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校園魔術師 作者:風上忍 (連載中)

 
mk2258 2014-2-2 11:20: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2 287417
z23252610 發表於 2014-11-7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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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4-11-18 00:58

196.第196章 貧民窟的百萬富翁

       夜已深,市中心的大鐘敲出低沉悠揚的十一響。

    遠處如繁星般的燈火不時有几盞熄滅,陸陸續續的暗下大半。

    整個城市再一次陷入了寂靜的沉睡。

    “我真的該走了。”

    米妮的指尖輕輕拂過李蒙南脖頸下方的那塊吻痕,拉過衣領將其仔細的遮蓋起來,動作輕柔得仿若出門前為丈夫整理衣服的小妻子。

    “不過就是對面屋,不用搞出這種好像要出遠門的氣氛吧?”

    李蒙南笑了笑,下意識的反手摸了摸至今還有些火辣辣的后背。

    之前在KTV的那次他就察覺到,米妮雖然外表看上去高傲冷艷,骨子里卻是一個很狂野的女孩,也就是傳說中的“口嫌身正直”體質。

    或許連米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身體的反應其實才代表著她的真正本性,而她那所謂的理智,反而才是一直壓抑著她本性的元凶。

    當然,并不是說她的本性便是如此放浪,也許她僅僅只是在某些方面比較主動,但長久積蓄的壓抑驟然在短時間內釋放,弱不經風的燭火也足以掀起滔天烈焰。

    “我真的要走了……”

    米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挪動腳步,反而要再次重復這句完全沒有營養的話。

    但她隱隱有種感覺,一旦她真的轉身離開,她和李蒙南的關系就再也回不到現在了。

    是義無反顧的轉身去繼續尋覓自己理想中的Mr。Right?還是遵循此刻內心的感覺,踏踏實實的去開始一段真正屬于自己的平凡人的愛情?

    她依舊無法做出抉擇,下意識的便將目光落在李蒙南的身上。

    “這么近,就不需要我送你了吧?”李蒙南仿佛毫無察覺的笑道。

    “你……就沒有別的什么要說的嗎?”米妮不禁咬緊了下唇。

    說啊,說你喜歡我,說讓我做你的女朋友……或許我依舊會猶豫,依舊會為難,依舊會不知對與錯,但至少就不用再去選擇了。

    理想和現實的差距總是很懸殊,幻像中那個溫柔浪漫的貴公子仿佛也隨著魔法的消失被打回了不解風情的吊絲原形,李蒙南仿佛完全不明白她的暗示,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那……算了,我走了。”

    米妮神情寞落的轉過身,心忽然感覺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挖空了一大塊。

    奇怪,明明兩個選擇都沒有對錯之分,為什么自己會忽然覺得這么難過?朝秦暮楚,自己果然還是太貪心了嗎?

    迎著微涼的夜風做了個深呼吸,米妮強行驅散了內心的那份傷感,對著李蒙南再次展露出自己最甜美的微笑。

    這樣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既然自己不能將心完整的交給他,那就繼續做個熟悉的陌生人吧。

    米妮張開雙臂,打算用一個擁抱這短暫卻又無限美好的夜晚畫上一個圓滿的休止符,不想這時院門處卻忽然響起鑰匙聲,片刻后,風塵仆仆的肖慧從外面推門而入。

    “咦?小南,妮兒,你們兩個怎么在這兒?”

    見到院中的兩人,肖慧顯然有些意外。

    “哦,我睡不著,出來透氣,剛好遇到他的。”米妮趕忙把張開的雙臂舉向上方,假裝是伸懶腰的模樣。

    “哦,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專門在院里等我呢。”

    大概是因為兩人是名義上兄妹的關系,肖慧也沒往更復雜了方面去想,只是米妮此刻對李蒙南態度表現出的一反常態,讓她稍微有些疑惑。

    不過親子養女可以和諧相處,也是她一直所希望的,對此她也只會感到欣慰。

    米妮上前接過肖慧手中的几個塑料袋,隨手把院門關好,問道:“媽,你怎么今天回來這么早?”

    以往肖慧都是十一點半收攤,到家往往要在十二點左右,如果意外遇上下雨,可能還要更晚些。

    “今天高興,就收得早了些。”

    其實就算不用說,肖慧的開心也明顯寫在了她的臉上。

    “今天的燜子都賣完了?”米妮試探問道。

    母親上次這么高興是意外的得到了一筆十萬元捐贈的那次,不過像李蒙南這種冤大頭不可能天天都有,一輩子碰上一個就堪比買彩票了,所以她只能才了一個自認為最靠譜的猜測。

    肖慧笑著搖搖頭。

    “媽,你該不會……還有個孩子也要來咱們家吧?”

    除了那次意外之財,米妮印象中母親最開心的時候,就只剩下得知李蒙南要來家中探望的那几天了。

    “你這孩子!媽哪來的那么多孩子?就你們三個!”肖慧故作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米妮這才算是松了口氣,單是一個李蒙南就搞出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如果家里再多一個人,她真沒法想像今后的日子會變成什么樣。

    李蒙南將小液化氣罐從門口的推車上搬進廚房,返回后插嘴道:“應該是和寶兒有關的事情吧?”

    肖慧驚訝的點點頭,道:“還是小南聰明!晚上我在出攤的時候,遇到一個經常來我這里吃燜子的老主顧,他是在政府拆遷辦工作的……他跟我透露了一個消息,市政府今年換了新的領導班子,對原本的城市規划做了一些修改,要打造一個全新的類似步行街的大型商業圈,而選擇的位置就在我們這一片。”

    “也就是說,我們這里要拆遷了?”

    多少年了,眼看著周圍很多比他們更新的房子都紛紛拆除換成了高樓林立的現代化住宅小區,而他們這片本該是地段很好的棚戶區卻遲遲沒有動靜,很多人甚至都已經放棄了動遷的念頭,連她都不認為在房子自然倒塌前還能等到換新房的那一天。

    如今驟然聽到這個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米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而且我打聽了,因為這次要建的是商業區,政府方面給出的拆遷補償很高……如果地皮是自家的,每平米的拆遷補償款是一萬元,或者在商業區建好后換成等面積的門市房;如果地皮上還有房子,就按照房間面積,每平米再額外補償三千元,或者換成同等面積的住宅。”

    “等等,讓我算一下。”

    米妮震驚之余趕忙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功能,按照母親所說的價格飛快的打上一排排的數字。

    “咱們家院子的長度是長度大概是十五米,寬度大概是十米,也就是一百五十平米,按照每平米一萬元計算,就是一百五十萬。

    平房三間,總面積大概一百平米,按照每平米三千的補償額度,就是三十萬。

    也就是說,等到拆遷補償下來,咱們家就有一百三十萬了?”

    前一刻還在為每日的生計犯愁,后一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百萬富翁,幸福來的太過突然,米妮忽然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感覺。

    “李蒙南,你告訴我,這些都是真的……”

    米妮忽然緊緊抓住李蒙南的胳膊,臉上的神情極為復雜,期待中卻又隱藏著一絲擔憂。

    “啊?”李蒙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米妮是在懷疑她還在幻像中沒有醒來,才會聽到這樣的好消息,不由得有些好笑,搖頭道:“這不是幻覺,你聽到的都是真的。”

    “太好了!這樣寶兒就有救了!我們家也有新房子住了!”

    米妮整個人如同瘋掉了似的,抱著肖慧又是哭又是笑,肖慧也知道米妮為了這個家心中積累了多大的壓力,既不勸慰,也不阻止,只是笑吟吟的任由她示意的發泄著。

    不多時,房間內的肖寶兒也被外面米妮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米妮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姐妹倆又是一陣抱頭痛哭。

    作為一名新加入這個家庭中的外來者,李蒙南同情并且理解肖家母女三人這些年來相依為命的艱難,但終究還是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由衷的為家人命運的轉折而感到高興。

    “好了,看你們一個二個的都快成小瘋子了……早點睡吧,估計這個消息明天就會傳過來了,到時候家家放鞭炮,你們姐倆也別想再像以往那樣睡懶覺了。”

    肖慧笑著伸出手,分別在米妮和肖寶兒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

    就在肖家母女三人正打算回屋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狗叫,緊接著便是一個醉漢的砸門叫罵聲。

    “快給老子開門!你個小婊子在屋里偷人呢?你媽就就是個****,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才上初中就長那么大的女乃子,還說不是男人給揉出來的?”

    這個男人的聲音雖然很大眾,但醉醺醺的語氣卻很耳熟,李蒙南記得自己中午就曾經聽到過,據說是青澈那個小蘿莉的父親。

    嗯,是親生父親,不是繼父。

    李蒙南覺得有必要再次強調這一點,不然聽到這個聲音他總會產生一種想偷偷跟在后面套麻袋拍黑磚的犯罪沖動。

    見米妮黑著臉似乎要發作,肖慧趕忙拉住她,搖頭道:“算了,這種事又不是第一天了,跟一個醉鬼計較,犯不上,我把他勸走就是了。”

    說完,肖慧走到院門前,隔著大門喊道:“皮子,你又喝暈了?你家還得再往前走過兩個門口呢!趕緊走吧!這大晚上的,別把鄰居都吵醒了!”

    院門外瞬間安靜下來,似乎是那個醉鬼在仔細辨認,一兩分鐘后,就在李蒙南都快以為他走了的時候,只聽到門外罵了一聲道:“草!又TM走錯了!這破路,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給安個燈……”

    絮絮叨叨的咒罵很快隨著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不多時遠處再次傳來同樣的叫罵聲。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見李蒙南一直望著門口的方向眉頭緊皺,米妮走過去隱蔽的扯了他一下,搖頭道:“別理那個酒鬼,他總是這樣,我們都快習慣了。”

    “難道沒人管嗎?”李蒙南就不相信周圍的住戶能長時間忍受這樣一個鄰居。

    “好瓷器還不碰爛瓦罐呢!那個男人叫青裴,不過熟悉他的人背地里都叫他青皮……這人就是個滾刀肉,他要是覺得你軟弱可欺,就敢堵著你家大門罵上一整天,要是你給他來硬的,當時可能會給你陪個笑臉,回頭扎車胎潑大糞,什么惡心的事都能干得出來!

    而且就算你抓到了也沒用,這點破事連刑事拘留都夠不上,隨便教育几句寫個保証書也就放出來了,回頭該怎么做還怎么做。

    這附近原來有好几戶不錯的人家,都是這么被他被逼著搬家的,也就是礙著我家當初和他家有些交情,他還得叫我媽一聲嫂子,才對我們家人客氣些。”

    米妮不禁嘆了口氣,除了這個小院,這大概是她那個混蛋父親給他們娘仨留下的唯一一點福利了。

    見李蒙南一臉的不以為然,米妮以為他不服氣,趕忙提醒道:“以后你要是見了他,就離他遠點,犯不上跟這種人較勁,別讓咱媽難做。”

    “哎?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么……咱媽?”李蒙南似笑非笑的盯著米妮,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叫。

    盡管只是一個字的差別,其中代表的意義可是非比尋常。

    “我……哼,這個咱媽又不是那個咱媽,你得意什么?”

    米妮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無意間改了口,盡管她明知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承認李蒙南在這個家中的正式成員地位,但這種曖昧的稱呼還是讓她不由得有些臉紅。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不去招惹他就是了。”李蒙南笑嘻嘻的向米妮舉起三根手指保証,心中在后面偷偷的加了一句——只要這貨別來招惹我。

    惡人還需惡人磨。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李蒙南是個有點掉節操的好人,但事實上恰恰相反,他更愿意將自己划分到壞人堆里,這樣他就是壞人中看起來比較有節操的那一個。

    盡管兩者聽上去似乎沒多大區別,但從心理學角度來講,比起那些有污點的好人,人們更容易接受一個有閃光點的壞人。

    好人之所以總是會輸給壞人,就是因為好人無論做什么都會受到來自方方面面的指責和各種條條框框的制約,而壞人卻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

    這就好像擂台上的兩個拳手,一個還沒上場就被人蒙住眼睛困住手腳,而另一個不但武裝到牙齒,而且還買通了裁判,插眼鎖喉撩陰腿什么招都可以用,這要是前者能打贏才真叫見鬼了。

    而將自己划分到壞人堆里就沒這個顧忌了。

    對上壞人,咱都在同一起跑線上,你能用“猴子偷桃”,我就能用“菊花點穴手”;對上好人,那更是跟玩游戲開挂一樣,妥妥吊打的節奏。

    窮山惡水出刁民,像青裴這樣的滾刀肉,李蒙南當初在還跟著老頭子的時候,附近哪個村子里沒那個几戶?

    對付這種人,他簡直太有經驗了,隨便一個“鬼打牆”就能把這些貨的翔都嚇出來,要是他忽然玩得一時興起,弄几個靈異事件,分分鐘教他們重新做人。

    所以說,米妮真正該擔心的不是他,反倒是那個叫青裴的醉鬼才對。

    短暫的鬧劇過后,夜重新歸于寂靜。

    在對面房間隱隱傳來母女三人興奮的竊竊私語當中,李蒙南抱著被子沉沉的睡了過去。

    ……

    除非是自行制造夢境,否則幻朮師是很難自然做夢的。

    不會做夢最大的好處就是睡眠質量很高,即便李蒙南無需自我催眠,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因此無論他睡得多晚,每天的起床時間都很准時。
z23252610 發表於 2016-5-9 18:52
更新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4 09:26
198.第198章 我可是吃得起茶葉蛋的土豪
    還好李蒙南記得,在這片棚戶區東邊的馬路對面有一排小飯店,那裡好像有包子豆漿八寶粥之類的早餐在賣,既然沒可能親手做一頓早餐,就乾脆買點現成的。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變通。

    因為是休息日,街上再也看不到以往在這個時間段如同螞蟻般熙熙攘攘的上班族,除了打掃馬路的環衛工人,便是一些清早起來遛彎的老年人。

    李蒙南對這裡並不熟悉,也不知道哪家的早餐味道更好一些,便乾脆選了一家食客最多的小飯店走了進去。

    人都是有從眾心態的,也就是所謂的“羊群效應”,因此他其實也無法保證這裡的早餐一定就是最好吃的一家。

    不過他卻也並不在意,就算真的被坑了,有這麼多倒楣蛋陪著,至少也能找回些心理平衡不是?

