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魔獄 作者:造化齋主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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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3-11-9 21:56: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5 5528078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1 01:18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一掌滅世

  羅豐回望視野,入目處,一片蒼茫,廢墟不存。

  這就是聖人的實力,舉手投足毀天滅地,不講修為,不講根基,哪怕只是吹一口氣,也具備「無敵」的屬性,無論用什麼樣的極招,都抵擋不住,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方才若非妖帝擋在他的身前,出手保護,他必然會跟其他前輩一樣化為虛無。

  「嘁,魔族可真能瞎搗鼓,連聖人都解放出來,這下可真正沒得玩了,整個棋局都被砸翻了。」

  妖戾天唾了一口,望著前方的人影,從來不曾將任何人事物放在眼裡,一直無法無天的臉上,首次露出了焦慮的神情。

  方才若不是他及時吸收了肢體,完滿了亞聖軀體,只怕也擋不住那恐怖的滅世之光。

  肉身成聖,不死不滅,理論上也是無敵的存在,倘若對方集中力量轟擊他的軀體,倒是有破防的可能,而僅憑廣域性的攻擊,不足擊破他的聖人之軀。

  「怎麼會這樣……我能回到過去是敵人的陰謀……我的努力反倒促成了滅世聖人的解放……這一世要被毀滅不再只是玉洲……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葉芝萩雙目失神,一片茫然,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活力,變成了一具屍體,通體冰冷,她的雙手顫抖著,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羅豐本也在思考當中,他碰上難題時從不自我否定和陷入沮喪,而是拼命思考解決的辦法,只是面對超出規格的強敵,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對策,但一看到葉芝萩此刻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麼。

  「別認輸,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如果現在就認命,便等於將那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拋棄了,親手犯下的錯,就該親手去彌補。」

  葉芝萩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旋即痛苦的搖頭:「這可是聖人,立於諸天萬界的頂端,是世界的締造者,我們真能有戰勝他的辦法?」

  羅豐道:「就算注定要失敗,也要楸擇能讓自己問心無愧的失敗,比起引頸受戮的認輸,我寧願選擇頑抗到底的拼命,這世上不會有無敵的存在,一定有辦法能消滅他。」

  「說得好!」妖戾天讚許的看了羅豐一眼,「不枉孤王出手救你一回,所謂戰士,就是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活,敵人越是強大,越能激發挑戰的鬥志。聖人……哈!這種級別的強者孤王可從來沒有交手過,此番重生值得了!」

  妖戾天不愧是連聖皇也要嘆服的強者,他的強並不在於不死不滅的聖軀,也不在於修煉的《鬼神無雙經》,而是心靈的強大,尤其是重生後的他從來沒有找過諸如「如果我的軀體完全」「要不是我的功體有缺陷」之類的藉口,無論勝利和失敗他都坦然接受,光是這份胸襟和氣量,世上就沒幾人能做到。

  世人最擅長做的,就是在遭遇失敗的時候找一個能安慰自己的藉口,倘若這個藉口還能說服別人,那就再好不過了,小孩子打壞了東西要找藉口,大人沒能完成工作要找藉口,實在找不到藉口還可以將責任推卸給命運和老天,譬如「一切都是世界的錯」。

  但妖戾天從不找藉口,也不推卸責任,他的勇猛發自內心,足可感染身邊的人,即便是他的敵人,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一種獨特的妖格魅力。

  「半聖之妖,難怪。」

  那人看了倖存的三者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並沒有出手攻擊,因為對他而言,毀滅世界才是第一要務,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不值得在意。

  正如他降臨後說的第一句話——「太渺小了」。

  方才的滅世之光,也非是有意要清場屠殺人族強者,單純是在摧毀玉洲的過程中順手為之,並非針對眾人,可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只是出乎意料的,玉洲並沒有在這一擊中毀滅。

  「九洲結界……原來如此,想要摧毀創世九洲,必須先毀滅其他的世界。」他自言自語道。

  妖戾天從半空中降了下來,開口問道:「在下妖戾天,敢問聖者名號?」

  「名號?吾沒有名號,吾是荒,但荒非是吾,」那人沒有抬眼去看妖戾天,但在認真的思考,「聖人有神魔雙性,神性主創造,魔性主毀滅,故而,吾名太荒元魔。」

  他並非魔族,但魔的本能是毀滅,從這點看他卻是魔族的創造者。

  「太荒元魔……你的確配得上這樣的名號,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毀滅諸天萬界嗎?」妖戾天沒有因對方的無禮而發怒,因為對方並沒有禮的概念。

  「禮」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為了穩定社會秩序而創造出來的,太荒元魔身為秩序的毀滅者,自然不會遵守自己即將去毀滅的東西。

  「這是吾的使命,你們要阻止吾嗎?」

  「阻止這種說法未免太小家子氣了,擊殺強者才是真正的快意。」

  「吾是不會被殺死的,但你們可以試著退除吾,雖然僅憑你們幾個不可能做到,但你們可以去召集更多的人,聯合諸天萬界所有的強者一同來對付吾,只是要記住,留給你們的時間只剩下三十個時辰,三十個時辰後,除非聖人再臨,否則誰也阻止不了吾。」太荒元魔道。

  羅豐細細琢磨,又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遊戲,總是要增加變數,才更為趣味。」

  「在你眼中,毀滅世界只是一場遊戲?」

  太荒元魔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抬掌,引得妖戾天連忙閃身守護在羅豐身前,但他並沒有攻擊兩人,而是撕裂開時空隧道,連通另一方大千世界,隨即掌心發出無窮滅世之光,充塞這方天地。

  白光所到之處,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統統化為烏有,生靈、亡魂、物質、精神、能量……

  其範圍以超光速擴大,滅世之光從一顆行星開始向外膨脹,吞沒星群、星族、星系……

  沒有痛苦,亦無悲傷,白光降臨之時,等待眾生的命運便是歸於虛無,任何情感、意識都不復存在。

  途中曾有人嘗試反抗,可能是預知到了危險,一尊體型堪比太陽的大佛從一塊非星球型的大陸上覺醒過來,手捏「卍」字印,集合億萬眾生之力,散發無量光,試圖創造出一方極樂淨土。

  「眾生聽令,滅世災劫近在咫尺,白色魔王欲毀滅六道,唯有吾等同心協力,萬眾一心,於無邊苦海中開闢佛國淨土,方能渡過此次元劫。」

  「謹遵世尊法號!」

  「我佛無邊!共渡此劫!」

  「萬眾一心!開闢佛國!」

  伴隨眾生的吶喊聲、祈禱聲,數不盡的金色光芒閃現,原本黑暗的宇宙一時間竟也亮了起來,無窮願力、佛元加持佛像,令其背生光輪,足下綻開十二品金蓮,凝聚出一方前所未有的浩大佛國,四方聳立須彌金剛壁,阻擋千災萬劫。

  面對滅世災劫,所有生靈放下了爭鬥與仇恨,眾志成城,只為求得生存的希望,甚至連各個星辰的意志都從長久的沉眠中覺醒,加入其中,奉獻自己浩大的力量。

  然而,這些努力毫無意義,在滅世之光面前,眾生真正的實現了平等,強者也好,弱者也罷,貴族也好,平民也罷,佛者也好,魔者也罷,統統歸於虛無。

  就算驅動這尊大佛的強者擁有虛空境的實力,在太荒元魔面前也毫無抵抗之力,須彌金剛壁、渡世佛國都不能讓滅世之光擴張的速度慢上一秒鐘。

  在聖人面前,他們的存在太渺小了。

  約莫一百息的時間後,這方大千世界徹底被滅世之光復蓋,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四方上下,沒有古往今來,一切化為混沌原點。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1 23:38 編輯

f09608085 發表於 2016-7-3 01:08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萬界破滅

  玉清界清微天。

  一片紫色竹林,鬱鬱蒼蒼,重重疊疊,這些紫竹彷彿美玉構成一般,透亮如鏡,近看修直挺拔,直衝雲霄,遠看亭亭玉立,別有神采,諸多枝葉勾連起來,猶如一頂紫色美玉華蓋,遮住了太陽、白雲、藍天,給大地投下了一片陰涼。

  在陰影下,兩名道骨仙風的老人正在弈棋,旁邊有兩名道童在小心翼翼的烹茶,不時的往茶壺中加入草藥,隨著茶水沸騰,冒出來的蒸氣也帶著獨特的茶香味,令人心曠神怡,光是聞上一聞,就覺得識海一片清明,雜念都被滌蕩乾淨,連修為也跟著提升少許。

  執白子的老人眼看回天無力,只得投子認輸,又不甘道:「老友,聽聞玉洲正受魔禍之亂,戰火遍野,生靈塗炭,貧道記得你也是玉洲出身,何不回去助小輩們一臂之力?」

  「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是小輩的磨難,老一輩何必多管閒事,福禍相依,磨難亦為機遇,有道是寶劍鋒自磨礪出,若沒有千淘萬漉的艱辛,如何能淘得真金?何況我已經老了,活了十五萬三千餘載,連怎麼跟人鬥法都忘得差不多了,回去也只是給人拖後腿,還是在這裡喝喝茶下下棋,殘了餘生吧。」

