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羅喉 作者:李北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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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icq 2013-11-28 13:25: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329353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4:37
第十節種魔大法(上)
  
  十道墨光破開五蘊氣芒構成的防禦後,帶著奇特的怪嘯聲襲來,桃花真人狂嘶一聲,真元全開,氣芒盡出,十道五蘊氣芒撞向猿長老的小諸天十絕魔劍,人卻趁機後飄飛起,掠向孔璋。
  
  “嘿嘿。”猿長老冷笑一聲,所煉的十絕魔劍也不收回,劍上墨光烏芒暴漲數丈,如鯨吞水般將五彩煙霞擊潰,不過桃花真人這拼命一擊,倒也使得十道墨光中有七道都稍稍受阻,只有三道墨光及時的追了上去。
  
  孔璋仍舊軟倒在地上,明知道桃花真人的目標是自己卻想不出半點辦法躲開,這就是實力的差距,雙方差得太遠,任孔璋再狡猾也沒辦法,懷中還有裝有木須針的革囊,然而孔璋卻無力催動。
  
  桃花真人飛掠至孔璋面前,孔璋暗道我命休矣,不料桃花真人卻沒有向他動手,而是單手一提將孔璋提在手裡,再度掠起,同時另一隻手伸入孔璋懷裡亂摸,狠聲問道:“小賊,把我的革囊還來!”
  
  孔璋此時只能任人魚肉,桃花真人忽然面現喜色,想得已經摸到要找的東西了。
  
  就在這時後面三道墨光烏芒追至,怪聲嘯嘯,所經之處,怪石立斷爆為漫天石末落下,竟然不能稍阻半分。 桃花真人面現怖色,竭盡全力一閃,身上仍是血光暴現,抓著孔璋的那隻手與他身子頓時分離。
  
  桃花真人慘叫一聲,不甘的用僅剩下的手向前一抓,試圖要再抓住孔璋,但剩下兩道墨光烏芒圍著他又是一斬,便將伸出去的那隻手也斬斷了,
  
  桃花真人再也無法凌空虛渡,跌落在地,最後那道烏芒就盤旋在他頭頂,卻沒落下。
  
  “現下知道厲害了吧?速速交出妖劍玉帛獻給小魔師,就給你一個痛快,否則便將你帶回魔師宮煉魂索魄,到時候你同樣保不住玉帛,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猿長老橫空飛至桃花真人上空。
  
  “你們以為我會給你們?我得不到,你們也休想得到!”桃花真人向空中慘笑道,他現在只剩下頭和軀幹,下半截身子先是被列冷香所斬毀於靳青思之手,剛才連一雙手臂也被猿長老斬去。
  
  猿長老冷哼一聲,正待再行威逼,跌在地上的桃花真人卻忽然彈丸般沖起,直撞向猿長老。
  
  “不好!”猿長老色變,他看到桃花真人的臉呈淡金色,猜到對方想做什麼,連忙後退,同時將小諸天十絕魔劍一齊放出擋在身前。
  
  桃花真人彈至半空,渾身肌膚呈現淡金色,大叫了一聲,隨著這叫聲,全身上下忽然猛地膨脹起來,然後僅剩下的頭顱和軀幹爆了開來,血肉四濺,只是其中還混合了一些淡金色的液體。
  
  這些血肉金汁向四面八方飛濺,襲向猿長老方向的一部份與十絕魔劍的魔罡烏芒正面相撞,像兩個巨人角力般,十道劍光被撞得四散開來,劍上烏芒都淡了不少,但總算是把桃花真人自爆的威力給攔了下來。
  
  “好個死鬼,臨死還想拉老夫墊背!”猿長老立在空中憤怒的道。 剛才那一波,不論是猿長老的魔罡劍芒還是桃花真人借自爆陡然提升的真元氣芒,都約摸在一萬層氣機以上,所發生的對撞之激烈可想而知。
  
  桃花真人本來就是已晉入真人境的煉氣士,氣海之中已經結有金丹,只是被人所傷才暫時階位下降,剛才存了同歸於盡之心,竟然不顧一切的自爆了身體和金丹,借助自爆之力,桃花真人這臨死的一擊差不多和平時未受傷時相彷彿,猿長老大意之下差點吃了虧。
  
  “唉,可惜了,這下他死了,那玉帛也沒了。”猿長老這才想起正題,那妖劍魔宗的傳承之物一般情況應該是不容易損壞的,但是桃花真人自爆金丹肉體,如果那玉帛是在他身上,那就很可能隨之一起陪葬了。
  
  “這廝倒也有點烈性。”小魔師夜照空出現在猿長老身旁,臉色也有點難看。
  
  “都是我辦事不力。”猿長老低垂著頭道。
  
  “算了,師尊已經傳我種魔大法,我已經能煉出魔種。若能得到妖劍魔宗的傳承,自是能讓我再上一層樓,對宮主之位多上一分把握。如今沒有就沒有,我專心修煉種魔大法便是。”夜照空道。
  
  猿長老忙陪笑道:“魔師的種魔大法威震宇內,妖佛道邪都畏懼三分,妖劍魔宗那點東西哪裡能和種魔大法相比。”
  
  夜照空掃了一眼猿長老笑道:“哼,種魔大法當然是罕有敵手,但是這次得到傳授的可不僅僅是我,他們三個也都開始修煉。至於妖劍魔體連師尊也稱贊過,說是和本派的種魔大法一樣別出殊機,雖然比不上本派大法,但是自有其獨特之處,當年妖劍魔宗的宗主是想突破原有心法的限制吸納第八柄神兵,結果失敗引起體內所有神兵反噬才爆體而亡的。”
  
  “是,是,既然魔師他老人家都稱贊,這門大法想必是不簡單,可惜這死鬼自爆了,不然若是公子能得到,和種魔大法一起修煉,定然穩壓另外三位巡使一頭。只是,只是...”猿長老吞吞吐吐起來,似乎有話想說又不敢說。
  
  “你是擔心我大師兄吧。”夜照空道,“大師兄已經在師尊面前當著我們表態無意接掌神宮,只想一心求索大道,所以師尊已經允諾接掌神宮之人將在我們四人中挑選,除非我們四人都達不到他老人家的期望,才會命大師兄接位。”
  
  猿長老聽得精神一振,魔師宮五方巡使各成一系,魔師一心求索大道,現在連那位大師兄也有意效仿其師,那麼有資格接掌神宮的就只有剩下的四方巡使,自己跟著的這位主子若是能接掌成功,那麼猿長老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我們下去吧,看看那小子死沒有,若是沒死,我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正艱難的在草叢中爬行,他竅穴被閉,力氣只恢復了一點,為了逃命只好手足並用,至於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只好顧不上了,其實他也知道逃生的希望很渺茫,但仍是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過當猿長老把他從草叢中提起來時,孔璋便知道剛才飛沖上天的桃花真人已經完蛋了,頓時不由一陣心寒,身受重傷的桃花真人都能把自己和靳青思打得全無還手之力,不過轉眼間桃花真人就喪命於這兩人之手,連多耽擱一點都辦不到,他還不知道桃花真人沖上來時已經是準備同歸於盡。
  
  猿長老把孔璋向地上一丟,正好丟在夜照空腳下,夜照空淡淡的道:“想不想活命?”
  
  孔璋一呆,然後連連點頭。 夜照空輕輕一笑,右手食指伸出,指尖泌出一顆米粒大小的幽深黑珠,黑珠如水積般變大,到豌豆般大小時,食指疾若閃電般的刺向孔璋。
  
  孔璋只覺頭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鉆進了自己腦袋裡,那東西一進入腦袋後便循著竅脈經脈下潛,最後穿入氣海消失不見。 說來也怪,這魔種在體內穿行一周後,原本被五蘊氣封住的竅穴全都暢通了。
  
  “我已在你身上種下魔種,好處是你修煉起魔道功法來會頗有助益,壞處就是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上,只要在我感應範圍之內,我喚醒魔種,你便是死路一條。”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身子一顫站了起來,咬牙問道:“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對你有什麼用。”
  
  夜照空扭頭看了一眼那邊仍昏迷不醒的靳青思道:“你這點修為當然對我沒什麼用處,但是如果加上她和她背後勢力,便有用了。我要你一會兒救醒她,然後讓她相信桃花真人已經被剛才的綠毛屍給吃掉了,不可向她提及我們。她竅穴淤塞,至少要花個十天半月才能禦劍,你可以主動護送她回去。”
  
  孔璋漸漸聽懂對方要他做什麼,似乎是要他欺騙靳青思取得好感,然後有機會混入靳青思的宗門或是背後的勢力,而眼前這人則借控制他來謀劃什麼。
  
  夜照空繼續道:“不過你憑救她這點功勞,就算混進去也不過成為一個普通弟子,不要說替我做事,恐怕連象樣的消息都傳不出來什麼。所以路上你須得想盡辦法得到此女信任。最快的捷徑便是得到她的元陰,女子多對奪去她元陰之人記憶不忘,你若能再哄得她開心,回到星宿宮生米已成熟飯,便有機會成為此女道侶。她是星宿宮真傳弟子之一,你若是成了她的道侶,就有機會成為星宿宮真傳弟子之一,那時對我便有那麼一點點用處了。”
  
  夜照空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宛如情人低語,但聽在孔璋耳中卻如驚雷,心中大苦,自己分明是不一小心捲入了正邪兩方的爭鬥之中,成為馬前小卒。 他雖不知道夜照空到底想幹什麼,但是就算自己真能如他所言混入星宿宮成為弟子之一,自己身體內被他種下了什麼魔種,日後還不是被像木偶一樣被他控制。 本帖最後由 roicq 於 2013-11-28 15:15 編輯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4:43
第十節種魔大法(下)
  
  見孔璋默然不語,夜照空笑了一下道:“這可是天大便宜,此女天生異稟,是極宜雙修之體,若是你不願意,那也好辦,殺了你後,我便將此女帶回宮去作我侍妾。”
  
  只是現在形勢逼人,不答應只怕自己立時就步了桃花真人的後塵,孔璋只得道:“小人願為公子效勞,只是有一事請求。”
  
  夜照空彷彿早就猜到他會說什麼,“你是擔心你那姐姐吧,放心,她沒事,我聽了她半天的琴,也算是有點香火情。不過你若是不聽我命,恐怕她便會從此少個弟弟了。記住,你護送她回去,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混不進星宿宮,那你對我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到時我收回魔種,種生鼎亡!”
  
