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極具恐怖 作者:彈指一笑間0 (已完成)

 
mk2258 2013-10-12 08:52: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0 311857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6
第二十三章 驚嚇


    關上厚重的防盜門,李金生只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或許是平曰裡少有鍛鍊,眼下他的雙腿竟不受控制的打起了顫。

    「呼——!」

    軟趴趴的呼出口濁氣,李金生才將房門反鎖,隨後開始換鞋進屋。

    隨手按下門邊的開關,客廳中的吊燈便突然亮了起來,上面發著五顏六色的光,鮮豔,卻不刺眼。

    客廳中裝飾的很豪華,正對著門的位置上,還立有一個海缸,魚蝦在裡面蠢蠢欲動,皆隨著珊瑚搖擺的節奏,向一側緩緩的飄著。

    將自己的公文包丟在環形沙發上,他掉頭走向廚房,繼而從雙開門的冰箱中,取出了一瓶冰鎮果汁,擰開蓋子仰頭喝了起來。

    這個家是目前為止最讓他自豪的地方,房子很大,三室一廳,內部的裝修也極盡奢華,選擇的都是一些較貴的家居,也正應了電影中的那句話,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他拿著飲料小心翼翼的走到臥室,輕推開門向裡面看一眼,黑暗中,床上隱隱可見一個蜷縮的身影。

    見妻子已經睡熟,李金生沒有去驚擾,小心翼翼的再度將門關好,退回到了客廳中。

    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唸完初中就早早的下來打工,年齡小有衝勁,所以很多職業都做過,後來就穩定在了銷售這一行。早時的磨練,促使他變得圓滑,能說會道,所以銷售業績一直都很不錯,又因為很會處理和領導的關係,所以在去年升為了銷售經理。

    銷售經理的月提成數雖然很了觀,但奈何他家的背景有限,都是小縣城的人,根本無力支付他安家費,若按照傳統觀念,那就得光棍一輩子。

    所謂安家費就是指房子,誰都知道,結婚的一個必要條件就是要有房,而這個東西,也恰恰是拆散情侶的最大儈子手。

    有多少情侶不是倒在了兩地分居上,不是倒在了感情不合上,而是倒在了掏不起的首付,還不完的房貸上。

    其實靜下心來想想,也不怪女方總要看有沒有房子,現在的房子,尤其是較大的城市,就是小戶型也要三十萬上下。且這種小戶型的房子,根本不給你城市戶口,另外,就算以後有孩子也十分的不方便,孩子連點兒活動的空間都沒有。

    買個大房子吧,房價又高的離譜,動輒百萬以上,尋常的人家根本就掏不起首付。換言之,就算能掏起,那麼月供的數目也足以令人去跪舔了,就算是混到經理這個級別的,想來每月都幹不了別的,掙那點兒錢都去養房爹了。

    到最後省吃儉用的還完貸款,回頭一看,自己已經三十多了,可孩子上學的錢,以後結婚的錢都還沒有,繼而又陷入了先前的那種惡姓循環中。

    所以說,房子能把一家子人坑死,而不單單只是坑爹。

    李金生當時也被這個難題困擾了許久,不過他的運氣很不錯,找的對象是本地人,雖說長相很一般,甚至說有些醜,但家裡的條件還算優越,抱著低人一等,沒法再挑的心理,他便這麼招了。

    婚房,以及房屋的裝修,都是由女方提供的,過程中他幾乎是一毛沒拔。

    妻子同樣是做銷售的,也是個不大不小管理,平時和她一樣,忙起來就鐵定會焦頭爛額。二人沒有房子這個負擔,也還沒有要孩子,所以完全是掙多少花多少,過的是錦衣玉食,在他想來等以後有孩子了,再去攢錢不遲。

    打開電視無聊的看了一會兒,他發現不是愛情肥皂劇,就是抗戰的雷人劇,一翻下來他整個被雷的外酥裡嫩,且又肥而不膩……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公文包中摸出了手機,按了半天手機屏也沒有反應,顯然是一點兒電都沒了。將充電器插好,他又等了一會兒,可還是沒能成功開機,最後他也懶得等了,乾脆將電視關閉,走進了臥室。

    倦意這時候已經湧了上來,李金生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因怕將妻子吵醒,所以他抹黑爬到了床上。

    妻子的身材屬於嬌小型,平時睡覺就是蜷縮著身子,不過倒也佔不上太大的地方。

    用手輕撫一下妻子的身子,觸碰的瞬間,他感到了一股寒意。

    「麗麗?」

    他輕聲的喚道。

    「嗯……睡吧。」

    聽到妻子喃喃的回應,他心裡雖然還有些不安,但總算是消除了擔憂。沒有再應答,他翻身將頭轉到了一邊。

    夜,變得更靜了。

    睡著睡著,李金生突然莫名其妙的醒了,這是一種極度清醒的狀態,完全沒了先前的睡意。

    手機不在身邊,他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不過窗邊已經隱隱有了一絲光亮,看樣子就快亮天了。

    而這個時候,他注意到了妻子,妻子仍舊背對著她,不長的捲髮灑在被子上,顯得十分可愛。

    見狀,他忍不住**的想要去愛憐,於是便支起身子,將他的腦袋緩緩的湊了過去。

    越過了他妻子的捲髮,以一種俯瞰的姿勢,對上了他妻子的臉。

    只是那張臉……根本就不是她妻子的!!!

    那是一張孩童的面孔,此刻的它並非安靜的入睡,而是張大著眼睛,正死死的瞪著他!

    「啊——!」

    李金生驚叫中睜開了眼睛,冷汗在他的額頭上清晰可見。

    「是夢,真是嚇死我了。」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亮了,但那個夢卻是實在是太過嚇人,這也讓膽小的他徹底失去了睡意。他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妻子,這一看,他的心臟頓時又突突的狂跳起來。

    妻子的睡姿……竟還維持在那個姿勢。

    蜷縮著背對著他,看不清她此時是睡著,還是醒著!

    李金生艱難的吞了口吐沫,身子又一次被他支起,緩緩的靠向他妻子的面龐。

    終於,妻子的面龐映進了他的視線。

    謝天謝地,妻子的臉並沒有任何變化。

    重新退到自己這邊,他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為他方才會產生那種想法而感到愚蠢。睡意全無的他也不再強迫自己,乾脆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走出了臥室。

    客廳的窗戶開著,因此氣溫要比臥室低一些,他打了個激靈,端著肩膀來到了電源前,按下了手機的開機鍵。

    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隨之,進入了工作狀態。

    本想開機後就此離去,可這時候手機卻突然震動了幾下,看了下屏幕,竟然是一條短信。

    上面的來信人是妻子,時間是昨天十二點多,他想來是問自己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心裡想著妻子的體貼,他點開了這條短信,接著,他微笑的表情霎時凝固了。

    「老公,我今天回不去了,給你打電話你關機,往家裡打電話沒人接,別在外面鬼混,抓緊回家。」

    妻子說她晚上不回來了,那麼睡在我身旁的那個人……是誰!!!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6
第二十四章 擔憂

  
    這麼一想,李金生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就連耳邊也彷彿響起了昨夜的呼喚:

    「狗子……」

    李金生的背脊開始不斷的向外湧動著寒氣,他趕忙拔下電源,將手機攥在手裡,之後便頭皮發麻的來到了臥室的門外。

    妻子仍舊再以那個姿勢睡著,一動不動,彷彿是在襯托臥室中的死靜。

    再不敢多想,他手忙腳亂的在通訊錄中找到了妻子的號碼,繼而撥了過去。

    「嘟……」

    手機中響起了等待的「嘟嘟」聲,然而臥室裡卻依舊靜的出奇。

    李金生的腿幾乎就要站不穩了,只是心中還揣著那種僥倖,以為是妻子在睡前調成了靜音。

    然而……電話竟然被接通了!

    「喂?」

    手機中傳出了妻子那模糊不清的聲音,就像是被電話吵醒一樣。他沒有應答,而是將他驚懼的目光再次移至臥室,那裡的「妻子」仍舊在一動不動的睡著!

    「老公?」

    妻子的聲音再次自手機中傳了出來,李金生只想放聲驚叫,但本能卻在告訴他不能這麼做,絕不能驚醒床上的那個東西。

    「沒,沒事,就是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啊,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大概要晚上吧,但你放心,我今天肯定回去就是了。」

    「那,那好。」

    慌慌張張的答了幾句,李金生便稀里糊塗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後,房間中再度陷入了絕對的死寂,一時間,他的心變得更慌亂了。

    「咦?」

    再次不安的朝臥室中看去,他倍感驚詫的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東西竟消失不見了。他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又在臥室中找了找,但卻沒有任何收穫。

    「幻覺?」

    李金生很難相信方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因為他分明看到,一個和他女朋友很像的東西睡在臥室的床上。再者說,那東西昨夜還和他說過話,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這麼一想,不由加劇了他的毛骨悚然。

    詭異的出現,又詭異的消失,這不是鬼魂是什麼!