  執黑子的老人一邊搖頭嘆息,一邊捧起剛泡好的新茶,輕啜了一口,感慨道:「不愧是無極曇誓茶,清魂滌元,滅火消業,三十六重世界中當以此茶為最,抿一口,逍遙賽神仙,什麼恩怨情仇,救世重任,統統都放下了。」

  執白子的老人笑道:「老友看來是真得了道家無為的真諦,倒是貧道多慮了,前幾日見你坐臥不寧,本還擔心你靜極思動,想勸你少惹江湖俗事,既然退隱,就安安穩穩的做一個閒雲野鶴,有道是野鶴孤雲閒活計,清風明月道生涯。千山磊落收雲氣,四海光明耀日華。」

  執黑子的老人瞪了對方一眼,說什麼道家無為,其實對方是怕他惹上麻煩,將戰火綿延到玉清界。

  諸天萬界的修行者明知魔族是眾生的共敵,卻沒有一人援手玉洲修​​行界,就是怕自己加入後,會使戰爭規模擴大,從玉洲戰爭變成九洲浩劫,引發萬界動盪,正如同上古的封神之戰,你找幫手,我也找幫手,找來的幫手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背景越來越大,結果給參戰雙方都釀成了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不過他自己也有許多顧慮,這場玉洲魔禍的確輕易沾染不得,否則虛空強者也有隕落之險,他離開玉洲那麼多年,親戚朋友都死得差不多了,實在也沒有義務去為玉洲跟強敵拼死拼活,沒有人會嫌自己的命太長,尤其是對他這樣的長生不死者來說,只要不主動去尋死,就能與天地同壽,活到世界的盡頭。

  「唉,江湖事江湖了,退隱之人的確不該沾惹紅塵,由他們去吧,天道運行必有定律,興,也是命,亡,也是命。

  自遊雲水獨崢嶸,不戀紅塵大火坑。萬頃江湖為舊業,一蓑煙雨任平生。醉來石上披襟臥,覺後林間掉臂行。每到夜深雲霽處,蟾光影裡學吹笙。」

  「老友能想開,這是再好不過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他們這般隱世高人,本來就該笑談古今事,坐觀雲卷雲舒,潮起潮落,淘盡天下英雄,任憑紅塵滾翻,也休想沾濕他們的衣襟。

  就在這時,一名道童忽而道:「老爺,天、天上出現了白色的太陽。」

  「什麼白色的太陽,正午的太陽當然是白……」

  兩名弈棋老人抬頭看去,就見一個白點由小及大,迅速綿延擴張而來。

  「這是……不對!走!」

  瞬間意識到凶險,兩人來不及帶上各自道童,撕裂虛空遁逃而走,白色光芒在無數人的驚呼聲中淹沒了玉清界。

  「那到底是什麼,好可怕的力量,根本不是人力能可抵擋得了,簡直是滅世洪流,可玉清世界明明還沒到末期……」

  兩人轉移至上清界禹餘天,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同樣的白光再度鋪面而來,瞬間就將兩人吞沒。

  什麼閒雲野鶴,什麼江湖紅塵,統統化為虛無。

  道境三十六天世界,包括三清勝境以及至高無上的大羅天世界,盡化混沌,仙神入滅。

  ……

  無色界,非想非非想天,佛魔會。

  「玉洲之戰已至終局,結果即將分曉。」

  一名慈眉善目,大耳垂肩,大腹便便的大笑彌勒開口說道。

  「魔族一方有篆顱魔帝、殞凰魔帝以及元祖天魔三位大能,篆顱實力且不提,殞凰號位魔族戰神,最擅征戰殺伐,敗在他手裡的虛空強者不下五指之數,而元祖天魔更是亞聖之境,即便功體殘缺,也勝過尋常虛空許多,即便人族佔據上風,想要徹底殺死這三位大能,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元祖天魔神魂成聖,不死不滅,更無隕落的可能。」

  說話者顯化之像為欲界之主,他化自在天魔王波旬。

  他是魔修,不是魔族,故而對魔族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

  笑彌勒道:「若玉洲全勝,當奉祝賀。」

  波旬咧嘴笑道:「若玉洲慘勝,那就怪不得我等落井下石了,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本是修行正理,歸墟教乃魔門本源,合該入我門下,同理,禪渡宗是你們禿驢一脈,我保證不會插手。」

  用禪渡宗換歸墟教,他卻是打的好算盤。

  笑彌勒也不揭破,而是道:「道本是佛,太上教與我佛有緣,合該引渡眾生入空門。」

  「天庭走的是香火神道法門,我不與你爭,六道宗的名字也跟你們禿驢有緣,我也懶得管,但剩下的龍傲宗、瀛仙宗、羽化宗、萬獸宗卻得入我門下,嘿嘿,三教你們佔了兩教,卻是得了大便宜。」

  天庭早被魔族刮得沒油水了,論積蓄甚至不一定比得上瀛仙宗,但笑彌勒也不在乎這點,萬獸宗落入妖族手裡,對方想要從上面咬下肉來,得先問妖帝答不答應。

  說到底,雙方在這裡劃分區域,是為了防止彼此在爭奪上發生衝突,而不是劃分戰利品,至於最後能搶到多少,還得看各自的本領,粥多僧少,沒必要在搶到利益前就鬧窩裡鬥。

  「我佛慈悲,禪渡宗據玉洲寶地,卻至今未有人晉級虛空,可見他們的路走錯了,同為佛修,老衲有責任也有義務引領他們回歸正道。」

  笑彌勒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

  波旬嗤笑一聲,禪渡宗建立的時間還不到你活過的歲月的零頭,沒有人晉級虛空是應有之理,但他懶得為這種事跟對方爭執,只是道:「我輩行事不求虛名,可不像禿驢你這般虛偽,幹強盜行徑還要找個大義的名頭。我只知道,迄今為止,所有的聖人都出自創世九洲,可見你我想要更進一步,證道成聖,最好也是走前人走過的路,過去三教六宗將自家地盤護得緊,令你我沒有插手的機會,眼下便是最好的時機,不可錯過。」

  笑彌勒正要開口,忽見天際出現一道白光,幕天席地洶湧而來,吞沒萬物,生機不存,以他的靈識,竟也窺探不出對方的底細。

  「是高手,來者報名?」

  笑彌勒與波旬顧不得彼此立場芥蒂,同時出手,佛魔聯合,生生不息,衍化無窮無盡之力,而且連這方天地的意志都主動相助兩人,調動所有元氣匯入兩人的極招之中,令其威能突破到兩人從來不曾達到過的強大境界。

  然而,白光中傳來一縷平平淡淡,毫無感情的聲音。

  「你們,太渺小了……」

  滅世之光吞沒一切,所有反抗都沒有意義,在「無敵」面前,強大只是一個笑話。

  佛門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乃至其餘三十三天世界,咸歸虛無,佛魔圓寂。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1 23:40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3 23:48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滅世倒計時

  諸天萬界按照規模大小,分為大千、中千和小千,而即便同為大千世界,也有高下之分。

  其中創世九洲固然高居榜首,世間聖人皆在其中證道,但自從九洲破碎後,其餘獨立的四洲便不復往昔榮光,譬如受損最嚴重的冥洲,連虛空強者都不再誕生,創世九洲的前綴頗有些名不副實。

  拋開創世九洲蘊藏的神秘不談,排名前十的幾處大千世界,論強者數量,論靈氣富藏其實都足夠跟九洲世界相媲美,甚至有幾個想著要將冥洲取而代之。

  其中最為有名的便是擁有道境三十六重天的大羅世界;萬佛朝宗的淨土世界;原屬佛門,後被魔門鳩古鵲巢,覆蓋欲、色、無色三界的離滅世界;以及萬妖共存,以妖道取代人道的棄常世界。

  四方世界代表了道、佛、魔、妖的巔峰,至於屬於儒門的世界,說來也奇怪,在各個大千世界裡不乏修為頂尖的儒修,他們分散開來,往往有龍鳳之姿,能將當世主流取而代之,但一堆儒修聚在一起,通常成不大事,容易堆積迂腐之氣,故而屬於儒修的大千世界大多是二流水準,少數一流的也進不了前十,這是儒修最沒面子的地方。

  以妖道取代人道的棄常世界,其名字聽起來古怪,其實也有來歷。

  「觀之歡然,覽考經書,在德為祥,棄常為妖。」

  以輩分而言,棄常世界僅在創世九洲之下,它原本就是由許多洪荒時代的大妖聯手創造出來的。

  因為人族的興盛,漸漸有成為萬靈之主的跡象,一些妖族看出了端倪,本能的趨吉避凶,便主動離開了創世九洲,自行創造出一方擁有妖道意志的世界,此方世界庇佑妖族,以妖為萬靈之主。

  因此,在棄常世界裡可以找到許多早已滅絕的妖族血脈,甚至還有一些從洪荒時代一直活到現在的老妖,更有許多歷史源遠流長的門派,大多以血脈傳承,結構類似宗族,論年頭遠勝玉洲的三教六宗。