  說完,夜照空飛掠而起,猿長老怪笑一聲亦如隨之飛起,兩人身上氣芒閃動,一個眨眼便已經在百十丈外的空中,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只剩下孔璋呆呆的站在地上,四周空空,先前桃花真人戰靳青思,猿長老滅桃花真人,兩番大戰,已是把這亂葬崗破壞了差不多一半,草木盡毀,泥土翻飛,突出的怪石被削平粉碎。
  
  夜色漸暗,孔璋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過去找到仍舊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卻見她身上紅衣破碎多處,更有大片雪白的胸肌都露出了出來。
  
  若是放在平時自是艷福不淺,但此時孔璋哪裡有心情,只得脫下自己的衣袍將她遮掩一番,然後負在背上向城裡走去,自己今後的身家性命都在此女身上了。
  
  回到金風玉露樓,孔璋將靳青思藏在先前供桃花真人藏身的地下室中,這才去見孔幽。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如何安頓孔幽,要知道夜照空迫他去做的事,一旦暴露,以他這點微末本領,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夠,如果不在開始之前讓孔幽脫離金風玉露樓,他如何放心得下。
  
  見了孔幽,他將一路上想好的話說了一遍,大意是這幾日幫人做事得了一位東邊來的商人賞識,願意帶他回去,他也願意跟著去長長見識,只是放心不下姐姐孔幽,一定要在跟著出去之前將孔幽從金風玉露樓脫籍。
  
  孔幽聽說有人賞識他,願意帶他走正途當然開心,心裡更是暗謝,定是父母有靈。 她之前一直擔心孔璋成天不務正業,和那些地痞混在一起,雖然學了一身打架的本事,沒人能欺負得他,但是這卻與她所願相差太遠,只是她能力有限,自身都難保,又哪裡管得住弟弟,只能暗自擔心,有時午夜裡醒來垂淚罷了。
  
  但孔璋說到要讓她出樓,她卻好生躊躇,心中一片茫然,她從十四五歲便進了這金風玉露樓,喜娘雖然刻薄,但是總算沒有過份為難她,現在一下出去該做什麼,她都沒個打算。
  
  孔璋見她沉吟不語,頓時急了,他此去生死禍福不知,如果死了,就剩下孔幽一人在這樓裡,萬一以後那什麼雲京的楊大人也不管了,喜娘那婆娘會做出些什麼來沒人知道,叫孔璋如何放心得下。
  
  “姐姐,如果你不離開這裡,叫我如何放心得下遠行?”孔璋這句出自真心,雙眸微紅,既是放心不下,也有對自己今後未知命運有所感觸,他有預感,不論此行禍福,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自己的姐姐了。
  
  “我,我只是有些擔心,喜娘會不會答應?”孔幽嚅嚅的道,手指捻著衣角,“還有,離開這裡去哪裡,我也不知道。”
  
  “不管去哪裡,只要離開樓裡,你就不再是賤籍,都比呆在這裡強。”孔璋斬釘截鐵的道,“至於喜娘那裡,有我在,她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莫說這種話,你不要以為自己會點功夫就在喜娘面前耍狠,她手下可是專門養了幫人的。”孔幽大驚失色。
  
  “你就放心吧。”孔璋說完便大步出門前去尋找喜娘,任後面孔幽怎麼叫都叫不住。
  
  果然,喜娘聽說孔幽要自贖脫籍,先是推說當初的契書找不到了,孔璋便說若真是契書沒了,那便沒法證明孔幽是樓裡的人,正好離開。 喜娘立刻翻了臉,從當初兩人進樓吃飯開始算起,叫出一個天價來。
  
  孔璋這幾年一直也在積攢錢財,為的便是這一天,但是積蓄和喜娘說的身價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自是不會答應。
  
  兩人說到激烈處,喜娘將桌子一拍,大茶壺便帶了七八個手執棍棒的人出現在門口。
  
  “孔家小子,我知道你能打,不過你給老娘聽好了,大茶壺他們也不是吃醋的。”喜娘手指孔璋喝道,“你姐姐這幾年是替老娘替樓裡做了不少事,大家相處這麼多年,我也想她有個好歸宿,不過若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你就別想把人帶走,她就還得在樓裡再呆著,一直呆到讓老娘覺得做的事值這個錢。”
  
  若在以前孔璋還真只有忍了,另想它法,他雖能打,但要一個人對付七八個手執武器的壯漢卻還不是對手。 但是現下卻是另一回事了,得桃花真人和靳青思指點,也算是跨半只腳跨進了修真界,何況懷裡還有那隻桃花真人當時給他的革囊,裡面的木須針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連桃花真人都不免中招,只是用出來有點驚世駭俗罷了。
  
  以手作刀,隨手一斬,便將喜娘面前的厚木桌斬為半轟然倒下,嚇得喜娘尖叫一聲,連忙躲在大茶壺後面去了,叫上來的打手們見到孔璋這一手也被嚇了一跳。
  
  孔璋上前兩步便待動手硬搶契書,打手們雖被嚇住了,但是食人衣祿也不便還沒動手就退縮,眼看一場沖突就要暴發,這時孔幽卻及時趕來,阻止了雙方。
  
  最後喜娘終於同意在孔璋拿出來的數目之上再加一筆孔幽付出的價碼,才肯燒了契書,塗了樓裡名冊讓孔幽脫籍離開。
  
  孔璋本有些不甘,孔幽趕來加的這筆銀子,是她這麼多年從客人處所得賞賜攢下的積蓄,剛才至少付了一半出去,但孔幽卻只道能離開就好。
  
  孔璋想想也只有算了,不然雙方鬧翻,孔璋就算把樓裡全打趴下了,硬搶了契書帶人走,但喜娘告到官府去,孔幽一樣不得安生,到時自己又要護送靳青思,哪裡護得住她。
  
  “這下你放心了?明天我便收拾東西離開樓裡,只是該去何處?”孔幽自語道。
  
  孔璋知道此事有些急迫莽撞,但是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然他更加不放心,只得硬著投頭皮道:“姐姐不如上雲京,那裡我記得還有幾個遠房親戚,又或者去投那個楊大人,當年就是多虧他,不然我們姐弟更加不堪。”
  
  孔幽皺眉苦笑道:“那幾房親戚當年在爹娘出事之後便唯恐沾上,如今去投,人家未必肯接納;至於楊大人,當年多虧了他,不知道他當年是不是爹的朋友,只是事隔多年又要去麻煩人家,我覺得很不妥。”
  
  孔璋大急,孔幽見他模樣又道:“你不用擔心姐姐,就只是為了你放心遠行,我也會好好活下去。你且莫急,不論我是去投人還是自己營生,我們兩人都約定好了日後在雲京見面便是,明日我便租輛馬車收搭好東西上京去,或是親戚不肯幫襯,我便厚著臉子去求楊大人,如果那位楊大人也不肯,我手裡還有點積蓄,便自己過活。”
  
  孔璋大力點頭,虎目含淚,別過頭去用袖抹了,不想讓孔幽看到。 他亦知道孔幽一人前去雲京,一個婦道人家生活必是艱難,但是這已是目前最好的結果,留在樓裡更加危險,就算喜娘不去迫她,日後青春不再,便只能一直呆在樓裡替喜娘教那些新伎樂藝,再無其他半點價值。 自己若在,還能庇護一二,但此去當真是半點把握沒有,如何放心得下讓姐姐留在這虎狼之穴。
  
  何況從當初進樓開始,孔璋就發過大誓,一定要讓姐姐離開這裡。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4:56
第十一節上路(上)
  
  這一晚孔璋和孔幽就沒合過眼,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晚上話,孔幽拉著孔璋的手從小時候說到現在,叮囑了又叮囑隨人遠行千萬小心。
  
  孔璋哭笑不得,不過為了讓姐姐安心,也只好耐著性子聽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孔璋便出去尋那要往雲京方向的馬車,出了雙倍銀子,方才在一輛往這個方向的馬車上硬擠了一個位置出來。 孔幽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孔璋扶著她上了車,臨行前,孔幽又硬是塞了一些錢財給她。
  
  馬車緩緩駛離,孔璋跟著馬車跑了好長一段路,一直跑到城門口才揮手作別。
  
  他握緊拳頭,如今後顧之憂暫去,接下來便是全力以赴如何取得靳青思的信任好混入星宿宮,不然如果那個給自己種下魔種的男子沒騙人,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溜回金風玉露樓後園的地下室時,卻見靳青思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似乎沒有完全恢復,倚著墻半坐著,仍披著孔璋那件外衣,飽滿的胸脯隨著呼吸一鼓一漲。
  
  孔璋只覺心底一熱,靳青思這副樣子實在是誘人之極,先前雖然也帖身背負,但是當時擔心小命,又沒下定決心,所以沒有心情欣賞。 現下孔幽已走,而且自己想清了目標,頓時淫心稍起。
  
  看到孔璋進來,靳青思明顯有點戒備,強自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但是剛站起來便又軟了下去,雙手死死摩挲墻壁,指甲在壁上刮出難聽的聲音。
  
  孔璋急忙過去攙扶,靳青思掙扎了一下,還是被他扶了起來,呼吸不由更加急促,氣息也稍亂了。
  
  近距離與靳青思站在一起,鼻間嗅到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攙扶間時不時與對方小蹭一下,不經意斜眼一睨還能看到她異常嬌挺的奇峰形狀,孔璋不由心猿意馬。
  
  不過到底正事要經,如果色心被她看破,必然倍增惡感。 小命要緊,孔璋強收心神,正色責道:“你不好好休息,非要逞強起來作什麼?”
  
  “那妖人呢?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把我弄到這裡來的?”靳青思冷冷的道。
  
  “咳,那桃花真人已經死了。”孔璋依著夜照空所編的謊話道,一面扶著靳青思小心的坐下,“也是我們兩人好運道,本來都被那妖人制住,妖人還想用我接他身子。你暈倒後卻奇變陡生,之前我們騙他說那地方有殭屍霸著他的半截身子,結果還真的有殭屍。”
  
  他一面說,一面偷看靳青思的面色,見她陷入沉思,似乎半信半疑,忙又添油加醋的將那隻綠毛屍突然出現與桃花真人相鬥的過程說得繪聲繪色。
  
  這段經歷的確有發生,靳青思聽了不免信了兩分,孔璋見她漸信漸疑,話鋒一轉,開始大編大造,說這只綠毛屍被桃花真人除去後,便驚動了地底的好幾只殭屍,每一隻威能都不下去那隻,桃花真人陷入了苦鬥。
  
  “嗯,那地方陰氣極重,後面這幾只出來的殭屍想必也是鐵屍級數,若是他沒有被我師姑和我傷在前,要對付這幾只殭屍不過反掌之事,但強弩之末遇上卻不免大費周章。”靳青思微微點頭道。
  
  “後面還出來了一隻大殭屍,這只比那幾只更厲害,而且更狡猾,趁那妖人苦鬥時從旁偷襲又傷了他。唉,我若是他,此時便該跑了,他卻又放不下我和你,還想逞強過來帶了我們兩個一起跑,結果卻被群屍纏上身。我被他解了禁制,抱著你就跑,卻看到他被群屍給活生生的咬死了。”孔璋終於把一番謊話中最關鍵的部份說出來了,如果不能讓靳青思相信這番話,那也就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桃花真人死了,他們兩人還活著。
  
  不過靳青思卻是信了,因為她醒來時本來很是驚懼,身上那件師門賜下有一定防護作用的符衣已經碎裂,卻披了一件男子的外衣。 幸好她細察身體並無異樣,不免便對孔璋又多一絲好感。
  
  她不知道夜照空兩人的出現,只道孔璋並無騙她的理由,要知道桃花真人當時已經大獲全勝,必然用孔璋的下體來續接自己的身體,再採補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又何必繞一個大圈來作假? 何況桃花真人身體被斬已經超過三日,勢必續接身體,這種法子沒有千年續斷相輔,就算接上了也修為大損。 而且最好續接者也是修道之人,當時附近就只有她,還有孔璋勉強也能算是半只腳跨進修真之門的,女體不符桃花真人要求,也就只有孔璋最適用,所以開始桃花真人並不介意傳授一點道法給孔璋。
  
  如此一想,孔璋的話雖然讓人也有點懷疑是如何逃過那群厲害的殭屍,但是靳青思卻是漸漸信了。
  
  “那後面出來的殭屍想必是銅屍級數的殭屍王,哼,也活該那妖人倒楣,身子被斬,法器也被師姑毀了大半,不能長久飛行,最多只能短暫浮空,想逃都沒辦法逃。”靳青思咬牙恨恨的道。
  
