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魔獄 作者:造化齋主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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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3-11-9 21:56: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5 5528087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2 22:30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廢土未來

  懷疑公孫龍的真身是葉知秋,這並不是多麼異想天開的猜想。

  首先,葉知秋擁有時間類的天賦異能,而且是在肉身境時期便擁有的能力,儘管與回到過去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相去甚遠,可比起其他人,無疑是有了踏入門檻的資格。

  其次,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公孫龍三番兩次插手改變羅豐的命運,儘管從局中人的角度看,無法判斷改變的方向是好的一面還是壞的一面,但若彼此非親非故,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改變陌生人的命運?

  正如當初在太虛幻境中,葉知秋臨終前說的話,倘若換一種相遇的方式,也許兩人就不是非要分個你死我活的仇人,而是肝膽相照的兄弟。

  然而,羅豐猜錯了兩件事。

  一是在另外時間線中,自己沒有進入歸墟教,而是進入了太上教,他原本猜測自己跟葉知秋之間的關係,會類似他跟岳鼎,儘管身處不同的門派,可因為相遇方式的不同,成為了患難之交的好友,於是在得知身世真相後,相逢一笑泯恩仇。

  二是葉知秋居然成了葉芝萩!

  前者倒也罷了,羅豐多少也有過一點猜測,因為從某種意義上,這樣更合理地解釋了自己為何會跟葉知秋化解恩怨、親人相認,畢竟成為太上教的弟子,無疑比成為歸墟教的弟子,更容易相遇。

  可後者卻是羅豐萬萬沒有料到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往這個方向猜想過。

  他愣愣看著撤去幻術偽裝,恢復女子身,有著峨峨雲髻,聯娟修眉,雙手撫琴,盡顯儀靜體閒、柔情綽態的葉芝萩,少見的發起呆來。

  「哈哈哈……」通天古書差點笑岔氣,「我倒是覺得這更合理,有道是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身為女子的葉芝萩,無疑比身為男子的葉知秋,更容易放下身世芥蒂,與你化敵為友——兩名擁有絕世才華的同性往往相互瞧不順眼,可換成異性就容易惺惺相惜。」

  葉芝萩也是掩嘴?笑:「確實有幾分這樣的道理,當初姐姐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便覺得無比歡喜,彷彿看見親人一樣,很輕易便生出好感,但此世的『我』似乎就沒有這樣的天然好感。」

  羅豐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道:「你沒有化解我與此世葉知秋的矛盾,是因為你和他不能同時存在嗎?」

  「他若活著,我便永遠無法開口,因為一個世界是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葉知秋』,只有他從這世上消失了,我才能取而代之,加上我無法直接對他下手,所以只能藉弟弟你的手,畢竟他是另一個『我』,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弟弟你的手裡,如果死在別人手裡,我會很生氣。」

  葉芝萩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丹唇外朗,皓齒內鮮,雖然不是千嬌百媚,​​卻也另有風情。

  通天古書暗暗對羅豐道:「不妙啊,這女人似乎相當危險啊,總覺得她能做出為保護誰而毀滅世界的事情,你可千萬悠著點。」

  羅豐沒有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分析道:「如今距離葉知秋身亡已過去許多年,若非有著深厚交情的朋友,怕是都把他遺忘了,記住他的人越少,也就意味著他的存在越弱,所以你受到的抑制力也就越弱。」

  葉芝萩白了一眼,嬌訓道:「沒大沒小,叫我姐姐。」

  羅豐心中稍有些抗拒,畢竟現在的葉芝萩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好在他對這種事情不甚看重,只是一個稱呼罷了,倒也不會像個小男孩似的,彆扭得不肯開口。

  「……姐姐。」

  葉芝萩用手指從上到下一劃所有琴弦,隨後五指攥成拳頭,面露激動之色,道:「終於聽到了!哈,在那個世界,因為初次相遇時,我是以師妹的身份與你接觸,後來不管我怎麼求你,你都不肯叫我姐姐,今天終於得償所願!」

  「……」

  羅豐突然意識到,通天古書說的話很可能是對的,這女人不一定危險,但絕對是自己最不擅長應對的類型,而且,雙方在情報掌握量上也差得太多,這令他很是被動。

  「還是先談正事吧,你特意在紙上留下氣息,方便我來找你,應該也不是為了閒聊。」

  「當然是為了與你相認,這才是正事!你知道姐姐我為了這一天,吃了多少苦頭?現在,就算魔族要毀滅世界,也休想阻止我!」

  葉芝萩伸出手,便要伸出手去摸羅豐的臉。

  羅豐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躲,卻聽對方威脅道:「你要是敢動,休想從我口裡套出半點情報。」

  羅豐無奈,只能乖乖坐在那裡不動,任由對方摸上自己的臉。

  那是一雙五指修長,稍顯瘦弱的手,有著如玉般的滑膩,透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摸上來的觸感十分輕柔,就好像是在觸摸某種易碎的藝術品,不敢用力氣,生怕不小心戳破了,發現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

  「終於……再一次觸碰到你了,不是在夢裡,而是在現實中。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六十七年一百三十二天七個半時辰,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祈禱著這樣的相會,我甚至不敢入眠,生怕一覺醒來,發現一切都是個夢,我仍然活在那毫無光明的地獄中……上天啊,如果這是一場夢,千萬別在這一刻讓我醒來,否則我一定會絕望得自盡……」

  葉芝萩的雙眸柔情似水,隱隱有水汽蒸騰,顯得朦朧透亮,她緊緊盯著羅豐,不敢移開半分,彷彿要將這張臉銘刻在心裡。

  哪怕羅豐對他人的感情非常遲鈍,也深深體會到了眼前之人對他的關心,縱然心中有著對陌生人的抗拒,也不忍在這一刻將對方推開。

  似乎是感受到了羅豐的困惑,又像是終於確認眼前非是夢境,而是真真切切的現實,葉芝萩滿足的收回了手,正要開口,忽然臉色發白,俯身吐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了?」羅豐問道。

  通天古書代為回答:「應該是受到抑制力的懲罰了,她剛才可能說了不該的內容。」

  羅豐回想了一下,確定道:「是時間!她不該說出時間,這會讓歷史出現偏移。」

  葉芝萩擦去嘴角的血跡,壓制住體內的傷勢,道:「無妨,這並非多麼嚴重的洩密,懲罰的力度非常輕微,休息一會就行,而且隨著歷史的前進,越來越接近我回歸的時間點,束縛在我身上的枷鎖已經很輕了。」

  她沒有撒謊,一陣調息後便恢復正常的呼吸,並接著之前的話題道:「果然,就算人生經歷發生了改變,你依舊是你,明明有美人投懷送抱,居然還這般不情願。罷了,來日方長,未來有的是時間。」

  羅豐嘆氣道:「現在我反倒寧願你是『葉知秋』,為什麼時間線的變動,會導致性別的改變?」

  葉芝萩笑道:「這有什麼可稀奇的,生命的誕生源自陽精與陰宮的結合,一半概率為男,一半概率為女,只要稍稍一點變動,致使父母交合時產生差異,與陰宮結合的陽精換成另外一顆,就可能導致男嬰變女嬰,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從這個角度看,我與本世界的葉知秋是同陰異陽的關係。

  對了,有性別差異的不止是我,還有其他你認識的人,比如貴宗的秋璃和山子熏,在我的世界裡兩人皆是男子,名為丘離和山子巽,性格倒是相差不大,一個粗獷豪放,一個陰柔孤僻,在本方世界卻成了女兒身。」

  羅豐思考了一陣,問道:「山子熏師姐我自是熟稔,可秋璃是誰?也是本宗弟子?」

  葉芝萩愣了一下,隨後忙掐指推算。

  「……原來是這樣,倒是我失言了,秋璃犧牲時我尚未取代葉知秋的存在,不屬於此世之人,所以沒有受到影響,總之,等你晉級虛空境,跳出三千大道的限制後,就能明白一切。」

  「其實,我多多少少猜到這位秋璃是誰了,她應該是我認識的人,而且有相當深的交情,同時她也是月湖天君的弟子,修煉了《大自在截運妙法》,並九域戰爭中,使用了截運禁式,抹去了自己的存在。」

  通天古書驚訝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沒道理啊,現在的你不可能回想起她才對。」

  「我的確沒有想起她是誰,只是推理出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而這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就算所有人的記憶裡都抹去了她的身影,可她曾經在這世上留下的足跡,卻不會因此而消失,過去是不可改變的,在一副已經畫好的畫卷上,生生把某個人物扣下來,塗抹成空白,難道不會顯得很突兀嗎?有關她的記憶雖然消失了,可她做過的事情卻依然存在,如果不去細究,大概會被模糊的印象糊弄過去,可只要細細琢磨,就能發現許多違和的地方,因為失去了她的存在,導致事情變得不合理。」

  羅豐也修煉過《大自在截運妙法》,自然不難聯想到那一招截運禁式,如果有人以此招抹去了自己的存在,就可以解釋自己記憶中為何存在那些空白的部分。

  葉芝萩道:「有些人天生便是豪傑,即便在我的世界裡,丘離也同樣犧牲得轟轟烈烈,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並沒有因為性別不同而導致出現差異,唔,除了他的生活作風令人詬病,此世身為女子的她倒是懂得潔身自好了,​​不對,以她的性格,說不得是被逼的。」

  停頓了一下,她又無比感慨道:「為了同伴而選擇犧牲,哪怕從此不再有人記得自己,立下不世功勞,卻又注定寂寂無名,無人知道她的犧牲,說實話,若非在本方世界她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我決計無法想像,那個口口聲聲,宣稱自己要轟轟烈烈的死去,追求萬古流芳的人竟然真的有覺悟,為同伴捨棄自己的夢想。將自己的存在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抹去,捨命保護了珍惜的人,而珍惜的人卻注定要忘記自己,這樣偉大而又愚蠢的事情,我自認做不到,所以我發自內心的敬佩她。」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片刻,羅豐緩緩開口道:「轉回正題,在你原來的世界,發生了什麼,挑可以說的來說,玉洲抵抗魔族入侵失敗了嗎?」

  葉芝萩搖頭道:「可以說失敗,也可以說成功,魔族最後還是被趕走了,四大魔帝隕落了三個,只餘一個最擅逃跑的篆顱魔帝,但玉洲修行界也沒有討得便宜,地膜徹底破碎,從此無法抵擋外敵的入侵,各地環境丕變,植物全部枯死,到處是荒漠,太陽直射大地,晝夜溫差極大,動物幾乎滅絕,人族人口銳減,萬戶一生,只剩不到千萬之數,極道強者盡沒,便是天人修士也寥寥無幾​​。

