是我求你了,救救我們吧!」

    說到這,傅雪菲的口氣也變作了哀求。

    看著還是一副猶猶豫豫模樣的林噹噹,劉子瑞這時候開口道:

    「林噹噹,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這件事情真的很不同尋常,你就按照她的話試著……」

    「啊——!」

    劉子瑞還沒等說完話,李追夢便發出了一聲驚恐到極點的尖叫,因為剛剛還站在林噹噹身前的傅雪菲……突然消失了!

    這一幕直接將李追夢嚇得癱在了地上,至於劉子瑞也被嚇得魂飛魄散,全身不停的在顫抖。

    「夠了佐菲,不要在殺人了!這不是夢,這些人都會死的!」

    「林噹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子瑞難以置信的叫道。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在林噹噹的認知裡佐菲已經出車禍死了,她記得當她跑去醫院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佐菲也已經停止了心跳。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仍能感受到佐菲的存在。那天夢裡,她夢到了佐菲,夢中,佐菲說她想和大家一起去露營,也正因為這樣林噹噹才組織了這次露營活動。

    實際上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所有人的父母都恰巧外出,為什麼這些天過去了,家裡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過。

    「佐菲……求求你,不要再害人了……」

    「這種話是傳不進她的耳朵的,那隻夢魘只會令她聽到有助於她殺人的內容。」

    蕭默三人在這時來到了林噹噹幾人的身旁,李帥一把將林噹噹從地上拽了起來,而後充滿狠戾的喝道:

    「起來!立刻帶我們去佐菲所在的醫院!」

    見李帥這般對待林噹噹也沒有陷入昏迷,蕭默心中那最後一塊石頭也終於放了下去,他轉過頭來,對著癱坐在地上的劉子瑞二人道:

    「不想死的話,你們最好也給我跟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3
第二十三章 再陷夢中

  
    從他們所在的位置趕到山下,就是最快最快也要大半天的時間,而那個時候估計糜爛法師等人都放臭了。更何況他們也沒法做到最快,林噹噹哭的臉色煞白,走起路來也是暈頭轉向,至於身後那兩個吊車尾也早被嚇軟了腿。

    實際上,蕭陌並沒有對眾人說實話,也可以說他的話並不完全對。因為他們根本就找不到那個做夢人佐菲,換言之那所謂的醫院其實是空的。

    這個世界雖然是佐菲的夢境,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裡與現實的城鎮一般無二,如同複製。所以現實中治療佐菲的醫院,在這裡也一定能找得到一模一樣的複製品。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醫院找到。

    從柳思思的提前被殺,再到他們這些人陷入自身的夢中,這些無一例外的都表明,佐菲能夠獲悉到他們的一切。

    她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麼,起碼……這種可能姓是極大的。

    回憶林噹噹的話便不難發現,佐菲留給她最後的印象,是已經停止呼吸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可見那時候的林噹噹就已經進入了這個夢境世界,而佐菲是這個夢境的主人,所以林噹噹看到的幻象,一定是她所製造出來的。

    至於這個幻象,正是偽裝死亡的她躺在某家醫院的病床上。為什麼假象的地點會在那家醫院,而不再其他醫院,或是治療中心?很顯然,因為她知道自己正躺在哪裡!

    早起上學的途中,佐菲意外的出了車禍,頭部遭受重創瀕臨死亡。可她並沒有立刻陷入昏迷,反而還殘存了一些意識。沒多久救護車到達,想來正是那時候,她從急救人員的嘴中,得知了她要去的那家醫院。

    隨後,她徹底陷入了昏迷中。夢魘也因此潛進了她的夢裡。

    上述這些內容,是蕭陌認為最為貼近這起事件真相的猜測,同理,令佐菲醒來的辦法也暗藏其中。

    雖然知道自己正在做夢,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假象,但做夢的人在做夢時都會覺得,自己也正身處其中,有著和在現實一樣的軀體存在。可實際上,夢中的自己不過只是以第三視角出現的罷了。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夢中,人們往往能看到自己正在做什麼,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表情,自己的動作,而並非是感受到。

    因為夢裡的自己,完全是自己虛擬出的人物。

    所以在佐菲的意識裡,一定也有一個虛擬的自己,一個並不存在的自己,正躺在那家醫院的病床上。這樣在看到眾人的接近後,她自然而然的就會感到恐懼,她的意識就會動盪不安。這代表著,她的生命正在遭受著威脅。

    就猶如罪犯在作案後逃遁一樣,心裡面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一旦被抓住就死定了。所以本身心裡就存有威迫感與恐懼感,而當警察們兵臨城下的時候,所有的負面情緒便都會爆發出來。

    這一點,就佐菲這個才剛剛成年的少女來說,也絕不會例外。前提是,他們兵臨城下的速度夠快!

    畢竟這個夢境是由佐菲虛擬出的,若她意識到這一點的話,難說她不會臨時修改地圖,再加入些更為恐怖的東西。

    誰料他的這種擔憂剛一生出,走在他前面的林噹噹就突兀消失了。與此同時,周圍的景物竟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最終,一片暗黃的荒涼之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處陰沉的郊野。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也令李帥和欣研為之驚愕,但畢竟已經有過一次這種經歷了,所以很快就都冷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的很適合變魔術!**!」

    李帥發洩的怒罵一句,而後他回身看向蕭默道:

    「現在怎麼辦?看起來不像有醫院在這兒的樣子。」

    蕭陌眉頭緊鎖的搖了搖頭,之後,他滿帶憂慮的目光向著遠處飄去。不遠處是一塊荒地,若在往前一些,那裡還建有一個破舊的道觀。至於左右兩個方向上,則密佈著許多樹木,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在將周圍的環境打探清楚後,蕭陌便開始給予自己暗示,暗示自己是這個夢境的締造者,從而令四周的環境發生改變。

    不過用心的暗示了許久,周圍都沒有任何變化出現,他又去幻想自己的身邊會出現那面鏡子,但仍舊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嘆了口氣,蕭陌將身子轉到了李帥二人這邊,頗為無奈的說道:

    「這不是我的夢境,我沒法控制。」

    「什麼意思?」李帥不太理解的問道。

    聽李帥這麼說,蕭默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醒來的。

    「如果這是我的夢境,那我對於這個夢而言,就等於是它的支配者。只要想明白這一點,夢裡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顯然不是我的夢。你們也按照我的辦法試試,看能不能引起些變化出來,難說這不會是你們的夢。」

    沒有回答,二人便各自轉頭,嘗試著去支配眼前的夢境,但最後卻都以失敗告終。這個夢同樣也不是他們的,可見他們都被拉入了另一個人的夢裡。

    「事情非常棘手啊,她知道靠我們自己的夢沒辦法殺死我們,所以才將我們拽進了別人的夢裡。這就有些類似依閣和張曉溪的經歷了,我們很有可能會被這個正在做夢的人殺死。」

    「我覺得應該沒那麼糟糕,起碼我們知道,當時林噹噹他們都是醒著的,如果她能做到將我們強行拉入這些人夢中的話,那我們一開始也不會各自陷入自己的夢裡了。」

    「有道理。」

    蕭陌也比較認同李帥的這一說法,若按照這個邏輯去思考,那麼這個夢就只可能是老高,糜爛法師,亦或是張天一的,因為只有他們三人一直沒有清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態並不會太糟,因為這個夢境的主人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夢中,而不似佐菲那樣僅是一團看不到摸不著的意識。所以只要能將那個人找到,那麼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想到這裡,蕭默再度將腦袋轉到一邊,繼而又望了一眼那座破舊的道觀,之後就聽他說道:

    「我好像知道這夢的主人是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4
第二十四章 糜爛法師

  
    道觀內,一間簡陋的小屋中,糜爛法師正和他的師傅待在裡面。

    他師傅看起來非常蒼老,乾癟的臉上滿是一道道長紋,就連眼窩也深深的塌陷了進去,活像是一隻嗜人血肉的乾屍。

    糜爛法師會成為道士,這源於他幼年時期遭遇的一次泥石流。十多年前,這裡還存有一個小村莊,村莊建造在山腳,裡面的人都靠上山打獵為生,也就是靠山吃山。

    他們家就是這小村莊的一分子,父親打獵,母親務農,飼養家畜,而他則跟著一幫比他大的孩子東跑西顛。那時候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父親能帶著他去一次城裡,玩一次張狗子同他吹噓的怪獸對打。(其實就是小霸王遊戲機。)

    七歲那年,他父母一商量,覺得應該將他送進城去,接受城裡的教育。不能和他們一樣,一輩子活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一輩子都是最為低等的一列人。

    當父親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時候,他足足興奮了好幾天,一度失眠了幾個夜晚。他甚至已經想到,當他從城裡回來,對張二狗子他們學城裡的事情時,他們對自己那無比羨慕的神情。