  “姑娘好像非常痛恨這妖人啊。”孔璋小心翼翼的帶著好奇問道。
  
  “當然了,我有一個好友便是被邪宗擒住採盡元陰而死,見到這等惡徒,我絕不會放過。”靳青思臉龐一寒,因好友之死,她對桃花真人這等淫邪之徒是極度痛恨,故而才會騙過師姑又偷偷溜回慶州附近想斬殺妖人,想不到差點就步了好友後塵,幸好邪不勝正,天道昭昭,妖人自食惡果,終於伏誅。
  
  “如今妖人已死,不知道姑娘想怎麼辦?”孔璋瞇起眼問道,與其直接說出想護送她回去不如誘導,免得引起她的疑心。
  
  果然,靳青思遲疑起來,先前桃花真人向兩人下手之時,對孔璋只用了普通手法,而對靳青思卻是以五蘊氣芒擊中她,一來是因為孔璋和靳青思修為相差極大,二是桃花真人還要用孔璋的身體,因為下手極輕。
  
  而靳青思被五蘊氣擊破了護身法衣,此時全身竅穴經脈淤塞,真元氣機不暢,現在的狀態實在是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靳青思眸光流轉,落在孔璋身上,將從認識此人開始到現在的過程又回想了一次,最終拿定主意,“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此次受傷不輕,本來我和師姑約好在首陽山附近會合。但以我現在的情形,無法禦劍飛行,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約定的時間內趕到首陽山。而且這一路上如果又遇上些旁門左道之徒,說不定又生出事端。”
  
  “不知孔璋能否為姑娘出力一二?”孔璋恰到好處的接道,“先前我是被妖人脅迫,加上鬼迷心竅信了他收徒的諾言,自從被姑娘點醒之後,我如夢初醒,若是姑娘擔心路上有事,我正好閑來無事,願意陪姑娘走上一遭,待姑娘身體稍復再返轉。”
  
  靳青思微微點頭,“你雖修為不高,不過多個幫手總是好一點,而且你倒也聰明靈活,先前和那桃花真人相鬥時,你從旁相助,不然我也沒那麼容易傷到他。這樣吧,你陪我走上一遭,我自有好處給你,一路上我可以指點你一些修煉的基礎法門,若是順利見到我師姑,我可以向她進言將你引入我星宿宮門下。”
  
  孔璋聽她如此說,心裡樂開了花,他本是遵照夜照空之言,但看靳青思所說,是真的有幾分信他,還主動願意引他進門。 這一瞬間,孔璋差點動搖開始的想法,如果靳青思真的信他,自己又何必非要受夜照空的脅迫? 說什麼在自己體內用種魔大法種下了魔種,想來也是和桃花真人在自己體內所下禁制類似,如果自己將一切向靳青思合盤托出,就算她解除不了這種禁制,但是她的師姑或是星宿宮其他人能解除,自己便不但不用受夜照空脅迫,而且還可以真的堂堂正正的進入星宿宮。
  
  這一刻孔璋心潮起伏,差點就想對靳青思全說了。 不過他在金風玉露樓長大,耳濡目染,看到的坑蒙拐騙,背信棄義的事太多了。 就是他自己,也還一直記得當年被大茶壺所騙,以賭博的方式贏走他歲錢之事,那是他生平學到的第一個大道理。
  
  這道理當然不是大茶壺說的什麼贏了錢後一定要分紅,而是如果想對失敗者表示可憐,一定要在勝負已分,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才可以,主動權要盡量掌握在自己手上,切忌濫好心。
  
  所以如果現在什麼都對靳青思說了未必是好事,如果這一路上真的有危險,不能把她送到她師姑面前,那把真相說了有什麼用? 反倒可能現在就使她不再信任自己,自己得先在她面前立下功勞,加重自己在她心中的籌碼,說出來後才有保障。
  
  何況那夜照空萬一真的派有人暗中監視自己,自己一說就被他發現了,連靳青思也有危險,就算要說,也得在見到靳青思的師姑,在她庇護下再向靳青思說出實情。
  
  想至此處,孔璋熄了現在就說出的念頭,不論自己是想罷脫夜照空的脅迫,還是依照夜照空的話行事,都得陪靳青思走上這一遭,而且都得先取信於她,沒有把握便不要輕易落子。
  
  當下兩人議定,孔璋去準備路上所用,再弄兩匹座騎供兩人騎乘。 本帖最後由 roicq 於 2013-11-28 15:01 編輯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4:59
第十一節上路(下)
  
  當孔璋與靳青思騎著買來的兩只毛驢離開慶州時,離慶州城數里外的一座山頭上,夜照空背負雙手遙望慶州方向,猿長老恭敬的立在他身後。 山頭上氣溫遠較地面為低,甚至不時有霜花凝結落了下來。 但兩人四周宛若有一層無形的氣罩似的,不論風如何吹都吹不進兩人身周尺內,霜星降下,快至頭頂時便改向飄落。
  
  忽然間夜照空神色一動,淡淡的道:“他離開慶州了,看來應該照我的話陪星宿宮那女弟子上路了。”
  
  “我現在便跟著他們。”猿長老道。
  
  “暫且不用,那女弟子竅穴閉塞,無法禦使飛劍,兩人只能步行,你就是晚幾日再追上去也來得及。”夜照空搖頭道。
  
  “是。”猿長老答道,不過他始終難解心中疑惑,禁不住問道:“不過我始終有一事不解,像那小子般的螻蟻,小魔師你何苦在他身上花心思,昨日隨手輾了,再將那女子擒回宮去不是更好?那女子天生異稟,實在是上好的爐鼎。”
  
  夜照空沒有直接回答猿長老的問題,仰望天空悠然道:“師尊有幾個心願,其中一個就是一統魔道八宗,他老人家曾言,道門能力壓魔道、邪宗、妖族、旁門,是因為有兩大優勢,其中之一就是不論是魔道還是邪宗,都太過於互相爭鬥,而自命正道的那群人雖然內裡也會爭鬥,但是他們有較穩固的同盟,與我們爭鬥時至少會一致對外,不會互扯後腿。”
  
  猿長老眨眨眼,“既然是宮主說的,想必是怎麼都錯不了的。”
  
  “所以,不論是我自己想將來一統魔道,還是純粹為了師尊的心願,還是單純與其他幾位師兄弟爭一爭這宮主之位,若打擊正道十六派,都需用上些手段。剛才我說了正道的優勢,你可知道我們的優勢又在哪裡?”
  
  猿長老想了想道:“我們不像正道那群人一樣臭規矩多,行事隨性所為,只要結果對我們有利就好。”
  
  “所以,這麼多年來,其實魔道邪宗都有試圖派出弟子投到正道諸派之下。”夜照空道,“一來可以掌握正道諸派的動靜,避開他們的鋒芒;二來可以竊取他們的心法。其中有幾人還成為了派門核心弟子,在修真界中鬧出不小的動靜,可惜身份還是被識破,大都形神俱滅。”
  
  “正道十六派也曾經派出過弟子試圖掩飾身份進入魔道邪宗,不過若說我們還有機會成為核心弟子,他們派出的人就更容易被識破了,除了當年昆侖的騎大先生之外,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成功過,就算是騎大,昆侖算是勝了,也算是輸了。騎大雖騙過師祖,成為入室弟子,但是最後也與尊師立約,只要師尊不攻擊昆侖,他就絕不插手正道盟中的事務。”夜照空提到騎大先生四個字時,臉皮不由抽搐了一下,這四個字在魔師宮也少有人提及,盡管如猿長老這種僅次於五方巡使的人隱約知道此人與魔師宮有某種淵源,也是今日才知道竟然是這樣一種關系。
  
  夜照空冷笑道:“自騎大之事後,不論魔道還邪宗諸派收錄真正的門人弟子便更加小心,行那斬俗緣之事也變得越發絕決,唯有如此才能將如騎大這般人攔在門外。那群正道中人如果再想行騎大之舉,便得狠下心來如我們般行事,絕情絕義。若是有人能做得到,那麼就算收入門中又有何妨,此人做下斬俗緣之事,便不可能再回頭,正道也會視他為魔為邪。”
  
  孔璋沒有聽到夜照空這番話,不然就會恍然大悟,為何桃花真人所謂的考驗斬俗緣,會那樣的絕情狠毒。
  
  “不過,這與這小子有什麼關係呢?”猿長老還是不解。
  
  “我們以斬欲緣為考驗,將正道中人攔在外面;但是大家鬥了這麼多年,正道十六派收錄門下也越發謹慎,要么有前輩相薦,要么便是主動挑選人選再暗中觀察,確信無疑才會收為真傳弟子,否則縱然收入門中,一輩子當個雜役弟子或是普通弟子,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我將他人失敗之例一一研究,終於想到如何盡量能避開正道懷疑,或是就算他們懷疑也決計查不到底細的辦法。”夜照空微感得意的笑道,“之前失敗的人無不是先在派中服役多年,對各自門派的忠耿之士,再遣出去行事,但是這般人身上不論是功法還是行事手段到底有魔道痕跡,所以偶然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馬腳,於是身份敗露。而這孔璋卻大不同,他之前根本不是修真界中的人,就算查他以前的底細也一樣查不出來與我們有什麼關系,因為我們只是臨機而動。而且他身上也沒有帶有魔道或邪宗的痕跡,最多也就是桃花真人傳過他一點入門法訣,這一點那星宿宮的女子也知曉,更加不容易啟人懷疑。試問,這天下間還有比他更適合的嗎?”
  
  “只要再以種魔大法的隱魔種控制住他,他日便可成為一隻奇兵。”猿長老終於明白了夜照空的意圖,不過隨即他又皺起眉道,“不過此子如果不能成為星宿宮真傳弟子,那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夜照空冷冷的道,“這一路上便對他的考驗,如果他不能成功取得那星宿宮女徒的信任,混不進去,便對我們沒有什麼價值,那你便出手將他滅口。如果他真的進入星宿宮,他日便有機會用得上,若是敢背叛,我已在他身上種下隱魔種,到時種生鼎滅,他一身修為將被魔種吸食殆盡歸我所有。”
  
  “猿長老,不妨暗中製造一點麻煩,這樣更加可信。百八鬼和君子樓都有人在這附近,星宿宮重創過梅君子,百八鬼也與他們素有仇怨。”
  
  猿長老遲疑的道:“可是這小子修為低下,萬一...豈不是有違你初衷?”
  
