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術異能] 異種寄生 作者:馬尾控 (連載中)

 
mk2258 2013-11-28 19:05: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 23591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02

第十章 奇怪的狀況




   

  

    放假期間,學校本就沒太多人逗留在校。外加寧譽就讀的這所昆月理工招收的外省學生比例也較大,因此相對其他一些大學,假期時分就顯得更加冷清。

    等待司機補錢期間,寧譽扶著車門向宿舍區看了一眼。不出所料,因為放假,這裡冷冷清清,一片沉寂。硬要說有點什麼動靜的話,那就是兩名裝飾小工拿著油漆刷,無精打采的修補著門邊上的一些銹跡,這和平時宿舍區門口上下學時那種熱鬧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寧譽沒有花太多功夫,就在樓下宿管科處完成了返校登記。走過一條狹長而空蕩的宿舍過道後,他熟練的打開了靠近盡頭處一間標注著523號碼的房間,回到了宿舍。

    仍舊和預計的一樣,舍友全部回家,左右各放置著2架高低床的宿舍裡空空蕩蕩。寧譽把身上的旅行包往靠裡的下床上一甩,接下來第一件事就是用老大交給自己保管的鑰匙打開他的儲物箱,取出電腦機箱接上。隨後,寧譽在硬盤裡特意找了一首歌曲,將音響開到最大。

    一陣輕柔的貝斯聲過後,近乎嘶吼的重金屬搖滾曲調像爆發的火山一樣噴湧出來,充斥著整個宿舍……不僅這間523宿舍,聲響之大幾乎是掩蓋了整個5樓。製造出這擾人的噪音,寧譽卻叉著手站在宿舍門口,觀望著這一層樓的動靜。

    主唱沙啞的叫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吉他聲響,在沉靜的5樓響動了近十來分鐘……興許其他樓層也受到了影響,但始終沒見到有其他學生從其他房間內出來一探究竟。

    這一結果讓寧譽非常滿意,畢竟現在才早上8點過幾分,再加上是假期,留校學生應該還在睡覺。如果沒有反應,那基本意味著這樓沒有人留校,或者說,就算有人也屬於不願找麻煩的那種。

    寧譽覺得,可以認定自己所呆的這座宿舍樓確實沒有什麼留校生。再怎麼說,總不可能是這座樓的所有留校學生在這個時間段全出去了這種情況吧——這樣的話,就算自己在宿舍房間內不慎搞出一些大動靜,也不會引人注目……或者說,根本沒人注目。

    這一點確定,寧譽滿意的關上宿舍門,關閉了這首老大經常用一種欣賞高雅音樂的神態聆聽的重金屬搖滾。

    「好了,幹正事。」年青人將自己下鋪床上的旅行包挪到一旁,以被褥為枕,靜靜的仰面平躺在上。他抬起右手,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這條可以異變出鋒利骨刀的右手臂。

    『要怎麼才能控制骨刀呢?』寧譽決定先從穩定狀態下變異出骨刀入手。他的想法確實是正確兼有序,但誰都知道,全世界也不可能找到一條『15分鐘教你變骨刀』此類的教程。因此,平躺在床上的寧譽幾乎嘗試了他在電影漫畫或小說裡……或者說,他所能想到的『修煉』方法:在腦海中想像骨刀的形象,用痛感刺激右手臂,將真氣聚於丹田……

    等等,真氣是啥玩意?……

    搗鼓了近半個小時,寧譽終於在心裡面承認自己對藏於手臂中的這把骨刀一無所知,毫無丁點可以掌控它的辦法。

    『我就不信了。』雖然計劃受挫,但寧譽也不會輕易認輸。他調整了一下躺姿,將身體更加輕鬆的靠在被褥墊子中,靜靜的再次觀察著自己的右手臂。在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希望能發現點什麼可供突破的線索。

    這就是一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年青人手臂,乾淨,有力。手腕雖然偏細,但小臂上堅實的肌肉卻向外界說明著自己有過不錯的鍛煉。稍一鼓勁,黃色皮膚下還隱約可以見到綠色的靜脈血管和……

    黃色血管?

    有一瞬間,寧譽覺得自己確確實實的在手臂上看到了一些土黃色血管。而且這些血管的分佈還十分奇怪,它們並不是正常的樹杈狀形態,而是像寄生物一般,和靜脈血管糾纏在一起,並隨著靜脈的分叉而緩緩蠕動……

    寧譽還正想細看,如此詭異的異像卻轉瞬而逝。任憑他四處查尋,也無法看到這些土黃色的血管物在右手臂或自己身體的其他地方出現。

    不知為何,寧譽突然想到了那篇詭異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我正在變成另外一種東西……』

    而就再寧譽腦海中泛起這個念頭的一瞬間,突變陡生!!

    那股渴望血肉的飢渴感竟然在變異的瞬間襲來!大口喘著粗氣間,寧譽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冶煉鋼鐵的熔爐之中,渾身炙熱。他無法出聲,呼吸困難,身體彷彿都不再屬於自己,在無意義的顫動著。隨後……

    全身上下,寧譽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分泌出土黃色體液,薄薄的覆蓋在他身體之上。這種感覺非常的恐怖,就像有什麼薄膜狀東西正緊緊的吸附在全身,像水泵一樣向外抽取著體內的鮮血……

    『停!……停手!』寧譽覺得四肢滾燙且無法使力,再加上臉上全被土黃色體液遮蓋,幾乎到了無法視物的狀況。他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向前伸手,卻碰翻了桌上的電腦顯示屏,在地上砸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怪物!!」

    迷糊間,寧譽竟然看到幾名學生站在宿舍門口,望著自己!

    「不是!我不是怪物!我是人!」寧譽根本沒去想過自己關上的宿舍門是怎麼打開的,這幾個學生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類問題。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憑藉著透過土黃色體液看到的微弱景象,慢慢的向那幾名學生靠過去,像要解釋說明。

    「怪物,是怪物!!」

    「這玩意到底是不是人?」

    原本空無一人的宿舍樓,越來越多的學生卻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他們心懷恐懼的聚在宿舍門口,對寧譽指指點點。

    「這傢伙是寧譽啊,我們一個宿舍的。」這一刻,寧譽甚至在學生背後看到了和自己一個宿舍的舍友們,一臉驚恐的表情看著自己。

    『他們不是早回家了嗎?我親眼看到他們收拾行李離開,怎麼會在這裡?』這一瞬間,渾身的痛感和現在的狀況讓寧譽已經完全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正躊躇間,學生群中不知道誰爆出了一句:

    「殺了這隻怪物!」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05

第十一章 掌控




   

  

    宿舍門口本就擠滿了黑壓壓不知道從哪裡湧來的學生人群,這一聲似乎引燃了火藥的引線,將學生們對寧譽的恐懼變成了無端的殺意。

    包括寧譽的舍友在內,學生群在門口擠擠攘攘,很快就一擁而入,擠入這間不算寬敞的宿舍房間!此時的寧譽更加沒辦法去冷靜思考對策,他慌不擇路的踏上安放電腦的書桌,絲毫不管自己所在的樓層近10來米高,雙手抱頭往窗外縱身一跳……

    出乎意料的是,寧譽並沒有感受到從5樓掉下的那種高度落差。他就像是從一個1樓的小窗台往下跳一般,輕輕的落在了一塊平地之上。

    抬頭一看,白瓷磚裝點的水台就再眼前,水跡未乾的家用拖把被一條粗繩吊住棍端,高高的掛在水台旁邊……這裡是……

    自己家的陽台?!

    「什麼東西!給我滾出去!」

    還沒等寧譽反應過來,父親那熟悉的聲音從客廳處傳來。這個鬢角發白的中年人面色嚴峻,直挺挺的站在母親面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軀保護著她。

    「我,是我啊,爸爸!媽媽!我是寧譽!」寧譽伸手想拉開陽台和客廳的隔斷門,卻感覺門鎖被焊死一般,絲毫不動。而這一刻,透過隔斷門上的玻璃反射,寧譽看到的是……

    一個全身如麻桿般細長,關節被黃色結晶體覆蓋的奇怪生物……特別是自己的頸部,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扭向和肩部平行,讓沒有五官,火柴棍般的圓形頭部彎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90度!

    「你不是寧譽,給我滾!」咆哮間,父親已經掏出了隨身配槍。寧譽知道父親為人,再多解釋無用。縱身向外一跳,輕而易舉的攀登上了自己家所在的這棟小區樓房。

    寧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熟練的在牆壁上攀爬,但這種能力就像是天生的本能一般,帶領他爬上了樓房天台。但剛剛翻上樓頂……

    寧譽突然發現周圍景物再次變化,原本近30米高的樓層天台,此時竟變成了一塊毫無人煙的荒郊空地。而周圍……

    充斥著無數的怪物!