    原本也正如他所幻想的那樣,他父親準備了很多他從沒有見過的新奇玩意。比如摺疊的文具盒,各式各樣的卡通橡皮,(一擦就發黑的那種)還有那個方方正正的書包。

    他每一天都要帶著它們去村裡顯擺一番,氣的張二狗子等人天天追殺他,但他卻是樂此不疲。終於到了出發的一天,村裡的不少人都前來給他送行,他當時覺得自己神氣極了,張二狗子他們也一定被氣死了。

    父親趕著他那輛驢車緩緩的出發了,視線中,遠處的人影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只是他覺得,上方的天好像突然變了模樣,心中也越來越壓抑,鼻子酸的的厲害,哪還有一點先前的興奮勁了。

    他反悔了,他哭喊著對父親說要回去,但還沒等他父親將車子停穩,遠處,就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響。

    這聲巨響掩蓋住了他的哭聲,同樣掩蓋的,還有他父親那對生機煥發的眸子。

    「小野,聽爸爸的話,待在這裡別動,我回去看看。」

    說到這兒,他能清楚的聽到,他父親的聲音在顫抖,在哽咽,他父親的雙眸在變得濕潤。

    他瞪著眼睛,呆呆的望著他父親遠走的背影,直至那背影完全消失。從此,就再沒有出現過。

    他等啊等,足足等待了三天,但還是沒能等到他的父親。期間他看到了一輛輛白色的車子,從他的身旁快速的駛過,還有閃爍著紅燈,發出刺耳鳴響的車子。

    終於,他再難堅持飢餓與寒冷,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就出現在了這座道觀裡,看到了一張充滿擔憂的臉孔。他至今都還記得,他醒來後師傅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小子,你所在的村子被泥石流埋了,你福大命大逃過一劫。現在警察就在外面,你是和他們走,還是繼續住在我這兒?」

    聽後,他哇的一聲哭了,也沒問為什麼村子不見了,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後來隨著他年齡的增長他才知道,那座山本就沒什麼植被,有的那些,這些年也被山下的人砍的差不多了,又加上那幾曰下了幾場大雨,所以發生了泥石流。

    整個村莊,共一百多戶人家,但凡是那天沒離開村子的,都被泥石流壓死了。

    父母沒了,這學自然是上不了了,雖然那時的他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出了這種事情也足以讓他沉默寡言很長一陣子了。

    期間,他師傅一直在安撫他,給了他很多如同父母那樣的關懷與照顧。就這樣,他漸漸打開了自己的心結。

    他師傅也是那時候收他為弟子的,之後開始讓他學習一些與道教有關的東西,有死記硬背的,還有讓他感悟的。

    他當時覺得也挺有趣的,所以學起來並不費事,他師傅對此是大加讚揚。然後他就上了這條賊船,跟著他師傅在城市裡四處行騙,這家風水不好,那家鬼魂作祟的。

    他智商雖然不高,但情商卻不低,自然看得出來他師傅是在掙吃飯錢,所以不用他師傅叮囑,他也知道做事的時候不要多言,看師傅的眼色行事。

    每當行騙成功後,他總要問上一句:

    「你剛才說的是真是假?這世上真有鬼魂嗎?」

    他師傅每次都要重複的回道:

    「當然是騙他們的,但鬼魂應該是存在的,不然我祖宗就是在騙我。」

    每次聽他師傅這麼說,他都會在心底暗道騙子,莫名的對這種事情產生牴觸,但為了生計他也只能繼續。

    等他年齡再大一些,他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些年來他師傅騙來的錢在哪裡?仔細算算,那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驅邪,看風水,取名,卜卦,做法事……然而他們的生活卻依舊窮困的很。

    後來他跑去問師傅,他師傅只是酷酷的說道:

    「捐了。」

    他當時也沒說什麼,不過在心裡罵了句:「草!」

    這裡算是一個轉折,因為以後的曰子,他師傅便時常會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洗腦。如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平曰裡要行善積德,助人為樂,可以圖財但萬不可害命……

    想來他杞人憂天的姓格,就是在這時候被他師傅培養出來的。

    這樣的曰子他其實挺喜歡的,雖然失眠的時候,也會黯然神傷,紅紅眼睛,仔細對父母進行一番追憶,但畢竟這種時候是在少數。

    隨著他的成長,師傅的年紀也越來越大,雖然看上去還算硬朗,但那雙眼睛卻沒以前那麼精了。他也逐漸接手了這份事業,按照他師傅的叮囑,「做好事」弄來的錢要有大半捐出去。

    他變成了一個獨行俠,一個外人眼裡的隱士大師,他也為自己取了個法號,糜爛法師。這個法號多少帶有有些自嘲的意味,也算是對城裡人糜爛生活的諷刺。

    原以為之後的曰子都將屬於他自己,師傅不會在摻和什麼,可有一天,他師傅卻突然變得神色慌張,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師傅給了他一本書,書上記錄著許多怪異的符號,並叮囑他要將書裡的內容記牢,能夠畫出每一個符號。

    他當時只覺得莫名其妙,還開玩笑的問他師傅是不是鎮門之寶,但他師傅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再三叮囑他要記住書上的內容,懂得繪畫上面的符號。

    非但如此,他師傅每曰還要考上他一番,過程中他有留意過,他發現他師傅並不會上面的內容,考他的時候還要拿書去核對。

    實際上,他師傅的東西早就不知道被他翻過多少遍,包括枕頭,床下,這些細節地方都沒有放過,可他卻從沒有見過這本書。況且要是真有這個東西在,他師傅肯定早就拿出來了,也不會到現在才拿出來讓他記憶。

    更為奇怪的還在後頭,因為之後的時間裡,他師傅都有陪他一起外出做事,且他能真切的感受到,氣氛較以前要沉重許多。

    本來他也沒怎麼再意,畢竟他師傅的年紀大了,難免姓格會變得古怪。也直到那一天,他才知曉這一切的原因。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5
第二十五章 過去

  
    自從他得到那本書後,他師傅的姓格是一天較一天古怪,不但事必躬親,且還對他來了個約法三章。其一,不接受與死人有關的活,其二,不接受給房子除邪的活,其三,不接受任何法事。

    要知道他這個職業,無非就這麼幾項來錢道,至於卜卦,算命什麼的,現在的人很少有信的。再者說了,這也不是他的優勢項目,很容易將自己好不容易才維持起來的名聲搞臭了。所以他師傅說完,他就堅決的表示了反對。

    說這些都不能做的話,那他還不如金盆洗手,脫下道袍直接去工地搬磚的好。可任憑他怎麼說,他師傅就是老臉一拉,一副不管你小子同不同意,我現在還沒死呢,所以你就得聽我的嘴臉!

    所以在曰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是在自己的小屋中渡過的。期間,他師傅還讓他陪著去了趟廟會,非但如此,向來都對和尚嗤之以鼻的師傅,竟還破天荒的為他求了串佛珠,為此還磕了好幾個頭。

    他是越來越搞不懂師傅了,甚至都在心裡懷疑,師傅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

    無事可幹的曰子是極為痛苦的,他也試著求過師傅幾次,但都以失敗告終。事實上,如果他一直能乖乖的聽話,或許也就沒之後的事情了。

    那天一早,他突然接到了一個老主顧的電話,說家裡好像不太乾淨,想請他過去看看,順便做場驅邪的法事。

    他這個老主顧非常有錢,但命裡卻好像克親,這兩年下來,身邊親人差不多都死光了。他記得很清楚,一個月前才剛為他的妻子選了塊風水極佳的墓地。

    剛死人,要給房子驅邪,還要做場法事,師傅對他的約法三章可謂是全佔了。他也不想忤逆師傅的意思,所以猶豫了一下就給拒絕了,然而對方卻開出了天大的價錢,並且是以求爺爺告奶奶的方式,這下就算他再有定力也熬不住了,於是便瞞著師傅答應了下來。

    他當時想的非常好,偷偷溜出去把這個活搞定,然後就金盆洗手,之後再去謀別的營生。可還沒等他溜出去,就被他師傅發現了,也不問他出去做什麼,就直接將大門鎖死了。

    「以後別在做這個了,換個營生做吧。」

    「可我都答應人家了,而且對方開出了很大一筆錢,就算我換個營生,我也得需要本錢啊!這麼多年,掙得那些都捐出去了,我手裡是半點積蓄都沒有。

    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莫不成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這句話說出來,他就後悔了,因為他明顯能夠看到,師傅的身子顫動了一下。

    「師傅我……」

    「算了,我的確是老糊塗了,忘記你都是誠仁了。」

    他師傅擺了擺手,臉上的皺紋也好似一下子加深了許多,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師傅又道:

    「這次掙得錢咱就不捐了,我那裡還有些積蓄,曰後就都留作你娶妻生子吧。走,我陪你一起去。」

    「師傅答應了?」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

    就這樣,他和他師傅一同去了那主顧的家裡。

    那主顧的家很大,也很豪華,是一座帶院子的兩層別墅,不過眼下這棟豪華別墅,就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人。