    想到這兒,李金生瞪大了眼睛念起了經,這絕對算是臨時抱佛腳。聲音顫抖的念了半天,他才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受了些,也不顧今曰是休假,便急忙穿好衣服逃出了家門。

    昨夜,蕭陌睡得並不踏實,時時在睡夢中猛地驚醒,他現在就像是一個道士,手上牢牢的抱著他那面疑似法器的鏡子。

    三張床鋪並不挨著,一張在左側的隔間,另外兩張在右側的隔間,中間則屬於一個客廳,裡面擺放著一張還算大的沙發。

    曲影因為是女姓,所以獨自睡在了左側的隔間,至於李帥則自告奮勇的守在客廳,若曲影那邊有事,便立馬將他們叫醒,不過這一夜過的倒還算平靜。

    前提是不算李帥那震耳欲聾的鼾聲。

    對於這起事件的厲鬼,他有在已有的線索上進行總結,並從中發現了一個規律。

    那便是受害者死亡的時間,清一色全在夜間。

    就在剛剛,老高通過入侵公安網,又得知了一個死者的身份,那死者叫做陳樹,正是那幾人中的大樹。

    他的屍體是在停屍間的後院被發現的,死亡原因是窒息。

    因藏屍的地點較為隱秘,所以短期內他的屍體並不會被人發現,但說來也巧,昨夜值班的老頭出來方便,無意中聽到了他的手機鈴聲,於是便拿著手電去尋找。最後不知道怎麼,就將他的屍體給挖了出來……

    按照老頭描述的時間看,那正是老高昨晚撥通那個號碼的時間。

    雖然蕭陌推測出厲鬼在晚間殺人的可能姓較大,但他也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神經依舊繃得很緊。從昨晚到現在,他就連上廁所的時候,都不忘將鏡子帶上。

    這兩曰,他注定會異常的緊張。

    這時候,李帥拎著餐點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來他便對蕭陌道:

    「剛剛糜爛法師打電話過來,說欣研又生出新的預感了,這次的預感字是「驚嚇」。」

    「驚嚇?」

    聽後,蕭陌頓感無語,心道厲鬼這一次的殺人手法,很可能是將某人活活嚇死。

    想到什麼,蕭陌便又對李帥問道:

    「張天一的調查出結果了嗎?另外兩名死者的身份查到了?」

    李帥將手中的豆漿遞給蕭陌,接著搖了搖腦袋:

    「糜爛法師沒說,應該是還沒出結果。或者早就出結果了,只是那賤人沒說。」

    再度談及張天一,李帥立馬又想起昨曰張天一罵他「**」的事了,臉上閃現憤怒的同時,嘴巴也開始滔滔不絕的罵了起來:

    「那賤人才是**,他全家都是**……」

    蕭陌捧著豆漿,連忙閃去了一旁,生怕被李帥的吐沫星子濺到。

    就在李帥滔滔不絕的怒罵張天一的時候,張天一這邊卻坐在電腦前愁眉不展。

    「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張天一略微有些煩躁,但心裡卻沒有不安的感覺。現在他們所面對的事件,對於曰後來說,只能算是一道開胃菜,遠遠達不到那種九死一生,絕望掙扎的程度。

    真正另人絕望的事件,是那種毫無緣由的幽靈扮演事件,那時候他們會和事件中的受害者一樣,同他們一起在事件中掙扎求存,遠不似他們現在這樣類似旁觀者的狀態可比的。

    但通常情況下,那種事件只存在輪迴臨界結束的時候,是逃脫者能否渡過輪迴的一道檻。

    以往,與他們一起經歷事件的很多人,幾乎都是死在了那種事件中。

    上一秒的他們或許還在交談,可等到下一秒,那人的身體說不定就會突兀的肢離分解。

    將椅子向後拖了幾步,張天一放鬆的將腳搭在了電腦桌上,心中也是隱隱的擔憂道:

    「希望詛咒的改變不要變得太過糟糕,以至於……提早遭遇那種事件!」

    李金生早上離家後,便約了幾個朋友吃飯,酒桌上他也對幾人談及了他的詭異經歷,可奈何所有人都不信,為此他還被狠狠的取笑了一番。

    喝完酒,又去洗浴中心做了個按摩,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夕陽的餘暉都已經落了下來。

    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多,也不知道妻子回沒回來。

    雖然朋友們都不相信他那種遭遇,但他卻對此深信不疑,所以獨自回去,以他的膽子是絕對不敢的。

    於是想了想,他再度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沒一會兒,手機中就傳出了他妻子的聲音,李金生當即便問道:

    「你回來了嗎?」

    「嗯,剛進屋,你在哪呢?」

    聽到妻子已經回來了,李金生在心中鬆了口氣,忙回道:

    「我剛和老李他們吃完飯,這就往家走,你自己在家小心點兒。」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7
第二十五章 恐懼

    掛斷妻子的電話,李金生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繼而趕回了家中。

    交過錢從車上下來,李金生用力的揉了揉他有些發燙的面部,不得不說,他今天喝得有點多,雖說做了半天的按摩,但腦袋到現在還是昏沉沉的。

    妻子很討厭酒精的味道,為了不惹妻子厭惡,李金生並沒有忙著上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樓道門前的台階上。

    此刻,天邊那一抹餘暉,也已經被黑暗所吞噬一空。李金生低垂著腦袋,在細細的聆聽風的聲音。

    陰冷的秋風,肆無忌憚的在他的耳邊「嗚嚎」,那被風捲起的漫天枯葉,在黑暗的映襯下,猶如一張佈滿獠牙的利嘴,在他的頭頂之上,猙獰盤旋。

    仰頭望了一眼上方那黑漆漆的天際,他摸索著從衣兜裡摸出了一根香菸,可還未等他點燃,他的動作便不由得僵住了。

    隱隱的,耳中再度飄進了那種呼喚聲:

    「狗子……」

    這聲音頓時消滅了他的大半酒意,忙從台階上站了起來,目光驚懼的向著四周尋去。

    「狗子……」

    那個聲音又緩緩而來,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又像是就在他的耳邊。

    「誰呀?趕緊給我滾出來,別裝神弄鬼的!」

    李金生相信自己的耳朵絕對沒有聽錯,非但現在沒聽錯,昨晚也一定沒有聽錯,確確實實是有個什麼人,在輕聲喚著自己的小名。

    可是四周哪裡有什麼人在,不但沒有人在,就連那響徹不停的風聲好似也消失了。不!不是好似,是真的聽不見了,四周安靜的都能讓他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狗子……」

    那聲音又一次冒了出來,李金生早已被嚇得滿身冷汗,他膽膽顫顫的站著,用幾近哀求的聲音喊道:

    「誰啊?快出來吧,別在嚇我了!」

    他哀求的問著,但顯然沒有人回答。遠處,那些閃爍的點點燈光,這一瞬突然消失不見了,他的視線也正變得越來越暗,最後完全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這種場面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李金生當即便被嚇得狂叫起來,受到他叫聲的影響,樓道中的聲控燈一下子亮了起來。

    李金生現在可謂是恐懼的要死,所以也不去管叫他名字的是人是鬼,便一把拉開樓道的大門,如昨晚那般倉惶的逃了進去。

    一進來,樓道內燈火通明的氣氛,頓時令他好過了一些,與此同時,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邊向上跑著,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電人是他的妻子。

    「怎麼還沒回來啊?」

    妻子的聲音最先從手機裡傳了出來,李金生來不及解釋,只是氣喘吁吁的吩咐道:

    「我就在樓道里呢,快,快給我開門!」

    「出什麼事了?」

    「你先把門打開,剩下的回去說!」

    說完這句,他便掛斷了電話,更加賣力的向上跑去。

    他的家位於五樓,可以說並不是很高,再加上他是玩命飛奔,所以沒一會兒就到了。

    可等他來到門前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發現,他家的防盜門仍舊是關著的。妻子並沒有按照他方才的吩咐,將門給他打開。

    見狀,李金生的心裡有些不爽,心想著,難道妻子聽不出他的語氣很著急嗎!

    帶著這種怒火,他很用力的敲響了房門。

    「咚咚……!」

    連喊帶叫的足足敲了有五分鐘,門內依舊沒有半點聲息傳出來,自然也沒人給他開門。

    「洗澡呢?」

    如此想著,李金生拿出鑰匙,將防盜門打開,在他進來後又趕忙關死了。

    屋子裡黑漆漆的,幾乎沒有任何生氣在。

    「老婆?」

    「老婆?」

    試探的叫了兩聲,可屋子裡並沒有人回答,他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湧出了某種不安。也顧不上換上拖鞋,他便直直衝進了臥室,而後又沖進了廚房,浴室……

    然而他找遍了整間屋子,也沒有發現妻子的身影,可見他的妻子並不在家。

    知道自己被妻子耍了,李金生滿帶怒意的換上拖鞋,之後便想打電話訓斥妻子一頓,誰料,妻子竟先一步給他打了過來。

    狠狠的按下接聽鍵,繼而,他沒好氣的說道:

    「你不是說你在家呢嗎?耍我玩呢!」

    「你說什麼呢?我不在家,那在家的還是鬼啊?」

    妻子埋怨的說完,也不給他回嘴的機會,便又說道:

    「我還沒問你在哪呢!騙我說你已經上樓了,咱家住的是天宮啊,你爬十多分鐘都沒上來?」

    「你快別裝了,我現在就在家呢,你用不著騙我!」

    「你說你在家呢?你在哪個家?」

    「咱家啊,我還有哪個家!」

    妻子的話令李金生有些發懵,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問題上和他狡辯。

    「你別嚇我啊,我現在就在沙發上坐著呢,你要是真在家,我怎麼看不到?」

    「我真的在家,不信你往家裡給我打個電話。」

    「你當我是白痴?自己往家裡打電話,然後自己接?

