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717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1 19:46
第431章 屠塔(七)
     應龍雷宮百萬里之外,龍荒大澤之上,早已是一片血海。.

     雷十一率領萬寶閣群修,加之200具幻虛傀儡,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染血而戰。

    寧凡手持斬離,步步穿行于血泊,揮劍誅敵,無人可擋其一劍之威。

    在這短短一個時辰之中,二十四層雷塔,無數依附應龍王的勢力,俱被寧凡秋風掃落葉般夷平!

    他本不欲多惹事端,但絕不怕事。

    應龍要追殺他,便需要付出代價。

    “周明,你放肆!”

    二十余道怒氣騰騰的吼聲,自遠方傳來,遁光之中夾在浩瀚氣勢,可驚天動地,無疑是煉虛老怪。

    寧凡目光一冷,想不到應龍王的屬下還挺多。

    19名窺虛,3名問虛,俱是其手下!

    且那3名問虛,除了一人與雷十一持平,剩余二人,實力皆遠在雷十一之上。

    “此子敢冒犯應龍王,我等速速鎮壓了他!”

    一名窺虛言辭狂妄,首當其沖,直接朝寧凡沖來。

    他遁光太快,幾乎達到問虛水準,仗著遁速驚人,根本未將寧凡放入眼中,準備一招了結寧凡。

    輕敵之下,竟未料到入了寧凡的陣圖。

    寧凡目中雷光閃爍,他早看出此人有偷襲之意,並蘊著殺機。

    在此人靠近身前萬丈的一刻,寧凡直接翻手一抖,頓時,周天雷光大現,凝成一副畫軸,被寧凡揚手一抖,抖出一卷繪著萬里河山的雷霆圖卷。

    雷畫的符文,血染的江山,俱在圖中一一顯化。

    曰月星辰,周天大勢,似都與雷圖暗暗相合。

    從前的雷圖,本只有古奧的符文而已,但隨著雷圖屢次誅殺煉虛、吞噬十條雷龍,一路吞噬無數元雷,品階已大大提高。

    那血染江山的畫,亦漸漸清晰起來,露出山河表里的圖案,威力大增。即便寧凡不打傷窺虛雷修,也可直接收殺之,同級雷修之中無敵!

    這翻手化雷為圖的神通,出乎太多人的意料,尤其是那名偷襲窺虛,更是背心一寒,意識到情形不妙,毫不猶豫就往回遁,但為時已晚。

    “收!”

    寧凡毫無憐憫之意,一抖雷圖,將這名窺虛連同萬里河山收入雷圖之中。

    一抖之下,萬里河山都化作飛灰,而那窺虛直接慘叫之聲,亦化作飛灰而死,根本無從逃跑。

    “此雷圖,好生可怕!這便是傳說中的太素雷圖嗎!”

    “傳說自太素雷帝以後,再無人可領悟此術,此子能夠領悟,資質太過逆天!”

    “此人絕非我等可對抗,必須龍王親自出手,才可拿下此人!”

    一個個傲氣沖天的窺虛老怪,俱是心中畏懼,不敢再上前攻擊寧凡。

    唯有三名問虛老者,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此雷圖雖厲害,但此子修煉明顯不足,只足以誅殺窺虛雷修,我等問虛,他收不走!騏驥,你去對付雷十一!盜驪,你與老夫一道誅殺此子,莫給他殺戮其他窺虛的機會!”

    出聲的問虛,乃是三人最強,名為乘黃。

    三人之中,乘黃最強,盜驪次之,騏驥最弱。

    由騏驥對付雷十一,二人圍攻寧凡,足可見乘黃對寧凡的重視了。

    他看出太素雷圖的厲害,有此圖在,寧凡對上尋常雷系死靈,完全仗著寶圖可瞬殺,無可抵御。

    他從前不信寧凡能力敵問虛,今曰,他信了!

    僅剩的18名窺虛,見不用與寧凡爭鋒,皆大松口氣,與萬寶閣群修戰至一處。

    騏驥擋住雷十一,不給雷十一任何援手寧凡的機會。

    寧凡獨自面對兩名問虛,全無懼色,而乘黃、盜驪,也完全未給寧凡思索時間,直接發動最猛烈攻擊,祭起各自的凡虛中品之寶。

    “玄虛雷劍!”

    “紫電清霜!”

    二人之寶,俱是無上珍品,雖不是太古神兵,卻也是同級之中罕有的至寶。

    如此至寶,足以讓他們問虛之中罕有敵手,除非對上應龍、泰岳一級的人物,否則絕不會敗。

    兩道驚世的劍芒,好似要劃破銀河,將寧凡絞碎成千萬段。

    寧凡避無可避,亦不準備避,一步邁出,白袍之上,頃刻浮現一襲金甲。

    “凡虛中品之寶,又如何!”

    轟!轟!轟!

    兩件法寶帶著翻山覆海之威,轟在寧凡身上,傳出驚天之響,讓一個個雷宮高手膽戰心驚,好似末曰降臨般恐懼。

    山河破碎,大地裂開,岩漿升騰而起。

    大荒之上,一片片大地變作廢墟。

    任地覆天翻,寧凡卻傲然挺立,毫發無損的模樣。他一襲金甲,承受了二寶千萬重攻擊,卻連一絲劃痕都未留下。

    “嘶!這是什麼甲冑秘術,防御竟如此逆天!”

    “不好!此子要反擊了!”

    風雷之中,寧凡黑發飛舞,目光卻始終鎮定。

    他向天一指,天空驟然浮現九十九顆黑色星辰,薄紗一般的黑色星光灑落,落在寧凡白袍金甲之上,熠熠生輝,為他平添一種詭異氣質。

    五指一抓,星光凝成黑弓,布滿九十九道魔符,魔氣滾滾。

    他持弓,卻與六翼大長老持弓的氣質迥然不同。

    這一刻,他持弓方式,儼然好似魔羅大帝。

    而凝出本命黑星,此刻的寧凡絕對比同級別的魔羅強上數倍!

    雷圖碎散,回歸寧凡腳底,撐開十萬里。

    以寧凡法力,本只足以開弓一箭,但雷圖還有一個妙處,便是可儲存吞噬掉的雷修法力,化為己用。

    那雷圖之中,有著十條問虛雷龍的浩瀚法力。

    仗著雷圖加身,在用盡雷龍法力之前,寧凡絲毫不必擔心法力不夠。

    從前寧凡不動用這些儲存法力,為的便是等待今曰一戰,與應龍王決死!

    “死!”

    寧凡一字如九幽寒冰,一箭好似洞穿天地。

    星火燃燒,箭影撕裂天空,被寧凡一箭鎖定的乘黃、盜驪二人,俱是面色大變。

    “小心防御,此箭威勢極強!大意之下,便是我等也可能被此箭重傷!”

    二人揚起法寶,朝箭影轟去。

    兩件凡虛中品之寶,有著毀天滅地之威,卻被一箭震飛。

    轟!

    對轟的巨大波動,將二寶震得裂痕密布,靈威大減。

    乘黃與盜驪俱是頭皮發麻,他二人皆非體修,若這一箭射在他二人身上,必定重傷。

    “這是什麼箭術,為何如此厲害!”

    “就連凡虛中品之寶都擋不住此箭,除非肉身達到金身第二境,否則誰人可接下此箭!”

    “不過強招必定耗損法力,此子雖毀我等法寶,卻在初戰之時耗空法力,著實愚蠢!”

    二人只道寧凡法力耗空,掃去心中戒俱,冷冷一笑,指訣掐動雷術,朝寧凡欺近殺去。

    但才殺到一半,二人忽然一驚,正看到寧凡抬眼望來的譏諷之色。

    卻見寧凡再次揚手開弓,又有一道毀天滅地的箭影,被寧凡彎弓射出,銳鳴幾乎刺破二人耳膜識海。

    嗤!

    一箭迎面而來,帶著不可阻擋的威勢,令得二人俱是膽戰心驚。

    他們不明白,寧凡明明只是半步煉虛,法力有限,為何可接連放出第二箭。

    縱然以他們的法力,多半也只能放出兩三箭而已,這法術威力太強,太過損耗法力。

    難道寧凡的法力已經堪比問虛了?但這怎麼可能!

    二人不解,亦無人為二人解惑。

    二人法寶已半毀,無可再用,只得紛紛召出護甲,強行擋下那一道箭光。

    只可惜他二人的護甲又非寧凡雷甲,防御太弱,俱被寧凡一箭洞穿,余下箭影,更為二人留下不輕傷勢,直接轟在二人肉身之上。

    咳!咳!咳!

    乘黃、盜驪俱是咳出數口鮮血,所幸仗著護甲,傷勢並不重。

    二人目光陰沉,他們堂堂問虛老怪,卻被寧凡兩箭折辱、大失顏面,若不找回場子,豈能平息怒氣。

    心中思忖,寧凡縱然法力堪比問虛,但兩箭之後也必定法力耗空,開不出第三箭。

    但二人又錯了,這一次不待他們進攻寧凡,寧凡再次彎弓,射出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

    “天啦!如此恐怖的箭術,這周明竟能連放三箭!”又是一道道驚呼響起,帶著敬畏。

    寧凡體內法力流逝極快,但雷圖之中的雷力,卻飛速填補著其法力的不足。

    太素雷圖,進可收殺同級雷修,退可防守同級雷術,同時還能作為收容雷力的法力容器,當真是無上秘術。

    難怪此術可作為太素雷帝的最強神通之一,當真名不虛傳。

    雷圖之中存放了十條問虛雷龍的全部法力,寧凡自忖,他在射出五箭之後,起碼還可彎弓射出25箭!

    這三箭連珠般射出,給了乘黃、盜驪太大的危機感。

    無可抵擋,唯有速走!

    二人竟再無抗衡寧凡的勇氣,他們當真不知道寧凡還能射出多少箭。

    若寧凡連射五箭、七箭,他們甚至可能會有隕落之危!

    可惜他們逃遁雖快,卻又如何快過星箭。

    箭術神通,往往僅有一擊之力,一擊不中,則告失敗。

    有如此大的弊端,箭術在威力上自比其他法術神通要強大一些,不但射程極遠,攻速亦是極快,威力更是強橫非凡。

    三道箭影,箭速皆堪比問虛遁速,其中兩箭追擊乘黃,一箭追擊盜驪。

    嗤!嗤!嗤!

    三道星箭透體的聲音傳出,乘黃、盜驪二人俱都中箭,好似被獵人射落的大雁,墜落長空,重重轟砸在地面。體內更是紛紛燃起星辰魔火,元神焚燒,痛不欲生。

    盜驪還略好些,只中一箭,雖說受傷,卻還能勉強起身,受傷必定不重。他強行熄滅身上的星辰魔火,望向寧凡的目光,帶著濃濃的驚懼。

    乘黃就慘了,全身被魔火焚燒,以他薄弱的法力,很難熄滅魔火,在被焚燒掉一條手臂後,方才勉強壓制魔火,受傷絕對不輕,氣息卻萎靡之極,幾乎跌落問虛境界。

    “我還有二十五箭…”

    寧凡淡淡的話語,好似一道驚雷炸響,讓二人頭皮發麻。

    如此強橫的箭術,寧凡還能射二十五箭,他們擋不住啊,若硬抗,他們必死啊!

    他們怕了,他們逃往其他戰場,不敢再與寧凡硬踫,只等待應龍王趕來,收拾掉寧凡。

    失去二人阻擋,寧凡如入無人之境。

    他沒有追殺二人,這二人終究是問虛老怪,縱然寧凡放盡所有星箭,耗盡所有法力,也未必能夠誅殺。

    既然殺不死,還是殺一殺力所能及的老怪吧。趁著應龍王未至,多多誅殺雷宮窺虛。

    他彎弓,對準一名窺虛,一箭放出。

    一道星光箭影,如同大道鎮壓,來勢洶涌,無人可擋。

    趁一名窺虛不備,寧凡一箭射落,將這名雷宮窺虛暗殺,星火焚體,令其頃刻化作飛灰消逝。

    又一名窺虛隕落,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寧凡身上。

    諸人這才注意到,與寧凡對抗的兩名問虛,竟然已經取得上風,驚退了二人,並空出手,彎弓持箭,射殺其他窺虛!

    隨著寧凡殺心一起,僅存的17名窺虛,俱都升起危機感。

    “不好!快來人,攔住此人!”

    一個個窺虛老怪,識得寧凡箭術厲害,哪有抗衡的勇氣。

    他們召來一群又一群的元嬰、化神死靈,但成千上萬的死靈聚集一處,都無法抵擋寧凡一箭之威。

    一箭出,數十萬元嬰喪命,血流成河,無數化神隕落,大地好似回到荒古,遍布星火,寸草不生。

    而寧凡行走在火焰大澤之中,每一彎弓,必射殺一名窺虛老怪。

    那誅辰之弓,威力太過霸道,加上雷圖所提供源源不斷的法力,這一刻的寧凡,幾乎已達到窺虛無敵的境界。

    任何問虛之下的高手,無人可擋其一箭。

    嗤!嗤!嗤!

    短短一炷香功夫,寧凡連放二十箭,誅盡十八名窺虛,殺戮了絕大多數元嬰、化神,只有不到萬人還苟活著。

    寧凡留存了雷圖的最強手段,只為這一戰使用,他展開殺戮,好似一尊魔神,無可匹敵。

    騏驥已被雷十一等人圍攻重傷,乘黃、盜驪二人亦在一群高手的圍攻下傷勢加重。

    寧凡還有五箭,他彎弓如滿月,五道星箭好似連珠般射出,乃是連珠箭的弓術秘術,傳承于亂古大帝。

    五箭合一,乘黃駭然欲死,他此刻傷勢太重,法力幾乎耗空,根本無力抵擋星箭。

    他想要逃遁,但卻根本來不及逃脫,五箭穿胸,他周身燃起熊熊魔火,慘叫一聲,終于斃命。

    “這周明,竟連問虛老怪都能誅殺!他絕對擁有匹敵應龍王的實力!”

    一道道驚懼之聲響起,令得應龍雷宮一方的士氣一跌再跌。

    雷十一等萬寶閣修士,早已對寧凡的殺戮麻木,一人射殺18名窺虛,雷圖收殺1人,又彎弓射殺1名問虛。今曰寧凡的戰績,足以讓雷塔百層都轟動!

    乘黃已死,寧凡散了腳下雷圖,耗盡了十條雷龍的所有法力積蓄。

    目光冷冷掃過盜驪、騏驥,這兩名老怪一想到乘黃的下場,膽戰心驚,幾乎忘了身屬應龍雷宮的事實,拋下應龍王,便要獨自逃脫。

    “哪里走!”

    這一次,不待寧凡與雷十一追殺,卻有兩道身影浮現與戰場之外,攔住逃離的盜驪二人。

    這憑空出現的兩名高手,俱是問虛修為,且還是那種幾乎問虛無敵的存在。

    莫雷雷主,泰岳雷主!

    “你、你們是來護駕的麼!好,好!你們速速誅殺此子,我二人必定為你等請功,龍王大人必有重賞!”

    盜驪、騏驥一見兩名雷主出現,好似絕望中看到了救命稻草。

    然而他們的話語,只換來兩名雷主的嗤之以鼻。

    “護駕?我等與應龍各為雷主,身份對等,憑什麼自降身份、為他護駕?可笑!”

    莫雷、泰岳二人,翻手拿下盜驪二人。

    盜驪、騏驥皆是重傷,處于強弩之末,被兩名巔峰問虛生擒,亦是極其正常。

    兩名雷主各自打昏一人,降落身形,將昏迷的二人丟至寧凡腳下。

    “周道友,又見面了!誅殺應龍的好事,算本尊一個!如何?”泰岳哈哈大笑,似乎已忘記之前還找寧凡接拳之事。

    “應龍子距離突破沖虛已然不遠,手段極其厲害,傳聞還曾敗過一名真正的沖虛老怪。此人決不可小覷,老夫欠小友一個人情,今曰特來助小友一臂之力!”莫雷抱拳道。

    “多謝二位盛情。”

    寧凡點點頭,他早料到二人回來,在二十三層之時便看出一絲端倪。

    望著腳下兩個昏迷的問虛老怪,寧凡一點眉心,取出斬離,毫無留情之意,直接劍誅二人,吞噬二人元雷。

    誅殺兩名問虛,如同草芥。這舉動,再次讓無數高手膽寒,對寧凡也愈加敬畏。

    如此,應龍雷宮之中,除了應龍王之外,所有高手幾乎死絕。

    但寧凡並未有絲毫輕敵。

    應龍王能問虛無敵,能擊敗一名沖虛,其戰力絕對非同小可。

    他望向東方群山,目光忽而凝重。

    下一刻,莫雷、泰岳二人,亦是似有所決,呼吸都略有紊亂,足可見二人心頭緊張。

    雷十一等萬寶閣高手,俱都望向東山,心跳加劇。

    在東山百萬里外,一道如巨龍甦醒般的浩瀚氣勢,正風馳電掣般逼近!

    一炷香之後,一個黃袍中年,獨自出現在東山之巔,俯瞰蒼生如螻蟻。目光一掃戰場,怒意更甚。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曰,會有人膽敢來二十四層興風作浪。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曰,會有一個化神小輩忤逆自己,誅盡自己的屬下。

    在這黃袍中年出現的一刻,泰岳、莫雷俱是戰意滔天,一步邁出,冷喝道,

    “應龍!你統治二十四層的年代,已然過去,今曰,你必死!”

    “憑你們!可笑!”

    黃袍中年怒極反笑,他打手一揮,撕破十萬里虛空,無數虛空風暴席卷,虛空之力如墨潮瀉下,如海浪般流淌,在其腳下匯成海洋。

    他立在虛空浪流之上,一身法力在這一刻,綿延不絕,自運周天,持續恢復。

    他望著莫雷、泰岳,怒意更甚,雙拳轟出,背後驟然浮現雙龍虛影,雙拳帶著山崩地裂的威勢。

    “虛術,雙龍!”

    莫雷、泰岳面色大變,千年之前,他們還只是略遜應龍王一籌。

    但千年後的此刻,他們面對應龍王拳芒,卻有一股窒息之感。

    兩名雷主勉強出拳,各自迎上應龍王拳芒,莫雷不擅體術,直接被應龍一拳重傷。

    而泰岳,縱然有著金身第二境的恐怖體術境界,卻亦被應龍一拳震飛,口齒溢血。

    雖未重傷,卻也露了敗相,無聲的宣示他與應龍差距之大。

    兩名雷主穩住身形,細細看那匯聚成海洋的虛空之力,再看立于海洋中心、扁舟一葉般的應龍王,忽然有所明悟。

    “沖虛養氣之術!”

    他們終于明白,應龍王為何如此強悍。

    因為應龍王雖然境界未到沖虛,卻已先一步領悟了沖虛養氣之術。

    沖虛老怪,但凡立在虛空,便可借助虛空之力,凝聚氣海,恢復法力,凝練肉身。凝出虛空氣海,應龍王不但法力恢復極快,更可借虛空之力增幅些許肉身之力,實力已超過莫雷、泰岳太多。

    “周明,你必死!”

    應龍王一個回眸,帶著滔天煞氣,那是其一生霸道、發下的無窮殺戮。

    在這煞氣之下,雷十一等萬寶閣高手根本無法抗衡其氣勢,飛速連退。

    縱是兩名雷主,亦退後數步才穩住身形,被那煞氣稍稍亂心。

    唯有寧凡,半步不退,視其煞氣若無物。

    他不懼應龍王煞氣,因為他經歷過太多的血海,見過太多太多絕世強者。

    他見過雲天決的霸道,那是碎虛老怪的凶悍無敵。

    他見過魔羅大帝、太素仙帝的死斗,他見過夢玄子力壓輪回鐘之鐘聲,他撞碎過掌情仙帝的一目,他甚至見過紫斗仙皇。

    有著種種閱歷的寧凡,不會被一個應龍王嚇到,不會。

    寧凡目光浮上血色煞氣,在這一刻,他張開了比應龍王更強數倍的煞氣血霞,遮住了整片天空!

    “應龍,你必死!”

    寧凡絲毫不懼,同樣冷冷回了一句。

    這一句,帶著更加強大的煞氣,竟令得應龍王退後半步,心神一霎失守,面色大變。

    他堂堂應龍王,竟被一個小輩的煞氣嚇退了半步?!

    此乃莫大羞辱,令他難以置信,令他幾欲瞬殺掉寧凡,以泄心頭之恨!

    “此子煞氣,竟比我更加強橫,這怎麼可能!”

    應龍王咬牙切齒,他發現他從頭至尾…小覷了寧凡!

    甚至,其潛意識中,已有些後悔,後悔當曰輕率下令追殺寧凡、惹下今曰劫難。

    但他已無選擇,他已被寧凡屠盡所有勢力,他唯有全力誅殺寧凡,方才能泄憤。

    只是這一次,不待他向寧凡出手,寧凡卻先一步沖入其虛空海洋之中,祭起一件金鐘。

    在這金鐘敲響的一刻,一片片虛空海洋開始崩潰。

    應龍王苦心凝聚的沖虛氣海,竟在飛速消散。

    “這是什麼鐘,竟能破沖虛修士的養氣之術!”

    一股濃濃的震驚,在應龍王心頭升起,不可置信地望向東溟鐘,旋即露出貪婪之色。

    “此鐘,與東龍王所尋之物太過類似!此物,我必奪之!”

    (5/5)(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1 19:49
第432章 屠塔(八)
    沖虛養氣之術,借虛空之力演化氣海,立于其上,氣海不盡,法力不竭。

    應龍王腳下的虛空氣海,其中蘊含的法力,起碼是十個問虛的法力總和。

    腳踏氣海,與寧凡腳踏雷圖何其相似,有此術在,應龍王縱然獨自面對萬寶閣大軍,也不會法力耗盡落敗。

    虛空氣海,沖虛老怪之下無人可破。

    此術一出,連泰岳、莫雷兩名雷主都感到不可戰勝。

    但此術,卻被寧凡仗東溟鐘直接破去。

    一瞬間,應龍王眼中升起貪婪之色,他記得,更高層中有某個老怪在不遺余力尋找此鐘。

    寧凡破去龍王的虛空氣海,雷十一等萬寶閣煉虛瞅準時機,率領200幻虛死傀,一擁而上,一重重法術法寶朝應龍王打去。

    面對圍攻而來的諸多高手,應龍王嗜血一笑,手上于身前演化日月星辰,妙術非凡。

    驟然間雙手變龍爪,一撕之力,五指爪痕,好似五道飄渺的月光。

    每一道月光看似輕飄,卻有著鎮壓山河的距離,月光如爪,可撕碎虛空。一股浩渺如月的撕扯之力,立刻席卷長空。

    “虛術,龍撕月!”

    雷十一等六名煉虛,但凡被月光一撕,所有護甲被齊齊撕碎,血肉模糊,墜地重傷,幾乎失去動彈之力。

    200幻虛死傀,足以匹敵20名窺虛戰力,卻有近50具死傀被應龍王撕成碎片。余者俱都傀身受損,威能大減。

    這就是應龍王的實力麼,縱然是雷十一這等普通問虛,也根本無法接下其憤怒一擊!

    “雷十一。螻蟻爾!接下來,是你們!”

    應龍王看也不看那些萬寶閣化神小輩,他的目光,只掃過寧凡、泰岳、莫雷三人。

    除了這三人,此地再無一人能讓其稍稍重視。

    寧凡目光愈加凝重,應龍王的強悍遠在其料想之上,這就是問虛無敵的實力麼。

    他雖凝重,卻也不懼,但泰岳、莫雷二人,卻是目露驚懼之色。

    “不可能!千年之前。你雖可問虛無敵。卻還未強到這一步!一招敗6名煉虛、200幻虛。這種事,千年之前的你絕對做不到!”

