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怪的夢
蕭陌再次打量了一眼常冷鋒幾人，見幾人都在忙於討論，誰都沒有任何古怪的動作後，他才打開了這條信息。
「不要想著你能獨善其身，如果你真那麼做了，我相信你會死的極慘。不要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如果此時選擇放棄，那麼明日你的屍體就會出現在學校裡，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若你相信我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繼續調查，驗證，只有這樣你才能博得一線生機。另外不要妄圖揣測我的身份，因為你永遠都沒可能知道。
當然，我並不會害你。」
看著短信上的內容，蕭陌的臉上陰晴不定。這個神秘人彷彿能看穿他的內心，竟然摸到了他此時的想法，信息上的內容可謂是威脅十足。
「那個神秘人就在這些人中嗎？」
蕭陌看著常冷鋒幾人，但他們顯然沒有任何古怪，皆面目繃緊著在談論著。
蕭陌本已經決定不再插手此事，但現在卻是又猶豫起來。那個神秘人雖說動機可疑，但他的話就好似帶有一種魔力，讓蕭陌難以去辨認其中的真假。
如果信息上的內容是假的，那他大可不必理會，直接離開就好。但萬一，萬一信息上的內容是真實的呢？那他若是就此離去，豈不和自殺無異。
他需要冷靜下來去仔細想想，想想那個神秘人的話是否可信。
「如果那個神秘人就在這五人中，那他或許只是在危言聳聽，因為我若是逃走了，那他們就等於失去了一個突破口。
反之，若那個神秘人不屬於這五人，那他的存在就太過可怕了。既能揣測出我的真實想法，又能準確的知曉事態的發展，他若想害我簡直是易如反掌，根本不用耍這等手段。」
蕭陌在心中思索了一番，他覺得這條信息的真偽，完全取決於那神秘發信人的身份，只要能確定發信人的身份，那麼短信的真實性也就可以確認了。
與此同時，常冷鋒幾人也終於敲定了他們的行動計劃。
「今日死去的人將會是徐麗麗，我們要做的就是阻止她進入學校。到時我們這些人就等在校門口，一旦看見徐麗麗的身影，便立馬上前將其攔住。」
常冷鋒說完看了看了一眼時間，見時間還很充足，他又補充道：
「現在距離黑天還有一段時間，大家如果覺得無聊也可以隨意走動，只要在天黑前趕回來就好。」
「等一下，我的手機好像出了故障，你們誰借我手機用一下。」
幾人正要離去，就突然被蕭陌叫住了，蕭陌邊著急的說著，邊注意著幾人的反應。
不過幾人的表情都很自然，並沒有任何古怪之處。
辰晴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接著就將她的手機遞給了蕭陌：
「用我的吧。」
蕭陌道了聲謝謝，忙撥通了他自己的手機號，等待了約有一秒後，他便迅速掛斷了電話。
「不行，打不通。」蕭陌頗為失望的搖了搖腦袋，接著問道：
「你還有沒有別的手機了？」
過程中，蕭陌則在辰晴的手機上飛快翻動著，看看手機上是否存在著網絡電話的客戶端。
「我就這一部手機。」
「什麼故障啊？用我的試試。」
黃亮這時也將手機遞了過來，蕭陌還回辰晴的手機，接著又故技重施了一次。
再之後是常冷鋒……期間張達和秦友茹本想離開，但也被蕭陌叫住了。
蕭陌足足借了一圈手機，直到將五人的手機全部借了一遍後，這件事才算作罷。幾人對此也沒有表露什麼不滿，顯然並沒有往深層次的地方去想。
很快，常冷鋒等人都離開了教室，偌大的教室中只剩下了他和黃亮。見蕭陌竟沒有要走的意思，黃亮對他笑問道：
「這都中午了，你不去吃些東西嗎？」
「不了，我現在還不餓，你自己去吧。」
「好吧。」黃亮聽後撇了撇嘴，之後也離開了。
見黃亮離開，蕭陌趕忙拿出手機，點亮屏幕後，上面頓時冒出了五個未接來電，不用說這都是常冷鋒等人的手機號。
蕭陌盯著這幾組號碼仔細的看著，沒多久他就露出了失望之色，因為他們的手機號並不存在問題。換句話說，這幾人的手機號並沒有和他雷同的。
先前他又仔細的翻看過每個人的手機，其中就黃亮用的是一部智能機，其他人的手機都有些古老，所以上面也不存在什麼網絡電話客戶端，除非他們還有其他手機，不然那個神秘的發信人應該不在他們之中。
但仔細想想，就算他們還有手機沒拿出來，電話號碼也不可能和他的一樣。同一個號碼只能存在一個，若是兩兩相打豈不是一直處於正在通話中，這和自己給自己發短信道理是一樣的。
直到此時蕭陌才算是真正死心，排除了那個神秘人就藏身於幾人中的可能。
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目的，同樣不知道他在哪裡！
蕭陌對於那個神秘人非常恐懼，就彷彿在他的身後正有一雙邪惡的眼睛在窺視著他，它能知曉一切，並且能看穿他的內心。
「等我平安渡過這一劫後，我就將這個手機砸的稀爛，到時候看你怎麼威脅我！」
「嗯？」蕭陌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將他的手機拿在了手中，而後仔細的觀察起來。
「那個神秘人會不會是靠這部手機監視我呢？」
「應該不會，手機自我買回來就沒借過別人。」
蕭陌很快又排除了這個可能，但退一步來說，就算問題真出在這個手機上，他也不敢將其毀壞，因為他現在還需要那個神秘人的幫助。