  “此人修為的確低下,不過他手上好像有一套陰陽仙宗的木須針,想必是得自桃花真人那倒楣鬼的,此物陰毒,如果用得好,他也不是沒有一點反擊的力量;而且那星宿宮的女徒這幾日也必然會試圖重新貫通竅穴;若真是連這點考驗都通不過,那麼就讓人宰了他好了。”夜照空輕松寫意的道。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5:04
十二節在路上(上)
  
  孔璋此時正專心的聽靳青思說話,絲毫不知道背後想操縱自己的人主動給自己在製造麻煩。
  
  他與靳青思騎著兩只毛驢趕路,騎驢是丟臉了一點,但是孔璋身上的錢財在給了喜娘後已經所餘無幾,全靠其姐孔幽離開時又硬塞了一些,不夠買馬,只好買了兩只毛驢代步。
  
  這一路上,一切自有孔璋打點,鞍前馬後把靳青思侍侯得舒舒服服。
  
  從慶州府到首陽山有近千里路途,佔據中原的大楚王朝一統中原後將之分為九州十八道,王朝居於中州雲京,慶州城位於九州之一的雍州境內,過了首陽山,便是另一州涼州境內。
  
  靳青思除了趕路就是運氣企圖重新貫通竅穴,而孔璋除了侍侯打點,自然也不會放過機會向她討教修真之事。
  
  兩人離開慶州以來,初幾日還有經過鬧市,後來慢慢便進入荒野,甚至山嶺,野外之事孔璋不辭辛苦,靳青思也看在眼裡,心中小有感動,故而除了盡量回答孔璋的問題,偶爾還會主動指點。
  
  兩人日漸和睦,靳青思恢復也有進展,預計貫通淤塞的竅穴,便是在這一兩日間的事,到時雖然仍不能一下就恢復,但是至少能短暫禦劍了。
  
  故而靳青思心情大好,除了指點孔璋之外,還向孔璋聊起自己所知的修真界的見聞。
  
  孔璋聽得津津有味,從靳青思口中慢慢知道了一些修真界的狀況。
  
  中原的修真界被劃為五界天,即東南西北中五方界天,是道術發源之地,域外則復雜得多,妖魔與異獸橫行,一些在中原被排擠的宗門或是個人也有把駐地遷去。
  
  中原五界天中,勢力最龐大的首推道門,共由十六個門派組成,號稱玄門正宗,其中靳青思所在的星宿宮便是其中一派,位於西方修真界與西域交際之處。
  
  如桃花真人所在宗門則位屬邪道九宗之一的陰陽仙宗,魔道則有八個宗門,邪宗魔道各宗門勢力加起來未必不能和天道盟一抗,但是邪魔之流向來自私,除了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會全心聯手之外,其他時候,特別是涉及利益相關,大都是一面和正道中人對抗,一面又對臨時盟友暗扯後腿,因此難以動搖大勢。
  
  這等情形在道門助大楚一統九州之後,更是化優勢為勝勢,邪魔外道除了少數宗門,大都或是搬離九州,遠遷海外或四極窮寒之地,或是由明轉暗,隱了自身山門,暗中活動。 而道門勢力水漲船高,不光在修真界聲勢大漲,便是在世俗界,那些入世弟子形成的勢力也隱隱與大楚皇室、世家豪強三足鼎立。
  
  靳青思此次是隨師姑列冷香出來歷世,誰知半路遇上邪宗妖人。
  
  孔璋聽靳青思說起正邪各派,心中微微一動,趁機問道:“靳姑娘,剛才你說的什麼魔師宮很厲害嗎,不知道比那桃花真人所在的陰陽仙宗如何?”
  
  “陰陽仙宗如何能與魔師宮相比。”靳青思肅然道,“當今魔師斐鈺被專事情報刺探的瀟湘夜雨樓評為魔道第一人,雖然未免有點言過其實,但是魔師宮不隱山門,光是這份自信驕傲又哪是陰陽仙宗可比的。”
  
  “那為何正道中人還容許魔師宮大開山門?”孔璋奇道。
  
  靳青思有點尷尬的道:“這個,一來是因為魔師宮在魔道中算不得惡行最盛,這一派既不好殺,也不似陰陽仙宗般專做些下作之事,只是我行我素,犯我者亡,我正道中人就算要出手,也得先找出對方有違天理之處;二來那魔師斐鈺據說有通天之能,宮內又有旁門能手供奉相助,座下五大弟子均已邁入真人境。不過休說是道門,便是我星宿宮也不會怕了他們,只要他們當真犯下天理不容的惡跡,自有師門長輩向魔師宮問罪。”
  
  “哦,這魔師斐鈺有什麼通天之能呢?”孔璋問出此句,心一下緊張起來,他好奇於魔師宮只因為自己體內正有一顆魔師宮人給他種下的什麼魔種。 要想以後擺脫那人的挾制,多知道對方一些底細總是好的。
  
  “這個我知道得有限。”靳青思粉臉微紅,她所說的也大半是從師長或是師兄們那裡聽來,不過為了不在孔璋面前露怯,維持她的尊嚴,她想了一下道, “我記得聽三位師傅談論過,魔師宮歷代魔師冠絕魔道的是太上天魔法體,但是斐鈺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太上天魔之外還自創了一門種魔大法。”
  
  “種魔大法?”孔璋心一下提到了喉嚨處,心道果然是這個。
  
  “據說這種魔大法是魔道中最陰損毒辣的法訣之一,修煉者先得在自己身上修煉出魔母,然後才能從魔母上分裂產生魔種,這魔種身俱修煉者部份靈識,能侵入敵人體內,敵人便會成為爐鼎,隨修成大法者心意,奪取爐鼎真元化為己用,所謂種生鼎滅。”
  
  “爐鼎?可是桃花真人所說的爐鼎?”孔璋表情頓時凝住了,難道這種魔大法和桃花真人的爐鼎差不多,看不出來那夜照空還是好男風,隨即便暗叫糟了,自己身中魔種,若是不能抗拒,那以後豈不是...
  
  看到孔璋的怪異表情,靳青思先是一怔,隨即醒悟過來,嗔道:“你這個人想到哪裡去了。此爐鼎非彼爐鼎,我道門所謂爐鼎是修煉時借別人的身體或神識修煉內外功,很久以前這些什麼魔道八宗,邪道九宗也是玄門一支,只可惜他們走入邪道。我道門也有道侶,可合籍雙修,互為爐鼎,不但不會有害於對方,反而可以彼此增益。而魔道邪宗的爐鼎卻並非如此互利,而是視他人為草芥,單方面的掠奪。陰陽仙宗是藉男女之術掠奪他人真元和生氣,魔師宮的種魔大法更是將別人整個人變為爐鼎,種生鼎滅。”
  
  “這,既然魔師宮如此邪惡,你們竟然還不想辦法對付他們?”孔璋怒道,魔師宮邪惡不邪惡其實才不關他的事,只是偏偏倒楣的是他,現在身受種魔大法所製。
  
  “剛才才和你說了,魔師宮惡跡不彰,又有諸邪為輔,哪有這麼容易就鏟除得了。你道這種魔大法這麼容易練啊,斐鈺創下大法,大成的也就只有他一個,除此之外只有五個弟子得授,而那魔種凝練又豈是容易之事,雖是大惡,但數量太少為惡便不顯;倒是像陰陽仙宗這般,隨心所欲淫辱女子,還將種種邪法流毒天下,才是首先需要誅殺的惡徒。”靳青思恨恨的道。
  
  “那,那可有辦法滅了這魔種?”孔璋忙問道。
  
  靳青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當他好奇,心忖他不過是初接觸修真界,想必聽到種魔大法被嚇住了,便柔聲道:“其實這種魔大法非常難以修煉,縱能產生魔種也不代表能用來鬥法,因為必須修煉到隨心所欲產生魔種才有可怖威力。你想,如果不能修煉到隨心所欲的境界,別人除非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硬受一記,否則未必便能在斗法時用得上。”
  
  “至於化解這魔種,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至少我沒聽說過有人把這魔種化解幹凈過。當年無量府中有位長老不慎中了種魔大法,不知用什麼辦法隔開了對方的神識感應,使魔種暫時失去效用,但是二十年後他渡四九劫時,眼看雷劫將完,那魔種卻突然發作,結果這位長老身化劫灰,連兵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不然,這種魔大法也不會被人如此忌憚。”
  
  這番話讓孔璋聽得心都沉到谷底了,依靳青思所言,這種魔大法只有魔師和其五大弟子才有可能煉成,那麼對自己種下魔種之人必是五弟子之一。 自己一區區才接觸修真界的人,竟然被對方以魔道一等一的奇功所製,當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靳青思見孔璋低頭不語,以為剛才把這種魔大法說得太過以致嚇著他了。 其實這關於魔師宮和種魔大法都是她隨侍星宿宮的三位主人九烈神君、太陰元君、紫薇星君時,聽他們談論時所知的一鱗半爪。 但魔師宮的確實力強大,一般又不會主動作惡,只是不論正邪凡有人敢惹到他們頭上,必傾力報復。
  
  道門十六派聯手自然遠在魔師宮實力之上,但是要想不付出一定代價卻肯定破不了魔師宮的山門,而且縱然山門被破,只要沒能消滅魔師斐鈺,便會後患無窮,因此星宿宮三位主人說起魔師宮時也毫不掩飾那惋惜之意。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5:11
第十二節在路上(下)
  
  兩人便這樣一路走來,孔璋除了了解到一些修真界的資訊外,也向靳青思討教一些關於修煉上的問題。
  
  道門將修真分為六境三十三階,靳青思已是煉氣境中的玄明恭慶天,現下雖然未曾恢復,但是要指點一下孔璋還是綽綽有餘的。
  
  孔璋得她指點,靳青思也不可能把星宿宮中的秘法相授,即使她有心想引介孔璋入宗,但現在到底還是個外人。 即使只是一些基礎的東西,但是孔璋卻覺得在他眼前真真實實的打開了一道大門,內中妙不可言。
  
  說到底,雖然靳青思境界也不算高,但是到底星宿宮是玄門一脈相傳的源流,此等門派就算是對於最基礎的理論,也比那些旁門散修們底蘊深厚。 比如同樣是對於手太陽經,一些旁門散仙只在其中發現五十二個竅穴,而星宿宮的洞神五星諸宿日月混常經中所載手太陽經卻有六十一個竅穴,多出來的九個竅穴中有六個若是行氣,雖能令每次煉氣時多增加真元,但是若是鬥法時也利用上這六個竅穴,便會令自己每一次禦使真元氣芒的時間延長;另有兩個則是連星宿宮所載都沒有研究透徹,只在經中告誡不宜加入經中太陽真訣的竅穴圖,否則有真火自焚之險;真正能增加真元又不影響禦氣速度的只有剩下那最後一個竅穴。
  
  但也就是這最後一個竅穴,便足以改良星宿宮太陽真訣,令得其威力再增一分;這就是這些底蘊深厚的宗門的好處之一,旁門散修們再羨慕也沒用,人家是一代一代積累了諸多人的智慧才累積若此。
  
  這類竅穴還僅僅是對真元增長或是影響禦氣速度,鬥法之時若雙方法訣性質沒有生剋之理,階位也相差無幾,那麼在單位時間內,禦使的每一道真元氣芒自然是氣芒層數多者佔便宜,而影響這氣芒層數的便是自己真元雄厚程度及禦氣的速度。
  
  更有一些隱秘竅穴具有改變自家真元質性之妙,若有相應的法訣相合,便有機會將自家道法提升難以估計的威力。
  
  若是靳青思對孔璋所授,便不會提及那真正有用的竅穴,就算將來孔璋能進入星宿宮,兩人關系較今日不同,靳青思最多也就只能告訴手太陽經中有這一竅穴的存在,而不能將這竅穴的具體位置告知孔璋,至於太陽真訣中配合此竅穴的功法不要說靳青思也更加不可能傳授給孔璋了。
  
  但是,即使是這樣,靳青思所授,孔璋在煉氣時卻是可以利用類似於那多出來的前六個竅穴,這樣每次修煉時,真元便會比從前多增長一點,長久以下,與別人的差距便會顯現出來。
  
  所以說有一個好的宗門及師傅絕對是一種優勢,孔璋幸運就幸運在遇上了靳青思。
  
  靳青思出身星宿宮,雖然只是煉氣境,但是她卻是星宿宮三個主人之一太陰元君的內門弟子,也就是說可以得到太陰元君的直接傳授,入了煉氣境後便已是星宿宮真傳弟子之一,只是靳青思雖是太陰元君門下,修煉法訣卻反倒修起真火一系,論理就應該轉入九烈神君門墻才最適合。 但此女自幼便被太陰元君撫養長大,雖只是她門下,實則相當於太陰元君養女,九烈與太陰元君又是夫妻,因此修為雖然不是門中弟子翹楚,但平時隨侍九烈和太陰日久,從一旁聽到的東西卻是不少。
  