    倒楣並不可怕,只要你能第一時間找到個比你更倒楣的就行。

    這家小飯店的早餐品種還算豐富,李蒙南見周圍桌上點的最多的就是他們這裡的包子,便也跟著點了兩籠,外加一碗小米粥和兩個茶葉蛋。

    點的東西剛上齊,李蒙南還沒等開吃,便聽到門口處傳來一個柔柔糯糯的熟悉聲音。

    “老闆,我要一籠素包子。”

    李蒙南抬起頭循聲望去,果然看到門口的面案前站著一隻野蠻生長的小蘿莉。

    又是青澈。

    不過因為角度和室內外的光線差,外面的青澈並沒有看到與她僅僅幾步之遙的李蒙南。

    李蒙南意外之餘,卻也沒覺得詫異,這裡畢竟是附近唯一的一處早餐販賣區,會在這裡遇到青澈這個小蘿莉的幾率本就很高。

    因為昨晚她父親青裴的緣故,此刻的李蒙南不禁對她多了些關注。

    李蒙南最早認識青澈是從她的那一雙修長卻又不失肉感的****開始的。

    可能因為早晨氣溫比較低的緣故,今天的青澈穿了一條桃紅色的針織運動褲,將那雙漂亮的長腿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只能看到兩條粗筒子般的褲腿,不免讓人有些遺憾。

    但得與失從來都是相對的,或許恰恰是因為那粗醜褲腿的遮擋,李蒙南才注意到青澈這個小蘿莉身上還有很多其他的優點。

    比如那略寬卻又渾圓無比的****,完全沒有同齡女孩那種扁平乾癟的感覺,飽滿得如同一隻誘人的水蜜桃,尤其是在下蹲時,粉紅色的針織褲完美的勾勒出兩片臀瓣的外型,隱隱勒出兩道內褲的邊緣痕跡,仿佛隨時要爆炸開來,給人以極強的視覺衝擊。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天賦異稟的男人,也會有一些天生麗質的女人。

    就像米妮那不科學的身腿比例,青澈這個小蘿莉的體質似乎也有些非比尋常。

    和現在這個社會對女孩的主流“骨感”審美不同,青澈乍眼看去甚至會給人一點微胖的感覺,即便是鎖骨手指這樣的位置也是肉肉的,仿佛就像是達芬奇筆下的素描畫,整個身體的線條完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曲線。

    但神奇的是,這種圓潤卻並不給人以臃腫的感覺,反倒像是廟會上的陶瓷娃娃,白淨可愛,令人看到就忍不住想上前捏上幾把。

    “只要一籠包子嗎?粥還要嗎?”店老闆熟練的將包子裝盤後問道。

    “不了,一籠包子就可以。”青澈略微猶豫了一下道。

    李蒙南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在青澈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似乎有意識的捏了一下褲兜的位置。

    顯然她身上的錢帶得似乎不太夠。

    小飯店的營業面積不大,僅有四張桌子,寥寥七八名食客便已經將位置基本占滿。

    青澈端著裝有包子的盤子走進屋,見所有的桌子都已經坐了人,只好找了人最少的位置將盤子放下。

    對面是個看起來不大的年輕男生,在青澈的印象中,這種人往往都不太好說話,如果可以選擇,她更願意和女性或是老年人坐在一起。

    “請問,這裡有人嗎?”青澈小心翼翼問道。

    “有啊,我不就是嗎?”李蒙南笑吟吟的抬起頭。

    “啊?是你?”

    青澈沒想到對面的男生居然是李蒙南,心中一慌,下意識的轉身就跑,可還沒跑幾步,又轉身慢慢的挪了回來。

    “你怎麼不跑了?”李蒙南好笑道。

    “包子……我的包子。”青澈滿臉通紅,指著桌上裝包子的盤子,聲音小得如同蚊叫。

    父親宿醉未醒,她也不敢去叫,這可是她身上的最後一點錢,如果就這麼跑了,搞不好她就要餓上一上午,甚至是一整天了。

    “過來坐。”李蒙南用眼神向自己對面的位置做了個示意。

    青澈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搖搖頭,怯生生道:“不用了,我……我打包,你把包子還給我就好了。”

    “你好像很怕我?”李蒙南笑著看著她。

    青澈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又趕忙慌著連連搖頭。

    李蒙南第一次發現這個童顏****的小蘿莉居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不由得玩心大起,想要再逗逗她,指著桌上的那盤包子道:“那你自己過來拿。”

    “哦。”

    青澈緊張的邁著緩慢的腳步一點點向桌邊接近,視線始終不離李蒙南的左右,身體繃得緊緊的,並且有意識的將重心放到了後腳,似乎打算稍有異動就馬上逃跑。

    見此情景,李蒙南有些哭笑不得,他和這個小蘿莉之間雖然發生過一些尷尬,但也不至於把他當作洪水猛獸般對待吧?這個小蘿莉也未免太誇張了……

    就在青澈的指尖馬上就要碰到盤子邊緣的時候,李蒙南忽然飛快的伸出手,將盤子拉進桌子的最裡側。

    “啊!我的包子!”

    青澈頓時急了,身子跟著向前一探,試圖去抓住即將“飛走”的包子,但她卻顯然忘記了桌沿的距離,小腹被突出的桌子邊緣頂住,整個人頓時跟著向前撲倒。

    李蒙南可不想一桌子包子都被這冒失的小蘿莉砸成餡餅,右手飛快向前探出,幾乎以毫釐之差趕在她整個人貼在桌面上以前穩穩的托住了她。

    不過,右手的手感明顯有點軟,隱隱似乎還有一點微硬的小凸點摩擦著手心,那種感覺微妙得難以形容。

    李蒙南完全沒想到青澈的胸前居然是真空,沒帶胸罩還能那麼大那麼挺,看來這個小蘿莉相當有料啊……

    “啊!你……快鬆手!”

    青澈只是一時圖方便才沒有穿胸罩,只是在裡面套了一件小背心便出了門,卻沒想到吃個早飯居然也能遇到襲胸這種事,心中頓時又驚又怕,礙于飯店內人多也不敢叫出聲,身體重心失衡也沒法掙扎,只能紅著臉向李蒙南不停的使眼色。

    “哦,抱歉啊,這真的只是意外,你要相信我。”

    李蒙南還真不是有意去占這個小蘿莉的便宜,他坐的位置伸出胳膊正對著就是青澈的胸前,而青澈的兩隻大白兔又出奇的肥美,以至於他想找個平溜點的地方落手都落不下去。

    要是換了肖寶兒那種一馬平川的飛機場,也就不會有這種尷尬了。

    “好了,我知道了,趕快托我起來。”

    眼見周圍開始有人向他們倆的位置投來好奇的眼神,青澈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哦,雖然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跟你講清楚,將咱們兩人的責任劃分明確,但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可以考慮先滿足你的要求……”

    李蒙南的右手猛然向上一托,將青澈的身體重新推回原位。

    起身後的青澈條件反射般的趕忙護住胸口,臉色羞紅嘴唇緊咬,漂亮的大眼睛中似乎湧起點點淚花。

    “好了,都說是意外了!別哭了,讓人看到多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好吧,雖然這確實是事實。”

    若青澈是那種潑辣性格,指著李蒙南的鼻子一頓臭駡,或許李蒙南還會覺得挺有趣。

    可青澈的單純懦弱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即便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也依舊只是紅著臉不吭聲,連眼淚都只在眼圈裡打轉不敢流出來,這種無聲的沉默讓李蒙南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好吧,怕了你了……老闆,這桌再給盛一碗粥。”李蒙南叫完,將碗中剛剛剝好的一個茶葉蛋用筷子插起來遞到青澈面前,“給你,拿著,趁熱吃。”

    青澈本想拒絕,無奈面前茶葉蛋的香氣實在太誘人,她的肚子也在此時開始跟著起哄,咕嚕咕嚕的聲響羞得她恨不得想鑽進地縫裡去。

    再大的委屈也抵不過食物的誘惑。

    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滑嫩的茶葉蛋,還有對面推過來的香噴噴的肉包子……青澈終於不爭氣的屈服了,拿起筷子和勺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你……幹嘛要請我吃飯?”片刻後,青澈忽然抬起頭問道。

    李蒙南不禁有些愕然——這小丫頭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飯都吃了一半了才想起問這個問題?這應該是開動之前要問的吧?

    李蒙南晃了晃手中另外一個剝好的茶葉蛋,一口灣島偶像劇的腔調,不屑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囉嗦!我可是一頓飯吃得起兩個茶葉蛋的土豪誒!請人吃飯還需要理由嗎?需要理由嗎?”

    “噗——!”

    李蒙南一本正經的模樣頓時讓青澈笑噴了。

    笑容是人和人關係最好的中和劑。

    青澈忽然覺得,如果不去想之前兩人發生的那些誤會和尷尬,肖寶兒的這個哥哥其實還是個挺不錯的人。

    “你……”

    青澈剛要開口,卻發現不知該如何去稱呼李蒙南。

    以前他們兩個不熟,她還可以直呼李蒙南的名字,而現在知道了他是她最好朋友肖寶兒的哥哥,再直呼其名就未免有些不禮貌了。

    “你可以叫我南哥。”李蒙南看她那遲疑的表情就大概猜到她在為難什麼。

    “我還是叫你蒙南哥吧。”

    南哥這個稱呼總會讓青澈聯想起那些港產的古惑仔電影。

    “叫什麼不重要,關鍵是看誰叫。”

    李蒙南笑眯眯的向青澈挑了一下眉毛,青澈的小臉不由得再次紅了。

    “蒙南哥,你……你別總這樣,我……我……要生氣了。”

    青澈低頭捏著手指,耳根都開始有些紅了。

    李蒙南隨意的笑了笑,愈發覺得青澈這個小姑娘有意思了,現在這個社會上已經很少能見到如此性格單純的女孩了。

    “對了,蒙南哥,米妮姐和寶兒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吃飯?”青澈問道。

    李蒙南用筷子夾了一個包子塞到嘴裡,如實回答道:“她們昨天聽說這片棚戶區要拆遷的消息,太高興了,就睡得有點晚,到現在還沒起床。”

    “什麼?我們這裡要拆遷?你聽誰說的?”青澈吃驚道。

    “我媽聽一個在拆遷辦工作的老主顧說的,對方沒理由開這種玩笑,應該不假。”

    李蒙南第一次看到這片棚戶區時,就感覺好像挺漂亮個姑娘的臉蛋上長了塊黑斑似的,要多彆扭有多彆扭,想來市政府也不可能一直任由這麼塊影響市容市貌的的貧民窟繼續存在下去。

    “哦。”

    讓李蒙南有些意外的是,和肖家兩姐妹的反應不同,青澈在確認這個消息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欣喜若狂,反而眉宇間多了一抹憂色。

    “你……不開心嗎?”李蒙南奇怪道。

    “我有什麼可開心的?”青澈苦笑一聲道。

    “拆遷了,就可以拿到補償款,住上新房子了啊。”李蒙南提醒道。

    “原來是這樣……是了,你是剛到的寶兒家,不知道我們家的事。”青澈用筷子在粥碗中一下下漫無目的的戳著,雙眼似乎在盯著桌面,視線卻毫無焦點,“我們家和你們家不一樣,你們的房子和地皮都是自己的,而我們家的房子和地皮早幾年就賣掉了,只不過買家是我爸爸的一個遠房親戚,他買這房子也不是為了自己住,我們才能在這裡繼續住下去……”

    李蒙南不禁恍然,難怪青澈的反應如此冷淡,這房子早已不是她家所有,拆遷的一切補償自然也就跟她無緣了。

    青澈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題有點沉重了,搖搖頭再次換上一個可愛的笑容,道:“不管怎麼說,這確實是件好事,有了這筆拆遷款,寶兒的手術費也就可以湊齊了。”

    “謝謝。”

    李蒙南能看出青澈笑得很勉強,但兩人的交情畢竟還沒有那麼深,對於她的家事,李蒙南也不好多說什麼。

    更何況,以他的身份,即便是強行插手,也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青澈拿起桌上的醋瓶,卻發現裡面是空的,轉身去拿後桌上的醋瓶,臉上突然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捂著左手腕的位置緩緩彎下腰去,額頭隱隱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李蒙南意識到青澈可能身上有傷,伸出手沉聲道:“把你的手拿上給我看看。”

    “不……不要緊的,一點瘀傷,回去用毛巾敷一下就好了。”青澈強忍著搖搖頭,顯然不想讓李蒙南看到她身上的傷處。

    “就算用毛巾敷,你也得知道是冷敷還是熱敷。”

    李蒙南根本不給青澈商量的餘地,直接扣住她的胳膊,把她的左手拉上來,一把擼起她的袖口,將她的左手小臂完全暴露在外。

    如初雪般白皙的肌膚上,幾道條狀的紫紅色淤痕觸目驚心,從寬度上來看,應該是雞毛撣子或藤條之類細長的棍狀物體造成的。

    最為嚴重的就是左手手腕,除了一道顏色極深的瘀傷,手掌與小臂的連接部位明顯已經高高腫起,手掌的角度微微呈現一種出不自然的扭曲。

    李蒙南一手托著青澈的手腕,另一隻手在上面捏按了幾下,劇烈的疼痛令青澈幾乎叫出聲來,不過硬是咬著嘴唇忍住了。

    “疼了就叫,你不用強忍著。”

    青澈的堅強讓李蒙南有些側目,在他看來,這不該是一個只有十三歲女孩該有的反應。

    青澈搖搖頭,道:“不疼,而且我早就習慣了。”

    李蒙南一時間有些沉默,青澈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量,他很難想像這個這個單純到甚至看起來有點笨的女孩究竟要經歷多少次的棍棒加身,才能輕鬆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你的傷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關節有點錯位,還好發現得早,等會我幫你矯正一下就沒事了……不然任由它自己恢復,你這個手腕以後就不能靈活運動了,而且還會經常性的疼痛。”

    李蒙南順著骨骼的走勢雙手微微加力,只聽輕微的哢吧一聲,青澈那錯位的腕關節便被重新復位了回去。

    青澈本還以為李蒙南是讓她去找中醫正骨,沒想到說話間居然自己動了手,以至於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已經結束了。

    “哎?還真是不那麼疼了……”青澈驚喜的活動著靈活如初的手腕,“蒙南哥,你真厲害,你怎麼會正骨的?”