  最糟糕的是,龍脈被斷,地氣消散,各地的靈脈都幾近枯竭,玉洲再也不適合修行者修煉,進步速度尚不及原來的百分之一,這樣的世界,等同末日廢土。

  有能力離開的修士,大抵都帶上親戚朋友離開玉洲,前往其他的大千世界,留下來的人,看不見希望,有一日活一日,如豬狗般偷生著,天地雖大,卻等同監獄,為此玉洲亦改名為獄洲,成為諸天萬界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修行荒土。」

  羅豐問道:「我也死了嗎?」

  「嗯……你入太上教後,不久便嶄露頭角,被諸位長老看中,盡心栽培,並拜入了月湖天君門下——在我的世界裡,月湖天君是太上教的長老,而非六道宗。」

  羅豐沒有覺得驚訝,而是反問道:「這就是你在邪眼上面做手腳,引導我前往過去世界,與月湖天君發生牽連的原因?」

  「嗯,月湖天君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亦是對抗魔族的重要戰力,不容有失!」

  此刻說話的葉芝萩再也沒了方才那副糾纏不清的「姐姐」姿態,而是與羅豐印像中的「葉知秋」高度重疊,雙目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成了一名運籌帷幄、謀算全局的智者。

  「與月湖天君有著重要因果牽連的,並不是哪門哪派,而是你這個人,因為你告知了她玉洲的存在,才令她在修行有成後,從那方中千世界破碎虛空,來到玉洲,所以你成為哪個門派的弟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得回到過去。

  在我的世界裡,你是因為一場奇遇,觸碰到了篆刻著《大自在截運妙法》的造化玉碟碎片,扭曲了時空,才回到了過去。可在現在的世界,我改變了你的命運,你沒有進入太上教,反倒進入了六道宗,我擔心你因此失去了這場奇遇,於​​是事先取得了造化玉碟的碎片,記住了上面的時空道標,轉移到邪眼上,等待著你去觸發。」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9 00:32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5 01:25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另一條時間線

  「在我原來的世界裡,因為沒人預知到魔族的計劃,於是在太虛幻境中,天庭的暗子成功引爆地氣,衝擊地膜,提前製造出了缺口,無數天魔從域外入侵,肆虐玉洲各地,並牽扯住整個修行界的注意力,此時入侵的魔族實力不算強大,沒有魔皇魔帝一類的強者,尊天神皇率先發出討魔令,號召所有修士齊心協力消滅魔族,並讓天庭弟子身先士卒,以為表率,這一舉動很好地遮掩了他的身份,除了從血淵老人口中得知秘密的弟弟你以外,所有人都沒有懷疑尊天神皇會是人族叛徒。

  同時,在太虛幻境此役中,沒有了弟弟你的化身的攪局,靈瞳族族長慕長生奪得神農藥丹,雖然沒有根除血脈詛咒,卻找到了遏制之法,只要服下煉製的丹藥,就可以突破天人限制,雖然煉製這味藥丹的素材十分珍貴,但靈瞳族中能突破到天人境的族民也不多,千年內卻是綽綽有餘,於是得償所願的他斷掉了投靠魔族的念頭,盡心為萬獸宗效力,並以自身優越的天賦,得到長輩的重點栽培,另一方面,瀛仙宗的司空玄沒能得到神農藥丹延續生命,不久後便壽終歸天。

  之後半年,慕長生知悉了你的身世,由於血脈詛咒已經找到了解藥,心結已解的他便不再要挾你,反而主動送上靈瞳族修煉秘法,而你投桃報李,幫助他找出了潛藏在萬獸宗的魔族奸細,引發了一場大內鬥,同時你在這場內鬥中,找到了妖帝被封印的軀體。

  接下來你突破天人,回到過去世界,完成了與月湖天君的因果聯繫,回來後也陷入九域戰爭中。

  瀛仙宗沒了司空玄出謀劃策,沒能挺過最艱難的戰爭前期,抵抗一陣後便全軍覆沒,接著引發雪崩反應,瀛仙界的魔族入侵羽化界,致使羽化宗在你降臨之前,便已淪陷,你剛進入戰場,便陷入魔族包圍之中。

  幸而,加入太上教的你因為身世的關係,被賜予了半部《太上道德經》,而月湖天君私底下又偷偷給你謀求到了另外半部,於是成功證得太上忘情大道你,論境界實力還要勝過此世同期,硬是從魔族包圍中殺出,並加入岌岌可危的六道宗,組織防線,擋住了魔族的入侵——那一世的六道宗實力遠不如本方世界。

  萬獸宗有慕長生的傾力襄助,倒是比此世支撐得更久了些,但萬獸界的位置太差了,東西兩側的龍傲界和瀛仙界都已被魔族佔領,他們孤立無援,最終在笑藏魔君和外道魔君加入戰局後,全體陣亡,無一倖免,唯一的區別在於慕長生非是萬獸宗的叛徒,而是在事後被追封為萬獸宗的英雄。

  那一世九域戰爭的情況比此世惡劣得多,唯一勝過此世的地方,便是沒有龍魔之主的插手,想來是因為太虛幻境的計劃成功,令幾位魔帝信心大增,便沒有費心去拉攏其他不屬於他們麾下的魔皇。」

  聽到這裡,通天古書忍不住問道:「聽你的描述,情況簡直是壞到極點了,這一戰人族是輸了?」

  即便是此世的九域戰爭,也出現過好幾次被逼入絕境的情況,並連番出現強敵,累累受挫,每當瞧見勝利曙光的時候,就有黑幕遮掩而來,意志稍弱一點的人,怕是早就絕望認命了。

  可葉芝萩口中描述的「未來」,戰況卻是更加惡劣,就連羅豐都無法想像,那個世界的自己是如何策劃反擊的,在看不見希望的絕境中尋找光芒。

  葉芝萩搖頭道:「不,我還是贏了,不過是一場慘勝,付出的傷亡異常慘烈,遠甚此世,幾乎所有參戰的界王境以上的天人強者都犧牲,活下來的只有六道宗的九幽素女……對了,在那一世裡,九幽素女早早就覺醒了,關於她的轉世之身,根本沒人聽聞過,而且因為覺醒得早,她的實力也遠遠勝過此世同期。」

  說到轉世之身的時候,葉芝萩偷偷看了羅豐一眼,見他沒有反應,才暗自鬆了一口氣,繼續道:「九域戰爭最終戰,月湖天君動用禁術,與尊天神皇同歸於盡,自此隕落,替這場戰爭畫上了句點。」

  羅豐聞言,忍住嘆道:「月湖師尊她也犧牲了?」

  葉芝萩點頭道:「我認為她應該也是同此世的秋璃一樣,使用了截運禁式,但不知為何,並沒有抹去她的存在,我和其他人依然保留著關於她的記憶,猜測是境界的關係。」

  羅豐閉上眼,道:「往下說。」

  「那一世沒有妖族勢力,人魔雙方很快爆發了最激烈的衝突,由於地膜破碎得更為嚴重,魔族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兵力補充,因此不懼消耗戰,很快戰火遍布玉洲,天下生靈塗炭,沒有一處太平之地。後來,魔族佈置了一個與此世相似的局,忽來召來兩大魔帝,四魔聯手,夾攻三無道尊與十盈教主,最終三無道尊犧牲,拼死送出了十盈教主。」

  通天古書唏噓道:「簡直是噩夢啊!失去了一條腿,以一敵四,根本毫無勝算,你確定最後是趕走了魔族,而不是被魔族征服?」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這麼認為,覺得此戰輸定了,瀛仙宗和萬獸宗甚至暗中轉移弟子門人,打算逃離玉洲,幸好很快出現了兩名強者,加入戰場,堪堪敵住了魔族的攻勢。」

  通天古書迫不及待的問:「是誰?」

  葉芝萩閉口不言,面無表情。

  通天古書埋怨道:「喂喂餵,別賣關子呀,剛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吊人胃口很難受的。」

  「她不是賣關子,而是不能說,應該是她要​​透露的訊息,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此世的未來發展,屬於尚未揭開的秘密,一旦開口說出,會遭到強烈的反噬。」

  羅豐替葉芝萩辯解,但後者沒有任何表示,不承認也不否認。

  羅豐沒有在意,推論道:「其中一位自然是妖帝,根據方才我所言,我在萬獸宗的內鬥中得到了一部分妖帝的軀體,那麼值此危難之際,我肯定會選擇解開封印,救出妖帝,而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妖帝必然會幫助修士,共同對抗魔族。」

  彷彿解開了一層枷鎖,葉芝萩開口承認道:「其中一個的確是妖帝,但那一世他的實力遠不如此世,因為只找回他的頭顱、軀體和左手,還缺少三個部位,當時他的實力頂多勝過一位魔帝,對上兩個便有敗象……對了,由於當時魔族在玉洲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加速了大千世界的毀滅,所以四位魔帝的實力比此世要強上一籌,單打獨鬥便能抗衡教主或道尊。」

  羅豐琢磨道:「所以,你來到此世後,提前找回他的軀體,解開封印,讓他回歸,這也是你放棄慕長生,選擇幫助司空玄的原因?」

  「嗯,妖帝現身必然會與萬獸宗發生衝突,必須在兩者中做出取捨,既然萬獸宗注定保不住,在九域戰爭中也難有回天之力,救下慕長生便沒有意義,只能是對不住了……那名被妖帝殺死的萬獸宗宗主並未隕落,我偷偷救下了他的一縷魂火,可惜被毀去了肉身,想要重新恢復,需要數十載光陰。」

  通天古書忙問道:「別管萬獸宗了,快說,另一位強者是誰?按理說不應該了,如果真有這樣的強者,他現在也該登場了才對?如果他是個只懂得明哲保身的傢伙,在另一時間線裡也應該早早逃離玉洲才對,不可能站出來對抗魔族,總不會是換了時間線,就導致性情大變了吧。」

  葉芝萩沒有回答,再次閉口不言。

  於是通天古書只好指望羅豐,而羅豐沒有讓他失望。

  「是劍神吧,我能感受得到,他一直在溫養他的劍道,淬煉鋒芒,而他的劍也一直藏在他的劍鞘裡,如今的局勢還沒惡化到讓他不得不出劍的程度,所以他還能忍住。」

  葉芝萩開口道:「沒錯,就是劍神姬及極!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在他沒有拔劍之前,大家都以為他頂多具有接近虛空強者的實力,可在我的那一世裡,他雖然被迫提前拔劍,沒能完成自身劍道,卻仍擁有正面斬殺燚煌魔帝的實力!」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9 22:31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8 00:12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不該問的問題