    “是了!老夫懂了,你已半步邁入沖虛。隨時都可閉關突破沖虛,定是如此!不好,這應龍已經可算半個沖虛,絕非我等可敵!周道友,我等速速撤退,來日方長,莫要在此地送死!”

    泰岳、莫雷二人,震驚應龍王如今實力,已有撤退之意。

    好在二人並非冷血絕情之輩,倒也沒有獨自逃離的意思。而是意欲帶寧凡一並逃走。

    可惜寧凡,終究不會逃走。

    煉虛之上,每一級都是天壤之別,難以跨越。

    寧凡明白,半步煉虛的修士,無論再逆天,都無法戰勝半步沖虛。在無數人眼中,他敗應龍王,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這一切,他都懂,但他還有一個底牌,可讓這所有的不可能…變作可能!

    “交出金鐘,留你全尸!你區區半步煉虛修為,縱然戰力再逆天,在我眼中,仍是螻蟻!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死不足惜!”

    應龍王沉了沉眼瞼,踏立蒼穹,俯視寧凡等人,好似螻蟻。

    縱然被破去沖虛養氣之術,但應龍王有信心,在十息之內,誅殺寧凡!

    “螻蟻?米粒之光?你確定麼?魔化!”

    寧凡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這是其最後一個人性化表情。

    下一瞬,他目光失去所有表情,只剩冷漠。

    他還有一個底牌,那便是借助魔羅之血,魔化元神,化出真魔之身。

    在這一刻,寧凡元神之內,一滴魔羅之血沸騰起來,將其元神一絲絲染黑。

    白袍被魔氣染成黑袍,寧凡黑發狂舞,好似化作一個金甲魔神。

    頭生雙角,背生六翼,眉心生鬼目,唯一沒有變化的,是巨魔的巨**相。

    一股異常凶悍的魔氣,從其身上散出,令得空間都為之凍結。

    這一刻的寧凡,好似墜入了萬魔深淵,成為了屹立于魔道之巔的九大魔祖。

    “魔化!”莫雷、泰岳面色一變,那些倒地重傷的萬寶閣高手,亦是紛紛大驚失色。

    傳聞上古魔族,有不少秘術神通,都需借助‘血’的力量施展,其中一種神通,便是魔化,吞血生魔,變化出真魔之身。

    但魔化之術,早隨著‘血’的丟失而失傳,無人明白,為何寧凡能施展這失傳的古魔神通。

    難道寧凡身懷魔血?但這怎麼可能?

    “想不到你這螻蟻,竟還懂得魔化之術,但若你以為,憑這種胡弄玄虛的手段,可與我一戰,、只是痴心妄想而已。”應龍不屑道。

    “是麼!”

    寧凡眼露寒芒,朝近在身邊的泰岳、莫雷一掃,淡淡的話語,卻含有一股無法抗衡的魔威,

    “你們退下!”

    “什麼!難道你要獨自對抗應龍王不成?這萬萬不可!”

    二人意欲勸止寧凡,但寧凡已一步邁出,身影淡化,不知所蹤。

    他遁法太快,猶在問虛之上,快到莫雷二人無法看清。

    他氣勢太盛,縱然沒有針對二人的意思,卻仍讓莫雷二人識海一痛,是被寧凡目光所刺。

    莫雷、泰岳二人,並不知道,此刻魔化的寧凡,肉身已達到真正的金身第一境強度,在尸魔之體的極限狀態下,肉身堪比第二境金身體修,絕不弱于泰岳雷主!

    在寧凡消失的一瞬,應龍眼角猛地一縮。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身後猛然轟出雙拳。

    在那個地方,寧凡的身影好似鬼魅般出現,這遁光之快。身法之詭異,幾乎達到了真正的沖虛級別!

    “虛術,雙龍!”

    雙拳之上,帶著雙龍嘶吼的虛影。雙拳之力,足以毀天滅地。

    驟然浮現的寧凡,望著這迎面而來的拳芒,眼中卻只有不為所動的寒冷。

    這雙龍拳芒,足以一擊擊敗泰岳、莫雷二人。

    但這拳術,落在魔化寧凡的眼中,仍不足以傷他。

    他不躲不避。任拳芒轟在雷甲之上。卻只激起一層層波紋般的雷光。根本無法轟破雷甲。

    並在拳芒幾乎消逝的時候,張口一吞,將剩余的拳芒之力一口吞入腹中。煉化!

    這些拳力,一一被魔羅之血吞噬。

    而寧凡震撼地發現,以魔羅之血吞噬這些拳力,竟可借助魔血,模仿與此術類似的煉體之術。

    應龍王所有的不屑,都在三階金甲面前化作震驚。

    “這是什麼甲冑,防御竟如此逆天!”

    “你,無須知道!虛術,雙龍!”

    寧凡雙拳一揮,雙臂之上。兩道黑龍虛影交纏、嘶吼。

    此術,赫然是以魔血模仿應龍王的煉體術!

    且魔羅之血所模仿的煉體術,似乎還能加以改進,威力隱隱更在原本之術之上!

    “什麼!”

    應龍王愈加震撼,眼見自己體術被一個照面偷學,任誰都會震驚的。

    雖說寧凡施展的雙龍虛術,尚不純熟,只是初窺皮毛。

    但寧凡施展的雙龍虛術,品階明顯比應龍王施展地高上許多,許多細節之處都更加完美。

    轟!

    雙龍拳芒,轟在龍王胸口,將其一層層內甲震碎,轟下長空。

    應龍王目光由震驚化作震怒,其玉命第二境的肉身,竟被寧凡隔著無數內甲一擊擊傷。雖說傷勢不重,卻終究被寧凡一個螻蟻傷到了。

    他無法容忍被螻蟻所傷。

    他更無法理解,寧凡為何可在交手的一瞬,能偷學走他的看家秘術!

    “以魔羅之血,煉他人拳芒,借魔血之力,可模擬體術、演化乾坤…這就是古魔族‘血’的力量麼…神族修法,妖族修念,魔族修體,借魔血之力,領悟體術的速度,是其他二族的百倍以上!”

    寧凡心中漸漸平靜,今日是其第一次徹底魔化,並發現了‘血’的玄妙。

    也許,古魔族被鎮壓,被抽走‘血’,便是因為這‘血’太過逆天。

    妖族的‘靈’,是從天地借法的能力。

    魔族的‘血’,是天生擅長煉體的天賦。

    扶離妖血,賦予寧凡‘靈’的能力,魔羅魔血,賦予寧凡‘血’的能力。

    以寧凡如今境界,尚無法徹悟這兩種能力,但利用魔血模仿他人體術,卻變得可行。

    應龍王亦不再可怕。

    “雙龍虛術,只是凡虛下品之術,你能偷學,不足為奇。但本王不信,你連凡虛中品體術都可偷學!”

    應龍王定了定心神,雙手描摹大道,演化日月星辰,這正是之前施展‘龍撕月’之術的前奏。

    龍撕月之術亦是體術,威力非比尋常,憑此一擊,應龍王一招擊敗雷十一在內的6名煉虛,更敗了200幻虛死傀。

    寧凡將體內魔血催動至極致,右目之上,三顆魔星,齊齊閃爍起來。

    第一顆魔星,為屬性魔星,為司土魔星。

    第二顆魔星,為神通魔星,曾蘊有一式土系神通,但那神通威力太弱,早被寧凡所棄。

    第三顆魔星,為強化魔星,在凝聚本命星辰後漸漸凝聚,卻仍未獲得強化屬性。

    隨著魔血催動,寧凡忽而覺得右目好似灼燒,準確地說,是第二顆魔星焚燒起來。

    那第二神通魔星所蘊含的神通,正被魔羅之血替換!

    其中蘊含的神通,不再是土系法術,而是…魔羅之目!

    這一刻,寧凡左目為妖,右目為魔。

    左目為扶離,右目為魔羅。

    左目可破幻象,可施幻術,右目卻被‘血’的力量賦予了更為強大的神通。

    右目漸漸不再灼痛,但寧凡卻詫異發現。此番催動魔目之後,他能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譬如應龍王體內的血氣流動,幾乎毫無保留呈現在寧凡眼前,所有流動軌跡無比清晰。

    體術的破壞力。來源于修士的血肉精氣。

    掌握這些血氣流動,便等同于掌握了這一門體術。

    模仿著應龍王,手勢變幻,演化日月星辰的幻象。

    體內的血氣,則沿著應龍王的脈絡,一一運轉起來。

    應龍王怒目圓睜,他發現,寧凡竟當真狂妄到當場模仿他龍撕月之術。

    一股強烈的羞辱感,涌上心頭,他停下描摹大勢。這一刻。他周身血肉精氣的運轉。達到巔峰!

    “龍撕月之術!”

    “龍撕月!”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在應龍王施術的一刻,寧凡竟同樣模仿此術。施展而出。

    他模仿的龍撕月之術,自然不可能有應龍王那麼純熟,但魔目將此術看破,魔血將此術改進,寧凡的龍撕月,品階絕對比應龍王高出一籌!

    在擁有魔血的魔族面前施展體術,不過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應龍王五指一樣,撕開五指月光,寧凡亦是抬手,扯下五道鎮壓山河的月芒。

    轟!

    二人所立的長空。俱被巨力撕碎,虛空成片崩潰,空間震動。

    月光如巨大的龍爪,各自撕在對方所佔虛空。

    此術威力不弱,應龍王被寧凡月爪一撕,胸口浮現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血流不止,重傷不輕。

    寧凡卻無比從容,借助雷甲的逆天防御,直接擋下龍王月爪,毫發未損。

    “卑鄙!偷學本王體術,仗著雷甲護體,你方才勉強壓制本王一籌!你可敢用自己實力與本王一戰!”應龍王不甘怒吼,兩次對轟,都是他受傷,寧凡卻毫發未損,他豈能甘心。

    “…”

    寧凡沒有理會應龍王的憤怒。

    魔血模仿敵人體術,雷甲也是他元神之雷所凝,如何不算自己的手段。

    何來卑鄙之說!

    他不喜歡廢話,他不介意讓應龍王見識見識他真正手段。

    一步邁出,身影再次消失,下一個瞬間,直接閃現至應龍身前,展開了瘋狂的肉搏。

    轟!轟!轟!

    應龍王萬萬沒想到,寧凡有膽量與他近身肉搏。

    他是金身第二境高手,而寧凡似乎才只是玉命巔峰而已。

    但這一交手,他立刻意識到,魔化之後的寧凡,肉身竟完全不弱于他。

    每一拳,都足以崩潰山河,每一掌,都足以力壓乾坤!

    二人交手數千回合,寧凡好似瘋魔,只攻不守,他有雷甲護身,何須防守?

    應龍王的所有拳芒,都被雷甲擋住。

    而寧凡每一拳、每一掌,都在應龍王肉身之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創。

    應龍王身上翻落一片片龍鱗,是被寧凡拳力打散。

    一滴滴龍血血濺長空,是被寧凡攻勢所傷。

    應龍王是問虛無敵,魔化寧凡,有雷甲護體,亦可無視一切問虛攻擊!

    二人之肉搏,驚天動地,看得莫雷、泰岳二人目瞪口呆,根本不敢插手。

    雷十一等人漸漸恢復動彈,壓下傷勢,仰首看天。

    虛空一次次被寧凡、應龍轟碎,那慘烈的斗法波動,絕非尋常人可以介入。

    隨著時間的推移,寧凡氣力沒有任何衰竭的征兆,但應龍王的傷勢,卻越來越重,無法再與寧凡肉搏對轟。

    一個個觀戰的高手,皆露出駭然的表情。

    橫行二十四層無敵的應龍王,卻露出越來越多的敗相。

    魔化後的寧凡,竟強到這種地步,能將應龍王擊敗!

    應龍王是誰,是問虛之中無敵的存在,更曾敗過一名普通沖虛。

    這種級數的強者,竟將被寧凡擊敗,這無疑是一種震撼!

    轟!

    又是一記對轟,應龍王被狠狠震飛,他拼盡全力轟擊寧凡雷甲,都無法將雷甲轟出一絲裂痕。

    這雷甲之堅固,遠超其想象,應龍王深深明白,若不施展他那最強底牌,絕對無法勝過寧凡,且今日,極可能喪命于此!

    “沒辦法了,就算動用東龍王所贈之寶,也要將你滅殺!虛寶,黃龍玉令!”

    應龍王連退之中,驟然祭起七枚深黃的龍形玉令。

    在七枚玉令騰空之際,他搖身一變,化作一頭六千丈巨大的帶翼黃龍,吞吐山河。

    那黃龍玉令不過是凡虛中品的法寶,但七枚玉令合一,威力似乎比一些凡虛上品之寶都更強,足以發出沖虛級攻擊。

    此寶所需法力太過浩瀚,甚至需要應龍王變幻出本相,才能夠催動此令。

    寧凡目光一凝,這玉令之威力,幾乎可以轟碎雷甲!

    一句句繁奧的口訣,自黃龍巨口中喝出,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黃天鎮壓!”

    在這一句口訣念出之後,那黃龍玉令各自化作一道金虹消逝。

    下一瞬,周天十萬里長空,俱化做金黃之色,一層層天空鋪開,共有七層黃天。

    “鎮!”

    七層天空,當頭鎮壓,這是真正的傾天之威!

    任何問虛老怪,甚至一些沖虛老怪,都會在這七重黃天的鎮壓之下…殞命!

    這,已是應龍王最強一擊,這一擊,足以讓風雲變色!

    “我,也有最強一擊,便讓你見識見識,魔羅與太素合一,是何等威力!崩天劍指,第一崩,第二崩,第三崩!”

    寧凡抬指指天,食指指骨,忽然發出驚世駭俗的雷光。

    此乃,帝骨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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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c0524 發表於 2014-4-11 20:05
第433章 嚇退東龍王
    崩天劍指,一崩渺島河山,二崩蒼天黑曰,三崩虛空亡骨。.

     第三指的威力,幾乎不弱于誅辰一弓了。

    而三指連點,三崩合一,威力則更在誅辰弓之上!

    第三指原本還尚未修煉成功的,但那一曰心神之夢中,太素賜予寧凡仙帝級法力,天人合一之後,寧凡幾乎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仙帝。

    借那天人合一的道悟、浩瀚如海的法力,寧凡幾乎領悟了崩天劍指前五指的所有精髓。

    以他如今境界,第四指、第五指還施展不出,但魔化之後、勉強施展第三指已不成問題。

    寧凡抬頭,仰望傾覆而下的七重黃天,深深吸了口氣。

    他看到那七重黃天鎮壓一切的氣勢,他看到應龍王不屑一顧的自負。

    換做任何一個問虛老怪,被這七重黃天鎮壓,都只有必死而已,也難怪應龍王會自負了。

    應龍王的黃龍玉令,十分厲害,泰岳、莫雷等雷主都無法抗衡,但他寧凡,必須要擋下這一擊!

    第一指點出,下方山河一片片崩潰,所有崩潰之力凝于寧凡指尖,化作一道璀璨劍光,是深黃色,喻指大地山河。

    不待這劍光射出,寧凡再次點出第二指,七重黃天,在此刻一顫,幾乎有被第二指崩潰的趨勢,但旋而終止。虛空一片片粉碎,一輪悄然浮現的黑色曰影,也隨之粉碎。

    蒼天黑曰的崩潰之力,化作第二道璀璨劍光,兩道劍光在此刻,化作灰白色,喻指蒼天。

    第三指繼而點出,寧凡眼中空前凝重,這是其第一次以自身修為施展這一指。

    一指點下,十萬里虛空震碎,那漆黑如墨的虛空,葬送過太多強者,埋葬過太多遺骨。

    這一指,崩的便是那無數葬身虛空的亡靈!

    一指出,一片片虛空崩潰,並有一個個藏身于虛空的枯骨崩潰。

    一道道來自荒古的鬼吼聲,從枯骨傳出,帶著解脫的疲憊。

    寧凡忽然一怔,這第三指,看似是破碎亡者遺骨、獲得指力,實則卻另有用途。

    那些葬身虛空的亡者,被虛空所困,死後不入輪回。

    但這一指,震碎他們亡骨,破去虛空囚籠,卻可將他們重新送入輪回。

    這第三指的真意,不是殺生,而是救贖!

    劍祖創下這一指,或許是愧疚一生殺戮太多,而要為那些葬身虛空的強者超度,送往輪回…

    “劍祖…”

    寧凡閉上眼,他忽而對那跨越時代、從未謀面的劍祖女子,有了一絲尊敬。

    證道路上,必須殺戮,但殺戮卻不一定就是生死大仇。若非死仇,則殺你一世,解你困厄,送你入輪回,也算恩怨兩消…這就是劍祖的胸襟麼。

    寧凡的表情漸漸趨于平靜,眼中升起一絲滄桑而玄妙的力量。

    那力量,是輪回,雖只有一絲,但用在第三指中,卻愈加符合此指真意。

    他的心胸,忽而無比開闊起來,好似可以容下整個輪回。

    他的指尖,第三道璀璨劍光凝于指尖,將三道劍光俱都染成黑色,那黑色,喻指虛空亡骨。

    他的腦海,相繼回憶起四道身影。

    魔羅的嗜血,太素的剛正,劍祖女子的淡然,紫斗仙皇抹滅輪回的笑容。

    指尖傳來滾燙的雷芒,寧凡煉化仙帝指骨,必可令這一指威力更盛。

    他的眼神,升起一道匪夷所思的精光,好似仙帝般巍峨。隔著七重黃天、掃過應龍王龍身之時,竟給應龍王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一指點出,三道劍光帶著毀天滅地之威,刺破蒼穹,狂風四起!

    這一刻的寧凡,立在傾塌的七重黃天之下,巍峨不動,好似一位自遠古活到今世的…仙帝!

    “這是什麼指術!竟給本王如此可怕的感覺!什、什麼!這絕不可能!”

    所有的話語,都噎在口中。應龍王龍目眼中,帶著無法置信的表情,布滿猙獰的血絲。

    在其驚呼之際,那鎮壓寧凡的七重黃天,隨著寧凡三道劍光點出,竟開始一一崩潰!

    嗤!嗤!嗤!

    三道寂滅的劍指劍光,相繼刺破七重黃天。

    第一道劍光,破去三重黃天。

    第二道劍光,湮滅第六重黃天。

    第三道劍光,毀去第七重黃天之後,尚有三分之二的威力,化作億萬漆黑劍絲,頃刻將應龍王龍身包圍。

    應龍王碩大的黃龍之身,在億萬劍絲之前,卻好似飛蛾般渺小,眼露驚懼。

    那億萬劍絲鋪開,就是一張碩大的蜘蛛網,而應龍王,便是被困蛛網的垂死飛蛾。

    他無法置信,其最強底牌——黃龍七令,竟會被寧凡三指破去!

    嗤!嗤!嗤!

    一縷縷漆黑如墨的劍絲,破去應龍王的龍鱗護甲,以他金身第二境的肉身,竟被劍絲刺破億萬傷口,龍血灑落蒼天,血流成河!

    “啊!”

    應龍慘叫一聲,龍鱗似雪片灑落,終于在崩天劍指的攻擊之下,身受重傷!

    嘶!

    包括莫雷、泰岳在內的無數高手,俱在此刻,倒吸冷氣。

    當他們見到應龍王施展黃龍七令、演化七重黃天,俱都感到無法抗衡。

    但七重黃天的鎮壓,卻被寧凡連點三指、三劍破去。這一刻的寧凡,傲然似仙帝,給人一種欲倒地膜拜的錯覺。

    “周明道友這一指,威力已達到沖虛一擊,就算是真正的沖虛老怪,也不是人人都可接下這一指!周明道友可施展這一指,難道他已是沖虛修為不成?”

    “應龍王敗了!周道友敗了應龍,當趁勝誅殺此孽,如此,二十四層雷塔,將回到群龍爭雄的格局,我等可不再屈服于龍王威名!”

    一道道呼喝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此地藏匿著無數高手,有二十四層的中立勢力,更有二十四層之上的下界高手,望著寧凡,皆露出濃濃懼色。

    強者無論到哪里,都是要受人仰視的,寧凡能敗應龍王,無疑是一位強者!

    沒有理會無數敬畏目光,寧凡催動魔身,化作一尊五千丈的黑色巨人,身披金甲,終于演化出魔羅最後一道魔相——巨魔之身!

    張口一吞,將自長空墜落的七枚玉令吞入腹中,奪走了黃龍七令。

    巨步一邁,金甲巨人逼近應龍,拽起應龍的巨尾,好似舞動鞭繩一般,在大地之上掄砸。

    應龍王被劍指重傷,氣息尚在滯澀之中,根本無法反抗巨人的攻擊。

    好似一條無助的大蛇,被不斷砸向地面,每一擊都砸碎無數山河,傳出震天動地的巨響。

    霎時間,尚未恢復氣息的應龍,氣息愈加紊亂,識海欲碎,被巨人砸得七葷八素,傷勢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無法反抗,只能發出憤怒而不甘的龍吼。

    “周明!你找死!你敢如此重傷本王,本王必殺你,必殺你!”

    “聒噪!”

    金甲巨人發出蔑視的怒吼,應龍王已被他打殘,他豈會放過應龍,今曰必殺應龍!

    巨人以近乎殘忍的方式,抽出應龍的龍筋,剝落它所有龍鱗,碎其龍角,折其龍翼。

    應龍痛不欲生,皮開肉綻,血流成河,這一刻,他終于放下囂張的態度,他懼了!

    “周明!你不能殺本王,本王是九十層雷塔雷主——東龍王的手下!你若殺我,東龍王絕不會放過你!速速放了本王!”

    仿佛回應著應龍的呼救,一道無限接近碎虛的氣勢,忽然降臨二十四層!

    “應龍說得不錯。你敢動老夫的人,今曰,必死!”

    這道聲音一落,一個金袍老者,驟然降臨,目若寒霜。

    此人方一出現,二十四層之內,無數高手發出驚呼。

    “東龍王!此人是九十層雷塔的雷主,他來為應龍王出頭了!”

    “傳聞那東龍王早已修煉到太虛境界的巔峰,已是半步碎虛的高手,若非黑雷塔限制死靈修為,無人可突破碎虛,那東龍王早已是一名碎虛老怪!”

    “想不到他回來,縱然周明再逆天,也絕非東龍王對手…”

    在東龍王現身的一霎,泰岳、莫雷等人俱都絕望。

    應龍王問虛無敵,便讓眾人畏懼。沖虛老怪,可輕易碾壓眾人。

    若是太虛老怪,屠盡二十四層,絕對不費吹灰之力!

    那東龍王不但是太虛老怪,更將太虛境界修煉至極致。

    除非是真正的碎虛,否則,誰可鎮壓東龍王!

    “周道友!我等速走,這東龍王決不可力敵!”雷十一等人驚呼道。

    “不必!他,不敢與我做對!”

    金甲巨人目光殺機一動,雙手狠狠一撕,將應龍攔腰撕裂成兩段,雙手一震,將龍尸震成無數血肉碎片。

    應龍王本以為東龍王出面,寧凡必定不敢傷害自己,心頭自是欣喜。

    卻未曾料到,寧凡膽大包天,敢當著東龍王殺人。慘叫一聲,就此被寧凡滅殺。

    “豎子爾敢!”

    東龍王勃然大怒,他萬萬沒料到區區一個化神小輩,敢當著他的面殺人。

    他更沒料到,寧凡敢對他口出狂言,說他東龍王不敢與寧凡一個小輩做對!

    羞辱,**裸的羞辱!

    東龍王怒極反笑,一步邁出,大手一抖,周天龍氣如刀似戟,似要朝著寧凡當頭鎮壓。

    便在這一刻,一股碎虛一擊的威壓,驟然從寧凡體內傳出,令得東龍王一瞬間面如死灰。

    “碎、碎虛一擊!你竟身懷碎虛一擊!你是什麼人!”

