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校園魔術師 作者:風上忍 (連載中)

 
mk2258 2014-2-2 11:20: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2 287416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6:23
215.第215章 可怕的豬一樣對手
    不多時,甜品和飲料端了上來。

    不過為他們服務的不是青澈,而是另外一名相貌普通的女服務生,顯然因為剛才那個吻,這小丫頭到現在還有點不好意思見人。

    “服務員,怎麼沒有出價單?”

    樂優優奇怪道,她經常來這家甜品店吃東西,知道這裡向來是先付帳的。

    “哦,青澈已經幫你們結過了。”那名女服務生解釋道。

    “青澈?那是誰?”樂優優愣了一下。

    “就是我們店裡的那個青澈啊!你們難道不認識嗎?”女服務生一臉狐疑的為樂優優指了指櫃檯方向正在忙碌的青澈。

    女服務生端著空託盤離開後,樂優優仿若恍然大悟,睜大雙眼指著李蒙南道:“哦!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敢情你和那個小女服務生本來就認識,對吧?太過分了,我差點真以為是你多有魅力,三言兩語就把人家小女生的心給勾走了……”

    李蒙南呵呵直笑,道:“還行,反應不算慢。”

    樂優優很是鬱悶,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被這麼低級老套的手段騙到,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另一個問題轉移,好奇道:“那個漂亮的小女生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嗎?眼光不錯哦!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就算在咱們學校裡也相當少見,而且我尤其喜歡她那種純純的氣質,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吧?你不地道哦,連這麼小的小女生都下得去手,祖國的花朵都是被你們這種人殘害掉的……”

    “優優同學,不用這麼上綱上線吧?我怎麼就殘害祖國的花朵了?我又不是校長!那不過就是鄰居家的一個小姑娘,我妹妹的同學,我可是一直也把她當妹妹的……”

    “哼,誰信吶!又不是親妹妹,關係得好到什麼程度才會主動親你?而且我看那小姑娘看你時的眼神明顯不對,含情脈脈的,酸得我牙都快倒了,你還敢說你們兩個之間只是純潔的友誼?”

    不得不說,樂優優雖然有著女漢子般的性格,但直覺卻依舊保持著女性特有的敏銳。

    “純潔可以是單方面的,我將她視作妹妹,總不能強迫她不許喜歡我吧?而且你也知道,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土豆地裡的大白菜,是那麼鮮明,那麼出眾,很容易受到像她那種年齡的小女生的崇拜,進而產生愛慕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除去後面三分之二的廢話,至少前面那部分李蒙南說的都是心裡的實話。

    小女生嘛,青春期難免會有些春心萌動,慢慢引導就是了,沒必要視作洪水猛獸般一棒子打死,否則搞不好就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切!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會不會來個假戲真做……畢竟那麼漂亮單純的一個小女生,連我看了都覺得動心,我就不信你能坐懷不亂。”樂優優撇嘴表示不相信。

    “姐姐,現在不是會不會,而是敢不敢……告訴你句實話吧,你看著這丫頭好像比你小不了幾歲,事實上她只有十三歲,只是個初中生。

    華夏法律有規定,對於十四歲以下幼女出手,無論對方是願意,都會視作犯罪行為,你覺得我已經饑渴到這種連幼女都不放過的程度了嗎?”

    樂優優不是那種喜歡傳別人隱私的大嘴巴,李蒙南也不介意向她透露一點青澈的秘密。

    “我的天!才十三歲就發育得這麼好,這孩子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樂優優很是有些驚詫,不由得向不遠處正在忙碌的青澈多看了幾眼,口中發出感慨的嘖嘖聲。

    片刻後,樂優優收回目光,將桌上的那台IPHONE6的電話卡拆下,剩下的裸機推到李蒙南面前。

    “開個玩笑而已,而且又是我坑了你,不用這麼認真吧?”李蒙南笑了笑,並沒有接。

    “我爸爸對我說過,賭局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人家能坑你,只能說明對方掌握的有效資訊比你多,反之你也同樣能坑人家……不過不管誰坑誰,一條必須遵守的規則就是要願賭服輸,人可以輸紅眼,但不能輸不起。”

    樂優優的神情很平靜,語氣也很認真。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李蒙南忽然在樂優優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極具壓迫力的強大氣場。