  「沒道理啊,照你的說法,妖帝和劍神都能在單打獨鬥中勝過魔帝,那加上一個十盈教主,以三對四足可保證不落下風,玉洲仍是有抗衡的戰力,為什麼後來玉洲會被毀滅?」通天古書不解的問道。

  葉芝萩不做回答,顯然這又是一個她無法洩密,會對未來產生重大影響的問題。

  於是,羅豐再次代勞:「很簡單的道理,顯然是魔族還有援兵,而且這援兵非常強大,至少擁有顛覆戰局的能力,要麼是兩位虛空強者,要麼是猶在虛空境之上的強者。」

  通天古書否定道:「不可能!諸天萬界的虛空強者數量加在一起都不超出半百之數,除去創世九洲外,其他世界基本出不了虛空強者,一個蘿蔔一個坑,虛空強者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名揚萬界,不可能突然多出兩個,在我被封印之前,魔族只有四尊魔帝。」

  「你被封印的時間也夠久了,說不定就是在這段時間裡突破的。」

  「不能完全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但仍是微乎其微。人族起點低,卻擁有無限的潛力,如你這般的天縱奇才再恰逢亂世機遇,就有可能在百年內出人頭地,可換成魔族,計數時間得以萬年為單位,天生血脈給了他們遠超其他種族強大的力量,卻也延緩了他們的成長,除非鴻荒世界步入末期,諸天萬界即將壽終正寢,那麼魔族作為毀滅的象徵,倒是有可能因此受益而急速成長,一口氣冒出十多個都有可能,但如今的鴻荒世界雖然不是處於上升期,可離末劫仍相去甚遠。」

  「關於鴻荒世界的壽命,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通天古書的語氣一下子變得趾高氣昂,充滿了想當年的自豪感,「本大爺作為魔門鎮道經文,承載魔道氣運,你以為是隨便找本書就能寫上的?鴻荒二聖創世,鴻是規則的製定者,荒是規則的執行者,一方世界有始也有終,假設鴻荒世界步入終年,萬界生靈肯定不會乖乖引頸受戮,數十名虛空強者聯手,還是能保住一方安樂地的,這個時候荒聖就可能出手,毀滅萬界。」

  從不知情者聽來,兩個人辛辛苦苦創造了世界,不去想辦法延長世界的壽命,卻反而加以摧毀,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諸天萬界也好,眾生萬靈也罷,在聖者眼中與一塊石頭並無不同,不牽掛,不縈於懷,就好像小孩子用泥巴捏出了精致的小人,甚是喜歡,可過了一會後,他就會把小人搓掉,重新再捏其他的玩具。

  羅豐不解的問:「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哼哼哼,所以這就是問題的重點!本大爺乃是魔聖截取荒的一點本源煉製而成,如果世界步入末劫,荒有出手的跡象,本大爺肯定能感受得到,唔,這個即將步入末劫,是以百億年為單位。」

  羅豐回想過去自己用通天古書抵擋強者極招的時候,沒有一次破損過,甚至連極道之力都無法擊穿,倒是有些相信他的這套說辭,聖者之軀,不死不滅,自然無法破壞。

  「你以前卻是沒有跟我說過這事。」

  「你以前境界太低,跟你說這個,豈非同夏蟲語冰?」

  通天古書一副「知道老子出身高貴,以後要懂得尊敬老子」的表情。

  羅豐面露喜色:「本來我還擔心,必要時你能不能擋住虛空強者的極招,現在我就放心了。」

  「餵!老子是經文,不是盾牌啊!別胡亂使用啊!」通天古書強烈抗議。

  羅豐習慣性的無視,道:「轉回正題,除去四大魔帝外,確定魔族沒有其他的強者?」

  「沒了吧,真要有其他強者,之前的伏殺時肯定現身了,魔族手裡的大牌就那麼些,關鍵時刻不砸出來,講什麼隱藏實力就太愚蠢了……等等,好像有那麼一位。」通天古書忽然間想了一個可能,「元初之魔,亦稱祖魔、魔祖,乃是創世時誕生的第一個魔。」

  羅豐回憶了自己看過的典籍,搖頭道:「不曾聽聞的名號。」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現身了,生死不明,昔年魔聖證道時,曾跟他做過一場,畢竟魔聖出自人族,身為元初之魔,自然不願被人搶了自己要走的路,至於結果就不用說了,魔聖成功證道,可祖魔究竟是被擊敗,還是被打得形神俱滅,或者被封印,這就不得而知了,我誕生在魔聖證道後,不清楚此戰具體情況,昔年主人就跟我隨口提了一下,沒有詳說,此後也不曾見過祖魔的踪跡,一般默認他是隕落了,亞聖雖有不死不滅的肉身或神魂,可對上真正的聖人,還是有隕落的可能。」

  「這個時候,就要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思考,最大的可能,是祖魔未被魔聖殺死,卻也受到了某種懲罰,難以行動,需要受到某種限制,而當下魔族僅有的四大魔帝已經隕落了一個,他們肯定不會在乎付出更多的代價。」羅豐有些後悔的皺眉,「這下我的養寇自重之計卻是自作自受了,若是魔族增加一位亞聖境的戰力,我方聯手妖帝仍是居於下風,著實難辦了……」

  這個時候,葉芝萩終於開口,安慰道:「就算你不打算放魔族一條生路,也很難再殺死一位魔帝,虛空強者的生命力頑強得超出想像,有許多保命重生之法,你們與妖族的合作又是貌合神離,頂多毀去魔帝的肉身,或者殺死一兩個萬魔之主,這點損失對接下來的戰爭來說,可謂無足輕重。」

  她依然沒有提及魔族的底牌會是什麼,既不認可羅豐的判斷,也沒有否定,顯然還受到某種限制,不像之前一樣,被羅豐指出後就無所顧忌。

  但,這對羅豐而言,已是足夠。

  葉芝萩收起古箏,起身道:「未來該如何行事,想來你已心中有數,雖然還捨不得,但今日相會就到此為止吧,姐姐我善解人意,溫柔體貼,賢良淑德,可不會耽誤鍾意的男人辦正事。」

  她說完便欲離開,彷彿顧慮著什麼。

  「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羅豐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開始開口了。

  葉芝萩不理會,想要施展遁術離開,可她剛一化光,便撞上了一面結界,被反彈回來。

  「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結界!」

  「我來之前以防萬一布下的,畢竟此前我還無法確定姐姐你的立場。」羅豐開口道,「只有最後一個問題了,問完我就送姐姐離開。」

  「這個時候才願意叫我姐姐嗎?」葉芝萩面露苦笑,她搖頭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姐姐求你,到此為止吧,別問了……姐姐從來不會對弟弟撒謊,你若是問了,我一定會回答你,可是知道這答案,你絕對會後悔的。」

  這世上,最殘酷的就是真相。

  這個道理羅豐早已明白,所以他還是開口了。

  「為什麼,你要犧牲素媚?」

  (造化齋主:術後眼睛沒保護好,發炎了,悲劇中……)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9 22:50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9 03:00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不該知曉的答案

  不可否認,九幽素女意識的甦醒,給九域戰爭中的修士一方增添了強大的戰力,但以九域戰爭的情況,九幽素女的存在並非必須的,就算沒有她,羅豐亦有把握戰勝魔族,只是勝率要低上一些。

  公與私,孰輕孰重?

  倘若素媚的犧牲攸關所有人的生死,直接決定了戰爭的勝負,那麼羅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剛剛覺醒的九幽素女連極道強者都算不上,論戰力不及月湖天君,而素媚本身亦能驅動生死簿,非是毫無戰力,如此差減下,九幽素女的覺醒,不過是增添了不到一成的勝算。

  現在的羅豐,可不是另一條時間上,證見了忘情大道的他。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在聖人眼中,並無親疏差別。

  可羅豐不是聖人,五指尚有長短,豈能真的無情?

  他能棄子,卻不會輕易棄子,倘若是關係親密之人,就更要以兩全為重,否則他寧願自己多冒一些風險。

  所以,他要問個明白

  聽到羅豐的疑問,葉芝萩如遭雷擊,往後退縮半步,搖頭道:「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逼你!」

  「我有苦衷……求你,不要問了,好嗎?」

  「別讓我恨你!」

  羅豐卻是咄咄進逼:「也許你覺得這是為了我好,但這世上有許多沒必要的矛盾,反目成仇、因愛生恨,都是從單方面的隱瞞開始的,或許你是出自善意,但善因未必有善果,你做的只是你認為對我有利的事,現實結果未必對我有利,何苦一個人背負秘密?」

  「……你知道地膜從何而來?」

  葉芝萩低下頭,用沉重的語氣緩緩說道。

  羅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以他的智慧,只要對方稍稍透露口風,就能管中窺豹,推測出許多真相,於是,他意識到真相的殘酷了。

  通天古書見他沒反應,便代替答道:「眾所周知,皇天后土護佑創世九洲,皇天化作九洲結界,壓制超凡神能,修為越強者,受到的壓制越強,而地膜則是后土所化。」

  「這個答案只對了一半,地膜乃是后土神魂所化,用來保護萬千生靈,后土的肉身則化為了九幽,容納死後眾靈。」

  停頓了一下,葉芝萩萬分苦澀道:「九幽素女,便是后土的殘魂轉世。」

  羅豐的臉色微微發白,他終於明白了,為何地膜破缺至今,眾修士遲遲沒能將它修復。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地膜既是后土神魂所化,想要修復它,就得用相近的材質,可后土的神魂又要到哪裡去尋找?

  通天古書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有些猶豫道:「地膜亦為敵魔之意,本身是一種克制魔族的結界,若是修復,外界的魔族無法入侵,內部的魔族亦會遭受功體大幅削弱,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

  答案不言而喻,其他人如果知道了,肯定會選擇犧牲素九幽,煉化她的神魂,修復地膜,進而消滅所有魔族,哪怕是六道宗,也不可能保住她,因為若不選擇大義滅親,就要與天下人為敵。

  六道宗是眾弟子的六道宗,而不是九幽素女的六道宗,不可能為了保住她而斷掉自家傳承。

  可是,若犧牲了素九幽,羅豐要去哪裡復活素媚?