    “其實我最擅長的是卸骨,正骨只是額外的副產品。”

    柔術是戲法師的基本功之一,將骨頭一根根拆開再重新安上對李蒙南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青澈這點小傷再治不好,他還不如去自掛東南枝。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4 23:04
199.第199章 一組掐了沒播的鏡頭
    吃過早飯,李蒙南掏錢會了帳,正好青澈也要回家,兩人便一起離開了飯店。

    青澈是個內向且不善言談的女孩,一路上幾乎很少說話,只是低著頭跟在李蒙南身旁,與他錯兩個身位的位置,以至於李蒙南想要聊上幾句就必須轉過大半個身子,感覺相當彆扭。

    “青澈,你能走我旁邊嗎?”李蒙南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說一句就要回一下頭的麻煩動作了。

    “對不起啊,蒙南哥……這裡熟人太多,要是被我爸爸知道就麻煩了。”

    青澈紅著臉連聲道歉,剛巧似乎有個貌似街坊的熟人經過,這只小蘿莉頓時如同受了驚的小兔子,趕忙轉過身假裝去看旁邊電線杆上的小廣告。

    “行了,人已經走了,你轉過來吧……退休老軍醫,專治不孕不育,這種廣告你要看還早了十年呢。”

    李蒙南愈發覺得這小蘿莉欲蓋彌彰的舉動很是有些可笑。

    “你爸爸不讓你談戀愛?”

    “我不知道,不過他看不得我和任何年紀差不多大的男生走在一起……有一次下大雨,我忘了帶雨傘,隔壁班一個男生好心讓我坐他們家的車送我回來,剛好被我爸爸看到,他把那個男生罵得很難聽,再後來,那個男生再見到我都躲著走了。”

    青澈不禁輕輕咬起嘴唇,伸手將擋在臉側的長髮拂至耳後,看得出她對故事裡的這個隔壁班男生似乎還是有點好感的。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趕忙慌著就要將頭髮撥回來,卻被李蒙南手疾眼快一把扣住手腕。

    “別動。”

    之前青澈始終垂著一頭長髮,李蒙南僅僅只能看到她正面的五官,此刻卻意外發現,在她的左右兩側臉頰靠後的位置,還有著幾道深淺不一的指痕。

    其中以左側的三道最為嚴重,近三公分長的表皮全部被指甲抓破,直到此刻個別地方還在不斷滲出絲絲血痕。

    “不要看……一點皮外傷,沒事的。”畢竟是女孩子,青澈也是有愛美之心的,不想被別人看到她不漂亮的樣子。

    李蒙南沒有說話,忽然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拽到一處人跡罕至的牆角,將她的上衣拉鍊一拉到底。

    “蒙南哥,你……你別這樣,我……我要喊人了……”

    青澈被李蒙南這粗暴的舉動完全嚇傻了,還以為對方要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強行非禮,想要大叫救命卻又不敢,只覺得兩腿發軟,後背緊貼著牆壁都在不斷往下滑。

    她不禁有些後悔,她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只不過被請吃一頓飯就認為對方是好人,要是能稍微再多一些警惕心,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蒙南哥,求求你別這樣,我才十三歲……要不,讓我自己脫好嗎?你別撕我衣服。”青澈一邊哭泣一邊哀求道。

    被人強行施暴固然讓她覺得恐懼,但她更害怕的確是被人發現後的後果。

    尤其是她的父親,平日時在街上稍微有男生多看上她幾眼,就會被他罵做“勾三搭四的小****”,回到家更少不了一頓拳打腳踢,如果被父親知道她和男生做了那種事,哪怕是被強迫的,絕對會被活活打死的。

    比起自己即將受到的蹂躪,青澈此刻反倒更怕身上的衣服被撕破——如果衣服沒事,她還可以隱瞞過去;如果衣服破了,那一切就全完了。

    不過預想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發生,李蒙南僅僅只是脫下她的外套,便再沒了下一步的行動。

    青澈聽半天沒有動靜,試探著一點點睜開緊閉的雙眼,卻發現面前的李蒙南正微微俯身仔細的察看著她身上那些被父親毆打的傷痕。

    儘管此刻她的上身只剩下一件長度還不足以遮蓋住肚臍的棉質小背心,領口被那發育遠超同齡女孩的飽滿****高高撐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甚至明顯可以看到下方兩顆小凸點的形狀。

    但她卻發現,李蒙南看向她的眼神卻無比純淨,沒有絲毫的淫邪之色,反而隨著看到傷處的不斷增多,眼底愈發溫柔,神情愈顯憐惜。

    “很疼吧?”

    李蒙南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粉紅色運動外套重新幫青澈披在身上。

    “不……有點。”

    青澈低下頭,將下半張臉深深埋在豎起的衣領當。

    即便是如此簡單的一句關心話語,她也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

    在學校裡,老師眼中盯著的只有她的學習成績;男生只想著如何去討好她,追求她,並不惜為此互相打得頭破血流;而女生更因為男生對她的殷勤態度,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疏遠她,中傷她,甚至還有糾結在一起狠狠“教訓”過她幾次。

    別人眼中的世界是彩色的,而她眼中的世界卻永遠都是灰色的,霧濛濛,而且仿佛永遠沒有終點。

    有時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到底自己是反應太遲鈍,還是天生的受虐傾向,在完全沒有人在意她的世界,居然還能硬撐著活了十三年,一點自殺的念頭都沒有過。

    現在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她不是麻木,也不是膽小,而是她的心中還從沒放棄那份想要被人關懷的渴望。

    青澈微微顫抖著,身體不由自主的有點前傾,她忽然很想撲到李蒙南的懷中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訴說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委屈和痛苦。

    但父親那兇暴的模樣卻像揮之不去的噩夢般始終籠罩在她的心頭,她不敢這樣做,只能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哎?你這小丫頭怎麼又哭了?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青澈大概是李蒙南遇到過的最愛哭的女孩了。

    他不怕女孩跟他吵架,最怕就是這樣一聲不吭只是哭,因為根本猜不到到底是哪句話又弄碎了這些女孩的玻璃心,想要做些修補都無從下手。

    “沒……蒙南哥,不關你的事,我……我只是想哭……”聽到李蒙南有些慌神,青澈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算了,想哭就哭吧,反正女孩哭就跟陰天下雨一樣,這片雲彩過了就沒事了。

    李蒙南摸了摸口袋,想掏一張紙巾給青澈。

    不過紙巾沒有找到,卻翻出了一條印著糖果圖案的淺綠色手帕。

    李蒙南下意識的抹了一把冷汗,剛才手指觸及這軟綿綿布料的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昨晚不小心把米妮的小褲褲給裝兜裡了。

    隨後他才想起來,這是昨天下午肖寶兒那小丫頭送給他的,說是紀念兩人相識二十七天的禮物。

    二十七天算是哪門子的紀念日?

    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小姑娘想要送人東西,理由什麼的從來都是浮雲。

    說起來,自從即用即拋的紙巾普及後,現在已經很少能看到手帕這種古董級的東西了,不過在古老的東西也終究改變不了其本來的屬性,此刻拿來擦眼淚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給,擦擦眼淚吧,眼睛哭腫還能恢復,臉蛋感染可是會留疤的。”李蒙南將那條還帶著一點肖寶兒身上奶香味的手帕遞了過去。

    “哎?這是?”青澈抓來擦過臉後才發現手中的並不是紙巾,不過此刻已經被她又是鼻涕又是眼淚揉得皺皺巴巴了,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蒙南哥,這個……你還要嗎?”

    “不好意思,想要紀念品的話,我身上的東西可以隨便拿,但這條手帕不能給你。”

    一件手帕不值什麼錢,但畢竟是肖寶兒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隨便轉送的話,這小丫頭肯定會傷心的。

    “那……等我拿回去洗乾淨就還你。”青澈也看得出李蒙南很在意這條手帕,小心翼翼的將其疊好收起後,下意識的問了道:“蒙南哥,這是你女朋友送你的嗎?”

    李蒙南不禁啞然失笑,看不出青澈這小姑娘居然也挺八卦的,不由得笑道:“除了你們這樣的小女孩,這年頭誰還會送人手帕這麼幼稚的東西……別瞎猜了,是寶兒給我的。”

    “哦,原來是寶兒,我說這上面的味道怎麼這麼熟悉呢……”

    青澈頓時恍然,不過又不禁有些奇怪,就算是隨身物品,這上面的味道也未免太濃了,寶兒這丫頭到底把這手帕放在哪了?

    (一組被掐了沒播的鏡頭:此刻還在床上酣睡的肖寶兒莫名其妙的忽然打了個噴嚏,伸手在平溜溜胸前抓了抓,一絲晶亮的唾線沿著嘴角緩緩滴下,含含糊糊的呢喃道:“嘻嘻,哥哥的鬍子好紮……”)

    “該回去了。”李蒙南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估計這會兒母親和米妮寶兒也該起床了,轉頭對正在拉拉鍊的青澈道:“青澈,你今天什麼時候有時間來我家一趟。”

    “嗯?蒙南哥你有事嗎?”青澈好奇道。

    “我剛才看了一下,你身上有很多累積性瘀傷,如果不儘快把下面的淤血化開,有些地方很可能會出現組織壞死。”

    李蒙南不是有意在嚇唬青澈,這小丫頭經常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日積月累下來,有些地方甚至都開始出現淤積血塊凝結的現象了。

    “這……不用了吧?”

    青澈倒也不是不相信李蒙南,她雖然不知道李蒙南要用什麼方法幫她化去淤血,但她的傷處幾乎遍佈全身,想要治療肯定就得脫衣服,別說李蒙南只是個大不了她多少的男生,就算是鬚髮花白的老大夫,她也覺得實在太羞人了。

    這也是她幾乎從不去醫院的一個主要原因。

    李蒙南只說了一句話,就立刻讓這害羞的小姑娘改變了主意。

    “如果不及時處理,你的身上的瘀傷會逐漸變成永久性的色素沉積……嗯,視覺效果應該跟奶牛差不多。”

    無論什麼年齡,女人對於容貌的在意都遠超過自己的生命。

    正如電視裡經常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一個女人抓住了另外一個女人,用盡各種方法對她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後者往往依舊會橫眉冷對的對前者說——哼,有本事你就一刀殺了我!

    而這時只要前者掏出一把匕首,狂笑著說,多漂亮的臉蛋啊,你說我要是把它給劃花了會怎麼樣?於是,後者幾乎百分百會變得歇斯底里,掙扎咆哮著——賤人,你乾脆一刀殺了我吧!

    聽說會留下難看的黑斑,青澈頓時慌了,急忙改口道:“啊?那……那我還是去吧。”

    “那好,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我回去翻翻我的秘制跌打酒放哪了……”

    李蒙南雙手一拍,哼著小曲轉身離開了,完全不給青澈再次改口的機會。

    青澈愣愣的望著李蒙南遠去的背影,忽然蹲下身子捂住臉,露在外面的耳根和脖頸紅得像染了血似的。

    天啊!自己又說話不經大腦了!難道真的要去在他面前脫光衣服嗎?那不是要羞死人了……

    不過,他確實治好了自己的手腕,應該也算是半個醫生吧?在醫生眼裡,應該是只有病人,沒有男女的,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更何況……更何況上次在寶兒家的廁所裡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讓他看光了,更早以前,兩人還在公車上做過那樣只有情侶才能做的羞人舉動,自己在KTV還意外看到了他下面那嚇人的大傢伙……

    等等!不過就是去擦個藥,自己的腦子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這一切都是誤會!這個人還是寶兒的哥哥,不是公交癡漢,也不是變態色狼!只有不純潔的人才會看誰都不純潔,青澈,你心理陽光點行不行!

    青澈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勉強從這種無限糾結狀態中脫離出來,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什麼人注意到自己,才捏著衣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家的方向走去。

    ……

    剛進入到棚戶區最外層的胡同口,李蒙南就聽到了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迎著彌漫的硝煙一路走進去,幾乎每家每戶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喜悅,顯然拆遷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李蒙南回到家中,剛一開門就看到母親與米妮寶兒三人端著臉盆在院內洗漱,不由得笑著打招呼道:“呦,媽,米妮,寶兒,你們三個起得這麼早?”

    “睜眼說瞎話,這都幾點了,早什麼啊?”米妮似乎還帶著一點起床氣,叼著牙刷白了他一眼。

    這種態度似乎跟昨晚的溫柔大相徑庭,不過李蒙南倒是沒覺得什麼,女孩的心思總是很矛盾的,有時越是罵你罵得凶,反而說明她越在意你……最起碼比之前那愛理不理的態度強多了。

    肖慧似乎也是這麼覺得的,從無視到負氣,她也發現了米妮對於李蒙南態度上的巨大轉變,心中很是高興和欣慰,因此也沒訓斥米妮沒禮貌,對李蒙南溫和笑道:“沒辦法,外面的鞭炮放得跟過年似的,不起也得起了。”

    “大家開心嘛!要不是現在不好買鞭炮,我也想放一掛呢!”

    得知手術費有了著落,肖寶兒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小臉紅撲撲的,完全看不到之前那病怏怏的模樣。

    “好了,趕緊洗漱,然後過來吃早飯。”

    李蒙南舉了一下手中的塑膠袋,將打包回來的早餐放在院內的小方桌上。

    肖慧有點不好意思,歉意道:“小南,你看沒給你做早餐,反而讓你破費了。”

    李蒙南擺擺手道:“媽,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又不是客人……咱們不早就是一家人了嗎?”

    李蒙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讀音,仿若不經意的向米妮的方向看過去。

    正在對著鏡子梳理長髮的米妮身體不由得一僵,梳頭的動作出現了幾乎微不可查的一絲停頓,但因為角度問題卻看不到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對對對,是一家人。”

    肖慧沒有注意到米妮身上的反常,倒是因為李蒙南這句暖心的話感覺全身都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說不出的舒坦,笑容愈發燦爛,一邊去廚房拿碗筷,一邊催促著還在慢條斯理梳妝打扮的姐妹倆。

    “對了,小南,中午你想吃什麼菜?媽去買來給你做。”吃早飯的過程中,肖慧忽然問道。

    “這太不公平了吧?媽,你憑什麼只問哥一個人啊?”肖寶兒不甘心的叫喚著。

    “媽,這才剛吃早飯,怎麼就想午飯的事?”米妮白了肖寶兒一眼,雖然她也覺得母親這句話有點問題,但小丫頭的吐槽方向顯然完全不對。

    “高興嘛!昨天太晚了,也不能做什麼,今天總要好好慶祝一下。”說到這裡,肖慧忽然拍了一下腦門,懊悔道:“看我這腦子,既然要慶祝,還在家裡吃什麼啊?中午咱們下館子去,媽請你們吃烤鴨!”

    “太好了!我要打十個!”