    這種氣場他並不陌生,這是人在某一方面取得驚人成就後才會擁有的自信氣場,往往出現在那些位高權重的政界領導人,或是商界精英的身上,軍界人士雖然也有類似氣場,但他們的氣場風格更傾向於霸道剛烈,而不是像這種不甚明顯,卻又仿若無處不在的柔和威壓。

    “又是老爸語錄?你還真是崇拜你爸爸……”

    李蒙南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樂優優引用她爸爸的話了,好像對她來說,就跟平常人引用名人名言一樣習慣成自然。

    “就像那首很火的綜藝節目主題歌裡唱的,我的家裡有個人很酷,三頭六臂刀槍不入……有哪個女孩不是一邊崇拜著自己父親,一邊慢慢長大的?”樂優優輕抿了一口檸檬汁,無意識的把玩著習慣,望著窗外出神道:“雖然從一般意義上來講,他作為一個父親並不夠格,但至少他是真的關心著我,而且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是啊,對待親人最重要的是要學會時刻保持一顆感恩的心……至少和有些人比起來,你真的已經很幸福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李蒙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青澈那單薄的背影。

    還有此刻遠在家中的米妮和肖寶兒兩姐妹。

    李蒙南微微歎了一口氣,將面前的手機推回去搖頭道:“雖然我承認你說得有一定道理,但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場正式的賭局,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謂的籌碼……你這樣堅持會讓我很為難,如果我真的厚著臉皮收下,以後咱們還怎麼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呵呵,真難得,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臉皮厚啊?敢一開口就向我借幾十萬,現在卻連一部手機都不敢收?”

    說話間,樂優優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真皮錢夾,開打抽出一張銀行卡隨手放在手機上。

    “要,就一起拿走,不要,就都還給我。”

    樂優優面帶微笑輕輕咬著吸管,語氣中卻隱隱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話題跳躍的太突然,李蒙南明顯愣了一下,看著手機螢幕上的銀行卡,吃驚道:“這是……?”

    李蒙南當然知道樂優優是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能這麼輕易就將錢借給他。

    “你也知道現在銀行的效率,雖然我是那裡的VIP客戶,但像這樣大額的轉帳匯款還是很麻煩,所以我就乾脆讓他們辦了一張不記名的卡,直接把錢存了進去……不過據銀行的VIP客戶經理說,像這樣的不記名卡理論上是不允許辦理的,所以你最好有時間拿著身份證去銀行補填一下資料。”

    樂優優在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和平常一般無二,仿若借出的不是幾十萬,而僅僅只是幾十塊那麼簡單。

    大恩不言謝,這時任何表示感謝的話只會讓人覺得虛偽,李蒙南也不再糾結那部手機的賭注,反正比起這張銀行卡,這部IPHONE6最多只能算個添頭。

    “有帶紙筆嗎?我給你打個借條。”

    李蒙南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不過樂優優卻馬上白了他一眼,故作不悅道:“打什麼借條?以後還能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不是嗎?”李蒙南堅持道。

    李蒙南正要叫服務員拿來紙筆,卻被樂優優一把拉住手阻止了。

    “李蒙南,你先別忙,聽我說一句。”

    樂優優的表情鄭重且真誠。

    “我爸爸曾經對我說過,如果你不能完全信任一個人,那麼就不要與他做朋友,如果你決定要與一個人做朋友,那麼就必須完全信任他。

    說實話,這筆錢雖然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是要奮鬥一輩子才能攢下的一筆鉅款。

    你覺得對於這樣一筆錢來說,一張借條能代表什麼嗎?

    如果你不還,這張借條就是一張白紙,而如果你還,那麼有沒有借條又有什麼區別呢?”

    樂優優的話再次讓李蒙南感到了震驚,在這個人與人之間越來越缺乏信任感的社會,能將金錢與友情的關係看得這麼透徹的人已經不多了。

    “雖然我沒見過你父親,但我現在真的很佩服他,他是個成功的商人,也是個睿智的長者。”