空曠的教室裡陰風陣陣，蕭陌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竟然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就聽見耳邊傳進了十分喧囂的聲音。他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好似灌鉛般的沉重，他嘗試了幾次也只勉強睜開了一道縫隙。
睫毛的遮擋令他的視線非常模糊，他只能看到幾個人影圍在一起，聽聲音好像是在吵架。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這個聲音蕭陌感覺很熟悉，好像是……
「欺負你？求你不要再往你的臉上貼金了。你也不照照你那副德性，就你也配我們欺負你？殺人犯的兒子！」
「你們……！」
「怎麼？我們說錯了嗎！父親是殺人犯，你這個當兒子的能是什麼好鳥？虧你還有臉在這個班級待下去，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條臭魚在，我們班級每次都與優秀班級失之交臂！我們今天再最後問你一次，滾不滾出學校！」
「就算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會走的！」
「我他媽讓你嘴硬，哥幾個給我往死裡打！」
蕭陌弄不清楚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或是說正處於半睡半醒間，總之他的身體難以移動分毫。若要去形容的話，倒和鬼壓身的症狀很像，只不過身體沒有那麼疲勞。
他可以清楚的聽到充斥在周圍的叫罵聲，起哄聲，以及那不絕於耳的叫囂聲。聽聲音是一群人在打一個人，而且周圍還有不少叫好和起哄的看客。
這些聲音每一個他都十分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是他的同班同學！
而那個被打之人，他的聲音聽上去倒是很像張遠山！
蕭陌覺得這是一場夢，但他卻無論如何也醒不來，只能如現在這樣，模糊的看著，莫名其妙的聽著，以及煩躁不安的等待著。
四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先前飄忽在他眼前的人影也突然間消失了。過了一會兒，他模糊的視線中就走進了一個朦朧的身影，看她那頭長髮應該是個女人。
接著他又聽到那個類似張遠山的聲音說道：
「孫導員，我今天又挨打了，他們仍然在逼我退學。這一年的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是在他們打罵下渡過的。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招惹過他們，我真的很想和他們成為朋友，我真的很討厭孤單。
我承認我的父親是做錯了事，但這和我沒有關係啊，況且他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些年裡我拚命的用工苦讀，就是想改變這種命運，如今我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入這所大學……」
蕭陌能聽出來，這個人正在對那個孫導員哭訴著他的經歷。但孫導員顯然並不買賬，沒等這人說完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我勸你還是退學吧，即使你繼續留在這裡，你的命運也不會改變的。每個人都會用有色的眼鏡看你，都會得知你那段骯髒的過去。正經的企業也不會聘用你這種人，你只能去做工人，不，工廠裡也不會收你這種人。
因為你的身上有著殺人犯的血液，有著一個變態殺人狂的基因，你的存在根本就多餘的！」
「孫導員……你竟然也這麼說我……我是我，他是他，我也不想讓他殺人啊！可這件事我更改不了啊……對，就算他是殺人犯，可他那也是無奈之舉！
你能體會到妻子被人強暴，報警不管反被暴打的痛苦嗎？你能體會到行兇者三天兩頭來我家裡打砸的痛苦嗎？你能體會那種眼看著妻子被人強暴是怎樣的痛苦嗎！
就因為我的家境貧寒，就因為我父親是個老實人，這樣他們就得被欺負？就要受到這種屈辱？就他媽沒人管了嗎！
殺了就對了，那幫人渣都他媽該死！」
「夠了！從你這話中我就聽得出來，你和你那殺人犯父親都是一類人，你們才是這個社會上的人渣，垃圾，雜碎！
我一定會向學校反應把你開除的，到時就由不得你不走了！」
蕭陌聽後只感覺胸口堵得慌，對於那些學生，以及那個孫導員的做法感到鄙夷。難道父親做錯了事，孩子就要待他去背這黑鍋，任人去恥笑，終生都抬不起頭嗎？
「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我是人渣？我是垃圾？我是雜碎？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活著。我活著的意義又在哪裡？」
那人抽泣著說著，呢喃的話語裡充滿了絕望與怨恨。是的，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絕望，同時也對傷害他的孫導員等人充滿了恨意！
正待這時，一個聲音漸漸的在他的耳邊不斷放大著：
「蕭陌……醒醒蕭陌！」
蕭陌心頭一震，猛然間睜開眼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