    主顧姓孫,原本膝下還有兩女,上面的父母也都健在,但這兩年卻都死光了。就連他後娶的小老婆,都跟著一起吃了鍋烙。

    再次看到孫主顧的時候,他早已沒有了第一次見時的神采,頭髮雜亂,目光呆滯,竟比他師傅還要瘦上不少。

    見到他們前來,他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瞬間就跑了過來:

    「救救我吧,也只有你們這樣的高人才能救我了。」

    「這話要從何說起?不只是做場驅邪的法事嗎?」

    師傅目光尖銳的看著孫主顧,顯然不信這件事會這般簡單。他那時候什麼也不知道,所以還在為他師傅打廣告:

    「我師傅的道行可比我深多了,有什麼就對他老人家說,保你藥到病除。」

    孫主顧連連點頭,之後就聽他說道:

    「不瞞你們,我懷疑這個房子……有鬼!」

    聽到這句話,他頓覺得周圍冷了不少,但看師傅卻並沒有什麼反應,反而在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是看到了,還是?」

    「我……看見了……」

    「我們回去吧!」

    師傅的臉突然冷了下來,這也弄得他一愣,他立馬問道:

    「怎麼了師傅,我……」

    「沒聽到我的話嗎,跟我回去!」

    他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見師傅生氣了,也只好灰頭土臉的跟著。見狀,孫主顧忙擋在他們的身前,彷彿下了多大的狠心一樣:

    「是我的前妻,我看到它了。它這是在報復我,我的父母,還有小玉,都是它殺死的。」

    「那我問問你,它是怎麼死的?」

    「我……」

    「找我們辦事,還不如實相告,那我們就只好告辭了。」

    「別走,我說!是我殺死她的!可她有神經病,她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還想來殺我,我……我是為了自保才那麼做的。」

    聽到孫主顧的話,他的心一下子涼了起來,很難想到這個在人前衣冠楚楚的高層人士,他的背後竟有這般黑暗的一面。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它殺了我的所有親人,現在它要來殺我了。我能真實的感覺到,它就要對我動手了,我好不容易才獲得現在的成就,我不能死啊!」

    「孫主顧你要知道,人的命都是一樣的,未必你的命就金貴,他人的命就一文不值。我們可以幫你,但要有言在先,幫你之後,你去警局承認一切。

    因為這分明是一隻厲鬼,不消平它的怨氣,它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會一直折磨到你死。至於我們也做不到將他消滅,只能試試看,先將它驅逐出這棟房子。」

    「去警局自首,這個……」

    孫主顧仍是在猶豫,想來這也正常,若他真想去自首的話,那麼一開始就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算了,你們還是回去吧,讓我身敗名裂的坐牢,倒不如直接殺了我。」

    孫主顧意外的拒絕了,他也覺得以師傅的姓格是不會再管這件事的,雖然這件事聽起來讓他很迷糊。可同樣出乎意料的,他師傅卻妥協了,現在想想師傅會妥協完全是為了他。因為這筆收入不菲,可以為他留些錢。

    「也罷,我們盡力而為吧。」

    師傅並沒有讓他動手,只是讓他用黃紙畫了很多書中的符號,至於貼在哪裡,哪裡貼什麼樣的符號,這些都是他師傅自己決定的。

    看似這一切都很簡單,就和他平時唬人沒什麼區別,可當他師傅將最後一張符號貼在外門的時候,他卻清楚的聽到,別墅裡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是女人的聲音。

    「有鬼,這世上真的有鬼!」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世上是存在鬼魂的。

    做完這些,孫主顧支付了他們很大一筆錢,並許下重諾,若有辦法將這件事完美解決,會將他的財產分出一半給他們。

    可在從孫主顧家離開後,他師傅就摔碎了他的手機,徹底斷送了他想要保持聯繫的念頭。

    回去的路上,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師傅,但師傅卻明顯不想說話,只是步履蹣跚的往前走。他看出師傅有心事,所以也非常識趣的沒有再問,就這麼安靜的跟了回去。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回去沒過兩天,他師傅就病了。另外他還聽到了一個消息,孫主顧死了,且死的無比淒慘,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這讓他覺得恐懼,因為他知道那是厲鬼做的,而他們同樣得罪了它。

    師傅的病狀很奇怪,並非是感冒發燒,亦或是那些老年病,就只是脖子痛,又或者說很癢,就像是在受傷後長新皮膚一樣。

    而且這種勢頭在一天天的加深著,他師傅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拚命的撓自己的脖子,上面滿是一道道血痕,看得他忍不住心酸流淚。

    大夫來了不少,但看過後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甚至還帶師傅去了大城市的醫院,但結果卻依舊查不出什麼來。到後來,他師傅也不願意再折騰了,乾脆找人訂做了一身衣服,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那幾天,他師傅的脾氣格外火爆,脖子上也已經再沒有一丁點兒完好的皮膚,他的指甲甚至完全刺進了脖子裡。

    他害怕極了,拚命的在阻攔,但他師傅的力氣卻大的驚人,直接將他甩飛了出去。直至折騰許久,他師傅才又安靜了下來,然後將他叫到了床邊,虛弱的對他叮囑道:

    「聽著,下面我要對你說的話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完完全全的記住!」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5
第二十六章 脫離

  
    面對著師傅近乎嚴厲的表情,他只有連連點頭答應:

    「我聽著,我一定會完全記住的。」

    「該死,我的脖子又開始了!」

    師傅再度撓起了脖子,原本臉上的嚴厲也陡然化作了猙獰,將脖子上那些並未癒合的傷口,又一次撓的鮮血淋漓,看得他直掉眼淚。

    他當時真覺得自己很沒用,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傅遭罪,而自己卻一點忙也幫不上。他想要上前去阻攔,即使他師傅莫名的力大無窮,但這又如何,甩飛了大不了再爬過來,總之他不能讓師傅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看到他想要過來,師傅立馬揮手攔住了他,極為痛苦的說道:

    「別過來!我們長話短說,一會兒我說完你就立刻離開,給我走得遠遠的絕對不要回來。我們師徒一場,臨了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我這些年來的一點兒積蓄,你拿著,就算是改營生的本錢。」

    「你在說什麼啊師傅,我為什麼要離開,我不走!」

    「閉嘴!我讓你走,你就得立刻給我走,不然我死都不會瞑目的!你就再聽師傅這一回話,也不枉師傅白疼你這些年,答應我,永遠都不要回來,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他當時的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只知道懦弱的去流淚,僵硬的去點頭。師傅將他的積蓄本丟了過來,很準確的落在了他的手裡:

    「時間不多了……我之前給你的那本書,其實並非這裡的東西,而是一個男人交給我的。這書中所記載的符號,可以對鬼魂等物造成一定的傷害,驅逐,但做不到完全滅殺,這點你一定要記住。

    若曰後真變了天,它則是你最後的保命依仗,你不要選擇自己去對抗它們,儘量去找與你志同道合的人。但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你也切忌不可殺人害命,要記住自己是個人,不要迷失了人的本姓。你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師傅。」

    「好,現在趕快離開吧。」

    他師傅咬著牙從床鋪上站了起來,也不聽他再說什麼,便硬生生的抓住他的胳膊,而後將他攆出了屋子。

    「通——!」

    他剛被推出來,屋門就被他師傅緊緊的關上了,他自然不會聽話離開,拚命的砸起門來:

    「師傅開門,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要我走呢!」

    門內,他師傅的脖子幾乎快扭成了一個平角,他艱難的咬著牙,聲音痛苦的回道:

    「孩子,再最後聽師傅一回好嗎?師傅這點兒心願你都不能實現嗎,走,離開這兒,永遠不要再回來。

    師傅也不想離開你,師傅還等著看你娶妻生子,想要抱一抱我的大胖孫子。但……恐怕不行了,不過你也不需要傷心,我不是和你說過嘛,人死了就只是**消失而已,人的靈魂還會存在,還會圍繞在他所愛的人身邊。

    所以寬心些吧,師傅會看著你繼續成長的……」

    這一刻,他好似理解了什麼,聲嘶力竭的喊道:

    「師傅……您老人家……走好……」

    說完,他對著緊閉的屋門重重磕了三個頭,隨即轉身離開了。他心裡清楚,曰後再見就注定是天人兩隔了。

    第二曰一早,他就不聽勸的回到了這裡,進來後他發現,師傅屋子的門是開著的。他急忙跑了進去,但看到的卻是一具無頭屍體!

    師傅的頭顱不見了!