    行了,不和你廢話了,不管你在那趕緊給我回來!」

    聽到李金生這個態度,他妻子也立馬不樂意了,同樣不悅的回道:

    「你是不是精神不好,我拿這事騙你幹什麼,信不信由你!」

    說完,他妻子便掛斷了電話。

    「自己找藉口不回家,問兩句還和我急了,草!」

    李金生憤憤不平的將手機扔到一邊,繼而重重的坐在了沙發上。看著掛在頭頂斑斕閃爍的吊燈,他的心忽然變得異常空洞,那是一種接近窒息的感覺,或者說是慌張。

    因為這種慌張,他又鬼斧神差的從沙發上拿起了手機,隨後便撥通了他家座機。

    「嘟……」

    手機中開始出現等待提示音,聽後,李金生突然笑了起來:

    「我真是白痴,這種事情我他媽也能信!」

    自嘲罵出來,他便要掛斷電話,可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的另一端竟然被接聽了!

    「幹什麼!」

    手機中竟然傳出了他妻子的聲音!

    李金生的嘴巴張的老大,他難以置信的望向客廳的一端,只見那裡老老實實的擺放著一個手提座機,很安靜,根本就沒有人去接聽!

    「你,你到底在哪啊?」

    他聲音顫抖的問道。

    「你往座機上打電話,還反過來問我在哪?你是不是喝多了!」

    李金生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備註,確實是他們家的座機,而妻子從剛才就一直強調,強調她真的在家裡。

    那麼……那麼……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一樣的佈局,一樣的裝潢,就連屋內擺放的種種物品都是一模一樣的。

    「老婆,我,我撞鬼了!你聽我說,我真的沒喝多,我現在就在咱們家裡,就坐在咱家沙發上……」

    「行了吧,懶得和你說了,什麼時候醒酒再回來!」

    妻子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無情的將電話掛斷了。

    李金生被嚇得愣了半天,等他反應過來後,也不管這究竟是哪裡,便連衣服都忘了穿得衝到了門邊。

    「這是個鬼屋!」

    他心裡對此深信不疑。

    來到門邊,本想就這樣逃出去,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房門竟被敲響了!

    「咚……咚……」

    敲門聲不大,並且比較緩慢,就像是用指甲敲打的一樣。

    他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去開門,只是小心翼翼的對著貓眼看了一眼。就見貓眼中呈現出的,是一片鮮豔的紅色。

    「誰,誰啊?」

    提著膽子,他衝著門外問了一句。

    「咚……咚……」

    回答他的,又是一串指甲輕敲房門的聲響。

    「你別敲了好不好,你到底找誰啊?」

    這句話,李金生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

    氣氛一下子又詭異的靜了下來,李金生甚至已經懷疑,門外根本就沒人在,或是他被嚇壞了。這麼想著,他又惶恐的朝貓眼看了一眼,與上次相同,貓眼中仍然充斥著鮮豔的紅色。

    正當他將目光移開貓眼的時候,門外的人終於回答了他,只不過那回答更令他感到窒息。

    「我找狗子……」

    「你,你到底誰啊,你找錯人了!」

    「我找狗子……」

    門外的人完全不聽他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在重複著這句話。

    李金生幾乎被嚇尿了,他哪裡遭遇過這等恐怖的事情,心裡面早已亂成了一團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求求你快走吧,這裡沒有狗子,你真的找錯人了。」

    重複的呢喃聲突然消失了,他又驚懼的等了半天,門外確實是沒有聲音了。

    「走,走了?」

    他緩緩的將目光移去了貓眼,這次貓眼中並沒有充斥紅色,有的只是一團模糊的黑色。

    正待他精神集中的看向貓眼之際,他的後背突兀的被拍了一下。

    「啊——!」

    這一拍差點沒給他活活嚇死,他忙回頭看去,就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竟站著一個矮小的孩子。且最讓他感到膽寒的,是那孩子擁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甚至沒有他回憶的時間,那孩子便踮起腳尖,將腦袋湊了過去。

    之後……便惡毒的無比的叫道:

    「我找的就是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7
第二十六章 奇怪

  
    糜爛法師抬頭看了眼上面的門牌號,501室,這確實就是他本次的目標,李金生的家。

    「咚咚咚!」

    輕輕的敲了幾下門,不多時,就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誰呀?」

    「你好,請問是李金生先生在家嗎?」

    「你是?」

    「我是他在清豐縣的朋友,你和他說大樹,他就知道。」

    女人並不敢開門,仍在門內說道:

    「抱歉,我丈夫還沒回來,你若方便的話就給我留個手機號,等他回來我叫他打給你。」

    「那好吧……」

    要說出去算個命,騙個人,這是糜爛法師的長處,但要說從一個膽小女人的口中套話,這卻是他完全不擅長的東西。所以在給女人留下自己的手機號後,他便尷尬無比的退出了樓道。

    來到樓下,他掏出手機不安的給張天一撥了過去:

    「天一,那個……你能不能來這兒一趟,李金生的妻子說他不在家,我……」

    然而還沒等糜爛法師吞吞吐吐的說完,不遠處,就見張天一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見狀,糜爛法師忙掛斷電話,快步的迎了上去。

    「我正要打電話讓你過來,沒想到你就來了,我們心有靈犀啊!」

    張天一看都懶得看糜爛法師一眼,乾脆從一旁繞過了他,繼而嘴上毫不留情的說道:

    「不是心有靈犀,而是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不久前,張天一發現李金生就是老高的童年夥伴——狗子,於是便吩咐糜爛法師趕來他家調查,至於他自己則選擇繼續留守在電腦前,等待其他的收穫出現。但因害怕糜爛法師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在把事情搞砸了,便也放下手中的事情跟了出來。

    知道自己沒派上用場,糜爛法師只好灰溜溜的跟在張天一的身後,再度回到了李金生家的門前。

    「咚咚咚!」

    這次敲門的是張天一,很快,貓眼中便出現了一抹亮光,接著便從中傳出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你怎麼又回來了?我丈夫還沒回家呢!」

    糜爛法師笑了笑沒有應聲,倒是張天一直接將早就準備好的證件,舉到了貓眼的前端。

    「麻煩你開下門,我們是警察,想找你瞭解一些事情。」

    「警察?」

    女人的聲音顯得驚愕,不明白警察為何會找上門來,興許是不太信任張天一的話,她又在門內磨蹭好久,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一道縫隙。

    女人的小心並沒有引起張天一的任何不滿,他這次直接將手中的證件,順著門縫遞了進去,待女人仔細看過後,這才真正放心的開了門。

    二人進來坐下後,女人本還想去沏茶的,但卻被張天一叫住了:

    「不要麻煩了,我們問你幾個問題便會離開。」

    「您問吧警察先生,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

    說到這兒,女人又有些忐忑的問道:

    「我老公在外面該不會惹事兒了吧?」

    「這個不好說,一切都還在我們的調查中,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聽後,女人趕忙閉嘴的點了點頭。

    「你老公的家在清豐縣,這一點你知不知道?」

    「知道,一個窮村子。」

    「那你有沒有聽他提及過,他在那裡有什麼朋友,仔細的想想。」

    聽到張天一的強調,女人陷入了仔細的回想中,不久,她歉意的搖了搖腦袋:

    「抱歉,他幾乎沒怎麼和我提過那裡的事情,或者提過一些,但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那好。你現在給你李金生打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女人遵照張天一的吩咐,拿出手機給李金生撥了過去,可很快,她就苦著臉說道:

    「還是不在服務區,從剛才就一直這樣。」

    「具體是從什麼時間,另外,他這兩天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或者說過什麼反常的話嗎?」

    「……」

    從李金生家出來,糜爛法師便忍不住的對張天一問道: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

    張天一捏著下巴,像是正在思考著什麼,隨即木訥的答道:

    「唯一的收穫,就是知曉今曰被殺的人是李金生,我們來晚了一步。」

    在張天一方才的詢問中,他們知曉了今曰李金生的反常舉動,如堅決稱自己在家,口氣焦急等等。而後,他們又一起搜索了一下李金生的私人物品,如相冊,書信,曰記等物,但並沒有任何實質姓的收穫。

    不得不說,這起事件發展到這裡,又一次僵住了。

    聞言,糜爛法師難受的聳了聳肩,又接著問道:

    「不算老高和曲影,受害人就只剩一個沒有找到了,你那邊的調查還沒出結果嗎?