    肖寶兒抱著肖慧的脖子歡呼雀躍,一旁的米妮也沒有向以往那樣斥責妹妹不懂事,反而也跟著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這才是一個家該有的樣子。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5 11:00
200.第200章 我的小雛菊很沒有安全感
    早飯過後,興致不減的肖家母女三人商量著去逛街,給每個人都添置幾身新衣服,反正拆遷補償款很快就會到位,日子沒必要過得太節省。

    對於逛街這種女性向專屬娛樂活動,李蒙南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不過因為之前早已與青澈約定為她治傷,李蒙南只能放棄了這次少有的全家出遊活動。

    不過等了整整一上午,青澈卻始終沒有出現。

    中午與滿載而歸的母親和米妮寶兒三人在當地一家有名的烤鴨店吃了個溝滿壕平,直到午睡起床,快要開始準備晚飯的時候,這只小蘿莉如同一隻出來覓食的小兔子,探頭探腦的出現在肖家的小院門口。

    肖慧正拿著一把大掃帚掃院內掉落的枯葉,見到青澈笑著招呼道:“青澈,快進來……你來找寶兒玩嗎?”

    肖慧站的位置有點偏,以至於青澈探頭時完全沒有看到她,忽然聽到有人說話不由得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下意識便回答道:“啊,不,肖姨,我是來找蒙南哥的……”

    青澈話剛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過還好肖慧只是個心思簡單的家庭婦女,一直將青澈這個小姑娘當成自家孩子般看待,潛意識中根本沒把她劃分到外人堆裡,因此對於她來找李蒙南這件事也沒有多心。

    “小南在房後修廁所呢,說是要給門上安個鎖……你直接過去找他吧,你米妮姐也在那邊。”肖慧笑呵呵的為她指出了方向。

    說起修門鎖,青澈不由得想起昨天李蒙南誤闖廁所那件事,臉蛋頓時有些發燙,趕忙向肖慧打過招呼,逃一般的匆匆跑掉了。

    “這孩子,也太靦腆了,說個話也臉紅。”

    肖慧搖頭笑了笑,繼續掃她的院子。

    肖家房後廁所前,李蒙南嘴裡叼著兩根釘子,舉著叮叮咣咣的敲個不停。

    大概覺得幹活不方便,他身上的T恤早已被脫下掛在旁邊的樹杈上,棱角分明的肌肉線條在偏斜的夕陽下愈發顯得立體,如同古希臘的大理石雕像般充滿著男性特有的力量美感。

    專注工作時的男人最有魅力。

    米妮拎著工具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李蒙南,眼神頗有些迷醉。

    李蒙南確實是她見過的男生中身材最好的一個。

    如果說穿著衣服的李蒙南最多只能打到六分,一旦脫掉上衣露出那標準的倒三角身型,流氓般的吊絲氣質立馬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頃刻變身成頗具頹廢氣質的憂鬱型男。

    如果他能保持長時間的不苟言笑,這副形象無論是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還是深閨寂寞的幽怨少婦,殺傷力都將是驚人的。

    女人同樣好色。

    儘管李蒙南並不符合米妮心目中理想男友的標準,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體卻讓她極為迷戀。

    想起昨夜兩人的瘋狂,米妮的身體莫名有些異樣的感覺,仿佛還能隱隱感覺到對方那粗野的揉捏和狂風暴雨般的衝撞,呼吸不由變得有些粗重。

    “小妮妮,你能不能別用那種女色狼似的眼神盯著我的屁股,這讓我那稚嫩的小雛菊很沒有安全感……”

    李蒙南忽然放下錘子,將釘子拿在手中,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米妮。

    米妮沒想到李蒙南居然背對著她也能發覺到她的視線,不由得有些驚慌失措,結結巴巴試圖掩飾道:“別……別臭美了,誰看你了,我……我是在看門修得怎麼樣了!等等,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

    米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光想著去掩飾辯解,居然忽略了李蒙南話裡對她那肉麻的稱呼變化。

    “這需要得到你的允許嗎?難道只許你這州官放火,不許我這****點燈?”李蒙南故作詫異道。

    “我怎麼就放火了?”米妮不解道。

    “昨晚是誰‘好哥哥,要死了’的亂叫……等等,‘要死了’是誰?”

    李蒙南動用了他的口技絕活,那九個字把米妮的聲音和語氣學了個惟妙惟肖,幾乎與本人毫無區別。

    “你……你就是要死了!”

    米妮又羞又惱,她自己都想不起昨晚在恍惚間都說過什麼話了,沒想到李蒙南這貨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登時從工具箱裡抓起一件東西就劈頭蓋臉的向李蒙南砸了過去。

    李蒙南一縮頭,那件飛行道具險險的貼著頭皮飛過,將身後的磚牆砸出一小塊凹坑。

    “啊!救命啊!殺人滅口了!”

    就在兩人打鬧之際,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腦袋怯生生的從正房的拐角處探出頭,想要說話,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米妮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通往小院的拐角處,就怕母親肖慧會突然過來,有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差點把她的心都嚇得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不過看清來人是青澈這個小丫頭,她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青澈?你怎麼來了?寶兒在屋裡看電視呢。”在米妮的印象裡,青澈每次來都是找肖寶兒的。

    青澈沒有動,只是一直低頭捏著衣角,不時偷眼看向米妮身旁的李蒙南。

    “是我找她有點事兒……那個誰,你先到我屋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對了,我現在住在寶兒原來的房間,別走錯了。”

    為了照顧青澈這小蘿莉那紙糊的臉皮,李蒙南並沒有說是她找自己,而是換了個相反的說法。

    青澈也聽出了李蒙南話語中對她的照拂,感激的看了李蒙南一眼,轉身消失在了拐角處。

    “你找她有事?你什麼時候跟青澈這麼熟了?”米妮一臉懷疑的盯著李蒙南的臉。

    她或許不瞭解李蒙南,但她太瞭解青澈這個小丫頭了,這小丫頭內向靦腆得恨不得看到男人就繞路走,怎麼可能會主動去赴一個陌生男人的約?

    “你那是什麼眼神?不熟就不能認識一下嗎?……我這濃眉大眼的形象要是放在主旋律影視劇裡,就算不是偉光正的英雄,最起碼也是個正面人物啊!被小女孩崇拜,繼而產生信任和依賴,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李蒙南不屑的撇著嘴,對米妮那看棒棒糖金魚佬似的眼神表示出極度的不滿和抗議。

    “你就知道跟我瞎扯淡!”米妮白了李蒙南一眼,面相嚴肅的指著李蒙南的鼻尖道:“我可警告你,青澈可是個相當單純的小女孩,不許打著我和寶兒的旗號,對她使什麼壞,聽到沒有?”

    李蒙南無奈的歎了口氣,面對米妮的疑心病,他只能用相同的話再回答一次。

    “你放心,就算我是禽獸,我也是有底線的。”

    “哼!你的底線又不是沒突破過。”米妮依舊不依不饒道。

    “我說,就算我真的想換換口味,吃點鮮嫩多汁的小牛肉,這也不是你該管的吧?目前你可只是我妹妹。”李蒙南懶得跟她爭辯了,直接一句話點中她的死穴。

    “我……”

    米妮頓時啞火了,的確,雖然兩人間發生了些不得不說的超友誼關係,但畢竟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答應與李蒙南交往,做他的女朋友,沒有任何名分還要干涉他的私生活,確實有些管得太寬了。

    “我……我才懶得管你!我只是提醒你,寶兒那麼喜歡你,你別做得太過分,讓寶兒傷心……”

    米妮扔下工具箱甩手而走,她倒不是真的負氣,而是怕再待下去,就找不到任何藉口了。

    ……

    李蒙南返回房間時,青澈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翻著一本外皮略顯有些陳舊的小冊子。

    那是李蒙南的戲法筆記,他平時突然冒出的靈感都會隨手記錄在上面。

    當然,十幾年的靈感,一本筆記是記不下的,青澈手中的這本已經是他的第七本戲法筆記了。

    “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不小心把這個本子碰掉在地上了,看裡面不是日記,才隨便翻了翻……”

    見李蒙南走進來,青澈手忙腳亂的把戲法筆記丟在桌子上,頭埋得低低的,仿若去果園偷摘桃子卻被果農抓了個正著的調皮孩子。

    “沒事,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的。”李蒙南笑著坐到了床沿上,伸手將戲法筆記拿起重新遞給她。

    這話聽起來雖然有些曖昧,但李蒙南確實沒有其他更加複雜的意思。

    戲法筆記這東西其實就像是密碼本,裡面都是用只有戲法師本人才認識的暗號記錄的,即便是同為戲法師的人拿到,沒個三五年都未必破譯得出來,更不要說青澈這樣一個連戲法都未必看過的小女孩。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青澈顯然是誤會了李蒙南的意思,小臉頓時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就在手邊的筆記本也不敢碰,仿佛那已經變成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李蒙南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已經適應了青澈這動不動就臉紅的習慣,隨即起身將窗簾拉起,房門反鎖。

    “等等!蒙南哥,別!”

    青澈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突然從凳子上躥起來,把窗簾重新拉開,房門也開得大大的,隨後才松了口氣道:“蒙南哥,我來不是找你治傷的,只是想向你道個歉……本來我應該上午來找你的,不過我沒想到我爸爸今天會反常的待在家裡沒出去,他不離開,我也不敢走,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才來告訴你。”

    “哦,原來是這樣……”李蒙南也不覺得青澈像是那種隨意爽約的女孩,這要是米妮就不好說了,她放人家鴿子可是放慣了的,“這麼說你爸爸現在走了?”

    “嗯,我爸爸剛剛才走,他說他要出去跟一個朋友吃飯,然後還要去洗澡,可能晚上就不回來了。”青澈老老實實回答道。

    李蒙南忽然發現,青澈在說到她爸爸晚上不回家時,完全沒有一般小女孩獨自留守的不安和惶恐,臉上的神情顯得很放鬆,甚至隱隱有種解脫的感覺。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在這裡治傷,一會兒我跟我媽說一聲,讓她多做點菜,晚上你就留在這裡吃。”

    “別!蒙南哥!”青澈慌忙一把扯住李蒙南的袖口,為難道:“我不在這裡吃了,而且治傷的事……要不還是算了吧?肖姨、米妮姐、寶兒都在家,就算是治傷,被她們看到了多難為情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糾結這種無關緊要的臉面問題?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現在已經不是留疤不留疤的問題了,皮下出血嚴重了也是要死人的!我可不想下次看到你時,是在醫院的太平間裡!”

    李蒙南算是看出來了,對於青澈這樣的女孩,言明利害也好,好心相勸也罷,她只會反復糾結,在是與否間搖擺不定,反倒不如直接強行替她決定,她絕對不會做任何反抗,只會老老實實的逆來順受。

    “哦,那……那我治。”看青澈那唯唯諾諾的表情,不像是擔心自己,反倒更像是更怕李蒙南生氣,“蒙南哥,要不……你去我家,行嗎?”

    冷靜下來,李蒙南也覺得有些欠考慮了,他和青澈的性別年齡都有著極大的差別,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東西,或許在小丫頭看來就要比天還大。

    和男生走在一起被熟人看到她都會緊張得要死,脫掉衣服被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在身上擦藥,而且還是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家裡,這對青澈來說確實有點刺激過大了。

    這樣想來,去青澈家幫她治傷,倒也是個不錯的折中方案。

    “那你在家裡等我,我吃了晚飯就過去。”李蒙南點頭答應下來。

    青澈見李蒙南沒有再反對,這才稍稍安心,起身正要離開,走到門口時卻仿佛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低聲提醒道:“蒙南哥,我今天中午無意中聽到我爸爸打電話,當時他躺在床上開的免提,我聽電話那邊的聲音很耳熟,像是米叔的聲音……”

    “米叔?”李蒙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青澈口中的這個“米叔”應該就是肖寶兒和米妮的爸爸。

    那個叫米通的男人。

    奇怪,這個男人不是因為逃債已經消失很久了嗎?怎麼會忽然和青澈的父親聯繫上了?而且又是偏偏在這個棚戶區馬上要拆遷的節骨眼?

    “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

    “沒有,我爸爸一聽是米叔,就把免提關了,還有意壓低說話的聲音,他們後來的對話我一句都沒有聽到。”

    “那你知道你爸爸去哪了嗎?”

    如果李蒙南沒有猜錯的話,青澈父親晚上要見的那個“朋友”,很可能就是消失了很久的米通,要是能找到他們碰頭的地點,或許就可以得知他這次回來的目的。

    可惜,青澈再次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待青澈離開後,李蒙南思考了再三,還是決定先不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和米妮寶兒三人。

    畢竟那個米通拋妻棄子消失了那麼久,肖家母女三人早已在心中將他這個丈夫和父親徹底除名,無論他這次回來只是單純想看看老婆孩子,還是出於其他的目的,李蒙南都不希望這個人打擾到此刻肖家的平靜生活。

    因為這裡現在也是他的家。

    吃過晚飯,趁著米妮和肖寶兒都去廚房刷碗的工夫,李蒙南一邊擦桌子一邊向肖慧問道:“媽,馬上要拆遷了,家裡的土地證和房產證準備好了嗎?”

    肖慧雖然不知道李蒙南為什麼會忽然關心起這件事,但也沒有多想,笑著答道:“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在大衣櫃的最底下壓著呢……”

    “大衣櫃?連個鎖都沒有,不安全吧?媽你回頭把這些東西換個地方放吧,不行在銀行開個臨時保險櫃,那裡最安全……”

    李蒙南也不好把自己的擔心直說,只能這樣旁敲側擊的提醒。

    可惜肖慧不知內情,自然也不會往那方面去想,搖頭道:“又不能吃又不能花的,誰會偷那東西,更何況就算是丟了,房產局那邊也有備案,不要緊的……小南,你的心情媽能理解,不過你想得有點太多了。”

    李蒙南只能隨意笑笑敷衍過去。

    他真寧願是他想多了,不過他卻總有一種感覺,那個男人這次回來,肯定不僅僅是思鄉心切那麼簡單。

    ……

    陪著肖家母女三人看了會兒電視節目,眼見天色已經入夜,李蒙南便藉口要赴同學的生日聚會,起身向肖慧告辭。

    肖慧雖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干涉李蒙南的正常社會交往,而且第二天李蒙南也要回學校上學,便只能囑咐他路上多加小心,並給李蒙南裝了一袋子中午時買的零食和水果,讓他帶回去跟同寢室友一起吃。

    好說歹說,李蒙南只拿走了水果,零食那些東西全留給了寶兒和米妮。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5 11:05
201.第201章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秋季是個多雨的季節。

    不知何時,明朗的夜空已是烏雲壓頂,大量的蝙蝠不斷在低空中來回飛掠,成群結隊的捕捉著因翅膀受潮而無法飛高的蚊蟲,略帶寒意的涼風卷起一蓬蓬塵土,空氣中都可以隱隱直接聞到水氣的味道。

    青家與肖家之間只隔了兩個院子,即便是用最緩慢的散步,也不過只有不到半分鐘的路程。

    為防止米妮或肖寶兒無聊的盯他的梢,李蒙南出門便往相反的方向走上大路,繞過小半個棚戶區週邊後,才從另外的一條小路重新繞回來。

    青澈家的院門同樣是兩扇有些年頭的木門,朱紅色的油漆已經大面積剝落,露出裡面的原木也早已黃得發黑,幾根營養不良的雜草有氣無力的聳拉在門庭上方,破損的牆頭如同七八十歲老太太的牙齒般參差不齊。

    儘管同樣陳舊,肖家小院終究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而青家的院子更像是電影中的荒村古宅,壓抑沉悶,甚至透著幾分陰森。

    李蒙南站定門口剛要抬手敲門,院門突然從裡面打開,青澈緊張兮兮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拽進院裡,探頭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到,飛快的關起院門,並用一根粗木樁頂住門閂。

    “天王蓋地虎!”李蒙南也故作一臉緊張道。

    “啊?”