  其中,五行宮便是昔年的孔雀妖祖所開闢的門派,五色神光之名享譽諸天萬界,虛空之下,無人能擋,其歷代掌門都是妖祖血親嫡傳,大多修為不低,時至今日,亦有極道強者撐腰,在棄常世界也屬一方霸主。

  「爹爹,為什麼要拒絕羽化宗使者,還下令讓宮中弟子不得前往玉洲?魔族本就是萬界眾生共同的敵人,消滅他們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何況本門還欠羽化宗一份人情。」

  一名身著流雲霓裳,肩披七彩仙綾的妙齡少女開口問道。

  掌門孔澩嘆氣道:「唉,鈴兒你終究缺少江湖閱歷,看問題看得太淺,玉洲這潭水太深,咱們五行宮趟不起,只能是遠遠的躲開。若是其他的事情,咱們倒是不介意助一臂之力,可這場魔禍戰爭層次太高了,連極道強者都是過河卒,咱們五行宮砸進去,只怕連朵浪花都翻不起來。」

  「大事我們幫不了,小事人家也不用我們幫,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還掉恩情?」

  「雖然欠了恩情不還,難免有失道義,可事關本門存亡,也顧不得許多了。」

  「可爹爹你不都是教育我說,正義無關力量大小,最重要的是問心無愧,我們的力量雖然綿薄,但我們也有一顆除魔衛道的心,豈能墮了老祖宗的名頭。」

  「這……個人之事,可以義不容辭,捨生取義,但到了爹的位置,必須為整個五行宮著想,不能因為個人的感情,就將祖宗留下的基業全部葬送掉,這不是正義,而是自私。」

  「那我自己一個人去,改頭換面,做好偽裝,絕不暴露五行宮的根腳,」少女眼珠子一轉,「聽說妖帝解封出世了,我假託是他的跟班不就行了,這位可是亞聖境的至高強者,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不見上一面,瞻仰瞻仰風采,豈不可惜?」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去見妖帝,這位跟咱們不是一脈的,過去還跟咱們的老祖宗有些恩怨,人家雖然不會以大欺小,但也不會照顧你,」孔澩立即揭穿對方的心思,瞪眼道,「總之不准去!鈴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之前就不能多考慮一考慮,別老是想一茬就做一茬,憑你的修為能幹什麼,隨便來個魔將都能把你收拾了。」

  「收拾不來魔將,我可以收拾小兵,再不濟也能在旁邊搖旗吶喊助威,總好過在一旁冷眼旁觀。魔族是所有生靈的敵人,他們若是成功攻古了玉洲,接下來肯​​定還會侵略其他世界,倘若有一天他們進攻棄常世界,那我們要怎麼辦?又該向誰求助?」

  「魔禍再強,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抗著,砸不到我們!棄常世界又不是只有我們五行宮一家,真要到了那一天,大不了我們捲鋪子走人,天大地大,總有我們棲身的地方,老祖宗當年不就果斷離開了中土神州。」

  少女不滿的撅嘴道:「你不抗我不抗他不抗,就盼著高個子抗著,高個子難道都是傻瓜嗎?萬一,高個子要是抗不住了呢?」

  「高個子都抗不住,我們又能濟得什麼事,也只有認命了。」

  「那高個子抗得累了,想蹲下來喘口氣怎麼辦?」

  「你哪來那麼多刁鑽的問題,總之,你哪都不許去!我會下禁足令,告知宮內所有長老和弟子,不准你踏出五行宮半步!」

  「不走就不走,」少女做了個鬼臉,「說一套做一套,虛偽,爹爹也變壞了!」

  她跑了幾步,又轉過頭來道:「你以為你說的那些我不懂嗎?我其實都懂,可是,每個人都指望著別人去犧牲,萬一輪到我們遭難,又有誰會來救我們呢?」說完就氣呼呼的走了。

  孔澩一時語噎,但想了想,也只能搖頭嘆氣,女兒並沒有說錯,只是他也有他的難處,快意恩仇說起來痛快,可若是惹禍上門,又有誰會在意五行宮的死活呢。

  這時,忽有一名弟子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呼喊道:「掌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慌什麼慌,成何體統!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孔澩怒道。

  弟子正身道:「回禀掌門,是摘星樓的傅長老說,有十萬火急之事,請您趕緊過去。」

  孔澩聞言,愣了一下,因為摘星樓負責占算凶吉之事,向來不插手門派要務,平日裡只會做些不痛不癢的古卜,很少會通知到他,畢竟占算出來的事情並不能保證一定會應驗,更並別說什麼十萬火急,難道這次算到什麼大凶之兆了不成?

  他顧不得教訓弟子,連忙飛遁到摘星樓,一路向上來到頂層。

  「傅長老,發生何事了?」

  通靈禽鳥一脈出身的傅長老苦笑一聲,拿出一片龜甲道:「掌門,這是我方才新佔的一卦,你還是自己看吧。」

  孔澩瞥了一眼,略有不解,眉頭皺了起來,隨後身形一顫。

  「極兇之卦!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卦象?兇、大凶,乃至萬中無一的強兇,這些我都知道,大凶攸關門派興盛,強兇更是有傳承斷折的可能,那在強兇之上的極兇又代表什麼?」

  「我查閱了門內的典籍,根據推斷,恐、恐怕,是滅世之兆。」

  「這怎麼可能!本方世界遠沒到衰弱期,怎麼可能會迎來滅世災劫,你可是占算出錯了?」

  「老朽已經連續算了二十三次,每次都是極兇,這般明顯的提醒從未有過,完全是天道的警示,這證明未來的時間分支線,九成九都是相同的命運,看來是避不過了。」

  孔澩來回走了幾步,用手指揉著眉心,果斷道:「攸關本門存亡,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現在就著手遷宮一事,先清點好本門寶物,再依照順序轉移本門的長老、親傳弟子等,即便最後證明只是虛驚一場,也好過冒險留下。本門在其他世界還有幾處分舵,都可以作為容身之所,唔,玉洲是去不了了……對了,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少。」

  「且容我再算一卦。」

  在傅長老鄭重進行占算之時,孔澩焦慮不安的來回踱步,等待結果,同時思考著如何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安排好遷宮事項,畢竟五行宮也有數十萬門人,想要一下子全部遷走是不可能的,空間挪移陣法可沒那麼高的效率。

  這是,那名弟子又慌裡慌張的跑了上來,道:「掌門,小姐、小姐她不見了!房裡只留下一封信,見不到人影,而且她還帶走了本門的大五行陰陽元磁破虛梭。」

  「這個時節眼給我添亂,這丫頭真是……罷了,既然帶上了大五行陰陽元磁破虛梭,估計是前往玉洲世界了,說不定反倒更安全些。」

  「結果出來了!」

  傅長老大叫了一聲,低頭看著卦象,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孔澩迫不及待的問:「還剩多少時間,如果時間太緊,說不得就要拋下一部分人了。」

  傅長老哭喪著臉道:「估計是來不及了,只,只剩下十……」

  孔澩焦急問道:「十什麼,十天?十個時辰?不會是十刻鐘吧?」

  「八、七、六、五、四……」

  「……我日!」

  虛無的滅世之光,降臨了。

  鯤鵬、九尾天狐、騰蛇皇、三足金烏、六耳獼猴、靈龜王、九頭蟲……這些從太古時代就一直存活至今的妖祖們齊聲發出怒吼,磅礴妖氣席捲天河,動盪乾坤,宛若天道震怒髮狂——

  然後所有吼聲戛然而止!

  於是,棄常為常,萬妖滅絕。

  這一刻,天地彷彿在哭泣。

  但,很快連淚水也化作了蒼白。

  天意,在這一刻,顯得何其渺小。

  片刻後,兩縷亞聖級的意志降臨,望著化作混沌原點的棄常世界,默默不語。

  最終,伴隨著兩聲嘆息,兩者悄然離開,沒有朝玉洲世界瞥上一眼。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1 23:53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7-5 01:18
魔獄第1218章選擇

  無法從太荒元魔口中問出更多的情報,羅豐等人只能惴惴不安地離開,畢竟對方若不願開口,他們亦無可奈何。

  太荒元魔看起來很好說話,並不會因為你的問題而煩躁,或者怒而出手,甚至對很多客觀性的問題都予以了回答,但這樣的態度恰恰是因為他根本不將羅豐等人放在心上,不在乎,自然也就無所謂得失。

  任何語言上的擠兌都毫無意義,先不說太荒元魔表現得如同沒有感情一般,僅從心態而言,人是不會對螻蟻的挑釁產生回應的。

  「他開始摧毀其它的世界了。」羅豐看著太荒元魔不斷將滅世之光打入變化的虛空隧道,皺眉說道,「一息摧毀小千世界,十息摧毀中千世界,百息摧毀大千世界,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諸天萬界都要被他毀遍了,我們必須在三十個時辰內想出消滅他的辦法。」

  葉芝萩略顯煩躁道:「真的必須在三十個時辰內嗎?這個時限是他告訴我們,如果是有意釋放出來的假消息,用來遲滯我們的行動,誤導我們的判斷,很可能會讓我們錯過時機。」

  羅豐伸出手,按住葉芝萩的肩膀,道:「冷靜,慌張不能對情況帶來任何改善,現在的你,連基本的判斷都失去了。」

  「現在我能冷靜得下來嗎?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葉芝萩朝羅豐嚷了一句,胸口劇烈起伏。