    空地上怪物的數量如此眾多,以至一眼看過去根本望不到頭。它們中的一部分如同目前寧譽的形象一般可怖,而另一部分則保持著人類形態,用一些扭曲變異的器官和肢體說明他們的怪物身份。他們將寧譽圍在正中,伴隨口中漏氣一般的『哧哧』呼吸聲,滴淌著土黃色口水慢慢向他逼近,不斷縮小著包圍圈。

    『來就來吧,誰怕誰,我有那麼容易死?』如此危險的情況下,做出決定的寧譽卻感覺到了右手臂傳來的異樣。這種感覺他非常熟悉:炙熱和滾燙,有什麼生命力旺盛的東西正藏在自己右手臂之中,隨時準備噴薄而出。

    「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啊……」這種感覺升騰而起,讓寧譽一瞬間醒悟了什麼。這一刻的他出奇的平靜,望著周圍的怪物,抬高右手臂……

    這還是寧譽第一次看到骨刀的形成過程:右手臂的肌肉開始從外側分裂,開口處,土黃色的體液源源不斷的湧出,將肢體內原本的紅色血液包裹在肌體組織中,讓它們無法外流。同時,部分土黃色液體整個的蓋住分出的手臂肌肉和骨頭,像是引導著它們該如何行動一般,很快構成了一把刃面鋒利,結構粗糙的血肉骨刀!

    變化剛成,一隻雙手如同尖錐的怪物猛撲而來,本就有一定散打基礎的寧譽輕鬆側身閃過。避過後,他右手猛力一斬,刀刃劃過搶攻的怪物,紅色的鮮血夾雜土黃色液體,頓時在空中劃出一條刺眼細線……

    宿舍的高低床上,寧譽猛然睜開雙眼。周圍依然照舊:空空蕩蕩的宿舍,亂七八糟的物品擺放。沒有什麼發現狀況趕來的學生,更別說父母和什麼怪物的出現,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著唯一情況:剛才不過是一個身臨其境的惡夢。

    「求生**……變異骨刀需要的是這種強烈的求生**。」渾身是汗的寧譽翻身從床上坐起,望著右手臂上赫然彈出的骨刀,細細的回味著剛才的夢境。雖然陰差陽錯的在夢中明瞭了骨刀的變異方法,但被追逐和排斥的場景仍然在心頭揮之不去。

    寧譽雙眉緊皺,努力的想讓還在呯碰直跳的心臟安定下來。回想著剛才對怪物的反擊,他憑空將骨刀揮舞一下,破空之聲頓時迴響在房間之中。

    這並不是無來由的胡亂揮動,越回想,寧譽越覺得這個白日夢似乎是要告訴他其他的重要事項:這把骨刀,對他來說並不是毫無意義的變異……

    但意義是什麼呢?用它保護自己?和夢中的那些怪物對抗?……再說大一點,拯救人類?寧譽不知道,他只感覺非常疲倦,很快躺回了小床之上。此時,他還想著另一個問題:

    「我到底還是不是人類……」

    寧譽再次昏昏睡去。而宿舍區外近500米的校外籃球場處,卻站著一名文質彬彬的長髮年輕人,遠遠的看向寧譽所在的宿舍樓方向。他看的似乎非常入神,連場邊的籃球飛向自己方向也渾然不覺。

    「嘿!」

    「小心!」

    球場上響起一片提醒聲音,長髮年青人卻連頭也沒轉一下,穩穩的接住籃球。隨後向球場順手一拋……

    印著『nike』彎鉤標誌的紅色籃球連邊框都沒沾上,穩穩的砸進了離他近乎5米來遠的籃筐之中!

    「今天我就幫你一把,你要成長起來才行。給你10天時間……」長髮年青人絲毫沒有理會球場上的驚訝之聲,披上外衣走下球場樓梯。當右足踏下最後一層階梯時,他忍不住又向已經看不到的昆月理工宿舍樓看了一眼:

    「到時候來和你談談那件『重要的事』」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07

第十二章 送餐女孩




   

  

    時間飛逝,怪夢之後,轉眼便過了近10天時間。

    寧譽本來就不是愚笨之人,自從做了這核突怪夢後,清醒後的他已經牢牢記住了骨刀變異所需要的求生**和心情,並不斷適應掌握。畢竟在那種異變成怪物,幾乎是眾叛親離的環境下,想要忘記夢中那種近乎絕望的感受也是一件難事。

    骨刀的變異需要寧譽記住這種感受,而每次在心中醞釀這種情緒時,另一個無法抹去的心結又會浮現出來,讓寧譽難以釋懷:

    『我到底還是不是人類?』

    不知為何,每想到這一問題,寧譽發現自己拇指總會下意識的停留在何惠的撥號通話鍵上。哪怕只是聽聽聲音,他也很想和這個女孩說上兩句。但盯著電話簿上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寧譽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始終沒有按下去過一次,最後只是用手機有的沒的的和何惠在qq上扯著一些毫不相干的東西。

    想來想去,寧譽覺得只有一點原因。怪夢讓他更加深信一點:不管怎樣,都不能告訴他人自己的秘密——現在的他,差不多是十萬分的理解日記作者所說的那種『很想告訴別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又不敢』這一尷尬處境。

    在這樣的狀況下,寧譽乾脆什麼也不想。做了個簡單的計劃和作息表後,他把自己關進宿舍,用一天近8小時的鍛煉時間,不斷的磨練著對變異骨刀的掌握方法。除了偶爾向家裡打個電話外,手機一關,萬事不理。要說有什麼外界活動,那就是去宿舍區外的火鍋店購買極少份量的生肉以及生活所需的方便麵,基本不在外做過多的逗留。

    寧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或者說,必須怎麼做。只有熟練的掌控自己的身體變化,才有可能掩蓋秘密,保證以往的生活不會有什麼改變。

    還好,上天不負有心人。骨刀變異是體力活,更是對精神狀態的考驗,但這把怪異武器畢竟是寧譽身體一部分,是一種類似於『尚未發掘的本能』一樣的存在。本能如此,再加上寧譽高強度的訓練,沒用多長時間,這個肯下工夫的年青人便很快得到了努力的回報——他已經能夠非常熟練的掌握骨刀的彈出及收回,一切就像控制手腳那麼簡單,僅僅在乎一念之間。

    看起來一切順利,但寧譽很快發現自己又遇到另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問題的問題……通過自己的意識所變異出來的骨刀,並不如以前那麼鋒利……

    看著右手臂上的骨刀,寧譽坐到宿舍放置著電腦的那張桌前,很自然的將雙腳搭在桌上,利用椅子的兩支後腳做支撐搖晃起來。他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和劫包犯一戰,右手臂上的這把骨刀可是像劃破白紙一般輕而易舉的將男人手中紅磚截成兩半。而現在……

    寧譽將骨刀收回,又再次彈出。從外觀上看,骨刀和那天相比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從手臂外側分叉而出,一樣的充斥著點點吸血的凹洞,連它的刀刃,看上去也和那天一樣的鋒利。但是……

    寧譽扭頭看了看兩頭固定在床頭,中間懸空的一截軟木條——那是寧譽某天購物歸來,心血來潮在宿舍樓隨手撿來的東西。這條軟木木質鬆軟,作為試刀的初級刀靶再好不過。

    寧譽本以為這不過是非常簡單,揮刀過去就是一刀兩斷的事。但結果卻出乎他意料……這條軟木自從被掛起的一天起,寧譽的劈砍除了在上面造成了深深淺淺各不相同的刀痕外,這個年青人就從來沒有一次將這條軟木斷為兩截。

    『難道真是因為我對自己身體的變化還有疑問?』從骨刀的變異方法就可以知道,這把詭異武器和變異者精神狀態息息相關。再加上這段時間寧譽對骨刀掌控的不斷磨練,更加讓他覺得原因在於自己那個還未解開的心結:『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人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想不通就沒辦法?我就不信了。』雖然寧譽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糾結這個問題,但遇挫即止絕對不是他的風格。從椅子上一撐而起,寧譽再次站回軟木條前,右手抬高,屏神靜氣……

    猛然一揮!