    青澈有點懵了,這都哪跟哪啊?

    “寶塔鎮河妖啊!快說,寶塔鎮河妖……”李蒙南催促道。

    “寶……寶塔……鎮河妖。”青澈結結巴巴道。

    “同志,終於找到你了!”李蒙南抓住青澈的手用力的搖晃著,神情激動無比。

    “蒙南哥……你沒事吧?”

    青澈緊張的盯著李蒙南,眼神頗有些惶恐,顯然李蒙南這精神病似的反應把她給嚇得不輕。

    “哦,我剛才就是有感而發,你別介意。”李蒙南臉上的正色一收,重新恢復了平時那眯眼慵懶的神態,“剛才那場景太像當年我黨地下接頭了,不說上點什麼,總覺得有些不應景……”

    “……”

    “介意嗎?”李蒙南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向青澈示意了一下。

    青澈趕忙搖搖頭,隨後跑進屋裡拿出了一隻大煙灰缸,放在院內的小方桌上。

    李蒙南注意到煙灰缸中積存了不少的煙灰和煙頭,看來青澈的父親也是個老煙槍了。

    “來,吃根香蕉。”

    蹺著二郎腿坐在院內的椅子上,李蒙南從塑膠袋的水果中掰下一根香蕉拋給青澈。

    “謝……謝謝。”

    青澈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不過也沒有拒絕,搬了一把小馬紮坐在李蒙南對面,撥開香蕉皮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趁著抽煙的這會兒空隙,李蒙南偷眼打量起周圍。

    這是一座不大的小院,面積大概只有肖家的三分之一。

    正對著院門的是一間紅磚瓦房,房間分作東西兩屋,不過房門卻只開在一側。

    最西邊的窗子稍小,透過鏽跡斑斑的防盜窗,隱隱可以一些紅紅綠綠的鮮豔顏色,顯然應該就是青澈的房間。

    院內沒有獨立的廁所,所謂的廚房也只是一間用木板搭乘的簡易小屋,充作牆壁的木板邊緣可以看到一些焦黑的痕跡,似乎曾經發生過不大不小的火災。

    倒是牆角處停著的一輛人力三輪車讓李蒙南找到了一絲親切感,兩人第一次在夜市初見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記憶當中。

    將煙頭掐滅放入煙灰缸,李蒙南從隨身的小背包中拿出一瓶沒有標籤的白瓷瓶,起身道:“好了,該上藥了,抓緊時間,完了我還得回學校去。”

    “那……去……我房間……吧。”

    就這麼短短的六個字,青澈足足用了快半分鐘才說出來,說完頓時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那走吧。”

    李蒙南自始至終保持著一種平和的表情,既不顯得嚴肅,也不顯得輕浮,隱隱透著些許超脫世俗的出塵感。

    當然,這並不是他此刻真實的內心寫照,而是他對於醫者心態的虛擬模仿,儘管這種連自我催眠都算不上的模仿並不能完全再現那種醫者父母心的悲天憫人心態,但也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減輕青澈的緊張情緒。

    進入正屋便是一間臥室,擺設很是簡單陳舊,房間內幾乎看不到什麼家用電器,唯一算得上大件的只有一台二十一寸的老式顯像管電視機。

    大衣櫃上的鏡子幾乎裂成了顆粒狀,不過卻被用寬透明膠帶一道道粘在一起,勉強還能照人,傢俱的表面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撞痕劃痕,微微有些發黃的牆壁上也不時可以看到凹坑和各種顏色的不明污漬,還可以聞到一絲幾乎快要散盡的酒氣。

    不過儘管整個房間破爛如此,但無論是傢俱表面,還是床單被罩,卻是出奇的乾淨,隱隱還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

    李蒙南不相信一個酒鬼會有這種潔癖,顯然這一切應該都是青澈的功勞。

    “我的房間在這邊。”

    大概是不希望李蒙南看到父親房間內的模樣,青澈趕忙推開自己房間的小門,將李蒙南讓了進去。

    青澈的房間其實並不比外面的大臥室更好,不足八個平米的大小僅僅只夠擺得下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衣櫃,以及一張缺了腳的書桌。

    關上房門,唯一可以聯通外界的就只有那扇小小的,安裝了防盜網的窗戶,如果不是窗臺上那幾盆開得鮮豔的無名小野花,整個房間倒像是監獄更多一些。

    青澈拉起窗簾,隨手打開頭頂的日光燈。

    “蒙南哥,你坐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青澈不好意思的把疊放在床頭的被子往裡面推了推,給李蒙南讓出一塊可以坐的地方。

    “別忙了,我在家裡都喝了一肚子水了。”李蒙南擺擺手示意青澈不用客氣,隨手將藥酒放在房間內的書桌上,拍拍床板道:“把衣服脫了躺床上,我用藥酒給你推拿一下,可能需要很長時間,你如果有什麼個人問題,最好提前解決一下……”

    此刻李蒙南完全是在用一種醫生的語氣在說話,這種專業口吻不由得讓青澈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青澈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個人問題要解決,雙手輕輕搭在領口,遲疑了一下道:“蒙南哥……真的一定要脫衣服嗎?”

    李蒙南就知道這小丫頭肯定沒那麼容易能邁過這道心裡的坎,無可奈何道:“我這是跌打酒,只能外用,不能內服……”

    青澈猶猶豫豫的解開兩個扣子,再次抓緊衣領,試探著問道:“那……那能不能不脫光啊?”

    “你以為這是武俠小說,我一道內力打過去,你吐口血就立馬活蹦亂跳的痊癒了?”李蒙南哭笑不得道。

    “可……可是……”

    青澈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現實,但要她當著李蒙南的面脫衣服,她真的做不到。

    “算了,你閉上眼睛。”

    李蒙南從兜裡掏出一條黑色的絲帶,這本是昨晚給米妮準備的,沒想到還能再二次利用……絲帶君,你這輩子值了!

    “你現在脫吧,就當我不存在。”

    李蒙南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而且不知他做了什麼,房間內再也聽不到他的呼吸聲,甚至連他存在的感覺都瞬間變空了。

    儘管明知這只是掩耳盜鈴,但看不到李蒙南的人,聽不到他的聲音,確實讓青澈放鬆很多。

    “那……蒙南哥,我相信你,你可別偷看啊。”

    李蒙南依舊沒有回話,仿佛房間內從來就沒有過這樣一個人。

    青澈做了一個深呼吸,轉過身去緩緩解開扣子,脫去身上的短襯衫,憑著感覺將其掛在旁邊衣櫃的掛鉤上。

    略微猶豫了數秒,她狠狠咬牙脫下了裙子,摸索著找到床邊,脫下鞋子緩緩的趴下去。

    其實在這過程中,李蒙南並沒有閉眼或是轉身,而是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美麗的事物本就是拿來欣賞的……反正等會推拿的時候也得睜眼,早看晚看其實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並不能說李蒙南是在欺騙青澈,他本就沒有答應過什麼,更何況,他從頭到尾也沒有偷看——而是光明正大的看。

    說來也怪,儘管身體依舊緊繃,但當青澈幾乎全身****的躺在那裡時,內心反而沒那麼緊張了。

    “蒙南哥,我……我準備好了。”

    “那我要開始了,藥酒剛塗上去的時候可能會有點涼,不過等藥性散開就好了。”李蒙南終於重新現身,開口提醒道。

    “等……等一下!”

    就在李蒙南擰開酒瓶蓋,正打算倒些在手裡的時候,青澈突然叫停,隨後慌裡慌張的從旁邊摸過一個枕頭,塞在她的肚子下面。

    “你……這是幹什麼?”青澈的奇怪舉動讓李蒙南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青澈的臉不由得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小聲道:“我的……胸有點大,這樣趴在如果不把頭和肚子墊起來,會把自己壓得喘不上來氣。”

    李蒙南不禁啞然失笑,果然合情合理,這其實並不難猜,只不過因為他不是女人,沒有類似的切身體會,才沒能第一時間想到這一點。

    “寶兒要是聽到你這話肯定會發狂的。”

    李蒙南笑了笑,雖然肖寶兒看起來整天喊著“我平胸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但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小丫頭想長胸都快想瘋了。

    “呵呵,我猜得到……其實我還羡慕她呢,不用整天帶著兩片厚厚的海綿墊子,天氣稍微熱一點裡面就都是汗,跑步時候也不會甩得生疼,或者突然失去平衡摔倒……”

    青澈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跟一個男生聊天,想到剛才口無遮攔的說了一大堆丟人的隱私話題,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還好她眼睛上的絲帶依舊沒有解開,看不到李蒙南的臉,不然她真會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不過李蒙南自然不會因為這麼點少女的煩惱而笑話她,只是一邊在手上搓著藥酒,一邊輕聲微笑道:“這很正常,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會明白了……人生就是如此,自己的幸福總在別人眼中。”

    自己的幸福總在別人眼中?

    是啊,對肖寶兒來說再正常不過的家庭生活,在她眼裡何嘗不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念頭?

    青澈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淡淡的失落,輕歎一聲道:“蒙南哥,你懂的真多。”

    “不是我懂的多,是你想得太多。”

    李蒙南將藥酒在手心中簡單塗開,對準青澈後背上的一處瘀傷緩緩按下去,並用特有的手法時快時慢時輕時重的反復揉搓推拿著。

    青澈起初不斷喊痛,但隨著藥力的發散,傷處的痛苦開始逐漸減輕,如同躺在沙灘上曬日光浴,整個後背都是暖洋洋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隨著李蒙南雙手經過的位置快速流動著。

    再後來,青澈只覺得全身都有些麻酥酥,輕飄飄的,全身肌肉都好像是被打了鬆弛劑,完全提不起一點力氣,整個人都仿佛飛上了雲端。

    至於什麼害羞不害羞,此刻的她已經不去考慮,準確來說,她已經舒服得完全放棄了思考,只想就這樣安安靜靜懶懶洋洋的睡過去。

    “蒙南哥……你學過推拿按摩?……我覺得好舒服……”青澈幾乎連說話都不想用力,整句話完全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沒有,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按得多了,就會了。”

    對於戲法師來說,磕磕碰碰都是家常便飯,誰也不可能身邊還配個專業按摩師,有了傷處就拿藥酒擦擦,十幾年按下來,再笨的人也能摸出些門道了。

    背後和大腿後側的淤血推得差不多了,李蒙南拍了一把已經舒服得快要睡著的青澈的圓臀,好笑道:“小懶豬快醒醒,就算曬鹹魚也得翻個面啊……”

    “哦……鹹魚?”

    青澈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李蒙南的呼喚,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他說得到底是什麼,便下意識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身體一扭直接翻過了身。

    一對飽滿挺翹的乳球就這樣毫無遮擋的暴露在了空氣中,隨著翻身的慣性還如同真正的小兔子般上下來回跳了跳,令人不禁想抓在手中肆意把玩。

    便是李蒙南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這副誘人的畫面狠狠的震撼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明顯一滯,喉結上下滾動,隱隱可以聽到吞咽口水的咕嚕聲。

    他忽然發覺,自己還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定力了,當一個乾淨單純得如同礦泉水般小蘿莉幾乎全身****在床上擺出一副毫無防備的姿勢,那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和邪惡的心理暗示真不是僅靠定力就能撐得住的。

    還好昨晚和米妮瘋狂的折騰了一個小時,也算是稍稍瀉去體內積攢的一些火氣,不然他就真的只能在禽獸和禽獸不如間來回掙扎了。

    說到底,青澈畢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時的放棄思考不代表她真的已經可以接受。

    幾乎是感覺到胸前傳來陣陣涼意的同時,青澈瞬間從飄飄然的恍惚狀態清醒過來,尖叫一聲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只將一雙修長不失肉感的大白腿留在了外面。

    “我可什麼也沒做。”李蒙南趕忙舉起自己的兩隻手,示意自己是無辜的。

    “我……我知道,只是……”

    青澈癟著嘴,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剛才在被李蒙南按後背的時候,她本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可現在卻忽然發現,她還是接受不了。

    “那,要不下次吧。”

    李蒙南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以青澈的這種靦腆內向性格,能答應脫光衣服推拿後背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要想讓她接受全身推拿,這得需要一個過程。

    幸好,或許是因為挨打的次數多了,青澈在這方面也算是很有經驗,傷處主要都集中在後背和四肢的外側,而前胸和內側的傷處卻不多,這說明她每次都是抱頭蹲在地上,把最脆弱的部位保護得相當好。

    如若不然,以她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也不可能在一個成年人的拳打腳踢下堅持到現在。

    “對不起。”

    青澈也覺得很歉意,從剛才的推拿效果她就知道,李蒙南是真心的在幫她治傷,可她卻因為害羞,三番五次的干涉治療過程,現在甚至還要放棄。

    將心比心,如果換個角度來想,她好心去幫助一個非親非故的人,而這個人卻對她的幫助橫加阻撓,只怕她早就放棄對方不管了。

    “蒙南哥,你是個好人。”