  因此將一些不是派中法訣修煉相關的竅穴指點卻是可以的,如此一來,孔璋在煉氣時便可少走許多彎路,避免了一些風險,不至於再像最初行氣時差點氣爆。 更重要的是在同一條經脈中行氣時多加入一兩個以前不知道的竅穴,便會感覺真元增長的速度與從前大不一樣。
  
  孔璋喜不自勝,靳青思卻反而皺起眉頭:“我雖是指點了你一二,但是你煉的是陰陽仙宗的小歡喜法,這門法訣也就是道門入門之訣,而且裡面的異術大都齷齪不堪,你千萬不要沉迷進去。只有行氣導氣之訣還勉強算是我道門支流一脈。你現在藉此煉氣聚元也就罷了,我實話對你說了,只要我這次能見到我師姑,我願引你入我星宿宮作個外門弟子,你便可以得到正道法訣,若是勤懇努力,得到我師叔、師姑或是其他長老的賞識收為內門弟子,便有機會一窺玄門正宗法訣,到時前途光明,切不可自誤。”
  
  孔璋心中一跳,這是十日來,靳青思第一次向他正式提及有意引他入星宿宮。 不論是繼續受夜照空控製或是自己打算反戈一擊賣了魔師宮,都有個先決條件便是孔璋能先混進門內,不然對於任何一方來說他一點價值都沒有。
  
  謝天謝地,看來通過先前與靳青思的並肩作戰再加上一路上來兩人日漸融洽的關系,此女已漸漸有點信任自己。 孔璋心中暗喜,面上卻是恭恭敬敬,一本正經的在驢上大禮道:“多謝仙姑指點,孔某必牢記在心,每日早中晚各誦一遍,不敢忘記,他朝若是有成,再奉上厚禮相謝。”
  
  靳青思聽他如此說,在驢上忍不住大樂,她性子本就偏外向一些,不然也不會去改修真火一系,便是覺得九烈神君一系的法訣更適合自己。 平時在星宿宮中,日夜面對長輩們還得裝裝樣子,但現下卻是在外面,而且自從受傷之後,她平時養心抑性的功夫不免有些減弱,自製力不如以前。 這一路上與孔璋相處也慢慢慣了,這一笑便絲毫沒有像平時一般壓抑自己,雖明知對方是胡說八道,存心討好和逗樂,但是還是覺得開心。
  
  這一笑,如風吹雲清萬裡晴空,靳青思在驢上覺得這幾日一直運功貫通的竅穴都隱隱似通非通,大有轉機的樣子。
  
  孔璋更是看得一呆,靳青思生得固然美貌,但是她身上最吸引人的其實是那股充滿了活力的氣息,濃烈到了逼人地步。 在這一笑時表現得更是淋漓盡致,孔璋受這股出自天然的氣息相吸,恍惚間進入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便是當日桃花真人助他進入氣感時末尾產生的那一刻重現。
  
  現下與當時又不同,當時孔璋不過初入感應境,現在經過吸收了桃花真人的一些真元加上這十日靳青思的指點,已經差不多是太明玉完天的巔峰,全身氣機活潑,隨時可能進入清明何童天。
  
  因此這一刻進入那奇妙境界時感覺到的又比當日更加清晰和深刻,除了有上一次的經歷外,他還清晰的感覺到了靳青思身上有一層淡紅色的氣域籠罩,當他注目靳青思時,自己全身的氣機便如怒潮般湧了一下,便是這一湧,自身的真元氣機又深厚了一分,已隱隱正式邁入了清明何童天之列。
  
  最奇妙的是氣機還悄然與靳青思的紅色氣域產生感應,他模糊不清的能感覺到氣機在靳青思身上以一種生澀艱難的速度在非常緩慢的運行。
  
  同時從靳青思身上傳來的那種驚人的活力也像是一下放大了十倍不止,產生的誘惑力令得孔璋小腹下自然而然的一熱一昂,龍杵傲然挺立。
  
  這一下卻頓時分了孔璋的心神,頓時剛才那奇異的境界破碎開來,不復重現。
  
  孔璋心中大悔,剛才產生這奇妙的感應,他自身氣機活潑,真元有增,若是能保持在這種感覺下修煉,那麼修煉速度更是不知道比現在快多少。 更不用說他竟然還能隱約窺見靳青思的氣機,如果能再清晰一點,說不定能知道一點星宿宮法訣之秘。
  
  靳青思也發現孔璋有異,見他臉色怪異,忽喜忽悲,雙眸卻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連毛驢走偏了道都不知道。 剛想喝叱,但是看到孔璋這怪異的樣子,不由自己泛起古怪的感覺,沒來由的想起前幾日自己傷勢未好轉時勞煩他,有時連上下驢都要扶持,兩人牽手相握的情景。
  
  靳青思頓時俏臉微紅,“喂,看什麼看呆了?”
  
  孔璋這才清醒過來,先控住驢,然後正色道:“青思,你不知道你剛才一笑就像燈下最濃烈的一抹艷紅,美不勝收,我想我以後怎麼都不會忘記。”
  
  靳青思大羞,“胡說八道什麼,我真有那麼美麗嗎?少騙人了,我道門十六派中最美的四女真裡可沒有我。”
  
  孔璋大言不慚的繼續道:“我沒見過什麼道門四女真,不過我想來她們定然比不上你,若說容顏或許她們能和你一較高下,但是青思,剛才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獨特活力,卻是你獨一無二的。”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既誇了靳青思,又把自己的一些真實感受摻雜在裡面,說得靳青思都不知道是該打他還是贊他。
  
  “哼,你這人喜歡胡說八道。”靳青思說完,一催毛驢搶前,不敢讓孔璋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天下女子大都如此,少有例外,就算明知男子所說的誇贊之語大有水份,但是當一個男子面不改色的在自己面前大贊自己,特別是誇贊美貌時,總會油然而生好感,何況孔璋不僅說她容貌不下於道門四女真,而且還口口聲聲說她身上有四女真沒有的獨特活力,這殺傷力又是不同。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5:15
第十三節得寶(上)
  
  孔璋從最深層的冥想中醒來,只覺神清氣爽,體內真元氣機活潑悠長,隨著自己心意便可從指尖凝出,隨意劃過,旁邊不遠處,碗口粗的樹幹上便出現一道深深的劃痕,宛如被利刃割過。
  
  樹脂流出,大氣中泛起淡淡的樹脂香味。
  
  孔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自那日真元再度增長,他感覺到自己又較以前有明顯的提高,按靳青思的估計應該已經可列入清明何童天。
  
  道門將修煉的境界大致分為六境,從開始調節自身氣機的感應境到傳說中飛昇仙門的大羅天境。 同時又將六境與三十三天相合,作為估計戰力高低的標準。 這種估計的辦法其實也不能完全真實的估計出一個人的戰力,因為沒辦法將對方身上的法器飛劍、強力法術也估計在內,除非是有通天玄機派類似的秘術才有可能進一步推演。
  
  但只從真元氣機的一些外在表現,仍然能大體上了解對方的戰力指數,因此各宗各派都有測試的法陣或是專用靈晶來測試門下弟子禦使氣機的狀況,再以三十三天階區分,以便派遣差事,或是作為真傳弟子後備之選。
  
  但若是沒有測試的法陣或是靈晶的散修們也有辦法大致估量出門下弟子的進展,便是看一次禦氣間能禦使的氣機數量,這種方法比用測試法陣和靈晶更不準確,因為只是單純的從真元氣機的數量作為評判,而無法衡量不同質性法訣對戰力的影響。
  
  但孔璋現在便只能用這種最粗略的辦法來觀察自己的進步,從第二天階升入第三天階,最少需要一次禦氣層疊四十八層氣機,若從清明何童天升入下一天階玄胎平育天,則最少要一次禦使六十四層氣機。
  
  剛才那一擊,孔璋聚起的氣機便層疊了五十層,穩穩的進入了清明何童天,但要進入玄胎平胎天卻還需要更快的御氣速度,才能形成更強的殺傷力,那時或許一擊便不只是割開樹幹,而是割斷樹幹。
  
  但孔璋已經很滿意,因為據靳青思所說,除非是宗門一開始就打算重點培養的弟子,外門弟子除非有奇遇,否則很難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順利進入第三天階,有些資質魯鈍之輩甚至在兩三年後才達到。
  
  內門弟子和真傳弟子受到的優待,這等弟子宗門自然會賜下靈藥改善體質,或是有特殊功法能助長修煉速度,甚至有長輩不惜耗費自身真元替他們貫通開拓竅穴氣脈,再有長輩隨時關注修煉過程,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甚至十倍百倍於常人也不奇怪。 而外門弟子若是沒有奇遇,便只能老老實實的靠自己,若是偶有長輩肯指點一兩次少走點彎路已經是莫大幸事。
  
  孔璋幸運便幸運在煉化了桃花真人想用來禁制他的那股真元氣機,那股氣機雖然連靳青思都不放在眼裡,但是對於一個才入門弟子來說卻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這一路上又有靳青思的講解指點,孔璋自身也是勤懇用功,方能達到如此驚人的效果。
  
  不過即使是如此靳青思仍然不指望若是真的再遇上強敵,孔璋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但孔璋卻不以為然,他還有秘密武器,得自桃花真人的木須針。 此針是法器中極為陰毒之物,別看當日桃花真人似乎中了之後並未產生極大傷害,那是因為陰陽仙宗的功法先天上便對此針有克製作用,不然桃花真人也不敢把針交給孔璋使用。 但換了別人若是中針便沒這麼輕鬆了,吸血鬼藤和食人妖花都是南方修真界十萬大山中的奇物,一降生便初具靈識,三十載便有靈智,再三十載便可藉身邊的其他植物蔓生移動,進入與道門煉氣境相對應的妖族煉體境;三百年內便有希望化形。 煉體境時已經可算是半人半妖,化形境則相當於道門的真人境,能演化出人體般的身軀,產生相應竅穴,同時在氣海結成妖丹。
  
  木須針便是要在吸血鬼藤和食人妖花才降生的三十年內,只有本能而沒有靈智時取來煉化最容易,若是等它們生出了靈智再要煉化,便難上許多了。
  
  孔璋把那裝有木須針的革囊取了出來在手掌中摩挲,他將手指探了進去想取針一觀,誰知這次取針卻與上次生出不一樣的反應。 手指剛探入便莫名的感覺似乎大了許多,手指探入空空蕩蕩,明明就是一個小小革囊,但一探進去卻感覺就像是手指伸入了一個龐大的空間之中若非之前依桃花真人所授法訣留有一絲氣機和神識在木須針上以供識別,他幾乎就要以為失去木須針了。
  
  孔璋頓時大奇,連忙試著以桃花真人所授控制木須針的法訣將神識分出一絲與氣海中的氣機結合探出,看能不能在這奇異的空間中準確的找到剩餘那六根木須針。 誰知他這一施展卻有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那絲氣機水乳交融般被這革囊中的空間給“吃”了。
  