  素媚並非被素九幽奪捨,而是被強行覆蓋了意識,她與素九幽的關係,就像是一個靈魂中的兩個人格,一顆樹上結的兩個果子,性格再不同,也只有一個靈魂。

  這一刻,羅豐終於明白為何葉芝萩不願告訴他真相,他若不知道,便不必覺得為難,以無知為由推卸責任,可一旦知道了,就得承擔起做出選擇的責任。

  選擇隱瞞,就得有犧牲天下人的覺悟,選擇公佈,就要背負起愧對素媚的罪責。

  素媚為了救他,寧願放棄自己的人格,拋下一輩子為之奮鬥的願望,去做她最害怕,最不願的事情,而他現在卻要去掐滅她最後復生的希望嗎?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羅豐艱難的開口。

  「也許有,但那一世直到我離開的那刻,都沒有人找到過。」葉芝萩察覺羅豐的情緒,緊咬著嘴唇,「或許,我不該把你送入六道宗,這也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在那一世裡,我從不曾聽聞關於九幽素女轉世之身的消息,也無人記得此女的存在,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我從未想過,你會與她發生交集。」

  「……謝謝你,告知我真相。」

  雖然心懷悲痛,終究是自己逼對方說出來,羅豐還不至於將這份痛苦怪罪到葉芝萩身上,這種沒品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何況,他並不後悔知道真相,因為這種罪業讓葉芝萩來背負,太自私了。

  葉芝萩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卻沒有選擇公開,顯然是顧慮到他的心情,這份情誼,他豈能視而不見。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說什麼不想騙你,其實是我害怕承擔責任,我怕我做出選擇後,你會恨我,所以乾脆將責任扔給了你……和前世一樣,我依然是個沒用的姐姐,最後的最後,還是只會逃避,明明你將一切都託付給我,我卻拋下自己的責任,逃回過去。」

  葉芝萩抹去眼角的淚花,從懷中掏出一本經文,遙空扔了過來,道:「這本來是屬於你的機遇,我不願你重走太上忘情的路,所以引誘你去了六道宗,現在補還給你——在玉洲毀滅後,最沒有價值的就是經文功法了。」

  羅豐看了一眼經文的名字,閉目嘆了一口氣,接著解開了曼荼羅結界。

  葉芝萩深深凝望了羅豐一眼,面有悵然之色,可隨即緊握雙拳,堅定道:「我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無論是回到過去,還是改變你的人生,也許有做錯的事,也有對不起的人,但只要能救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那一天,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與敵人同歸於盡,卻什麼都做不了,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能力改變命運,絕不會讓那一世的悲劇重現!絕不!」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消失在天際。

  通天古書嘆氣道:「好好的姐弟團聚的氣氛,被你給毀掉了,真是自討苦吃……唉,命運無常,造化弄人啊,你打算怎麼辦,是選擇隱藏這個秘密,還是公開?」

  羅豐面上閃過一絲​​動搖,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絞盡腦汁思考破局的方法。

  片刻後,他長呼一口氣,方才的動搖已被他消除,道:「不能把思維局限住,要跳出窠臼,現在還沒​​到必須在​​兩者中做出選擇的地步,依然有破局之法——只要將魔族全部消滅就可以了!」

  修復地膜是為了對付魔族,如果魔族已然全滅,那修復地膜也就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能修復固然最好,修不好也不是多麼緊要的大事,花上數百上千年,總能找到替代的辦法。

  甚至不需要全滅魔族,只要剪除魔族的虛空強者,將他們的威脅性削弱到不足以動搖玉洲修行界的程度,別人也就不會把注意打到素九幽的身上,畢竟素九幽是六道宗的長老,而且還是昔年先祖轉世,六道宗不可能坐視別人迫害自家修士。

  倘若攸關玉洲生死,或許還有個大義的名分,縱然是六道宗也只能「顧全大局」,可只要消除了這一理由,他人再想對素九幽下手,那就準備好承受六道宗的怒火吧。

  這絕不是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問題,親戚、朋友、同門,一個也別想逃過,六道宗可不是個會講道理的門派。

  「至少要斬殺兩位魔帝,只剩下一個虛空強者的話,對玉洲來說,便是勝券在握,屆時是否犧牲素九幽就在兩可之見,哪怕是十盈教主和三無道尊,也要顧慮六道宗的態度。」

  羅豐在腦中迅速權衡利弊,做出了參戰的決定,不能再像之前一樣袖手旁觀,必須以更加積極的態度參與戰爭,盡快消滅魔族。

  「氣元衰劫已經到了尾聲,可以開始嘗試雙體融合,須盡快成就極道強者,若能成功融合極道之力與聖邪之力,對上虛空強者亦有一戰之力。而且,有了這部經文,道心衰劫亦不足為懼。」

  羅豐看了一眼手中的經文,封面上赫然寫著五個字——《太上道德經》!

  (造化齋主:一本書寫得太久,免不了會生出厭煩心理,幸好本文已經步入結尾,倒是不必擔心太監和爛尾,重要的坑都會填上,只是為了盡快跳到結尾篇,本人還是砍掉了不少支線劇情,所以大家就別吐槽「怎麼主角升級都沒有碰上磨難啊」「渡三大衰劫感覺好容易啊」,其實沒那麼容易,只是劇情被作者砍掉了,剩下主線沒有動)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9 22:59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9 23:15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莫測的變化

  宮州,九天玉闕。

  「絕對有誰洩密了!」

  燚煌魔帝狠狠一揮袖,洩露的勁力震得整座宮殿搖晃不已,甚至連守護法陣都被逼出來,才堪堪保護住宮殿不被破壞。

  「人族的戰術每一次都恰當好處的針對我方的佈局,這絕不是用一句料事如神就能解釋得了的!三無道尊犧牲化身,十盈教主犧牲道器,敢付出這樣巨大的代價,是因為他們知道能收穫相應的戰果,提前知悉了我們的策略,才能做得如此果決!」燚煌斬釘截鐵的說道。

  篆顱嗤嗤笑了幾聲,道:「你的懷疑倒也合情合理,那麼問題來了,倘若真如你所言,是我方的佈局計劃洩露所致,必然有一名洩密者,這個傢伙會是誰呢?麾下諸將是知情者,可他們僅僅知道整個佈局的一部分,就算想洩密也很難洩得全面,真正知悉全部計劃的,僅有在場的你我三魔,以及倒霉的太睛。」

  燚煌冷笑:「太睛身亡,洩密者絕不是他,殞凰斷後,險死還生,嫌疑最輕,而我確定自己沒有做,所以只可能是你!」

  不由分說,怒然一掌攜帶十足火氣迎面擊出,虛空留下一道筆直的燒灼焦痕,勁力霸道,巍巍如泰山壓頂。

  篆顱不動聲色,雙掌攜帶陰陽之力迭出,如轉太極,想要以藉力打力的法門將其卸掉。

  可是雙方一交接,燚煌掌力凝若磐石,炎能彷彿凝聚成了實體,不為外力所動,篆顱根本無法將其勁力卸走,頓時雙掌被排開,被一掌正中胸口。

  灼熱炎能銷骨焚魂,瞬間衝入篆顱體內爆發,扭動的火舌從他的七孔中噴出,轉眼便就將他燒成灰燼。

  一旁的殞凰沒有出手阻止,氣息顯得有些虛弱的他只是靜靜看著,盡力化解著殘留在神魂上的妖刀刀意,他很清楚,燚煌只是在發洩,並非真的懷疑篆顱是奸細。

  與此同時,宮殿門口處,許多光影凝聚一處,重新幻化出了篆顱的身影,他嗤嗤笑道:「誰說太睛不可能是洩密者,說不定他是金蟬脫殼,借假死脫身,來擺脫嫌疑;殞凰看著不像會做這種事,但大奸似忠,戰神之名就是他的偽裝,所以他明明留下斷後,卻能安然撤退,正是因為敵人有意放他生路;至於你麼,賊喊捉賊,嫌疑最大,只會對自己人下手,為什麼不去找敵人拼命?」

  他毫不客氣地將在場的雙魔,連帶已經戰死的太睛都數落了一番,以此反諷燚煌的推論。

  殞凰終於不再保持安靜,開口警告道:「不准侮辱太睛的犧牲,每一名捐軀的戰友,都該得到尊重!」

  對於自己被侮辱,他倒是不怎麼在乎。

  篆顱嘿嘿兩聲,不以為然,但他也懶得跟殞凰這死腦筋的傢伙爭執,太浪費氣力,這傢伙就是個魔族裡的異數,全然見不到魔族該有的混亂天性,倒是將人族嚴軍的那一套學了個十成十。

  「事到如今,想要逆轉戰局,對抗人族與妖族的聯手,只有去找魔祖幫忙了。」

  燚煌皺眉道:「魔祖自從被那位禁錮後,至今未能掙脫束縛,聖人之力,無窮無盡,永不耗竭,千萬年過去了,那條永恆之鎖依然存在。」

  「那位」指的便是魔聖。

  魔族對魔聖的感情非常複雜,對方以魔功證道,開闢魔門一脈,證明了魔也有超脫苦海的可能,這份空前絕後的成就無疑值得眾魔膜拜,可偏偏對方是人族。

  就好像自家祖宗傳下來的手藝,自家兄弟一個也沒能學會,卻被一個外人發揚光大了,這種滋味當真難以言表。

  對待魔聖的態度,魔族裡也各有不同,有些魔族覺得不必在乎出身,強者便是強者,誠心膜拜魔聖,有些魔族覺得這是莫大的恥辱,是赤裸裸的羞辱,無法接受,也有一些魔族介於兩者之間,頗為糾結,於是乾脆避而不談,以代稱指代。

  篆顱道:「魔祖本體無法掙脫永恆之鎖,不是還有化身元祖天魔嗎?我們助他在諸天萬界播信仰,收集香火願力,不就是為了幫他完成李代桃僵之計。」

  之前他們還曾以尊天神皇之手,暗中在玉洲散佈元祖天魔的神牌,傳播信仰,結果被羅豐一行人給破壞,加上當時局勢緊張,他們另有重要的謀劃,於是這個計劃就不了了之。

  燚煌猶豫道:「千萬年了,魔祖好不容易才凝聚出一具化身,可以寄託部分元神,恢復有限的自由,一旦折損了這具化身,想重新再凝聚出來,又不知要過多少歲月,我不認為他會為了我們而冒風險,畢竟眼下玉洲的局勢未定。」

  篆顱嘻嘻笑道:「魔祖曾言,除非是魔族陷入滅族之危,否則他不會出手,而如今,太睛隕落,四大天柱已去其一,如果咱們三個都陷落在玉洲,魔族沒了虛空強者鎮守,那滅族之危也就近在咫尺了,作為老祖宗,他豈能袖手旁觀?」