    刀刃穩穩的卡在木條當中……這大力一擊,也不過是為木條的棍身再次添加了一條毫無意義的砍痕……

    『嘀嘀嘀,thisissnake,youhearme,嘀嘀嘀……』

    寧譽剛將骨刀從木條中拔出,一直丟在床鋪上的黑色手機突然響動起來。年青人愣了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因為叫外賣剛剛打開的手機——其實按寧譽目前對骨刀的掌控,別說到外面吃頓飯,就算大大方方的走上鬧市,他也有萬分信心不會鬧出什麼亂子。

    不過叫外賣不同,這是一種……用老大的話來說:『在大學宿舍裡,特別是在電腦面前待著就會自然產生的衝動』……

    拿起電話,大大的來電顯示呈現著一個陌生手機號碼。剛劃開通話鍵,話筒那邊便傳來一個粗獷的男子聲音:「我這裡是農傲天餐館,剛才忘了告訴你,沒有你要的回鍋肉蓋飯,換個其他的吧。」

    「那就紅燒牛肉蓋飯。」

    「沒有。」

    「紅三剁。」

    「沒有。」

    「你們有什麼?」

    「有的多了,隨便你挑。」

    「跟我說說。」

    「番茄雞蛋蓋飯,番茄雞蛋炒飯。我看看,哦,還有我們餐館目前最搶手的……」餐館男子聲音停了停,報出了最後的壓軸菜式:「番茄雞蛋泡飯。」

    「都是番茄雞蛋!你們餐館沒有其他東西?」

    「兄弟,現在放假沒生意,誰搞那麼多花樣,將就點吧。」男聲那種不屑的語調差不多就是在說『愛吃不吃』。這種態度……寧譽簡直搞不懂這家農傲天餐館是怎麼在餐飲競爭激烈的學校周圍存活下來的。難道真是像小說裡那樣,靠啥外掛或者金手指?……

    不過假期期間,周圍店舖大多沒開,要不就是不送外賣。寧譽也不想再拿方便面對付,微歎口氣,在各種番茄雞蛋中隨便挑了一個:「那就番茄雞蛋蓋飯吧。」

    「哦。蓋飯啊。」粗獷男聲若有所悟的『哦』了一聲:「不過我們給你送過去的是番茄雞蛋炒飯,送餐的應該快到了,兄弟你再將就下吧。」

    「你們……」寧譽抱怨的話語還沒出口,宿舍門口已經非常配合的響起了清脆敲門聲。緊接著,一個活力十足的女孩聲音在門外響起:

    「您好,您的外賣。」

    這聲音的發聲略顯奇怪,像是送餐女孩變著音調說出一般。而在寧譽聽起來,這聲音除了有一半不自然以外,不知為何,還有一半很熟悉的感覺……

    寧譽掛斷手機,三兩步趕過去打開宿舍木門。門剛撇開一半,他一眼就看到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面目清秀的女孩子,正提著用透明塑料袋裝著的外賣,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

    「不是,你怎麼會……」

    「盛惠,您要的外賣,200元。」寧譽話又沒說完,送餐女孩提著外賣,自顧自的跨步向宿舍內走去:「要是覺得貴了的話……」

    「那就按說好的,請我去吃生魚片代替吧~」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09

第十三章 心結




   

  

    跨進寧譽宿舍的這個送餐女孩渾身透露著一股清純活潑的氣息。她比寧譽矮一個頭,留著齊肩短髮,長長的劉海不偏不倚的從中分開,顯露出精緻五官。全身沒有什麼過多打扮,只是簡簡單單的一件黃色開領短袖,搭配藍色短口牛仔褲,卻很好的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彰顯出來。

    而面對送餐女孩跨進宿舍這自來熟的舉動,寧譽到沒有顯露出什麼驚奇神色。原因很簡單,因為……

    寧譽本來就和這個女孩非常熟悉。一定程度上,兩人還可以算是青梅竹馬的程度。

    「小胖,你搞什麼?」何惠突然來訪,寧譽心裡也高興起來。言談間,順口就叫出了何惠的兒時暱稱。

    「不要叫我小胖!多少年前的事了!信不信我給你丟出去。」何惠對這一稱呼自然不滿,她拿起外賣,表達抗議的晃了晃。窗外陽光照射下,她那微怒的俏臉透著一抹緋紅,更增添了一份可愛。

    「你們這男生宿舍蓋的和迷宮差不多,送餐的在樓下問我你們宿舍在哪,我就順便做好事給你帶來了。」她也不等寧譽反應,拿起塑料袋裡的衛生筷,在外賣裡撥弄了兩下:「蛋炒飯啊,肉都沒有。」

    「有也不會給你,再吃就和你小時候一樣胖。」寧譽從何惠手上拿過筷子,抬起外賣就向口中扒拉起來:「我是問你怎麼來這了。」

    「我早上先去了你家,結果阿姨說你去了學校,叫我來視察和關心一下你的學習情況。我本來不想來,不過想到好久沒吃生魚片,正好你那天提起,就來找你請客了。」何惠坐到電腦桌前,隨意的點開電腦硬盤。找了半天沒找到什麼連連看或者祖瑪之類的小遊戲,於是無聊的抬頭掃視一番,目光停留在寧譽吊起的那條軟木上:「這是……」

    由於上面有些深深淺淺的刀痕,寧譽到不想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女孩回去後告訴自己那個警察老爹:『寧譽那小子在宿舍裡不知道幹什麼,掛著條木頭砍著玩』。他三兩下扒干飯盒裡那連雞蛋渣都見不到的『蛋炒飯』,將外賣往垃圾桶一塞,順手取下木條:「別管這個,去外面吧。」

    「就知道你們男生宿舍裡花樣多,我連半分鐘都沒待到就趕著走。」何惠拿起一張抹布,順手擦了擦外賣飯盒在桌上留下的油印:「吃飯還差點時間,我們去看電影。」

    寧譽點了點頭,何惠的來到有點出乎他意料。不過現在對他而言,只要何惠不在這裡盯著這條沒辦法說明原因的木條,或者滑動著鼠標在這部老大存有愛情動作片的電腦裡東點西點,去影院看啥都行。

    附近影院離學校不過兩三站距離,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兩人便站在了影院門口,研究著新近上映的影片。

    雖然說看啥都行,但寧譽沒想到的是,何惠挑選的居然是一部關於異形題材的科幻片——他大概也能猜到,何惠是考慮到他的興趣選擇的電影。但這題材……對現在的寧譽而言,真是有點魚刺在喉的感覺。

    而何惠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寧譽摸不清頭腦,這部讓他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看完的電影結束後,居然還一手捧著沒吃完的爆米花,另一隻手硬拉著自己到附近的公園坐一會,要他談談感想。

    「說吧,有什麼想法。」公園沙地上,何惠把爆米花放在一邊。坐上一架供兒童遊玩的鞦韆當中後,她用腳為支撐,一前一後的緩緩搖動著。

    「想法?主角被病毒感染,變成異形,片子特效不錯,劇情一般。典型的好萊塢片子,有什麼想法?」寧譽隨口敷衍了一下,但何惠接下來的問題卻讓他愣了愣:「我不是說電影,我是說……你最近在想什麼?」

    「你媽說你這段時間有點奇怪,今天見了你,我也有這種感覺。你好像一直在擔心什麼?考研?這不是現在就開始擔心的事吧。」何惠輕輕的搖動著鞦韆,看著遠處幾個擊打門球的老頭。好一會,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看向寧譽,平淡的補了一句:「其實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的。」

    不用明說,何惠的態度和言語已經非常明瞭的表達出話語之下的含義——不管有什麼事,她都願意為寧譽分擔困惱。

    寧譽當然能分辨出何惠言語間的這層含義,這一刻,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像倒流了一般,渾身不自在。望著女孩清秀臉龐,他真的有一種將秘密一吐而快的衝動,但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換了內容:「奇怪嗎?很正常嘛,不要大驚小怪。」

    何惠沒有回話,雙腳一踏,靜靜的將鞦韆蕩的更起來了一點。她看的出寧譽有心事,但身為女孩,話說到這裡,她也不可能再進一步挑明。這種不得不點到為止的關心,到真有點像兩人現在這種友情之上,愛情之下的關係。

    好半天,寧譽才打破了這種稍顯尷尬的沉默:「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變成了不是人類的東西,你怎麼看?」

    寧譽剛開口時,何惠停下鞦韆,一臉認真的聆聽。而聽到寧譽的問題居然是『變成不是人類的東西』時,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要老老實實的交代問題,沒想到在說這個。大哥你幾歲了?這麼大個人怎麼會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要笑,你不是要我談想法。剛剛我看那部電影就一直有這個念頭。」寧譽把電影和自己的困惱聯繫起來,在不暴露真實情況的前提下,巧妙的打探著何惠對自己秘密的看法:「如果我像電影裡那個男主角一樣會變成異形,你覺得,那種情況下的我……」

    「還是不是人……」

    「不是人,變成了怪物怎麼還能算是人。」何惠乾脆的回答,讓寧譽有點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感覺。他其實很想從這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口中聽到『你依然是人類』這樣的回答,但何惠卻想都沒想,直接給了他這個令人沮喪的答案。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寧譽笑了笑,輕輕的推起何惠玩耍的鞦韆:

    「那已經不能算人了。」

    對話結束,兩人很快再次陷入沉默,特別是寧譽,甚至有點心不在焉。何惠不知道面前這個年青人在想什麼,但很快的,把寧譽的神色盡數看在眼裡的她開口打破了這一尷尬局面:

    「還記得當初為什麼你要和你爹學散打嗎?」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10

第十四章 青梅竹馬




   

  

    寧譽當然記得原因,不過不知道何惠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還不等他回答,這個在鞦韆上輕晃雙腿的清秀女孩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初中的我有點點胖……」

    「只是有點點?」

    「閉嘴。」

    「班上有幾個傢伙愛欺負我。他們人多,你卻每次都站在我前面幫我解圍。連著你一起被他們嘲笑外,有時還被他們打。」提及兒時往事,何惠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你一直沒放棄,而且還居然說服了你爹教你打架。」

    「幾百年前的事,早忘了。你提這個幹什麼。」寧譽雖然聽說過女人的思維經常是處於發散狀態,沒人知道她們想什麼,但他總覺得今天的何惠在這一點上尤為嚴重。

    「我那時很自卑,還對你說過『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不用你管』這樣的話。」何惠停下鞦韆:「當時你怎麼回答我的,還記得吧。」