    “滾!若再讓我看見你,你,必死!”金甲巨人冷冷威脅道。

    東龍王匆匆散去龍氣,平生第一次恐慌起來,心頭困惑不解。

    為何…為何寧凡區區一個化神小輩,可發出碎虛一擊!

    東龍王是自負的,但這自負放在碎虛面前,不值一提。

    他修煉至太虛境界的巔峰,距離碎虛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他永生無法邁出,與碎虛永遠是天壤之別!

    他從寧凡曰月碑一擊之中,察覺到一絲必死之威脅!

    “此子有碎虛一擊的底牌在身,老夫與他為敵,絕對不智!”

    “此子明明有如此強橫的底牌在身,卻只是趕我走,而不是將我鎮壓,多半施展這碎虛一擊,會有極大的代價…或者,他只有一擊之力,不想在我身上浪費…”

    “不論如何,此子有如此駭人听聞的底牌在身,老夫決不可為了區區一個應龍,得罪此子…”

    “听聞有人看到此子身懷一個詭異金鐘,可破去虛空之力,老夫正是為了此鐘,才屈尊下界…此鐘,老夫著實想要,但若為了此鐘,將此子逼急,施展出碎虛一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罷了,還是莫惹此子為妙!”

    東龍王心思百轉,最終,復雜地咬咬牙,不甘地向寧凡一抱拳,頹然離去。

    他,不敢與寧凡抗衡!

    這一幕,讓無數高手目瞪口呆。

    東龍王氣勢洶洶而來,被寧凡羞辱,被寧凡當眾斬殺手下,卻不甘心地退去,這是為何?

    他們自然不知道,寧凡悄然放出一絲曰月碑的鎮壓氣息,嚇走了東龍王。

    望著遠遁的東龍王,金甲巨人目光微寒,卻又搖頭。

    若動用曰月碑一擊,他有數成把握可鎮壓東龍王,但也有數成把握會無功而返。

    好不容易將曰月碑碑魂補全,這碎虛一擊若浪費在東龍王身上、無功而返,太過浪費。

    沒有必殺東龍王的把握,寧凡只是嚇退此人,沒有出手,他若出手,必是一擊必殺才可,否則徒惹大敵。

    此次一怒殺上二十四層,已然是寧凡極限,再想上更高層,便會面對沖虛、太虛的敵人,寧凡自問,他縱然魔化,也絕對無法抗衡那種級別的老怪。

    吞掉應龍王血肉、元雷,收走雷玉,寧凡拾起一片烏雷竹葉,目露思索。

    烏雷竹葉,他已有24片,交付紅衣的任務,綽綽有余。

    “是時候走了,月兒的傷,不能再拖…還有小幽兒…”

    散去魔化之身,寧凡頓時感到一陣乏力,立刻服下些許丹藥,恢復體力和法力。

    有三階金甲的雷甲護身,他未受傷,但法力體力耗損卻頗為眼中,元神魔化對他的身體負荷太大。

    三階金甲距離突破四階,還需吞噬至少九萬道元雷。寧凡沒有時間再殺上更高層數,唯有暫時放棄雷甲的晉級。

    寧凡冰冷的目光一掃,對窺伺此戰的圍觀高手發出警告,朝雷十一等人走去。

    “恭喜周道友,手刃應龍,今曰一戰,道友威名怕可震驚百層雷塔了。”

    “是啊,想不到道友不但能誅殺應龍,更可驚退東龍王,看起來,道友身上似乎有極為強大的底牌啊…”

    一道道聲音或是恭喜,或是探究,或帶有莫名意味。

    唯一的共同點,是每一個高手望向寧凡的眼光,都帶著敬畏,包括莫雷和泰岳。

    唯有雷十一仍是一副猥瑣的表情,搓著手掌,對寧凡嘿嘿一笑,

    “周道友,你要走了?”

    “不錯。”

    “那,那個…道友貴人多忘事,仔細想想,在離去之前,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應該做、還沒有做的…”雷十一眨眨眼,似乎在提醒寧凡,寧凡答應過他,要把所有雷玉給他的。

    “似乎沒什麼事忘記。”

    寧凡故作茫然之色,話語一出,雷十一目光一呆,好似吞了蒼蠅般痛苦。

    完了,完了完了…難道寧凡把之前的約定忘干淨了?

    他正抓耳撓腮,尋思怎麼委婉提醒一下寧凡雷玉的事,寧凡已直接遞過一個裝滿雷玉的儲物袋,一笑而去。

    “放心,我沒有毀約的習慣。”

    寧凡行至莫雷、泰岳二人面前,向二人一抱拳。

    “多謝二位相助之情,若有緣,必相報。”

    “咳咳…我二人沒有幫到道友什麼,是道友自己手段高強,才能斬殺應龍…”泰岳、莫雷俱是苦笑,沒有一絲雷主的自傲。他們除了幫忙捉拿兩個問虛,幾乎沒出到什麼力。

    “周某有要事處理,不得不離去了,山高水長,有緣再會!告辭!”

    寧凡目光掃過周圍高手,微一抱拳,召出欺天斗篷,不知所蹤。

    至于那火鱗灰的異味,直接被寧凡以紫金風煙抹滅,之前他只是不想抹除而已,輪回之下,何物不可抹消?

    “他走了,完全沒有稱霸二十四層的心思。如此看來,他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是活人身份,和那不周雷皇一樣,都只是來黑雷塔歷練的嗎?”莫雷露出慨嘆的表情。

    “或許他還會回來,那個時候,他或許會更強,到時候,本尊倒是樂意再和他一戰的,不過到時候,本尊怕更加不是他對手了。”泰岳目露戰意,他期待著寧凡下一次到來。

    雷十一接過儲物袋,並未看其中有多少雷玉,只望著寧凡離去方向,忽而收起所有猥瑣之色,目光嚴肅,傳音道。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借欺天斗篷隱匿,寧凡避過了不少麻煩,一層層離去。

    沒有爭斗,自是離去地極快,一曰功夫,已出了雷塔。

    雷塔之行,好似一場幻夢,意外獲得仙帝指骨,意外破除魔紋隱患,更凝出雷甲,寧凡修為未提高,但戰力卻提高的太多太多。

    只是內視之後,一見元神之上難以抹去的黑色魔氣,寧凡臉色又略微難看起來。

    在沒有徹底煉化魔羅之血的情形下,貿然魔化,副作用當真不小的。

    此刻寧凡的元神,一半以上都化作黑色,收了一些損傷,若徹底黑化,怕是會有不少麻煩。

    好在元神根姓堅牢,不為魔氣所動,小手掐決,一絲絲逼出元神魔氣。

    怕要不了一月,便可逼除所有魔氣,令寧凡再次魔化。

    “此番返回內海,若無必要,還是不要再魔化為妙。魔羅魔身,雖然厲害,但副作用太大,除非徹底煉化魔羅之血,否則魔化後終會有些許元神之損。”

    “想要徹底煉化魔羅之血,怕是艱難,畢竟這一滴血,乃是魔羅大帝之血,擁有‘血’的力量,是不能如其他天材地寶一般直接煉化的…若想吞噬此血,不但要去巨魔族一看,六翼、嵐角、鬼目三族,都有必要去上一去,或許會有吞噬此血的方法存在。”

    寧凡收起心思,借助傳送陣,離開上層雲界,回到下層烏雷界。

    方一現身,一個紅衣冷顏的倩影立刻陷入眼簾,冷眸之中明顯帶著久候的不滿。

    “我等了你十曰,你總算回來了,東西呢?可取夠七片竹葉?”

    “幸不辱命,比七片之數,還略多一些。”

    寧凡暗暗打量紅衣,眉宇微微一沉。以他如今戰力,面對紅衣,竟仍有氣息滯澀之感。

    此女雖是窺虛修為,但給寧凡的危險感,甚至遠在應龍王之上,甚至…比那東龍王都要強!

    “你還敢探查我?”紅衣素顏更冷,她曾提醒過寧凡一次,不可再探查她的,想不到寧凡居然這麼不長記姓,又窺探她。

    只是听聞寧凡獲得的烏雷竹葉比7片還略多,紅衣壓下冷意,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也不追究寧凡冒犯之責了。

    “看你身上的煞氣,似乎變濃了很多,難不成,你是一路屠塔、殺上雷塔的?你殺上了多少層雷塔,又獲得了多少雷葉?”紅衣微感詫異,她提問出口,實際已有了答案。

    “過程不值一提,結果倒是頗讓人滿意,姑娘不如猜猜,我獲得了幾片烏雷竹葉?”寧凡一轉話題,沒有在殺戮之上過多炫耀。

    殺人從不是一件快樂之事,只是求仙問道之路,太過曲折,許多時候不得不殺。他雖殺伐果決,殺人沒有半分遲疑,卻也沒變態到以殺人數量夸耀自己。

    “你讓我猜?”紅衣古怪地望了寧凡一眼,她的提問,別人從來只有乖乖回答的份,寧凡是第一個反問她、讓她猜答案的人。

    “姑娘怕猜不中麼?”

    “怕?”紅衣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她還從未怕過什麼。

    她很少會笑,此刻一笑,雖有些挑釁意味,去又因為她天生麗質、而顯得別有風韻。

    非但不嚇人,反倒有些迷人。

    寧凡目光微怔,想不到冷漠如紅衣,笑起來倒是很好看。

    “以你的實力,若不出意外,殺上七層不難,縱橫十層都大有可能…我猜你殺上十層,獲得了十片竹葉。”紅衣篤定道。

    “比十片要略多一點。”

    “你殺入十一層之上了?”紅衣冷漠的明眸,第一次露出意外之色。

    十一層之上,守護竹葉的可是問虛高手。

    紅衣可不認為,寧凡這小身板能抗衡問虛老怪。

    “你到底,殺上了多少層…”

    紅衣雖對世間萬事都不感興趣,卻不得不承認,此刻她對寧凡,生了一絲探究之意。

    她蓮步一移,逼近寧凡,冷漠的眸子,有一絲咄咄逼人的意味,她不準備繼續猜了,她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逼近寧凡身前,揚著冷漠但純淨的容顏,冷冷看著寧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如此近距離靠近,寧凡甚至可嗅到紅衣身上一絲獨有幽香。

    “做個交易如何?我獲得了不少烏雷竹葉,可給你十四片,剩下的,全部歸我,但你需要給我調和竹葉所需的十萬年靈藥。”

    “你也需要烏雷竹葉?金雷竹葉可救煉虛,而烏雷竹葉…你似乎暫時還用不到吧?”紅衣思索道。

    “姑娘不也是煉虛而已,為何要用碎虛才用的烏雷竹葉?”寧凡反問道,他對紅衣亦有猜測。

    “罷了,你不說也罷,你上了十四層以上?”紅衣微覺詫異,她不認為寧凡有殺上14層的能力。

    “僥幸而已。這個交易,姑娘意下如何?”寧凡笑容愈加深邃,讓紅衣捉摸不透。

    “我不需要十四片,十二片竹葉即夠,剩下的皆可給你…現在,你可以告訴,你究竟獲得了多少竹葉?”

    “24片。”

    “你區區半步煉虛,竟能殺上24層…”紅衣嫣紅如血的眼瞳,閃過一絲驚訝,旋即將表情完美隱藏,微微沉默。

    她發現,她似乎有些小瞧寧凡了。

    有如此實力的寧凡,或許真能幫她完成那件大事。

    “你的實力,讓我意外…走吧,我帶你去見幾個人。”紅衣悄然退後,與寧凡拉開距離,漫不經心言道,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見誰?”寧凡心中警惕起來,他與紅衣雖有約定,卻還沒有到信任此女的程度。

    “周家的人,就在雷竹島上,十萬年靈藥,也在他們手上。你可以選擇不去!”

    紅衣飄然離去,寧凡目光一閃,立刻跟隨。

    若只是救月凌空,獲得金雷竹葉便足夠。

    但為了救洛幽,勢必要獲得十萬年靈藥調和烏雷竹葉。

    他還未將烏金竹葉交給紅衣,有此把柄在手,倒也不怕周家的人對他如何,亦不怕紅衣毀約。

    寧凡亦看出,對紅衣而言,珍貴的十萬年靈藥,好似都不值一提。

    “雷皇之女,身份如此尊崇,眼界如此之高…連碎虛老怪也須重視的十萬年靈藥,都可如此不屑一顧。”

    “有欺天斗篷、曰月碑一擊,內海之地,我大可去得,縱然此女引我見周家修士,圖謀不軌,我也不懼的。”

    “且從此女動機來看,她似乎仍是想拉攏我的,之前雖說看重我風煙一指的手段,卻也未如此重視于我。看起來,是我暴漲的戰力,讓她對我態度改觀。這世上,想要別人重視于你,終究還是需要改變自身的。我突破煉虛,還要太久太久,但突破金身境界,卻遠比突破煉虛容易,有血的力量,我的煉體資質,是尋常修士的百倍。只需令魔紋晉級,邁入帥階,我必可一舉突破金身境界,屆時,縱然修為未入煉虛,也絕無任何煉虛老怪敢小瞧于我…”

    寧凡拳頭緊握,眼露自信,距離金身境界,不遠了!

    (1/5)(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2 02:07
第434章 接老夫一劍!
    烏雷界出來,便是金雷洞天。在這里,紅衣當面將一個香囊交給寧凡。

    那香囊是一種頗為高品的儲物袋,為不少高階女修所喜愛,其中盛放著不少金雷竹葉。

    任寧凡抹去竹葉上所有神念印記,她並未阻止,她明白,寧凡這麼做是為防止她毀去竹葉。

    與紅衣的坦然相比,寧凡則謹慎地多。

    他只將七片烏雷竹葉交給紅衣,七片竹葉,是之前的約定。

    之後的約定,是給紅衣十二片竹葉,剩下的五片,寧凡聲稱會在獲得十萬年靈藥之後,如數交給紅衣。

    紅衣血眸平靜,並不覺得寧凡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為人處世,先小人後君子並無過錯的。

    若寧凡欺騙她,她會讓寧凡付出代價。

    若寧凡守信,她也會履行承諾,與寧凡正常交易,交付寧凡十萬年靈藥,並命令周家成為寧凡在內海的後盾。

    紅衣為人,從不佔人便宜,亦絕不吃虧,與寧凡倒是頗為相似。

    “紅衣姑娘一諾千金,如數交付金雷竹葉,令周某欽佩不已。”

    寧凡收起金雷竹葉,抱拳謝道,有這些竹葉,月凌空的傷勢便不成問題了。

    “哼,難道你以為,我會為了區區一些金雷竹葉,違背心魔大誓?”

    紅衣冷冷瞥了寧凡一眼,一想起被寧凡逼得發下心魔大勢,她便有些不悅。

    “呵呵,姑娘說笑了…嗯?姑娘臉色有些難看,可是身體有恙?”

    寧凡岔開話題,免得激怒紅衣。

    在離開烏雷界後,寧凡才有心情細細端詳紅衣,這才注意到,此女的面色有些蒼白虛弱。

    十日前。紅衣絕對沒有這種虛弱感。

    “我是元神之身,臉色會難看,只因元神虛弱而已,並非大事。哼!你是第一個有膽量嫌我臉色難看的男子,不過看在你還有利用價值,我可饒你言語沖撞之罪!”

    紅衣皺眉,她雖不在乎容貌美丑,但被寧凡說臉色難看,還是有些不悅。

    且她之所以臉色難看,還是因為寧凡害得。

    按照原計劃。紅衣最多只能在烏雷界停留七天。

    七天過後,無論是否取得烏雷竹葉,她都必須先返回外界,與三長老等人匯合。

    服食一定數量的滋補元神之藥,用以鞏固元神,否則元神之身便會虛弱損傷。

    寧凡前往上層雲界,共耗去十日,十日之內,紅衣一直在下方守護傳送陣。以免雷獸毀陣,將寧凡永遠困在上層雲界。

    故而紅衣並未按時離開烏雷界,元神自然會出現虛弱征兆。

    這些她沒有告訴寧凡,因為沒有必要。

    寧凡則頗感無語。他不過關心關心紅衣的臉色,可並無侮辱紅衣容貌難看的意思,惹紅衣不悅,只能說紅衣脾氣太古怪了。

    紅衣氣色不佳。但容貌絕對不差的。

    發絲如墨,肌膚賽雪,眼瞳紅如寶石。睫毛長卷微翹,雙唇晶瑩水潤,是個絕色美人。

    與寧凡記憶中的寧紅紅有七八分形似,但卻多了一股熟美的風韻,及高傲的冷寒。

    緋紅的衣裙,長裙及地,似紅蓮,似烈火,下擺綴著數顆碎鑽,華貴而灼人目光。

    寧凡暗暗打量著紅衣容貌,心頭卻漸漸升起一絲違和之感。

    尤其讓寧凡在意的,是紅衣眉心的三顆血色雷星。其中第三顆雷星,只有三分之二凝實,剩下的三分之一是虛幻。

    太素雷星麼…

    之前的寧凡,是看不出雷星奧妙的,但如今的寧凡,徹底凝出太素雷星,倒是能夠看出一些玄機。

    “此女的雷星,只有三分之二凝實,與我之前猜想倒是一致。”

    “看夠了?”

    紅衣嘴角勾起一抹寒冷的笑容,寧凡很大膽,非常大膽,敢這般窺探自己的容貌。

    按照她的脾性,若有誰敢如此直視她的容貌,她必會殺人泄憤。

    “…失禮了。”

    寧凡移開目光,他能感到,紅衣很排斥男子。

    此女是雷皇之女,他不打算和此女扯上關系。

    “我與三長老相約,只會進入烏雷界七日,如今遲了三日,恐怕三長老已帶人守護在竹林之中。稍後他們見你與我同行,怕會對你有所戒備。不過你可放心,你對我有利用價值,有我保護你,內海無人敢傷你!跟緊我身後!”

    紅衣的語氣,忽而霸道起來,給寧凡一種錯覺,此刻的紅衣,儼然擁有雲天決一般的氣魄。

    開啟金雷洞天的出口,紅衣與寧凡並肩而出,方一現身外界,寧凡立刻發現,外界竹林之中,有四個極強的高手鎮守于此。

    這四人,每一個都是內海隱世不出的煉虛老怪!

    三名窺虛,一名問虛!

    那一名問虛老怪,一襲麻袍,白發如蒼,白須似戟,目如烈火,身後背負著一個古舊碩大的劍匣。氣勢極強,甚至比應龍王都不弱分毫!

    這四人一見紅衣出現,紛紛大松了口氣。

    但一見紅衣身旁,還跟著寧凡,登時一個個老怪面色震怒。

    “是你,周明!想不到當日你離開雷竹島,只是障眼法而已,竟又去而復返!找死!”

    “縱然你是雨殿尊老,有雲天決庇護,但你視我內海周家有如無物,老夫今日便來領教領教閣下的高招,看閣下依仗了什麼實力,有如此膽魄,惹我周家!”

    “主人,此子膽大妄為,擅闖金雷洞天,欲對你不利,該當處死!”

    三名窺虛老怪,皆是震怒出聲,一個個老怪望著寧凡,眼神仿佛會噴火。

    唯有那負劍老者,雖然性格剛烈,眼力卻是極強。

    他隱隱看出,寧凡和紅衣並肩而立,從紅衣態度來看。對寧凡並無敵意。

    揮手止住三名窺虛老怪的呼喝,他微一抱拳,對紅衣道,

    “敢問主人,為何與此人同行,為何延期三日才出烏雷界,可是出了變故?”

    老者的提問十分委婉,若烏雷界出了變故,那十有**是寧凡做了手腳,他聞名緣由。會親手斃了寧凡。

    “三長老放心,我堂堂雷皇之女,豈會因為一個化神小輩引起什麼變故。且這次烏雷界之行,正是因為有此子幫助,才獲得了足量竹葉,雖說日期略有耽擱,但所獲竹葉,更在預期之上,一切大事。可按部就班進行了。”紅衣冷冷解釋道。

    “雷皇之女?”一名窺虛老怪略有狐疑,卻立刻被負劍老者瞪了一眼,匆忙收聲。

    “主…小姐能獲得足量竹葉,當真是莫大喜事。既然周小友出了力,便不算敵人了,此地並非談話之地,請小姐移步雷臣閣!周小友。一起來吧!”

    負劍老者對紅衣語氣恭敬,對寧凡言辭卻不容拒絕。

    其他三名窺虛老者,听聞寧凡是友非敵。亦隱去殺機,但眉宇間都還有不少戒備之色。

    寧凡也不多言,不作任何解釋,有紅衣為他解釋,他自不必開口,只需跟在紅衣身後即可。

    目光若有所思望向三名窺虛老怪,這三名窺虛老怪,他從未在無盡海听說過,多半是周家的隱藏高手。

    若是入雷竹島前,對窺虛老怪,寧凡還會忌憚一二,但經過黑雷塔一行,寧凡實力暴漲,死在其手的窺虛老怪已有數十人,加上這三名窺虛還是周家雷修,他自不會將三人放入眼中。

    但那個負劍老者則不同,給寧凡一種極強的危機感。

    周家以雷修聞名,老者雖是周家高手,卻並未雷修,而是劍修,寧凡的太素雷星對他沒有一絲克制效果。

    這老者實力,比起應龍王都不弱,且沒有雷星克制。若與寧凡爭斗,怕是會比應龍王難纏地多。

    此刻寧凡元神魔氣未消,暫時無法魔化,縱然魔化,也未必能斗敗這老者。

    從實力而言,寧凡不如負劍老者,但論底牌,寧凡有日月碑一擊,有欺天斗篷隱匿,他並不懼這老者。

    听紅衣稱呼,這名負劍老者,是周家三長老。

    一絲記憶竄入腦海,寧凡隱隱記得,當日滅殺炎尊、曾從雨殿兩名煉虛殿主口中,听過周家三長老的名頭。

    “周家三長老,名周臣,問虛境界,傳聞只差一線便可晉入沖虛。性格剛烈,殺人如麻…若我所料不差,這負劍老者,便是那周臣。周臣與其他周家老怪一樣,都是不周雷皇之僕,只會奉雷皇為主,之前卻稱呼紅衣為主,隨後改口…那名窺虛老者,初聞紅衣是雷皇之女,似乎也有一絲意外…難道說,紅衣的身份有問題?她不是雷皇之女,而是…雷皇?!”

    寧凡目光微微一凝,若如他所猜測,則之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都可想通。

    只是,傳聞雷皇不可離開皇墓,且從未有任何情報說明,雷皇是女子…自己的推測,似乎有些武斷。

    “你在懷疑我的身份?”並肩而行的紅衣,突然露出一絲寒冷的笑容,傳音道。

    “你是誰,與我無關。”寧凡說得斬釘截鐵,在紅衣質問他之後,他幾乎有九成把握推測,紅衣不是雷皇之女。

    但若說紅衣是雷皇,他還沒有多大把握,亦沒有興趣做此推測。

    如他所言,紅衣的身份,他不想知道,也不願干涉。

    不周雷皇與雨殿,似乎有不少錯綜復雜的恩怨,這些恩怨,他不想陷入其中。

    “說得好!無關之事,不要多管,無憑之話,不要多言,這才是保身之道。”

    紅衣表情轉而平靜,看不出喜怒。

    寧凡定了定心神,隨紅衣等人步入雷臣閣。

    雷臣閣所在,亦是雷竹島一處禁地,極其幽禁,設有無上大陣,卻並無任何修士守御。

    寧凡隱隱猜測,此地不設修士防御,多半是周臣等人怕有人見到紅衣。

    看起來,縱然紅衣不是雷皇,其身份也頗有麻煩之處,不可告人。

    進入閣中,諸人分座。紅衣坐主位,四名高手眾星拱月般守護,寧凡則坐在角落。

    周臣等人依次向紅衣稟報著什麼,皆用的暗語,關鍵之處更是傳音,寧凡什麼也听不懂。

    再談論的,便是此次烏雷界之行,紅衣簡明敘說了與寧凡相遇的經過,並闡述了寧凡的功勞。

    當听聞寧凡以半步煉虛修為、取得24枚烏雷竹葉後,三名窺虛齊齊冷冷吸氣。無法不驚的。

    就算三人有逆天隱匿神通,可瞞過鎮守烏雷界的凶獸,進入黑雷塔,也無人可縱橫十層,更別談斬殺問虛、獲得十一層以上的烏雷竹葉。

    當听聞寧凡精通一種玄妙的風煙法術,可磨滅某些特殊印記,就連問虛境界的周臣都有些坐不住了。

    四人終于明白,一向冷血的紅衣,為何會對寧凡青眼有加。

    原來。寧凡的風煙法術可為那件大事的出大力氣!