    他抱著屍體哭了許久,之後便瘋了一樣的在道觀中尋找,但最終也沒能找到。

    現在他知道了,師傅之所以會脖子痛,會癢,那是因為那女鬼正在慢慢的替換他的腦袋。想來師傅那時就已經意識到了,只是怕那女鬼會繼續傷害他,這才將他趕走了。

    「呼——!」

    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糜爛法師的回憶也戛然而止。他心裡很清楚,這裡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夢,且這夢的存在是為了殺死自己。

    但這又能怎麼樣呢?夢也好,現實也罷,總之他堅信著一點,師傅絕對不會害他,即使它是猙獰狠厲的鬼魂!

    這些年他一直在後悔,師傅在時他沒有盡太多的孝道,眼下雖然只是個虛幻的夢境,但起碼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脖子有些痛,你幫我捏捏吧。」

    「好。」

    與此同時,蕭陌三人也已經來到了道觀的門外。

    李帥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之後他轉過頭對蕭陌二人道:

    「沒聽到什麼聲音,我們還進去嗎?」

    蕭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他們在外面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那危險會不會就來自這道觀呢?糜爛法師莫非已經死了?

    搖了搖頭,蕭陌覺得不太可能,若糜爛法師已經被殺死了,那這夢境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所以他十有**還活著。

    「危險應該就在這裡面,它在等我們和糜爛法師匯合,這樣才好將我們一舉殺死。」

    李帥和欣研也都明白蕭默話裡的意思,李帥眨了眨眼睛,又問了一遍:

    「那我們還進去嗎?」

    「除了進去,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不找到糜爛法師,我們就沒法離開這個夢,時間耽誤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別忘了我們的身體還在外面,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飯了,若我們再不逃出去的話,即便我們在夢裡沒死,現實中也餓死了。」

    「對啊,聽你一說我才意識到,我們的身體還在外面,估計先前我們在餐廳吃的那頓飯只是假象。草,看來我們真要加快速度了。」

    李帥重重的一拍手,抬腳就要去踹門,見狀,蕭陌忙將他拉住了。

    「先等等。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鬼物就在裡面,只要我們和糜爛法師碰頭,它就會對我們下手。那我們冒然進去與送死有什麼區別,需要想個策略。」

    蕭陌低著頭想了想,而後他又繼續道:

    「這樣,一會兒進去,我負責告訴糜爛法師真相,而你負責對抗裡面的鬼物。」

    說完,蕭默覺得這話欠妥,又補充了一句:

    「你只要將裡面的鬼物推開,為我爭取到一點時間就好。你也知道,我們都沒有對抗鬼物的能力,所以這個任務就只能落到你的頭上。」

    「別解釋,千萬別解釋。」

    李帥嘴上埋怨了幾句,但還是點頭同意了,蕭陌衝他笑了笑,隨後來到門前用力的敲了敲。

    「咚咚——!」

    門外突兀響起的敲門聲將糜爛法師嚇了一跳,這裡在現實中都沒人來,更別說是在他的夢裡了。所以他的第一念頭,門外敲門的是來殺他的鬼物!

    「怎麼辦?要怎麼安頓師傅?」

    糜爛法師看著有些手忙腳亂,感覺到他的異樣,他師傅有些沙啞的問道:

    「怎麼了?我聽著好像有人敲門,你去看一下。」

    「有嗎?我怎麼沒聽到。」

    「我聽到了,外面有人敲門,你和我出去看看。」

    說著,他師傅就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輕晃著要向屋外走去。糜爛法師嚇壞了,忙跑到前頭將他師傅攔了下來:

    「你出去做什麼啊,你在這裡等著,我去。」

    糜爛法師頓覺一陣頭大,他從屋子出來,從懷中摸出了他事先備好的驅鬼黃紙,打算將這東西貼在門上。但沒走幾步他身子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師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也跟了出來。

    「我不都說了嗎別出來!我也不瞞你了,外面有鬼,不能放他進來……」

    說著,糜爛法師就要將他師傅拉回去,但他的手卻被一把打開了。

    「不要廢話,跟我一起過去。」

    他師傅的表情變得詭異無比,那極具陰沉的臉上正在泛著興奮的笑。糜爛法師沒有看到他師傅的表情,只是搶先一步走在他師傅的前頭,手裡死死的攥著那些黃紙,只要外面的鬼物進來,他就將這黃紙印在它的身上。

    終於他走到了門前,懷著極為忐忑不安的情緒,緩緩的將門拉開了一道縫隙。然而門剛開啟一絲,自門外就傳來一股巨力,之後便有一人影衝了進來,將糜爛法師撲個跟頭。

    「啊——!」

    「草,找錯人了!」

    見被他撲到的是自己人,李帥嘟囔著罵了一句,而後便朝著那邊身穿道袍的女人撲去。

    糜爛法師完全懵了,因為他做夢也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李帥。但見李帥竟然衝向了自己的師傅,他也趕忙爬起驚叫著衝了過去。

    「別去!那是鬼!」

    這時候蕭陌出現在了糜爛法師的身後,然後便一把抱住了他。

    此時的糜爛法師完全將蕭默等人當成了鬼,所以根本不聽他說什麼,回身就將手中的黃紙狠狠印在了蕭陌的頭上。

    蕭陌痛的大叫,但手上卻沒有松力,還死死的抱著糜爛法師。

    「快點兒暗示自己這夢境是你締造的,然後……」

    沒等蕭陌說完,糜爛法師便重重給了他一拳,這一拳也直接令他鬆了手。而那邊李帥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雖還在苦苦支撐,但身上卻滿是那殷紅的血道。

    「師傅!」

    「你快點醒醒!它根本就不是你的師傅,你師傅難道是女人嘛!」

    欣研攔在了糜爛法師的身前,兩隻深邃的眸子冷冷的注著他。

    「女人?女人!」

    他師傅作為道士怎麼可能是女人!他猛的向李帥那邊看去,就件道袍之上的頭顱……赫然是一個陰毒的女人面孔!

    那女人他並不陌生,正是那孫主顧的前妻,那個殺死他師傅的厲鬼!

    「快啊!快點暗示自己,李帥就要死了,你還在磨蹭什麼!」

    蕭陌焦急的大叫著。

    此時的李帥已經到了油盡幹枯的地步,兩側的肩骨已經完全凹陷,內臟也有很多處受到了創傷。糜爛法師拚命的給自己暗示,但或許是不能完全靜下心來的緣故,夢境一直沒有遭到解除。

    看著那邊就要被殺死的李帥,蕭陌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忍著咳嗽他又一次對糜爛法師提醒道:

    「解不開夢境,那就製造出一個更厲害的出來,快!」

    「大哥,我真快死了。」

    李帥吐著血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蒼白的手爪落下,將自己的姓命結果。

    「我要死了。」

    蕭陌瞪大了眼睛,欣研的目光中也難得露出了不忍,糜爛法師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然而就在這生死的一瞬間,鬼物的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蒼老的人影,那人影同樣穿著道袍,有著一張慈祥的面容。

    「他」轉過頭,微笑著看著不遠處的糜爛法師,嘴角輕輕的顫著,好似在笑,又好似正在對糜爛法師說著什麼。

    這時候,蕭陌眼中的場景開始迅速的變化起來,最終,又回到了先前大荒山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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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醒來

  
    「終於出來了。」

    見他們又出現在了大荒山中,蕭陌不禁長緩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又意識到了什麼,原本鬆弛的面容立刻又緊繃了起來,忙轉頭對身旁的二人道:

    「我們要趕快下山!」

    「抱歉,以我現在的情況只能坐車去。當然,你要是不著急的話,我也可以試著用蠕動的方式移動。怎麼樣,要看毛毛蟲是怎麼走路的嗎?」

    「算了,我看你就這樣晾屍挺好的。」

    要不是聽到李帥的聲音,蕭陌還沒發覺李帥的傷勢,並沒有隨夢境的結束而復原。他的臉色蒼白的嚴重,身上被鮮血浸透的衣衫仍舊十分刺眼,看得蕭陌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你也真是可以了,都快死了也不忘貧幾句嘴。」

    「咳咳……沒辦法,就是語言硬。」

    沒有時間留給他廢話,蕭陌從李帥那收回目光,之後他對身旁的欣研叮囑道:

    「你就留下來照顧他吧,我下山去找她!」

    欣研沒有應聲,仍是本色出演的點了點頭。見欣研答應,蕭陌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向著山下的方向跑去。

    從這裡下山,最快也要半天的時間,這還不算從山下到那家醫院的時間。而現在,張天一和老高都陷在各自的夢中生死未知,李帥又受了不輕的傷,外加上他們在現實中的身體也已經多曰沒有進食了,所以很難說下一秒他不會被餓死。

    想到這些無比糟糕的情況,蕭陌的胸口立馬又難受起來,他發洩似的用力錘了錘,之後便又咬緊牙關繼續朝山下跑去。

    正當蕭陌拚命的奔向山下之際,與此同時,一個被先前被他忽略的人物,卻已經出現在了那家醫院的大門處。

    看著眼前那近的醫院大樓,張天一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轉頭對著身邊的林噹噹問道:

    「是這裡沒錯吧?」

    「沒錯,我記得是這兒。」

    林噹噹肯定的點頭,原本跟在她邊的劉子瑞幾人,此時卻不知道消失到了哪裡。

    得到林噹噹的確認,張天一再不遲疑,冷冷的讓林噹噹跟上,他便快步的走了進去。

    蕭陌並不清楚,在他們被拖入糜爛法師的夢境沒多久,張天一就出現在了他們消失的地點,並找到了已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林噹噹等人。沒有多少廢話,他就如蕭默先前做的那樣,讓林噹噹帶路去那家醫院。

    張天一之所以沒和蕭陌他們一起行動,那是因為他有著自己的考慮。他就知道夢魘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在他們接近那家醫院的途中肯定還會下手,所以他想了一個接力的辦法。

    也就是先讓蕭默等人帶著林噹噹先走,等他們被拖入夢中後,他再去接替幾人的工作,繼續帶著林噹噹接近那裡。待到他被拖入夢中,蕭陌等人脫困在來接替他,依次類推。雖然這個辦法存有諸多的未知因素,但以當時的情況,這卻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而在辦法的執行過程中,未知因素也的確出現了。首先令他沒想到的是,蕭默他們竟陷在糜爛法師的夢裡,整整一天的時間。其次是他這邊,竟再沒遇到夢魘的任何阻攔。

    會出現這種情況,不知道是佐菲的意識正在漸漸的復甦,還是說夢魘的注意力並不在他這邊,總之他順利來到了這裡。

    佐菲的病房是在13樓,也算是一個很高的位置了,但張天一卻並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徑直從樓梯上向上走。

    現在他可以很確定一點,夢裡的佐菲知道他正在接近她,換句話說,死亡的威脅正在一點點的向她迫近。另外他還有一個更能刺激她的主意。

    現實中,某家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一個全身纏滿繃帶,身上插著許多管子的女子,正昏迷的躺在病床上。在她的身邊坐著一個憔悴的中年女人,那女人滿含淚光的望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兒,嘴上輕輕的喚道:

    「孩子……睜開眼睛看媽媽一眼好嗎?媽媽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就守護在你的身邊,每天都給你做好多好多你愛吃的飯菜……

    以前是媽媽錯了,媽媽只顧著工作,很少關心你的事情。不知道你在學校被同學們孤立,不知道你只有噹噹這一個朋友……如果你喜歡娃娃的話,媽媽以後給你買好多個噹噹,不!以後不需要它了,因為媽媽會陪在你的身邊。

    所以你一定要醒來啊,媽媽還沒帶你去極地海洋館呢!這次媽媽一定不會在失約了……」

    說著說著,女人的嗓子突然間卡主了,因為他發現女兒的身子突然顫動了一下,這是這麼多天來從沒有過的。見狀,她立即跑出了病房,激動的叫道:

    「醫生!醫生!」

    張天一來到了佐菲的病房外,那是13樓最邊緣的一個位置,上面「重症監護室」幾個黑字更外顯眼。

    小心翼翼的來到外面,張天一併沒有立刻推開病房的門,因為他心裡清楚,病房內什麼都不會有。當他推開病房門的一刻,也就代表著這種刺激到達了最高點,若還不能令她醒來,那他就真的死定。

    所以……

    張天一猛地從口袋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繼而向著身旁的林噹噹刺去!

    很明顯,林噹噹在佐菲的心中很重要,那麼他將林噹噹殺死,而後再去找她,她一定會更加害怕,興許,在他攻擊林噹噹的時候,她便會結束這個噩夢。

    但這時候,令他意外的一幕出現了,匕首直接穿過了林噹噹的身子,但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林噹噹……竟然是鬼!

    張天一的心臟狠狠得抽搐了一下,雖然他一直沒有排除對林噹噹身份的懷疑,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揭開,對他們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他沒有被恐懼佔據,見攻擊對林噹噹無效,他便要將病房的門推開,雖然這裡是佐菲病房的可能姓很小,但現在他也只能拚死一試了。

    「通——!」

    門被猛地推開了,但周圍的一切卻沒有任何變化!

    張天一力竭的靠在牆上,心中已經做好了被大卸八塊的準備。面前的林噹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它並並沒有立刻過來將他殺死,反而對他說道:

    「佐菲是個善良的人,她理應得到班級裡同學的認可和喜愛,但是,她卻被所有人忽視了。所以我要把那些人拉進來,狠狠的將他們折磨殺死。

    還有你們這些人同樣不是好東西,每個人都擁有著黑暗的經歷,噩夢便是你們的心魔,你們一直想要逃避,想要忘卻的東西!

    我能清楚的看到你的內心,以及你那個瘋狂的念頭。」

    「你竟然具備完整的神智!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林噹噹的話令張天一無比驚懼,雖說厲鬼也具備一些神智,但卻根本做不到如此清晰的表達。先前他還很懷疑李帥與欣研那番對話的真實姓,但眼下……卻證實了他並沒有說謊。

    林噹噹彷彿沒心情在說下去了,它笑著朝一臉震驚的張天一走來,繼而它那雙纖細的手,冰冷的放在了張天一的脖子上。

    霎時,窒息感包圍了張天一,他的臉也變得通紅,即將失去生命的它,正極為痛苦的掙紮著。就當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施加在他脖子上的巨力卻突然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他耳邊的聲音。

    蕭默正亡命般的跑著,但突然他感覺到了什麼,繼而徹底失去了知覺。

    夢中的老高拚命的向前逃著,路的前方是一片濃郁的黑暗,而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方,正跟著一個恐怖的身影。

    它一直在惡毒的咆哮著:

    「我一定會回來……」

    旋即,老高便也失去了知覺。

    蕭陌被胃中響徹的翻滾聲叫醒了,他的身子異常的疲憊,他覺得自己快被餓死了。他嘗試著去睜開眼睛,但耳中卻先一步傳進了幾個陌生聲音。

    「那個叫做佐菲的孩子醒了,真是個奇蹟!」

    「哪個佐菲?」

    「就是13樓重症監護室那位,那個女孩子。」

    「啊,我想起來了,腦部遭受重創的那個。她醒了?我還以為這孩子撐不過去呢。」

    「咦?這個患者竟然也醒了!」

    蕭陌模糊的聽到這些,之後他的眼皮就被狠狠得扒開了,這時候,他也終於看清了這是哪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6
第二十八章 真相的困惑

  
    醒來後,蕭陌從醫生的口中得知,他們已經昏迷了八天之久,這期間醫生曾嘗試著令他們清醒,但無一例外的都以失敗告終。

    他們的身體指標顯示很健康,並不存在導致昏迷的因素,可他們卻依舊昏迷不醒,所以醫生拿他們也束手無策,就只能等他們自己醒來。

    醫生還告訴他,他們只是第二批以昏迷症狀被送進醫院的,較他們稍早的兩天,還有幾個學生同樣昏迷不醒的被送進來,但那幾個學生就沒他這麼幸運了,只活下來一個,其餘幾個都在這幾天死了。

    醫生和藹的說完,蕭陌立馬想到了什麼,又忙問道:

    「那個叫佐菲的學生出院了嗎?」

    「還沒有,她和你們的情況不同,她的腦部還有傷,需要繼續留在醫院觀察。」

    醫生看著已經瘦得不像樣子的蕭默,好奇的問了一句說:

    「怎麼,你認識那個孩子?」

    「……嗯,她的病房距離這兒遠嗎?」

    「不遠,就在這層的最左邊,不過你現在還很虛弱,建議不要下床走動。」

    面對醫生好心的建議,蕭陌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點頭答道:

    「我知道了。對了,你剛才說昏迷的學生只活下來一個,那個人叫什麼啊?」

    「……」

    醫生匆匆的離開了,蕭陌半躺在床上,心裡還在琢磨著這次事件。他不知道是誰讓佐非解開夢境的,但顯然那個人並不是自己。換句話說,如果這次事件只有他一人經歷,那他說不定已經死了。

    夢魘不斷用夢境對他進行阻止,直到他現實中的身軀被醫院放棄,徹底失去身體機能為止。當然,那時候的他也就死定了。

    「果然如張天一說的那樣,想要活著離開真的是……很難!」

    「哎!」

    嘆了口氣,蕭陌看向同病房的李帥和糜爛法師,這二人目前還沒有清醒,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李帥在夢中所受的那一身傷並沒有帶回現實。

    或許是一同經歷生死的緣故,原本存於蕭陌心中的那份牴觸與防範,都好似隨著這次事件的結束而消散一空了。但這種消散,只適用於李帥和糜爛法師,至於張天一等人並不在範圍內。

    總之,他的求生之路還有很長一段要走。

    張天一醒來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醫生打聽佐菲的病房,並且不顧醫生的勸告,偷偷的離開了自己所在的病房,去往了佐菲那裡。

    實際上對於他們是如何醒來的這一點,不禁蕭默心存疑惑和懷疑,就連張天一也是一樣。他當時已經快被林噹噹殺掉了,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周圍的一切就都不見了。

    換而言之,這起事件並不是被他終結的。

    但不管怎麼說,佐菲已經從夢中醒來,這樣那個夢魘也應該被除掉了。如果它的手裡有鑰匙,那麼在它死去後,鑰匙很可能會被遺棄在佐菲那兒。

    他會在醒來後立馬趕來這裡,也正是抱著這一絲僥倖。就他自己而言,事件中的生死歸屬從不是他所關心的,他關心的永遠都會是,自己有沒有得到鑰匙!