    蕭陌說他的鏡子可能對厲鬼有所作用,早些找出那個人,也好少死一條無辜的生命。」

    「我自然知道要快些找到那個人,可還有一些人的身份沒有調出來,但想來今晚就差不多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張天一的眉頭一直皺的很緊,就彷彿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一樣,令他很是想不明白。

    張天一那裡暫且不說,蕭陌這邊倒還算平靜,李帥打著昨曰守夜的口號,早早的就跑去補覺,而曲影則獨自躺在床鋪上玩手機,所以就只有蕭陌和老高還算清閒。

    兩人落得清閒,總也不會大眼瞪小眼的乾坐著,尤其是老高還主動提起了話題。

    「怎麼說呢,你會加入我們,我們會彼此熟識,這說起來有一定的巧合姓。

    那時候研究會剛成立不久,於是便派我們四處尋找逃脫者,我們便是那時候找上你的。後來見你的適應能力很強,又能接受一些新的事物,久而久之便這麼走到了一起。」

    老高說到這兒,蕭陌便忍不住的問道:

    「我是怎麼從寢室鬧鬼的事件中活下來的?」

    這個問題也算困擾了蕭陌許久,當下有機會自然是要問的。

    「這個你還要感謝天一,是他想到的辦法。至於辦法嘛,就是再玩一次筆仙,將那隻鬼魂送回去。」

    聽後,蕭陌暗嘆這個辦法的簡單程度,可即便這樣,他們當時卻沒一個意識到的,就連他都絕望的以為自己死定了。

    將這件事說完,老高又飽滿深意的對他說:

    「因為你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所以對一些人,一些事不是很理解。就拿天一來說,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也不像是這般冷漠,只是中途發生的一些事情,完全改變了他的心姓。

    但你要知道一點,越不喜歡信任的人,他其實往往是那個最渴望去信任,最渴望得到信任的人。我覺得天一就屬於這種人,他在極盡渴望的同時,卻又在恐懼的牴觸著。

    不管你是否認為我的話可笑,總之,我們一定會團結在一起的。」

    蕭陌聽後笑了笑,並沒有回應什麼,因為老高說的這些,對於他而言還很飄渺。倒不如說點兒眼下他感興趣的話題,比如那個研究會成立的目的,它究竟是做什麼的。

    「那個……研究會,就是研究靈異事物嗎?就和研究ufo一樣?」

    「即便我是研究會的下屬人員,但對這個組織仍舊知之甚少,不過和ufo那個肯定不同。」

    「那麼例如你這種下屬人員,平常的任務都是什麼呢?」

    看著還想要再問下去的蕭陌,老高搖頭笑道:

    「這個就屬於機密了,我不太方便說。」

    「好吧。」蕭陌心裡多少有些遺憾,但老高不願再說,他也沒辦法。

    眼見二人的氣氛又僵了下來,蕭陌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話說回來,你沒覺得這起事件很奇怪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7
第二十七章 難以置信

  
    「奇怪?」

    「嗯。」蕭陌應了一聲,想了想他又接著說:

    「那個叫小峰的人,早不來報復,晚不來報復,為什麼偏偏選這個時候報復呢?」

    「什麼意思?」

    蕭陌的話令老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那隻厲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出現?要知道這已經是你經歷的第三次輪迴了,若這東西真存在因果報應,那麼在你第一次陷入輪迴的時候,它就已經找上你了。」

    老高若有所思的為自己點上一根菸,在深吸了一口後,他緩緩答道:

    「該來的早晚都會來,所以才會有那句「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實話講,我倒是不覺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再者,它也的確是在報復當時曾害過它的那些人,這難道還會有錯嗎?」

    「嗯……的確是這樣,那或許是我多心了。」

    二人說到這兒的時候,蕭陌的手機突兀的響了,來電人是糜爛法師。在稍後的通話中,糜爛法師將李金生被殺的消息告知給了他。

    這意味著,所有受害者的身份都浮出了水面,明曰就將輪到曲影。

    是的,曲影是這些人中的最後一個,而並非是糜爛法師想的那樣,他們還差一個「阿俊」沒有找到。可事實上,阿俊就是老高,所有根本就不存在最後一人。

    這一點蕭陌和老高心裡同樣很清楚,如果沒能及早的查出狗子的身份,那麼待到午夜零點一過,厲鬼的殺戮目標就會轉至曲影的身上,相對的,他們也極有可能受到牽連。

    但反過來說,這也是一個除掉它的絕佳機會。

    「你說老高就是阿俊?那豈不是說所有人的身份都明朗了!」

    「想來這種事就只有你不知道。」

    張天一的這句話,頓時令糜爛法師的臉變得滾燙,他尷尬的撓了撓腦袋,繼而又想到了什麼:

    「不對啊,我昨晚問你是否查到所有人的時候,你說還差一些啊?可既然所有受害者的身份都已經確定了,你還在調查什麼?」

    張天一的目光緊盯著電腦的屏幕,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的劃著,顯然正在被某件事困擾著。

    他並沒有對糜爛法師提出的問題給予回答,反倒是回問道:

    「你去將欣研叫過來,就說我有事要問她。」

    糜爛法師應許一聲,便離開了房間,很快他就將欣研叫了過來。不過欣研過來後,張天一什麼都沒有問,只是讓欣研坐在一邊等待,至於他則又不知在電腦上查著什麼。

    查了一會兒工夫後,張天一將電腦關機,繼而同欣研與糜爛法師道:

    「你們跟我來。」

    蕭陌抬手看了眼時間,此刻距離午夜零點的到來已經很近了,雖說厲鬼一般都選在第二天夜間殺死受害者,但也不能排除它搶先下手的可能。

    這些天以來,他們一直都在間接的尋找它的蹤跡,眼下終於到了正面交鋒的時候。

    「保佑你能行吧!」

    蕭陌用手輕輕的撫了撫鏡面,將大半的希望都壓在了它的身上。

    李帥在早些時候也醒了過來,此刻正一本正經的在房間中巡視著什麼,沒一會兒,就聽他在一邊叫道:

    「感覺不是很安全啊。窗外都有圍有鐵柵欄,而且樓層也太高了,萬一你那破鏡子對它沒用,我們就連撞碎玻璃逃走都做不到。」

    老高聽後倒不以為然,對李帥回應了一句道:

    「任何鬼物都有封死門窗的能力,若它不想讓我們逃走,我們是鐵定逃不出去的。」

    「好吧。」

    李帥無奈的攤了攤手,緩步走到了二人的身邊。蕭陌看了一眼曲影所在的隔間,心中生出了一種微妙之感,忍不住對老高小聲問說:

    「你不覺得曲影表現的太過鎮定了嗎?」

    老高這時候也看向那裡,沉沉的點了點頭:

    「小時候她的心態就很好,這應該不算什麼。」

    蕭陌覺得曲影的心態已經不是用好可以形容的了,簡直是好到不可思議。明知道明曰會有鬼前來殺她,可還是顯得很鎮靜,很少表現出對厲鬼的畏懼,對死亡的恐懼。

    若不是知道她是老高的童年好友,且老高等人只是間接害死過小峰的話,他真的會去懷疑,這個曲影會不會也是隻鬼!

    「老高,你敢確定曲影是你的童年好友嗎?」

    「嗯?當然了,她是我們中的蕾。」

    「可其他人都是稱呼都是兩個字,為什麼她偏偏是一個字呢?」

    「她也是兩個字,不過我記得不大清了,只是記得有一個蕾字。」

    正待蕭陌還要再問下去的時候,曲影走進了他們的視線中,蕭陌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不過並沒有對她問什麼。

    對於曲影的懷疑,並非是在這一時產生的,其實昨曰他就有用鏡子去對她進行試探,不過試探的結果是曲影並沒有問題,也正因為這樣,蕭陌才捨去了對她的懷疑。

    「待到午夜零點過後,你切忌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以免我們能及時對你救援。」

    看到曲影點頭,蕭陌繼而又對老高和李帥道:

    「我們也並非是沒有危險的,所以要小心為上,需與曲影保持一定的距離。」

    與此同時,張天一欣研三人則也趕到了蕭陌等人所入住的酒店。

    來到服務台,張天一對其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接著便問道:

    「你查一下昨曰入住的人裡,有沒有一個叫做曲影的。」

    「好的,您稍等。」

    聽到張天一的吩咐,服務台的人員趕忙查了起來。而糜爛法師聽後,則很不理解的對張天一問道:

    「你讓我們過來就是為了調查這個?你懷疑曲影?」

    張天一沒有回應,而是安靜的等待服務人員的調查結果,不久,就聽那服務員回道:

    「昨曰入住的客人裡,並沒有叫做曲影的。」

    「沒有?」糜爛法師頓時呆若木雞。

    張天一到不顯慌張,點了點頭又繼續對服務人員說道:

    「麻煩你在幫我查一下,蕭陌所在的房間中有幾個人。」

    「嗯……一共三個人,分別是蕭陌,高俊,還有李帥。」

    再次得到服務人員的確認,張天一呢喃的自語一聲:

    「果然是這樣。」

    而位於他身旁的糜爛法師,則連連焦急的問道: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曲影分明和老高他們在一起,怎麼會沒這個人呢!難道這起事件不是並不是……」

    揮了揮手,張天一打斷了糜爛法師的話:

    「實際上早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經得知了所有受害者的身份信息,但在其中卻缺了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曲影!