  但在對上視線後,她的氣息漸漸平復下來,最後閉上眼睛,須臾後張口吐氣,成功平復情緒,道:「你說得對,慌張不能帶來任何轉機。以太荒元魔的身份,他完全沒有必要對我們撒謊,也不屑於這麼做,就算要誤導我們,不開口提及時限才是最佳的方法,只是我不明白,這三十個時限從何而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解放太荒元魔的第三個條件,是找到魔族的鎮道寶典《造化通天經》,但是通天古書並非《造化通天經》,或者說,並不是完本的《造化通天經》,它只是半本,所以只相當於半把鑰匙,太荒元魔的身上還殘留著封印,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葉芝萩頷首道:「如此就能解釋得通了,突破封印最難的是創造一開始的裂縫,只要有了裂縫,撕裂掉剩下的封印就是時間問題。」

  羅豐道:「但就算太荒元魔身上還殘留著封印,也並不影響聖人級別的實力發揮,無窮大的一半依然是無窮大,封印的作用頂多是將他囚禁在原地,令他難以自由行動,而且這種類型的敵人是以前從來不曾遇見過的。」

  羅豐以前碰上的強敵,大多擁有自身的勢力,手下有強將有小兵,顯少單打獨鬥,而且也懂得運用各種計謀,以強擊弱,以實擊虛。

  可太荒元魔根本不是這樣的套路,他沒有勢力亦無盟友,而且也不躲藏隱蔽,就這麼站在那裡,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有能耐盡管來。

  他不使用任何計謀,也不需要使用計謀,直接用武力碾壓一切,他不需要拉攏誰,因為他直接以諸天萬界的生靈為敵,舉世皆是他的敵人。

  對付太荒元魔,不需要思考該怎麼找到他,該怎麼尋找強大的戰友,該怎麼創造群毆的機會,這些問題都不需要煩惱,唯一需要煩惱的就是該如何找到戰勝他的辦法。

  羅豐繼續道:「我以太上忘情心境配合《超武道》的五維視界去觀察太荒元魔的力量,看見的是無限個無窮大的點,這些點相互作用,產生共鳴,若以數字的角度看,他的力量就是無窮大的無窮大次方,倘若想從量的角度進行抗衡,是絕無可能的,必須先想辦法破除這一無敵法則。」

  這時,旁邊的妖帝忽然身形一震,喃喃道:「棄常世界……」

  羅豐和葉芝萩回過神來,稍一推算,便知道被稱作妖族聖域的棄常世界已經被太荒元魔摧毀了,不僅如此,道境的大羅世界和魔境的離滅世界也遭了毒手,而下一個遭殃的便是佛境的凈土世界。

  可就算知道了這一點,兩人亦無可奈何。

  葉芝萩雙手捏成拳,萬分愧疚道:「都是我的錯,前一世至少只有玉洲遭到了破壞,不像現在,諸天萬界都有毀滅的危機。」

  羅豐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道:「雖然這麼說有些自私,但對玉洲的人來說,他們現在還有希望,只要消滅了太荒元魔,玉洲便會得到拯救,相比你那一世只剩下百萬人口,無疑是好得多,盡管對不起其他世界的無辜者,但他們終究離我太遙遠了,沒有實感,只要能救下玉洲,你的努力就是值得的。」

  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常情,跟你關係好的鄰居家的一條狗死了,也許你會難過半天,而千里之外另一個國家的人全都餓死了,也許你只會感嘆一聲,接著就拋諸腦後了。

  這非是冷血,只是親疏有別,越是親近,越是在意。

  「好一句值得!」妖帝突然贊了一句,看著羅豐激動的感嘆,「雖是自私,卻也自私得有擔當,夠膽夠種!相比之下,嘿,燭龍、孔雀,兩個窩囊廢!血親全被屠光了,依然只會做一個縮頭烏龜,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羅豐與葉芝萩沒有接話,妖族如此,人族又何嘗不是?

  道境和佛境會沒有亞聖級別的強者?恐怕也該有那麼一兩位,但縱然大羅世界與凈土世界被滅,他們也是悶不吭聲,看不見任何要向太荒元魔展開報復的跡象。

  倘若諸天萬界的亞聖強者真能同心協力,聯手對抗太荒元魔,不說殺死,至少也能將它重新封印回去。

  然而,他們都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隱忍。

  因為正面對抗的結果,很可能是他們中的幾位要付出隕落的代價,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縱然萬界破滅,一切回歸混沌原點,他們憑借亞聖半體的不死不滅,也足夠繼續活下去,除非太荒元魔有意要消滅他們,否則他們完全可以活到下個創世的開始,沒有必要跟對方拼命。

  妖戾天問道:「你們現在想到對付太荒元魔的辦法了嗎?」

  「尚無,但終究要跟他決一死戰。」

  「很好,到了那個時候,記得找我,這一戰,孤王必定要參加!」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1 23:58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7 10:32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全是罪人

  妖帝的承諾,算得上是一堆壞消息中的好消息,要對付太荒元魔,至少也得是亞聖強者,才不至於被一掌拍死。

  但除此以外,便沒有其他能讓人看到希望的好消息,羅豐與葉芝萩各懷心事的離開。

  滅世聖人脫獄,人族強者團滅,不知道這兩則消息會引起何等軒然大波,譬如天庭,原本就因魔禍而傷亡慘重,僅餘一名昊日天君支起房梁,後來萬古帝君的回歸,本以為是複興的希望,能讓天庭回歸三教之列,如今這兩位一同隕落,天庭再無極道強者,這回是真的保不住三教六宗的位置了。

  不過,滅世威脅迫在眉睫,其他門派自身難保,怕也顧不得去搶天庭的位置了,各種陰謀算計、勾心鬥角在這種大毀滅面前,都沒有了意義。

  回去後,少不了要遭到質疑,譬如為何其他強者都犧牲了,唯獨你們二人能夠活下來。

  但羅豐不在乎,也懶得為這種事情浪費心力,任何辯解的語言,都比不上親眼去看太荒元魔一眼來得有力,太荒元魔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證據,信或不信,大可出手試試。

  何況,在虛空強者都陣亡的當下,羅豐的實力已然站在了人族的巔峰,真要動武他也沒有絲毫畏懼,只是眼下時間寶貴,合該爭分奪秒,不能將精力浪費在這等無意義的事情上。

  途中,忽聞一聲悲痛龍吟,旋即就見八翼冥龍風馳電掣的趕來,停在羅豐的面前,瞪著一對酸楚的龍目,噴著粗氣道:「為什麼,為什麼主上跟其他人的氣息都消失了?」

  羅豐道:「滅世荒聖現世了。」

  「這種荒謬的話……」

  羅豐用反問打斷:「你心底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包括三位虛空大能在內的其餘人族強者一同消失,這就是最大的證據,除了聖人,沒人能做到這種事,而且荒聖是否現世只要親自去看一眼就知道了,撒這種立即就能驗證的謊言毫無意。

  「他其實預感到了,他早就預感到危險了!所以才讓我跟冥空天君離開,我應該帶著他一起走的,我為什麼就忘了帶上他?」

  八翼冥龍自責的說著,雙目泛起痛苦的淚花。

  倏然,他仰天長嘯,抖動翅膀便要朝著太荒元魔的方向衝去,顯然是想為豢神天君報仇,或者說,想要追隨著下去。

  「無意義的犧牲,你想逃避責任嗎?求死最是容易,眼睛一閉,什麼都不用煩惱了,然而這卻是最不負責任的做法。」

  羅豐張開五指一抓,無形氣勁如樊籠罩下,困住八翼冥龍。

  妖族雖然以肉身強大而著稱,但碰上無量中子體,這點力氣就變得微不足道,如蚍蜉撼樹。

  八翼冥龍橫衝直撞,拼命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

  「豢神前輩的一生都在為六道宗付出,兢兢業業,如今他犧牲了,誰來完成他未盡的心願呢?他的責任,又該由誰來繼承呢?倘若你就這樣追隨而去,與前輩在九泉之下相會,你認為他會誇讚你的愚忠嗎?」

  八翼冥龍身形一僵,搖頭道:「六道宗內還有諸多強者坐鎮,如宗主、月湖天君,以及……你。」

  「宗主的性格你亦清楚,他並非能勤勤懇懇處理內政的人,而冥空天君下落不明,月湖天君前段時期剛自廢功體,如今尚在修養,至於我還要將精力用在對付太荒元魔上,肯定顧不得其他,接下來的日子注定會有頗多動盪,亟需強者坐鎮,你要在這個時節點,拋下豢神前輩的責任而離開嗎?」

  「對方可是聖人,對上他你能有多少勝算?」

  「不知道,但如果不拼命,肯定連一點勝算都沒有。你不妨再等待一段時間,倘若我能成功,你可親眼見證荒聖滅亡,倘若我失敗了,最多三個月,諸天萬界都會被荒聖毀滅,你也不過是遲一點去見豢神前輩。」