  孔璋由奇轉驚,連忙持續放出氣機,那革囊也照吃不誤,一直差不多吃掉了孔璋一半的真元所化氣機,才又產生變化。
  
  木須針的位置忽然準確的出現在孔璋氣機探測之內,並且這革囊忽然像是接受了孔璋一般,把內裡的秘密全部展現在了他面前。
  
  這革囊竟然擁有一個不小的空間,內裡空間足足有一個房間般大小,除了木須針之外,竟然還有陰陽仙宗一些修煉法訣在內,比如五蘊氣的修煉和靳青思視為淫邪之術的種種男女之術都在其中。
  
  孔璋翻了翻陰陽仙宗的修煉之術,五蘊氣訣倒本就是玄門支流所傳下的木屬性煉氣術,並非邪道之學。
  
  倒是那些專修男女之術令得孔璋大開眼界,內裡不少挑情手法比自己知道的一鱗半爪多了,講究的是如何挑起男女間的情欲,然後以我為主,全面主宰對方,將被控者化為爐鼎,不斷榨取對方體內生氣、精氣,轉化為自己的真元,或是補充自己損耗的生氣,甚至可以快速療傷,修補肉體。
  
  孔璋倒吸一口氣,這般損人利己之術,難怪被靳青思斥為淫邪之術了。
  
  不過桃花真人留下的法訣最後卻有一段,與前面不同。
  
  這一段法訣據說是古修士的雙修之術,卻不是主宰對方榨取生氣精元,而是講求真元與神識共振,對人對己都有利,但是法訣卻要求,要達到真正的雙修效果,必須雙修的男女互有好感,肯信任對方,完全開放自身竅穴,才能搭成天地橋,真元共振增幅。
  
  若想神識都實現共振,要求更高,雙方除了得完全信任對方開放竅穴之外,還得從互有情欲開始,情欲最高漲時卻達到忘情境界,在雙修之時保持神識清明,才有機會神識共振。
  
  孔璋看得訝然,最後這段法訣分明比陰陽仙宗創下的法訣高明了不少,除了能提升真元外,似乎還能鍛煉神識,只不知為什麼陰陽仙宗會棄寶玉而拾頑石。
  
  不過下一刻,他便知道其中原因了。
  
  不是陰陽仙宗不知道這雙修法訣的高明,而是魔道中人很難做到法訣中的要求。
  
  這段法訣本身就是遠古時不知哪一對修士道侶所創,卻適用於固定伴侶之間,始能有情有意,互相信任。
  
  但魔宗邪道中人生性自私,其間爾虞我詐乃是常事,又哪裡可能完全信任對方,向對方開放自己的竅穴,這等於讓對方窺得自己真元竅穴之秘。
  
  因此魔道中人才會另起爐社,創出爐鼎之術,主宰對方,奪取精元,供自己修煉。
  
  這兩者根本不同之處,便是魔道邪法有借無還,輕者似小偷般偷取對方真元,重則便像強盜,無限索取。 而孔璋看到的這雙修之術卻是雙方竅穴,甚至神識相連,借男女雙修搭通天地橋,將兩人不同質性的真元融合往返於體內竅穴達到修煉增幅,實是一種互利互惠的行為。
  
  似桃花真人般雖得到此法訣,明知雙修法的好處,也難以實行,他先得令一個女子鐘情於他,再傳對方煉氣之術,待得對方稍有根基再開始雙修,如何比得擄掠女子,挑起情欲,直接奪取對方精元來得爽快。
  
  魔道中人修煉本就追求冒險精進,不然也不會生出各種借外物煉法之輩,諸如煉屍宗這種奇葩宗門。
  
  另外還有一張似紙非紙,似帛非帛的法訣,孔璋仔細一看,上面的提及的修煉之術已經不是單純的竅穴行氣,而是一些他看不太懂的,似乎是講求如何轉換真元質性。
  
  孔璋心中一跳,想起桃花真人之死,難道這東西就是夜照空本來想從他手中搶的那份什麼妖劍魔體的修煉法訣? 如果真是,那自己真是走大運了,桃花真人那死鬼竟然放在這革囊之中,現在落在自己手中,又有誰會知道?
  
  他卻不知,這革囊本是桃花真人用來存放重要物品的法器,在桃花真人死前,這革囊是經過桃花真人以真元和神識雙重封鎖了的,就算交給孔璋用,孔璋也只能拿得出來木須針。 但桃花真人死後,那絲神識衰弱消散,只餘下真元氣機,待得這十幾日之後,真元氣機沒有那絲神識掌控也慢慢消散回歸自然,這封鎖之力便消失殆盡。
  
  這無主的革囊之前是受的陰陽仙宗的法訣祭煉,孔璋適才一探,他雖然修為不高,但是恰好修煉的也是陰陽仙宗這一脈的基礎法訣,孔璋的那絲神識和氣機一進去,便等若是重新認主。
  
  這下孔璋頓時興奮得想縱聲大笑,不要說有那張夜照空都想搶的什麼妖劍魔體之訣,就光是桃花真人留下的陰陽仙宗的一些法訣已經是讓人喜出望外。 當然這絕不能告訴靳青思,不然這姑娘又會告誡自己不得修煉這些邪魔外道之法,萬一因此而斷了自己進入星宿宮之路就得不償失了
  
  直到此刻,孔璋其實也沒有打算去修煉桃花真人留下的法訣,因為靳青思既然肯答應引他入門,他不論是為自身作想還是顧忌身上被人種下的魔種,都必須先混到星宿宮裡去。 而且這十餘日經過靳青思的指點,他已經深有體會,一個有宗門護庇和沒有宗門護庇的的散脩大不一樣,所以說什麼也得先成為星宿宮的弟子再說。 至於桃花真人留下的東西,以後待自己根基紮牢了,再修煉不遲。 本帖最後由 roicq 於 2013-11-28 15:17 編輯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5:15
第十三節得寶(下)
  
  主意打定,孔璋這才注意到自己結束今天的功課後竟然沒看到靳青思,往日自己跌坐煉氣時,她也會在一旁同樣用功沖週淤塞的竅穴。
  
  孔璋起身東張西望,仍然沒有看到靳青思,不由走出藏身的樹林。 沿著道路而走,過不多時忽然聽到淙淙水聲,有水氣隨風飄來。 孔璋抬頭望去,前面山坳遮住視線,但在山坳之上有一條小瀑布匹練般淌下,剛才的水聲正是從那裡傳來。
  
  孔璋精神一振,他和靳青思在荒野行了多時,已經多時沒有洗浴,陡見瀑布,頓時覺得身上有點癢癢的,不由快步向前走去。
  
  不料剛走幾步,瀑布方向便聽到一聲嬌喝:“誰?是孔璋嗎,快快止步。”
  
  叫聲微急,不過聲音卻有幾分熟悉,正是靳青思。
  
  孔璋一怔,靳青思的聲音又傳來:“叫你別過來,聽到沒有,不然我一劍斬了你的頭。”
  
  這下孔璋恍然大悟,當真是心同此理,好不容易遇上這水源,靳青思定是也在瀑布下的水潭沐浴。
  
  孔璋不由鼻腔噴出一口熱氣,腦海中幻化出靳青思正在洗浴的樣子,想像著那具充滿異樣活力的飽滿身軀半浸在潭水之中,一時不由癡了。
  
  那邊靳青思感覺到孔璋沒有繼續前進了,不由放下心來,只是繼續不繼續洗下去卻微覺躊躇。 多日行路早就想有機會洗浴,適才才洗了一半,偏偏孔璋也發現這處的水源過來了。
  
  想了一下靳青思還是開始了擦拭身體,只要一想到孔璋就在山石那邊,雖然止步不前,但自己卻在這邊洗浴,萬一萬一不小心被他看到一眼豈不是太糟糕。
  
  孔璋此時也正掙扎要不要去偷窺一眼,靳青思本身的吸引力自不必說,還有夜照空的挾制,又或自己就算入了星宿宮,有此女青睞必然也更加如魚得水。 如果真能像夜照空所說與她結為道侶,孔璋絕對十二萬分的願意。
  
  之前一路上兩人關系漸進,眼前正是大好機會之一,孔璋在金風玉露樓生活了多年,十四歲就被樓裡的一位姐兒給采了頭花,當時差點沒被喜娘給吊起來打死,一向溫柔的姐姐孔幽也瘋了一樣的和那誘引他的女子打了一架,把那姐兒的臉都抓破了。
  
  喜娘氣的是兩人敢破壞規矩,用她的話來說樓裡的姐兒出來就是賣的,沒錢就別想嫖。 姐姐為的什麼他始終不明白,他只記得孔幽當時求了喜娘把他從吊索上解下來,抱著傷痕累累的他哭了一晚上,卻沒有責怪他,也沒有再罵那勾引他的女子,只是自責自己沒用。
  
  就是自那次後孔璋生出了離開樓裡的心思,不過他對姐姐如此在意此事卻不以為然,嘗到滋味後的他明白了床間妙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雖不願再去招惹樓裡的,但是之後出外混跡巷間那幾年,和那些地痞一起調戲婦女,甚至是和幾個久曠的寡婦互相滿足調濟卻是沒有少做。
  
  所以年紀雖不大,但說到女人的心思,孔璋也能琢磨個剔透。 像眼前這局面一個不好會惹怒靳青思,這種名門正派的女子必然相當保守,而且看她如此痛恨桃花真人,對那種淫邪之徒必然深惡痛絕。
  
  但是反過來說,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如果能裝作不小心,又能讓她不責怪,必定能在她心裡更近一些。
  
  到底要如何才能不引起她反感而又占到這點便宜,從而讓兩人的關繫再突破一點,孔璋人站在原處,心思卻百轉千迴,還是沒有想出什麼辦法能恰到好處的“看”到之後還不引起對反感。
  
  幸好突如其來的變化把這個難題化解了,就在孔璋絞盡腦汁之時,瀑布下的靳青思忽然傳來一聲怒叱:“淫邪之徒,看劍,斬!”
  
  這喝聲把孔璋嚇了一跳,心中大驚,難道靳青思如此厲害,竟然能察覺到自己此時的心思?
  
  不過馬上他就發現自己是作賊心虛,靳青思這喝聲並不是針對他,而是另有其人,就聽到一聲劍鳴,一道紅光從潭邊飛起,斬向山坳之上伏著的一個影子。
  
  那影子原本伏在那裡幾乎和山石顏色溶為一體,一直小心的不被靳青思發現,直至看到靳青思全身探出潭水擦拭身體,那雪白動人的胴體一覽無疑,不由氣息稍亂,登時就讓靳青思發現了。
  
  紅玉相思劍所化劍光斬來,那影子雙手一伸,放出一道灰濛蒙的氣芒稍稍抵擋,人卻沒有躍向山坳下,而是縱身跳入水中。
  
  竟然有人暗伏在一旁偷窺? 孔璋怒火中燒,老子都還在猶豫要不要偷窺,竟然有人敢捷足先登,他雙足一頓,人大鳥般彈起躍向水潭方向。
  
  人尚在半空,孔璋已經看到美妙的一刻,靳青思正一面以神識控制紅玉劍,一面手忙腳亂的穿衣。
  
  孔璋來得還算及時,靳青思剛穿上褻褲,正準備披上內裳,頓時那無限美好的上身落在眼中。 半個身子就好像用最頂級的美玉雕刻而成的,肩如刀削,但胸前又奇峰突起,兩團碗狀的白膩滑肉顫顫巍巍,上面兩粒凸起猶如櫻桃,令人垂涎,偏偏還腰肢細細,越發顯得誘人。
  
  孔璋只覺得在半空中氣息都亂了,頓時控制不住身形向下便墜,還好腳下已是潭水。
  
  靳青思也發現孔璋,忙先叫了聲:“小心,有敵襲。”
  
  緊接著看到孔璋在半空中的異樣神情,這才省起自己此時還半裸著身子,頓時大羞,連紅玉劍都顧不得了,先把內裳穿上,遮去了外洩的春光,接著披上外裳,微惱道:“誰叫你過來的!”
  