    “三長老,我與此子有約定,他為我尋來七片烏雷竹葉,我贈送他所有金雷竹葉。並傳他一式法術,令周家庇護他,此事我已發下心魔大事,從今日起。我無盡海周家,需將周明列為座上賓,在內海之地。不容任何勢力對周明出手,違者,出動煉虛高手,殺之!”

    紅衣遵照約定,對周臣等人下了庇護寧凡的命令,且這庇護級別,還頗為不低,可出動周家煉虛庇護寧凡。

    立刻,三名窺虛俱是面色一變,勸諫道。

    “什麼!我等周家煉虛,皆與雨殿有過明約,不可在明面出手…傳聞這周明尤其擅長惹禍,若他惹下莫大禍端,為了庇護于他,我周家可能會暴露隱藏底蘊…”

    “閉嘴!沒听到此事小姐已發過心魔大誓了麼!無論如何,我等需完成小姐命令,不可讓小姐違背大誓!”

    不待紅衣出言,周臣直接厲聲喝住三人,並立刻向紅衣抱拳道,

    “小姐息怒,他三人是近五千年晉入煉虛,不懂小姐脾性,望小姐海涵!”

    周臣了解紅衣的脾氣,紅衣不喜歡任何人反駁自己,放在以前,三人敢質疑她的命令,必定直接誅殺。

    這三名窺虛不了解紅衣脾氣,並不知頂撞紅衣有多麼凶險。

    故而周臣匆忙打圓場,便是怕三人觸怒紅衣、白白隕落。

    周臣心中則不解,在他記憶中,紅衣從不對任何人發誓,何況是心魔大誓。

    他斜睨了寧凡一眼,心中暗道,寧凡能讓紅衣發誓,看來手段有些不凡。

    能從黑雷塔奪得24枚烏雷竹葉,必定殺上過24層,那個層數,就算是周臣也難以闖入,何況周臣根本無法沖破烏雷界入口的凶獸防御。

    “哼,這次有周臣幫你們求情,下一次,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質疑我的命令!”

    紅衣絕美的血瞳,忽然閃過一道可怖的電光。

    那電光太快,只一個閃爍,根本無從看清軌跡,但三名窺虛老者,卻俱都感到識海一痛,幾欲粉碎,若非紅衣留情,三人必死!

    三人登時冷汗直冒,匆忙抱拳謝罪,再不敢違逆紅衣。

    寧凡面色不動,心中則暗暗咋舌。

    “這個女人,好冷的性子…”

    紅衣對他只是冷漠,對其他人則是冷酷了。

    如此一比較,紅衣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已經是極其客氣了。

    他沒有插手,那是周家的家事,與他無關。

    令寧凡高興的是,有紅衣一道命令,內海周家從今日起,是要成為自己的後盾了。

    寧凡倒不指望自己闖禍之時、會有周家煉虛不遠萬里來援助。

    不過單單頂上個周家的威名,寧凡便收益不小。

    雨殿尊老,周家貴賓,這一次,寧凡在無盡海可謂真正的黑白通吃了。

    “三長老,你手上還有多少十萬年靈藥?”紅衣忽而開口問道。

    “小姐放心,老奴手中的靈藥,尚有百株,皆是我萬年以來苦苦搜集而來,每一株都可作為調和烏雷竹葉的輔藥。”周臣恭敬道。

    “僅有百株?烏雷竹葉雷力極強,每片竹葉調和,至少需5株十萬年靈藥…也便是說,若我取走60株,只剩40株麼…也罷,周臣,你取40株十萬年靈藥,贈與周明!”紅衣不容拒絕道。

    “什、什麼!”這一次,縱然是周臣都震驚了,有反駁紅衣的沖動。

    十萬年靈藥,是煉制七轉丹藥所需之物,每一株都是天價。縱然雨界沒有七轉丹師,但十萬年靈藥也可入藥六轉丹藥,使得六轉丹藥藥力激增。

    縱然是碎虛老怪,也難以獲得十萬年靈藥。周臣身為周家三長老,問虛境界,耗費萬年,也不過尋得百株而已,每一株靈藥,都有周臣的心血,如此珍貴之物,豈可隨意送人!

    他不是舍不得,但這些靈藥,可都是紅衣重新登上巔峰的必需之物啊!

    “你敢違背我的命令?”紅衣眸光一冷。

    “老奴一片忠心,日月可鑒…這些靈藥,除了為小姐恢復元神之傷,更需用在之後的‘大事’之中…失去這些靈藥,小姐恢復修為,怕會遙遙無期…”

    “這你不必擔心,周明的風煙一指,對我有莫大幫助,可免去那些十萬年靈藥的藥浴。去吧,取40株十萬年靈藥,贈與周明!”

    “...”

    周臣咬牙,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主人。只為主人完成大事,他可奔波萬年,他可磨盡狠性,他從不會違背主人任何命令。

    但如今茲事體大,他不敢輕率。

    周臣望著寧凡方向,目光由猶豫變作決絕,豁然起身。

    “小姐,他是否有助你完成大事的實力,老奴需親自驗證!老奴明白,此事違反小姐規矩,老奴按罪該死,但請小姐念在老奴往昔功勞的份上,容老奴事後自毀一臂謝罪!”

    “周明,若你想要十萬年靈藥,便接老夫一劍,接下此劍,你可取藥!”

    嗤!

    周臣白發飛揚,一股絕強的氣勢,伴隨著劍吟之聲,從其背後劍匣傳出。

    一瞬間,天地間,風雲變色,劍氣如龍!

    “你可敢,接老夫一劍!”

    “有何不敢!”

    寧凡豁然起身,他知道,若自己接不下周臣一劍,必定無法取藥。

    他不知紅衣等人密何事,但僅僅是為了洛幽,他也必須取得十萬年靈藥,調和烏金竹葉,將她治好。

    洛幽是為了救他而傷,他絕不會棄她不顧!

    “若我接下三長老一劍,請三長老贈藥!”

    一股驚天的煞氣,從寧凡身上散出,令得滿座皆驚。

    那是上萬化神、數十煉虛死後遺留的煞氣!

    寧凡一路走來,血債累累,所殺化神,都已上萬,修為更低者,數不勝數!

    縱然是周臣面對這煞氣,都感覺心神一亂。

    紅衣美目一抬,又是微驚之色,她從寧凡身上,已驚訝過太多次。

    “雨界之內,碎虛之下,此子煞氣之強,可列第一!”

    (2/5)(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2 02:15
第435章 垂絲海棠劍
    周臣劍氣如龍,寧凡煞氣滔天,雷竹島上,一時風雲變色,萬修震驚,無數修士朝雷臣閣禁地趕來。

    紅衣豁然站起,手持一令牌,催開雷臣閣大陣,遮蔽了所有斗法之波動。

    三名窺虛被紅衣授意,立刻離開雷臣閣,穩定島上局勢。

    旁人的行為,寧凡毫不關心,他的眼中,此刻只容得一個周臣。

    這周臣遠不如雲天決厲害,但放在煉虛老怪之中,絕對已是一等一的劍修強者。

    他的劍意,與雲天決之劍有本質不同。

    寧凡劍意加身,細細品味著周臣撲面而來的強橫劍意,心中漸漸明悟。

    “有情劍!且這劍中之情,是男女之情,若再細分,則是‘悲’情!”

    他話語一落,周臣立刻老眼微驚,驚訝的是寧凡第一眼就看出他劍意的本質!

    不錯,他領悟的劍意,正是有情劍,與大多數無情劍修相比,他周臣,是一個異類。

    他寄予劍中的情,是一段男女之情,那情,以悲劇收尾…

    周臣一生,對陣過無數雨界劍修,其中能一眼看破其劍意為有情劍者,無一不是煉虛劍修!

    能在有情劍的基礎上,再看破男女之情者,至少也是問虛劍修。

    能看出劍中悲意者,必為有碎虛眼界的劍修,周臣一世,只遇三人!

    那三人之中,有一人,便是雲天決,其他二人,一位雨界劍皇,一位四天雲游散仙。寧凡,是第四人!

    這並不奇怪,寧凡劍道非九界最強,但在無數劍修之中。眼界絕對算是極高。

    “老夫小覷你了,你修為雖低,但對劍的領悟,雨界之中,白衣劍神之下,無人可比…若非為了十萬年靈藥,老夫絕對願意以劍會友、交你這個朋友!為人之僕,忠人之事,得罪了!作為補償,可讓你一見老夫此生最為珍愛之劍!”

    周臣微一咬牙。指訣一點,背後劍匣忽而傳出一聲清吟,冠絕古今,俄而間,周臣已長劍在手,是一柄木劍。

    那木劍之木,透露著一絲海棠之香,若寧凡沒有聞錯,是垂絲海棠之木。

    此劍極為普通。仿佛輕輕一振,便會折斷。

    但寧凡明白,普通至極的劍,落在周臣這種級數的劍客手中。便會化作最不普通的劍。

    在姑甦之時,他曾經悟劍,早已明悟‘弱劍強意,強劍弱意’的道理。

    若是飛劍。自然是材質越強韌越輕盈越好,畢竟難免會法寶踫撞。

    若是重劍,亦需注重材質。需大開大合,橫掃千軍。

    周臣的劍,明顯不是飛劍,更不是重劍。

    此劍是一柄意劍,令劍體無窮弱小,而發揮最強劍意的意劍!

    寧凡需要防御的,絕非周臣的劍芒,而是劍意。

    劍意無孔不入,縱然是雷甲也無法徹底防御。

    目光微沉,原本寧凡還準備取巧召出雷甲御敵,如今看來,倒是無法取巧,需拿出真本事,否則絕無法擋下周臣一劍。

    三名窺虛安定了局勢,已然返回,見周臣竟動用木劍,俱是目光大變。

    “什麼!三長老竟然用了‘海棠木劍’!此劍殺人無血,傳聞三長老一生,從來只以此劍誅殺問虛老怪,死于此劍的問虛,少說也有十人!想不到三長老面對一個區區周明,竟動用此劍!”

    “區區周明…”寧凡眉頭微皺,這三個窺虛老怪,還真是自命不凡,把他寧凡當成螻蟻了麼。

    欲讓周家成為後盾,可不能令周家小覷自己,至少,要拿出讓周家看重的實力。

    如此,便更加不能留手了。

    “雷甲,現!”

    寧凡指訣一變,赫然是召喚元雷之甲的指訣。

    作為周家煉虛,三名窺虛自是知曉元雷之甲的秘術,但此術極難修煉,需吞噬元神之雷才能修有所成。

    除了雷皇將此術修至極高境界,從無一名周家修士將此術修至銀甲之上。

    這也難怪,殺戮一名化神修士,且還必須是雷修,才可煉出一道元神之雷。

    想要防御煉虛攻擊,至少需金甲。想要突破金甲,沒有上萬元雷根本不可能。而傳聞雷甲一入金甲之階,所需元雷數量更是龐大。

    內海一共才有數百化神,這還是把幽海四族、周家底蘊算了進去。

    且不說這些高手之中雷修只佔少數,殺盡雨界化神,都無法搜集足夠元雷突破金甲的。

    在三名窺虛眼中,此術無疑是一個雞肋之術。

    見寧凡施展此術,他們自是不以為然的。

    “此術必定是小姐賜予此子的,呵呵,此子終究是化神小輩,對抗三長老最強一劍,竟然只懂得召出銀階雷甲,如此拙劣防御,豈能擋住三長老的劍意?”

    “不必看了,此子必敗…”

    三人話音剛落,忽然全部變成啞巴,眼如駝鈴圓睜,難以置信。

    卻見寧凡白袍之上,忽而披上金色雷甲,且那金甲,傳出的浩瀚雷力,足以防御沖虛一擊,分明是三階雷甲!

    “不可能!此子竟能將雷甲修至三階,這、這,這怎麼可能!”

    “自雷皇之後,雨界竟又出了一個人物,將雷甲修至金甲三階!此子單憑此甲,便足以縱橫問虛、罕有敵手…因為有此甲在,幾乎沒有幾個問虛老怪,能傷到此子!而我等…”

    “而我等,雖說是煉虛高手,但終究只是窺虛,縱然傾盡全力,也必定連他一根毫毛也無法傷到!”

    三名窺虛,面色震撼,口中啞然無言。

    所有對寧凡的小視之心,都在此刻消逝一空。

    一旁觀戰的紅衣,望著猶如金神的寧凡,冷眸再次訝異,喃喃低語。

    “這小子,不過進了一次黑雷塔,僅僅十日功夫,竟獲得如此大量的元雷。真是讓我驚訝,便是我當年搜集元雷,也沒有他這個速度的。”

    縱然是紅衣,獨自一人入雷塔,所獲得元雷,都只能靠殺戮而來,自然沒有寧凡獲得元雷效率高、速度快。

    寧凡有雷十一相助,直接收購。趕上了群情激憤、誅殺應龍的大潮,成為屠龍英雄,每至一層。便有一層雷主傾全力搜集元雷、贈與寧凡。

    寧凡不是一個人戰斗,不是一個人搜集元雷,速度自然不是獨行的紅衣可比。

    周臣輕吸一口,目光愈加凝重,郎聲道,

    “周明,你雷甲雖強,可擋法術體術,可擋實體攻擊。卻偏偏難擋‘意’,妖意也好,神意也罷,魔意也可。任何種類的意,歸根究底都是意境二字。法力修實,意境修虛,突破化神、煉虛境界之所以需要提升意境。歸根究底,是要求修士明悟‘實’與‘虛’的轉化。”

    “第一步意境,為‘實境’。第二步意境,為‘虛境’,第三步意境,是傳說中的‘真境’。意境天生有品,但這品卻可借感悟一步步提升…”

    “老夫的劍意,名為海棠劍意,借一株垂絲海棠領悟,初領悟時,低劣無品。但老夫苦心修意,此意境品階,已從低劣無品,一步步上升至九品、八品、七品,如今這海棠劍意,已是六品意境!小友,接劍!”

    周臣絮絮說了一堆,實則是提點寧凡,將自己對意境修煉的感悟,傳授給寧凡。

    這是補償,補償他對寧凡出劍的錯誤。

    他對寧凡拔劍,一來違反了紅衣的命令,二來違反了自己的心。

    在見識寧凡劍道領悟、雷甲之強後,他隱隱已有結交寧凡的意思。

    但他一心忠于主上,不忍靈藥失去,縱然失去與寧凡結交的機會,縱然違背紅衣命令,縱然斗法之後需自廢一臂,也唯有拔劍而已!

    他之一生,情已逝,只余恩。他對主人的忠誠,原本是為了報恩而已。

    若恩也失去,則他孤獨修道萬年,只余一場道成空的余悲。

    周臣的點撥,一字一句,都傳入寧凡耳中。

    每一句話語,都是周臣親身經歷萬年孤獨、所領悟的道悟,可謂一字千金。無數雨界修士懇求周臣,周臣也不會告知半句,但今日他對寧凡拔劍,實為不得已,唯一補償,只有這一場道悟而已。

    寧凡細細咀嚼周臣的話語,心中明悟漸漸增多。

    他神意為雨,魔意為山,妖意為扶離,他以驚人道悟相繼悟出三種意境,並最終融合為一。

    但直到回憶意境誕生的一刻,他仍無法看透意境的本質,只知回憶意境是第二步意境。

    如今周臣卻告訴寧凡,意境的修煉,實際上是將‘法力修實,意境修虛’的虛字修煉而已。

    往昔一幕幕困惑,在今日,俱都解惑。

    由無到實,凝法成修,由實入虛,碎法成意,破碎虛空,可成命仙,領悟道真,可成真仙。

    寧凡心思愈加空恣@砸蛑賈 悴Γ 飭宋奘蠡螅 拚媛飛希 允巧倭宋奘部饋br />
     “多謝!”

    他向著周臣一抱拳,並無責怪,只有感謝。

    周臣向他拔劍,並非私怨,只為忠心,絕非小人,故而寧凡不怪周臣。

    周臣贈寧凡一場道悟,寧凡自然心存感激。

    但此刻雙方斗法,自不可留情,皆需全力以赴。

    寧凡的目光愈加專注,而周臣的心也全部沉入海棠木劍之中。

    周臣有必須拔劍的理由,寧凡則有必救洛幽的決心。

    這是一場斗法,卻可影射所有修真血影。

    太多的時候,為爭奪有限的修真資源,為了守護各自的道,修士不得不戰,不得不殺,別無選擇。

    “劍起!”

    周臣猛然揚劍,殺機如雲,尚未催動劍意,卻先有劍氣撲面斬向寧凡,足以斬殺尋常窺虛!

    寧凡目光微驚,這劍氣絕對是周臣無心釋放。無心釋放的劍氣,便已足以斬殺尋常窺虛,若是那全力釋放的劍意,豈不是連問虛都可瞬殺!

    難怪當初兩名雨殿煉虛,听聞周臣的大名,好似听到什麼夢靨。如此畏懼。

    莫看周臣還差一步才可沖虛,但實則其手中,早有數名沖虛、甚至一名太虛的性命!

    此人若非一些特殊原因,絕不會停留在問虛境界,雖沒有雲天決那麼變態,卻也絕對是雨界縱橫的劍修!

    嗤!嗤!嗤!

    一道道隨手釋放的劍氣,打在寧凡胸口,激起一道道雷光波紋。

    仗著雷甲之強,寧凡擋下了這些隨手劍氣,但寧凡知道。真正難以阻擋的,是周臣借助最弱之劍、釋放的最強劍意!

    周臣,抬手。

    這劍意,要來了!

    “不好,速退!”

    三名窺虛幾乎一瞬間便駭然而逃,直到撤出雷臣閣大陣外,才稍稍安心。

    紅衣自是無須逃的,只是看到周臣萬年不改、愈加執著的劍意,第一次嘆息。

    “周臣。你還如當年一般固執…我為你四次素雷滅憶,你終究忘不掉過往。若你能忘,萬年之前,你便已是沖虛。如今的你,早已是碎虛,我手下長老,你的資質。明明最高…”

    以紅衣冷漠的個性,都會為周臣扼腕,足可見此人資質之高了。

    紅衣也只是一嘆。旋即變回往日冷漠,靜靜看著寧凡,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寧凡身上。

    “你能在周臣的劍意之下,撐‘多少年’呢,若能撐過百年,我便出手救你,若撐不過,就讓你稍稍吃些苦頭,讓你之前屢次激怒我。”

    紅衣言罷,自己都皺了眉。

    古怪…自己為何會‘報復’寧凡,是那萬株雷草分神中、化形的那株在作祟麼。

    “有些棘手了…”確實棘手了,從前的紅衣,冷漠如冰,元神萬分之後,為求不影響本心,更是將所有元神細分成草,草木無情,元神合一之日,自也不會有情。

    無奈偏偏有一株雷草被人動了,化形為人,有了心,有了情。

    對修煉無情道的紅衣而言,這情是毒。甚至一絲絲過往記憶,都因那一絲情愫而被翻起。

    “我不是寧紅紅,我是紅衣…”紅衣皺眉,再次施展素雷滅憶之術,滅去自己剛剛恢復的一絲記憶。

    她曾是寧紅紅,但如今,不是了。她要做回自己!

    那一瞬的心動,也隨意泯滅,歸于平靜。

    “若撐‘百年’,我可救他,只為大業,若他‘十年’已死,則沒有出手相救的意義,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紅衣的語氣,再次變回冰冷無情。

    寧凡望著周臣,凝望那通體微紅的木劍,危機感越來越強烈。

    下一瞬,周臣劍意如潮水,將寧凡淹沒。

    一道冷漠、悲傷的蒼老聲音,從周臣口中一字字念出。

    “悲劍四式,第一式,十年生死兩茫茫!”

    那猶如潮水的劍意,完全無視雷甲堅固,直接侵入寧凡識海。

    寧凡回憶意境的品階,為第二步,遠在周臣六品劍意之上。

    但對意境的體悟,卻遠遠不如周臣深刻。

    因為周臣的劍意,融入了他萬年修道的悲哀。

    那悲哀,無可彌補,無從訴說,化作最為痛楚的劍意,可刺碎修士的心。

    寧凡雙目呆滯,只一個瞬息,仿佛經歷了十年、百年、千年、萬年的歲月。

    那是一段悲傷如劍的回憶,獨屬周臣。

    寧凡的心神,被劍意封鎖。

    他的神智,沉淪于一片虛構的世界中。

    他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小山村,山明水秀。

    他模樣大變,是一個16歲的負劍少年,但這少年的模樣,與寧凡迥然不同,倒是與周臣有幾分相似。

    寧凡頭腦昏疼,他記不起過往。

    一絲回憶意境的力量,在識海流淌,片刻後,他雙目清明,認出了此地殘夢。

    周臣做夢都想不到,寧凡的意境力量,是回憶,並在周臣的回憶之中,甦醒過來!

    “這里是周臣劍意的世界,外界劍意觸踫,只有一個瞬息,但這里是意識的最深處,一個瞬息,卻可被人為拉伸萬年之久。這里,就好似一個夢…沉淪在這場劍意之夢中。無人可自拔,唯有被周臣萬劍穿心斬殺,而我,借助回憶意境的力量,甦醒!周臣,漏算了!”

    寧凡立在一株垂絲海棠樹下,那海棠樹,長在小山村的村口。

    海棠樹後,一個桃紅衣衫的少女,羞羞碾碾。走出樹後,對寧凡嫣然一笑。

    那少女眉目清秀,青絲高挽,左臉之上有一道疤痕,卻不掩其秀美。

    她望著寧凡,眼光是那麼痴,那麼動情。

    “臣哥哥,听說你被赤岳劍派的仙師看中,即將被收為仙師弟子。恭喜你…”

    少女的美目之中,柔情很深,但寧凡卻不為所動,微微有一絲厭煩。

    他雖多情。但還沒多情到對任何素不相識的女子動情,即便是幻夢中。

    “我不是周臣。”寧凡話語冷漠,他目光掃視天地,朝村外走去。尋找著破除劍意鎖識的方法。

    在其即將離村之際,忽而被那女子柔荑拉住。

    “臣哥哥,爹爹說你加入仙宗。成為仙師,就會有錢有勢,救回不要我,我本不信的,但,但…你…”

    少女因為傷心,而哭得不知所措。

    她的笑容,本只是強顏歡樂,誰會喜歡情郎離開身邊。

    “我不是周臣!”

    寧凡冷冷回頭,但再次看清女子容貌,忽然心頭一軟。

    似乎為了讓寧凡沉淪夢境,那女子容貌也極為配合地變作了紙鶴。

    “臣哥哥…不要走…”少女柔若無骨的身體,無助地跪在地上哀求。

    “紙鶴!”寧凡目光一冷,他不喜歡有人設計他的女人,即便是在夢境,也不允許!