  「……你說的沒錯,六道宗是主上的心血,不能就這樣被人毀掉,」八翼冥龍終於冷靜下來,「我會用生命守護到最後一刻!」

  它默然轉身,朝著六道宗的方向飛去。

  「求死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嗎?」葉芝萩轉身看向羅豐,「你真正想勸的人是我吧,放心吧,我不會做這種傻事,我會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但是,你也有要有犧牲別人的覺悟——你知道我在說誰。」

  「……完整的地膜是否會對太荒元魔有效,目前沒有任何證據,篆顱魔帝的話也許是個陷阱,倘若你我猜錯了,只會白白將人犧牲。」

  「在這種時刻,已沒有誰是不能犧牲的了,相比拯救諸天萬界,這點風險是我們必須要承擔的,反正我們若是失敗,她也不過是多活三個月。」葉知秋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根據篆顱所言進行推測,聖人創造地膜的本意根本不是用來抵擋魔族,而是用來囚禁太荒元魔,這是一間牢籠,一方面解放太荒元魔需要牢籠的存在,另一方面也可以用牢籠來壓制太荒元魔。」

  「如果地膜能壓制太荒元魔,為何他不出手破壞掉?」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荒聖留下的律令,令他沒辦法破壞地膜,如同你對化身羅三下達的命令,既然地膜是牢籠,倘若太荒元魔可以出手破壞,以他的無敵之力,早脫困了;另一種可能便是太荒元魔不在乎,如同他不在乎我們一樣,論威脅,妖帝可比地膜大得多,但他依舊沒有出手。」

  對方的判斷十有八九為真,雖然要找理由強辯不難,但羅豐不會做這等沒有意義的事情,於是沉默不言。

  葉芝萩見他模樣,心生不忍,卻強迫自己殘忍,道:「你勸八翼冥龍負起責任,逼他放下自私之念,如今換成自己,便放不下來嗎?」

  羅豐低著頭道:「你說得對,此時此刻,已沒有誰是不能犧牲的了。」

  明明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可不知為何,心中仍是隱隱刺痛。

  葉芝萩道:「你同意了就好,這件事交給我吧。」

  羅豐搖頭拒絕:「不,這是屬於我的罪業,不能推給別人承擔……玉洲獄洲,果然,這裡囚禁的都是一幫罪人。」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 00:03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9 02:08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晉級虛空

  荒魔現世,諸強隕落。

  這兩則消息如同兩顆巨大的隕石,砸入了三教六宗,也砸入了玉洲修行界,引起無邊恐慌,萬丈狂瀾如災。

  有人堅持不信,但現實之所以殘酷,便是因為無論別人信或不信,它就擺在那裡,真便是真,假便是假,跟旁人信或不信沒有關係。

  有喪丹之人提議逃出玉洲,遠離太荒元魔,但他們很快發現,太荒元魔的目標並非只是一個玉洲,而是要毀滅諸天萬界,此刻其它的世界正在遭受他的無情摧殘,不管逃到哪裡都是一樣,甚至從殘存的壽命來看,待在玉洲反倒能活得更久一些,因為創世九洲要放到最後毀滅。

  無法逃跑,那便反抗。既然注定一死,那還不如轟轟烈烈一場,至少死得有價值,許多人抱著類似的心情,相約圍攻太荒元魔,但太荒元魔只是雙手微抬,百里之內便盡化虛無,愣你有百般神通,千樣法寶,亦無用武之地。

  打不贏,逃不了,恐懼漸漸變為絕望,幸而時日尚短,而且消息沒有擴散到俗世,尋常百姓對此一無所知,因此尚能維持秩序,乍一看,沒了魔族肆虐掠奪,反倒比過去更平靜安詳,但在明眼人看來,修行界發生暴亂只是早晚的事情。

  羅豐對此毫不關心,他將消息帶回宗門後,便轉回懸命峰著手突破虛空境一事,況且六道宗只折損了豢神天君,尚有諸多強者坐鎮,相比其他三教五宗更有底氣。

  葉芝萩道:「憑你的根基突破虛空境已是綽綽有餘,唯一欠缺的便是對大道法則的感悟,這需要時間的積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現在強行突破,成功把握不足三成,雖說晉級虛空沒有天劫,沒有隕落的危險,但晉級失敗遭到的反噬,足夠讓你錯過三十個時辰。」

  羅豐道:「你分析得很準確,但我還留有後手,保證一定能晉級虛空。」

  他的後手就是古法晉級,因為接連使用捷徑法門,一路突飛猛進,羅豐的確缺乏對大道法則的感悟,唯獨對先天陰陽大道,他有著深刻的理解,這可是源自三千億年雙修的信心。

  倘若無法以現在的方法晉級虛空,不能建立起獨立的法則體系,那麼他便改走以前的合道路子,與先天陰陽大道相合,如此同樣能晉級虛空,而且十拿九穩。

  「我上次曾向你詢問,另一世中的我得以跟元祖天魔同歸於盡的辦法,你以不需要為由拒絕了我,而以當下的局勢,就算我不動用這一辦法,也難逃毀滅的命運,我想這次你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羅豐說道。

  「……你放心吧,我會將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你,使用了這一禁術,你的確擁有同太荒元魔交手的資格,這也是我沒有徹底放棄的原因,但這一切必須建立在你擁有虛空境的實力上,所以只有等你成功晉級了虛空,我才會將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你。」

  葉芝萩此刻已是無比的冷靜,再也瞧不見此前的慌張與自責,她眼神變得無比堅定,這是只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才能擁有的眼神。

  羅豐倒是不覺得異樣,要對付太荒元魔這樣的敵人,賭上生命不過是最基礎的前提,倘若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還是自行了斷更為方便些,免得到時候拖了同伴的後退。

  「那便開始吧。」

  不需要靜思調整精神狀態,羅豐催動太上忘情心法,諸念不縈於懷,立刻讓自己進入最佳狀態,隨後提氣納元,浩瀚若銀河的氣海被催動起來,氣勁排空如風暴,摧殘四周景物,三千億年雙修積累的功力,哪怕只是外洩的氣勁,也令葉芝萩難以站穩,不得不全力運功抵擋。

  八種大道法則從羅豐體內湧出,寂滅大道和截運大道皆已被他毀去,化作修行養料,即便如此,剩餘的七先天一後天也遠勝他人,只是除去陰陽大道,其餘大道在儲備上遠遠不如那些積年天人強者——後天大道再不如先天大道,可只要多上數十倍的歲月積累,就能量變產生質變。

  以當今法晉級虛空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構建出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法則體系,無論這個體系有多麼荒誕;二是要有足夠的修為,能將法則體系轉化成真實的世界,也就是把理論轉化成實際。

  達成以上兩點,就意味著修行者掌握了創世與造物的權柄,這就是虛空強者的本質。

  以羅豐的雄厚修為,第二點自是無須煩惱,即便是虛空強者在這方面能與他抗衡的也是寥寥無幾,因此他需要考慮便是構建法則體系。

  只見羅豐以八種大道為基礎,推演新的法則,如同大樹的根鬚一樣不斷延生分叉,同時又相互交錯融合。

  所謂獨立的法則體系,並不是指與現有的三千大道完全不同,對方以陰陽化萬物,我也可以陰陽化萬物,只是具體化出什麼,卻可以存在差異,如同一些自然法則公式,又或者宇宙常識,只要稍稍改動一點,哪怕只是小數點後的一個數字,就足以衍生出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同為貓科生物,家貓和老虎在各個方面都存在著巨大的差異,然而從源頭看,兩者卻是近乎相同,就好像高原上的一處源流,通過途中的不斷分支,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水流支脈,有的化為湖泊,有的化為江河,有的奔入大海。

  脫離參考對象,完全由自己一手創造,從無到有的建立新體系,這是聖人才能做到的事情,虛空強者距離這一層次差得太遠,就好像嬰兒剛生下來,連走路都沒學會,想著跑步只會讓自己摔跟頭。

  正常情況下,修士積累最深厚的都是自身合為道種的那一條大道,但羅豐積累最深厚的無疑就是陰陽大道,其他大道加在一塊都抵不上它的百分之一。

  於是,陰陽大道很快就主宰了整個體系的蛻變,成為了主幹,佔據了九成以上的內容,一切似乎都變得非常順利。

  然而,葉芝萩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因為她很清楚,要推演出相對獨立的體系,多樣化非常重要,只有多樣化才能推動複雜性,產生更多的新生法則,單一的大道主體只會令推演出來的體系跟三千大道高度重合,以至於無法獨立。

  「果然,只有這樣了麼……必須得下決心了……也好,這樣也好,就當是償還過去的錯誤,至少能讓心靈變得輕鬆……」

  眼見羅豐朝著失敗的方向快速滑落,葉芝萩終於下了決心,躍上半空,對羅豐道:「對不住了,這一次我又要選擇逃避。」

  羅豐此時正值緊要關頭,根本無暇分心,只能以眼神詢問。

  「我要用自己為媒介,溝通你與另一世的你,將他對大道的感悟,晉級虛空的經驗都轉交給你——以及我的記憶。」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 00:05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14 02:03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一路走好