  “我,我是過來幫你的啊。”卟的一聲,孔璋從半空中掉進潭內,激起數尺水花。
  
  便在這時,剛才的影子無聲無息的從水里升起,虛空踏步,禦氣逃向潭外。
  
  靳青思眼露殺機,先前這影子潛入水中,一來出乎她意料之外,而潭水本身就是一重阻隔,紅玉劍又是以陽性法訣祭煉而成的,若是在水里鬥劍多少會受影響,孔璋的出現又分了她的心神,這才讓這影子暫時逃過一劫。
  
  現在這影子竟然還想逃,靳青思哪里肯放過,劍訣一捏,紅玉劍化光便追。
  
  不料這影子的速度身法好生了得,在空中轉折自如,紅玉劍一時竟然沒能追上把他給斬了。 直至這影子逃至潭邊,速度才到底比不上飛劍,眼看就要被斬殺,那影竟然又反手丟出一物,紅玉劍頓時不由自主的刺向丟出來的那物,影子趁機又逃竄。
  
  若是被那人逃入林中或是躲到什麼地下裂隙之中,縱有飛劍要殺他也不免大費周折,這人手上拋出之物明顯是早有準備經過祭練專門用來吸引誤導別人法器的攻擊,自己好趁機逃命。
  
  水花四濺,就在這人眼看有機會再奪得一線生機時,孔璋忽然從潭邊冒了出來,他大嘴一張,一口水箭噴了出來。
  
  這口水箭是他禦氣全力噴出,雖然傷不得那人,但是卻能影響那人的御氣攝空。
  
  真正禦氣飛行只有達到真人境的煉氣士才能辦得到,真人境之下都要依靠飛劍或是法器配合相應法訣才能作長途禦氣飛行,但數十丈內的短暫禦氣凌空,煉氣境也能辦得到。
  
  這個偷窺靳青思的人其實真實實力還不到煉氣境,只是他們是所在門派專門訓練出來作某些特殊用途的,因此不長於戰鬥,而長於隱匿和身法,因此也能如煉氣境一般短暫禦氣飛行,不然早被紅玉劍光一圈,不死也被擒了。
  
  那人又不是真人境的煉氣士,禦氣飛行時沒有真元氣機形成的真元氣罩護身,被孔璋的水箭噴個正著,頓時氣機稍亂,氣機一亂便無法再躡空,頓時墜向地面。
  
  這時紅玉劍也追至,化成一道圓形劍光把他圈住,頓時逃脫不得。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5:24
第十四節君子樓(上)
  
  “這下看你還向哪裡跑!”靳青思隨後跟至,緩緩落地。
  
  那人見被劍光圈住,臉上出現絕望之色,臉色一凝,從袖中又拋出一塊和剛才引開紅玉劍光一模一樣的東西,那是一塊灰色的符石。
  
  這符石一拋,紅玉劍原本無瑕的劍勢便自動的被一牽一引,露出一個縫隙。
  
  “還想跑!”靳青思一面加強與紅玉劍的聯繫,一面將足在地下一蹬躍向敵人,手上一凝勁,便要放出一道真元氣芒。
  
  誰知那人竟然不跑不躲,從袖底又滑出一筒針筒,對著靳青思就是一噴,一張由千百條晶液構成的液網瞬間就罩向靳青思。
  
  “不好!”靳青思沒想到對方還有這一招,雖不知道這晶液網是什麼東西,但對方已經明知道自己的厲害還敢用這東西來對付自己,應該是有恃無恐。
  
  但前沖之勢一時改不過來,這張網又不小,靳青思將牙一咬,紅玉劍掙脫了那符石的牽引力向那人斬去,再不求捉活的了。
  
  忽然斜橫裡一道黑影撞來,居然在靳青思就要被那晶液網上前擋在了人前,靳青思大驚,一看卻是孔璋,這才強收了差點發出來的氣芒。
  
  孔璋一把抱住了靳青思,兩人急墜在地,那晶液網依然向兩人罩來。
  
  靳青思不知道怎麼的,被他這麼一抱便軟了身子,又羞又惱:“你想幹什麼?”
  
  孔璋卻來不及答話,把靳青思抱住就地一滾,兩人滾出了晶液網的大部份籠罩範圍。
  
  靳青思被孔璋壓在地上,半點沒沾上那晶液,孔璋卻壓在她身上一動不動,靳青思鼻間嗅著他灼熱的男子氣息,一陣意亂神迷,輕喘道:“你,你還不放開我?”
  
  “我,我動不了了。”孔璋苦著臉道。
  
  “你又胡說八道。”靳青思氣惱惶急,生平還從來沒被陌生男子這樣欺負過,一時間只覺得孔璋那沉甸甸的身子就像座山似的,既重不說,還壓得自己身上酸軟麻癢,什麼滋味都來了。
  
  “快放開我!”情急之下,靳青思扇了孔璋一耳光,卻見對方仍然一動不動,不過怔了一下,回過神來用力一推,孔璋從她身上歪倒向一邊,但竟然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變,剛才似乎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動彈不了身子了。
  
  靳青思怒氣稍息,爬了起來拍拍身子,將紅玉劍一召,劍光回轉,重新化作長劍回歸劍匣。
  
  先不理孔璋,走了幾步,發現了剛才那人的屍首,頭與脖頸已經分開。 靳青思這才放下心來,仔細察看起這人身上的東西,希望能找到線索。
  
  “青思,青思,快想個辦法,我真的動不了了,就是剛才沾上了那筒裡噴出的晶液。”孔璋還好能說話,拼命大叫道。
  
  靳青思從那人身上摸出兩塊灰色符石,正是剛才牽引開自己紅玉劍的東西,她經過剛才的探索,看到這人身上的衣裳上繡有一朵梅花,倒是有一點猜測了。
  
  聽到孔璋在那里大叫,她又拿起屍體手持的那筒針筒,那東西就是一個圓筒,能在下部用力旋轉,一轉之下,筒頭就會出現蜂窩般的小孔,晶液就是從這些小孔中噴出來的。
  
  靳青思心中有數了,這才走過去坐在孔璋面前,嘆了口氣道:“剛才沒打痛你吧?你得這樣保持姿勢三個時辰以上。”
  
  “什麼?”孔璋頓時傻眼了,心中不由叫苦,早知道自己就不替靳青思擋這一下了。
  
  “多謝你替我擋了這一下,不然現在躺在地上的不能動的就是我了。”靳青思幽幽的道,她現下對孔璋也微帶歉疚,那針筒噴出來的晶液名喚五通擒龍網,是以秘法設壇召五通神上身再與女子淫亂後留下的穢物加上曼陀花等物共煉而成,一被噴中,據說蛟龍也得癱軟,雖有誇大,但靳青思真要中招,不說像孔璋一樣癱軟三個時辰,只要癱軟上一時半刻,也有麻煩。
  
  看著孔璋疑惑的樣子,靳青思解釋道:“我們有麻煩了。這個人是君子樓的探花郎之一,那能引開紅玉劍劍光的符石是引氣石,是以秘法祭煉過,一石只能用一次,但是只要禦劍術未到身劍合一的地步,就能起到干擾劍主與飛劍感應的作用。你中的這晶液是從那筒裡噴出來的五通擒龍網,更是君子樓獨有,那些探花人倚仗此物不知道毀了多少女子清白。”
  
  聽靳青思細說,孔璋這才明白,他們剛才遇上的那人是君子樓的二十四探花郎之一。 君子樓是旁門中的門派,原本是一個正經清白的組織,樓中梅蘭竹菊四君子雖是散修出身,但向來潔身自好,時有行俠之舉,道門諸派頗有贊賞之意。
  
  誰知三十年前突然君子樓大變,變成了五君子,多了一個什麼玉君子。 自從此人加入君子樓後,君子樓便變得面目全非,從前頗有俠義之風的樓中人不是死便是離開,五君子擄劫女子,還專門培養了二十四個探花郎替他們找尋目標。
  
  這些探花郎修為有高有低,戰鬥力在同階中不強,但是身法速度卻是超出同階,所以之前連紅玉劍都一時斬不到,而且身上帶有君子樓煉制的引氣石和五通擒龍液,一遇上目標就用引氣石暫時牽引開對方法器,然後用擒龍液擒掠。
  
  連一些女散修都遭了毒手,被擒回去讓五君子采了元陰,成為爐鼎,終日被人採補淫虐。
  
  靳青思算是運氣好,只遇上一個探花郎,如果是被幾個探花郎一起圍攻,紅玉劍又被引氣石暫時牽引,幾張五通擒龍網同時罩來,說不定也著了道。
  
  越想越是後怕,看看仍是擺著奇怪姿勢的孔璋,靳青思又多了兩分感激。
  
  “君子樓由正變邪後,到處擄劫有奠基的女散修,雖然當時沒有惹到我們道門頭上,但是我們又豈會坐視,後來被毀了總壇,從此與我道門算是結下了仇。”靳青思銀牙輕咬下唇,迷惑不解的道:“所以他們對我們動手倒不奇怪,我唯一不解的是君子樓的人如何知道我現在的狀況,難道是湊巧遇上的?”
  
  靳青思出身玄門正宗,比起那些同階的女散修來自然更佳,而且她天生異稟,極具活力,連桃花真人見了也為之動心,直指為上好爐鼎之選。 那探花郎是經過特別訓練的,能在一定範圍內辨察女子身上氣息,說是湊巧遇上也不是沒有一點可能。
  
  “先別想了,我們先離開這裡才是。”孔璋道,“若這個探花郎不是湊巧,而是君子樓知道你受創未復,那定然還有人在附近,我們得快點想辦法躲起來。”
  
  靳青思點點頭,先掘了個坑,把那探花郎的屍體丟了進去。
  
  輪到處理孔璋時倒是犯了難,靳青思拖起他的一條腿拉著走,剛拖了幾步,孔璋叫喚了一聲。
  
  靳青思回頭一看,孔璋苦著張臉,左邊臉頰被刮出一條血痕。 靳青思停了下來,孔璋苦笑道:“要不,你丟下我先跑吧。”
  
  靳青思本來正在猶豫,若真是君子樓看上了她,想擒她回去以報復當年被道門毀壇之仇,現下帶著孔璋就完全是自討苦吃。 但是被孔璋搶先這麼一說,加上想起先前若不是孔璋凌空抱住自己擋了擒龍網,現在躺在地上不動的就是自己了。
  
  一念及此,靳青思毅然道:“我不會丟下你的。”
  
  說完,她松開抓著腳踝的手,走到孔璋面前,彎下身子把他給背了起來,然後快步奔躍起來。
  
  孔璋雖沉,但靳青思既然已經恢復了竅穴行氣,這點重量倒還難不倒她。 只是她在今日前就沒和男子這麼親近過,幸好現在沒有第三人,不然要是被人看著她背著個男子到處跑,羞也羞死了。
  
  孔璋在她背上倒是蠻舒服的,不用動,四周的景物疾若奔馬般倒退。 尤其是與靳青思那軟玉溫香般的身子如此接近,光是奔躍中兩人肌膚時輕時重的接觸就讓孔感覺心頭像有小手在撓一般。
  