    李蒙南向樂優優感激的點了點頭,這種時候說任何保證的話都只會是多餘的。

    就在這時,甜品店大門上的銅鈴再次響起,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走了進來。

    這對情侶看起來二十歲上下左右的模樣,雖然打扮時尚成熟,但卻掩蓋不住身上那份青澀的氣質,顯然應該是對學生情侶。

    左邊那濃妝豔抹妖豔非常的女孩暫且選擇性忽略,右邊那名男生從剛一進來便立刻引起了李蒙南的注意。

    倒不是說李蒙南突然改變取向,開始對一個男人感興趣,關鍵是對面這貨長得實在太帥了。

    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擴肩窄腰大長腿,將一身暗紫色的休閒西裝穿得有型有款,完全堪比職業模特。

    要是光身材好也就算了,偏偏這貨還有著一張極為精緻俊俏的面孔,雙眼狹長,鼻樑高挺,唇紅齒白,笑起來陽光中帶著一絲靦腆,像極了最近流行一時的棒子劇中的那個外星人男主角。

    作為一個走實力路線的男人,李蒙南很少會嫉妒一個男人的長相,甚至連當初的裴俊猛在他眼裡也不過就是個華而不實的小白臉,可偏偏就是眼前這個男生,卻讓李蒙南突然有一種想上去潑他一臉硫酸的邪惡衝動。

    李蒙南這樣一個男人尚且都有這種感覺,更不要說是女人。

    這個俊美男生剛一進門,明顯就可以感覺到整個甜品店中幾乎所有的女顧客瞬間眼前一亮,一邊偷看一邊和身邊的閨蜜好友低聲議論著,順便還不忘掏出手機拍照轉發微信朋友圈。

    更有直接大膽的女子毫不掩飾眼中那火辣辣的熱切。

    估計要是殺人不犯法,絕對會有人立刻沖上去幹掉旁邊那個妖裡妖氣的女生,順便取而代之。

    李蒙南忽然發現面前的樂優優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將視線重新轉了回來,不由得意外道:“你不覺得那個男生很帥嗎?”

    “金可拉嘛,我們音樂系的系草,同時也是本屆新生中公認的校草之一……雖然長得確實還可以,但還沒帥到那種可以讓我時刻關注他的地步。”

    李蒙南忽然明白了,樂優優確實有資格這麼說。

    正如之前所說,當一個人在某一方面自信到一定程度,在這個人身上就會產生一種獨特的氣場,也就是一般人所謂的氣質。

    這種氣場擁有極強的感染性,而且一旦被其感染,就會在心中將對方身上的那份優點無限放大,繼而產生一種近乎於魅惑的效果。

    尤其是當這份氣場來自于對方的外貌時,那種被吸引的感覺就會更加強烈。

    在過去,有部分娼門中人專門修習此道,男的叫做魅術,女的叫做媚術,曾經的豪客為花魁一擲千金,大多便是因為如此,而並非暴發戶錢多得沒地方花。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尋歡客們的目的愈發直接,往往進屋就直奔主題,很少有人再肯故作風雅的去做所謂的精神交流,魅惑之術也就逐漸失去了其存在的最大意義,後來乾脆被同樣簡單直接的房中術所取代。

    據老頭子說,當年娼門中的魅惑術現在很可能都已經斷了傳承,雖然他並未親眼見到過,但聽當年傳給他戲法的祖爺爺說過,娼門一脈的魅惑術分正邪兩種,但無論哪一種,修習到極致其可怕程度絲毫不比他們戲法師一脈的幻術弱,那才真叫美女殺人不用刀。

    儘管魅惑術可能已經斷了傳承,但這世上總會有一些天賦異稟者。

    比如史書都有記載的潘安宋玉兩位美男子,那就是天生自帶魅惑術的大能,而女性在這方面更有優勢,各朝各代記載的那些禍水紅顏基本都是這類天生自帶魅惑之能的女子。

    很顯然,眼前這位名為金可拉的俊美男生就是這種少見的天賦異稟之人。

    但卻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魅惑氣場影響,當一個人擁有與之同等級的氣場時,就可以抵消對方的魅惑氣場對自身的影響,而且甚至還可以反過來壓制對方。

    因為在同等級的氣場中,魅惑氣場的強項是群體性影響,但對特定目標的影響力其實是最弱的。

    就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的很少,而美女愛英雄的例子卻不勝枚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雖然李蒙南不知道樂優優身上的那是一種什麼氣場,但顯然無論是等級強度還是種類,都穩穩的碾壓這金可拉身上的魅惑氣場,因此才會完全不受對方的影響。

    畢竟剝去那神奇的魅惑氣場,這個叫金可拉的也不過就是個長得好看點的男生。

    “李蒙南,咱們走吧。”

    “走?為什麼?不是還沒吃完呢嗎?”