    寧譽笑了笑,沒有說話——到不是他存心在何惠面前擺出『舊日小事不值一提』的男子漢模樣,說實話,當年的事他確實記得清楚,但真具體到哪句對話,早就忘的一乾二淨。

    看寧譽的反應,何惠差不多已經猜到了結果。她也不介意寧譽的遺忘,像是強調一般,一字一頓的重複著當時小寧譽的話語:「你說,管那麼多,只要我做我認為對的事,和有沒有毛病有什麼關係?」

    「那時的我真這麼說的?看不出來年紀輕輕就這麼聰明。」聽到這話,寧譽嘿嘿一笑,繼而又一臉疑惑:「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小時候的你是比現在聰明多了。」何惠將被微風吹起的劉海別到耳後,跟著寧譽笑了起來:「管那麼多,只要你做你認為對的事……和是不是人類有什麼關係呢?」

    何惠的回答像是察覺到寧譽身體變化的解惑,又像是隨口說說的無心之談。寧譽被她說的心中一動,站在這個青梅竹馬的女孩身邊,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繼續後面的對話。楞了一會,才轉換話題的蹦出一句:「別說這個了。去吃飯吧,想吃什麼我請客。」

    「好啊,就在等你這句話。」何惠從鞦韆上一跳而下:「吃魚火鍋。」

    「天氣這麼熱。」

    「那就冰淇淋火鍋。」

    「那是什麼東西?能當飯吃?」

    「那不就還是魚火鍋。」何惠背著手走在前面,轉頭向寧譽吐了吐舌頭:「年輕人,這麼挑剔,你看姐姐我什麼都吃。」

    寧譽搖搖頭,踏前一步。

    『管那麼多,只要你做你認為對的事……和是不是人類有什麼關係呢?』何惠的話語迴盪在寧譽腦海中。女孩剛才調皮鬼臉和現在輕盈向前的背影讓寧譽忍不住笑了笑,他覺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確實是太多太亂,自己想來想去,反而陷入了混亂。

    『雖然骨刀有點問題,但那不是什麼大事。現在我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變異……』『沒有問題的,一切都和原來一樣,而且只會更好。』寧譽不再多想,三兩步趕上前面的何惠。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說,這種什麼都沒想的情況下更能反應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從身旁輕輕的牽起了女孩左手。

    兩人雖然從小玩到大,平時也偶然會有一些毫不在意的肢體接觸,但這一次不同,感受到對方特有的手掌柔感和體溫,男孩和女孩都能察覺到這一次牽手似乎意味著更多的東西。

    「你果然和平時有點不一樣。」何惠淺淺的笑了笑。

    寧譽的舉動雖然有點核突,但兩人似乎都像是預料到雙方的反應。何惠臉上掛著笑意,出乎意料的平靜,寧譽則『嗯』了一聲:「這些天是發生了些事,不過都過去了。」

    何惠不知道寧譽口中發生的事是什麼,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靜靜的將手放在寧譽手中。剛走幾步,她似乎感覺到什麼,將寧譽牽著自己的右手抬起來看了看,隨後微笑著側身換到了寧譽左手邊,拉起寧譽左手:「你右手感覺怪怪的。」

    寧譽別過頭,輕咳一聲。他沒有回話,將右手揣進褲袋,另一隻手牽著何惠,像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一般,緊緊的將女孩的手握在這只還是人類軀體的左手當中。

    「寧譽。」

    「什麼。」

    「你手心都是汗哎……」

    「閉嘴。」

    這是一頓愉快的晚餐,兩人本來就是兩小無猜,經過寧譽上前牽手這一突破性舉動後,更是心照不宣的將兩人關係更推進了一步。

    這頓飯吃下來,何惠的話比兩人平時在一起吃飯時還少的多,但寧譽卻覺得這是那麼自然,沒有丁點尷尬的氣氛。可能是餐廳的香燭燃燒所繚繞的香氣,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讓這個年輕人感覺現在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沉澱中的美酒材料一般,在靜靜的發酵,心情也有點飄飄然起來。

    吃過晚飯,兩人靜靜的走了段路。快到剛才兩人停留的公園時,剛才還有說有笑的何惠突然態度一轉,準備提前回家。

    「怎麼了,以前你來我家的時候,不都是玩到**點,我送你回去的嗎。」寧譽掏出手機看了看:「今天飯吃的早,現在連六點都不到,天都還這麼亮。」

    「不一樣嘛。」

    「怎麼不一樣?」

    「反正就是不一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電話聯繫。」何惠站在路口四處張望,抬手叫來一輛出租,停了停,又補了一句:「記得電話聯繫哦。」

    「要不要我送你……」寧譽的問話沒完,何惠已經俯身鑽進出租,順手將門關上,像是希望立即離開這裡一樣督促著司機開車。

    這形勢,讓留著小短髮的司機還以為兩個年輕人吵架。問清目的地後,綠白相間的出租車引擎低鳴兩聲,奔馳而去,只留下寧譽呆站原地,愣愣的看了眼遠去出租車的尾燈和車牌號碼。

    「搞什麼……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這一分鐘,寧譽還真有點茫然。想來想去,只得出了一個結論:何惠說過早上她先去的自己家,那把自己的戀愛看作頭等大事的媽媽一定抓住機會給她灌輸了些什麼東西。再加上自己舉動突然,所以今天何惠的心情和態度才有點難以捉摸。

    是這樣嗎?

    寧譽知道,他做這些猜測,只是自己個性使然。他希望什麼事都能弄明白一點,能在掌控之中。但女孩的心思本就無法琢磨,誰知道何惠在想什麼。難說對今天的事感覺不妥,或者突然想起家裡的仙人掌還沒澆水,更或者是在看的網絡小說前兩天突然斷更……除了何惠她自己,恐怕誰也無從得知真正原因吧。

    不過總的看來,這應該是不錯的進展。今天和何惠相處只有短短幾個小時,但兩人之間這份突然誕生的新關係卻讓寧譽感覺這些天來的問題幾乎一掃而空。整個人像是被強壓在水下憋夠了氣,現在終於能浮出水面大大的喘上一口新鮮空氣一般如釋重負。

    寧譽轉過身,哼著略顯跑調的小曲向學校方向走去。什麼變異、骨刀、怪物,已經將它們統統拋諸腦後。隨意的掃視一下四周,這個年輕人甚至覺得一切都正在變得更加美好,連身邊匆匆而過的路人都在向他善意的微笑。

    夕陽漸下,這一刻,被幸福感包圍的寧譽只感覺到……

    頭皮一陣刺痛,像是有種微麻的電流在腦袋裡串一樣!

    是那個處處監視著自己的傢伙……這一刻竟突然出現在離自己50米不到的附近!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11

第十五章 遇襲




   

  

    雖然說這種類似微弱電流刺激的痛感和持續時間都幾乎一樣,但寧譽就是清楚的感知到,他……或者說它就在自己前方50米不到,掛著『省農業協會辦』銅字招牌的白色建築裡!

    刺激過後,寧譽感覺右手臂皮下傳來的一陣本能的鼓動,手臂的皮膚像是自己有了呼吸一般,帶著一種異樣的炙熱,以外人難以察覺的頻率微微起伏。同時,一股力量灌注在右手之中,所有的細胞彷彿都在狂亂躍動,渴望著凝聚成形,破鞘而出的一刻。

    寧譽定了定神,將骨刀這種本能的戰鬥**壓制下去。

    說實話,與其說這段時間寧譽在努力學習如何彈出骨刀,不如說其實他更多的時間都花在了如何避免骨刀彈出上。而現在正是展現成果的時候——寧譽沒有花多大精力就抑制住了骨刀變異,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和身份暴露。

    『不會是要在這碰面吧……』正這樣想著,寧譽抬頭看了看,視線也隨之停留在從白色建築方向走來的幾個年青人身上。

    這些人看上去比寧譽年紀稍大,體格卻比有散打基礎的寧譽瘦小。從他們裸露皮膚上紋刺的紋身和流里流氣的打扮上看,絕非什麼斯文人士。他們朝寧譽徑直而來,來意非常明顯。寧譽都不用去猜測,視線相交,便知道他們的目標是自己。

    帶頭的青年留著極短的寸頭,雖然身形比身高近180的寧譽略小一圈,但兩臂上略鼓的肌肉和傷痕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他豐富的道上經歷。看見這群人,周圍的路人刻意的繞道迴避,等走的遠了,才站在安全處,遠遠的向他們投來看熱鬧的目光。

    「兄弟,寧譽是吧。有人找。」帶頭也不介意周圍環境,向自己的三點鐘方向指了指,完全沒有任何給寧譽表達意見的機會:「跟我來。」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是一個好好學生被流氓圍困,但好好學生卻沒有絲毫的懼意。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學生抬腳前邁,神色淡然的跨出外圍:「帶路。」

    『不管發生什麼,這下能搞清楚很多事情。』對寧譽而言,他不認為幫派成員會無緣無故的盯上自己一個普通學生。自己老爹雖然是警察,但隸屬重案要案的刑事科,即便逮捕過什麼人,幫派也不會為犯下這種大事的人出頭,和國家機器作對。因此,稍稍想想,他認為這些人只可能是自己感覺到的那個同類找來的。

    寧譽並不是不知道當中的危險性,但從那天晚上的情況看,監視自己的那傢伙明顯比自己更熟練掌控變異。這樣的話,寧譽認定一點,如果接觸到它,多多少少應該能弄明白很多困擾自己的謎團:那個吸血的怪物是什麼?為什麼被它吸血後就會產生變異?自己看到的案例受害者是不是同類所為?還有……更關鍵的一點……

    1個?2個?100個?200個?到底會有多少這種會以人為食的變異人類,正潛伏在這個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社會當中?