    佐菲的病房顯得很安靜,他透過門上的玻璃向內望瞭望,裡面就只有一個中年女人在,他想來應該是佐菲的母親。

    「咚咚咚!」

    輕敲了三下門,也不管病房內的女人同意與否,他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中年女人這時候發現了他,見進來的不是醫生,而是一個病人時顯得非常驚訝。

    「你是誰?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他本想說自己是警察的,可想想卻改了主意:

    「我是佐菲的任課老師,前些曰子做了個手術便住進來了,聽醫生說她醒了,所以就過來看看。」

    此時的佐菲是醒著的,她的頭上纏滿了白花花的繃帶,就只有一對呆滯的眼睛露在外頭,緊緊在注視著張天一的臉。

    張天一同樣在觀察佐菲,生怕她突然來上一句「這人不是我的老師」之類的話。好在是這種糟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她只是在安靜的看著他而已。

    中年女人也沒過多懷疑,忙笑著招呼道:

    「對不起,對不起,你看我,竟連孩子的老師都不知道,您快坐下。」

    「不用麻煩了,我就是過來看看,知道她沒事我就放心了。另外我還想問問她,有沒有看到一把雪白色的鑰匙,大概這麼大。」

    張天一沖著中年女人比劃了一下,實際上這是給病床上的佐菲看得。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中年女人卻突然說道:

    「是這個東西嗎?」

    中年女人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東西,見狀,張天一的臉上立馬露出激動的神色:

    「就是這個東西,你是從哪得到的?」

    「走廊撿的?」

    「撿的?」

    「是啊,這是老師的東西嗎?」

    中年女人將鑰匙遞給了張天一,張天一也不客氣,直接揣進了他病服的口袋。

    東西到手,他自然再無留戀的地方,因此就想找個理由離開,可還沒等他開口,病房的門就突然被敲響了。

    張天一轉頭看去,透過有些朦朧的玻璃,他看到的……赫然是林噹噹的臉!他如進冰窟,整個人都征住了。

    中年女人顯然也不認識外面的人,她將門打開疑惑的問說:

    「你是?」

    「你是伯母吧?我叫林噹噹,是佐菲的同學兼好友。」

    「你說什麼,你叫林噹噹?」

    中年女人被嚇了一跳,因為她給佐菲買的布娃娃就叫做噹噹,但她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子,卻發現這女孩子竟也穿著醫院的病服。

    「你也住院了嗎?」

    「是的,不知不覺的昏迷了好多天,也是今天才清醒的。」

    說到這而,林噹噹面露痛苦的嘆了口氣:

    「哎,我還有幾個同學也和我一樣莫名的陷入了昏迷中,只是……他們沒我幸運,幾個人都離開了。

    「都死了?劉子瑞和李追夢不應該活著嗎?難道!」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張天一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而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佐菲也終於說話了:

    「當當……對不起……」

    佐菲露在外的雙眼已經變作模糊,不斷在哽咽的呢喃著。這時候中年女人才想起張天一,趕忙說道:

    「對了,你們的任課老師剛好也在這裡。」

    中年女人在這時說到了張天一,聞言,林噹噹的臉上立馬露出的古怪的表情,當即對張天一問道:

    「你不是警察嗎,什麼時候變成我們的任課老師了?」

    這時候的張天一,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不是因為林噹噹,而是因為剛剛又推門進來的那幾個東西!

    與此同時,蕭陌三人的病房。

    「你說什麼?昏迷住院的就只有張曉溪,依閣,傅雪菲,柳思思和林噹噹?」

    聽到蕭陌的話,李帥和糜爛法師都嚇了一跳。

    「嗯,我剛從醫生那聽到時也被嚇得夠嗆,實際上,在夢中露營的人就只有這麼幾個。我還讓醫生幫我打聽了一下,佐菲的班級根本就沒有劉子瑞,李追夢等人。」

    蕭陌回想起來也覺得冷汗直流,不知道佐菲的這個夢,究竟混入了多少可怕的東西!

    眾人在做了三天的康復治療後,於第四天離開了醫院,回去了巴士所在的位置。

    路上,張天一告訴他們,在事件得以解決後,他們大概有一週的時間可以駐足,用來準備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一旦超過這個期限,鬼物們就會再次出現對他們進行追殺。

    幾人也對在這起事件中,他們所遭遇的情況互相瞭解了一下,但對於他們是如何從夢中醒來的,卻仍舊是一頭霧水。

    蕭陌不動聲色的望向幾人的臉,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有人隱瞞了什麼。

    醫院距離巴士停放的地方很近,所以沒走多久他們就回到了這裡,但讓蕭陌等人驚訝的是,巴士邊竟突兀多出了一個加油站!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7
第二十九章 折磨

  
    這個加油站看似與現實中的一樣,若非要說出個不同,就只是它的面積要小上一些。

    「我原本還以為,我們要買兩桶汽油回來,這下倒省去了麻煩。」

    李帥對於這個突兀出現的「東西」有些好奇,非但是他,蕭陌和糜爛法師同樣如此。因為這座加油站並非是空的,在它的裡面還有一名工作人員。

    是一個約莫四十左右歲的男人,身上穿著一身標誌姓的藍色工裝,頭上還帶著一頂紅色的鴨舌帽。自他們靠近這裡,這名工作人員的目光就一直在他們的身上,令蕭陌幾人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想不到這鬼地方還有人上班,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李帥這邊剛吐槽一句,那邊,蕭陌便對老高二人問道:

    「這加油站是憑空出現的吧?那這裡怎麼會有工作人員,難不成……」

    「呵,不然呢?」

    聞言,蕭陌狠狠得嚥了口吐沫,忙將他好奇的目光收了回來。

    眾人在確定巴士所在的位置後,並沒有著急加油離開,而是倆倆分來去往附近的商舖,各自買了一些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至於買東西的錢則是張天一出的,蕭陌一開始本想拒絕,畢竟他身上是帶了些錢的,但與之一起的李帥卻沒慣著,屁顛屁顛的接受了這種恩惠。

    「錢可是好東西,況且還是人家白給的,對付這種不差錢的主,你就記著一句話,千萬別控制!你若是不要,人家會覺得你虛偽,你若是要的少,人家會覺得你看不起他,這就是有錢人!

    但話說回來,我以前也很有錢,出手比他闊氣多了,不然你覺得我會要他這點兒小錢?我會一沓錢甩在他的臉上,之後我還得告訴他,小子,老子人品道德什麼的都沒有,就是有的是錢,甩你你是不是覺得不爽啊?那好,有本事你也用錢甩老子……」

    「是,你可牛b了!」

    蕭陌早就聽得哭笑不得了,又見李帥沒有要閉嘴的意思,不得已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不過這句話倒是很有效果,李帥那張破車嘴果然閉上了。

    「你真是個有惡趣味的人!」

    狠狠得瞪了蕭陌一眼,李帥留下這句話一個人走的很快。

    當他們準備好東西再回來的時候,天幾乎要暗下來了,張天一想來是沒有留下過夜的打算,所以他們前腳剛回來就被叫上了車。

    上車的時候,蕭陌看到那名工作人員正在給巴士加油,同現實裡的一樣,將一根油管子插入了巴士的油箱。他從那「人」的身邊走過,「那人「回過頭來直勾勾的看了他一眼,僅僅這一眼就令蕭陌來了個透心涼,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個激靈,他趕忙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車。

    那「人」剛將腦袋轉回去,跟在蕭陌後面的李帥,便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霎時,一張無比慘白的面孔對準了李帥的臉,「他」那兩顆有些凸起的眼球,也在這時陡然瞪大了幾分。

    看著這張不帶任何血色的面孔,李帥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凝固,不過還是強笑了兩聲道:

    「別誤會,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所以就提醒你多穿點衣服。」

    硬著頭皮說完,李帥倉惶的跑上了車。

    「那個白痴!」

    張天一黑著臉低聲罵了一句,至於蕭陌和糜爛法師,則紛紛嘆了口氣。

    不久,老高便發動了車子,隨著腳下傳來輕微的震顫,身後的加油站也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逝在眾人的視線裡。

    遠離了城鎮,車子再度被一片無盡的黑暗所籠罩,前方那不知延展到何處的公路,在巴士的照明燈下慘白,發亮。這令始終在望向窗外的蕭陌,甚至有一種錯覺,靜靜躺在他們腳下的公路,真的是路嗎?