  燚煌冷哼道:「如果玉洲局勢已定,我等佔盡上風,魔祖或許願意出來打打太平拳,可現在情況剛好相反,魔祖必然不願冒險。他已是半步聖道,神魂成聖,不死不滅,就算是那位也無法殺死他,只能將他禁錮在永夜混洞中,對魔祖來說,就算你我三人隕落,只要他還活著,魔族就有復興的希望,肯定不願冒險,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

  「沒有好處他當然不願出手,可如果我們開出他無法拒絕的條件呢?比如再送他一具化身,太睛徹底隕落,他在老巢裡準備的複生之軀也就沒了用武之地,正好拿來送給老祖宗,又比如幫助他解放出更多的力量,天庭的先天道器東皇鐘反正咱們用不了,正好給他。東皇鐘象徵的是先天聖德大道,而魔祖作為元初之魔,亦可說是魔族聖皇,他應該有資格催動這件先天道器。」

  燚煌權衡箇中利弊,最後不得不贊同道:「此計有一定的可行性,魔祖十有八九會同意,他被囚禁得太久了,獲取自由是他畢生的心願。」

  「另外,老祖宗的李代桃僵之計遲遲無法成功,是因為他的神魂修為太強,而化身的軀體太過脆弱,無法承載這股力量,可如果將東皇鐘煉成化身,說不定就能承載……」

  篆顱魔帝的聲音戛然而止,甚至連他的氣息都一下子僵硬了,彷彿整個被定住,一股莫名的力量降臨在他的身上。

  「發生了什麼?」

  燚煌與殞凰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凝神戒備。

  然而,篆顱身上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那股的異常氣息稍縱即逝,就連兩位魔帝都沒有發現這股力量究竟來自哪裡。

  「篆顱,你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勁嗎?」殞凰詢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篆顱卻是仰天大笑,身體像是發了癲瘋一樣顫抖起來,嘴裡嘟囔著:「原來是這樣!真相居然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人族會知悉一切,這下我都明白了!所有的來龍去脈都釐清了,真是太有趣了!超乎想像的有趣!」

  燚煌沒好氣道:「你發瘋了嗎?」

  「發瘋?也許吧,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瘋狂的想法,我居然能想到這樣的主意,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連我自己都要佩服自己!」

  「夠了!別再故弄玄虛了,這裡沒誰會接你的話茬,有屁快放!」

  篆顱經常會做些瘋狂的、難以理解的舉動,燚煌早就見怪不怪了,並沒有將他剛才的瘋言瘋語放在心上,甚至覺得剛剛的異常也是他隨性的表演。

  「就在剛才,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謀,足以毀滅玉洲修士,不,只盯著玉洲目光太狹窄了,此計若成功,不只是玉洲,諸天萬界都會被我們摧毀,真是太妙了!」篆顱語氣狂熱的說道。

  「夠了,說大家聽得懂的話!若不闖過眼前困境,我們想活著離開玉洲都難,更別提去摧毀其他的大千世界,說些有用的主意吧,別再念你的瘋魔經了,沒谁願意陪你一起發瘋!」

  「嘿嘿嘿……無妨,被當做瘋子也沒關係,反正第一步你我都是相同的目標,先召喚魔祖吧,有了老祖宗的幫忙,才能壓制住妖帝。」

  篆顱的情緒冷靜下來,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莫測的笑容。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9 23:08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13 01:52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魔族行動

  烈州,純陽宮。

  演武場上,幾名弟子切磋著武道術法。

  由於純陽派的功法屬性大多偏向陽炎,因此同門弟子交手時,往往會迫使周遭環境溫度驟升,如同置身烤爐,便是觀戰者也要遠遠退開,否則會熱得悶死人。

  此時,在場中切磋的兩人正是純陽派當代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其中一人走器武雙修的道路,一心二用,一邊驅使一件極為常見的法寶純陽尺,一邊催使烈陽掌,而他的對手卻是一名劍修,僅以一柄三尺青鋒應對。

  鬥到極致時,器武雙修的弟子大喝一聲,內元勃發,純陽尺驟然綻放出耀目光華,刺激對手雙目,暫時奪走視線,接著他腰馬一沉,體內純陽真氣盡數匯聚到雙掌間。

  「純陽一氣!」

  決心以此招分出勝負,這名弟子再無保留,純陽之氣化作兇猛掌勁排空擊出。

  眼見劍修的弟子就要因為無法視物而落敗,他卻單手結出一道法印,體內氣海除去純陽真氣外,又湧出一道陰寒屬性的真氣。

  「地邪印!」

  大地突然隆起,化作巨盾保護劍修,雖然遭受純陽掌勁衝擊,被炸得粉塵四散,卻也消去了九成的掌勁。

  與此同時,一柄飛劍自地下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落純陽尺,然後架在了器武雙修的弟子的脖子上。

  「師兄,你輸了。」

  劍修收劍入鞘,微微一笑。

  器武雙修的弟子不服氣道:「你、你作弊!剛才的法印分明不是我派絕學,還有你體內除了純陽真氣外,又修煉其他門派的內功。」

  「哈,海納百川,兼容並蓄,身為純陽派弟子就只能修煉純陽派的功法?要是弟子在外面有了奇遇怎麼辦?棄之不學,上交給門派?師兄你的目光何時變得如此狹隘,只一味固步自封,如何能成長?」

  「哼,你當我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嗎​​?尋常的奇遇也就算了,無主之物,學了也不怕,可你所學分明是六道宗的內功武學,用六道宗的邪印打敗本派的純陽掌,你究竟是何用心?」

  「分明是師兄你所學不精,怎麼能怪到功法上面?我贏你靠的是青陽師叔傳授的《霞心劍訣》,這可是本派正統傳承!退一百步說,六道宗位居七宗之首,我學習它的功法,也不算丟人,正好取其精華,幫忙推演本派武學。」

  兩人相互爭吵起來,彼此據理力爭。

  六道宗的「真氣時代」計劃在經過數年的推廣後,已經不再局限於一州一地,漸漸向外輻射,於是就有許多來自其他門派的弟子在聽聞後,心動不已,偷偷用各種方式換取六道幣,再兌換六道宗的功法進行修煉。

  如果偶爾得到一兩本功法,也許這些門派會竊喜不已,甚至改頭換面加入本派修行體系中,可六道宗這種放開了任你學的態度,實在太超出常理,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少門派反而擔心起來,甚至立下門規,禁止門下弟子去幽州,否則自家道統可能就沒了。

  對於同一級別的兩教六宗,他們並不在意這種事,六道宗公開的功法並不足以動搖他們的根基,但其它弱小的門派就不行了,尤其是二三流的,只靠幾名天人修士撐著的門派,自家的前輩傳下來的絕學寶典也不過玄級功法,恰好是六道宗公開的功法品級上限,倘若門下弟子都去修煉六道宗的功法,自家的反而沒人學,無形中就給斷了道統,變相淪為了六道宗的分脈,這絕非是那些注重道統傳承的老人所樂見的,於是紛紛立下門規,禁止弟子修習六道宗功法。

  當然,也有一些不在乎面子的,有多少學多少,就算被當做六道宗分脈也不在乎,反正換成過去,他們想給六道宗當分脈,對方也瞧不上眼,這種脫光衣服隨便上的態度,反而讓門派實力迅速強盛起來。

  純陽派祖上曾經闊過,出過極道強者,底蘊匪淺,故而沒有立這樣的禁令,但也免不了遭受周圍輿論的影響。

  要不要修習六道宗公開的功法,最近已經成為了諸多修士經常討論的話題,許多門派長老也沒日沒夜的為這件事爭吵,難有定論,想禁又不敢禁。

  六道宗光是公開功法倒也罷了,一紙禁令下去,封鎖消息就行,大不了裝鴕鳥埋頭看不見,可六道宗還讓其屬地的普通百姓也跟著修煉基礎心法,這就刺激了許多人的自尊心。

  六道宗的基礎心法無疑是高明的,三流門派的嫡傳弟子修煉的內功心法也就這個水準,可現在幽州的尋常百姓都能修煉這樣的內功心法,長此以往,他們這批修行者在修為上還不如幽州的平頭百姓,這叫他們如何忍得住。

  不禁?門下弟子怕是都去學六道宗的功法,再也瞧不上自家的功法。

  禁了?除嫡傳弟子外,其他不得志的弟子只怕要叛出門去,既然在外面能學到更高明的功法,何必待在門裡受氣。

  這兩難的抉擇,不知道愁死了多少門派的掌權者,令他們夜不能寐,煩惱得頭髮一摞摞地往下掉。

  要是換成其他時候,二十八派、一百零八門等修行門派聯手施壓,說不定能逼六道宗中止這樣的計劃,可眼下妖魔亂世,六道宗為維護玉洲和平,出人出力,身先士卒抵擋魔族侵略,他們若是敢在這種緊要時刻拖後腿,玉洲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

  他們有閒心考慮這樣的問題,也是因為當下妖族苦於人數不夠,無法向外擴張,魔族則被兩教七宗建立的防線牢牢困住,所以對於其他各州來說,世道稍顯動盪,可還沒有到有切身體會的程度。

  兩教七宗以身作則,在前線抵住了魔族的侵略,使得其他各州仍能維持太平天下的假象,而魔族一直以來對進攻其他各派興趣不大,因為他們非常清楚,真正妨礙他們侵略腳步的就是兩教七宗的強者,至於其他的修行門派,冒然進攻徒添下屬傷亡,還會迫使人族抱成一團,對大局沒任何好處。

  「唔?那片黑雲是什麼?」

  眾人爭論間,一名弟子偶然抬頭,看見遠方天際出現了一片漆黑的烏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超純陽宮飄來。

  「那不是雲,那是……魔族!好強烈的魔氣,魔族大軍打上門來了!」

  眾弟子慌張間,純陽宮中升起了一輪大日,較之天上的太陽都毫不遜色。

  「是掌門!」

  「掌門出關了!」

  純陽掌門散發出來的大日氣息,令眾弟子鎮定下來,但他自己的臉上卻浮現動搖之色。

  「怎麼會這樣,魔軍不是去進攻青木派了嗎?就在一刻前,玉洲狼煙圖上浮現了青木派的求救信號,這是做不得假的……糟了,是聲東擊西之計!」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9 23:18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14 03:10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犧牲的弱者

  「九陽熾天!」

  純陽派掌門將本派絕學《極陽焚世訣》催至巔峰,周身環現九日環星之相,映照得蒼穹萬里晴空,靠得稍近的天魔紛紛出現焚軀之狀,體內鮮血瞬間沸騰蒸發,只見他駢指一點,九九八十一重炎浪暗勁以一字長蛇陣疾旋貫出。

  力魔之主惡露見狀,渾然不將此招放在心上,輕描淡寫道:「不自量力!」

  手中阿鼻裂獄斧向天一舉,極道魔元匯聚在寬大的斧刃上,衍化兇獰邪魔之像,散發出赤裸裸的暴戾之氣。

  「霸王滅聖,逆乾坤!」

  剛猛無儔的一斧當頭斬落,狂暴勁力扭曲​​空間,顛倒上下左右的秩序,令純陽派掌門出現不適感,體內氣息微微一亂,九陽烈日差點偏移軌跡,被他及時修正,將長蛇陣變為九宮陣,四方合圍,朝惡露皇絞殺而去。

  他感應到對方的極道魔元後,便知情勢不對,自己絕難抗衡,果斷放棄對攻,轉為攻敵必救,互換傷勢,希望能迫使對方退讓。

  然而惡露全然不將對方的奇襲之招放在心上,任由四顆繞過正面的純陽烈日轟擊在身上,揮舞霸道之斧橫掃千軍,迎面連破五日,絲毫不受阻礙,一斧將純陽派掌門斬殺!