    “紙鶴是誰?我不是紙鶴,我是海棠,木海棠!”少女似負氣般站起,氣得是寧凡竟又一次叫錯她的名字。

    周臣少年之時,很喜歡捉弄木海棠,常常故意叫錯海棠的名字,逗她生氣,再哄她笑。

    這一幕幕發生于寧凡眼前的殘夢,都是周臣的劍意之悲。

    周臣是要以自己的悲意,擬出一場幻夢,囚了寧凡心智,令其沉淪悲傷,萬劍穿心。

    這便是最強的悲之劍意。

    “不論如何,與我斗法,卻利用了紙鶴,終究令我不悅,不過說起來,這里是我的幻夢,周臣的劍意,應該只是令我夢見道侶,而不是有意為之…我的夢,他看不到,他的過去,我卻能看到!從這種層面而言,若我破掉他的殘夢,便勝了他這一劍!”

    知曉周臣並未有意設計紙鶴,寧凡目中怒意稍減,溫柔地扶起木海棠。

    不論如何,此刻的木海棠,便是紙鶴,而寧凡,則是周臣。

    名字雖不同,但在寧凡眼中,紙鶴就是紙鶴,無人可傷。

    周臣的殘夢,以悲結尾,其愛侶必定身受橫禍,令其孤獨萬年,無法抹滅痛苦。

    寧凡一面要破去殘夢,一面又不允許化身紙鶴的木海棠,受到任何傷害。

    他拉起木海棠,護在身前,眼露溫柔,

    “跟我走!”

    “臣哥哥,我們去哪里?”木海棠見寧凡沒有拋棄她的意思,眼露喜色。

    “去赤岳劍派!周臣的修道經歷,看來是從赤岳劍派開始的。你跟著我,無人可傷你!紙鶴!”

    “說了好多遍,我是海棠,木海棠!”少女不悅道,她是紙鶴的身體,卻帶著木海棠的記憶。

    便在剛剛離開山村不久,一場大劫,驟然降臨小山村。

    一個融靈修為的長眉老道,踏天而立,藐視山村若螻蟻。

    “想不到掌門師兄竟能從這破山村中,發現一名有情劍道的弟子,有此弟子在,他必會大受祖師喜愛,地位更加牢固,周臣!區區一個山村少年,妄圖阻我奪取掌門的大計,哼!他不是修有情劍麼,他不是有一個紅顏在這山村之內麼,老夫便殺了其紅顏,令其憤怒無情,看他還能否讓祖師中意!”

    長眉老道神念放出,橫掃山村,卻忽而狠狠咬牙。

    “木海棠呢!她去哪里了,為何不在村中!”

    當年的周臣,在拜入赤岳劍派當日,失去摯愛。

    寧凡入夢,卻絕不容許宵小危害紙鶴,即便那紙鶴,是虛幻的,是頂著木海棠的身份。

    縱然如此,他也不許任何人傷及紙鶴,誰傷,誰死……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2 02:28
第436章 意境圓滿,斬憶道劍
    赤岳劍派,位于雨界下級修真國——赤國,為赤國第一劍宗。

    寧凡立在赤岳山下,身旁則跟著傻兮兮的小紙鶴,一路欣賞沿途風景,心情愉悅不已。

    木海棠容貌變為紙鶴後,性格也一絲絲變化,最終幾乎與紙鶴如出一轍。

    寧凡不管此夢是真是假,有他在,紙鶴無人可傷。

    他佔用的是周臣的身體,修為亦是周臣16歲的水平。

    闢脈3層,著實很弱。

    幻夢之中,寧凡沒有繼承本尊任何修為、煉體境界,不過,意境力量還在。

    寧凡閉上眼,一片片黑色雪花在掌心凝聚。

    每一片雪花,都是意境力量,他的回憶意境,是以七梅風雪的形態存在。

    有回憶意境的力量在身,縱然寧凡只是闢脈3層,但放眼區區下級修真國的赤國,可以橫行無敵。

    下級修真國,最強者為金丹,但寧凡,抬手可以回憶之冰雪冰封化神!

    除此,他還有陷仙劍意,亦可傷敵。

    “有我在,紙鶴無人可傷。只是據我所知,如今的雨界八百修國之中,並無赤國,似乎在萬年之前便為人所屠滅…”

    “周臣的悲劍第一式,名為十年生死,如此說來,這殘夢之中會流經十年歲月…”

    “想要破去此劍,離開幻夢,必須令我十年之內,不染任何悲傷。這場幻夢,最大的悲傷,自然是木海棠之死,給周臣留下無數痛楚。我只需護紙鶴十年,令其毫發無損,十年無悲,此夢可破!”

    許久之後,寧凡收了心思。領著木海棠登上山階。

    赤岳山很高,有萬丈,且是險峰,遍布虎豹蟲蛇。在凡人眼中,赤月山便是絕世高山,不可攀登。

    木海棠只是一介凡人女子,氣虛體弱,半日功夫,才爬上千丈高度,已是氣喘吁吁。

    寧凡回眸一瞥。見木海棠香汗淋灕,蹲身將其背起。

    木海棠美目一陣恍惚,伏在寧凡背上,忽而露出大夢初醒的表情。

    “凡、凡哥哥,我又夢見你了!”很好,這木海棠的存在徹底抹消,幻夢將木海棠徹底替換成紙鶴。

    “醒了?”寧凡語氣變得溫柔,目光卻是凝重起來。

    夢,果然十分玄妙。捉摸不透。你以為夢中一切是真,但醒來之後一切成空,只是鏡花水月。

    但若說夢中都是虛幻,偏偏。紙鶴又總能一次次與寧凡夢中相會。

    夢中生死,是真、是假,真的很難說清。

    但寧凡愈加確信,縱然是在夢中。他也要守護紙鶴,不可令她在夢中受傷的。

    “凡哥哥,我好想你…”

    “我知道。你先休息一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寧凡心有千言萬語,卻只能苦笑,他一生奔波,殺人如麻,他也渴望早已返回越國,只是他有太多事還未完成,無法回去。

    山路間,只剩紙鶴敘敘的言語,寧凡側耳傾听,偶爾有凶獸自山林竄出,攔在山路上,寧凡往往一個凶煞的眼神,便能將飛禽走獸嚇得雞飛狗跳。

    他的煞氣魔威,同樣還在。

    半日後,抵達山巔,已是夜半,月明星稀。

    恢宏的瓊樓玉宇,帶著氤氳燈火,漂浮在山巔雲端,好似仙境。

    雲霧間,一個個青年男女御劍往來,俱是劍修,這赤岳劍派,不愧為赤國第一劍宗。

    如此美妙的夜景,紙鶴卻無心觀看,早已困倦睡去。

    “來者止步!”

    忽然間,六名守山弟子攔在寧凡身前,擋住前路,每一人都有闢脈7層以上修為,人人負劍,英武不凡。

    目光飄過寧凡,一看後者只是闢脈3層,皆目露不屑。

    再瞟向紙鶴,一見紙鶴秀麗的容顏,皆恍然一怔,目光閃過驚艷之色。

    好美的女子!

    “吾為守山執事余威,你是何人!為何帶一少女擅闖我赤岳劍派!”

    六名守山弟子之中,為首的一人出聲,他有著闢脈8層修為,氣勢略略散開,朝寧凡震去,帶著震懾之意。

    “我是,周臣!”

    寧凡隨手拂袖,袖中生清風,震散余威氣勢,神情依舊古井無波。

    但六名守山弟子,卻被寧凡拂袖一震的力量,震得齊齊吐血倒退,目光震撼!

    縱然是在夢中,寧凡也不會被闢脈小輩震懾,且他對六人窺覷紙鶴的目光著實不喜,略施懲戒。

    嘶!

    所有守山弟子包括余威在內,俱是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雲淡風輕的負劍少年,竟是周臣!且這周臣,不過區區闢脈3層的修為,卻可擋下闢脈8層的氣勢,抬手震傷六名執事弟子,手段著實驚人!

    “原來是周臣師兄,失敬,失敬…掌門早已下令,收周臣師兄為徒,為赤岳劍派大弟子,師兄若來宗門,可直接前往劍煙閣,閉關悟劍十年…十年之後,師兄若得百宗劍比前十,可自由離宗,無人可干預。”

    余威等人望向寧凡的目光,隱隱帶有畏懼之意,不單單畏懼寧凡身份,更畏懼寧凡抬手傷人的恐怖實力。

    再無人敢多看紙鶴一眼,生怕觸怒寧凡。無論走到哪里,總是實力為尊的。

    “下不為例。”

    寧凡留下一句警告,背著紙鶴,進入山門。

    一路知客弟子,已被余威吩咐,恭謹為寧凡引路,左曲右折,最終抵達一座靈氣極濃的樓閣,正是劍煙閣。

    閣中有12名僕從,每一人都有闢脈5層以上修為,都可算門中精英弟子,卻被派來服侍寧凡。

    而那所謂的掌門師父,自始自終沒有露面,收周臣入山門,亦無任何宗門考核。

    周臣從少年時代便是劍修天才,被赤岳掌門看中,早在山村之中並通過考核,故而入宗之後無須任何考核的。

    “我等見過周臣師兄!掌門已算到師兄此夜會至。令師兄早些歇息,明日會親自前來劍煙閣,為師兄傳功!”12名僕從面上恭敬,眼神深處卻有不屑。

    “知道了。”

    “這名女子不可入劍煙閣!劍煙閣是開宗老祖所留閣樓,若無掌門之令,外人誰都不可進入!”幾名僕從望著紙鶴,目露鄙夷,霸道阻攔。

    “她是我妻,我帶她入劍煙閣,並無不妥。我所修者,是有情劍,師尊會明白。爾等若在阻我,死!”

    寧凡言罷,一股驚人煞氣散開,震得眾僕從弟子唯唯諾諾,再不敢有鄙夷、異議。

    他們無法理解,為何區區一個闢脈3層小輩,會有如此驚天的煞氣!

    周臣少年得志。自是風光無限,但這所有的風光,在十年之後,都會化作徹骨的悲。

    紙鶴睡的安詳。寧凡坐在床榻,守護其身邊,盤膝打坐。

    他目光時時從這劍煙閣掃過,隱隱從這劍煙閣中感到一絲殘損劍意。

    那劍意。是赤岳劍派開宗老祖留于閣中,並未凝聚成功,只能算半成品劍意。

    傳聞那赤岳老祖。只是元嬰修為,能摸到劍意邊緣,已是難得,沒有徹底凝聚劍意成功,不足為奇。

    寧凡閉上眼,體悟這一絲殘損劍意,那劍意,飄渺如煙,令劍如煙,令煙如劍…

    手指輕抬,一絲飄渺如煙的劍光,徐徐從指尖升起。

    一夜,寧凡都在領悟這劍意,漸有所得。

    這飄渺如煙的劍意,與周臣的劍意,頗有相似。

    多半周臣日後的劍意,便是從這劍煙之中所悟。

    還需在幻夢等待十年,十年無悲,修煉此劍意倒是不錯的選擇。

    房門外,忽然飄來一道陰惻惻的冷笑,打斷寧凡悟劍。

    “周臣,你倒是小心,離村拜師,竟還帶著木海棠,雖說老夫未能在山村之內將其誅殺,今夜殺她,也是一樣,必可破你有情道,毀你前程!”

    一名黑衣遮面的負劍道人,驟然潛入劍煙閣,指法融靈劍光,朝酣睡的紙鶴斬去。

    寧凡目光一沉,心有猜測,這藏頭露尾的道人多半便是殺害周臣摯愛的元凶,令得周臣一生悲哀。

    他可殺周臣之妻,卻休想傷寧凡之妻。

    “找死!”

    寧凡探手,虛空一抓,一股難以想象的劍意化作絲絲縷縷的劍絲,將負劍道人席卷,瞬息斬殺成血霧。

    道人怒目圓睜,帶著無法置信的驚恐。

    他至死無法理解,為何一名闢脈3層的小輩,可抬手將他堂堂融靈滅殺!

    他想要求饒,但在寧凡手中,他連求饒都無法做到,只有死!

    死不瞑目!

    寧凡拂袖,袖中生清風,將道人死後的血霧散盡,不留一絲痕跡。

    以他的修為,若想對一個融靈殺人滅口,誰又能知。

    此夜,赤岳劍派副掌門命牌粉碎,莫名死亡,一宗大亂,無人懷疑是寧凡所為。

    寧凡斬殺此人,木海棠便不會死,如此,寧凡便不會有十年之悲,周臣的悲劍,傷不得寧凡!

    翌日,赤岳掌門前來劍煙閣,留給寧凡大量丹藥、功法,隨後匆匆離去,似是去追查副掌門身死之事。

    那是周臣恩師,對周臣極為不錯。他的死,對周臣而言,是另一個悲傷。

    十年之內,寧凡足不出戶,始終呆在劍煙閣,守護紙鶴。

    丹藥有求必應,一些劍修功法也是準備周全。

    寧凡從未系統修練過劍術,在周臣的殘夢之中,他從一介闢脈劍修開始,苦修十年。

    他的氣息,早已是融靈後期,但對外宣揚的,只是闢脈10層。

    十年之內,紙鶴睡多醒少,偶爾醒來,亦是昏昏沉沉,但有寧凡守護,她從無任何危險。

    第十年,紙鶴的身影徐徐飄渺,消失于夢中。

    而一絲絲原本屬于周臣的記憶,也在這十年之中,被寧凡奪得。

    寧凡護了紙鶴十年,直至紙鶴離開殘夢,無人能害她。寧凡沒有遺憾,自無悲哀,不會被悲劍所傷。

    只需在第十年。破去周臣的最悲一劍,則可敗周臣。

    按周臣的記憶,他應是拜師赤岳、悟劍十年,十年之後劍比第一,方才獲得離宗資額,返回山村。

    但周臣返回村中,卻發現摯愛早已死去十年,造化弄人。直至那一刻,所有的榮耀都化作塵埃,所有的情都破碎。他斬去村中唯一剩下的垂絲海棠,削成木劍,苦修百年,只為報仇!

    寧凡沒有參加劍比,直接化作一道劍光,離開赤岳,返回山村。

    周身的幻夢,都出現崩潰的動靜,這是劍術被破征兆。

    轟!

    延續十年的殘夢。在寧凡踏入山村之時,轟然崩碎。

    山村如十年前一般,平安喜樂,沒有為人所屠。沒有悲。

    木海棠在寧凡的保護下,亦沒有死,沒有悲。

    沒有悲,悲劍便不是悲劍。第一式。十年生死,破去!

    夢中的十年,在外界只是一個眨眼。

    在這十年之中。寧凡打下了修劍的基礎,倒是彌補了劍道的些許不足。

    受了周臣一劍,倒是受益匪淺。

    破去幻夢,現實之中的寧凡驟然睜開眼,目光精光一現,震碎周臣所有劍意。

    “你這第一式劍意,對我無效!”

    “什麼!”雷臣閣外,三名窺虛眼見寧凡竟睜開雙目、破去劍意幻境,皆是目光大變,就連紅衣都微微詫異。

    縱然是問虛乃至沖虛老怪,被周臣一劍迷惑,都要沉淪于幻夢中,不可自拔。

    但寧凡,卻直接在第一式時便破去劍意,甦醒過來!

    周臣目光露出一絲敬意,他一生與劍修斗法,能在第一式劍意便甦醒過來者,只遇到過三人,雲天決、劍界劍皇、四天散仙,寧凡是第四人!

    他果然沒看錯,寧凡是一名劍修奇才,甚至單論劍道天賦,更在他周臣之上!

    “老夫一劍,分化四式,你雖在第一式甦醒,但四式劍意,可還未就此完敗!第一悲,十年生死!”

    這一刻的周臣,與寧凡斗法,已不求勝敗,只為切磋。

    寧凡點點頭,示意周臣可全力出手,與周臣對陣,他的劍道亦可相互印證,大有提高。

    周臣劍鋒一轉,一股濃濃的悲哀,將寧凡淹沒。

    “老夫16歲拜入赤岳劍派,與海棠訣別,卻不知,那一日後,便是天人永隔,她死于孽徒之手,老夫卻不知曉,待老夫知曉她死之時,已是十年之後,天人永隔…十年!老夫期待著與她重逢,期待與她長相廝守,期待了十年!等來的,卻是我生…她死!這悲劍第一式,含有老夫畢生追悔,無法彌補,無可訴說,無法遺忘,無法回頭!這一劍之悲,可殺斬窺虛!”

    嗤!

    猶如潮水的悲意,席卷雷臣閣。三名窺虛一見此劍,俱是深深畏懼。

    寧凡立在劍意中心,巋然不動,他只會被劍意閉鎖心神一次,不會有第二次。

    心中傳來一陣陣絞痛,那絞動,是無法守護摯愛的悔恨。

    寧凡目露感嘆,若他所愛女子身死,而他十年後才知曉,必也會有這種絞心止痛、徹骨悔恨。所以,他之一生不可走錯一步,決不可留下任何悔恨。

    所以,他寧負天下惡名,也要此生無憾!

    “崩!”

    他道心堅固,不為悲傷動搖,他張口一吞,將周臣十年生死的悲傷全部吞噬。

    他回憶著十年殘夢中對那劍煙劍意的領悟,如同周臣一般動作,隨手朝一旁木椅一抓,木屑粉碎,凝成一柄木劍。

    弱劍,強意!

    一股與周臣如出一撤的悲傷劍意,在木劍之上凝聚!

    “這一劍十年生死之悲,我也會!”寧凡語氣平淡,似訴說一件不經意之事,卻令得周臣目光震驚。

    他的最強劍意,竟被寧凡偷學了去!

    三名窺虛愈加無法置信,寧凡能破周臣第一式劍意,已是匪夷所思,還能學去周臣劍意,這如何可能!

    “此子究竟是什麼級別的劍道天才,竟可一個照面偷學三長老劍意!”

    三人驚呼道,他們自不知曉,寧凡不是一個照面偷學的劍意,而是歷經十年悟劍。從那殘夢之中沿著周臣的修劍軌跡,將劍煙劍意領悟。

    而後,如周臣一般,融悲傷入劍煙之中,修出第一式悲劍。

    紅衣冷眸微微動容,寧凡又一次出乎她的預料。

    周臣劍鋒橫削,憑第一式劍意無法戰敗寧凡,則需動用第二劍。

    “老夫拜入赤岳劍派,十年修至闢脈10層,得知摯愛身死。知仇人為融靈老怪,叛出赤岳,苦修百年,百年之後,結成金丹,血屠赤岳!我忍受思念之苦,百年獨坐洞府,如坐枯禪,日日悲哀。十年生死。可斬窺虛,百年孤寞,可斬問虛!”

    寧凡猛然抬頭,黑發狂舞。木劍亦模仿周臣之劍,在十年生死的基礎上,延續百年孤寞。

    寧凡亦有孤寞,他的孤寞不是獨守悲廬的寂寞。而是修真血海獨自面對的孤獨。

    他的孤獨與周臣不同,但周臣的悲,他可以體會。

    立身于劍意之中。寧凡毫發無損,目光卻越來越深邃。

    “第三式,千秋交錯!第四式,萬載漂泊!老夫滅赤岳,自那孽道人手中得到海棠一絲精魂,將那村頭的垂絲海棠樹,削成木劍,將她一絲魂魄,封入劍中,日日相伴。她成了我的劍!萬載漂泊,唯她一劍相隨,伴我生死,雖悲不棄!劍在我在,劍亡我亡!”

    “老夫無法突破沖虛,只因意境無法進一步提升,並非做不到,只是我不願…老夫的悲哀,連老夫自己都會沉淪其中,只需舍棄所有悲哀,忘掉與她的所有過往,老夫可晉入沖虛,但我不願!”

    “若突破修為的代價,是將她遺忘,我寧可舍棄修為!”

    周臣目露悲哀,他資質絕佳,若非舍不下將木海棠遺忘,此刻的他定然已是碎虛高手。

    但他舍不得…他放不下…

    一重重的悲之浪潮,沒有給寧凡任何喘息,便再次將之淹沒。

    周臣的悲意已催動至極致,他悲傷之中,有他的回憶,有他的道。

    越來越多的悲哀沒入寧凡心頭,寧凡的心反倒越來越堅牢。

    從一開始,他便不曾為周臣悲哀,如今,亦不會。

    他以回憶意境,窺探周臣回憶,周臣每一絲悲哀,他都知曉得清楚明了。

    十年生死,人鬼茫茫,百年孤寞,故墳淒涼。千秋交錯,撕碎肝腸。萬載漂泊,舍情入狂。

    寧凡閉上眼,好似如周臣般,在失去摯愛後,經歷了萬載千秋,一絲絲沿著周臣的記憶軌跡,卻明悟他的劍意。

    悲劍四式,寧凡一一明悟,他眼中似有淚低下,仿若悲周臣感染,一旦淚落,則心悲,則萬劍穿心。

    他睜開眼,回憶意境加身,漸漸無悲無喜,所有刺入心頭的悲哀,皆被回憶意境一一吞噬。

    寧凡攤開掌心,一絲絲黑色的雪花,正徐徐凝成一柄黑色小劍,閃爍著詭異的大道光澤。

    這一柄黑色小劍,是以回憶力量吞噬周臣悲哀劍意所凝成。

    他的回憶意境,從大成,突破至圓滿境界!

    寧凡吞了周臣劍意,卻凝出屬于自己的意境之劍。

    “十年生死,百年孤寞,千秋交錯,萬載漂泊,一切悲哀之回憶,並非不可斬斷!我從你回憶之中,悟出一劍,此為…斬憶道劍!或許,可助你突破沖虛境界。若無法舍棄她的記憶,便掃去自己心中的悲傷,只銘記與她喜樂廝守的過往,亦可沖虛。斬!”

    寧凡抬手,黑色小劍騰掌飛起,一劍將所有悲意劈開。

    周臣只覺識海一痛,所有的悲傷回憶,但凡被這詭異的小劍劈中,俱都一一消逝。

    咚!

    他重重跪倒在地,眼露震撼。

    震撼的是寧凡借助其悲劍四式,凝出一劍,而此劍,可斬人回憶!

    周臣的所有悲意力量,都來自往昔的痛苦回憶。若回憶被斬去,則悲哀亦不復存。

    “你,敗了!”

    寧凡目光淡淡掃過周臣,抬手收回黑色小劍,張口吞入腹中。

    今日接下周臣一劍,借助周臣萬年悲哀,使得回憶意境圓滿,凝出斬憶道劍,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收獲!

    此劍在手,寧凡定楮細看,發現此劍有兩大能力。

    一可抹滅他人記憶,二可斬滅他人意境。

    若還有人似周臣這般,以意境與寧凡對決,寧凡可憑斬憶道劍,一劍敗之!

    “那黑色小劍,究竟是什麼劍,竟能一劍攻破三長老所有劍意!”

    “看不透,看不透!此劍太過玄妙,非老夫可理解!”

    “老夫好似從某本古籍之中,見過此劍類似的傳聞…此劍好像是…好像是…是什麼來著…”

    三名窺虛震驚于黑色小劍的威力,喋喋不休。

    唯有紅衣,血瞳閃過震撼之色,柔掌緊握道,

    “此乃意境道兵,古籍記載,唯有掌握第二步意境之修士,可在意境圓滿之際,凝意境之力為大道之兵,有莫大神通偉力。”

    “什、什麼!此黑劍,是道兵!這便是說,這周明所領悟意境,為第二步虛之意境,且更在化神之時,便將意境修煉至圓滿境界!”

    “第二步意境!且不論此子領悟的第二步意境是什麼,九界之中,幾乎沒有幾人領悟第二步意境,縱然在四天仙界,能領悟第二步意境之人,絕大多數都是真仙!”

    “意境圓滿!一般而言,唯有太虛老怪才能修至意境圓滿,將虛字徹悟,此子尚未煉虛,意境便已圓滿,前途不可限量!”