  所謂大道感悟,絕非單純的記憶傳輸,正如儘管學生從老師那裡學到了知識,但真正要將知識轉化成自身的能力,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路。

  這就是學習和頓悟的差別,學習終究是源自他人,而頓悟卻是來自自身,別人的知識和自己的知識終究是存在差異,如同人體器官移植會產生排斥性一樣。

  然而,此刻葉芝萩所要做的,便是要將「羅豐」的感悟教給羅豐,他所得到的知識並非來自別人,而是來自另一個自己,有著高度的重合率,將排斥性降到了最低,某種意義上,這本就是屬於羅豐自己的東西。

  「不要抗拒,運轉太上忘情心法,接收記憶。」

  葉芝萩以自身為媒介,再現出另一世「羅豐」的身影,並將他投影到羅豐的身上。

  儘管是同一人,可不同的經義、不同的功法,不同的人際關係,最終會造就不同的性格,使的兩個「羅豐」之間依然存在著分歧,無法實現完美重疊,太上忘情心境在這一刻就成為了溝通的橋樑。

  性情、人格在太上忘情面前都變得微不足道,既已忘卻,自然無需介懷,如同水流過一個圓筒,不會受到絲毫的阻礙,某種意義上,修煉過太上忘情的人都會擁有相同的性格。

  另一世的「羅豐」成功晉級了虛空境,儘管所證的大道與此世的羅豐不盡相同,可成功塑造出獨立法則體系的經驗卻是更加彌足珍貴,何況此世的羅豐所證的先天大道夠多,重疊之處也有不少。

  得到了這份寶貴的援助後,羅豐迅速修改了正在創建的法則體系,減少了陰陽大道所佔的比例,完善各條邏輯規則,使其能夠自圓其說,整個過程流暢無比,再也不復先前的滯礙感,就像是得到了解開問題的關鍵公式,剩下的就是往裡面套各項參數以及最後的運算,這對於本身就擅長籌算的羅豐而言,並非難事,何況還有雄渾的根基做後備,毫無後顧之憂。

  然而,隨著法則體系的逐漸完成,葉芝萩的身影卻漸漸變得透明起來,氣息急遽衰弱。

  「你這是……受到位面之力反噬了?」游刃有餘的羅豐已能分出心神來關心它處,於是立即察覺到對方身上的異樣,「傳送過來的這些感悟足夠我晉級虛空,你可以停下了。」

  原本隨著歷史進度的追趕,越來越貼近自身穿越的時間點,許多秘密都變得不再是秘密,葉芝萩遭受的位面修正力已變得微乎其微,但是她眼下所做的無疑是觸犯了禁忌,無中生有,將本方世界不該存在的感悟轉送給了羅豐。

  因為按照正常的歷史推演,這份感悟在本方世界是不會出現的,即便羅豐未來晉級虛空,必定也是另外一番感悟。

  無中生有,這比透露本方世界的秘密更加犯禁,秘密終究是已經存在的東西,屬於歷史的一部分,而無中生有卻是憑空增加了歷史,如同往人體中塞進「異物」,必然會遭到「免疫系統」的反噬。

  但是,葉芝萩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反而加快了傳輸的速度。

  「我跟你不同,面對絕境你能越挫越勇,永不放棄,我卻總想著逃避,前一世我背負不起重建玉洲的責任,面對孤獨選擇了逃回過去,這一世因為我的錯,釋放出了太荒元魔,引發了滅世災劫,不管再怎麼脫罪,我也是幫兇,這是我必須要贖清的罪業。」

  羅豐道:「所以我們才更應該阻止太荒元魔,將他重新封印,彌補犯下的錯誤。」

  「你總能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在絕望中尋找希望,但並非人人都有這樣的擔當,我累了,真的累了……

  不管是前一世,還是這一世,我掙扎過,可終究無能為力……

  對不住,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給你,但就讓我任性這一回吧……」

  葉芝萩趁著羅豐即將晉級虛空的關頭,短暫制住了他,在位面之力反噬下,意識漸漸散離,記憶如流水般進入羅豐識海。

  「你好不容易躲過了一劫,活到現在,又何必執著於用犧牲來贖罪呢?如果你覺得累了,那就把肩頭的責任放一下吧,不必勉強自己,另一世的我,也是希望你能夠一直活下去的。」

  葉芝萩的身軀變得幾乎透明,粼粼光芒從她身上剝離,滲入羅豐的識海中,笑道:「我並沒有消失,而是同你融合,我的生命將在你的身上得到延續,我會一直在世界的另一面為你祈禱,為你祝福,只要你能活著,我就能繼續活下去。最後,我希望你能……」

  「姐姐。」

  葉芝萩愣了一下,旋即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洋溢著滿足感,她閉上眼睛,呢喃道:「這樣就夠了,有你的一聲姐姐,我的努力便不是白費……」

  最後的聲音隨風而逝,伴隨著她的身軀,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她的足跡,卻在這個世界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剎那間,風雲激變,乾坤震盪,羅豐完功,踏破天人界限,晉級虛空!

  不屬於三千大道的法則力量在他的體內湧動,彷彿另外開闢出了一方天地,而他便是這方天地的創世者、造物主。

  羅豐卻沒有為自己新獲得的力量而歡喜,而是悵然若失地看著葉芝萩方才消失的位置,心中湧現難以言喻的感情。

  這是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蹟的人,從當年踏出那座小山峰起,他的命運就被對方改變了,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並在修行途中,不斷的受到引導,最終造就了現在的他。

  「一路走好,姐姐。」

  羅豐握了握拳頭,迅速收拾好心情。

  非是不在意犧牲,只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令他​​不能沉湎在感傷中。

  「一共用了六個時辰,還剩下二十四個時辰,必須在兩天的時間內,找到消滅太荒元魔的辦法,根據得到的記憶,太上教那裡有​​來自中土神洲第一武道聖地玄宗的寶物,這件寶物是關鍵之一,還有劍神姬及極,也是不可或缺的戰力……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去見她一面。」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 00:07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21 00:14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履行戰約

  六道宗,七非天宮。

  無聲無息間,羅豐悄然降臨,望著下方瀰漫著生死氣息,宛若人間與冥間的交界的宮殿,發聲道:「九幽素女,在下今日特來履行未盡之約。」

  聲音雖輕,卻能籠罩方圓十里,以勻速抵達每一寸空間,速度突破音速極限,接近光速——這是虛空強者獨有的改變法則之能。

  羅豐新晉虛空,想要替換本方世界的三千大道是絕無可能的,但在無人干涉的情況下,僅僅針對方圓十里的天地,按照自己的心意改變法則,卻非是難事,只要他願意,甚至可以讓聲音的速度變得比光速還快,改變重力常數為原來的一萬倍,讓圓周率變成整數。

  片刻的沉靜後,一道氣息從七非天宮中衝天而起,落在羅豐的面前,正是九幽素女。

  她凝視羅豐,感受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驗證之前的猜測,畢竟改變天地法則,是虛空強者才能擁有的權能,而羅豐不過百載修行,還不到凡人壽命的極限,這樣的速度不說後無來者,至少也是前無古人,饒是她早就知曉羅豐晉級速度超乎常人,一時間也不免心存猜疑。

  但羅豐的虛空境是實實在在的,他人再怎麼不相信,也不可能令他的境界倒退。

  確認真實後,儘管九幽素女有意掩飾,依舊流露出了訝異之情,但她並未因此就畏縮半分,虛空強者她又不是沒有鬥過。

  「雖然本座從不認為你已經忘了那一約定,但我也沒有想到,你會在這個時間點提出履行約定,莫非是想在臨死前見她一面,好消除心頭的遺憾,可以死得瞑目?」九幽素女不忘嘲諷。

  荒魔降世的消息,她已經知曉,對手一出手便盪滅了玉洲的人族強者,殺虛空強者跟殺雞一般簡單,她雖然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卻也不認為對上這樣的大魔頭自己能做點什麼。

  到了這個時節,羅豐也沒有隱藏秘密的想法,如實道:「我要修復地膜,即便不清楚地膜是否對太荒元魔有壓制之效,可任何有可能的方法,都該努力一試。」

  九幽素女聞言一愣,對方簡單一句話中透露出的信息量不小,她回味後道:「看來你已知曉我的身世,我就不問你是從哪裡得知的,反正也不重要的……到了現在,你親眼目睹了太荒元魔的強大,仍未放棄消滅他的想法,你覺得自己有希望成功?」

  羅豐道:「盡人事,知天命,就算真要將一切交給天命,也該在真正盡完自己的職責之後,如今方能問心無愧。」

  「……那丫頭如此中意你的理由,本座算是明白了,然後你打算怎麼辦,難道要本座為你的計劃捐軀嗎?」九幽素女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是寧可拖著別人一起下地獄,也不願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否則佛門的那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也不會流傳得那般廣泛。」