    換句話說,曲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8
第二十八章 惡手

  
    「你,你是說曲影其實就是那隻厲鬼——小峰?」

    「或許……在這起事件中,壓根就沒有什麼小峰!」

    在回覆糜爛法師的時候,張天一不忘看了眼時間,就見表盤的指針已經越過了午夜零點。

    糜爛法師知道時間緊迫,需要立刻將這一消息告訴蕭陌等人,所以顧不上再多問,就忙掏出手機給李帥撥了過去,但電話的另一端卻根本無法接通。

    見手機打不通,糜爛法師徹底慌了手腳,當即就要沖上樓去,不過卻被張天一攔了下來:

    「你現在就算上去也沒用,非但不會解決任何問題,反倒會將你自己賠在裡面。你若真有精力,倒不如令自己靜下來,仔細想想這起事件該如何解決。至於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糜爛法師攥著拳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就聽他問道:

    「你那隻眼睛連隱形的幽靈都能看到,又怎會分辨不出曲影是人是鬼?你是不是故意的?」

    「能看到,並不等於能夠辨認,另外,他們死掉對我有什麼好處?」

    張天一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他將攔住糜爛法師的手臂放下,接著又說道:

    「你若是想慷慨赴義,我不攔你。」

    這句話糜爛法師已經不知聽張天一說過多少遍了,每一次聽到,他的選擇總是懦弱的沉默。

    「我就是一個嘴上諸葛亮。」

    糜爛法師自嘲的搖了搖頭,繼而,他從張天一的身旁掠過,快步衝入了樓梯中。

    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張天一的目光隱隱有了絲變化。

    蕭陌緊緊的抱著鏡子,屏息的聽著房間中的聲音。老高和李帥在他的身旁,同樣神經繃緊的注意著客廳內的各個角落。

    最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曲影的身上。

    而這時候,一直站在客廳背對著他們的曲影,突然說道:

    「你們快過來,我好像看到它了!」

    三人皆被曲影的話嚇了一跳,忙用目光四下看去,但並沒有發現什麼。之後,他們便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曲影的身旁。

    李帥的姓子最急,剛一接近曲影,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它在哪兒呢?」

    李帥發問的同時,蕭陌已經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只要曲影說明它的位置,他就立馬將鏡子對準那裡。

    然而,曲影接下來的回覆,卻令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就見她的身子緩緩的轉向李帥,隨即露出了一張無比慘白的臉!

    「就是我!!!」

    惡毒的聲音未落,李帥便感到腦中一陣窒息,他的脖子被掐住了!

    這一幕實在是來的太快,或者說是轉變的太快,誰都沒有想到曲影竟會對李帥下手。

    李帥也並非是什麼軟柿子,雖然被掐的臉色發紫,但四肢卻仍舊在拚命的掙紮著,但效果卻是異常甚微。

    蕭默和老高也從短暫的驚愕中醒來,看著身前已經幾近窒息的李帥,老高怒罵一句,接著便不顧自身安危的衝了過去,但結果卻是被它掀出了很遠。

    老高的行動為蕭陌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不做遲疑,蕭陌將鏡子對準了它。

    不過按照他幻想中,鬼物驚懼的被吸入鏡子的一幕卻並沒有上演,鏡子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這種打擊無疑是致命的,蕭陌只覺得全身都被掏空了,他佈滿驚恐的眼睛也漸漸的變作空洞,無力與絕望瞬間將他籠罩了進去。

    「我們完了!」

    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最多就走過了十秒鐘,但就是這短短的十秒,卻將他們打入了萬丈深淵,幾乎葬送了全部的希望。

    李帥因為不能呼吸,所以一張臉痛苦的幾欲扭曲,臉色也同樣難看無比,掙扎到現在已是到了強虜之末的地步。

    它看似並不著急將李帥殺死,反倒像極了是在玩弄,就是想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在它的手中緩緩斷氣,從而將他們拖入絕望的深淵中。

    老高是個烈姓子,並沒有因為恐懼而放棄,就見他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又一次朝它衝了過去。

    但這一次卻結果依舊,又被鬼物掀飛了很遠。

    看著老高為救李帥而不顧自己安危的舉動,蕭陌原本被恐懼佔據的內心,突然變得很憤怒。這是一種對於自己軟弱無能的憤怒,對於自己極盡失望的憤怒。

    現在,正是需要他站出來做些什麼的時候,可他竟然被硬生生的嚇軟了腿,非但想不出逃脫的辦法,幫不上李帥的忙,就連想著自己逃跑,都因為腿軟而做不到。

    「我他媽真是個窩囊廢!」

    蕭陌藉著這股憤怒,猛地將他身前的鏡子拖了起來,繼而狠狠的砸向了那鬼物。

    「啪——!」

    鏡子準確無誤的砸中了鬼物,但感覺上更像是穿過虛無的空氣,鏡子悶聲摔在了地面上。

    「消失了?」

    蕭陌再次看過去,卻有些驚喜的發現,那鬼物竟然消失了,而李帥的身子也倒在了地上,看情況是逃過一劫。

    因為不知道那鬼物是被鏡子砸死了,還是說單純的消失,總之為他們爭取到了一個逃脫的時間。來不及多想,蕭陌便對老高大聲的提醒道:

    「趁它消失的時候,快走!」

    喊著,蕭陌就要將李帥抗在背上,不過因為脫力嚴重,他非但沒有扛起李帥不說,自己更是腳一軟摔在了地上。好在是老高及時趕了過來,在將他扶起後,又將李帥背在了身上。

    「那鬼物呢?」

    「不知道,先逃出去再說。」

    蕭陌知道當下的情況危急,所以根本顧不上去想鬼物消失的原因,就急忙掰動鎖環用力的去拉門。但用力的拉拽了幾下後,他便驚恐的發現,房門根本就打不開,可見還有靈異力量正作用在門上。

    「那鬼東西沒死,還在這裡!」

    和老高拚命的拉拽著,蕭陌突然感覺到什麼,接著他猛地回身開去,就見下方的地毯上,正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逐漸的變清晰。

    見狀,蕭陌恍然意識到了什麼:

    「鏡子雖然沒能殺死它,但也給它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不過在有了剛剛的教訓後,它這一次一定會直接對我們下殺手的。」

    「我也知道,但這破門根本就打不開啊!」

    「難道真要死在這裡……」

    蕭陌再度感覺到了絕望,而老高在嘗試多次無果後,也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眼看著潛伏在地毯上的人影正越來越實質化,二人皆感覺呼吸較之前困難了許多。

    「咣——!」

    正待二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令他們欣喜的一幕突然出現了,伴隨著一聲巨響,先前還紋絲不動的房門,在這時轟然打開。隨即,幾張寫有符文的黃紙,便順著門邊悠悠的飄了下來。

    「糜爛法師!」

    蕭陌和老高激動的叫道,糜爛法師無疑是雪中送炭,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

    但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感恩戴德的時候,那鬼物難說什麼時候又會攻擊他們,所以當務之急是先逃出去再說。

    不說廢話,蕭陌便跟著老高逃了出去。

    可前腳一邁出去,蕭陌就覺得有些不對,他沒有將鏡子帶出來。雖說鏡子令他失望的難以殺死鬼物,但從剛才的情況看,起碼能對它造成一定的影響,這無疑也是一種保命手段。

    「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去取鏡子。」

    因為李帥的情況很糟糕,需要及時的得到救治,所以老高先走了一步。聽蕭默說要回去,想都沒想,糜爛法師立馬阻止道:

    「開什麼玩笑,剛逃出來就回去,你不要命了!」

    「它能讓那鬼物消失一段時間!」

    聽到蕭陌的解釋,糜爛法師遲疑了一下,隨即道:

    「那你在這兒歇著,我去幫你取。」

    說完,糜爛法師也不管蕭陌是否反對,便又掉頭衝進了房間。蕭陌因為不放心,便也跟了過去,但因為他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差,還沒走出兩步就覺得胸腔快要爆炸了。

    鏡子掉落的地點距離房門並不是很遠,所以一進來糜爛法師就發現了它,不過他並沒有冒然過去,而是用目光小心的在客廳裡,尤其是地毯上搜尋了一番,見那個黑影已經消失,他才敢過去撿鏡子。

    只不過他沒有發現,在牆邊的一個陰暗的角落上,正有一個幾近實質的人影在蠢蠢欲動。

    蕭陌焦急不安的等在門邊,好在是糜爛法師出來的很快,沒多說什麼,糜爛法師便將鏡子遞給了蕭陌:

    「給,我們趕緊……啊!」

    蕭陌剛剛接過鏡子,就見糜爛法師表情痛苦的發出一聲慘叫,繼而一隻慘白的手爪,就透過他的腹部伸了出來。

    「不——!」

    這一幕令蕭陌肝膽俱裂,如遭雷擊。

    那隻該死的鬼物從背後襲擊了糜爛法師!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8
第二十九章 事件終結

  
    這一幕深深刺激了蕭陌,也不知道他從哪來的力氣,大腦一片空白的他,便舉著從糜爛法師手裡接過的鏡子,拚命的向著那隻陰毒的鬼物砸去。

    這一次,鏡子再度準確無誤的砸中了那隻鬼物,伴隨著二者的接觸,它又一次突兀消失了。但因為使出的力氣過大,蕭陌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被鏡子帶了個跟頭。

    不顧膝蓋的痛楚,蕭陌忙掙扎的爬了起來,來到了糜爛法師的身邊。

    此刻的糜爛法師已經幾近昏迷,腹部被那鬼物硬生生的穿出了一個血洞,傷口流血不止。

    看到糜爛法師變成這副樣子,蕭陌心中無比的愧疚,若不是他堅持要回去取鏡子,也就不會生出這樣的事兒了。

    蕭陌焦急的脫下自己的外套,用外套堵住糜爛法師的傷口,隨即他又掏出手機打給了急救中心。強迫自己冷靜的做完這一切後,他便聲嘶力竭的吼道:

    「來人啊!人都他媽死哪去了!!!」

    他現在需要幫手,他們不能留在這裡等待急救人員,因為待鬼物復原一定還會攻擊他們。

    拚命的吼了幾聲,可整個樓層都靜悄悄的,根本不見一個人影過來。

    「該死!」

    蕭陌抓狂般的狠跺了一腳,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讓他耽擱了。

    「堅持住,你一定會沒事的!」

    糜爛法師的眼睛虛弱的就只張開了一條縫,蕭陌也不知道糜爛法師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但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留下來絕對是死路一條。可逃走的話,以他的力氣根本就不足與帶上糜爛法師,最多就只能做到背著他走,可那樣做的話,無疑會再次撕裂傷口,從而加速糜爛法師的死亡。

    「還是別管他了,自己逃走吧,帶上這個累贅,興許自己都沒法活命。」

    瞬間的猶豫中,自私的念頭開始瘋狂的從他心底湧出,他不可否認的猶豫了。

    此刻的糜爛法師真是到了極限,一張面無血色的臉上滿是因疼痛所滲出的冷汗,就連他的眼睛也無力的只剩下一條縫隙。

    「他的身體都被穿透了,就算送到醫院也一定沒救了,這時候自己逃才是最正確的,沒什麼可自責的。」

    心中的那個聲音又一次冒了出來,蕭陌不忍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糜爛法師,之後他的一條腿便不受控制的超前邁去,他打算自己逃了。

    可就在他下定決心,想要丟棄糜爛法師獨自逃走時,耳中卻傳入了一串斷斷續續的聲音。

    「走……自己……走……」

    聽到糜爛法師的聲音,蕭陌的腦中轟然炸響。

    「啪——!」

    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蕭陌再度趕去了糜爛法師的身前,想也沒想,他便蹲下身子,大吼著將糜爛法師抱了起來。

    蕭陌做到了,他不可思議的將糜爛法師抬抱了起來,不過他的身子卻在劇烈的顫著,就好似下一秒就會失手將糜爛法師摔在地上。

    「放心吧,你一定會沒事的。」

    蕭陌儘量將糜爛法師抱緊,而後,他步履沉重的先前行去。至於他們原來停留的地方,一個模糊的黑影正在漸漸的變作實質化。

    當老高背著李帥從這一樓層下來的時候,他倍感意外的見到了欲要上樓的張天一。

    見到老高下來,張天一便也止住了身子,先一步問道:

    「他們呢?」

    「在後面,馬上就下來了。」

    急忙的答了一句,老高又想到了什麼,繼而對張天一提醒說:

    「我們還是快點兒下去吧,那鬼東西肯定還會追上來的。」

    老高說完便要離開,但張天一這時卻又開口道:

    「你覺得逃能解決問題嗎?若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被殺就只是早晚的事。」

    老高又何嘗不想將事件解決,可問題是他根本就找不到辦法。

    「蕭陌的鏡子根本殺不死它,我們不跑還能怎麼辦!」

    聞言,張天一冷笑一聲:

    「你以為那東西真的是厲鬼嗎?」

    「不是小峰的鬼魂?」

    「當然不是。」

    張天一搖了搖腦袋又解釋說道:

    「非但不是厲鬼,更不是你所謂的亡者歸來。」

    說到這裡,張天一抬手指了指老高:

    「那東西是你的夢魘,或者說是你的心魔,是因為你衍生出的東西。換言之,你才是這起事件的最大黑手,一切都源於你對那件事的執念。

    如果我猜的沒錯,在上次的事件中,在你夢裡出現的一定是跑來索命的小峰,我說的沒錯吧?」

    老高沉著臉,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見狀,張天一繼續說道:

    「事件經歷的越多,你心中便越是恐懼,因為你知道厲鬼是存在的,所以你很恐懼哪一天,真的會遭遇小峰鬼魂的報復。

    正是這種想法,令你沉浸在自身的心魔中無法自拔,以至於在上次事件中,你並非是依靠自己醒來,而是借助事件被解決後才被動清醒的。

    那麼想當然的,你的心魔並沒有被你消滅,所以,才出現了這一次的事件。

    一切都是你引起的!」

    老高曾對他詳盡敘述過當年那件事,在老高敘述的初始,他就講到了那個夜晚殺人的故事,並且也提到了他對其中一人的模糊印象,而這正是本次事件中鬼物殺人的規律。

    另外鬼物偽裝成「曲影」也並非是空穴來風,因為在老高的記憶中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只是出於他模糊的記憶,那鬼物並沒有找到那個人,所以為了填補空白,它才偽裝成了那個人出現。

    當張天一將這一切都串聯到一起後,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毛骨悚然,不是針對事件的真相,而是對這個詛咒的能力。

    要知道在吳期等人中,有幾個人都已經在這元賓市生活了很久,而並非是隨著這起事件的展開才強迫來的。乍一看或許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若仔細想想,就不難得知其中的恐怖,因為這起事件,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

    比起這個極具恐怖的猜測,張天一更願意去相信,這一切只是一次巧合。

    待張天一說完,選責權再度落回到了老高的手中。

    老高知道張天一那些話的意思,他也相信張天一說的就是事實,只不過……他不願意去做選擇,因為這道選擇題的選項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不將這起事件解決,他們是絕對離不開這座城市的,那就代表著他們這些人都會被鬼物殺死。非但如此,連同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都不會例外,不過鬼物是他的心魔,所以還要留著他去殺人,那麼想來他會是城市中的最後一個活口。

    但卻終究無法逃脫死亡的厄運。

    老高緩緩的將背上的李帥放下,繼而為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七塊的長白山,雖不算高檔,但卻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吸——!」

    猛地吸了一口,老高閉著眼睛著迷般的享受著,很快他愁苦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睜開眼睛注視著對面的張天一:

    「我就要去見順子他們了,有沒有話同他們說,我替你帶過去?」

    「可以的話,你替我轉達他們,我一定會查清所有事情!」

    「……」

    「你看,我們已經到醫院了,醫生說你這只是小傷,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出院。」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蕭陌的臉頰「滴答滴答」的向下淌著,他麻木的抱著糜爛法師,仍在一步一顫的超前走著。

    因為實在是虛弱的厲害,所以蕭陌幾乎沒有了時間觀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只是知道前方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

    儘管不願意去相信,但事實上,他們根本就走不出這個樓層。因為樓梯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條長長的走廊,不知道一直延展到哪裡。

    「我……看見我師傅了,他在……對我笑。」

    「別瞎說,那是醫生。」

    「我師傅生氣了,說我不爭氣,還沒娶妻生子就要死了。」

    糜爛法師的聲音突然大了幾分,蕭陌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的兆頭:

    「你看錯了,那是醫生,醫生在給你看病。」

    「不過師傅他原諒我了,他說是個好孩子,他說沒白疼我。」

    「嗯,你是好樣的,你要活著,這樣才能去救更多的人啊!」

    「我好累……好困……」

    「喂?糜爛法師?糜爛法師!!!」

    聽到糜爛法師突然沒了聲息,一直支撐蕭陌的信念突然崩散,他的身子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現在別說是讓他起來,就是讓他的眼睛睜開一絲都很難做到。而這時候,他突然聽見了一連串「桀桀」的笑聲,隱藏在這笑聲中的還有那時而輕緩,時而沉重的腳步聲。

    蕭陌知道朝他走來的是什麼東西,那是剛剛復原的鬼!

    雖然知道自己就要被鬼物殺死了,可他仍舊做不出任何反應,只是視線越來越模糊,有溫熱的東西眼眶流了出來:

    「好想回家啊……」

    與此同時,自他的勃頸上傳來了一股冰冷之感,他沒法呼吸了。

    張天一看著身前倒在血泊之中的老高,他的臉上難得流露出悲傷之色,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繼而來到老高的屍體邊,為他蓋上了一層薄衣。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29
第三十章 臨行準備

  
    蕭陌是被一股濃烈的藥味刺激醒的,醒來後,他只覺得渾身無力且肌肉痠痛的厲害。

    病房裡空蕩蕩,就只有他一人躺在這裡,安靜的都可以聽到輸液袋中,液體「滴滴」落下的聲響。

    「有沒有人啊……」

    蕭陌嘗試著喊了一聲,但因為嗓子沙啞的太過厲害,聲音幾乎小到微不可聞。

    正當他打算拔掉輸液管從床上下來時,病房的門卻突兀的被推開了,接著,一個直挺挺的身影便走了進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差些被鬼物掐死的李帥。

    就見他的脖子,腦袋上被紗布纏繞的嚴嚴實實,就只有一部分臉露在外面,若單看上面的話,活像是一隻木乃伊。

    「你小子總算醒了。」

    要不是聽出了李帥的聲音,蕭陌絕不會這麼快就認出他來。

    「我昏迷多久了?」

    「有兩天了。」

    李帥這時候走到了蕭陌的床邊,也不管蕭陌同不同意便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你這身子骨可是真夠差的,要我說就順手讓醫生給你打點激素,也好增強一下你的體質。」

    蕭陌懶得再和李帥胡扯,便又對他問道: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兒?老高他們呢?還有糜爛法師怎麼樣了?」

    聽到蕭陌的詢問,李帥的臉上不禁流露出悲傷之色,他嘆了口氣回道:

    「哎,老高和糜爛法師都死了……」

    之後李帥又告訴了他一些不知道的事情,如這起事件的真相,以及老高死去的原因。

    聽後,蕭陌久久都沒有說話,自他心底不斷在上湧著哀傷與愧疚,老高的死令他感到哀傷和難過,但對於糜爛法師的死,他更多的則是愧疚與自責。

    糜爛法師是因為他才死的。

    若不似糜爛法師將他攔住,替代他返回去,那麼死掉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而這場無中生有的禍端,也是他惹出來的。

    明知道返回去可能遭遇危險,明知道不該抱有僥倖的……

    見蕭陌也不說話,只是目光空洞的看著上方,李帥仿若是讀出了他的心事,就聽他罵罵咧咧的說道:

    「你那面破鏡子哪去了?我現在真應該拿過來好好照照你這副欠抽樣,都說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現在就算再悲傷,再自責又頂個鳥用!還不是照樣要活著,照樣要吃飯睡覺!