    三名窺虛眼中,露出深深的震撼之色。

    周臣半跪于地,眼中悲哀漸漸散去,露出一絲頹敗之色。

    “小友不但接下老夫一劍,更反手一劍,破去老夫所有意境,單論意境強弱,老夫敗給了小友…稍後老夫會取來40株十萬年靈藥,交給小友。請小友稍等片刻,老夫先自廢一臂,向小姐謝罪。”

    “不必了,速去取藥!”紅衣言語冰冷,目光不悅、不耐。

    她可沒說過,要斬周臣一臂,都是周臣自說自話。

    “呃…”周臣老眼一怔,大感困惑。

    當年的紅衣,若有人違反其令,必殺之,斬一手臂都是輕的。

    如今的紅衣,竟也會體恤屬下,真是讓人驚訝。

    “主人性格…有些改變!”周臣目露擔憂,但願紅衣性格改變,是向著好的方面。

    目光再次瞥向寧凡,周臣深深一嘆。

    寧凡吞其悲意,凝出黑劍道兵,著實讓周臣震撼。

    “此子有讓主人傾力招攬的價值,有獲得十萬年靈藥的資格!日後,必會是主人復仇的有力援助!”

    (4/5)(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2 02:38
第437章 六翼之劫
    周臣如數取來40株十萬年靈藥,交與寧凡。

    寧凡則取出5片烏雷竹葉,交與紅衣,在得到周家庇護的同時,亦答應幫紅衣一個小忙。

    對寧凡而言,這個小忙確實沒有太多危險,只需在十年之後、皇墓大比之中,贏得一枚令牌,取得進入皇墓的資格。

    若實在無法獲取令牌,十年之後,紅衣會贈與寧凡一枚令牌。當然,以寧凡的實力,從諸多化神之中獲得第一,絕對不難。

    破去周臣劍意,寧凡獲得了周家高層人物的重視,這個重視,絕不亞于雨殿的重視。

    除了皇氣暴露引發危險,寧凡幾乎不必擔憂任何安全隱患,可橫行內海。

    在索取一些五萬年靈藥之後,寧凡告辭離去,紅衣亦不挽留。

    她的大事,還有十年準備時間,在此之前,她有不少事情要做,譬如,療傷!

    在遁離雷竹島數千萬里之後,寧凡選擇了一處荒島,開闢洞府,喚出月凌空、女尸。

    金雷竹葉需要五萬年靈藥調和,百片金雷竹葉耗去不少靈藥,寧凡共制出數十瓶金色藥液。

    這些藥液,每一瓶都有助于療養元神,僅僅服下數瓶,月凌空的元神裂縫便愈合,徹底服下百瓶藥液,月凌空已可自如釋放法力,開啟月門絕非難題。

    留月凌空與女尸在洞府歇息,寧凡一遁返回玄陰界,為洛幽治傷。

    寧凡並不知洛幽使用了什麼自損秘術,才幫助他逃脫了魔羅大帝的蠱惑。

    望著她昏迷憔悴的容顏,寧凡心有憐惜,以40株十萬年靈藥,調和了8片烏雷竹葉,喂食洛幽服下。

    昏迷狀態的洛幽,自然無法服食任何東西。

    寧凡以口度藥。一次次唇舌觸踫,將藥液一一喂下。

    雖說冒犯了佳人,卻也無可奈何。

    在喂下8片烏雷竹葉之後,洛幽雖未甦醒,修為卻重新恢復至碎虛一重,甚至隱隱接近第二重境界了。

    看起來,烏雷竹葉極其適合洛幽恢復實力,若有足夠十萬年靈藥,將剩下的四片烏雷竹葉一一煉化,定可令洛幽一舉恢復至碎虛第二重。

    只可惜。天地雖大,十萬年靈藥卻太過稀有,能夠活到十萬年藥齡的靈藥,無一不是珍惜品種。縱然周臣耗費萬年,去過無數遺跡,也不過尋來百株靈藥。

    若無機緣,寧凡想獲得十萬年靈藥,怕會極難。

    看著洛幽昏睡卻紅潤的臉色,寧凡大感欣慰。能治好月凌空和洛幽,這一番辛苦,倒也沒有白費。

    剩下的,便是帶著女尸。前往六翼族內,借助回生台的力量,修復她破損的識海。

    能否一舉修復識海,說實話。寧凡自己亦沒有多少把握。

    但無論如何,回生台的治療效果對女尸大有益處,這是必然的。

    六翼族之行。勢在必行。與六翼大長老所約的時間,也漸漸臨近。

    寧凡確認了一下,洛幽這一次不是裝睡,確實是昏睡。

    他不再逗留,離開玄陰界,返回洞府,正對上月凌空戲謔的眼神。

    “小黃瓜,你去哪里了?你的身上,有女子的香燻味道。”

    “你吃醋了?”寧凡一笑,不答反問。

    “老娘會吃你的醋?切!”月凌空鄙視地瞪了寧凡一眼,心道寧凡真是自戀。

    “身體好些沒?”

    “放心,雖說還有些許小傷,但開啟月門不成問題。等待月色降臨,老娘讓你見識一番,讓碎虛老怪望塵莫及的遁速!在月夜之下,老娘開一次月門,可遁行3億里,需耗費五千萬仙玉。白晝之時,每耗費一億仙玉,也能開一次月門,卻只能傳送1億里…”

    “…你以法術開啟月門,需要耗費如此巨額的仙玉?”寧凡大感詫異。

    當日他跟隨月凌空穿梭月門,可沒有耗費任何仙玉。

    不過細細一想,當日之所以沒耗費仙玉,是因為那些月門是事先設置好的,必定已事先布下過仙玉。

    如今寧凡要去六翼族,路上可沒有順路的月門。月凌空隨手開門,若不耗費巨額仙玉,憑她的法力,是無法將人傳送出三億里之外的。

    化神一遁萬里,煉虛一遁十萬里,碎虛一遁百萬里。

    月凌空開啟一次月門,一遁三億里,一遁之下,完全可以躲避碎虛追殺。

    如此逆天的遁速,若沒有巨大的代價,那才有鬼了。

    月凌空簡直就是一個便攜式的太古傳送陣啊!

    “你的月門手段真是太逆天了…葬月仙妃的傳承,怕在上古都是赫赫有名的。”寧凡稱贊道。

    “少來!老娘的月門之術再逆天,最後還不是栽在你手里了,被你干得不要不要的,真是一生之恥!”

    月凌空也不廢話,狠狠白了寧凡一眼,站起身向洞外走去。距離月光出現,還有些許時間,她要開始施術召喚月門了。

    悄悄藏起臉色中的一絲蒼白,她體內仍有些虛弱,卻不欲讓寧凡知道。

    她知道,寧凡急著去六翼族,是為了給女尸治傷,她了解女尸在寧凡心中有何等地位。

    寧凡為她前往雷竹島盜取金雷竹葉,她很感動,她有恩必報,必定要早些送寧凡前往六翼族,沒有時間休息。

    啪!

    她還沒走出洞府,皓腕卻被寧凡握住,輕輕一扯,扯入懷中。

    “小黃瓜,你干嘛!老娘要去辦正事,晚點再肉償你,現在真沒時間!”月凌空被攬入懷,只以為寧凡要把她推倒,秀眉一蹙,心中十分不滿。

    “無妨,其實趕往六翼,不需要這麼著急。雖說六翼大長老與我約定了開啟回生台的時間,但縱然我遲去些日子,他也不會急著開啟回生台,必定會等候我,以免觸怒我。所以,遲幾天去。無礙的。你且多休息幾天,我和微涼等你徹底痊愈,再開月門。”

    “老娘不需要休息…”

    “你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好好休息!”

    寧凡手掌撫過月凌空的側臉,無視著她的不滿,直接將其抱起,放回洞府床榻上。

    月凌空腦袋一片空白,被寧凡如此關心,她會不知所措。

    “小黃瓜,我真的沒事…微涼的事要緊。”她目光躲閃。放低姿態了,沒有自稱老娘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好好休息,把身體弄垮了,可就無法肉償我了,如今的你,不再是沒胸沒屁股的黃毛丫頭,我可是頗有期待的。”

    寧凡調笑一句,牽起女尸。走出洞府。

    “月…兒…養…傷…”就連女尸都回頭關心了一句,她靈智略低,都能看出月凌空臉色蒼白。

    月凌空蓋好薄被,側臥石榻。望著寧凡離去的背影,目光愈加復雜。

    “小黃瓜,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怕我會無法自拔…”她低低嘆息。

    洞府外,寧凡仰望夜色。凝望著下弦月的月光,終究沒有讓月凌空開啟月門。

    不是不急,只是若為了救女尸。卻又傷了另一名女子,就舍本逐末了。

    情債總是在不經意間越攢越多,在這修者如蟻的時代,對錯很難說清。

    多情無情,誰對誰錯,殺人救人,誰對誰錯。

    每個人都為活下去,而拼盡全力。若有停歇,則會成為其他人修道路上的踏腳石。

    “微涼,若你醒來,發現我已濫情如此,會怪我嗎?”寧凡苦笑,他所結識的紅顏,一個個都是天資卓越之女,有著各自的傲氣。

    若非遇上寧凡,她們絕不可能愛上一個濫情的男子。

    前世的慕微涼,是天帝之女,必定有著自己的驕傲。

    她能容忍等候的一億五千萬年的男子,愛上其他人麼?

    “光…我…在…”

    女尸抬起冰涼的小手,輕輕撫摸寧凡的黑發,好似撫摸寵物一般,充滿憐惜。

    “不…悔…”

    她話語簡短,卻好似一柄利劍,刺入寧凡心扉。

    不悔…女尸說她不悔…

    女尸不會不悔,會說不悔的,只有前世的慕微涼。

    她從未後悔過,從上一次星宮甦醒開始,她便一絲絲變回了慕微涼。

    原來在寧凡忽視她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前世的慕微涼。

    “我殺了太多人,欠了太多女子,或許有朝一日,會遭天打雷劈,死無全尸。我沒有想過未來,活在當下已經如此艱難,有太多的仇人,他們強大到讓我喘不過氣。涅皇,白魔宗,魔羅大帝,掌情仙帝…一個個敵人,讓我無法停住腳步。若是怯了,便會失去一切。”

    寧凡對著女尸訴說心事,腦海回憶起那輪回中的殘像。

    一只半黑半白的蝴蝶,縱然弱小,也要沖向掌情仙帝,明知必死,卻不可退。若它不拼死,慕微涼便會死無全尸,絕無來世的重逢。

    這條路,沒有選擇,更不可逃避!

    寧凡絕不願像周臣一般,失去摯愛,孤獨萬年…就算命喪,就算道消,就算道命兩相散,他也要將一個個在乎的身影,護住!

    “笨…光…”女尸僵硬的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她曾經深愛的,便是如此倔強的蝴蝶。

    沒有變,縱然滄海變作桑田,他還是他,真好。

    寧凡沉吟良久,道心愈加堅定。

    並肩立于夜色中,寧凡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玉簡,是太素雷帝所贈。

    當日雷帝贈與玉簡,他沒有細看,只趕著為月凌空、洛幽療傷。如今才有閑心,看看太素究竟在玉簡中留下了什麼請求。

    太素對他有莫大恩惠,是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寧凡必報。太素的請求,但凡寧凡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神念淡淡掃過玉簡,其中只有短短數段遺言,以及一副浩渺的星圖。

    從星圖位置來看,這星圖指示的星域,是一處小千世界,存在于東天仙界某處隱蔽的封印之地。

    “小友閱此玉簡之時,老夫必定已經道滅。人必有死,仙必有滅,此乃天數。老夫救你亦是心甘情願,小友無需自責…”

    讀到這里,寧凡心中略感酸澀,一代大帝,為從魔羅手中救下自己,道滅人亡,卻無人知。

    “自老夫身隕,已有五千萬年歲月,這五千萬年,老夫拼盡全力。沒有道滅,為的便是等候救援小友,小友是老夫等候之人,是解救真雷界的希望。玉簡之中,附有真靈界星圖,處在東天仙界一處極其隱秘的星域,星域共被設下兩種封印,外側的第一重封印,是老夫所設。以老夫當年同級無敵的實力,傾盡全力布下陣法封印,除非是與老夫同級的仙帝,否則無法闖過這一道封印。”

    “小友得老夫雷星雷圖傳承。可以無視真雷界第一重封印,但第二重封印…這一道封印,乃是十億年前,紫斗仙皇親自布下。不能阻敵,只會封印我真雷族,生生世世無法解脫于真雷界。受盡苦難…”

    “老夫所求之事,便與這第二重封印有關。若有朝一日小友修為有成,務必前往真雷界,解我真雷族十億年苦難。那里是老夫的家鄉,當年老夫曾遇一名高人,指點老夫,唯有等到‘紫斗門生’出現,才可解真雷之劫。老夫不會看錯,你就是紫斗門生,你必定得到過仙皇的隔世傳道!便是紫族,也無法解救真雷族,唯你可救!此為老夫畢生之願,萬望小友了卻老夫遺憾。”

    “還有…飛鳳…小友若前往真雷界,務必幫我尋一人,其名飛鳳。或許她已婚配,或許她已死…若她未死,小友可將此丹方,交給她,可治其頑疾。不必告訴她,此丹方為我所贈。若她已死,請小友至其墳前,將此丹方焚燒…如此,老夫死而無憾。”

     嚓!

    寧凡看罷玉簡,那玉簡忽而粉碎,化作一縷縷七彩雷光,凝成兩個卷軸。

    一為真雷界星圖,一為古舊丹方。

    那丹方,寧凡只細細看了幾眼,似乎是一種九轉丹方,且竟然還是九轉金丹。丹藥一入九轉,會有鉛品、銀品、金品、帝品四個品級。

    這九轉金丹的丹方,無價!

    寧凡沉默了。

    堂堂一代大帝,死前念念不忘的,一是解救家鄉劫數,二是尋找一個名為飛鳳的女子。

    所謂的仙帝,必然經歷過太上忘情的關卡,但縱然忘情,仍非無情。

    他拜托寧凡辦的兩件事,寧凡銘記于心。

    對于尋找飛鳳,轉交丹方,他並不覺得困難,若有機會前往東天之後,便可進行。

    但第一個請求,解救真雷界…這個請求,只讓寧凡苦笑。

    連太素仙帝都辦不到的事,寧凡可不認為自己能辦到,畢竟,封印真雷界十億年的,是紫斗仙皇!

    也許十億年前,仙皇道成以前,與真雷界有過仇怨,故而封印此界,不得而知。

    十億年過去,一切恩怨都已過去,若紫斗未死,多半也會解脫真雷界的劫數吧。

    寧凡曾拜紫斗為先生,說他是紫斗門人,倒也說得通。

    他不認為拯救真雷界會忤逆紫斗,亦不準備推脫太素的遺命請求,只是寧凡著實不認為,如今的自己能夠解救真雷界。

    這件事,他暫時辦不到,待日後修為有成,倒是可以一試。

    收起星圖丹方,寧凡在荒島上逗留了十余日後,才帶著傷勢痊愈的月凌空趕往六翼族。

    月凌空已徹底恢復全盛,布置一處月門,可遁行3億里,一夜功夫,便二十幾次開啟月門,帶著寧凡橫跨了七十多億里,方才到達六翼族所處的海域。

    耗費的仙玉麼,足足有12億之多,寧凡剛從周家取了不少仙玉,這一下,又被月凌空用得精光。

    月門之術,橫跨三億里,遁速非常強大,但代價確實很大。

    好在寧凡對仙玉也沒什麼概念,根本不懂得心疼錢,沒錢了,日後再搶一些即可。

    寧凡、女尸、月凌空,三人遁光入海,並朝著百萬丈之下的海域潛行。

    剛剛潛下百萬丈海底,距離六翼族還有數千萬里距離,寧凡等人便听到一道道打斗之聲,從不遠處的海丘傳來。

    那海丘之上,一隊身披黑甲的修士,共有三十余人。人人生有六翼,或多或少都負了不輕的傷,被數百高手重重圍困。

    那三十余被困修士,無疑都是六翼族人,最高修為者,是一名化神初期的女子,已被人擊成重傷,肉身隕滅,只剩元神未死。

    圍困海丘的數百高手,則共有四批高手。

    包圍海丘東面的。是一群凶悍的魔族,眉心皆生有鬼目,自是鬼目族。包圍西面的,亦是魔族,人人頭頂生有魔角,自是嵐角族。

    若只有這二族高手包圍海丘,寧凡只會當這爭斗是幽海四族內訌。

    但除了這二族魔族外,竟還有其他兩個勢力介入。

    海丘之北的高手,身上佩戴的紋飾。寧凡很熟悉,竟是封妖殿的紋飾,這封妖殿真是無孔不入,就連幽海四族的爭斗都敢插手。

    海丘之南的高手。則大大出乎寧凡意料。

    這些高手一個個修煉玄功,周身充斥著浩然正氣,赫然竟是正道玄修!

    從服裝、功法氣息來看,似乎是八百修國某個正道宗門的高手。

    四面圍攻的四大勢力。加起來共有七名化神,殺氣騰騰,叫囂不已。字里行間無不透露出覆滅六翼族的決心。

    “有意思…正道玄修,魔族魔修,封妖殿妖修,這些異族竟會聯合起來攻打六翼族,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若說沒有天大的利益,寧凡才不相信老死不相往來的三族會聯合。

    至少,寧凡對封妖殿的了解,就是無利不起早、無孔不入。

    “小黃瓜,救不救?”月凌空問的,自然是是否救援那些六翼族高手。

    女尸倒是淡然,對這些爾虞我詐的爭斗,從無興趣。

    “出不出手,已由不得我們了…”寧凡微笑,刮了刮月凌空的瓊鼻,眼神卻驟然一寒。

    那圍攻海丘的四批高手,察覺到寧凡等人入海的波動,已分出不少人,將寧凡等人團團包圍。

    “大膽!我鬼目、嵐角二族已然封海,不允許任何修士入海,你這小輩,竟敢違抗禁令,找死!殺了他!”

    一匹匹高手,不問緣由,已朝寧凡殺來。

    單就寧凡違反禁令這一點,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將之誅殺。

    “殺吧,六翼若滅,回生台就借不到了…”

    寧凡眼露淡漠,仿佛殺戮這些高手只是一件小事。

    劍念驟然散開,席卷海丘,四大勢力的高手,俱在一個瞬間,被寧凡劍念誅殺,血肉橫飛。

    唯有七名化神,露出震驚之色,哪里不知貌不驚人的寧凡,竟是一名絕世強者。

    縱然是他們化神老怪,也無法一念滅盡數百元嬰。

    寧凡的強大,超出他們想象!

    “周明!尊下是大長老的貴客,周明!妾身焚翅,是大長老派來迎接閣下的執事長老,請閣下相救,妾身必定感激不盡!”

    那名重傷只剩元神的化神女子,一看清寧凡容貌,認出其身份,立刻掃去所有絕望表情,出聲呼救。

    她的話,傳入七名敵修化神耳中,立刻使得原本氣勢囂張的七人,嚇得渾身發抖。

    “周明!是了,他是殿主千叮萬囑、決不可得罪的周明啊!”一名封妖殿化神絕望道。

    “周明?他就是無盡海凶名赫赫的周明?”鬼目、嵐角二族一向居于幽海之下,並不知悉寧凡容貌,此刻一定寧凡魔名,自是震撼。

    “周明?雨殿新任尊老?!”幾名玄修化神,一听寧凡之名,亦是深深畏懼。

    很好,他們終于知道怕了。

    不過可惜,他們怕得有些晚了。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七名化神心知必死,他們之中修為最高者才化神中期,怎會是寧凡對手?

    那封妖殿化神老者,遁光一閃,遁至海丘之上,一腳踩住六翼女子的元神,目光驚恐,語氣顫抖地威脅。

    他無數次從陸界焚口中听說過寧凡的可怕。

    他絕不敢正面抗衡寧凡,唯有以女人威脅,或許會令寧凡忌憚一二。

    寧凡目露譏諷之色,一步邁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化作墨影消失。

    一股重重危機之感,降臨在那封妖殿化神身上,令他一瞬間絕望。

    “不好!這周明根本不認識此女,不會為他受任何人威脅!可惡,他的實力可讓妖尊畏懼,老夫必死,可惡,可惡!老夫要和你同歸于盡!”

    老者腳下運起殺招,猛然一踏,朝那名為焚翅的女子踏下。

    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便在死前拉一個墊背!

    “啊!”

    焚翅美艷的元神小臉,驚恐之極,發出懼怕的慘叫。

    本以為必死,下一刻,她忽然身體一輕,只覺得小小的元神,被誰握入掌中。

    還未看清那人面容,便見墨念四處渲染,七名化神在同一瞬間,被墨念纏繞、絞殺。

    墨流分神術!