  「這世上沒有誰能用道德來強迫別人犧牲,但是,強者,可以用武力來強迫弱者屈服!」

  羅豐揚手,擺出了邀戰的姿勢。

  九幽素女聞言,拊掌大笑:「說得好!本該如此!世間之理無非弱肉強食,仁慈不過是強者的玩具,弱者屈從強者才是萬世不變之理,你要拿我來修復地膜,那就用武力來征服我!」

  她來自玉洲修行界最混亂最黑暗的年代,對弱肉強食之理最是認可,一點也不覺得羅豐的話「蠻不講理」。

  「什麼大義,什麼救世,全是空談,只有拳頭才是這世上最大的道理!」

  話音剛落,九幽素女揚手便是無盡冤魂哭嚎之聲,下方七非天宮中鎮壓的億萬鬼修盡數獻祭,彈指間灰飛煙滅,化作最純淨的魂火之矛,纏繞著先天生死大道之力,朝著羅豐齊射而去。

  緊跟著,便是嘩嘩洩洪之聲,洶湧的黃泉之水激盪而出,幕天席地之勢,彷彿整個冥界為之動怒,驅動黃泉冥河朝著羅豐發起攻勢。

  九幽素女如今修為,相比當初九域戰爭之時,強了何止百倍,她甚至得到了冥道意志的認可,成為了九幽冥界的天命之子,可以隨意調動冥界的力量。

  但是,羅豐同樣今非昔比。

  面對無盡的魂火之矛和黃泉冥河的攻勢,正常的破解之法應該是避其鋒芒,集中力量,以點破面,然而羅豐卻是雙手微抬,兩個小千世界的雛形出現在掌心,作為燃料釋放四大基礎力,爆發出無可想像的狂猛力量。

  他雙手向下一壓,天空倏然一暗,彷彿光芒都被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排斥出去,沒有半步退讓,也沒有任何取巧,既不是以柔克剛,也不是以點破面,這是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鋒!

  無儔神力橫衝直撞,碾碎所有魂火之矛,能夠腐蝕一切精神意志的黃泉冥河碰上單純的暴力,被壓得倒捲而回,重新灌入冥界。

  轟隆一聲,七非天宮化為齏粉,百里地形丕變,成為齊整光滑的平面。

  原地不見九幽素女的身影,突然間蒼穹中湧現極道之力,衍化天地衰亡之狀。

  「天衰神老墜無間!」

  羅豐原地不動,抬手一指,極道之力衍化地藏法相,淨化無窮鬼魂怨念,卻是同出一源的術法。

  「阿鼻淨空升地藏!」

  一者墜落,一者昇華,兩股輪迴道術爭鋒相對,彼此皆對招式無比熟悉,九幽素女更為精通《六道輪迴法》,但羅豐的根基更加深厚,於是雙雙湮滅,誰也奈何不了誰。

  「即便不如你精通,但你會的我都會,而我會的你卻不知情,兵法第一要,知己知彼,你已輸了一籌。」

  羅豐駢指向天,至聖劍光滌蕩世間一切黑暗,光明輝耀如正義的化身,最是克制邪崇術法。

  「聖華丹極裁無定!」

  這是《聖裁劍訣》的極招,哪怕九幽素女繼承了素媚的記憶,也對此招分外陌生。

  「哼,你不會以為這段日子只有你在進步吧?數千年的文明進步,足夠給本座帶來突破固有界限的靈感。」

  九幽素女從來不是抱殘守缺,頑固不化的性格,她修習了六道宗的幾部鎮教寶典後,迅速吸收其中的精華,融入自身所學當中,這十幾年來的修行進步,抵得上她過去數千年的積累。

  先天道器生死簿應聲騰上半空,書頁快速反動,轉到寫著羅豐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的那一頁,隨後上面的文字齊齊散發出灰色光芒,牽引著因果、命運的氣息,能斷人生死大限。

  「沒有用的,虛空強者都是超脫命運、因果的存在,生死簿對我無用。」羅豐道。

  「你的確已經割裂了過去,但你割裂不了最初的那一點創世之源,萬物皆由此而來,除非聖人,否則難以超脫。」

  九幽素女身上的元氣晦明變化不停,猛然爆發出先天太初之氣,這是由後天混元大道昇華而來的先天大道。

  當初素媚為了堅定信心,走上與九幽素女不同的道路,選擇了混元大道而不是生死大道,但是以九幽素女的天賦,轉修大道並非難事,甚至她成功的將太初大道也融入到《六道輪迴法》當中,推陳出新,創造出更進一步的鎮道經文。

  「九幽十類盡除名!」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 20:52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22 00:29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不忍捨得

  九幽素女的根基遠不如羅豐強大,但她此時所用的極招,卻是完全繞過了根基與修為的比拼,而是更為神妙的,直擊本源的一招。

  天人九重歸一境是本我唯一,與過去、未來割裂,與平行世界割裂,就算消滅了過去的羅豐,也與現在的他無關。

  但是,過去可以捨棄,起源卻不能捨棄。就像一條河水可以在中間截斷,明明已經乾涸,卻在數里外的下游又滲出水來,匯合成一條支流,但它絕不能沒有源頭。

  「九幽十類盡除名」便是結合太初大道與生死大道,直接在最初的源頭進行抹殺,這個源頭並非指羅豐的出生,而是指本方世界的起源,縱然是自成體系的虛空強者也不能豁免,他們也不是從虛無中誕生的,只有聖人才能無中生有。

  羅豐配合太上忘情心境,瞬間就窺破了此招的秘密,不得不為對方的智慧所讚歎,這就是老牌強者的厲害之處,他們積累雄厚,閱歷豐富,往往只要一點靈感,就能迸發出無窮的創新力量。

  浩浩蕩蕩的聖裁劍氣輝耀天地,掃蕩每一粒塵埃,遍布虛空縫隙,但九幽素女借助冥界蟲洞掩藏自身,並在異次元不斷躍遷,逃避聖裁劍意的鎖定,以此拖延時間。

  羅豐感到自身的存在感正在不斷削弱,過往的痕跡正在被抹消,彷彿過去的歷史都被否定了,同樣的,九幽素女的存在感也在變弱,這種直指本源的手段,本來就是一把雙刃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乃是禁術。

  不過到了眼下時節,也就無所謂了,世界都要毀滅了,在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令人驚豔的一招,即便我看破箇中秘密,卻也苦於不解太初之謎,無從入手,但是,在見過太荒元魔之後,我便知曉了一個道理,任何神通、術法、武學在無敵面前,都是毫無意義的。」

  他左手搓掌成刀,在維持​​聖裁劍訣的同時,再分化出新的元功,同樣雄厚得不可思議,滂湃如潮,勝過尋常的虛空強者,展現出自身超凡入聖的修為。

  「月煌潛影罰窮劫!」

  來自《天罰刀劫》的極招應聲而出,陰戾刀氣密布大地,如山丘般層巒疊嶂,將光芒都屏斷掉,在下方形成一片陰影國度。

  兩大極招皆是以極道之力催動,更在雄厚的元功推動下催至極限,此時相互共鳴,相互融合,突破界限,蛻變出全新的力量。

  極道之力,聖邪之力,再配合三千億年雙修積累的功體,剎那間,近乎無敵的力量爆發了!

  黑白混雜,聖邪一體,萬物回歸混沌原點,蒼茫的白色和虛無的黑色融合在一起,方圓百里內,便連三千大道都被絞殺殆盡,不復存在,任何敢靠近這片區域物體,都會化作混沌。

  沒有了作為基礎的法則土壤,所有的神通異術都失去了意義,就好像世界失去了四大基礎力,一切物質便不復存在。

  長久的動盪過後,混沌漸漸消散,重新陰陽分化,衍生萬物。

  羅豐左手抓著昏迷的九幽素女,右手抓著靈氣微薄的生死簿,縱然是先天道器,在方才的一擊下,也被重創了本源,受到了損傷,畢竟生死簿原本就不是擅長防禦的道器。

  他看著九幽素女的那張熟悉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過往的種種回憶浮現在眼前,阻止他做出最殘忍的決斷。

  相識、相知,不曾相戀,但也不曾淡忘於江湖,不曾有過轟轟烈烈的愛,但彼此皆願為對方付出生命,若論情深,有什麼比這更深?

  可在太上忘情面前,這絲猶豫旋即就被掐滅。

  不忍?

  捨得!