  「怎麼會……」

  純陽派掌門詫異地看著被一劈為二的肉身,他方才明明已驅使秘術遁出百里,回過神來卻是依舊位於原地,一尺都不曾移動過。

  惡露伸手拍去黏在盔甲上的殘留火勁,道:「我動用此招扭轉空間秩序,可不是為了影響你的功體,而是封鎖你的行動。」

  從一開始,她就沒將對方的極招放在心上,想的是如何阻止逃跑,而不是怎麼在絕招對決中勝出。

  「投降,或者,死!」

  純陽派掌門決然一笑:「純陽派上下絕無苟且偷生之輩,誓與魔寇玉石俱焚!」

  「敬你膽魄!」

  惡露一掌拍出,背後凶魔之像張開大嘴,一口吞沒對方殘留肉身。

  交手不到三合,她便將純陽派修為最高的掌門斬殺,彰顯出極道強者的赫赫魔威。

  在魔族與兩教七宗的戰場中,極道強者已經淪為二等戰力,僅能稍稍影響勝負走勢,而非決定性因素,可這並非意味著惡露的實力弱小,當她從決定種族命運的終極戰場中抽身出來,對上純陽派這種有著萬年傳承,在玉洲修行界中亦位於上流的門派,亦能呈現壓倒性的優勢,無可匹敵。

  惡露低頭俯瞰下方純陽宮,只見一面四四方方的火牆罩住了整座宮殿,層層疊嶂,叫人瞧不起內中狀況,正是純陽派的護山陣法九宮天火壁。

  「破!」

  惡露催動體內魔元,阿鼻裂獄斧霎時綿延萬丈,龐大得彷彿一座山脈,攜帶毀天滅地之勢,在諸多純陽派弟子恐慌的視線中當空斬落。

  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以純陽宮為中心,無數猙獰的裂痕擴散開去,如蛛網般遍布大地,四周地形丕變,彷彿遭遇地脈異變一般。

  九宮天火壁受巨力衝擊,稍一扭曲,復又恢復。

  惡露微一皺眉,便對身後眾魔下令道:「結天魔鎖神陣。」

  她麾下的魔兵較之其他魔族更有紀律性,迅速站準方位,依照規律結成陣法,反向將九宮天火壁包圍住,濃鬱魔氣湧出,試圖滲透九宮天火壁,漸漸向內腐蝕,延緩火陣運轉。

  純陽宮內殿中,一方玉匣打開,晶瑩的玉髓從中流出,轉眼凝聚成人形,變成純陽掌門的模樣。

  「掌門!」

  聚集在內殿中的幾名修士關心道。

  純陽掌門環顧一圈,將眾人的表情納入眼中,搖頭嘆氣道:「抱歉,本人無能,縱然竭盡全力,亦不敵魔威囂張。」

  剛才的戰鬥眾人看在眼裡,實力差距懸殊,實在怪不得掌門,哪怕這裡的人一起上,只怕也接不住對方幾斧,念及此處,眾人紛紛陷入沉默,露出不甘卻又無奈的表情。

  這時,忽來一陣地動山搖,整座宮殿都發出沙沙的聲音。

  眾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因為他們非常清楚,正常情況下,九宮天火壁會將外部的衝擊全部吸收掉,無論遭遇多麼兇猛的攻勢,內部建築都不會有半點晃動,而現在的情況,分明是外部的破壞力超出了陣法的承受上限,致使陣法再難顧全細節。

  掌門收拾心情,當機立斷,對執法長老問道:「那批弟子召集好了嗎?」

  執法長老道:「已經令他們全部聚集在後殿待命。」

  掌門點點頭,轉身向場中最年輕的青陽真人道:「青陽,我以掌門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前去後殿,保護那裡的弟子,等待時機,啟動挪移法陣前往不夜谷。」

  達到天人五重界王境的強者,有能力半路阻截空間傳送,因此就算想用挪移法陣逃跑,也必須等待機會,只有在魔族強者無暇分心的一瞬間,才有機會逃出,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面對天人強者,就算是空間遁術也別想成功。

  青陽真人東籬下咬牙道:「掌門,現在還沒​​到認命的時候,我們不是已經通過玉洲狼煙圖向兩教七宗發出求救印記了嗎,只要再堅持片刻,他們應該就會派人來施以援手。」

  掌門閉目搖頭道:「不會來了,他們不會來的。」

  東籬下不解道:「兩教七宗自詡人族領袖,若對我等見死不救,將來還會有誰信服他們的領導?兩教七宗的掌門非是目光狹隘之輩,縱然他們有明哲保身之念,但為了維護兩教七宗至高的地位,也不得不援救本派。」

  「唉,非是我猜忌幾位巨擘的操守,如果是本派先發出求救印記,相信兩教七宗一定會派人來救,可半刻前青木派就先我們一步發出了求救印記,兩教七宗已經派人施以援手,所以他們不會再來救我們。」

  「以兩教七宗的人手,完全可以分兵……」

  「誰敢保證,魔族的目的不是引誘兩教七宗分兵,然後半路截殺援兵呢?進攻青木派的是一名萬魔之主,進攻本派的也是萬魔之主,三位魔帝都沒有現身,在這樣的情況下,兩教七宗不會分兵,他們要為大局著想,不可能為了救我們就甘冒踏入敵人陷阱的風險。」

  東籬下顫抖道:「為了大局,所以就要犧牲我們嗎?」

  「純陽派不過二十八派之一,縱然被滅門,還有二十七派,沒人會責怪兩教七宗的謹慎,他們可以集中力量擊殺進攻青木派的那名萬魔之主,須知魔軍麾下的萬魔之主僅剩八個,用二十八分之一換取八分之一,這樣的買賣,他們不會拒絕。」

  東籬下不甘心道:「可惡,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就要被犧牲……」

  「因為我們太弱小了,這世道,弱小就是一種罪,弱者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不要怨恨兩教七宗見死不救,如果我在他們的位置上,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將自己的生命交託在別人手中,寄希望於強者的保護,這本身就是弱者的想法。」

  掌門伸出手,按在東籬下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囑咐道:「青陽,你是本派千年來最有希望晉升極道強者的人,所以,好好活下去!記住這份悲痛,還有這無能為力的屈辱感,然後不斷的變強,直到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再也不用被人犧牲,如今的萬獸宗與天庭正處於前所未有的虛弱,本派完全有可能取代他們的位置,只要你能自強不息。」

  強烈的責任感充斥在胸口,東籬下握緊雙拳,沒有任性的說讓自己留下來,因為很多時候,活著比送死更艱難,他哽咽道:「掌門,你和師叔師伯們不能跟我一起走嗎?」

  「傻孩子,我們若走了,純陽派就再也沒有未來了,天下人都會恥笑純陽派,只有我們留下,兩教七宗才會覺得虧欠本派,這份人情將是未來純陽派崛起的契機,你要好好把握。好了,時間不多,快去做後殿吧。」

  掌門將像徵本派掌教的扳指交給東籬下,裡面有純陽派的鎮派寶典和法寶,隨後使出一道術法將人送了出去。

  然而環顧了一圈,對在場的眾人道:「諸位,此戰全憑自願,不強求任何人留下,想離開的也不必覺得羞愧,為長遠計,本派需要留下更多的火種。」

  然而,無一人願意離開,皆是抱拳道:「願隨掌門共抗魔禍!」

  掌門大笑:「好,縱使純陽宮毀,純陽意志也將永世長存!撤去九宮天火壁,你我奮力戮魔,為本派弟子開闢未來大道!」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9 23:58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15 04:36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掀桌子

  「純陽派、大衍派先後慘遭魔族滅門,但青木派成功被保下,並斬殺暗魔之主,僅這一步而言,魔族下了一招昏棋,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後續的計劃,以及更深層的用意。」

  奇策侯伊修指著玉洲狼煙圖上的幾個標記,向其他人說明道。

  這是兩教七宗組建的幕僚會議,參照凡人行軍打仗時的方式,各方都派出了一名代表,臨時組成類似「參謀部」「軍師隊」的小團隊。

  兩教七宗的巨頭們絕非剛愎自用之輩,不會因為覺得自己的境界高,就認為自己的智謀一定比其他人強。

  事實上,智慧高低與一個人的修為境界毫無關係,也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擁有運籌帷幄的眼光,而一個破碎虛空的強者卻只是一名志在武道的純粹武者,非要找優勢的話,境界更高的修士往往運算能力要普遍強過低境界的修士,也許普通人用盡一輩子都難以算出的算式,他們一眨眼就能得出結果——當然是在認得公式與運算符號的前提下。

  與會者大多數都是羅豐的熟人,歸墟教派出的是伊修,禪渡宗派出的是無苦禪師,瀛仙宗派出的是司空玄,龍傲宗派出的是仇神妒,羽化宗派出的是蘇白鷺。

  蘇白鷺、仇神妒、無苦皆非以智謀見長,但門派讓他們出任代表的用意,並非指望他們真能出謀劃策,僅僅是因為三人的性情最合乎門派一貫的行事方針,足可代表門派的意志,故而哪怕同一輩中岳鼎的修為要勝過無苦許多,出任代表的卻不是他,他走的路對於以古板出名的禪渡宗來說,未免過於叛逆。