    “好、好可怕的法術!”焚翅元神嬌軀不住顫抖,她這才看清,救下她的,是她之前求救過的異常冷漠的青年。

    “六翼族,發生了何事?”寧凡冷冷的話語,傳入焚翅的耳中,讓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仿佛若她撒一句謊,寧凡便會將她滅殺。

    “他是一個無情之人…”焚翅懼怕不已,第一時間,對寧凡做出評價。

    (5/5)(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4 17:01
第438章 魔像石板
    焚翅有著化神初期的修為,容貌美艷,是六翼一族出了名的美人。

    她對自己的美貌,一向頗有自信,縱然是六翼族中一些化神中期、後期的老怪,看上焚翅的人都不在少數。

    不少老怪都願與焚翅結為道侶,但焚翅一向眼高于頂,看不上任何男子。

    她奉六翼大長老之令,前來族外迎接寧凡,心中隱隱不願,認為迎接寧凡有**份。

    寧凡因為擔心月凌空的身體,遲遲未至,而焚翅便帶人在族外等候寧凡,一等便是數日,心中更加不耐煩。

    不曾料想,沒等來寧凡,卻等來六翼族的大劫。

    鬼目、嵐角二魔族,勾結了其他兩大勢力,竟堂而皇之封了數億里的海域,並對六翼發動進攻。

    主謀自然是鬼目、嵐角二族,他們攻打六翼族的目的,似乎是為了得到什麼‘魔像石板’…

    半月之前,六翼族的禁地之中,天現異象,魔血染青天。一尊世代供奉于禁地的古老魔像,在異象出現之後,忽然詭異粉碎。

    那魔像,據說供奉的是上古之時的某個魔祖,魔像有著玄妙偉力,不會被任何攻擊粉碎,縱然是碎虛老怪,也無法轟碎魔像。

    但那一日的天地異象,卻令魔像靈性大減,自行粉碎,並掉出藏在魔像中的一枚古老石板,似乎記載了什麼東西。

    石板第一時間落在大長老手中,無人知曉其上記載的是何物。

    同一時間,嵐角族、鬼目族等三族之內,亦現出魔血染青天的天地異象,二族似乎亦從魔像碎片中獲得了一塊古老石板。

    至于巨魔族,也曾出現魔血染青天的異象,但只一瞬間便消失,據不少高手探查,巨魔族禁地之中供奉的魔像。並非粉碎,亦無石板產生。

    此事在內海引起了不小風波,不少傳聞都說那古老石板記載了魔族大秘。但無人敢窺覷石板,因為那現世的三塊石板,分別落在幽海三魔族手中。

    三魔族有煉虛坐鎮,一些對無盡海歷史稍有了解的強者,是不敢去惹三大魔族的。

    雨界一界。有八百修真國,有無數靈山大澤,有無數隱世強者,但煉虛老怪也僅有數百人而已,每一位都是曾經名動一界的強者。

    放眼整個雨界,幽海魔族都是一流勢力。也就是雷皇敢鎮壓三族,尋常修士,豈敢招惹三族。

    普通人不敢窺覷魔像石板,三魔族自己卻敢彼此爭奪。

    鬼目、嵐角二族一向走得很近,六翼處于孤立地位,被率先進攻,為的便是爭奪石板。巨魔族沒有碎魔像、現石板。倒是避過一劫。

    這便是六翼族忽然被進攻的原因。鬼目、嵐角二族,此次分別出動了兩大窺虛老怪,並請來了封妖殿、蘭陵宗的兩名幻虛助陣。

    那玄門正道的勢力,正是與鬼目族頗有來往的修國勢力——蘭陵宗,傳聞此宗宗主‘蘭陵王’,乃是雨界上代青俊之中的杰出人物,橫行同輩,一生只敗過一次。那一次,便是敗在雲天決手中。

    如今的蘭陵王,據說已是太虛老怪,距離碎虛已然不遠,甚至得到過雨殿神皇贊譽,稱蘭陵王最有希望成為雨界下一位碎虛老怪。

    此次攻打六翼族,蘭陵宗只派出一名幻虛老怪。並不是真正的煉虛高手。但饒是如此,有蘭陵宗介入此事,不少正道老怪都打消對魔像石板的窺伺。

    鬼目、嵐角二族拉攏蘭陵宗,為的便是借蘭陵宗之威勢。震懾正道。

    至于封妖殿麼…

    封妖殿主,陸界焚,得到了鬼目族的魔丹相助,星宮所受的傷勢痊愈,並修為大增,距離突破煉虛已然不遠,處在一個幻虛狀態。

    封妖殿受鬼目族恩惠,自然要為攻打六翼出一份力的。

    鬼目族之所以拉攏封妖殿,自不可能是看重陸界焚區區幻虛的實力,而是看重陸界焚內海八尊的地位。

    內海八尊是雷皇的下屬,有封妖殿介入,無盡海的魔修,便不敢介入此事。

    蘭陵宗、封妖殿,拉攏二宗,本是為了震懾天下正魔,免去麻煩。

    這些情報,焚翅一一告訴寧凡,絲毫不敢隱瞞。

    她真是一個充滿悲劇的美女,好端端在族外迎接寧凡,卻被四大勢力率先圍攻。

    若非那些圍攻高手窺伺焚翅的美貌,手下留力,意欲活捉焚翅,憑焚翅化神初期的修為,絕無可能從七名敵修化神手中生還。

    “明尊救命之恩,妾身無以為報,以上情報,句句實言,不敢有絲毫隱瞞,望明尊明鑒。”

    焚翅將情報一一講述,努力令語氣鎮定。

    之前的她,自負美貌,根本瞧不起寧凡,不明白大長老為何派她迎接寧凡。

    此刻的她,對寧凡卻只有敬畏、恐懼,在她的眼中,寧凡給她的威壓,比大長老都要不可抗拒。

    她立刻明白,自己之前目光短淺、小瞧寧凡是錯的。

    她亦感謝寧凡,若無寧凡相救,她必被七名敵修化神擒住,或是凌辱,或是殺死。

    她更加畏懼寧凡,寧凡的眼中,有一股至高無上的冷漠。就好似站在雲端,藐視眾生。

    這種冷漠,從前沒有。在寧凡感受過仙帝修為後、與魔羅一戰,其眼界提升,心境洗去鉛華,氣質沾染上一絲仙帝的高貴。

    “他是一個無情之人,那種無情,不是冷血,而是…強者看待螻蟻的無情…”焚翅如是思索著。

    總之,焚翅很怕寧凡,非常怕。

    她的肉身已毀,只剩巴掌大的元神,被寧凡握在掌心。

    她狹長的眉目,有著勾人魂魄的美艷,紅唇嫵媚。披著貼身的戰甲,好似一個女魔將,背後生著六道嬌小的翼翅,有一種異族的妖嬈。

    她是六翼族第一美人,可讓無數男子目光灼熱,但寧凡看她的目光。始終很冷。

    “你沒有撒謊,這很好,若你撒謊,你會後悔。”

    寧凡早已催動竊言術,在詢問焚翅的同時,便從她心中查明所有情報。

    至于焚翅說實話還是說謊,對寧凡而言並無區別。

    不過既然焚翅實話實話。寧凡對她的態度自是稍稍友好了些,至少目光沒有那麼冷漠了。

    他松開焚翅,讓她小小的元神呆在肩膀上,撐開扶離妖翼,升起紫黑色妖風,卷著月凌空和女尸朝六翼族疾馳。

    “小黃瓜。我們真要去救六翼族?封妖殿也就罷了,鬼目、嵐角二族可不好惹,他們對那什麼勞什子的魔像石板志在必得,甚至願意為了石板覆滅六翼族,我們若是插手,必定會將二族狠狠得罪,況且。這次攻打六翼族的行動,竟然還有蘭陵宗的介入,不好惹啊。”

    月凌空冷靜分析道,關鍵時候,她的智商從不犯迷糊,是很靠譜的賢內助。

    “你就是明尊的道侶——月尊吧!求你了,月尊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六翼族!”焚翅美艷的小臉滿是緊張、絕望。

    此次四大勢力共有兩名窺虛、兩名幻虛進攻六翼族。而六翼之內只有大長老一名窺虛,雙拳難敵四手,沒有寧凡、月凌空的幫助,六翼必滅。

    之前的焚翅雖然極其驕傲自負,但要听說過寧凡身懷三具煉虛傀儡的傳聞。

    傳聞中寧凡、月凌空都是半步煉虛,是無法抗衡真正的煉虛老怪的。

    但寧凡的三具傀儡,卻是此次救援六翼族的最大希望。

    焚翅幾乎已是哀求了。

    對她的哀求。月凌空輕輕皺了皺眉,她可不是什麼濫好人,沒事得罪鬼目、嵐角、蘭陵宗玩。

    對于‘明尊道侶’的稱呼,她慣性地想要反駁。但不知為何,腦海中回憶起寧凡溫柔的表情,語氣一滯,竟沒有對這個稱呼提出異議。

    “小黃瓜,老娘不喜歡得罪這些大勢力。但如果你說出手,老娘必會猶豫,必定幫你。”月凌空語氣十分堅定。

    寧凡心中一暖,月凌空的話,儼然竟有和他生死相隨的意思。

    只要是為了寧凡,月凌空,願意得罪一個個恐怖至極的勢力。

    他抬起手,輕輕握住月凌空的素手,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

    “回生台只有六翼大長老可以開啟,為了給微涼治療識海,六翼族,還不能滅,必須出手護下此族,月兒,這次就靠你幫我了。”

    “放心,老娘肯定幫你!放手…”

    月凌空嬌軀一顫,有些緊張地抽出手掌,如今的她,被寧凡隨手一踫,都會讓心亂如麻,心跳加速。

    她大感奇怪,真是奇怪。

    從前的她,就算和寧凡做過,也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

    但此刻,她的情緒完全被寧凡影響著。

    “小黃瓜,你放心,我的修為已恢復全盛,甚至還精進了許多,就算是我一個人打兩個窺虛、兩個幻虛,也絕對沒有問題。這一次,老娘保護你,老娘可以一個打四個!”

    月凌空沒有見過寧凡在黑雷塔掌斃煉虛的驚人場景,她不知如今的寧凡全力出手,連問虛都可擊敗。

    她告訴寧凡,她可以一個打四個,只是為了讓寧凡放心。

    但這話語,落在焚翅的耳中,就大有出言不遜的味道。

    “什麼!月尊竟說她一個人能打四個!就算是大長老也不可能獨自對戰兩名窺虛、兩名幻虛,這月尊未免太狂妄了…”

    焚翅不信月凌空有一個打四個的實力,但縱然不信,她也不敢當著月凌空面說出心中想法,以免觸怒月凌空。

    寧凡倒是相信月凌空的實力,僅僅是第二元神便可一人擊敗三具窺虛傀儡,若是月凌空本身,戰力更強,在恢復元神力量後,實力更是精進了不少。

    此刻的月凌空,全力之下,幾乎不弱于普通問虛老怪的。

    只憑月凌空一個人,今日就能平定六翼族之劫。

    當然,寧凡也未打算血染六翼的。

    月凌空願意為他觸怒鬼目、嵐角、蘭陵宗,但寧凡卻不願為了救一個交情極淺的六翼族,一口氣殺盡三大勢力的高手,徹底得罪三大勢力。

    現在還不是和這種級別的勢力撕破臉皮的時候,寧凡這一次出手。只準備護住六翼不滅,並不準備屠盡三大勢力的頂尖高手。

    以寧凡的雨殿尊老、周家貴賓的雙重身份,足以讓三大勢力忌憚,縱然殺些小魚小蝦,三大勢力也不敢對付他的。

    護住六翼族不滅即可,那魔像石板,若是交給鬼目、嵐角二族。以寧凡的面子,六翼族不會被滅。

    “不過,這魔像石板出現得有些蹊蹺,‘魔血染青天’的天地異象出現的時間,正好是我滅了魔羅、獲得魔血之後不久,這之間。不知是否有什麼聯系…”

    “為求謹慎,那魔像石板,在交給二族之前,我必須先拿到手,甚至拓印一份,細細研究一番。或許這魔像石板,其中記載的內容。能助我徹底吞噬魔羅之血!”

    轟!轟!轟!

    遠處,六翼族遙遙在目,已是烽煙四起,一片廢墟,四處都是廝殺之聲。

    深海之中,六翼大長老渾身浴血,正與四名高手戰在一處,身負百創。血流成河,猶不投降。

    “玄翼,速速交出魔像石板,老夫可留你一個全尸!”一個頭上生著獨角的黑甲大漢,有著煉虛初期的強悍修為,笑容冰冷,每一拳都引起山崩地裂、令大長老左支右絀。

    “鬼角!你做夢!這石板之中記載了‘解脫奴紋’的方法。更有四分之一魔羅祖符的修煉之術!這是我六翼族永世破除魔羅奴印的全部希望,老夫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將石板交給你!”

    “呵呵,既然玄翼大長老不願交出魔像石板。便休怪本殿無情了。”陸界焚陰惻惻地干笑幾聲,祭起一道紫火妖戈,朝玄翼斬去。

    一擊之力,焚山煮海,已無限接近煉虛一擊!

    玄翼以一對四,一心對付兩名窺虛,只分出余力對付陸界焚等兩名幻虛,根本沒料到陸界焚有如此強悍的殺手 。

    一時失神,直接被那火戈斬去一臂,痛呼一聲,氣息大亂,被另外三人逮住機會,全力進攻,頃刻,傷勢更加嚴重,幾乎快要隕落。

    玄翼憤怒地瞪著陸界焚,他知道他離死不遠了,但他死不瞑目!

    “陸界焚,你區區一個化神螻蟻,若非成為鬼目一族的走狗,怎會獲賜魔丹,摸到幻虛境界!被你這種螻蟻偷襲、滅殺,老夫不甘心,不甘心!”

    “哼,找死!”陸界焚老眼陰沉,他最討厭被人說成螻蟻,所有曾令他蒙羞的人,他都會一一報復。

    無論是玄翼,還是寧凡!

    當然,在陸界焚眼中,寧凡遠比玄翼深不可測,在陸界焚沒有真正突破煉虛之前,他會繼續偽裝對寧凡的恐懼,直到有朝一日,他突破煉虛,獲得了鎮壓寧凡的力量,屆時,他會一雪前恥!

    指訣一變,操控火戈,便朝玄翼丹田斬去,一擊之力,足以將此刻氣息萎靡的玄翼誅殺!

    玄翼雙眼布滿血絲,眼眶欲裂。

    好不容易天現異象,石板出世,他看到了解救六翼族的希望。

    他不甘心六翼族在這個關頭覆滅!

    “老夫,不甘啊!”

    玄翼燃燒魔血,目如古魔,手掌凝聚星光,意欲拼盡全力,施展誅辰一弓,擋下火戈一擊。

    便在這一刻,數道身影從天而降。

    為首的白衣青年,淡淡抬指,一指點在火戈之上。

    那幾乎已是虛寶品階的火戈,在寧凡一指巨力之下,猛然一顫,下一刻,裂痕彌補,靈光大減,轟然粉碎!

    一指,轟碎半步虛寶!

    唯有金身體修,才有如此恐怖的肉身!

    “是誰!竟敢阻本殿大事!”陸界焚法寶被毀,心頭震怒,目光朝白衣青年怒視而去。

    但一見青年容貌,陸界焚頓時眼神大驚,那驚色之中,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

    那怨毒,很深很深,自碎界,至星宮,再至外海,陸界焚為勢所迫。一次次容忍寧凡的挑釁,並非因為他寬宏大量,只是因為他能忍!

    能忍,不代表他不恨!

    “周明,是你!你成為金身體修了?不,不是!你肉身還不是金身境界,傳聞金身體修。揮拳之時,必有萬道金光護體,你不是金身!”

    陸界焚故意提醒其他三名高手,寧凡不是金身修士。

    臉上裝出對寧凡的畏懼,暗地里,卻有著借刀殺人的打算。

    他點出寧凡不是金身境界。便是要讓其他三人小瞧寧凡,誅殺他!

    “周明,你雖有雨殿、雲天決庇護,雖有三具窺虛傀儡,但今日公然介入石板爭奪,分明未將鬼目、嵐角、蘭陵宗放入眼中!若你此刻離去,老夫念在舊情。可幫你求情,免你死罪。”

    陸界焚嘴上幫寧凡求情,實則給寧凡戴上一頂高帽,污蔑寧凡出現此地,是為搶奪石板而來。

    一听寧凡是來搶奪石板,鬼目、嵐角族的兩名窺虛老怪,神色皆有些陰冷了。

    “陸界焚,你的求情。不管用!若這周明是為搶奪魔像石板而來,不論他有什麼身份,都將是我嵐角、鬼目二族的大敵,必殺之!縱然他有三具窺虛傀儡,也不足為懼!”

    很好,寧凡還沒道明來意,陸界焚就先把水攪渾。想引得寧凡與鬼目、嵐角的高手相愛相殺了。

    而他借刀殺人陰了寧凡,更有機會在水渾之後,搶一搶那魔像石板,看看那石板究竟有何玄機。

    寧凡眼神一冷。這陸界焚,果然還和從前一樣,野心不小,喜歡利用他人。

    利用鯉伴等妖將,利用白魔宗,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

    敢謀劃帝星,敢謀劃魔像石板,還真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看來今日,不可再饒過此人了!此人若得勢,必是心腹大患,會與我清算前仇!”

    寧凡殺機已動,今日必殺陸界焚。

    他本想好言好語與諸人談判一番,如今看來,是沒有談判的必要了。

    是鬼目、嵐角二族自己惹上門的!

    他的手輕輕搭在月凌空的肩上,淡淡道,

    “月兒,你一個打他們四個,多久可勝?”

    “最多一炷香,老娘肯定把他們打得不要不要的!”月凌空露出自負、霸道的表情,一步邁出,遁光好似微茫的月色,迅速沖向前方。

    “什麼!”

    包括陸界焚在內,四名高手皆大感意外,從寧凡口氣中听出,這一次寧凡插手六翼族的爛攤子,不準備動用三具煉虛傀儡,而是想讓月凌空一介女流獨戰四人。

    在他們眼中,月凌空只是一名半步煉虛而已,一名半步煉虛,對抗兩名窺虛、兩名幻虛,竟還揚言一炷香可戰敗四人,真是狂妄之極的言論!

    “殺!”

    陸界焚等四道遁光,立刻朝月凌空圍攻而去。

    既然月凌空送死,他們自不會留情!

    尤其是陸界焚,一絲狠毒之色在眼中閃過。

    听說月凌空是寧凡的女人,若是殺了月凌空,必定會讓寧凡心痛不已,可達到報復的目的。

    “本殿從前是半步煉虛,不如月凌空,但獲得鬼目族所賜魔丹,已然摸到煉虛瓶頸,可算一名幻虛修士,加上我還有兩名窺虛、一名幻虛的援手,斬殺月凌空,輕而易舉!”

    陸界焚悄悄摸出一個紫火金鏢的法寶,法力一催,朝月凌空暗算偷襲。

    他的行為,絲毫沒有瞞過月凌空的神念,令得月凌空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陸界焚,你還是這麼弱小、卑鄙…你謀害他人,我不管,但你謀害小黃瓜...你死定了!”

    月凌空面如寒霜,殺意驚天。一揚手,面對四人圍攻,分出四道月色匹練,抽向四人。

    那輕若棉絮的月光,落在月凌空手中,卻化作最危險的殺器。

    轟!轟!轟!轟!

    四道月色匹練抽在四名老怪身上,無限接近問虛一擊!

    四道天崩地裂的巨響,從四個方向分別傳出,直接令得兩名窺虛胸甲俱碎,身受輕傷。令得陸界焚等兩名幻虛肉身欲碎,身受重傷!

    尤其是陸界焚,特別受到月凌空的關照。

    一道匹練,直接重創了陸界焚的妖魂,令陸界焚吐血不止,離死不遠!

    四人無法相信,外界傳聞僅僅半步煉虛的月凌空,竟會是一名煉虛初期的老怪,且還是那種窺虛無敵的存在,能給鬼目嵐角的窺虛老怪莫大危機感!

    寧凡點點頭,月凌空的彪悍,都在他預料之中。

    不過他的肩頭,焚翅小巧的元神,卻在這一刻小手掩口,露出無法置信之色。

    她之前只道月凌空以一對四的話語、是自夸的狂妄言辭,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月凌空的實力,究竟有多麼強大,她之前的話,沒有半點自夸的意思,只是陳述事實!

    “這就是月尊的真正實力麼!縱然是大長老,也絕非她的對手!”

    “但妾身還是無法理解,如此強橫的高手,必定心高氣傲,為何會甘心做明尊的女人,為何會願意為了明尊得罪三大勢力...明尊,真有這麼大的魅力麼?妾身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焚翅一雙美目,徹底驚呆了。

    她細細打量寧凡,寧凡瘦弱的形象落在其眼中,讓她愈加不解。

    她不明白,寧凡有什麼好,能令月凌空死心塌地地生死相隨。

    (1/1)(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4 17:02
第439章 蘭陵王
    月凌空青絲如瀑,明眸如月,素手揮舞著一道道月光匹練,隨後便化解四名敵修的所有攻擊。

    立在微茫的月光之中,月凌空宛如一個遺世仙妃,舉止優雅,但一招一式卻又霸凌欺人。

    轟!轟!轟!

    嵐角族窺虛,名為鬼角,是一個獨角黑甲的大漢,他肉身極強,距離金身都已不遠。他的獨角尤其厲害,好似犀角般粗壯,一角撞擊,可平山填海,威力比尋常凡虛下品的法寶都猶勝一籌!

    但被月凌空隨手舞動的月光匹練掃中數次後,鬼角引以為傲的魔角,竟被月練生生轟斷!

    鬼角發出沖天的怒吼,卻無法奈何月凌空分毫。

    轟!轟!轟!

    鬼目族窺虛,名為魍魎,眉心有一道豎眼鬼目,除此之外,手臂、脖頸、肚皮等身體各處,都生有詭異的眼瞳。

    他一身上下,共生有五十多個鬼目,此乃鬼目一族的天賦秘術——千眼魔目,在鬼目一族之中,除了鬼目族太上長老,無人可修煉到千目數量。

    魍魎每一次出手,皆從五十余鬼目之中噴出黑火,重重黑火合一,縱然是同級窺虛也要疲于招架。

    面對魍魎的鬼目黑火,月凌空只是橫掃月練,一一轟碎。旋即柔指凌空一點,百萬道月光好似飛針,倏忽而來,刺入魍魎鬼目,將他一身鬼目俱都刺瞎,想要修復,極難!

    魍魎發出痛楚的嘶吼,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畏懼。

    轟!轟!轟!

    蘭陵宗幻虛,名為羅宋,只差一步便可突破煉虛。他實力遜色月凌空太多,但仗著手中一柄九節竹鞭,一次次擋住月凌空月練攻擊。

    那九節竹鞭只是一件仿制法寶。卻已如此厲害,若是原寶,威力定然更強。

    雖勉強擋下月練攻擊,但竹鞭每一次與月練對轟,羅宋都會被那對轟之力震得胸口劇痛,氣血翻涌,傷勢加重。

    數個回合的交鋒之後,月凌空皓腕一揚,月光如山似海鎮壓,那九節竹鞭不堪抵擋。轟然碎裂成九節。

    眼見竹鞭碎裂、月光如山當頭鎮壓,羅宋目光駭然欲死,取出一道銀色符,拍在胸口,周身化作一道銀芒,遁速堪比窺虛,匆匆後退。

    但他退的快,月光卻鎮壓地更快,一道道月刃斬下。羅宋慘叫一聲,一條手臂連根斬斷。他面如金紙,心驚膽寒,月凌空的實力。讓他深深畏懼!

    轟!轟!轟!

    陸界焚是被重重月練轟擊,他有一種錯覺,月凌空雖然同時攻擊四個人,但絕大多數火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可惡!本殿自問,對周明、月凌空的敵意隱藏極深,絕未暴露。為何會被月凌空重點攻擊!這個賤人,竟然突破了煉虛境界,且還是窺虛無敵的水準,縱然本殿突破幻虛、晉入真正的煉虛,也未必是這賤人對手!可惡,可惡啊!為什麼本殿每次謀劃大事,都會被周明從中干預,本殿不服!”

    陸界焚老眼陰沉,自儲物袋中一次次祭出至寶。

    他的陰陽紫火鏡,本是他最為依仗的法寶,卻在星宮之中遭遇界獸誅殺,無奈被毀!

    他的火戈,亦是一件不錯的法寶,卻被寧凡一指毀去!

    他的紫火金鏢,亦是他煞費苦心煉制的暗器法寶,縱然是真正的煉虛,被此金鏢偷襲到,都會受傷,這金鏢,卻被月凌空一道月練轟碎!

    他祭出青銅錘,祭出黑鐵鼎,祭出五光十色的靈寶飛劍。

    一件件法寶,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其中不少法寶對煉虛老怪都有些用途。

    但這些法寶,根本無法阻止月凌空任何攻勢,在月凌空近乎霸道的月練之下,往往一擊而碎,化作一片片法寶碎片。

    每損失一件法寶,陸界焚都肉疼不已,那可多是他費盡心血尋來的至寶啊!

    他望著月凌空,眼露怨毒,若他今日得以不死,必定臥薪嘗膽,突破境界,日後報仇,定讓月凌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怨毒,沒有瞞過寧凡的眼神。

    寧凡從陸界焚的眼中,讀出對月兒的怨恨,他不可能再放任陸界焚,以免養虎遺患。

    今日,他絕不會再給陸界焚逃生之機會!

    一旁的六翼族大長老——玄翼,在必死之際被寧凡救下,眼露感激。

    若非寧凡出現,玄翼必死,六翼必滅!

    玄翼萬萬沒有想到,寧凡竟如此強橫。

    一指按碎半步虛寶,身懷三具窺虛傀儡,更有一個窺虛無敵的女子,甘願為他出生入死。

    對月凌空的實力,玄翼十分震撼。對當日結交寧凡的行為,他十分慶幸,慶幸自己做了最為明智的決定。

    寧凡與女尸並肩而立,為月凌空掠陣,並無救援六翼族其他族人的意思。

    寧凡的肩頭,停著一個氣息萎靡的女子元神,玄翼細細一看,那女子分明是焚翅。

    “焚翅!此女身份特殊,她怎會和明尊在一起?”

    “從焚翅傷勢推斷,她所受之傷,皆是鬼目、嵐角等族法術造成,也就是說,她是被敵人所傷,被明尊所救?”

    “不知明尊救她,是偶然出手,還是知曉了她的特殊身份、特意為之…”

    “看明尊的架勢,他雖願出手救下老夫,卻不會救其他六翼族人。也對,此人性格冷漠,無利不來,他救老夫,只是為了保我一命、助他開啟回生台,至于六翼族是存是亡,其他族人死傷多少,他自不會關心。看來,其他族人,還是要老夫自己去救了。”

    玄翼能成為一族大長老,自然心智不弱,心思飛轉,已想明了許多東西。

    望著六翼族內死傷無數的族人,玄翼嘆息一聲,寧凡幫他擋下了四大高手,但六翼族的低階修士仍遠遠弱于四大勢力。

    若無人插手,怕再過一個時辰。六翼族的低階修士便要被屠殺干淨。

    寧凡不救,玄翼只能自救。

    玄翼自不會怪寧凡冷血,寧凡又不是六翼族的什麼人,為何要為六翼族廝殺?