    不管同類來意如何,歷來好奇心重、喜歡掌握事態的寧譽都想在更多的問題冒出來前,先向同類當面問個清楚。就像現在,他腦海裡又即時的冒出兩個問題:『那為什麼同類又要找這些流氓來叫我?不方便露面,怕我逃跑?好吧,這算一個解釋,那另一個問題,為什麼……』

    『這些流氓帶我走的方向和感知到那個神秘同類所在的方向截然相反呢??』

    想到這,走在流氓前幾步的寧譽刻意扭頭向剛才感知到同類的那棟白色建築看了一眼。雖然現在那種電流般的刺激感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但寧譽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沒錯,同類不應該在現在行進的這個方向……

    「去哪?」寧譽知道自己肯定得不到什麼答案,隨口問了一句。果然,緊跟的幾個流氓都沒有回答寧譽的提問,像簇擁著什麼重要人物一般,只顧著加緊前行的腳步。

    就這樣,一行人順著學校門前這條大路走了10來分鐘。七彎八拐的穿過了幾條小路後,幾人帶著寧譽,走近了一塊人煙稀少的城中村區域。

    說人煙稀少可能並不貼切,準確點說,這塊城中村屬於拆遷改造範圍,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會在這裡出沒。遠遠看去,一架略帶銹斑的黃色挖掘機停靠在一排紅磚房邊,很多2層建築的頂層牆面、屋頂都被掀去,隱隱約約才能認出原來噴印上去的『拆』字。

    所到之處,到處都是建築垃圾。晚風吹過,更是揚起漫天塵土,讓流氓中的兩人喉頭發癢,乾咳了兩聲。

    『躲在這種地方?』感同身受,寧譽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同類為什麼要躲在這種偏僻區域。看上去,自己的狀況比它好一些,畢竟住宿舍始終比住這種破敗房屋像樣的多。

    「還沒到……」

    寧譽句尾的『嗎』字還沒吐出,一個黑影突然從他右後方串出。這身影頗為高大,將什麼東西高高的舉過頭,順勢就向寧譽砸來!

    「砰!」

    黑影手中的是一支啤酒瓶!砸下之後,酒瓶砰然炸開,伴隨著四處飛散的玻璃殘渣,清脆的玻璃炸裂聲也當即迴盪在廢墟當中!

    黑影動作迅猛,寧譽雖然察覺到這一動靜,但躲閃不及。還好多年的散打基礎起了作用,在酒瓶朝砸來一瞬間,寧譽勾腰抬手,將右手臂擋到右耳邊,完美的擋下了襲擊可能會對頭部造成的傷害。

    下一秒,他彎腰向側面避開。本能的和受襲地點拉開一段距離後,這才板著臉向偷襲自己的同類看去。寧譽不是沒估計到這種被襲的狀況,他只是覺得這和自己猜想的完全不一樣——不僅不一樣,他再怎麼想也沒想到,這個爬樓房如同兒戲,比自己更加熟練掌控變異的同類,居然會用這種傳統的『酒瓶偷襲』方法。

    此刻,手臂上已沾染了不少酒瓶碎裂後灑出的啤酒液體,聞到這淡淡的醇香,寧譽不由得在心裡苦笑:『就算是一個火球向自己砸來也比這更靠譜一些吧?』

    但很快,擺出反擊架勢的寧譽抬頭看清黑影面容後,他才發現……

    自己的想法原來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13

第十六章 混亂局面




   

  

    寧譽站定後,發現偷襲自己的黑影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相貌樸實,體型比普通人大上一圈,加上套在身外的緊身花格t恤,更是壓迫感十足。

    「小子,還記得我吧。」男子右手臂上還有一條從虎口直拉到手肘上的褐紅刀疤。伴隨著男子手臂的肌肉鼓動,這條傷痕如同小蛇一般微微蠕動,非常噁心:「我說過,敢動刀子,這事沒那麼容易算完。」

    偷襲者不是什麼同類,竟然是前段時間搶劫婦女挎包的那個劫包犯人!寧譽做夢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在這關鍵時候跳出來插上一腳。

    『他和那個同類有關係嗎?還是只是單純的報復?』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寧譽不認為劫包犯能這麼容易的得到他的情報。可能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估計錯誤,到現在,寧譽仍然懷疑這一切和那個處處監視自己的同類有關,他期待著面前這傢伙吐出一句『有人告訴我』這類的話。

    但很快劫包犯的舉動就證明了他的錯誤:這個高大男子隨手將一個綠色封皮的小本丟了出來:「我還以為你也是道上的,沒想到還是個學生。現在學生都這樣?動不動就敢拿刀子捅人。」

    寧譽都不用細看,就知道被丟在地上,夾在兩截磚縫之間的綠色小本正是自己這幾天一直在找尋的學生證。

    原來是那天被這傢伙撿去了……

    『糟了,這傢伙就是來報復的。』寧譽不得不面對這個危險狀況。他壓低呯呯直跳的心臟,冷靜的環視了一下周圍,希望在這片拆遷區域找到一條脫身之路。

    而這一刻,他竟然隱約感到那個一直秘不露身的同類就在附近!同類在剛才短暫的失去蹤跡後,竟然沒有遠離,就在附近不遠不近的一直跟著自己……

    那傢伙還在觀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對了……

    他會不會出手相助?

    想到這,寧譽像是想把剛才的這種想法甩出腦外的搖了搖頭。相對外力幫助,他更相信靠自己解決問題。而現在,寧譽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去猜測同類的舉動,得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現在的形勢上。而現在的形勢……

    相當不妙!

    加上劫包犯,對方有5人,明顯都是有真材實料的傢伙,絕非一般只會裝腔作勢的混混。而且,劫包犯人還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彈簧匕首,手腕翻動,漂亮的劃了幾圈刀花——這傢伙是來真的!

    而自己……

    明顯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變異出骨刀應對……

    這一邊,劫包犯在小小的顯露一下後,沒有更多多餘的廢話和動作,直接左手持刀踏前。快到寧譽跟前時,這傢伙用和自己龐大身形不相稱的敏捷度,左手匕首突然丟換右手,直刺寧譽胸口!

    還好寧譽受過父親空手對武器的專業教導,他的視線並沒有被持刀的那隻手吸引,而是緊盯劫包犯人肩膀動作。在右肩晃動之際,及時的看破了這一花招。

    但訓練歸訓練,看破歸看破,寧譽畢竟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和長年面對兇惡罪犯的父親不同。面對鋒利的刀刃,他仍然心有懼意,做過上千次的側身閃避動作也有點變形。腳下一歪,只聽到『嗤『的一聲,白色短袖襯衣頓時當胸被劃出了一條長口子。

    劫包犯這十拿九穩的一擊不中,就像是自己被刺到一般,怒氣更甚。這個身形高大的傢伙翻轉手腕,右手反握匕首,泛著寒光的刀子由刺改劈,再次向寧譽劃去。

    寧譽剛才的閃避動作已經變形,重心不穩,在這追擊下更本是避無可避的狀態。在胸口即將被斬中之際,還好腦袋足夠冷靜,看清劫包犯的手部動作,一咬牙,抬腿側踹——就賭這傢伙手臂加匕首反握的長度不如自己臨時應變的右前側腿!

    『蓬』!