    李蒙南不明白樂優優為什麼會忽然變得如此急迫,但他隱隱有種感覺,很可能應該是與剛剛進來的這兩個人有關。

    “怎麼跟你說呢……看到那個女生了嗎?她叫莊佳,她爸爸跟我爸爸是商場上多年的競爭對手。

    可能因為是這個原因,從小時候開始,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眼中的宿敵,我不管做什麼她都要參上一腳,一心想要贏我,可偏偏實力和運氣都差到極點,就是那種我想讓她她都會輸的程度。

    明明屢戰屢敗,反而屢敗屢戰,尋找一切機會挑戰我已經快要成為她生命中的一種本能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不信,連在食堂吃飯遇到了,她都要跟我比誰盤子裡的菜更好更貴,誰吃得更快更優雅……”

    “這……這不是只有小學生才會做的無聊舉動嗎?”李蒙南難以置信道。

    “現在小學生都不這麼幹了,會這麼做的恐怕只剩下幼稚園小班了。”

    樂優優無奈的按著額頭,有這樣一個所謂的“宿敵”連她都覺得有些丟人。

    雖然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但如果你的對手蠢得跟豬一樣,偏偏還如同豬一樣的皮糙肉厚結實耐操,其實也同樣會令人抓狂。

    “我們不過就是一起吃個甜點,順便聊點事情,用不著躲著她吧?我們這都快吃完了,難道她還能跟我們比誰吃的快?”李蒙南想想都覺得可笑。

    “你會這麼認為,是因為你還不瞭解她這個人。”大概是怕被對方看到認出來,樂優優拿桌上的甜品單擋住了臉,將頭探到桌前低聲道:“要是她一個人倒是沒什麼,但問題是她身邊還帶著那個金可拉,而我們這桌也是兩個人,以她的性格,這簡直就是老天賜給她最好的炫男友良機……我敢跟你打包票,如果現在我被她看到,她肯定會想都不想就坐到咱們的座位上,以拼座的名義來炫優越。”

    李蒙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好吧,你贏了……不得不告訴你,她其實已經過來了。”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6:28
216.第216章 只要998,美女帶回家
    樂優優不禁吃了一驚,將雙眼緩緩露出甜品單,果然見到那濃妝豔抹的莊佳帶著她那俊美男友正一臉得意的向她和李蒙南這邊走來。

    “不是吧?真是見鬼了,這樣她也能發現我?”

    李蒙南無可奈何的挑著眉毛扁扁嘴,心道,姐姐,你們都是十幾年的宿敵了,人家就算看不到你的臉,最起碼也認得你這體形啊……

    “咦?這不是優優嘛!還真是巧啊,我和我男朋友出來逛個街都能遇到你,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呢!大家都是熟人,不介意我跟你們拼個桌吧?人多也熱鬧一點……”

    雖然聽起來是在詢問,但這個叫莊佳的妖豔女生卻根本沒有給樂優優回答的時間,完全是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

    李蒙南暗中向樂優優豎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還猜得真准,看來宿敵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等等!臀下留情!”

    隨著李蒙南貌似驚慌失措的一聲大叫,正洋洋得意幻想著這次如何將樂優優啪啪打臉的莊佳頓覺屁股下面好像坐到了什麼很硌的東西,一股涼意透過薄薄的針織包臀裙,順著屁股上的無數毛孔滲進體內,瞬間遊走全身直通頭頂。

    “啊——!”

    莊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到了什麼,條件反射般的驚叫一聲躥起老高,轉頭卻見椅子一份椰汁西米露已經被她這一跳撞翻在地,而她的屁股上也同樣有一片乳白色的汁液淋淋瀝瀝的在往下滴淌。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給我拿紙巾!你個廢物,也不幫我提前看好椅子上有沒有東西!”

    兩人的關係似乎沒有看上去那樣甜蜜,那俊美男生金可拉剛有些遲疑,就被這叫莊佳的女生劈頭蓋臉一頓臭駡,最後乾脆一把搶過紙巾自己擦起來,而那個金可拉只能尷尬的賠著笑臉,卻看不到一絲憤怒的意味。

    這一意外發現讓李蒙南很是詫異,看來兩人的關係應該不僅僅是情侶那樣簡單。

    樂優優在桌子下面輕輕踢了李蒙南一腳,向旁邊的莊佳方向打了個眼色,做口型道:“你幹的?”