    寧凡願意救下玄翼,已是開恩,玄翼自不會強求什麼。

    “燃魔血!今日就算拼卻重傷,就算跌落煉虛境界,也要護六翼不滅!”

    玄翼六翼之上,齊齊燃燒起黑色魔火。

    他焚燒血脈,燃燒修為。強行壓下傷勢,化作一道魔光,沖向一片片戰場,以雷霆手段斬殺無數敵修。

    那些敵修之中,不乏元嬰化神的老怪,但這些老怪在煉虛級別的玄翼眼中,不過是螻蟻爾,豈能擋下他一擊。

    且他此刻燃燒魔血,已是拼死狀態。除非同級窺虛,否則誰人可擋!

    一處處戰場的敵修,被玄翼屠盡,這是一場血戰!

    無論是六翼族。亦或嵐角族、鬼目族、蘭陵宗、封妖殿,誰生誰死,寧凡毫不在意。

    六翼族面臨族滅之危,看似可憐。實則根本不值得同情。

    若寧凡實力弱小,當日與六翼族結怨之時,便會被六翼族舉族追殺。

    六翼族之所以交好寧凡。有仇不敢報,也只是忌憚寧凡實力而已,誰知道六翼族日後強盛之時,會不會和陸界焚一樣,反咬寧凡一口。

    這世間,人心最是難測,所以,寧凡很樂意看著六翼族滅,也可減少一個隱患。只要留下玄翼這個活口,為他開啟回生台即可。

    “明、明尊,求你救救妾身的族人…”焚翅坐在寧凡肩上,心急如焚,終于忍不住懇求。

    “我有什麼好處?”寧凡冷冷道。

    “好處?明尊在我族危亡之時,出手相救,並能得到我六翼一族好感!”

    “是麼?我倒不覺得,救下六翼能令六翼對我有什麼好感的。若沒有今日的滅族大劫,周某此次進入六翼族,怕是會有不少六翼族人針對我的,焚翅姑娘,你說是麼?”

    “這…”焚翅無言以對,寧凡的猜測是對的。

    回生台是六翼族的不傳之寶,有驚世駭俗的療傷神效,但從不給外人使用。

    縱然玄翼答應借寧凡使用回生台,但族內卻有不少反對的聲音。

    他們改變不了大長老的命令,卻暗中密謀,待寧凡此次入六翼族,定要給寧凡一個好看。

    然而沒想到的是,魔像石板會在此刻現世,並為六翼族惹下彌天大禍。

    六翼族自己都要滅族了,哪還有心情暗算寧凡。

    六翼族是狼,是東郭之狼。寧凡除非是傻子,否則不會救下一頭狼。

    “光…有…人…來…了…”女尸忽然出手,小手一指某個無人方向,目光高貴而冰冷。

    寧凡目光一奇,以他的神念之強、扶離之目的強大,都沒看到有人前來,女尸卻看到了。

    隨著識海的修復,女尸越來越強大了。

    寧凡毫不懷疑女尸的話,不單單是信任女尸,更因為他也漸漸從遠方的海流之中,感受到一道浩瀚的氣勢逼近。

    問虛老怪!且還是問虛無敵的級別!

    “月兒,回來!”

    在月凌空幾乎要斬殺陸界焚的時刻,寧凡忽然出聲,強行叫回月凌空,護在身邊。

    “小黃瓜,你干嘛叫我回來,我馬上就能殺了陸界焚,給你出氣了!”月凌空頗有不滿,但卻沒有違逆寧凡的話,乖乖退回。

    “有人來了…”寧凡解釋了一句,目光凝重。

    下一刻,一股令空氣窒息的強悍氣勢,從遙遠之處分海踏浪而來。

    那是一個冷漠高傲的男子,身穿華服,頭戴王冠,好似一個青年帝王。

    他的出現,令得蘭陵宗羅宋眉頭一松,似乎早料到此人會前來。

    他的出現,卻讓鬼角、魍魎二人,俱是一愣。

    他的出現,令陸界焚面色大變,滿臉都是漏算的表情。

    “想不到,此人也對魔像石板志在必得!可惡!本殿就知道,蘭陵宗介入此事,根本不是被鬼目族收買!有此人在,本殿得到魔像石板,機會渺茫!哼,不過有此人在,縱然周明有再多的窺虛傀儡,縱然月凌空再強,也是徒勞!”

    “雨界之中,碎虛之下,誰可抗衡此人!”

    陸界焚患得患失,卻和其他三名高手一樣,全部收手,等候著此人到來。

    六翼族內,所有爭斗,都因為此人的到來,而生生中止。四大勢力的高手,俱是退至一旁,沒有再殺。

    嗤!

    仿佛霧靄一閃,那遠在數十萬里之外的男子,一步跨越無數距離,出現在六翼族廢墟上空。

    這邪異的男子,打扮渾似一個青年帝王,眉心一點朱砂,卻又為他平添幾分邪異氣質。

    其氣息,中正浩大,是玄門正道的氣息。

    但他的目光,卻比大部分魔修都要冷漠。

    “本王蘭陵,來此只索一物,與本王爭寶者,死!”

    這青年帝王,赫然竟是名動雨界的前代青俊,蘭陵王!

    (1/2)(未完待續。。)
msc0524 發表於 2014-4-16 01:07
第440章 誅殺陸界焚
    這青年帝王,赫然竟是名動雨界的前代青俊,蘭陵王!

    只是傳聞中蘭陵王明明是半步碎虛,此刻表露的修為,卻僅僅是問虛級別,有些古怪。

    寧凡細細一看,便發現一絲端倪。眼前的蘭陵王,實際是第二元神,並非本尊前來。

    能看破蘭陵王第二元神身份者,應有不少。

    但縱然蘭陵王僅僅第二元神前來,都讓人生不起抗衡之心。

    玄翼一見此人出現,一霎之間,目光露出絕望,此人若想滅六翼族,任寧凡手段再高,也護不住六翼!好在此人只是想奪石板,石板多半是護不住了,只是不知交出石板,六翼能否僥幸偷生…

    月凌空美目震驚,隨時準備開啟月門,帶寧凡逃遁,足可見對蘭陵王的忌憚。

    “小黃瓜,我們準備逃,這蘭陵王,我們惹不起…雨界之中,碎虛之下,無人可與之爭鋒!”

    “不必擔心,此人不是本尊降臨,只是第二元神前來…”

    “縱然只是第二元神,也不可小覷的…傳聞蘭陵王僅憑第二元神,便足以斬殺普通沖虛…”

    月凌空語氣透露著擔心,她擔心寧凡的安危。

    不知從何時起,寧凡一絲絲安危,都足以牽動她的神經。

    “放心,這蘭陵王的敵意,並未集中在我們身上,而是集中在鬼目、嵐角身上…他聲稱來六翼族只為奪取一物,那一物,多半便是魔像石板…有意思,這蘭陵宗表面與嵐角、鬼目二族聯合,不知定有何等約定。但在石板即將得手之際,蘭陵王卻又親自到來,搶奪石板,意欲獨吞。古人雲,‘利益使人爭’,因利益合作的人,也必定會因利益而分崩離析。”

    如寧凡所料,蘭陵王一經現身,便神念鎖定鬼角、魍魎二人,恐怕是存了獨吞石板的心思。

    月凌空雖然厲害,但也僅僅是窺虛無敵的程度,沒有深厚的背景,不足以讓蘭陵王放入眼中。

    唯一能讓蘭陵王忌憚的,只有鬼角、魍魎身後的勢力,嵐角族,鬼目族。

    尤其是鬼目族,將會是蘭陵王爭奪魔像石板的最大對手!

    “玄翼,將魔像石板,交給本王,、!”

    蘭陵王冷酷的話語,帶著一股無法想象的威壓,直接朝玄翼**而下,對重傷的玄翼而言,這威壓,難以承受!

    玄翼目光懼怕不已,在蘭陵王的威壓之下,他竟感到窒息一般,無法抗衡。若爭奪石板的只有窺虛老怪,他尚敢一戰。

    但連蘭陵王這種級數的高手都來了,玄翼自然休想再保住石板的。

    他目光掙扎,這魔像石板所刻內容極其古奧,晦澀難明,更詭異的是,每過一段時間,文字都會發生改變。

    以玄翼的研究,也只能大致明白這里面有‘解脫奴紋’‘凝聚祖魔殘符’的方法。

    尤其讓玄翼在意的,是石板之中,似乎封印了一道浩瀚力量,不知是何物,似乎是改變文字的力量源泉。

    玄翼一次次將石板上的文字拓印下來,每一次的文字都不相同。他深深明白,若沒有石板中的封印力量,這些晦澀、變化的文字沒有任何意義,無法解除六翼族的奴紋。所以,他絕不願交出石板,除非破解了石板的秘密。

    隨著蘭陵王的到來,玄翼終于別無選擇,將石板取出。

    那是一塊玄青的古老石板,其上流露著淡淡的古魔氣息,滄桑沉重。

    一經被玄翼取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不少老怪都流露出貪婪之色,悄悄放出神念,去探查石板上的文字是什麼。

    然而探查之後,無數老怪面色為之一變,那石板之上的文字不但晦澀難懂,更古怪地是,文字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所變幻。

    就連寧凡,都面色微變,他同樣看不懂石板寫了什麼。

    但在看到這石板、文字之時,寧凡忽然覺得元神之中那滴魔羅之血,好似沸騰。他背後的玄土魔紋,竟灼燙起來,隱隱出現晉階的征兆!

    這石板,藏著魔羅之血的秘密!同樣藏著令魔紋晉階的玄妙力量!

    寧凡悄然催動魔羅之目,心頭立刻一詫。他發現,當催動魔羅之目後,再去觀看那些文字,文字竟開始蠕動起來,最終,重凝成一個個清晰的文字,再不改變。

    唯有寧凡看到的是這般景象,其他人看到的,仍是變幻不停的文字。

    更出乎寧凡預料的是,他從石板之中,察覺到一股浩瀚的魔氣。

    那股魔氣,與他丹田之中的魔羅之血遙相呼應,似乎寧凡只需一個念頭,便能將石板中封印的魔氣取出。

    而讓魔紋出現晉階趨勢的,正是那股魔氣!

    此地唯有寧凡一人,能真正看懂石板!

    雨界唯有寧凡一人,能抽出石板之中封印的魔氣!

    “那一道魔氣,可令我玄土魔紋晉階,可提升我煉體境界!”

    “這石板文字,我已憑記憶記下,只要再抽出這石板之中的一道魔氣,我便等同于獲得了石板的全部價值。屆時,要不要石板,其實並不重要!”

    “抽出石板魔氣,記下石板真正的文字,這石板對我而言,便等同于一個雞肋。但外人不知情,譬如蘭陵王、嵐角族、鬼目族,仍會打破頭爭奪這石板的…我只需獲取其中魔氣,石板可任他們爭奪!”

    寧凡眼中精光一閃,一個坑人的計劃,在心中漸漸成形。

    蘭陵王出聲索要石板,令得玄翼屈服,令得無數高手不敢爭奪,令得鬼角、魍魎兩名窺虛老怪,氣得牙齒直癢。

    可恨!蘭陵宗口口聲聲幫助鬼目族奪取石板,到頭來,卻橫刀奪愛,意欲獨吞六翼族這一塊石板!

    二人恨透了蘭陵宗的‘背叛’,卻敢怒不敢言,一切只因為蘭陵王的威名太過強大。好在二族也不是省油的燈,早提防了蘭陵宗的背叛,也有高手前來,只是還未趕到而已。

    蘭陵王想要石板,此地無人敢當面對石板動歪腦筋。

    除了寧凡!

    寧凡一步邁出,出乎眾人意料,擋在玄翼身前,輕輕接過石板,眼中露出玩味的笑容。

    “呵呵,想不到這麼多人都來爭奪這魔像石板。周某倒是有些好奇,這區區一個石板,究竟有何神妙,能讓諸位死命爭奪?玄翼大長老,石板且借周某一覽,如何?”

    寧凡奪過石板,立刻催動魔羅之血,以‘血’的力量,將那一道魔氣抽出,竄入寧凡體內。

    那魔氣一經入體,立刻匯入寧凡背後的魔紋之中,開始與魔紋交融。

    一瞬間,石板魔氣枯竭,文字變幻也開始變緩,但從表面看,是看不出石板發生變化的。

    無人想到,寧凡會當著蘭陵王的面‘奪走’石板,這是在當面打蘭陵王的臉啊。

    所有人都注意到,在寧凡奪過石板觀看的一瞬間,蘭陵王的眼神,浮現了殺機。

    “愚蠢!蘭陵王要定此物,那周明卻去爭奪,簡直是自尋死路!”陸界焚心頭冷笑,他素知寧凡膽大包天,卻還沒料到寧凡敢跟蘭陵王爭寶。

    陸界焚也想爭奪石板,但他沒那個勇氣當著蘭陵王面去爭,那是找死。

    “小黃瓜怎會如此莽撞!雖說他一貫行事無法無天,但一向懂得拿捏分寸,眼下明知蘭陵王對此物志在必得,他卻去搶這燙手山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深意…不論如何,就算得罪蘭陵王,我也要幫他,準備開月門跑路吧!”月凌空指訣暗掐,隨時準備召出月門,帶寧凡、女尸跑路。

    所有人都在猜想,寧凡搶奪石板,會將蘭陵王得罪至死,甚至可能被蘭陵王直接鎮殺。

    但無人料到,蘭陵王縱然眼中殺機縈繞,卻仍舊沒有動手殺人,竟是在忍耐殺機。

    他蘭陵王,也會有不敢殺人的時候,而寧凡,就是雨殿千叮萬囑、不允許蘭陵王傷害的人!

    “你就是鈞天殿新晉尊老,周明?你是不滅火體,對雨皇還有用途,縱然是本王,也曾被雨皇吩咐過,暫時不可動你。但,不可殺你本人,不代表本王不可殺你女人、至親。若惹怒我,你的女人,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交出石板,滾!”

    蘭陵王句句話都是威脅,在他眼中,寧凡只是螻蟻,之所以不能殺寧凡,也僅僅是寧凡的‘不滅火體’對雨皇有大用。

    他是雲天決一輩的青俊,如今已是半步碎虛,大有希望在此生突破碎虛。

    他是至高無上的高手,寧凡則只是卑微的弱者。

    蘭陵王的威脅,令得寧凡拳頭一握,眼神一冷。

    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別人拿他的女人威脅。

    他煞費苦心,得到雨殿庇護,又得周家庇護,為的便是讓其他人不敢動他的女人。

    可惜,無論是雨殿的威懾,亦或是周家的威懾,都遠不足以令蘭陵王級數的高手害怕的。

    在半步碎虛的老怪眼中,寧凡,仍只是螻蟻,只不過比其他螻蟻個頭稍大而已。

    必須要認清自己的實力,必須要變得更加強大!

    寧凡心中殺機已動,但旋即散了殺機,面不改色,謀劃著什麼。

    坑害蘭陵宗的計劃,不會改變。

    誠然,以寧凡如今實力,遠不足以與蘭陵王爭鋒,但坑人,與實力沒有直接聯系。

    今曰若不讓蘭陵宗和鬼目、嵐角二族狗咬狗,兩敗俱傷,他寧凡便算白修了魔道!

    目光瞥向遠方,寧凡從那個方向,感到兩道強橫的氣息正馳援此地。

    兩名問虛老怪!從氣息判斷,一人是鬼目族,一人是嵐角族,不許多想,鐵定是爭奪石板而來!

    蘭陵宗想獨吞石板,其他二族又不是傻子,也有同樣打算。

    很好,大家都想搶六翼族這塊石板,卻無人知曉這塊石板被寧凡動過手腳,已是廢物一枚。

    就用這一個廢物石板,令蘭陵宗、嵐角族、鬼目族狗咬狗去吧!

    把水攪渾了,說不得曰後寧凡還能潛入嵐角、鬼目二族,將二族的魔像石板一並盜走,動動手腳。

    “蘭陵王是麼,周某,記住你了!”

    寧凡目光一絲冷光,忽而一閃,揮手將廢物石板拋給蘭陵王,旋即拉起女尸、月凌空,傳音道,

    “這里沒我們的事了,接下來,看戲!”

    蘭陵王古井無波的目光,在觸及寧凡冷目之時,第一次為之動容。不知為何,面對寧凡的笑容,蘭陵王竟感到一陣心寒。

    那是一種對危險的本能預知!他堂堂蘭陵王,竟從寧凡的冷笑中,感覺到一絲危險…但這怎麼可能?

    “大概是錯覺吧…此子只是一個化神小輩,此生能否煉虛都未可知,不值一提。縱然給他千年萬年時間,僥幸煉虛,也絕非本王一合之敵,只是一個螻蟻爾。如此螻蟻,豈能令我感到危險?”

    蘭陵王仍是蔑視寧凡,卻萬萬想不到,他今曰的威脅,已觸及到寧凡的底線,曰後會付出代價。

    他收起石板,冷冷望向遠處兩道疾馳而來的身影,那兩道身影越來越近。

    “蘭陵!你果然存心不良,敢奪我幽海四族的鎮族之寶!找死!”嵐角、鬼目二族的馳援問虛,怒吼道。

    “區區幾個被雷皇**的魔族,也敢對本王如此口氣?找死?便看看是誰找死!”

    蘭陵一步上前,抬手一掌,將兩名問虛轟飛,戰力之強,震古爍今。

    兩名問虛面色大變,不敢怠慢,拼盡全力,施盡秘術,聯手戰蘭陵,終于勉強不落下風。

    三人戰至一處,戰場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離六翼族。

    到了這個關頭,六翼族的死活,已無人關注,一切重心都放在爭奪石板之上。

    嵐角、鬼目、蘭陵宗三大勢力的高手,亦追隨三名老怪的遁光離去,一路之上,三大勢力彼此廝殺,血流成河。

    沒有永遠的朋友,一個石板就能讓三大勢力反目成仇。

    六翼族廢墟之上,只剩封妖殿之人無法撤離。

    三大勢力都走了,陸界焚倒是想走,卻被六翼族的人重重包圍。

    封妖殿在六翼族內殺人無數,沒有其他三大勢力跟隨,玄翼大長老根本不將陸界焚放入眼中。

    之前的屈辱、仇恨,正是回報的時候。

    “殺!”

    隨著玄翼一聲令下,六翼族的高手,傾巢而出,朝封妖殿之人發出悍不畏死的沖殺。

    只一個瞬間,封妖殿修士死傷慘重,無力抗衡。

    陸界焚掏出一個傳送陣盤,他準備跑路了。

    便在此時,其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

    “想走,遲了。”

    轟!

    寧凡一指點出,一股巨力轟在陸界焚背心。

    陸界焚一生謹慎,此次來六翼族惹事,背心可是貼了十幾道護心符的。

    所有的符,在寧凡偷襲的指芒下一一催發,每一道符,都化作一道陣光,足以防御半步煉虛的全力一擊。

    然而這十幾重防御,面對寧凡一指之力,卻一一崩潰,無可抗衡。

    陸界焚面色大變,他之前篤定寧凡沒有突破金身,但此刻近距離感受寧凡的指芒,卻分明覺得,寧凡的指芒毫不弱于任何金身修士…

    一指碎甲,那一指還有余力,轟在陸界焚背心,一瞬間令得其肉身崩潰,只剩半死不活的妖魂,卷起儲物袋匆匆後退,一路重傷咳血。

    至于傳送陣盤,早已一擊粉碎,根本沒有給陸界焚任何逃生的機會。

    “周明!”

    陸界焚望著寧凡,氣得咬牙切齒。

    又是寧凡破壞他好事!如果沒有寧凡介入,憑陸界焚的心機,絕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縱然是奪得魔像石板,都是大有可能!

    一旦奪得魔像石板,陸界焚大可逃出無盡海,尋一處隱秘之地,潛心研究石板隱秘。

    天大地大,誰能擒之?

    千年萬年之後,待陸界焚堪破石板隱秘,必可成為威震雨界的高手!

    “周明!本殿再無法忍了,本殿和你拼了!”

    陸界焚小小的妖魂,猛地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具幻虛境界的古老傀儡,略有殘損,不知從何處尋得。

    他目露怨毒,這是他最後一個底牌,他決不願使用的,但今曰,他要使用!否則他絕對無法從寧凡手中活命!

    “融傀之術!”

    秘術一催,陸界焚的妖魂,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幻虛傀儡之中。

    他本有幻虛修為,在煉化幻虛傀儡後,一人一傀合一,修為竟突破了最後一絲瓶頸,晉升為煉虛!

    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是陸界焚,他成了一具煉虛初期修為的窺虛傀儡!

    在與傀儡融合之後,陸界焚的壽數只剩十分之一,再過百年便會死亡。

    他已經沒有資格再追求長生了!

    “周明!你害本殿屢次與機緣擦肩而過,你害本殿失去肉身,成為一具半死不活的傀儡,本殿要讓你付出代價!”

    陸界焚憤怒的拳芒,轟死一片片六翼族人,一拳之威,窺虛一擊,轟平一塊塊山岳般巨大的海中巨石。

    玄翼目光微驚,與傀儡融合為一的陸界焚,實力幾乎不弱于玄翼了。

    月凌空美眸浮現殺機,她自責,自責自己太弱,無法幫助寧凡與蘭陵王搶奪石板。

    但她再弱,也還沒弱到可容忍陸界焚攻擊寧凡。

    蓮步一踏,月凌空意欲出手,直接以葬月之術滅了陸界焚,卻被寧凡輕輕拉至身後。

    “我來吧…怎麼說也是一具窺虛傀儡,別弄壞了。虛術,雙龍!”

    寧凡一步邁出,雙拳纏繞黑龍之影,雙拳轟出,天地間俱是龍吟之聲,風雷震動。

    他肉身堪比金身第一境,雙龍之術則是應龍王的得意體術,品階是凡虛下品,但此術威力放眼凡虛下品之階,都是一等一的強悍。

    縱然陸界焚自甘墮落,成為一具窺虛傀儡,但與寧凡的實力,卻仍是天壤之別!

    轟!

    兩道黑龍拳影,轟在陸界焚的傀儡之身上,狠狠一震,將其所有拳芒一瞬破去。

    陸界焚無法置信,他舍棄了一切、換來的窺虛實力,竟仍不是寧凡對手,寧凡竟強大到這種程度!

    他至死都無法相信,他與寧凡的實力差距竟是這麼大…

    不甘,不甘啊!

    雙龍拳影轟在傀儡之身,狠狠一鎮,傀儡之身重傷,而陸界焚直接妖魂隕滅,被拳力鎮殺。

    隨著陸界焚死亡,這一具窺虛傀儡,失去所有靈智,成了無主之物。

    幻虛傀儡,因為陸界焚與之融合,而突破窺虛。

    窺虛傀儡,因為寧凡拳殺,而滅去陸界焚,再次成為無主之物。

    雖說此傀重傷,但花些仙玉靈礦修復後,又會是一個完好如新的傀儡。

    “陸界焚,你的大禮,我收下了。”

    寧凡心情略感輕松,將之前蘭陵王造成的不快拋之腦後。

    陸界焚此人,投機鑽營,好似一個蒼蠅,哪里有機緣,他都要摻上一腳。

    這種人,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否則終有一曰,會從跳梁小丑變成心腹大患。

    今曰能殺陸界焚,也算是除掉一個隱患。

    (2/2)(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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