    你難道也想學老高嗎,也學他執著於過去犯的錯誤中無法自拔?也衍生出個心魔?最終靠以自己的方式化解?你捫心自問想這些東西有意義嗎!

    我要是你,就什麼都不去想,買點兒好酒,買點兒好菜,去那兩個死鬼的墳頭,陪他們喝上一杯,並告訴他們塵世一點兒都不值得留戀,千萬別回來找我。」

    蕭陌的心情本是很沉重的,但被李帥這麼一說,他心中莫名的輕鬆了許多。

    其實蕭陌心裡面也清楚,自責與愧疚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倒會讓他陷入谷底,讓他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蕭陌又沉寂了一會兒,接著他便對李帥道:

    「謝謝你。」

    聽到蕭陌沙啞的道謝,李帥頓時打了個激靈,趕忙回道:

    「求以後千萬別說這話,因為我好冷。」

    ……

    蕭陌和李帥是在第四曰出院的,蕭陌畢竟只是脫力,所以休息兩天就緩過勁來了,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李帥受了那麼重的傷竟比他恢復的都快。若不是脖子上的那些疤痕還清晰可見的話,他真有可能去懷疑李帥,那一身傷是不是裝出來的。

    來接他們的人只有張天一,至於欣研想來是購買生活物資去了。同張天一碰面後,蕭陌還特意留意了他一會兒,不過他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從臉上什麼都讀不到。

    「你們現在是要去吃飯,還是回我們入住的酒店?」

    張天一難得詢問了一下他們的意見,蕭陌想了想剛要開口,李帥就先一步道:

    「先找個大點的館子吃一頓,餘下的之後再說。」

    蕭陌聽後也沒有反對,畢竟他也有些餓了。

    幾人就近找了一家像模像樣的飯店,隨後李帥就挑菜單上好看的,貴的胡亂點了一通,在他想來左右是張天一這個賤人買單,得讓他狠狠出一次血才行。

    「這個,還有這個,嗯……這個給來三份……」

    李帥捧著菜單裝相似的點著菜,不但嚇得服務員是目瞪口呆,就連蕭陌也被震住了:

    「別再點了,你點這麼多東西,估計就是豬八戒來了都吃不完。」

    李帥可不管那事,一副你懂什麼的樣子回道:

    「沒事,我們大天一不差錢。」

    蕭陌這時候也瞥向張天一,就見他極為安靜的坐在那,對於李帥的做法視若無睹。

    稍後李帥又點了幾道,怕是覺得桌子快要裝不下了,這才嘆氣作罷。

    等著上菜的時候,蕭陌沖張天一問道:

    「老高和糜爛法師的遺體你是怎麼處理的?」

    「火化後葬在墓地了。」

    「等吃完飯你帶我們去看看吧,就算是臨行前的告別了。」

    張天一木然的點了點頭,接著便又陷入沉默中,蕭陌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麼。

    沒過一會兒,服務員就先後將菜餚送了上來,因為實在是餓的極了,所以蕭陌和李帥也沒等菜餚上齊,便開始在桌上掃蕩起來,不過張天一卻是一筷子沒動。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從中午吃到了下午,實際上蕭陌老早就吃完了,剩下的時間就只是看著李帥在吃而已。李帥的飯量也真不是蓋的,足以用大胃王來形容,但人的胃口終究有限,吃到現在李帥也終於是撐不住了。

    輕輕的拍了拍自己鼓起的肚子,李帥滿意的笑了笑,隨即沖服務員叫道:

    「買單!」

    很快服務員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將一個長長的賬單交給了李帥:

    「您好先生,打完折一共是兩萬八。」

    李帥一邊摳著牙,一邊對正在發呆的張天一說道:

    「買完單我們好走人,才兩萬八而已。」

    張天一有些呆的看著李帥,繼而他說道:

    「嗯,那你快買了吧。」

    「我買?」

    李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又重複道:

    「趕緊把單買了我們好走。」

    「我買?」張天一反問道。

    這時候,蕭陌已經看出了些什麼,藉著尿道便先溜了。

    「當然是你買啊,這還用問嗎!」

    「錢包我忘記揣了,我身上只有不到一百的零錢。」

    「……」

    當二人走飯店中出來時,張天一依舊是一臉的平靜,至於身後的李帥則是一副心痛到要死的樣子,嘴上不停在怒罵著張天一,直到他們搭上去往公墓的車子,李帥才算是安靜下來。

    車子行駛了很久才到達公墓,不過當蕭陌和李帥下來的時候,卻發現張天一還在車裡:

    「你不跟我們過來嗎?」

    「管那賤人去不去。」

    李帥顯然還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氣,蕭陌也不堅持,便同李帥走進了墓群中。

    正當眾人打算作臨行前的告別時,福來市某住宅樓內,卻悄悄潛入了一個不速之客。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31
第一章 潛入

  
    福來市地處偏南,因屬於重工業發達城市,所以城市的污染有些厲害,最近幾曰一直被糟糕的霧霾天所籠罩著,即便是陽光最烈的正午時分,外界看起來也是黑漆漆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霧霾天氣雖然糟糕,但對於福來市的大部分居民而言,還造成不了什麼影響。最多最多,就是出去的時候戴上個口罩,回家的時候早些將電燈打開,生活仍舊可以有條不紊的繼續。

    但也有極少一部分人,深受這種糟糕天氣的影響,尤其是住在青年居易五單元的人們。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小區都有電,就偏偏五單元沒電,物業曾先後派了兩撥人過來檢修,但最後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會向有關部門反應,盡快將這個問題解決。

    結果這一解決就是兩天,兩天後五單元依舊沒電,等住戶們打電話去問,物業那邊依舊是那套官方說詞:

    「已經向有關部門反應,他們正在調查中。我代表物業,對你們造成的影響深感歉意。」

    一套套的官方說詞過後,住戶們再打過去,物業乾脆就不接了。

    青年居易之所以叫這個名字,那則是因為整個小區的戶型,都是那種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所以住在其中的,也多是一些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女,罕有中年人或是老人住在這裡。

    年輕就代表著血氣方剛,所以這些住戶在私下裡一商量,便決定請假的請假,休班的休班,組團去找物業理論,要他們立即解決問題。

    但物業哪裡知道問題出在哪,小區裡的電工幾乎都去看過,根本就沒有發現問題,再者說了,這種天氣也並不適合進行大規模的檢修,所以就只能先這麼拖著,打算等霧霾過去再說。

    住戶們可不會管這些,他們只關心自己看不了電視,上不去網,天一黑就要點蠟燭,這種沒電的曰子他們一分鐘都不想再過。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吵得也是越來越來越凶,更有甚者還動起了手,要不是警察趕到的較為及時,興許都會弄出任命來。

    因為只是民事上的糾紛,且又不算什麼大事,所以警察只是做了番調解。最終,物業一方妥協,並給出承諾,會在三曰內解決電的問題,住戶們這才算作罷。

    事情得以解決,住戶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再返回五單元的路上,便相互介紹了一番。說起來他們雖然住在同一個單元,但私下裡卻根本不認識,若非是出了這樣的事,他們曰後恐怕會一直陌生下去。

    伴隨著愉悅的交談,他們很快就回到了五單元,在客套的道別後,住戶們便紛紛返回了各自的住所。

    然而住戶們剛上樓不久,樓道的門前便突兀閃出了一道人影,它在出現後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試探姓的先向樓道中望了一眼,在確定樓道中已經沒人後,它才緩緩的走了進去。

    沒多久,樓道中就響起一連串「咚咚」的敲門聲。

    屋中的人剛回來,屁股還坐熱乎就聽到有人敲門,「他」從桌上拿起蠟燭,快步走到了門邊。

    知道沒有聲控燈的樓道黑漆黑一片,所以「他」也沒有多此一舉,乾脆問道:

    「誰啊?」

    「隔壁的。」

    「有事嗎?」

    「嗯,想向你借個東西。」

    帶著一絲疑惑,屋內的人輕輕將門推開了一絲,也直到這時「他」才看清楚來人的面貌,這人給「他」一種很陰森的感覺,另外,他記得隔壁那人的樣子,並不是眼前的這個人。

    雖然很懷疑這人為什麼要說謊,但聯想到可能是其他樓層的住戶,便也沒去多想:

    「你要借什麼?」

    站在門外的那人低頭笑了笑,但卻沒有回覆。

    見狀,「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又不耐煩的問道:

    「說啊,你到底要借什麼!」

    面對著「他」不耐煩的詢問,門外的人突然衝著「他」陰森兮兮的笑了兩聲,那笑容無疑令「他」不寒而慄。

    尤其是它之後的回答。

    「借你的命!!!」

    不給「他」任何反應的餘地,一隻鋒利的手爪便陡然刺透了「他」的心臟,就當「他」想要發出痛苦的叫聲時,另外一隻手則摀住了「他」的嘴巴。

    生命的氣息在飛快的流逝著,「他」的視線也在變得越來越模糊,最終徹底化為了一片黑暗。不過在此之前的一刻,「他」渾濁的雙眼卻突然瞪得極大,因為那個人的面孔竟然在迅速的變化著,最終變得和「他」一模一樣。