    青澈的一隻手從緊緊裹著的被子裡面伸出來,從背後抓住了正在收拾東西的李蒙南的衣角。

    李蒙南轉過頭,用還帶著濃重藥味的手指捏了一把青澈那楚楚可憐的小臉蛋,無所謂的搖搖頭笑道:“小丫頭,記住了,如果你不想把一個男生往死裡得罪,就別隨便發好人卡……哥向來只收壞人卡的。”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5 11:09
202.第202章 被窩裡的羞恥PLAY
    無所謂的搖搖頭笑道:“小丫頭,記住了,如果你不想把一個男生往死裡得罪,就別隨便發好人卡……哥向來只收壞人卡的。”

    李蒙南在房間裡收拾東西,青澈也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穿衣服,就那樣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他,

    一陣狂風卷起漫天塵土,陰沉了許久的天空突然下起瓢潑大雨,豆粒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劈啪作響,仿若有人在外面拼命的敲打著玻璃。

    李蒙南的餘光注意到雨下來那一刻,床上的青澈明顯一顫,下意識的抱起膝蓋裹緊被子,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

    “我要走了,你一個人在家不要緊吧?”李蒙南關心的問道,看得出窗外的暴雨讓青澈感到非常恐懼。

    “我……我沒事,等會兒把電視開大點聲音就好了。”

    雖然青澈此刻很希望李蒙南可以多留一會兒,陪她等這場雨過去,但眼見天色越來越晚,她也不好意思將一個男生長時間留在家裡。

    “那我真的走了。”李蒙南這句話不再是試探,而是肯定句。

    青澈點點頭,坐在床上勉強做出一副安心的樣子向李蒙南揮手告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急忙叫住正要離開的李蒙南道:“蒙南哥,外面門口的牆角那裡有一把傘,你先拿去用吧,外面的雨大,你別淋到了……”

    “知道了!等我走了,你別急著穿衣服,最好可以裸睡一晚上,讓皮膚多吸收些藥性……當然,不用再這麼趴著了,側著睡就可以。”

    李蒙南正在叮囑青澈用藥後的注意事項時,忽然聽到窗外激烈的風雨聲中隱隱傳來一聲仿若重物落地的聲音,雖然因噪音的關係不好判斷具體位置,但從地面那幾乎微不可查的震顫上來看,應該是在院內。

    見李蒙南突然不動了,側耳仿佛在聽著什麼,青澈不由得奇怪道:“蒙南哥,你怎麼了?”

    李蒙南向青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可能進來小偷了。”

    有正門不走偏偏要翻牆,除了傳說中的樑上君子和美特斯邦威,李蒙南也想不出還會有什麼人這樣不走尋常路了。

    “小偷?”青澈頓時被嚇得有些驚慌失措,不由自主的緊緊抓住李蒙南的衣角,“蒙南哥,這可怎麼辦?我們家從來都沒進過小偷的,怎麼會突然進小偷了呢……”

    青澈的話頓時讓李蒙南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以前老頭子不時會帶他去鎮上“體驗生活”,三教九流之類的人物都見過,對於偷兒這個行當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

    與在街上隨機尋找下手目標的偷兒不同,但凡是入室行竊的,都要提前幾天在附近踩盤子,確定房間中是否有財物,摸清家中成員的出行作息規律,才會選擇合適的時間下手。

    雖然也不排除有些習慣順手牽羊撈一筆就走的客串小偷,但這種人往往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只有明確看到財物擺在那裡,他們才會當場轉職,否則就是個普通的路人。

    無論是兩者中的哪一種,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必須要確定可以偷到財物才會下手。

    可青澈家有什麼東西可偷的?是院裡哪輛破舊的人力三輪車?還是屋裡那台古董級的顯像管彩電?

    如果真有哪個小賊反其道而行,認為這樣的破房子裡能藏有大筆現金,那李蒙南就沒辦法了……畢竟這種人的思維模式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了。

    “青澈,如果不是賊,還有什麼人會翻你們家的牆?”李蒙南轉頭問道。

    雖然這裡不是海那邊的島國,但也不排除會有覬覦小蘿莉美色的猥瑣大叔什麼的,反正都已經變態了,再匪夷所思的舉動都不奇怪。

    青澈這回反應倒是難得的迅速,立刻意識到以自家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遭賊,略微想了想,忽然神情變得更加驚恐,甚至不顧身上裹著的被子會不會掉下來,光著腳丫從床上跳下來,抓著李蒙南的胳膊,驚慌失措道:“完了完了!肯定是我爸爸!他有時不願繞路,就會從房後翻牆回家……這可怎麼辦?要是被他看到你在我房間裡,他會打死我的!”

    自己的女兒幾乎全身****跟一個陌生男子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這種容易產生不好聯想的場景,任何父親看到了都會暴跳如雷,更何況青澈的父親還有著嚴重的前科。

    “那我現在就走。”

    以李蒙南的武力值當然不會怕一個醉鬼,但問題是那個人畢竟是青澈的親生父親,至少在成年以前,青澈都要和那個人生活在一起。

    李蒙南護得了青澈一時,終歸護不了青澈一輩子,為了青澈考慮,他也不適宜與青澈的父親發生正面衝突。

    “不行!來不及了!”

    青澈顯然很有經驗,李蒙南剛要開門便被她伸手死死拽住,緊接著便聽到外屋大門傳來掏鑰匙開鎖的聲音,並伴隨著一個男人醉醺醺的喝罵。

    “青澈,你個小****死哪去了!趕緊去給老子打盆洗腳水!再給老子找一套乾淨衣服!”

    男人的腳步在門口處跺了跺,似乎在蹭去鞋上的泥水,隨後便聽到木質床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吱嘎聲,顯然是在床邊坐了下來。

    青澈此刻的模樣也沒辦法出去幫李蒙南拖延時間,只能不斷催促他趕緊找地方藏起來。

    青澈的房間不大,可供躲藏的地方並不多。

    李蒙南第一反應是躲到床下,但掀開垂下來的床單,卻發現這是張老式的單人床,床下不是空的,而是兩個用來儲物的櫃子,而且裡面早已堆滿了各種雜物,根本沒法藏人。

    而另外一處簡易衣櫃也好不到哪去,李蒙南躲進去倒是沒問題,可多出來的東西就肯定沒地方放了。

    一大堆本該在櫃子裡的衣服鞋襪在外面擺地攤,這得期望青澈的父親智商低到什麼程度才不會發覺有異常啊?

    “不行,你的房間太小了,根本沒地方躲……要不,我們試試衝擊性失憶法吧?”李蒙南也沒辦法了。

    “什麼叫衝擊性失憶法?”青澈不解道。

    李蒙南沒解釋,只是默默的拿起的旁邊那根似乎是用來頂門充作門閂的棍子。

    青澈差點沒當場昏過去,這算什麼辦法?而且那棍子足有小孩胳膊粗,一棒子下去搞不好會死人的……

    “青澈?青澈?你個小****怎麼還不出來?關著房門在屋裡幹什麼呢?”

    雖然喝了酒,但房間內的安靜還是讓外面的男人覺得有些不對勁,數秒後,他忽然起身徑直向青澈的房間走來。

    “不好!我爸爸來了!”

    青澈此刻都快要急瘋了,聽著房門把手傳來輕微的哢嚓聲,當即也顧不得去考慮是否合適,拽著李蒙南來到床邊把他推上床,隨手關燈後,用自己身上的被子將兩人完全蓋住。

    由於剛才沖得太猛,再加上這只是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兩人的身體幾乎是毫無間隙的瞬間貼合在了一起。

    李蒙南剛反應過來青澈在做什麼,便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臉被壓了個光滑彈軟的球狀物體。

    而且透過單薄的T恤面料,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少女那特有的緊致皮膚的光滑觸感,以及那青澀卻又初具女人味的窈窕曲線。

    不過事實上,李蒙南此刻的感覺並沒有聽上去那麼香豔。

    由於青澈這小丫頭的****尺寸實在太大,以至於將李蒙南的整張臉都埋在了裡面,高挺的鼻樑此刻根本起不到任何支撐作用,完全找不到一點可供呼吸的縫隙。

    青澈此刻也能感覺到李蒙南的臉就埋在她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心中自然也是羞得要死,可此刻父親青裴已經氣勢洶洶的一腳把門給踹開,她根本不敢亂動,生怕被父親發現被子裡面的玄機。

    之前連叫幾聲都沒有答應,青裴本以為青澈不在家,進屋卻發現青澈躺在床上,屋子裡面也沒有開燈,不由得有些意外,面色不悅道:“馬勒革彼得!你個小****耳朵聾了?老子叫你那麼多聲,你聽不見嗎?這才幾點你就睡覺?急著在夢裡會男人哪?”

    “啊,爸爸,我……”

    雖然青裴只是習慣性的咒駡,並沒有真的發現房間內還藏著另外一個人,但青澈本就心虛,頓時就有些慌了手腳,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忽然間青澈感覺到似乎有一隻溫熱的大手爬上了她的大腿,她心中不由得再次緊張起來,還以為李蒙南忍不住了想要對她偷偷使壞,可父親就站在她身旁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她也不敢亂動,只能咬緊牙關強忍著,任由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在她的大腿內側作怪。

    不過很快青澈便發現,那並不是整只手掌,而只是一根手指。

    她立刻意識到李蒙南並不是在趁機輕薄她,而是在用寫字的方式提醒她。

    那是一個“病”字。

    青澈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了,趕忙裝作昏昏沉沉的模樣,故意咳嗽了兩聲,有氣無力道:“對……對不起,爸爸,我……我好像著涼了,頭有點燒,所以剛剛吃過藥睡下……我不知道你會回來這麼早……”

    青澈本就羞得面紅耳赤,配上此刻虛弱無力的表情,倒把發燒的模樣學了個八九分像。

    “切!真TM麻煩!”

    青裴才不關心青澈的病有多嚴重,在他看來,這個女兒就是個毫無用處的拖累,不但不能幫他賺錢,反而他還要供她吃穿,給她交學費,他早就巴不得青澈哪天一病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不過今天他的心情不錯,也不打算跟家裡這個賠錢貨計較,轉身正要離開時,忽然停住腳步,抽動著鼻子在周圍嗅了嗅,神情怪異道:“奇怪,你的屋子裡怎麼會有股酒味?”

    青澈沒想到父親青裴的鼻子居然這麼靈,喝了那麼多的酒,居然還能聞到屋子裡已經散去大半的藥酒味,立刻急中生智道:“是……是酒精!我臉上的傷口有點化膿了,就自己用酒精擦了擦。”

    青裴自然是知道青澈臉上那道傷口是怎麼回事,儘管他從不覺得老子打孩子是什麼大事,但被當面提起來終歸覺得有些面子掛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自己找臺階下道:“別讓我發現你把我的酒摔碎了,不然你個小****就死定了!”

    青澈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打破他的酒。

    青裴正要離開,走到門口忽然又調頭轉回來,脫下身上濕淋淋的外套和外褲,團成一團砸在青澈身上,用命令的口吻道:“明天早上上學之前把衣服給我洗了,後天我要穿的。”

    “知道了,爸爸。”

    “還有……”

    這個青裴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話,站在門口左一件事右一件事的吩咐著,始終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而就在此時,被悶在被窩裡的李蒙南實在是再也憋不住氣了,不得不把頭稍稍向後撤了一點,張開嘴巴大口喘息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一口氣吸完,青澈那彈性驚人的大白兔立刻無孔不入的擠過來,將他剛剛張開的嘴巴塞得滿滿的。

    青澈的身體頓時變得有些僵硬,放在被窩裡的手不斷輕輕扯拽著李蒙南的衣角,以此來哀求他不要這麼做。

    其實李蒙南也不想這樣,但無奈鼻子完全被青澈那豐滿的****捂住,再不想辦法呼吸自救,不用等對方的父親發現,他就得被憋得窒息而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說說也就罷了,真要是被青澈這個小蘿莉用她那對大白兔悶死在被窩裡,那李蒙南死得也未免太憋屈了。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李蒙南也不顧的此刻青澈的感受了,盡可能小幅度的一點點拱起面前的那團柔軟,利用每次短暫錯開的縫隙張大嘴巴貪婪的呼吸著被窩裡那並不清新卻又珍貴無比的空氣。

    陣陣酥麻的感覺隨著那張作怪大嘴的吮吸傳遍全身,青澈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人通了電一樣,令她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雙腿,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那仿若被無數螞蟻爬遍全身的怪異感覺。

    在這種怪異卻又舒服的刺激下,青澈對於父親青裴的話也只是機械般的點頭答應著,修長不失肉感的大腿在被窩裡如同兩條白色的蟒蛇般反復糾纏摩擦著,整個大腦已經完全無法思考。

    “就這樣,你滾回去睡覺吧。”

    不知過了多久,青裴終於轉身重重的摔上了房門。

    危機度過,青澈只覺得心頭一松,回想起剛才的一幕,用被角蓋住面孔,低聲抽泣起來。

    “呃……需要我解釋嗎?”

    雖然在這種時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但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占了便宜,李蒙南總得有個表示。

    青澈依舊捂臉哭泣,在被子裡不斷的搖頭。

    她不是不講理的女孩,她很清楚,剛才那件事完全不能怪李蒙南,對方只是出於求生本能才做出那種看似無禮的吮吸動作的,如果不是當時陰差陽錯的保持了那個姿勢,就算是光溜溜的抱在一起,李蒙南也應該不會多碰她一根手指頭的。

    之前那恪守規矩的推拿按摩,已經讓青澈對李蒙南產生了近乎盲目的信任。

    其實青澈此刻的哭泣跟李蒙南一點關係都沒有,儘管胸口被李蒙南吮吸確實讓她覺得羞愧欲死,但畢竟她還能找到一個說服自己原諒對方的理由,真正讓她覺得沒臉見人的是她後來那不受控制的羞恥舉動。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6 10:26
203.第203章 在地獄裡仰望天堂
    外面的臥室響起電視的聲音,從那快速激情的解說和背景嘈雜熱烈的歡呼,顯然是一場精彩的足球賽。

    李蒙南坐起身體將雙腳輕輕放在地上,就這樣睜著眼睛坐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狹小房間裡。

    身旁的青澈依舊躲在被窩裡蒙頭哭泣,幽幽咽咽,飄飄忽忽,仿若神怪小說中深山古廟中的豔鬼。

    這個場景忽然讓李蒙南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如果他此刻光著膀子,嘴裡再能叼上一根點燃的香煙,簡直就是妥妥的拔鳥無情人渣男形象。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李蒙南甚至認為青澈已經哭累睡著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被窩忽然輕輕被拉下來。

    房間內的光線極暗,饒是李蒙南的視力出眾,也只能勉強看清半個披散著頭髮的腦袋輪廓,以及兩顆亮晶晶的光點……那是青澈的眼睛。

    “蒙南哥?”