  另一方面,各派長輩對於自家寄予厚望的後輩能相互結識,也是樂見其成,畢竟人脈也是一種底蘊,這份交情對於維持自家門派的地位頗有益處。

  事實上,與會的並非只有在場眾人,各派的執掌者也都分出了一縷神識依附在各自代表的身上,他們的真身需要坐鎮關鍵之地,所以乾脆就以這種形式來聚會。

  剩下三派的代表都有些陌生,萬獸宗派出的是有「獅王」之稱的虯髯真人,原名封侯,比羅豐等人大上一個輩分,但勉強也算是同輩中人,畢竟上過同一屆的天榜,但天庭派出的太白星官,以及太上教的若水真人都要比其他人年長許多,約莫有三百多歲。

  說實話,場中九人最弱的也有天人六重境,渡過了一重衰劫,三百多歲就能有這樣的修為,放在過去已經算得上是天縱奇才,人人見了都要贊一句青年才俊,未來不可限量,可是與仇神妒等經歷滅世災劫,在與魔族征戰中迅速成長起來的妖孽相比,仍是遜色一籌。

  太白星官與若水真人的天資禀賦並不遜色他人,如果晚生百年,恰巧趕上這趟浩劫,說不定也能在區區百年內迅速成長,擁有與如今相同的修為,可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兩名前輩擠入一堆「年輕人」的陣營中,不免顯得太上教與天庭後繼無人。

  虯髯真人因外出歷練錯過了九域戰爭,卻也躲過了一劫,沒有因慕長生出賣而戰死,他是在萬獸宗遭遇妖族災劫中迅速成長起來,有些人天生便是越挫越勇,平日裡看著不起眼,到了逆境反而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潛力,虯髯真人便是這種人。

  儘管萬獸宗淪落到了在兩教七宗中墊底的位置,但他展現出來的能為卻讓人不敢小覷,挽住了宗門的頹勢,讓人覺得萬獸宗還有崛起的希望。

  「昏棋?這一步真的是魔族自願下的嗎?亦或者是受人引誘,畢竟兌子戰術可向來是伊道友的拿手好戲。」

  會議中突然冒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哈,羅道友說笑了,在下人輕言微,如何能影響幾位長輩的決策?」

  伊修面上不露痕跡,暗地裡卻頗感頭疼,無奈地看向六道宗的位置,坐在那裡的人有著與羅豐同樣的外表,但並非羅豐本人,而是他的化身羅三。

  蘇白鷺略帶狐疑的問道:「符禍真人,魔族此舉真的不是你故意引誘?」

  伊修擅長用兌子戰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倘若戰局呈現我弱敵強,他便以小博大,險中求勝,犧牲局部來換取大局優勢,倘若戰局呈現我強敵弱,他便不計損耗,以最穩妥的戰術,哪怕一子兌一子,也要生生將對手兌得無子可用,這種做法雖然殘酷,卻是勝算最高的一種,往往對手明知他的用意,也無可奈何。

  魔族分兵奇襲三派,最終成功毀去純陽派與大衍派,卻也犧牲了一個萬魔之主,倘若繼續進行這樣的兌換比例,等到人族犧牲掉十六派的時候,魔族就再無大將可用,元氣大損,而人族沒了十六派,還有十二派,更重要的是,兩教七宗才是人族的中流砥柱,其他修行門派哪怕全滅,也不足以動搖他們的戰略優勢。

  以一兌二,看起來是魔族賺了,可雙方的底盤不同,人族的優勢就是財大氣粗,最不在乎的就是兌子,魔族的舉動可說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的的確確是一步昏棋。

  但這種事好做不好說,伊修是萬萬不會承認的,否則歸墟教的立場就糟糕了。

  「魔族非是愚昧之輩,可不是我希望他們做什麼,他們就會做什麼,兌子之舉對他們不利,他們豈會看不出來,其中必然另有深意。」

  司空玄搖著扇子,笑瞇瞇道:「據情報記載,暗魔之主乃是太睛魔帝麾下得意幹將,如今太睛身亡,也許他與其他魔帝勢力發生了某種齟齬,於是被借刀殺魔了。」

  伊修忙附和道:「這也不失為一種可能。」

  蘇白鷺似乎也接受了這一解釋,嚴肅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沒有繼續逼問。

  伊修鬆了一口氣,這「軍師長」的位置真不好做,處處要被人挑刺,奈何歸墟教有意問鼎玉洲第一的虛名,他也只能身先士卒了。

  但他也暗惱羅豐居然派自己的化身來代替,這化身的性格當真惡劣至極,與本體相差甚遠,偏生智謀上半點不遜本體,不像蘇白鷺等人容易忽悠,似司空玄哪怕知曉了真相,也能繼續裝糊塗,可這位就給直接揭露出來,半點不留情面。

  念及此處,伊修的目光瞥向羅三,無言以對地發現,這位竟然在用一把小刀雕刻著南瓜,而且手藝相當不錯,雕刻出來的百鳥朝鳳圖栩栩如生。

  「羅道友,你有什麼意見不妨直言?」

  「意見?我只是覺得這會議太無聊了,也毫無意義,根本是在浪費我的人生,還不如雕刻南瓜更讓我感興趣。」羅三打著哈欠道。

  蘇白鷺正色道:「會議有會議的紀律,不是你對什麼更感興趣就可以做什麼,如果你有更好的策略,不妨直接說出來,在這裡的都不是聽不進諫言的人。」

  「敵人內訌,還是另有謀算,猜測這些有意義嗎?」羅三放下手中的刻刀,環顧了一圈,露出嘲諷的笑容,「至於我的策略,那就是聚集各派的最強戰力,再邀請妖帝做幫手,在最短的時間裡,以最快的速度殺向魔族老巢,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決戰,直接掀了桌子,任魔族有百般算計,也毫無用武之地!」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30 00:02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15 23:20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同意提議

  乍聞羅三的提議,眾人一時陷入沉默,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回應。

  太白星官猶豫的問道:「這樣做,未免太魯莽了吧?」

  「會覺得魯莽,是因為你的智慧水平跟狒狒看齊,無法理解這返璞歸真的妙計中所蘊藏的精髓。」羅三又嘲諷了一句,渾然不在意對方的臉色變得難看,用手指著太陽穴,「想想,再好好想想,用你那微薄的、可憐的、只剩一點殘沫的腦子仔細想一想,然後你就會發現,沒有其他計策,能比我提出的這條計策更有勝算,更具可行性。」

  太白星官哼了一聲,反駁道:「如果這種勇而無謀的計策能夠起效,幾位前輩會想不到嗎?莫非你覺得天下只有你是聰明人?」

  「這天下聰明人不少,但更多的是自作聰明的傢伙,」羅三用手指著眾人背後的一點靈光,那是各自長輩分出的神念,「你以為這些老東西沒想到這條計策嗎?錯了,他們都想到了,而且也知道這是對付魔族最好的辦法,可他們就是不去施行,因為除去保護玉洲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外,他們還有各自的小算盤,還要謀求利益最大化。

  一切交由武力決定,倘若在決戰中,自家強者不幸隕落了怎麼辦?虛空強者隕落,兩教地位不保,極道強者隕落,七宗地位不保,我們拋頭顱灑熱血,是為了維護兩教七宗在玉洲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不是天下太平這種可笑的目的,倘若因此而除名,豈非本末倒置?

  正如統治者保護國家,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而不是保護國家的百姓,只有庸君才會將此當做自己的責任和義務,而我萬分確信,幾位前輩都是明君。

  人性啊,你的真名叫做虛偽!」

  句句挖苦刻薄之言,令仇神妒、蘇白鷺、虯髯真人、若水真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而司空玄、伊修和無苦禪師則為之苦笑。

  他們不是笑羅三的計策太膚淺,而是笑他太直白,一點也沒有聰明人的矜持,不懂難得糊塗。

  為什麼聰明人總是喜歡說半句藏半句,將一句本可簡簡單單的話遮掩得朦朦朧朧,非要讓人去猜?

  只因智者看問題太過深刻,往往一針見血看清事物的本質,偏偏真相太過殘酷,直白的話大家都難以接受,而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玻璃心,寧願被謊言欺騙,也不想直面殘酷的真相。

  法律能保護平民百姓的利益,維持國家的秩序,令天下太平,法律就是天然正義,這種說法統治階級愛聽,被統治階級也愛聽。

  如果有人非要揭露本質,大喊法律是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工具,是保證暴力機構運行的規則,這種說法統治階級不愛聽,被統治階級也不愛聽,哪怕這種說法更貼近真實。

  有些寺廟的和尚宣揚念一句阿彌陀佛就能化解無邊罪業,多貢獻香火錢就能積攢功德,來世投個好胎,只要求佛拜佛,佛祖就能保佑你。

  豈知佛祖在佛經裡寫的明明白白,求他拜他,他也不會保佑你,捐再多的香火錢,也不會增加一點功德,念再多的阿彌陀佛,也不過是夢幻泡影,甚至佛祖都不管轉世投胎的事,要渡苦海,想超脫煩惱,終究要靠自己修行,他唯一能幫助眾生的就是賜下佛法,教導眾生學習。

  可這種真相,肥頭大耳的和尚不愛聽,逼良為娼的大地主不愛聽,節衣縮食把棺材本都拿來捐香火的平頭百姓也不愛聽。

  大眾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幸福,哪怕是根植在虛假土壤上的幸福。

  「嘴巴上喊著願為蒼生赴義捐軀,行動上做的卻是蠅營狗苟、明哲保身,賣弄著政客般無恥的嘴臉,真是叫人看不下去,明知繼續等待只是讓魔族得償所願,生出不可預知的變化,卻仍選擇按兵不動,是不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嗎?