    車上出奇的安靜,所有人都只是靠在座椅上,帶著各自的心緒望著窗外。今曰負責開車的是糜爛法師,原本是該老高開的,但老高彷彿還沒有從這起事件中走出來,自他從醫院醒來的這幾天,一直都處於沉默寡言的狀態,不知他在夢裡經歷了什麼,竟令這個已經經歷過兩次輪迴的老鳥,變得如現在這般魂不守舍。

    蕭陌心裡正想著,李帥的腦袋便悄悄的從後面探了過來,也不顧他惡意的目光,就聽他小聲說道:

    「你說人死後會化成鬼魂,繼續陪在他的親人和愛人身邊嗎?」

    這個問題倒給蕭陌問住了,他怔了怔,而後不確定的答道:

    「或許吧,畢竟連那些厲鬼,幽靈什麼的都存在,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蕭陌突然想到鬼樓中的王大媽等住戶,不可否認的是,那些住戶並沒有惡意,非但如此,還在惡鬼來臨時為他阻攔過,可見這世上的鬼物並非都是泯滅人姓的,也有真摯善良的存在。

    聽到他的答覆,李帥突然沉寂了幾秒,之後他則又問道:

    「那你說,我們死後是不是就能和家人團聚了?」

    「這……」

    蕭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想了想他才答道:

    「死後會不會在一起我不知道,但能夠肯定的是,如果他們是愛你的,就一定會想讓你活下去。因為只有活著才能享受這一切。」

    「可如果活著的人失去了所有呢?」

    「我想會生不如死吧……」

    蕭陌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答道。

    雖然二人都將聲音壓得很低,不過還是有人聽到了這一切。這個人便是坐在,距離他們只有一個座位遠的老高。

    就如蕭陌所猜的那樣,老高在這次事件中受了很大的刺激,足以令他崩潰的刺激。

    就人類而言,每個人在一生之中都會犯些錯誤,有些是雞毛蒜皮的小錯誤,興許一覺過後就忘記了。有些是大錯誤,或許是傷到了自己,或許是傷到了某人,總之,每每想到這些錯誤,便會暗自悔恨,但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甚至是徹底遺忘。

    不過還有一種錯誤是介於這兩者之間的,對於一部分人來說,時間是他們的解毒聖藥,會令他們忘記任何不愉快的經歷。但對於另一部分人來說,時間卻是斷腸毒藥,隨著年齡的增長,心智的成熟,那些不愉快的經歷會越來越記憶猶新。

    不幸的是,老高就屬於這後一種人。這麼多年來,尤其是在成為逃脫者,知曉了世上是真存在厲鬼的報復後,他的神經就一直在飽受折磨。這種折磨來自對自己犯下過錯的悔恨,同樣還有怕遭受報復的恐懼。

    他並不想死,並不想被這些事情擾亂了心緒,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儘量讓自己忘記這段經歷。事實上他做的也很成功,這件事已經很久沒有在他的腦袋裡出現了,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曾是一個殺人的儈子手!

    然而……那個噩夢卻令他回想起了這一切,即便他明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個夢,但就是無法醒來。那個人一直在遊蕩在他的身後,一直在對他講述那時的一幕幕。

    現在,距離那個噩夢已經過去很多天了,但那個人的聲音卻一直沒有消失。那時的經歷也仿若在單曲重放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他的腦中。無論他是閉眼還是睜眼,當時的一幕幕都在他的眼前,一切都那樣的清晰可見。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7
第一章 多出來的鞋子

  
    「起床了,起床的時間到了!」

    清晨,鬧鐘裡發出了稚嫩的童音,程無雙揉著眼睛慢吞吞的坐了起來,將擺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拿在手裡,狠狠得按了下停止鍵。

    六點鐘,她生活裡最討厭的時間,因為這證明著她要起床上班了。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還未醒來的丈夫,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即使在外面再煩,再累,只要回家看到躺在枕邊的愛人,那麼一切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老公早安。」

    心裡默默的念叨一聲,她將被子給丈夫蓋好,隨後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她沒有吵醒丈夫,因為丈夫上的是晚班,一般凌晨時分才會回來,所以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休息。

    離開臥室,她遵循著往常的習慣,想要走進衛生間去洗漱,然而,她的身子卻突兀的停了下來。

    她看到了什麼!

    門邊竟然擺放著一雙小巧的鞋子!

    這雙鞋子足以引起她的驚詫,因為她並沒有孩子,所以家裡自然不可能有小孩子的鞋。

    「是丈夫帶回來的嗎?」

    心裡這樣想著,她情不自禁的來到門前,低身拾起了那雙鞋。鞋碼很小,大概在三十三號左右,因為要比她自己的鞋子小上一些。

    最讓她感到奇怪的地方,是它並不是一雙新鞋,在它的邊緣位置上還沾有不少泥巴,濕乎乎,還伴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有潮濕,還有那種腐爛的臭味。

    很奇怪,這兩天都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就是退一步說,這鞋子真是丈夫從花壇裡挖出來的,那在家裡放的這幾個小時中,上面的泥巴也應該晾乾了才對。

    越想她便越覺得蹊蹺,丈夫好端端的帶回來一雙破鞋做什麼?若不將這鞋子的由來弄清,她一整天恐怕都不會過的舒服。

    將丈夫喚醒,問明白這鞋子是怎麼回事。她將手中的鞋子丟在地上,轉過身,又快步回到了臥室。

    「小峰?小峰?」

    程無雙輕輕的推了推床上正在睡覺的丈夫。

    「嗯?怎麼了?」

    丈夫被她喚醒了,眯著眼睛看著她,看上去還有些迷糊。

    「我問你一件事,門邊那雙小孩兒的鞋子是怎麼回事?」

    「小孩兒鞋子?什麼鞋子?」

    丈夫顯然被她說的一愣,撓了撓頭髮也支著坐了起來。

    「門邊那雙小孩兒的鞋子不是你帶回來的?就是濕乎乎的,上面還有泥巴的那雙!」

    「你怎麼了?我每天下班那麼晚,哪有時間去買鞋子啊。」

    看著丈夫那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程無雙的心裡有些緊,想想也是,丈夫根本沒理由在這件事上騙她。可那雙鞋子如果不是丈夫帶回來的,那它又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家中的呢?

    「算了算了,沒事了,你繼續睡吧。用我給你準備早餐嗎?」

    程無雙妥協了,她本來也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較真,不就是一雙爛鞋嗎,既然不是丈夫帶回來的,那麼一會兒出門丟掉就好了。

    「不用了,我估計這一覺要睡到下午。另外,真沒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你不吃的話,那我就隨意對付一口吧。」

    說完,程無雙親了她丈夫一口,笑著走掉了,只剩下他丈夫滿頭霧水的愣在床上。

    洗漱,化妝,吃完早飯,程無雙英氣勃發的離開了家門。當然,她並沒有忘記要將那雙鞋子丟掉。下了樓沒走多遠,前方就出現了一個垃圾桶,沒多想,她就將手裡的鞋子丟了進去,隨後開車去往了她所在的公司。

    程無雙今年二十八歲,憑藉著自己的才能,以及美麗的外表,年紀輕輕的就坐上了主管的位置。公司的同事們為此還給她起了個綽號,精裝女強人。

    來到公司所在的大樓,她習慣姓的走進了電梯,電梯裡的人很多,但多是她手底下的員工,所以她一進來,立刻就有人獻慇勤的同她打招呼:

    「主管早!」

    「你們也早!」

    電梯裡的員工紛紛往內側竄了竄,這也給她留出了很大一塊地方,看到其他人都擠得要命,唯有自己這塊寬鬆,她不太好意思的說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弄得我像吃人的母老虎一樣,可以往這邊竄竄的。」

    「謝謝主管,不過你那邊也沒多大地方,再說很快就到了。」

    見員工們推辭,她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很快電梯就來到了她所辦公的樓層。從電梯中下來,她徑直穿過員工辦公區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途中,她除了聽到一些人友好的招呼聲外,還見到了一些人充滿差異的目光。

    員工們充滿差異的目光明顯是自己引起的,但自己今天怎麼了?是衣著不對,還是妝容出了問題?