    一聲悶響,劫包犯被寧譽這近乎死裡求生的一腿蹬退了幾步。他不再追擊,陰冷著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眼前的獵物。

    受到反作用力,再加上剛才身形不穩,寧譽也同樣退了好幾步才站定。剛才的交鋒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他卻覺得像是衝刺了千米一般勞累,大口的喘起了粗氣——這不是體力上的消耗,面對匕首,心理上的負擔實在是太大了。受傷、流血、劇痛,甚至送命,這絕非是普通人三兩下就能消除的陰影。寧譽雖然有一定搏擊基礎,但一個普通學生能做到這一步,這份勇氣已經相當不易。

    這個被圍困的年青人雖然心有畏懼,但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他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再次觀察周圍環境:一把匕首就有如此大的威懾力,更何況另外還有幾個流氓……

    出乎寧譽意料,另幾個流氓看見劫包犯持刀,居然轉身準備離開,毫無上前相幫之意。

    「這和你說的不一樣嘛。你說只是嚇嚇這小子,兄弟我就幫你一把。不過看你這架勢……」帶頭青年點上支煙,吞雲吐霧間緩緩的穿上外衣:「這小子不是道上的人,萬一鬧出人命,兄弟我還真不敢趟這渾水。你慢慢玩,下次打牌叫我。」

    「下這多管閒事的小子一隻手,兩分鐘就完的事你都等不得?」劫包犯甩了甩彈簧刀。如此殘忍的事,在他口中竟然像是舉舉手,抬抬頭一樣輕鬆:「老子今天高興,打什麼牌,待會去找南哥喝酒。」

    『事做這麼絕,自己惹事都要拉我當同犯,真當老子不懂法?媽的不知道老子開車的時候最尊敬的就是交警同志?』帶頭青年低聲嘀咕一句,自顧自的帶著另三名手下離開了現場,權當沒有聽到劫包犯在說什麼。

    幾人說撤就撤,轉眼就消失在拆遷區域。而他們的離去並沒有讓寧譽感到輕鬆多少,因為此時的他正感覺頭皮一陣刺痛……

    隨著那幾人的離開,同類似乎是察覺到什麼機會,正在逐步接近。現在,離自己和劫包犯最多只有10來米距離!

    10米距離,就在可視範圍內。

    在哪裡?!

    在哪裡?!

    寧譽皺著眉頭,四處張望。天色越來越暗,周圍依舊殘破的紅磚房顯現出一種詭異的褐紅。這片區域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寂靜無聲,偶爾有一點動靜,也只是一些不知名的蟲子在蠕動,將碎磚石從廢墟處頂落。

    寧譽從沒有感覺自己的集中力如此之高,視力如此之好。天上翻飛過的一張報紙碎片,他都能在這種夜色下看清上面的文字——這甚至超過了那天晚上在陽台上初次見到同類身影時的狀態。

    即便如此,卻始終沒有見到任何的蹊蹺之處……

    一道寒光刺來!

    狀態高度集中的寧譽後跳閃過。劫包犯默不作聲,藉著夜色揮舞匕首,如同烏雲一般向寧譽壓來!

    這一刻,拆遷工地上臨時搭上的電燈竟然莫名閃了一下,藉著一瞬即逝的燈光,寧譽將劫包犯的攻勢看的清清楚楚……

    但心裡卻猛然一跳!當前狀況如同一道驚雷在心中炸起!

    劫包犯高大身軀背後,如影隨形的跟著一個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它就像緊貼在劫包犯後背一般,僅相隔幾公分的距離,向著同樣方向衝刺而來……

    寧譽根本無法分辨它的目標是劫包犯人還是自己!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16

第十七章 完全變異體




   

  

    鬼魅般的黑影如附身一般緊貼劫包犯身後,他卻渾然不知。憑借武器優勢,瞬時欺到寧譽身前,誓要用手中匕首在眼前年青人身上刺出幾個窟窿!

    可惜運氣稍差,在拆遷工地那搖搖欲墜的電燈閃過的一瞬間,他看到寧譽擺好架勢嚴正以待。劫包犯也不愚笨,心知借助燈光,這年青人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動作。但形勢峰迴路轉!燈光消逝的剎那,年青人就像有什麼顧慮,視線竟然看向自己的後方!

    機不可失!

    電光石火的這一刻,劫包犯根本無心去驗證自己身後有什麼東西。他沒用任何虛招,右手猛力探出,如同一支尖端綁著匕首的鐵棒,匕首向寧譽肩膀直直刺去!而寧譽……

    「噗!」

    寧譽竟然像丟了魂一般,沒有防禦,沒有閃避,沒有任何反應的挨了劫包犯這一刀!

    劫包犯狠毒異常,這一刀也落力十足,整個刀身幾乎沒入寧譽右肩之中!雪白的襯衣頓時被殷紅的鮮血浸透,在這昏暗的夜色下也顯得觸目驚心。

    「知道老子厲害了吧。」劫包犯一擊即中,抬腳正踹,將身上中刀的寧譽踢倒在地。剛想說什麼,突然又想起年青人剛才看向自己身後的疑惑神情,於是皺眉向後一看……

    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媽的,裝神弄鬼。」寧譽當時看向自己身後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奇怪,要說他真的毫無顧忌,也是假話。但現在四處掃視一圈後,這個高大男人已經確定:這裡除了他兩外,根本就沒什麼其他東西。

    『這小子被刀子嚇傻了吧,還學人動刀。』劫包犯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寧譽,這小子略顯誇張的『大』字形倒在地上,自己的彈簧刀穩穩的插在他肩膀,襯衣上的鮮血不斷湧出,甚至還淌到地上。

    情況有點奇怪……報復成功,劫包犯卻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說不清楚,但能隱約感到,現在的情況哪裡有點不對勁……

    哪裡呢?

    一股莫名的冷意突然串遍這個高大男人的全身……

    打架鬥毆對他來說也是家常便飯,按理說他在一擊即中的那一刻就應該反應到這異常。可能是勝利來的太突然,也可能是報復的**沖昏了頭腦,他現在才想到這點……

    雖然自己刻意避開了致命要害,但這小子挨了如此重的一刀,居然哼都沒哼一聲?!

    『噼啪』

    一陣火花在工地上臨時牽引的電線上串過,就像是特意為當前的氣氛抹上一抹更加沉重的氣息一般,剛才那閃過一下的工地用燈突然通電發亮了!雖然帶來了光芒,但搖來搖去的燈泡以及因為電壓不穩而散發出的昏暗燈光,更是將周圍的一切在地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搖曳的如同鬼怪亂舞。

    就在劫包犯被電流聲驚到的一瞬間,他看到了讓自己更加難以置信的一幕:他發誓,自己確實是眼睜睜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寧譽,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但不知道什麼時候……

    肩膀上插著匕首的寧譽已經直直的站了起來!

    沒有任何外力,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站了起來!不僅如此,這個剛才還富有活力的年青人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更準確的說,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昏暗的燈光下,他雙眼的黑色瞳孔放大,幾乎完全佔據了眼白位置。手肘、膝蓋、頸部,身上所有的關節像是沒有上過油的發條,怪異的抽動著,發出骨骼和骨骼摩擦的那種特有『咯咯』聲。傷口處的鮮血也正『滴滴答答』的滴下,卻毫不在意。他盯著劫包犯,抬起左手……

    拔出匕首!

    「再來,你不是想報復?」血如噴泉一般湧出,年青人卻像是很享受這份狀況一般,渾身是血的哈哈大笑:「看你能不能殺死我。」

    『哐當』一聲,帶著鮮血的匕首像是帶著嘲諷意味一樣丟到了劫包犯腳下,由於他所站的那塊地面光滑,沒有重心的匕首像失去方向的指南針一般轉動兩圈,緩緩停下,在水泥地上灑出點點令人心悸的血跡斑點。

    「媽的!媽的!」劫包犯渾身微微顫抖,止不住的破口大罵。他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卻從來沒有想到會碰上這種詭異無比的局面。恐懼之餘,腦袋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靠憤怒來壓住自己抖動的雙腳。

    「媽的!!」劫包犯雖然多行不義之事,但卻不是懦弱之人。逃跑是絕不在他計劃之內的,在他眼裡,力量和暴力就是一切,他根本不信,也不願承認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嚇到他——混跡道上,面子對他而言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比生命還重要,不然,又怎麼會大費周章也要報復寧譽呢。

    一聲怒吼,怒氣戰勝了恐懼,劫包犯人根本不去多想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他拾起腳下匕首,後腳一蹬,如同一頭發狂的犀牛直奔如同行屍一般的年青人而去!

    『噗』……

    『噗』!

    『噗』!

    『噗』!

    接連幾刀,全部穩穩的刺入寧譽胸膛!

    「怪物!你他媽的怪物!」燈光搖曳,映出地面上一個凶殘施暴的高大身影。鮮血隨著匕首的拔出,四濺飛散。大部分的血滴濺到劫包男子那張緊咬牙關,肌肉猙獰的臉上,更讓他顯得恐怖異常。此刻這個劫包男子,已經被恐懼和憤怒這兩種情緒支配,完完全全喪失了理性。當前狀況再詭異也和他無關,現在充斥他腦袋裡的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這傢伙!」

    「看到沒有,人類就是這樣恐怖的東西,剛才我在他身後,用能力稍微給他看點不一樣的東西,他就像要把我們全部殺光一樣。」拆遷空地上,一個長髮年青人抱著雙手,嘴角掛著一絲戲謔,如同看猴戲一般看著不遠處:「嘖嘖,發狂的人類和動物沒有兩樣。」

    在那裡,有一個穿著花格緊身t恤,右手有一長條刀疤的高大男子,正嘶聲力竭的吼叫著,近乎瘋狂的向著什麼都沒有的空氣揮舞著鋒利的匕首。原來,劫包犯剛才,乃至現在所經歷的一切……

    都不過是幻象……

    「哦,對了,那天你學會骨刀變異時做的夢也是我搞的,很有趣吧。」長髮年青人不再理會在空地中發狂的劫包犯。他微微扭頭,看向身邊一個白色襯衣被劃出條口子的同齡人,隨後又視線左移,似乎是很有興趣一般,特意看了看這同齡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右手臂:「我幫你這麼多,可惜你還是沒有成長到我所期望的地步……」