  非也,只是你們各有各的算盤,每個人都想著盡可能地保全自家陣營的力量,期待著魔族會露出破綻,方便你們一網打盡,心中祈禱的無不是,送死你去,摘果子我來,所謂盟友,不過是一群勾心鬥角者的相互博弈。

  面對一個勢均力敵的強敵,不想著豁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地戰勝他,反而一個個想著要如何周全自身,期待著是否能不付出犧牲就獲得勝利,我說你們啊,抱著如此天真的想法參與一場滅世惡戰,究竟是在小瞧誰呢?」

  羅三微微抬起頭,擺出一副聖潔無比,高傲俯視的態度。

  「夠了!」太白星官惱火的一掌拍向桌面,震得四方虛空顫鳴不已,反唇相譏道,「你既然這般目中無人,何苦與我等同流合污,帶著六道宗退出聯盟便是。」

  他以己度人,覺得羅三作為六道宗的代表,萬萬不敢在未得到長輩授意的情況下,說出退出的話,否則事後免不了要受到責任。

  可羅三又豈是用正常思維能夠揣測的人。

  他摸著下巴道:「這倒是個好建議,可以考慮一下,回頭我會向本派掌門提議的,畢竟與其跟一群豬隊友合作,擔憂什麼時候會被拖後腿,還不如自食其力,從人身安全的角度來看,這樣反而更有保障一些。」

  「你——」

  太白星官起身還要反駁,依附在他背後的來自昊日天君的神念倏然搖曳,似乎跟他說了什麼,令他不得不把即將脫口的話給咽了回去,十分憋氣的一揮袖,復又坐下。

  羅三見狀,又露出了那副令人惱火了微笑:「看吧,幾位前輩顯然與我有著共識,他們都明白我提出的計策才是上策,知道怎樣做才會對玉洲大局更有利,只是這世上有太多醜惡之物,縱然是虛空強者也無法擺脫。」

  這時,伊修身上附著的神念閃爍了一下,跟著其餘人身上的神念也一同閃爍,包括羅三。

  神光閃爍不停,引發陣陣精神漣漪,似乎是九人進行了激烈的爭執,最終平復下來。

  伊修身上的神念轉化成十盈教主的虛影,他對羅三道:「小子,你的提議我們同意了。」

  羅三笑了笑:「哦,看來諸位也非是冥頑不靈的塚中枯骨。」

  面對虛空強者也這般狂妄,幾人為之皺眉,幾人再度苦笑,幾人心生欽佩。

  十盈教主雖是魔道中人,卻非心胸狹隘之輩,對羅三的諷刺不以為意,繼續道:「我等同意立即展開決戰,但直接殺向九天玉闕卻過於無謀,就算我等不能奪得天時,也不能讓魔族賺得地利,須將他們引誘出巢。」

  羅三笑道:「這事太簡單了,針對魔族的弱點下手,讓他們不得不出來就行。」

  「哦,你指的是?」

  「地膜。一旦地膜修復,不僅魔族再無援兵,凝聚而成的結界也將大幅削弱魔族的功體,他們必然不能坐視我等修復地膜。」

  太白星官沒好氣道:「孤陋寡聞,盲目自大,你難道不知道我方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修復地膜的辦法嗎?」

  羅三瞧都懶得瞧他一眼,負手道:「這個問題太蠢了,一旦問答這個問題,我的格調就要降低了。」

  「你!」

  伊修拉住橫眉怒目的太白星官,苦笑道:「此事的確容易解決,我們能否修復地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魔族是否相信我們能修復地膜。」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30 00:06 編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4-17 04:46
第1172章妖帝失約

  霜天雲頂,繼前番強者大戰後,再度迎來了不速之客。

  值得慶幸的是,廣寒派已然舉派遷移,連埋在霜天山中的先人陵寢也沒有留下,畢竟比起打擾先人的長眠,自家弟子的生命更加重要,死去的人終究是死了,活著的人才更值得珍惜。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廣寒派修士在凡人眼中已屬神仙之列,可面對決定玉洲命運的戰爭,無力得跟一個凡人沒有差別,

  這件事他們原來是不信的,每一名天人修士都是驕傲的,可親眼見過上一次的人魔妖戰役後,便是再不相信,也必須得信了,否則驕傲就會變成自負,而自負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批批域外天魔通過地膜缺口穿梭而入,而在五十里外,駐紮著負責監視的修士隊伍,他們只是觀察,並​​不動手。

  雖然明知魔族會通過缺口來補充兵力,可需要修士鎮守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分兵時時保護地膜,因為分出的兵力太少,只會被魔族吞掉,而分出的兵力太多,容易被人奇襲山門,所以他們也只能採取綏靖策略。

  這讓許多修士感到憋屈,尤其是負責監視的修士,更是覺得這件任務是奇恥大辱,有些人寧可被長輩責罰,也不願接下這個任務。

  但今天他們終於不用再感到憋屈了。

  眾人背後的陣法倏然閃耀,空間法則浮動,一股股強橫的氣息從中躥出,這些修士還沒來得及反應究竟發生了什麼,一道無比狂暴的氣勁橫掃而出,就像是用金箍棒去砸嫩豆腐一樣,摧枯拉朽地將地膜缺口處的域外天魔滌蕩一空。

  為了保密,這些負責監察的修士自然無法得知上層的行動計劃,但見到眼前這一幕,就算再遲鈍的人,也意識到馬上有大戰要發生了。

  「副宗主,這是要與魔寇決戰了嗎?」

  來自羽化宗的修士興衝衝向斷翼天君詢問道。

  「嗯,魔族馬上就會發現我們的行動,此處很快就會爆發大戰,凶險萬分,你們抓緊時間離開吧。」

  「此命不足惜,我等願隨前輩,與魔寇決一死戰!」

  斷翼天君還要再勸,羅三一袖卷出,空間變幻,便將這批人送出萬里之外。

  「最煩這種熱血上頭就不自知的傢伙,以為靠意志就能戰勝強敵,這個世界哪有這般美好。」

  斷翼天君微怒道:「他們也是一番好意,縱使能力有限,可這份為正義獻身的覺悟不該受到詆毀。」

  羅三打了個哈欠:「好心辦壞事的例子世上多了去了,有什麼樣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做什麼,就算有為正義獻身的覺悟,可事後卻成為拖累同伴的包袱,這份覺悟不要也罷,本質上跟白日夢也沒什麼差別。」

  斷翼天君一揮袖,對羅三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分外不滿:「說到自知之明,你又為何在此?不乖乖待在後方,是決意要做我等包袱嗎?」

  「聽聞前輩是天人八重境,呵呵,小子不才,半個月前恰巧晉級了天人八重,與前輩同境界,而小子的本體如今正在嘗試突破道心之衰,料想不出兩三年,就能晉級天人九重,到時候前輩怕是要仰著脖子才能看到我了。」

  斷翼天君一愣,因羅三的根腳是本命法寶,修為隨本體水漲船高,但在境界劃分上卻格外模糊,故而就算是他也沒能看出來,眼下聽聞後,不禁覺得如今的世道果真荒唐,一個不知小自己多少輩的晚輩居然站在跟自己同樣的高度上,自己晉級天人八重的時候,這小傢伙還沒誕生呢。

  「哼,三年就想晉級天人九重,你將道心之衰當做什麼了?生出這份不自量力的心思,恐怕就是你陷入道心衰劫而不自知的徵兆,好自為之吧!」

  其實斷翼天君更想說的是,戰力與境界無關,極道強者與非極道強者實力相差懸殊,羽化宗內還有五六位渡過三大衰劫的修士,但由於沒有凝聚極道真元,便沒有資格參與這場戰鬥。

  就像是在同一年齡段的人,有人天天習武,耍槍弄棒,有人日夜讀書,懸樑刺股,兩人打起來肯定是前者勝出,極道強者就是這類天生習武的人,哪怕天人六重境的極道強者,也能戰勝天人九重境的非極道強者。

  不過,這份心思在羅豐不可思議的晉升速度面前,變得微不足道,於是斷翼天君將話咽了回去,只因他知曉世上有一種人就是專門打破常識的,不能以常理度之,萬一話說出口,就被當面打臉,可就糟糕極了。

  少年天才踩著成名長輩的階梯往上爬,這種事斷翼天君年輕時經常做,所以他可不願風水輪流轉,去做打壓少年天才的蠢輩。

  羅三遺憾道:「可惜了,我還以為能先做一場熱身呢。」

  他如今和羅豐互換肉身,能夠催動聖邪之力,並不畏懼同極道強者過招,奈何斷翼天君不肯做無腦反派,令他未能如願。

  這時,六道宗豢神天君對著地膜缺口拋出一物,那東西形狀四四方方,看起來就跟補丁一般,見風就長,轉眼便已綿延千丈,落在地膜缺口上,將它蓋住,接著豢神天君連續打出法訣,使得「補丁」與地膜迅速​​融合,漸漸出現修復的跡象。

  知曉內情的人都清楚,修復只是一種假象,這件「補丁」並不能填補缺口,只是看起來像而已,但對於不知情的魔族,他們哪怕有所懷疑,也絕對不敢去賭,因為賭輸的代價太大了,大到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也必須去驗證的程度,除非他們百分百確信這是假的。

  羅豐沒有將素九幽的神魂能夠修補地膜的消息透露出去,眾人皆不知道這件事,自然也不會找素九幽來演戲,萬一泄露消息,只怕弄假成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與此同時,以太上教的不老天君為首的六名極道強者,再度佈置兩儀微塵陣,化微塵之地為大千世界,以有窮納無窮,推衍億萬變化。

  正如修士會派人監視此地,並設下空間道標,魔族也不例外,等他們察覺到異狀之時,必然會盡快趕來阻止。

  果然,就在兩儀微塵陣即將成形之際,天空倏然變得蒼白,千萬顆纏繞著白色火焰的隕石從域外星河疾墜而下。

  「來得好,大梵魔印!」

  十盈教主大笑一聲,抬掌迎面托去,轉眼間手掌變得無邊巨大,彷彿一掌就能兜住蒼天,直將白色的火光都遮掩住,伴隨連綿不絕的爆裂聲,將千萬顆隕石盡皆粉碎。

  「羅睺破日斬!」

  一桿貫通天地的大戟橫空出現,一擊斬碎魔掌,朝著兩儀微塵陣落去。

  三無道尊現身擋在陣法前,雙手推移,一者輕,一者重;一者疾,一者緩,明明是矛盾的對立,卻又以一種怪異的和諧感存在著,衍化先天太極大道。

  「天清地寧,虛極靜篤。」

  魔族戰神撼天動地的一戟竟被一雙肉掌輕輕撥去,勁力砸向下方雪山,生生截斷了山脈,引發天災浩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位魔帝出招後,緊跟而來的便是篆顱魔帝,桀桀怪叫聲充盈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無關聽覺,直接顯化於心靈。

  「初禪三式,光天無量!」

  沒有參與布陣的觀慈航祭出道器七寶菩提樹,綻放無窮智慧光芒,淨化眾人心靈,消滅所有篆顱魔帝的分身。

  一波交戰,兩儀微塵陣終於完成,緩緩運轉,包裹住了地膜缺口,如此一來,魔族若想要阻止修復地膜,就不得不乖乖入陣。

  戰況發展一如預想,但羅三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不大妙啊,妖帝似乎不打算赴約前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30 00: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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