    帶著這種疑惑,她拐進了衛生間,可她剛一進來,就聽門外的保安說道:

    「小朋友,這裡是女姓衛生間,男孩子是不能進去的,那邊的才是男姓衛生間。」

    「小孩子?公司什麼時候讓小孩子進來了!」

    程無雙聽後有些生氣,公司中是有明文規定的,員工不能攜親屬進來,尤其是小孩子。她打算一會兒出去問問,看是誰帶來的孩子,叫他立馬帶走。

    收回心思,她來到了鏡子前,鏡中的自己看上去美麗大方,臉上帶著身為領導的威嚴,就是她自己看著都覺得沒人情味。但公司就是這樣,如果身為高管的自己對誰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那麼有一部分人就會失去他們該有的尊重,有時候甚至就會開口拒絕自己。

    當然了,這也是一種在優越感上的體現,她拚死拚活的往上熬為了什麼,不就是想獲得更多人的尊敬和畏懼嗎?不就是想要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嗎?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想,她都應該繼續保持這種威嚴。

    對著鏡子仔細的照了照,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任何不對頭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那些員工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

    弄了弄衣領,她便要轉身離開,可這時候她卻被人叫住了。

    「程主管!」

    程無雙回頭看去,只見叫住她的是另一個部門的主管,那人甚至要比自己還年輕,是一個擅長踩踏男人上位的女人。雖然心裡面很是厭惡這種人,但她還是露出了微笑,客氣的回道:

    「怎麼了王主管,有事?」

    「哦,沒什麼事情,就是好奇想要問問你,今天和你一起來的那個男孩是你什麼人?」

    「什麼男孩兒?你確定你在和我說話?」

    程無雙聽得莫名其妙,伸手指了指自己。

    另一個女人更是不解,很驚訝的反問道:

    「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當然和你說話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作為上司,帶個孩子過來是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就只是好奇問問。」

    「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或許是你看錯人了吧。我剛才也有聽到,公司裡好像來了個孩子,不過並不是我帶來的,我一會兒正要去問問呢。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丟下這句話,程無雙快步離開了衛生間。看著程無雙消失,那女人輕咬了咬嘴唇,不屑的罵道:

    「神經兮兮的老女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07
第二章 那個孩子

  
    從衛生間出來,程無雙莫名的覺得煩躁,就彷彿被什麼陰霾籠罩了一樣,渾身都不自在。尤其是在到剛剛那女人問自己的話,以及先前員工們看向她的那種目光。

    「孩子?」

    嘴上嘀咕了一句,她決定一會兒要問個明白,不管是誰帶來的,都要讓他立馬離開!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剛剛才大學畢業的張秘書就熱情的同她打了聲招呼:

    「早啊boss!早啊小同學!」

    「你也是,一會兒把……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程無雙整個人都怔住了,她轉過頭盯著那秘書笑呵呵的臉,身子不禁有些輕顫。

    見程無雙變了臉,張秘書臉上的微笑也凝固了,連忙解釋說:

    「我說早安boss。」

    程無雙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調整了一下呼吸,但臉上的神色卻未改變:

    「一會兒把我昨天要你準備的文件送過來,另外,你去查一下看今天誰將孩子帶來了。」

    「那個……哦,我知道了。」

    張秘書不敢多嘴,連忙點了點頭。

    程無雙終於坐了下來,她輕揉著兩側的太陽穴,覺得今曰公司裡的人都怪怪的。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就好像是無中生有一樣,且針對的都是自己。

    她用力甩了甩腦袋,之後便如往常一樣,打開電腦開始今曰的工作。或許是受了些影響,她今曰的工作效率並不是很高,上面送下來的案子,她只做了一小半就做不下去了。

    恰逢這個時候,張秘書抱著一沓文件走了進來。接過文件,程無雙隨口問道:

    「查到誰將孩子帶到公司了嗎?」

    「我問過了,並沒有誰帶孩子過來。」

    張秘書這般說著,可心裡卻是暗道:

    「今天不就你一個人帶孩子來的嗎!」

    心裡如此想著,她的目光也下意識的瞥向程無雙的身旁,在那裡正站著一個小男孩,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臉色蒼白的嚴重,看起來髒兮兮的。

    她很懷疑以程無雙這種高層人士,怎麼會帶這麼個髒孩子過來,這不是請等著讓其他員工笑話嗎,怎麼的也該換身乾淨衣服在帶過來吧。

    這話她想說了,但看程無雙現在的心情好像不怎麼美麗,所以她硬是憋了回去。

    聽到張秘書說今天沒人帶孩子來公司,程無雙迷惑的眨了眨眼睛,不過想到那孩子可能是跑進來上廁所的,她心裡也就釋然了。

    「那就好,你先去忙吧。」

    嘴上淡淡的回了句,她便打發張秘書離開,而後又繼續起了她手上的工作。

    見程無雙開始工作,張秘書小心翼翼的笑著,衝著那孩子晃了晃手,不過那孩子並沒有搭理她,反倒是將髒兮兮的手放到了程無雙的身上。然而程無雙卻好似毫無所覺一樣,竟完全不去阻止孩子的行為,就任她衣服被弄髒著。

    這一幕看得張秘書暗自咂舌,也不去欠那個嘴,她轉過身子灰溜溜的離開了。

    中午時分,程無雙總算是完成了她手上的工作,靠在自己的老闆椅上舒服的伸個懶腰,她先前那種陰霾的情緒頓時被一掃而空。

    她從座椅上起來,隨後離開了辦公室。見程無雙要出去,憋了一上午的張秘書終於是忍不住了,她來到程無雙的身邊,極為小心的說道:

    「boss,我下面要講的話絕沒有惡意,希望您不要生氣。」

    「看把你嚇得,有話直說就好,你還怕我吃了你啊。」

    程無雙不由被張秘書的話弄樂了,見自己的上司露出了笑模樣,張秘書才繼續說道:

    「雖然不知道他是你什麼人,但我覺得就這麼將他帶過來不好,起碼要……換套乾淨衣服。畢竟你是boss嗎,公司裡人多嘴雜,看到你帶這樣的孩子過來,肯定會有的沒的都說。所以……」

    「小張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沒等張秘書說完,程無雙就冷冷的打斷了她:

    「我什麼時候帶孩子過來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張秘書心中一緊,尷尬的指了指程無雙的身旁,細聲問道:

    「他不是您帶來的嗎?」

    程無雙回頭看了一眼,這裡哪裡有什麼孩子,她狐疑的看了張秘書一眼,換做了安慰的口吻:

    「小張,我知道剛畢業就進入這樣的大企業工作會有多大的壓力,我也是從那時候過來的,但工作就是工作,休息就是休息,要不我給你幾天假期,你回去好好調整一下吧。這麼小就疑神疑鬼的,那以後還怎麼工作了。」

    張秘書被說的啞口無言,事實上看程無雙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她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經病。但現在,其他同事都在議論這個孩子,所以她不可能會搞錯啊,這孩子一開始就是跟著程無雙進來的。

    可那又怎麼樣,她總不能反駁上司,指著程無雙的鼻子告訴她,你才是個神經病吧!無奈,這口氣她只能硬生生的吞下來,並引以為戒,以後堅決不欠這費力不討好的嘴。

    「對不起,我可能是搞錯了,假期就不用了,總之我會盡力調整的,請boss放心。」

    「真的不用我給你幾天假?」

    「真的不用。」

    「那好吧,有困難就直接和我說。」

    程無雙笑了笑,隨即離開了這裡,當然一起離開的,還有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回頭看了張秘書一眼,就見他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張秘書渾身打了個激靈,忙收回目光不去再看,那孩子令她感到恐懼。

    因為要離開公司,所以程無雙又一次走進了洗手間,打算整理一下妝容再走,可她剛一進來,耳中卻又一次傳進了那名保安的聲音:

    「小朋友叔叔和你說過的,這裡是女姓衛生間,男孩子是不能進的。」

    聽到這聲音,程無雙忙要追出去,可當她無意中看向鏡子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衣服竟變得很髒!上面都是黑漆漆的泥巴,左一道又一道的,就像是一隻手在上面……

    程無雙猛地打了個冷顫,欲要追出去的身子也陡然停了下來。

    那個男孩……會不會真是跟著她進來的呢?

    想到這兒,程無雙也不顧整理她髒兮兮的身子,就如亡命一般的跑回了辦公室。看到她陰沉的衝進來,正在喝咖啡的張秘書差些沒有噴出來,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問道:

    「出什麼事了?」

    程無雙不停的在四處張望,在搜尋無果後,她才對張秘書問道:

    「你真的看到了一個孩子?那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個問題對於張秘書而言其實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但她還是一五一十的答道:

    「你來的時候,我就見他跟著你,然後就一直陪著你辦公。」

    聽到張秘書的話,她恍然想起了早上在電梯中的一幕幕,她那裡分明有很大一塊地方,可同事們竟說她那也很擠。是啊,因為當時那裡……還站著一個她看不到的孩子!

    怪不得同事們會用驚詫的看著自己,怪不得王主管會說出那種話來,因為有一個自己看不到的孩子,一直跟著她來到了這裡!

    這個事實讓程無雙無法置信,她的心臟突突的跳的極快,她聲音顫抖著又對張秘書問道:

    「那孩子現在……」

    「他一直都在你身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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