    「簡直就像人類一樣低等。」

    「我不記得我有這個義務滿足你的期望。」雖然不知道長發年青人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他口中的『能力』是什麼。但看著被幻覺折磨的劫包犯,聽到長髮年青人張口閉口『愚蠢人類』的論調,寧譽始終無法對這個在危急中幫了自己一把的同類產生認同:「人類這樣人類那樣……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是被那只吸血怪物叮咬變異的吧?這麼快就忘記自己人類身份,心甘情願的承認自己也是怪物了?」

    「既然你這麼高等,那怎麼不試試不用這低等的人類形象,用你自己的怪物模樣在人類社會活下去?」

    在寧譽想像中,其他變異的同類應該是有別與人類,毫無情感波動的存在,但沒想到這些話語卻似乎是觸到了長髮青年人的敏感之處。這一瞬間,他似乎脫去了那副高不可攀的形象,恢復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該有的反應和神態。長髮年青人那略顯蒼白的臉龐顯出一絲憤怒神色,狠狠的瞪了一眼寧譽,隨後不動聲色的別過臉去。

    長髮年青人沒有回話,寧譽也不再多言,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討論這些有點無聊的問題。唇舌之爭,或者和這傢伙當場起衝突並不明智。他冒險前來這裡,是因為有太多更實際的問題,等著他面前這個處處散發出『高人一等』氣息的同類給予解答。

    但年青人畢竟氣盛,面對同類不管是對人類還是對自己都略顯囂張的態度,寧譽還是用不冷不熱的語氣加補了一句:「謝謝你幫忙,不過看來我和你不一樣,你還是期望別人去吧,我只是有些問題想搞清楚。」

    「你當然和我不一樣。」長髮年青人沒有聽出寧譽口中『我還是人類,和你不一樣,我們是兩個不同種族』這個話外之意,只是自顧自的說著:「你是個沒有能力,沒認清自己存在意義,處處需要幫助的半變異體。而我……」

    長髮年青人面色得意的笑了笑:「是比你,比人類都高等的完全變異體。」

    「雖然變異程度不同,但我們始終是同類。你話說的再難聽,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危害,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只是聽從我的建議……」

    「好好聽清這件『重要的事』」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18

第十八章 惡魔在呢喃




   

  

    「我叫吳明。你知道,我還是人類時的名字。」提及自己名字,長髮年青人臉上居然出現一絲不屑神色:「這只是一個方便稱呼的東西,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和人類的規範沾上關係。對了,你叫……?」

    寧譽鼻子裡悶哼一聲,沒有再去就『人類』這個話題觸同類的霉頭,只是簡單回報上自己姓名:「張天。」

    對方可是個超出常人,以人為食的傢伙!寧譽想也不想就報上了假名,他當然不會傻到老老實實的將自己信息全盤托出,以免節外生枝。不過,他這未經思考的答案卻確實帶來了小小麻煩……

    「張天?」這個平淡無奇的名字,卻像是什麼好笑的事,讓吳明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張天怎麼了?」吳明笑聲未了,寧譽突然才反應過來——這段時間以來,這傢伙可是從自己在家裡的時候就一直在監視自己。換句話說,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張天,嘿嘿,張天。半變異體的思維還是這麼接近人類。」吳明搖搖頭:「我只是隨便問一聲,你也要和我玩一些無聊的小聰明。」

    「不要說其他的。你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麼?那只吸血怪物又是什麼東西?現在有多少你們這樣的變異生物……我是說,變異人類存在?」雖然用了變異兩字,寧譽特意在『人類』這個詞上加重了一下發音。他意圖是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於是話鋒一轉:「還有……現在為止……」

    「你吃了多少人?」

    「我有一個問題。」幾乎是緊接著寧譽話尾,吳明的話語應聲而起。聲音低沉壓抑,說是語言,不如說更像是地獄惡鬼的喃喃細語。他沒有回答寧譽,而是將話題再次一轉:「雖然變異程度不同,但我們作為一種生物,你卻好像對自己的種族有敵意。難道你認為……」

    「你還是人類?還可以回到人類那邊去?」

    毫無疑問,這一句話正中寧譽內心最脆弱之處!

    自從被怪物吸血的這些天以來,他學習掌控變異骨刀,用少量生肉控制自己的飢渴**,把自己關在宿舍裡……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

    是可以如往常一般平常的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下去的!而如今……吳明的話語,如同魅惑的咒語,在他耳邊絮繞不散。

    「接受現實吧,你已經不是人類了!我們是以人為食的生物!比人類高級的種族!這些天我都在觀察你……你努力控制變異,控制自己對血肉的飢渴。」說到激動處,吳明三兩步走到寧譽跟前,讓寧譽警惕的後退兩步:「你做的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事!」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我做的事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這是我們的本能,是能力,是我們在人類之上的證明!」

    「我應該去吃人?」

    「對!人類只應該是我們的食物。」

    「我不是人類?」

    「不是!你是比人類更高級的生物!」

    「這樣的話……」

    「看你激動的樣子。真不忍心打擊你想說服我的興致。」寧譽嘿嘿一笑:

    「我做我認為對的事,和是不是人類有什麼關係呢?」

    寧譽的回答,讓勸誘戛然而止。吳明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意志竟然如此堅定,這樣冒出一句後,他本來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但全都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他不再言語,看了看邊上那個還在被幻覺折磨而不斷吼叫的劫包犯,隨後背對寧譽冷冷發言:「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半變異體,過來,我會讓你知道你有所記掛的人類,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你不應該在他們一邊。」

    這一刻,望著身前的長髮年青人,寧譽突然對吳明無比厭惡——部分原因自然因為他是以人為食的生物,但還有一點,寧譽覺得自己非常討厭這傢伙這種自持一套理念,就想其他人也和他一樣見解的固執。

    在對人類的問題上……在交往互動上……所謂的完全變異體就是吳明這樣的思考方式?還是說……

    借助變異的力量,這傢伙把他還是人類時候的觀點、為人處事的態度放大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怎麼又在想這些東西。』寧譽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自從自己變異後,經常會在不經意間思考什麼人類、社會、種族這些以前根本不會去顧及的東西。他知道這不是一貫的好奇心或興趣愛好使然,但他也不知道原因到底為何——或許,是因為自己真的正在從另一種生物的角度看這個世界?

    寧譽搖搖頭,不再多想,趕到吳明身邊。

    空地上,劫包犯已經精疲力盡。這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一屁股癱坐在地,用手肘擦著汗,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上閒著,口中卻仍唸唸有詞,寧譽沒側耳細聽,也知道大半是些不堪入耳的下流髒話。

    「你想怎樣?」看到劫包犯,寧譽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這傢伙在這裡明顯是個棘手的包袱。雖然說他一心要報復自己,被教訓一頓也是應該。但如果要自己眼睜睜的看他被吳明吃掉……這又是另一回事。

    寧譽可是還記得自己當時來這裡的初衷。他是做好勢頭不對就逃跑的準備來見這個同類的,可不是來救人於危難之中——不過事情突兀的發展成這樣,自己真能為這樣的惡人,和一個完全不清楚實力的『完全變異體』開戰?

    「我讓他以為獲勝了。他殺了你,用匕首刺進了你的這裡。」吳明自然不知道現在寧譽腦袋裡翻騰著什麼想法。他背著左手,轉身用右手向寧譽的心臟部位指了指,如實的描述著劫包犯腦海中的幻象:「連刺好幾十刀。」

    『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寧譽皺了皺眉,雖然他還沒有下決定,但已經本能的開始了雙方的戰力估算。在這之前,他從沒想過什麼『半變異』『完全變異』之分,更沒想到『完全變異』居然還有這種近乎異能的能力。不過……

    他如果剛才想達到誘勸自己的目的,為什麼沒有在自己身上使用這種能力呢?是因為都是同類?還是因為……

    「你一定在想,他這麼瘋狂,不過是因為被我給他看的幻象所騙。」吳明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從褲袋裡摸出一支香煙點上。煙頭火光亮起時,他本能的抖出一支香煙遞給寧譽,但很快意識到什麼,趕忙收手撤回。

    煙是遞到自己面前的,這一動作自然不可能逃過寧譽的眼睛:『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口口聲聲人類怎樣怎樣,但明顯的身上還留有很多以前的生活習慣……』

    「在幻象裡,你是只殺不死的怪物,而在他的努力下,現在終於把你殺掉了。」吳明食指中指夾住煙氣繚繞的香煙,指向劫包犯人:「我們來賭一賭,我解除幻象讓他回歸現實後,他看到你會有什麼反應。」

    「你是不是想說,人類是有理性的生物,你一定會讓他認清現實?」還不等寧譽說話,吳明已經自顧自的繼續起來:「我賭不管怎樣,即便他明白剛才不過是幻覺,還是一定會殺了你。」