    李蒙南不置可否的挑著眉毛翹起嘴角,其意思不言而喻,樂優優不由得噗哧笑出聲來,這貨此刻的表情實在太賤了。

    沒錯,這碗椰汁西米露的神奇瞬移就是李蒙南故意製造的意外,對於一個戲法師來說,這點小把戲實在是太簡單了,毫無技術含量。

    要不是樂優優並未表現出對這個莊佳的惡感,李蒙南放在椅子上的就不會是面前的甜品,而將是手中的鋼勺,那才真叫菊花殘,滿腚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

    啪!

    一隻做著漂亮彩鑽指甲的纖細玉手猛然拍在桌上,丟下紙巾的莊佳氣勢洶洶的向李蒙南興師問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菇涼,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什麼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會停藥了吧?”

    李蒙南單條胳膊搭著椅背,眯起眼睛自下而上的打量著面前這個穿著性感的女生。

    還別說,雖然這個叫莊佳的女孩脾氣性格不敢恭維,但長得卻還真不錯,尤其是身材,火辣性感,露在外面的小腹隱隱可以看到兩條腹肌的輪廓,大腿緊致筆挺,一看就是那種經常健身的女孩。

    不過同時李蒙南也開始有些納悶,這個叫莊佳的女孩打扮妖豔不假,但透過臉上的濃妝還是可以看出她的美女底子,有這足以傲視絕大多數女生的容貌和身材,怎麼也不該跟樂優優這麼個其貌不揚的胖妹較勁啊?難道真的僅僅只是因為父輩結下的仇怨?

    “還敢說不是你?這明明就是你剛才在吃的東西!”

    莊佳這女孩的記憶力顯然很不錯,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回想起原本桌上的東西。

    被莊佳這麼一鬧,店內的顧客們立刻停下各自手中的動作遠遠看起了這邊的熱鬧,不過卻沒有一人願意幫腔,顯然巴不得這個把到了帥哥還不知珍惜的狂傲女出醜。

    女人的嫉妒心是從來沒有所謂的正義感可言的。

    樂優優在桌子下麵又踢了李蒙南一腳,用眼神示意他見好就收,不過李蒙南剛才玩得開始有點起興,哪肯放過這麼有趣的事情,暗中擺手示意自己有分寸,隨即昂起頭懶洋洋道:“菇涼,說話可要憑良心……我來問你,這是誰的座位?”

    “你……你們的。”莊佳就算再不講理,也沒法睜眼說瞎話。

    “這碗椰汁西米露是誰的?”

    “廢話,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一提到這碗甜品,莊佳就立刻瞪起眼睛。

    “那不就得了!”李蒙南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道:“我把我的甜品放在我的座位上,這很合理吧?而你未經我的允許就坐上了我的座位,導致好好的一碗甜品被你那污穢的部位所污染,我還沒要你賠償我的損失呢,你有什麼理由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的?”

    “說得好!小兄弟,我們挺你!”

    “就是,人家又沒請你坐下,你坐壞人家的東西,還好意思找人家要說法?”

    甜品店裡多是二十來歲的成年女子,沒小姑娘那麼臉皮薄,一個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型,正所謂看熱鬧的不怕事大,難得有李蒙南頂在前面開了嘲諷,這群小娘們兒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落井下石機會。

    一時間,店內的聲援聲不斷,這倒是李蒙南意料之外的。

    “你!”莊佳被氣得臉色時青時白,卻又說不過李蒙南,索性就是不講理了,“這椅子是公用的,你能坐我為什麼不能坐?可我這條裙子可是剛買的CHANEL秋季新款,現在被你弄髒了,你說怎麼辦吧?”