  「時間不多了,不能再遲疑了……」

  羅豐喃喃著,就像是為了說服自己。

  他一揚手,元氣包裹住九幽素女,就要送入地膜缺口。

  就在這時,一道鋒利光芒破空而至,朝著羅豐直刺而來,虛空為之洞穿,更有蘊含陰陽分化神光的奧妙,似能分解萬物。

  天人六重境的實力,足夠稱霸一方,但在如今的羅豐面前,卻顯得微不足道,甚至連他的護體罡氣都無法擊穿。

  「把人放下,你瘋了嗎?她是素媚復生的最後希望!」

  來者正是靈璇真人,她面帶焦急之色,催促道:「媚兒跟主人一體同魂,無法剝離,你若將主人煉化,媚兒也會跟著一起成為地膜的一部分,再也不可能轉世投胎,也沒有任何復生的希望。」

  羅豐淡淡道:「我知道。」

  靈璇真人激動道:「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就不可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媚兒為了你,寧願捨棄此身的執著,拋棄自我,去做最不願做的事情,而你呢,不僅背叛了這份感情,還恩將仇報,要將她最後復生的希望都毀去,這跟親手殺了她有什麼區別?」

  靈璇真人不是不知道荒魔出世的消息,她也知道諸天萬界早晚會被毀滅,世界已經進入了倒計時,若不能剷除太荒元魔,就算素媚復生,也不過是多活幾天。

  可是,她將素媚視如己出,這份感情令她無法保持冷靜,沒有哪個母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去死。

  她失去了理性,也不想跟誰講道理,只想為素媚保留最後一絲希望,哪怕能多活幾天,也心滿意足。

  「你說的沒錯,即便她還活著,我依然會選擇動手,所以的確是我親手殺了她,這是我本該背負的罪業!」

  羅豐身上氣勁一吐,便將靈璇真人鎮壓在地上,任其拼命掙扎,也無法擺脫,然後他繼續先前未盡之功,掌心中陣式自然展開,包裹住九幽素女的身體飛向蒼穹,衝入地膜缺口,

  早已準備好的補天之陣立即開啟,將九幽素女當做素材開始煉化,彌合地膜缺口。

  「不——快住手!」

  靈璇真人激盪體內真元,不惜催動禁術使得功體激增,竅穴膨脹,各處肌膚綻裂,鮮血飛濺,她的修為立時暴漲數倍,洶湧元氣如怒龍出海,拼死撕裂加諸在身上的禁錮。

  然而,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如海如獄,不亞於一顆太陽鎮壓在她的身上,任她如何拼命,也休想撼動半分,只能眼睜睜看著儀式進行。

  片刻後,補天之陣消失,九幽素女徹底被煉化,地膜缺口癒合,重新保護住整個玉洲,隔絕內外魔氣。

  鎮壓在身上的神力消失,但靈璇真人也失去了動力,整個人失魂落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目空洞無神,宛若行屍走肉。

  「你怎麼能……為什麼偏偏是你?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能這麼做,你要將媚兒的感情置於何地?」

  「我不能逃避,正因為我重視素媚的感情,所以必須親自動手,否則才是真正的背叛。」

  「你後悔嗎?」

  「……沒時間後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

  靈璇真人聞言身形一顫,怔了半晌後,瘋狂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橫流,稀釋了身上的鮮血。

  下一刻,她出現在羅豐身前,輪迴筆一劍刺了過去。

  羅豐沒有催功抵擋,任由對方在他身上紮出一個血洞。

  靈璇真人攻勢連綿不絕,圍繞羅豐不斷刺出輪迴筆,扎出一個個血洞,很快兩個人都成為了血人。

  「不反抗,是想用這種方式贖罪嗎?沒用的,忘恩負義之輩,你這樣的人,注定要眾叛親離,不得善終!」

  外傷不痛不癢,可句句誅心之言,卻將羅豐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靈璇真人最後一筆,帶著凌厲復仇之念直直刺向羅豐的眉心,卻有一槍橫空而至,堪堪將她截住。

  「不要,將自己的無能,怪罪在,別人的身上。」

  黃泉沉聲道。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 20:54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7-23 00:23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忘情非絕情

  「你說什麼!」

  靈璇真人怒不可遏的望著黃泉。

  「保護不了,自己珍視的人,不正是因為,你太過無能嗎?」

  天蚩魔槍勁力一吐,便將靈璇真人反震回去,隨後黃泉橫槍守護在羅豐身前,不讓對方有任何可趁之機。

  「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也不懂!」

  靈璇真人反撲而回,輪迴筆快如疾風,攻如狂濤,爆發的利芒,如暴雨打來,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印痕。

  「如果你有能力,就將荒魔殺掉,又或者,你將地膜修復,如此,素媚便無需犧牲,」黃泉舞動天蚩魔槍,將每一道利芒都擋住,守得滴水不漏,「退一百步講,你有能力,至少可以帶著人逃跑,但你什麼都做不到,保護不了人,修復不了地膜,殺不了荒魔,最後只懂得將怨氣,發洩在別人的身上,無藥可救的人——是你!」

  「住口!住口!住口!」

  言辭如刀,靈璇真人反遭誅心之言,道心險些失守。

  她的神情更趨瘋狂,再運法訣,身形瞬間一化為六,各自對應六道輪迴的不同分身,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惡鬼道、地獄道,招來招往,擁有截然不同的屬性,使得攻勢更為凶猛。

  這種分身之術源自《六道輪迴法》,但非是九幽素女所創的原版,而是經過無數後人改進後的《六道輪迴法》。

  以一敵六,黃泉立即陷入頹勢,難以護得周全,但她屹立原地不動,手結道印,催動清聖之氣,身形陡然三化,卻是來自太上教的不傳秘術「一氣化三清」。

  這門秘術卻是來自她的父親的傳授,雖有門派之別的顧慮,但如今這世道,重要的是自保之力,其餘皆是次要。

  靈璇真人的分身雖多,但她的分身力量普遍弱於本體,僅得七成,而且輪迴筆不會跟著分化,除天道分身使用輪迴筆外,其餘五個分身所用的只是尋常的寶器。

  但黃泉的化身卻擁有跟本體同樣的修為,甚至連兵器天蚩魔槍也跟著三化,這便是「一氣化三清」的強大之處,雖然有時間限制,可至少在這段時間內,她擁有三倍的戰力,因此即便以三敵六,仍是全然不落下​​風,守得天衣無縫,槍槍擋下對手攻勢。

  「誰也不用犧牲,這種話說起來,最是輕易,卻也最不負責任,沒人願意,弄髒自己的手,可終究,要有人來做。你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羅豐的心情,你可曾有過,半分體諒。」

  黃泉驚人的戰鬥天賦,令她迅速適應了靈璇真人的攻勢,很快便窺破招式變化中的一處破綻,槍影陡然連成一片,橫掃而出,粉碎輪迴筆的利芒,將靈璇真人的六道分身盡數打飛。

  「我,再說一遍,是你,太無能了。」

  沒有什麼比戰敗的事實更有說服力,一個不到自己歲數零頭的小輩,都能輕易擊敗自己,倘若這不是無能,還有什麼是無能?

  靈璇真人倏然自省,自己這一生,到底做了什麼呢?

  曾在主人與徒弟間徘徊,不願亦沒有勇氣做出選擇,於是她決定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任由事態發展,如此就不必覺得為難……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不做出選擇便等於兩個都放棄,當她決定抽身事外時,就意味著她放棄了選擇的權利,所以,她不僅失去了如師如友的主人,也失去了視如女兒的徒弟。

  「咎由自取,原來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轉世重生,我仍是一事無成……」

  靈璇真人捂面痛哭,慌張無措的離開,一路跌跌撞撞,好似連路也不會走了,滿身襤褸,披頭散髮的模樣,就如同瘋掉的乞丐一樣。

  黃泉道:「以前輩的心性,不該如此慌亂,果然,是末世將臨了嗎?」

  就好像地震即將來臨的時候,許多動物們都會本能地生出恐慌的情緒,四處奔跑一般,當太荒元魔開始毀滅諸天萬界後,那種絕望的氣息隨之蔓延開來,影響到其他尚未被毀滅的​​世界,玉洲也沒有例外。

  尤其是感悟天道的修行者,相比凡人更為敏銳,他們都感受到了那股末世即將來臨的壓抑感,連天道意志都無能為力,甚至為之恐懼,眾人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影響,心性也不復沉穩,容易動搖。

  黃泉轉過身來,握住羅豐攥成拳頭的手,將他的五指一一攤開,只見掌心處留下了四道血痕。

  「我已是太上忘情,為何還是這般的心痛?」

  「忘情,非是絕情。」

  黃泉想盡可能地用柔和的聲音,可開口便是一如既往的銳利。

  她略感氣餒,可還是鼓足勇氣,用堅定但不怎麼習慣的方式道:「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黃泉的槍,永遠跟隨在你的身邊,為你護航。」

  羅豐對上黃泉的視線,立時明白,對方是想告訴自己,他不會「眾叛親離」,淪為「孤家寡人」,因為至少會有一柄槍,會永遠跟在他的身邊,至死不渝。

  「……耽擱了許多時間,該抓緊了,還剩下二十二個時辰。」

  這條坎坷的道路上,有人願意陪在自己的身邊,無條件地支持自己,令羅豐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意,他回憶過往種種經歷,愈發堅定,自己所走的,絕不是一條眾叛親離的道路。

  忘情非是絕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正在毀滅諸天萬界的太荒元魔,忽而停下行動,抬頭望天,讓殘留的世界獲得一絲喘息。

  修復完整的地膜包裹住玉洲,並降下強大的禁制,那是足夠令魔帝跌落境界,更令千萬年來的魔族們都束手無策的威能。

  這股禁制降落到太荒元魔的身上,化作無形鎖鏈,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太荒元魔沒有掙扎反抗,對此渾不在意,以他的能為,心念一動,就可以攻擊到諸天萬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動或不動,沒有差別。

  至於禁制帶來的削弱,更是毫無意義,無窮大不管減少了多少,依然是無窮大。

  「修復地膜,仍未放棄麼……也罷,盡力掙扎吧,讓吾見識人類的韌性,這樣遊戲才會變得更加有趣。」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8-2 20: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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