    「這種賭局有什麼意義?」

    「有。」吳明的語氣突然陰沉下來。從寧譽的角度看過去,長長的長髮劉海從吳明額頭上蕩下,將他那張略顯慘白的臉蓋住了一半,在這種燈光下更顯得可怖:「他清醒後能理性看待現在情況,不對你做什麼,那你贏。我放他走,並回答你的所有我知道的問題。但如果他清醒了還是要殺你,那就是你輸,到時候……」

    「我會吃了他,殺了你。」

    「你也可以不參與,不過我會吃了他。」現在的吳明像是在主持一場綜藝秀,舉手投足都略顯誇張。他點點頭,微笑著看向寧譽:「但這也和你沒關係吧。」

    「來,寧譽……不,張天。你和那男人一起……」

    「表現下人類的人性給我看看吧。」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09:24

第十九章 惡意




   

  

    「無聊,你讓他看見我變成怪物的幻覺,那他清醒過來要殺我還不是在情理之中。」寧譽並不覺得吳明是在開玩笑,他腦袋中飛速的想著對策,同時隨口敷衍著吳明的賭局。

    「哦,那意思是你也同意,人類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抹殺我們這些怪物了?」吳明猛吸一口香煙,發亮的小紅點從煙頭直接燒到接近過濾嘴的地方:「看來你和我意見相同,人類就是這麼凶殘的東西。賭局沒辦法成立,那你就別參與,把自己的命也搭進來唄。」

    這一下,到讓寧譽有點語塞,他沒想到身為變異生物的吳明居然還是個口齒伶俐的傢伙。他知道這個長髮青年在這裡隨意的偷換話語概念,但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怎麼反駁。楞了一下,才擠著牙縫蹦出一句:「吃人的怪物,難道不應該將你們清除?」

    「寧譽,好好想想這個。」

    「我曾經遇到一個完全變異體,它很不一樣,即便是和其他同類相比也很不一樣。」吳明看上去非常的平靜,連手中的香煙熄滅也渾然不覺。而在他說出這些話的這一刻,寧譽感覺吳明似乎恢復了原樣,沒有裝出什麼『我是比人類還高級的生物』這種架勢。忽明忽暗的工地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看上去只是一個被什麼問題困惑到的普通年青人:「它對我說……我不太清楚你們半變異體是什麼情況。我不吃其他動物,想吃人也只是偶爾的衝動,部分情況下還能克制。很多時候,我只靠人類的植物類菜系和少量陽光就可以生存。」

    「但人類……只要是地球上的物種,他們什麼都吃,只因為他們自封為地球上的高等生物。」吳明吐出一口煙圈,一字一頓的重複著他口中那個『很不一樣』完全變異體的話:「如果這不是自然界運作的規律,為什麼人類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去違反?如果這是自然界運作的規律,那為什麼……」

    「人類又不能容忍以他們為食物的其他高等生物存在呢?」

    「謬論!這肯定是謬論!」吳明話音剛落,寧譽想也不想,本能的提出了反對。停了停,又補上一句:「胡說八道!生存受到威脅,當然不能容忍!」

    「我也沒說對還是錯,立場不一樣而已。不過這個完全變異體真的很了不起,你肯定想不到它在人類社會中學到了多少東西。除了偶爾吃人外,它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人類。」

    「它還經常在網絡上和人辯論,留下很多有趣的問題。」吳明似乎早料到寧譽的反應,也沒和他繼續爭執剛才所說是否是一派胡言。看樣子他對那個『很不一樣』的完全變異體更感興趣,言談間充滿著敬佩之情:「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一些大網站和論壇搜搜它的帖子和發言。嗯……它id是……」

    「1111」

    「1111?」寧譽心念一動——他在哪裡見過這個網絡id……

    是它?!

    自己被吸血怪物感染那天晚上,那個在網絡留言中和人爭論『人類是否可以和其他智能種族共存』話題的傢伙!自己當時還挺贊同它的共存觀點!

    如果時間倒退到寧譽用洋洋灑灑的回復支持『1111』觀點的那一晚上,恐怕打死他都不會想到會這樣——自己居然對一個吃人怪物的觀點想法表示了贊同!

    這個小插曲,寧譽自然不會多話,講出來去和吳明討論討論。看看眼前的長髮年青人,再想到這個還沒露面的『很不一樣』的完全變異體,寧譽心裡一寒:這簡直不是數量的問題了,這些潛藏在人類社會中的變異生物……現在到底進化……或者說,學習成長到了什麼地步?更關鍵的是……

    它們的寄生是這麼完美,恐怕只有當人們成為食物的那一刻,才會驚恐的認識到這些生物如此的真實!

    就像吳明這樣的傢伙,即便在熱鬧的大街上從任何一個人身邊走過,也絕不會有人察覺到他的真正身份。

    怎麼辦?

    以人為食的智能生物就潛伏在我們身邊,該怎麼辦?——這種天方夜譚一般的故事,是自己能夠處理的?自己該怎麼去說服外人相信,引起警惕?況且……

    寧譽可沒有忘記,自己也可以算做它們中一員。在吳明搞出的怪夢中,自己變異成怪物後,同學、家人那混雜著恐懼和憤怒的眼神仍然讓他記憶猶新。

    看看吳明,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1111』的事情。寧譽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多話,但寧譽也樂於見到現在的局面,這給了他更多時間來思考如何應對當前局面。

    不過……吳明的話也太多了點吧……

    回想這個長髮年青人從現身到現在的情況,他都在用一些並沒有多大實際意義的內容和自己東拉西扯。剛見面就說有什麼『重要的事』,卻一直沒有直奔主題,一會兒談人性,一會兒開賭局,一會兒又把賭局拋到一邊談論什麼『1111』。有一瞬間,寧譽甚至有種『吳明也在拖延時間』的感覺。

    問題是他拖延時間幹什麼?

    「好吧,我看出你已經不耐煩了,開始吧。」就像是驗證寧譽的疑惑一般,吳明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他似乎確認了什麼東西,嘴角抹過一絲笑容後,乾脆的結束了廢話:「5秒時間,快問快答。你是放棄,還是賭他不會因為恐懼對你進行報復。」

    「5……」

    「不要裝模作樣了。」吳明的讀數剛開了個頭,寧譽已經做出了決定。他站定身姿,亮出右手臂上的變異骨刀:「過來,我就在這裡解決你。」

    「哈哈哈,你的選擇很有趣。寧譽,你不覺得諷刺?你表現出的善良,是建立在對其他人人性的懷疑上的。你不敢賭他會放過你,但又被內疚感折磨,所以衝動的和我敵對,想要救他。」

    「這算什麼?作為好人的責任感?」面對寧譽的戰鬥準備,吳明毫不在意,他攤攤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難道你不覺得你的這種善良不值一提?」

    「我只是做我認為對的事,要麼放了那傢伙,要麼……」寧譽活動了一下頸部,將右手臂抬的更高了一些。鋒利的骨刀緊緊的貼在他手肘外側部分,看過去,表面小孔處詭異的吐著糊狀氣泡,看起來就像有生命一般。

    任誰都能看出,寧譽此時救人的決心很堅決。如果說何惠的話語讓寧譽抵禦住了吃人怪物的引誘,那早些時候母親的言語就是讓他對現在所做的事更加堅定:「你爸他啊,私下才和我說你做的對。保護弱者,幫助有困難的人……」

    「這才像個人樣。」

    「很好,雖然變異的掌握差一些,但身體素質這麼好,這麼有鬥志,這對我那『重要的事』很有幫助。讓我告訴你我的回答。」吳明將手中燃盡的煙頭彈出,不合時宜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嚴正以待的寧譽:

    「那就放了他唄。」

    什麼?這麼簡單?

    寧譽差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長髮年青人玩了這麼多花樣,到底想幹什麼?他可絕對不相信吳明的現身就只是為了幫自己教訓一下劫包犯,向自己說教一番人性,以及吹捧一下那什麼『1111』。

    「放心,他現在看不到我們,待會休息夠了自己會走吧。不用管他。」吳明指指劫包犯人,又掏出支煙點了起來。這一次似乎比較費力,『擦擦』的扳動了幾次打火機,才將香煙點燃。

    「你到底想幹什麼?」寧譽沒有放鬆警惕,壓低重心,保持著散打的起手架勢。

    「沒什麼,我都說了,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那傢伙我沒興趣,隨便說說,看你還激動的一驚一乍的。」說到這,吳明指指肚子,詭異的向寧譽笑了笑:「剛才過來的路上就吃過了,你猜是什麼?」

    這混蛋……

    「重要的事是什麼,我不想再聽你廢話,講重點。」寧譽自然不會把內心想法表露出來,他按捺性子,語氣平靜,只想在吳明身上把很多東西弄明白。然後再……

    幹掉它!絕不能讓這東西活在世上!

    「重要的事啊,啊,對,重要的事,差點又忘了。好了,不說其他的了。為了完成這件事,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不然你以為我和你在這裡廢話這麼多時間是幹什麼?」稍稍的裝瘋賣傻一下後,吳明像勝利者一般開心的笑了起來:「當然是拖延時間,讓我的另一個能力起效。然後……」

    「順利的吃掉你,完成我自己的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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