    青澈可沒有李蒙南那麼好的夜視能力,房間在她眼中此刻完全是黑漆漆一片,她看不到李蒙南究竟在做什麼,只能小聲試探著問道。

    “嗯?”李蒙南隨口應了一聲。

    聽青澈此刻說話的語氣,這小丫頭的情緒顯然是稍稍穩定一些了。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青澈猶豫了許久,才將這句壓在心中的話問出口。

    “看不起?我為什麼要看不起你?”

    李蒙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剛才……在被子裡……,然後……我就……那樣……了……”

    儘管只是舊事重提,青澈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李蒙南那張不算帥氣但卻相當耐看的臉龐,下意識的便自動腦補出剛才那一幕的完整畫面,一張清秀的小臉瞬間燙得如同燒紅的烙鐵。

    還好此刻無邊的黑暗給了她最好的保護傘,不然她也沒有勇氣鑽出被窩對李蒙南說出這些話。

    “就僅僅因為這件事?”李蒙南覺得有點好笑,這小丫頭不但臉皮薄,想得也未免太多了。

    “不,不光是這件事……”

    青澈猶豫再三,從枕頭下面拿出自己的手機,摸索著塞到李蒙南手中,隨後飛快的再次將頭縮回被窩,捂著腦袋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李蒙南的宣判。

    李蒙南被青澈這沒頭沒腦的舉動搞得有點詫異。

    給自己手機幹什麼?就算是留電話,也不是這麼個留法啊……

    不過李蒙南知道青澈臉皮薄,只給手機不說話肯定是有什麼不好開口的難言之隱,也不強迫去問,反正手機就那麼幾大功能,自己一個個去試就好了。

    李蒙南先是翻看了青澈的通訊錄、來去電記錄和短資訊,意外發現這小丫頭通訊錄中的連絡人居然只有肖寶兒和她父親青裴兩個人。

    來去電記錄中倒是有幾個陌生號碼,不過估計可能是廣告電話居多。

    短信箱內只有一片空白,倒是草稿箱中有幾條很久以前發給肖寶兒問作業的短信。

    雖然暫時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不過李蒙南卻從這乾淨得令人髮指的通訊記錄中,敏銳的意識到這小丫頭可能在學校經常被同學排擠孤立,不然以她那內向單純,與世無爭的性格,不可能連一個朋友都交不到。

    除去通訊記錄,剩下的就只有記事本和相冊了。

    確認記事本也是空的,李蒙南隨手點開了手機中相冊。

    這回他總算沒有空手而歸。

    青澈似乎是個很喜歡拍照的女孩子,手機相冊裡面的照片出奇的多,從角落的數量上顯示,大概有幾百張,幾乎占滿了這部山寨智慧機的全部儲存空間。

    不過和李蒙南見過的絕大多數女孩的手機相冊不同,青澈的手機中完全沒有那種畫著濃重的眼線眼影,帶上假睫毛美瞳,斜上方45角鼓起吹腮幫子,最後再用美圖修修P得連親媽都不認識的所謂“素顏自拍”。

    除了幾張似乎是和肖寶兒在學校中的合影,相冊中最多的照片都是一些商場或精品店中的家居小物件,比如仿古式的洛可哥花紋床頭燈,時尚簡約插花花瓶,色彩鮮豔的牙刷毛巾架,造型古怪卻又透著可愛的手工布偶等等。

    手機屬於個人隱私物品,其中的相冊內容往往可以最直接的展現出手機主人的內心世界。

    從這些千姿百態的家居小物件中,李蒙南仿佛看到了一個少女五彩斑斕的內心世界,以及對於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溫暖家的渴望。

    李蒙南想不起自己在哪裡曾經看到過這樣一段話。

    在地獄裡仰望天堂,於沉淪後等待救贖。

    這大概就是青澈這短短十三年人生的最真實寫照。

    翻過了幾十張照片後,李蒙南忽然心情愈發沉重。

    從青澈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只不過他要遠比青澈幸運得多,被拐賣後能遇到一個將他視如己出的爺爺。

    而青澈儘管還有著親生父親,但本質上卻形同孤兒,甚至還要遠遠不如。

    至少孤兒的世界是自由的,也不會有仿若永無止盡的斥駡和毆打。

    許久沒有操作,手機的螢幕逐漸暗下去,最後驟然熄滅,狹小的房間再次被黑暗所吞沒。

    “青澈,你有想過去找你媽媽嗎?”

    李蒙南將手輕輕搭在被子上,手心的感覺圓潤硬挺,不知是青澈的肩頭還是手肘。

    青澈沒想到李蒙南忽然會提起這樣一個話題,小腦袋從被窩裡一點點探出來,沉默片刻輕咬著嘴唇道:“小時候想過,尤其是在我爸爸打我的時候……不過現在卻不想了。”

    “為什麼呢?”

    “我爸爸雖然對我不怎麼好,但他終究沒有當初將我扔在垃圾箱或是臭水溝裡自生自滅,而是將我養了十幾年,供我吃飯穿衣,讓我上學讀書……而我媽媽,儘管周圍的鄰居都說她是個好女人,可她拋下我離開這個家也終歸是事實。

    我不是恨她,雖然小時候可能有一點,但現在真的不……我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也知道我爸爸不是個好人,我媽媽能將我生下來並養到會說話走路才離開,我已經很感激她了。

    對我媽媽來說,我就是個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孩子,當初她沒有將我一起帶走,而是獨自一人離開,就已經可以看出她的選擇。

    既然她不想見到我,我去找她又有什麼意義呢?最多是幾顆真假不明的眼淚,一點金錢上的補償,最後不是還得回到這個家?

    更何況,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李蒙南沒想到,青澈雖然平時看著有些迷迷糊糊的,反射弧總是慢別人半拍,但在自己身世的問題上看得卻是出奇的透徹。

    不過也難怪,如果一個人從學會獨立思考起就十幾年如一日的在考慮同一個問題,就算是天生的智力缺陷也該想明白了。

    更何況青澈這小丫頭只是反應慢,卻並不笨。

    默然許久,忽然間青澈再次開口道:“不過我曾經想過,等我以後大學畢業,賺出足夠的路費,就去找媽媽……現在的戶籍都是電腦聯網的,我知道媽媽的名字和生日,應該可以找得到。”

    “哦?我以為你不想見她。”青澈的未來計畫讓李蒙南有點意外。

    青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是想去認親,只是單純的想去看看她……爸爸把媽媽的照片都燒了,我現在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最起碼我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知道自己的媽媽長得是什麼樣子,就算在心中懷念,也得有個具體形象不是?”

    艱苦的生活和頻繁的家暴並沒有讓青澈的心理變得扭曲,儘管膽小懦弱,但在內心的最深處,她始終還是一個單純樂觀的女孩。

    “能把你生得這麼漂亮,我猜你媽媽一定也很漂亮。”

    李蒙南這話不能算是恭維。

    畢竟肖寶兒曾經說過,青澈的媽媽當初就是橡膠廠的廠花,而且從面相上看,青澈的五官跟她父親青裴的差別相當大,排除掉不是親生的可能,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她長得像她媽媽了。

    肖寶兒不由得小臉一紅,再次害羞的低下頭,儘管李蒙南這話乍聽起來似乎是在誇她媽媽,但結論的前提顯然卻是在誇她漂亮。

    從小到大,雖然她總會聽到類似的稱讚,但不知為什麼,卻沒有任何一次能比李蒙南此刻的稱讚更讓她覺得開心。

    “周圍的老鄰居曾經說過,我長得和我媽媽非常非常像,只是因為我的年齡太小,暫時還沒我媽媽當初那麼高。”

    青澈連用了兩個“非常”,除了想說明自己和母親長得相似,也能看出,她對於從母親那裡繼承來的身材容貌也是相當驕傲。

    畢竟,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侖蘇……呃,錯了,畢竟不是所有十三歲的女孩都能長著165CM的身高和一對衝破C+直奔D的“殺人胸器”。

    而且要知道,以她的年齡,這副身材以後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從她父母的身高資訊來推斷,李蒙南毫不懷疑青澈這小丫頭未來的發展方向會是那種身高腿長的****禦姐。

    或許到那時比起現在的武安素來都毫不遜色,而且這軟軟的性格更是完爆那頭母暴龍幾條街。

    夜已深,窗外隱隱傳來市中心那悠揚的鐘聲,不過卻在更加急促的暴雨聲中連成一片,根本聽不清究竟敲了幾響。

    李蒙南再次按亮青澈的手機,只見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是22點整。

    外面臥室電視裡的戰況依舊如火如荼,李蒙南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轉頭問道:“青澈,你爸爸平時幾點睡覺?”

    “這個不好說……有時他喝得很多,到家連衣服都不脫就直接睡了;而有時候他雖然也喝得很多,但回到家裡會一邊看電視一邊接著喝,往往要折騰大半夜才會睡。”

    “這算什麼情況?”李蒙南頗為詫異,同樣都是喝多,怎麼前後差別這麼大?

    “我想,大概是因為心情吧。”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親生父女,青澈對於青裴的習慣還是很瞭解的,“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很容易喝醉;如果心情好,就會越喝越興奮……”

    “看來今天肯定是第二種情況了。”李蒙南用腳趾頭都想得到了。

    “蒙南哥,你想晚上趁我爸爸睡著偷偷溜出去?”青澈這回倒是很聰明。

    李蒙南聽出她的語氣有些擔憂,不由得好奇道:“怎麼?有問題?”

    “蒙南哥,這個你還是別想了……我爸爸有個習慣,每天回家後都會隨手把房門反鎖,然後把鑰匙藏起來,不到天亮,就算我去找他要他都不會拿出來。”青澈為難道。

    李蒙南稍稍愣了一下,忽然仿佛明白了什麼,問道:“你爸爸這個習慣,是不是從你媽媽離家出走後就有了?”

    青澈顯得極為詫異,驚訝道:“蒙南哥你怎麼知道?雖然我不太清楚是不是你說的那樣,但從打我記事起爸爸就有這個習慣了。”

    從心理學角度來講,再古怪的行為背後,必然有一個可以解釋得通的原因。

    青澈母親的出走對青澈的父親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以至於產生了輕度的被害妄想症,才會在每天晚上反鎖房門,以防再有人趁他最沒防備的時候,從他的身邊偷偷溜走。

    難怪之前初到這裡,李蒙南就覺得這間房子似乎哪裡不對勁,現在才忽然想明白,問題原來就出在那兩扇防盜窗上。

    幾乎都已經家徒四壁了,居然還要安防盜窗,原來防得不是外面的人進來,而是在防裡面的人出去。

    李蒙南輕手輕腳的將窗戶拉開一條縫隙,將胳膊伸出窗外,用手大致量了一下防盜窗鋼條的縫隙距離。

    很可惜,縮骨功也是有極限的,李蒙南就算再大能,也沒辦法把自己的頭蓋骨也拆了。

    而青澈家防盜窗的空隙顯然過不去一個成年人的腦袋。

    李蒙南不是沒想過直接出去後催眠青澈的父親青裴,但催眠術畢竟不是魔法,而且就算是魔法也不可能做到瞬發,以他對青裴此人的推測,估計他剛一現身就會遭遇最直接的暴力攻擊,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從容的給對方埋下心理暗示。

    萬一對方再喊幾聲捉賊什麼的,驚動了左鄰右舍,就算他能解釋,青澈這小丫頭以後也沒法做人了。

    背著父親將一個男生留宿家中,對於任何一個女孩來說都不是什麼好名聲,更何況青澈才只是個剛剛讀初中二年級的小姑娘。

    看來,無論如何,今晚他是肯定出不去了。

    “青澈,你房間裡還有被子嗎?”

    外面的雨越下越緊,躲在房間裡都能感覺到窗縫處不斷滲入的濕冷氣息,想必後半夜的溫度會更低。

    李蒙南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困在這裡,身上只穿著一身夏裝,不算鞋子總共才三件,要是不找點什麼東西禦寒,就算憑著強壯的體格可以硬撐過去,但這一晚上也絕對不會好受。

    當然,他也不是沒在外面露宿過,但那需要先自我催眠成冬眠狀態,也就是傳說中的“龜息”狀態。

    可在“龜息”的過程中,他是完全沒有任何意識和感覺的,現在的問題是,這裡並不是什麼安全的環境,那個青裴根本就沒有人權和隱私的概念,青澈的房間向來說進就進,他要是敢在這裡玩“龜息”,搞不好就會把自己玩成“歸西”。

    妥妥作死的節奏。

    “對不起,家裡的被子都在外面的房間裡,現在就我身上這一床被子。”青澈連聲道歉,她也沒有辦法,畢竟她的房間太小,除了必須的個人物品,就很難再堆下其他的東西。

    而且她也不可能想過會有一天在自己的房間中留宿一個男人。

    李蒙南隱隱猜到青澈的回答必然會是如此,畢竟她的房間實在太小,幾乎任何東西都是一目了然,如果真有額外的被子,那麼大一卷東西他不可能看不到。

    “那衣服呢?有沒有棉襖或是羽絨服之類的冬裝,我對付著蓋一下也行。”李蒙南只能退而求其次。

    青澈為難的再次搖頭。

    想想也是,以三山市的氣候,十月才僅僅是夏末秋初,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很多愛美的女孩甚至還在穿低胸露臍******,長袖秋裝都未必會預備,怎麼可能會早早就準備好冬裝?

    李蒙南頓時有種快要吐血的感覺——難不成因為最近都沒做什麼好事,以至於人品掉得厲害,老天爺都對他看不過眼了,打算以此對他進行懲戒?