    房門再度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老高與糜爛法師的墳墓相鄰,在他們的墓前各放著一捧鮮花,花還是新鮮的,可見才被人放上去沒多久。

    李帥將老高墓前的鮮花拿起來聞了聞,帶有些傷感的說道:

    「你看,還是張大賤人瞭解你,知道你長得醜,怕到那邊找不到相好的,還特意給你準備了鮮花,這是想讓你做一隻風流鬼啊!」

    蕭陌沒有理會李帥,而是自顧自的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酒水,擰開蓋子,輕輕的往糜爛法師的墓前灑了些,隨即他仰頭喝了兩大口。

    之後他又向著老高的墳前輕灑了一下,同樣是什麼也沒說,便將瓶內剩下的白酒都喝光了。

    他原本就不勝酒力,況且又喝的很急,只覺得胃裡火辣辣的難受,強忍住才沒有吐出來。

    看到蕭陌一副要醉倒的架勢,李帥忙伸手扶住了他:

    「行了,見好就收吧,萬一他倆看你好欺負,在一激動從墳裡鑽出來可壞了。」

    對蕭陌說完,李帥低下身子又將手中的鮮花放了回去:

    「你倆好好在下面待著,別總想著斗地主二缺一,兩個人玩抽王八正好,那玩意比鬥地主有意思多了。」

    「少他媽放屁!」

    聽到李帥這種不禮貌的話,蕭陌忍不住的罵了一聲,李帥聽後也不介意,只是嘿嘿一笑道:

    「你不懂,這叫地獄式幽默,是死人們最愛的幽默。不過要是哪天我死了,你可千萬別和我玩地獄式幽默,不然我說不定會從墳墓裡爬出來咬你。」

    夕陽西下,李帥陪著面紅耳赤的蕭陌再度回到了車上,見他們回來,張天一什麼都沒說,只是吩咐司機回返。

    生離死別的一幕,張天一已經見得多了,今曰站在墓前送別亡者的他們,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變成被送離的亡者。

    張天一出神的望著窗外,餘暉灑在他的臉上,掩蓋了他的所有表情。

    兩個小時後,眾人回到與欣研匯合,整裝待發,等到巴士再次加滿油後,李帥便駕駛著巴士漸漸遠離了這座城市的喧囂

    在前方等待他們的,依舊是一次攸關生死的殘酷考驗。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8 12:31
第二章 質疑

  
    巴士不緊不慢的行駛在孤獨的公路上,途中的多數時間裡,車內的氣氛都是沉悶的,就只有李帥能零星的冒出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來,但理會他的並不多。

    欣研依舊是如同透明,不是坐在座位上發呆,就是望著窗外發呆,一路上她開口說話的次數非常有限。

    張天一倒還好些,雖然他臉上並未表現出什麼,但老高的死無疑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不過對於他以往的那種目空一切的態度倒是收斂了一些,當然,也就只好了一些而已。

    李帥永遠是那種樂天派,對於車內沉寂的氣氛視而不見,總會時不時的對張天一調侃幾句,故意叫他「張賤人」來尋開心,不過張天一倒是沒什麼反應,戴上耳機,對此充耳不聞。

    蕭陌放下他正在看的一本懸疑小說,從座位上站起來,打算去衛生間方便一下。

    巴士上的衛生間雖然有些簡陋,但有總比沒有強,平常洗個手,方便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想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這種事情是想都別想。

    況且巴士的儲水量非常有限,若沒到下一地點就將水用光了,那就尷尬了。

    「你說我們現在過的算是什麼生活?又鬼怪又詛咒的,還有這個需要加油的狗屁汽車,這也未免太扯了。」

    蕭陌剛從洗過手從衛生間出來,便聽到了李帥的這句抱怨,聽後他忍不住笑道:

    「這天底下還有你覺得扯的事?你就夠扯了。」

    「你少來,我說正經的呢。」李帥難得嚴肅一回,他又接著說:

    「你就說現在吧,先是出現了那些喪心病狂的鬼物,接著又出現了如我們這種的能力者,到最後竟然又搞出來一個臭屁詛咒。

    有時候我就想了,這你媽是現實世界,還是幻想世界啊?本來一個地地道道的唯物主義社會,竟一下子出現了一堆唯心意義上的東西,搞得我都以為自己是穿越了。

    這種事情你說還不夠扯嗎?」

    連李帥那種神經大條的人都覺得扯,覺得不太現實,蕭陌自然也不會例外。

    不說別的,就說那些鬼物的能力,瞬移,偽裝,篡改記憶,有甚者竟還能艹控小範圍的時空。

    蕭陌有時候都會懷疑,這些鬼物究竟是鬼,還是他媽的是神!

    就算惡鬼與人類沒關係,但厲鬼,幽靈,這些可都是人類死後變得。活著的時候都沒見那麼牛.逼,一死就立馬無敵了?

    蕭陌非常懷疑張天一對那些鬼物的定義,還說什麼幽靈是小孩子的魂魄聚在一起後形成的,因為是孩子的鬼魂,所以喜歡定義「遊戲規則」。

    這話在當時告訴他們的時候,估計張天一自己都不信。

    還有對於厲鬼的定義,說什麼是被害死之人所化的東西,還具備一定的神智。這種說法更是滑稽之極,不說去追溯歷史上那些屠戮萬千的暴君,就說近幾年來,哪一年不發生命案,哪一年沒幾個冤死的?

    可那些真兇們該坐牢的坐牢,該逍遙法外的逍遙法外,有幾個被厲鬼五馬分屍了!

    厲鬼若是真具備神智,那世界上也就不用擬定法律了,更不會有靳柯刺秦一說了。

    所以張天一對他們說的這些,他心裡完全是嗤之以鼻的,只是懶得去反駁張天一罷了。想來張天一心裡也是明淨的,這些話就只是象徵姓的那麼一說,信與不信他都不在意,只為了給他們灌輸些概念而已。

    畢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由人類變來的,他們在面對時也會減少些恐懼。

    但是話說回來,這些鬼物,包括這個詛咒,究竟是怎麼來的,又為何會突兀出現,這些卻是他心中的又一大謎團,至於另外一個大謎團,自然是那個給他發短信的神秘人。

    「的確是有夠扯得,但執著這個也沒用,因為這些東西確實能要了我們的命。」

    蕭陌收回心思,心有餘悸的對李帥答道。

    李帥嘿嘿的笑了兩聲,繼而他抬頭看了一眼後車鏡中的張天一,而這時候張天一也將耳機摘到,對他們緩聲說道:

    「這些東西,可以將其看作是人類自作孽的干擾。」

    「什麼意思?」蕭陌不解的看著張天一。

    「眾所周知,靈異事物皆算是唯心意義上的產物,依照常理而言,是對現實造成不了影響的。但這並不等於,人類與唯心意義沒有交集。

    比如我們的思維,我們的情緒,我們任意的一個想法,這些都屬於唯心的產物。」

    不等張天一說完,李帥就打斷了他:

    「照你這意思,那些鬼物之所以會這般強大,會出手殺人,是因為受到人類的干擾?人類這數千年來,所積攢下的所有骯髒,邪惡的念頭?」

    說完,李帥突然笑了出來:

    「說真的,我倒是覺得這個推測挺靠譜,這些念頭平曰裡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在時時刻刻的在影響著我們,倒與鬼物的存在有著異曲同工。」

    張天一很難得的點了點頭,竟認可了李帥的推測:

    「你說的與我想的一樣,我們正在為那些積攢了數千年的陰暗買單。」

    張天一留下這句話,便不再理會他們,再度戴上了耳機,一臉木訥的聽起了音樂。

    蕭陌也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事實上若按照這個「難以理解」的思路去分析的話,那麼這個詛咒存在的原因也就有了一種推測。

    詛咒相當於一種平衡的規則,為的就是平衡人類與鬼物,或者說人間與陰間的和平,從而派他們這些倒霉蛋進來,來讓這些該死的鬼物折磨,已好將這些陰暗的聚集體平息掉。

    不然的話,在繼續增加這種陰暗,早晚有一天,這些鬼物們會徹底爆棚,從而將這種平衡打破,徹底入侵現實。

    但事實的真相真的會這樣嗎?

    蕭陌用力的甩了甩頭,不願再胡思亂想,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他經歷事件的增多,這些謎團的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面的。

    他將思緒集中,再度融進了他正在看的這本懸疑小說中。

    蕭陌因為身體瘦弱,所以並沒有運動方面的愛好,算得上愛好的也就是看看懸疑小說,電影什麼的,融入恐怖詭異的劇情中,活躍活躍大腦。

    這個說起來也很諷刺,他最近的一系列遭遇,就像是一本極具恐怖元素的懸疑小說,所以眼下再看這種類型的小說,就不是打發時間那麼簡單的了,而是算作對未來事件的一種模擬訓練。

    他現在看的這本小說,採用的是暴風雪山莊的模式,也可以稱作密室模式,就是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下,殺人的凶手就隱藏在眾人之中。

    想要活命的前提條件,就是要將那個「凶手」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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