  從靳青思脖頸透出來的女子體息,如蘭似馨,還帶著點溫熱,想是才從女兒家身體上散發出來之故。 幸好孔璋現在不能動,不然說不定就大嗅特嗅起來。
  
  “你在做什麼?”雖然看不到背上孔璋的樣子,但是靳青思總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吩咐道:“你快行氣,好早點驅除這藥液的效力,恢復行動。如果真的再遇上君子樓中的人,我可顧不得你這麼多。”
  
  孔璋被嚇了一跳,連忙收起心猿意馬,意淫固然美好,但是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當然小命更重要。
  
  他收了心思,專心致志的按小歡喜法行氣,誰知果然有奇效,氣行竅穴一次,感覺那癱軟之力便減弱一絲。
  
  其實這倒不奇怪,陰陽仙宗與君子樓都是修煉雙修之術,借爐鼎行功,所不同的是君子樓只好女子,而陰陽仙宗男女皆不放過。 所以陰陽仙宗的法訣對以五通神穢液為主料煉制的擒龍液自然是有一定抗力,可惜小歡喜法只是入門之訣,恢復效用有限。
roicq 發表於 2013-11-28 15:25
第十四節君子樓(下)
  
  兩人不敢在原地久待,靳青思背負著孔璋深入荒野,依然是向著首陽山方向前進,雖然明知道敵人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前進方向,但是只要能和師姑會合,以列冷香真人境的修為,就算是五君子親自出馬也無懼了。
  
  暮色黃昏時,兩人才在一處沒人居住的破房處歇腳,房頂處處見光,墻也只剩下了三面。 兩人倒不在意,反正只是暫時休息,只要氣力稍復便會立即趕路,不然萬一被人追上便不妙了。
  
  靳青思早已把孔璋放下,兩人在半路上,孔璋四肢便已漸漸恢復,可以下地拄根樹枝勉強行走,只是還需要靳青思扶持。 這剩下一半路,初時便是靳青思牽著他走,後面氣力漸漸便無需了。
  
  兩人坐下,靳青思想生火,卻被孔璋阻止,開始不解,孔璋解釋如果生火,在這荒野中目標就太明顯了,靳青思想想也是,不由對孔璋又多看一眼。
  
  這一眼看去,恰好與孔璋眼對眼,靳青思臉蛋一紅,想起在水潭處被孔璋看到時的羞人模樣,好在天色已黑又未生火,倒不怕他發現自己的異常。
  
  饒是如此,兩人竟然一時無言,一時間安靜得連對面的呼吸都清清楚楚。
  
  越是安靜,靳青思越是無端的害怕起來,這其中緣由是為什麼,她也不明白,按理說,現在的孔璋雖然較初見時雖然稍有進步,但是她現在修為恢復了大半,就是十個孔璋也不是她對手,何況還有紅玉劍在身邊。
  
  但她偏偏就是怕這種安靜,終於忍不住打破寂靜,把兩樣東西塞向孔璋手裡。
  
  孔璋正準備運轉氣機聚煉一番真元,他是真的很刻苦,自得傳煉氣之法後,隨時隨地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運轉氣機通行竅穴,那種一絲絲增長,積聚至自己又強了一點的感覺是他持之以恆的動力。
  
  “這是什麼?”感覺到手裡多了兩樣東西,孔璋一愣,低頭一看,看不真切,連忙把氣機運行至眼部附近的竅穴才勉強看清,是兩塊灰色的符石和一個針筒。
  
  “這是得自那個探花郎身上的東西,符石能幹擾牽引對方的氣機,那讓你麻痺了幾個時辰的擒龍液就是從這筒裡射出來的,裡面還有半筒,只要用力旋轉柄部就會露出細小孔洞,再用氣機一激就會噴出去。”靳青思輕聲道。
  
  “你給我,那你呢?”孔璋又驚又喜,那符石的效用是親眼所見,連紅玉劍都受了影響,至於擒龍液就更不用說了,自己沾了幾滴就麻痺了小半日。
  
  “你留著防身吧。”靳青思本想說他修為低下,所以特意留給他的,但是又擔心他聽到了會在意。 她性格向來明快,加上自幼被太素元君養大,除了對尊長之外,對旁人都是直來直去,少有拐彎抹腳,現在對著孔璋卻不知不覺間要考慮對方的想法,卻是從未有過。
  
  “翻過那座山便是首陽府境內了,離師姑便不遠了,君子樓,也許還有什麼別的敵人如果是蓄意對著我們來的,肯定就會在這兩日間動手。 ”靳青思嘆了一口氣,吐氣揚聲間,唇齒中傳來若有若無的香甜氣息。
  
  孔璋心中一凜,這一路上他也在思索為什麼會洩露行蹤,除了湊巧一說外,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想脅迫了自己的夜照空故意傳出去的。 但是這邏輯也不通,他既然想利用自己,卻又傳訊靳青思的仇家,就不擔心萬一自己兩人真的落到仇家之手,那他的計劃豈不是成空? 所以到現在,孔璋也沒猜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這兩樣東西威力不小,你用不是更恰當?”心中一百個願意收下,孔璋還是假意推辭了一下,那引氣石也就罷了,擒龍液如果突施暗襲得手,就算是靳青思恐怕也要受影響。
  
  “我已經恢復大半,已能禦劍,有紅玉劍在手,只要不是五君子親臨,怎麼都有一拼之力。”靳青思傲然拍拍肩上的紅色劍匣,“倒是你如果沒有防身之物,只憑現在的修為兇多吉少。”
  
  靳青思停了下,偷偷看向孔璋,雖是黑暗之中,但靳青思的目力強過孔璋多多,兩人距離又不遠,倒是能看到他神色一點未變,這才放下心來。
  
  “這兩樣東西,只要對方不是真人境,多少都會受點影響,你拿著照顧自己,到時我才能放心應敵。”靳青思柔聲道。
  
  孔璋點了點頭收好引氣符石和擒龍筒,心想老子可不是全靠你,自己還有木須針,但話語間能感覺到靳青思發自內心的真意,他亦不由微微感動,自是不必再假裝,多件東西保命總是好的。
  
  “對了,你是如何禦劍的?”孔璋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事,自從看到靳青思禦劍,他便心生羨慕,現下兩人關系拉近,順勢便問了出來。
  
  靳青思見他收下兩物,不由滿意歡喜,聽他發問,欣然答道:“這個本來應該等你入門之後由授師告訴你,或是你借閱宗門的御劍篇便可知曉,現下先告訴你也自無妨。”
  
  孔璋忙凝神傾耳,靳青思見他專心聽自己講話的模樣,不知為何越發開心,開口道:“其實禦劍共分幾個層次,最淺的是駁劍,其實就是以真元氣機攝劍殺敵,只要稍好的精鋼劍便可以作為駁物,不過此等手段距離越遠殺傷力便越弱,十數丈外勁道已衰,只能傷人不能殺人,威力最多與弓箭相若;第二個層次就是我現在的御劍,需尋得一柄上好飛劍作劍器,或是以材料鍛制劍器,然後日夜用功以御劍訣中的神識呼應之法祭煉飛劍,到得將自身神識烙印深深刻印在飛劍之內才算初步小成,之後仍須以神識配合自身氣機每日溫養,以求人與劍的契合達到最佳,如臂指使一般才告功成。”
  
  “那如何鍛制才能得到一柄飛劍呢?”孔璋聽得心癢。
  
  說起道術和飛劍,靳青思便淡了面對孔璋時的羞澀和不自然,慢慢恢復從前,正色道:“你才開始修煉,哪有這般容易就得到一柄上好飛劍的,就算是一柄普通的飛劍的材料也要用上千斤精鋼重煉,取其精華重鑄鐵母才能煉劍。我手上這柄紅玉劍是家師之夫取接近地心的溫陽軟玉煉成,本身隨真元氣機便可硬可軟,溫養時少了許多功夫便可達到禦劍訣中提到的劍化圓光。而且此劍天然帶有一些地心真火,只是我修為還不到顯定極風天,怕駕駁不了真火,所以暫時被封印了。”
  
  聽靳青思繼續解釋下去,法器與法寶的分別便在於法寶天然具有或是能後天加持各種道術威力在上面,越是上好的法寶或飛劍便能加持數量越多或是強力的法術;而法器本身尚不能承載法術,品階最低下的法器就只能被人駁物傷敵,好一些的具有與主人真元氣機互相呼應,額外增幅威力的效果;高品階的法器或飛劍就類似紅玉劍一樣,具有額外的類法術效果了,幾可媲美法寶,而且若是紅玉劍這類以地心溫陽軟玉煉成的,一煉成就是六階飛劍,就算被封印了真火威力,也可被評為五階,如果繼續祭煉未必沒有機會升到七階評定資格,那就具備了進入法寶的行列,能在劍上加持道術。
  
  若是靳青思與人拼鬥時,劍上帶有本身的真元氣機,再加紅玉劍的地心真火,還能在劍上突然爆發加持的道術,猝不及防下,就算是修為高過她不少的人也要吃個大虧,當日若是有升為七階的紅玉相思劍在手,最後倒在地上的很難說是靳青思還是桃花真人。
  
  不論法寶飛劍又有先後天之分,先後天的區別就如紅玉劍一樣,主材質中天然帶有一些地心真火,而且最難得的是煉成後,只要整支劍不被毀去,就算真火一時耗盡,仍會源源不絕的緩慢恢復,若能與適宜的功法相應,還有助長修煉之功。
  
  而後天法器或是法寶就需要時時補充,比如魔道邪宗們喜歡用的各種陰邪法器,多是後天法器,因此習慣殺了人後連帶敵人的生魂陰氣都收入法器飛劍中,並非他們一開始就天生殘忍,有時也是需要補充法器損耗,但是這卻斷絕了別人轉世或是奪舍的最後機會。
  
  因此,以同階法器相鬥,先天法器的自然略勝後天法器。
  
  孔璋聽得釋然,不想靳青思話音一轉,又告誡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就算是把紅玉劍給你,你也絕無可能禦劍。禦劍功成,目視鼻聞耳聽神至,劍即可至,若是煉氣境的最高階無極昊誓天,神識探測可達兩里之內。你現在真元氣機微弱,就算是以最粗淺的駁劍之法,也最多只能勉強讓飛劍在幾尺內飛起一時半會,至少要元明文舉天的修為,一呼一吸之間可以聚氣一百層以上,你才勉強可以學習駁劍,不到七曜摩夷天,你的真元氣機不足以支持你禦劍實戰。”
  
  這番話頓時把孔璋聽得沮喪,靳青思見他有些垂頭喪氣,心有不忍,柔聲安慰道:“你也別難過,其實你修煉時間才近一月,已經有第三層天階清明何童天的修為,已是極大的異數,全是仗了煉化桃花真人的那團真元,但接下來的修煉每進一層都更加艱難,就算是我,從三歲便開始修煉,又有明師指導,宗門時有賜物,苦修二十載,現下也不過才煉氣境的玄明恭慶天。”
  
  孔璋不由咋舌,靳青思怕他聽了自己的話失去信心,又或是日後因此生出取巧之心,被人引入魔道那就麻煩了,“我玄門正宗初時修煉是艱難一點,但是根基卻比那些邪魔外道扎得牢,以後修煉起來破境的機會便高過他們,哪像那些旁門左道一般不顧一切,視人命如草芥,肆無忌憚的借助外物。”
  
  這時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說得好,今天我這個邪魔外道就肆無忌憚的來會會你這個玄門正宗的小姑娘,如果你不是對手,可別怪我擒下你後獻給首領。”
  
  幾乎是同時,靳青思色變喝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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