    青澈猶豫再三,忽然聲若蚊蠅道:“要不……蒙南哥,你……也到床上來吧。”

    “呃?”李蒙南不由得極為詫異,這可不像是青澈能說出的話。

    “蒙南哥,你……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小丫頭頓時面紅耳赤,也不管李蒙南能不能看到,連連擺手,驚慌失措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看,我的床雖然是單人床,但是被子卻是雙人的,如果將被子橫過來,足夠裹住我們兩個人,雖然沒法躺下,但至少可以靠牆坐一夜,這樣至少你就不會冷了。”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6 10:27
204.第204章 消失的情緒
    青澈的被子是標準的雙人被,本就是為兩人蓋準備的,橫過來更是完全可以將兩人的全身裹住。

    想到兩人要在同一個被窩裡渡過一個整晚,青澈便不由得有些緊張,躲在被窩裡套上秋衣秋褲還嫌不夠,在李蒙南上床後又將自己的枕頭豎在兩人中間。

    這樣既可以避免兩人的身體直接接觸,又可以堵住中間的縫隙保暖,也算是一舉兩得。

    青澈那如臨大敵的舉動讓李蒙南覺得有點好笑,現在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要是真有心對這個小蘿莉做些什麼色色的事情,就這麼一道象徵性的防線能起到多大作用嗎?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說破——人嘛,越是在現實中無力反抗時,越是需要一道心理防線來安慰自己的。

    “你這個枕頭讓我想起了一個很經典的笑話。”

    李蒙南笑了笑,他指的當然就是那個“過界是禽獸”的網路段子。

    青澈顯然也聽過這個笑話,立刻秒懂了李蒙南這句話的內涵,瞬間鬧了大紅臉。

    李蒙南本打算繼續說“你是希望我禽獸呢?還是禽獸不如呢?”,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青澈這小丫頭的臉皮太薄,而且剛才兩人間還發生過那麼尷尬的事情,確實不太適合開太過火的玩笑。

    考慮到這一點,李蒙南瞬間跟沒事人似的岔開話題,問道:“青澈,剛才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麼?”

    說話間,手機再次被李蒙南按亮。

    “沒……沒什麼!”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青澈當時是出於極度的羞恥和自責心態才硬著頭皮決定向李蒙南承認一切的,可被李蒙南中途這麼一打岔,那點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全跑光了。

    她一把將手機從李蒙南的手中搶了回來,飛快的關機後緊緊抱在懷中,這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氣。

    算了,這件事就當作她心中一個永遠的秘密吧。

    小女孩的心思就像六月的天氣,轉眼便是一個變化,讓人無從琢磨。

    李蒙南也不想費那個腦筋去猜青澈此刻在想什麼,隨意的笑笑,將手機調成夜間模式,打開一本以前下載的網路小說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這一舉動讓旁邊的青澈安心了許多,她也不好意思打攪李蒙南,坐在那裡也不知道該幹點什麼,乾脆也照樣學樣的打開了手機。

    手機螢幕發出的黯淡光線隱約照出了青澈那秀麗的面部輪廓,李蒙南忽然發現她一邊看手機一邊不時的皺眉,飽滿的粉唇上下開合,似乎念念有詞。

    “你在看什麼?”李蒙南好奇的將頭伸過去。

    “沒什麼,只是學校的課程,我在手機裡下載了電子版,這樣就可以隨時隨地的複習了。”

    青澈將手機螢幕往李蒙南的方向偏轉了一下,果然只是初中教材。

    “你還真是愛學習。”李蒙南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往手機裡裝教材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學霸模式?

    “沒有啦,其實我的成績很差的。”青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色微紅道:“我這個人腦子比較笨,別人看一遍就能記住的東西,我往往要三四遍,想不被別人遠遠落下,只能用時間去堆了……”

    “你小時候腦子受過傷?或是生過什麼重病嗎?”至今為止,李蒙南只發現青澈的反應有點慢,但這應該與記憶力無關。

    而且一般來說,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記憶力正是最好的時候,就算個體有差異,但除了個別天才兒童,普遍都應該在一個恒定值上下浮動。

    除非像他父親家那對雙胞胎中的丁香暖暖那樣,小時候大腦受到過傷害,才有可能導致智力上的缺陷。

    “這倒是沒有。”青澈略微回憶了片刻,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看得很清楚的一行字,轉眼就會忘記,就算反復朗讀過,可一旦開始回憶就總覺得好像是記錯了,然後記憶就又變得模糊了……”

    李蒙南頓時明白了,青澈並不是真的記憶力出了問題,她這種情況其實是一種很常見心理疾病,叫做強迫性神經症,也就是俗稱的強迫症。

    “青澈,我教你一個方法……對著鏡子連說十次‘我是世界上最聰明最漂亮的女孩’,以後每天早起後晚睡前各做一次,聲音越大越好,你的這種情況很快就能得到改善了。”

    從青澈的情況來看,她的強迫症很大程度來源於她對於自身自卑引起的壓力,李蒙南的這個方法其實就是一種潛移默化的自我催眠,雖然治標不治本,但只要青澈可以堅持著做,多多少少都會起到一點效果。

    “真的會有效嗎?感覺好丟人。”青澈覺得李蒙南的說法好像自戀狂一樣。

    “這有什麼可害羞的,又沒讓你在大街上喊……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真能去大街上喊兩聲,包你三天痊癒。”

    只有自信心爆棚的人才敢在大街上喊這樣的話,如果青澈真能做到這個程度,也就沒可能得強迫症了。

    “那……我試試吧。”

    青澈雖然還是覺得很丟臉,但想想自己那隨時可能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學習成績,她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窗外隱約傳來十二響的鐘聲,已然到了淩晨時分,外面臥室的電視聲依舊響著,只是從足球賽換成了一個綜藝節目。

    青澈並沒有如約一直陪著李蒙南,大概在十一點多的時候,小丫頭就再也熬不住了,握著手機倒在李蒙南的肩膀上睡著了。

    李蒙南確認青澈已經睡熟,便把她緩緩放倒在床上,兩人中間的枕頭也重新墊回她的腦袋下面,他的身體盡可能的往床尾挪了挪,給青澈留出足夠的空間。

    大概是感覺蜷腿很不舒服,睡夢中的青澈忽然蹬了李蒙南幾腳,發現依舊伸不開後,索性將一雙熱乎乎的小腳丫架在了李蒙南的大腿上。

    李蒙南本想把那不安分的小腳丫從他那蠢蠢欲動的兩腿中間拿開,身體剛一動卻意外坐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從被窩裡拿出來發現是青澈的手機。

    李蒙南不由得想起剛才這小丫頭古古怪怪的舉動,稍作考慮就按亮了手機,他很好奇青澈之前到底想要給他看什麼。

    他並不覺得這是在偷窺小丫頭的隱私,畢竟這是對方主動給他看的。

    至於後來又被她搶了回去……這一段被選擇性忽略了。

    難得糊塗,是做人的一種境界,可以叫厚黑,也可以叫不要臉,就看從哪個角度去看了。

    李蒙南再次打開相冊,對著滿屏的預覽圖一張張快速翻下去。

    直到他翻到最後,忽然發現一個檔的預覽圖與別的檔明顯不同,中間多了一個代表著可以播放的小三角標誌。

    手機裡有視頻不奇怪,但如果只有一個視頻,那就相當讓人好奇了。

    將手機調小後,李蒙南隨手點開了那段視頻。

    視頻的錄製效果還算不錯,畫面雖然稍微有點暗,但卻可以清楚的看出是在一個衛生間內。

    揚聲器中明顯可以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女人的呻吟,緊接著畫面高度驟然升起,越過了衛生間的隔斷,居高臨下將旁邊隔間的景象完全呈現在眼底。

    這是一副幾乎令人無法把持的****畫面。

    一個強壯的男人,一個美麗的女人,在昏暗的衛生間中盡情宣洩著人類最原始的欲望。

    想不到青澈這麼單純的小丫頭居然也會看小電影?

    李蒙南腦中剛剛閃過這惡意滿滿的念頭,忽然發覺畫面中那對正在進行著忘我交合的男女似乎很是眼熟。

    我(嗶——!),這不是自己和米妮在KTV衛生間裡的那次嗎?什麼時候被人現場直播了?而且怎麼還會出現在青澈這小丫頭的手機裡?

    將視頻重新拉到最開始查看了一下拍攝角度,李蒙南頓時明白了,原來那天青澈並沒有離開KTV,而是就躲在他所在的衛生間的隔壁,而且還親眼看到了他和米妮的現場直播真人秀。

    不過至於為什麼會用手機錄下來,就讓他有些猜不透了。

    雖然這個發現讓李蒙南很是意外,不過第一次從別人的視角看自己,而且還是這種限制級場景,這種感覺還是讓李蒙南覺得挺有趣的。

    反正此刻也閑著沒事,他索性將整段視頻從頭到尾重新看了一遍。

    就在視頻中的他和米妮正酣戰至最激烈處時,突然一片白光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而後又幾乎是在不到一秒內重新陷入黑暗。

    是閃電。

    而後便是如同屋頂滾磨盤般沉悶的雷聲由遠及近,最後化作一聲霹靂炸雷轟然落地。

    轟隆隆——!

    李蒙南剛下意識的轉過頭去想看看青澈有沒有醒來,突然明顯聽到被窩裡傳來一聲驚叫,緊接著腿上的那對小腳丫驟然收起,身上的被子也被瞬間拽走。

    青澈裹著被子在床上縮成一團,雖然李蒙南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但將手搭在被子上卻明顯可以感覺到裡面傳來的劇烈抖動。

    “青澈?青澈你沒事吧?”

    李蒙南小心翼翼的隔著被子推了她一下,雖然很多女孩子都怕打雷,但怕到這個程度的還是很罕見的。

    青澈似乎忘記了在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當李蒙南的手隔著被子搭在她身上時,身體不由得猛顫一下,隨即再次記起,忽然掀開被子猛撲在李蒙南懷裡,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怎麼也不肯抬頭。

    窗外風雨大作,雷電交加。

    每一次雷聲響起,李蒙南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懷中的青澈不由自主的將他抱緊,雷聲越大,她的雙臂就越用力。

    她身體的劇烈顫抖更是幾乎從頭到尾就沒停下來過,手腳冰冷,背後隱隱全是汗水。

    顯然青澈很可能在過去某個電閃雷鳴的夜晚受到過相當嚴重的驚嚇,而後又沒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經過多年相同場景的反復刺激,進而變成了極為嚴重的心理創傷。

    “沒事的,有我在,你不要怕。”

    李蒙南將青澈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如同抱嬰兒般將她環在懷中,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

    這種日積月累起來的心理創傷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治癒的,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青澈一個讓她覺得安全的懷抱。

    儘管依舊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但卻不能否認它的有效。

    感覺自己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環住,那緊貼著的寬闊胸膛更是不斷傳來讓人安心的溫暖,青澈心中的恐懼終於緩緩散去,但卻依舊不肯放開緊抱李蒙南的雙臂。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嗯。”

    青澈輕輕的支吾一聲,這樣嬰兒般的親密環抱讓她覺得很是害羞,但她卻再也不想放開,去獨自一人面對那可怕的雷聲和閃電。

    “蒙南哥,我……是不是很膽小?”

    青澈將頭埋在李蒙南的胸前,她忽然發現,耳邊那清晰有力的心跳聲會讓她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沒什麼,每個人都會有害怕,並且不願意面對的東西。”李蒙南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那你呢?蒙南哥你也有害怕的東西嗎?”青澈好奇的問道。

    “我?”李蒙南沉默片刻,似乎在努力回想,隨即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好像從來沒怕過什麼。”

    “可蒙南哥你不是說,每個人都會有害怕的東西嗎?”

    青澈雖然只是隨口一問,但還真把李蒙南給問住了。

    的確,恐懼是每個人都無法避免的情緒,只要是人就必然會有讓其感到恐懼的事物,可為什麼自己從小到大好像就從來沒有過恐懼這種情緒呢?

    李蒙南陷入了長時間沉默,或許在別人看來這是膽大的表現,但他很清楚,這肯定不是什麼正常現象。

    如果不是青澈無意中問起,他可能至今也不會發覺自己身上的這種異常。

    這簡直就是他對別人催眠的翻版,唯一的解釋就是,老頭子很可能在他很小的時候對他進行了深層次的催眠,將他內心對於某種事物的恐懼給完全隱藏起來了。

    甚至有可能直接封閉了“恐懼”這種情緒。

    這可不是一項吃飯喝水般的小工程,即便是李蒙南自己,他最多也只能隱藏他人的某段記憶,而不可能完全封閉某一種特定情緒。

    老頭子花費這麼大力氣在他身上,究竟是要隱藏什麼東西呢?

    “蒙南哥,你……怎麼了?”青澈注意到了李蒙南的反常。

    “哦,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點過去的事情。”

    此刻的雷聲漸小,偶爾幾下閃電也沒剛才那樣頻繁,李蒙南試探著緩緩鬆開抱住青澈的手,長呼一口氣道:“那片雷雨雲應該已經過去了,你繼續睡吧,不用怕,我就在你旁邊坐著,有事可以叫我。”

    青澈艱難的點點頭,似乎有些依依不捨的放開手,重新躺回枕頭上。

    李蒙南拿起自己的手機還沒翻兩頁小說,忽然感覺到一隻軟軟的小手從被窩裡拽住了他的衣角。

    “有事?”李蒙南問道。

    “蒙南哥,要不……你也躺下睡吧。”青澈拽著被角,只露出上半張臉,兩隻眼睛亮晶晶的,“我的床雖然不大,不過背靠背的話,應該可以睡下兩個人。”

    “這……不太好吧?而且如果是這樣,你的那道防線可就不能用了。”

    青澈的床只是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想要睡下兩個人,就必須得背對背緊緊靠在一起,別說枕頭了,連放一張厚點的紙板都成問題。

    “蒙南哥,我……我相信你。”

    青澈能說到這份上已經差不多把心底那點勇氣全用光了,她也不敢再說下去,就怕李蒙南誤會她有別的意思,便直接面朝房門的方向側身躺下去,在身後留出一半的床位。

    “小丫頭,說真的,你這麼說讓我覺得壓力很大。”李蒙南微微俯下身,將手搭在青澈的肩頭,笑道:“我可是個壞人,自始至終我都在強調這一點,所謂的好人,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且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後面會怎麼發展可就由不得你說了算了,你確定即便是這樣,你也要我睡在你旁邊嗎?”

    “我……我……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做的……是……吧?”青澈顯然被李蒙南的描述嚇到了,卻不知為什麼依舊咬牙硬撐著,不過語氣明顯帶著了幾分顫音和哭腔。

    “小丫頭,逗你玩呢,你還真當真啊?”李蒙南好笑的曲起食指在她頭上輕敲了一下,隨後拽過被子緊貼著她那平滑柔軟的後背側身躺下,“記住了,以後只要覺得不對勁,話說出去也可以隨時作廢,別硬撐著,不然很容易被一些居心叵測的人趁機佔便宜的。”
    青澈這回沒有像以往那樣唯唯諾諾的應聲。

    不知過了多久,李蒙南忽然感覺到背後的青澈翻過了身,將頭輕輕靠在他的後頸上。

    “蒙南哥……你……也這樣想過嗎?”
本帖最後由 contyrn 於 2016-5-16 11: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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