    “那你想怎麼辦?要我賠錢?”李蒙南從口袋扣扣索索的摸了一陣,掏出一把皺皺巴巴的五塊一塊零錢,攤在桌上數了二十塊,攤平折成一摞,遞過去道:“拿去吧,賠你的乾洗費……”

    樂優優在一旁看似面無表情,實則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李蒙南這貨這一手簡直就是點了莊佳的死穴,這個莊佳最愛面子了,而且人家又是不差錢的主,賠錢對她來說簡直就跟直接打臉沒什麼區別,可從邏輯上來講,卻又挑不出李蒙南這一做法的任何毛病。

    更缺德的是,賠錢就賠錢吧,你掏那麼一大堆零錢算什麼?搞得好像舊社會貧苦長工被地主老財逼債一樣,別說是愛面子的莊佳了,就算換個普通人拿這錢也燙手啊……

    前面的猜測倒還沒錯,不過後面的猜測,樂優優還真是誤會李蒙南了,最近這貨手頭緊,身上就真的只剩下這麼一把零錢了,想掏大票也掏不出來,還真不是為了故意噁心這個莊佳的。

    旁邊那個俊美男生金可拉見圍觀之人越來越多,小心的扯了扯莊佳的衣袖,好意勸止道:“好了,佳佳,要不咱們別在這裡吃了,我們去對面那家甜品店吃好嗎?”

    “吃什麼吃?****吧你!”莊佳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當中擠兌得下不來台,此刻也是動了真火,一把將金可拉的手甩開,面色陰寒,咬牙切齒道:“我莊佳從來不穿有污漬的衣服,今天要麼你賠我一條新裙子,要麼——你就從我的胯下鑽過去!”

    “你別太過分了!是你自己把裙子弄髒的,憑什麼要蒙南哥賠!你再這樣,我……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一旁的青澈自始至終都在關注著李蒙南這桌的情況,見莊佳咄咄逼人,立刻如同護窩的小母雞般氣憤的站出來指責莊佳。

    樂優優的臉也瞬間冷了下來,那股充滿壓迫感的無形氣場再次溢出,起身與莊佳面對面,道:“莊佳,平時你怎麼鬧我都不管,今天適可而止吧……李蒙南是我的朋友,別把你我之間的恩怨扯到別人身上,否則別怪我以後對你不客氣了。”

    “朋友?”莊佳根本不怕樂優優的威脅,忽然撿起桌上那張尚未來得及收起的銀行卡,便是一聲冷笑:“得了吧,樂優優,你就別裝了,包小白臉就直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不理解,你也老大不小了,難免會有那方面的需求,可你這副長相又沒哪個男生理你,花錢買一個來慰藉一下你那迫切期待雨露滋潤的肉體和心靈,這也是人之常情……放心,我不會告訴你爸爸的。”

    “你……你別血口噴人!我和李蒙南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樂優優出離憤怒了,手指莊佳氣得全身直哆嗦。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好到直接給銀行卡?”

    莊佳把玩著手中的銀行卡,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氣得滿臉漲紅的樂優優,顯然她之前早就看到了樂優優將銀行卡交給李蒙南那一幕。

    “我只是借他錢而已!”

    “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如果這張卡裡的錢超過三十萬以上,就算你輸,當場脫光衣服沿著步行街跑個來回;如果這張卡裡的錢低於三十萬,就算我輸,我也當場做同樣的事情……你敢不敢賭?”

    莊佳的意思很容易理解,低於三十萬以下,就當你是真的在借錢給朋友,可要是高於三十萬,那你們兩人的關係可就很難說了。

    “你!無聊!”

    卡裡的錢比這個數多了一倍還不止,樂優優哪敢真的跟莊佳賭,穩輸不說,那不就坐實了她和李蒙南實際是包養和被包養關係嗎?

    莊佳的話一出口,店內的顧客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一方面紛紛猜測這學生模樣的四人之間到底有何錯綜複雜的關係,另一方面也被樂優優驚人的手筆震驚到了。

    聽那意思,那銀行卡裡可不止三十萬,就按四十萬算,也足夠在這座城市買上一套相當不錯的房子了,這學生模樣的胖女孩居然可以隨手就掏出這樣一筆鉅款,無論是借給朋友還是包養情人,這真能不讓這些每日早起打卡的苦逼上班族姑娘們羡慕嫉妒恨?

    西克修!姐也想要當土豪啊!姐也想包兩個小白臉,一三五一個,二四六一個,周日休息逛街做美容啊!姐怎麼就碰不著這好事呢?包不了小白臉,有個土豪來包姐也好啊!只要998,美女帶回家,再添1塊錢,姿勢全解鎖啊……

    誰也沒想到,這叫莊佳的女孩居然還有這種急智,居然抓住銀行卡這點小細節,一舉將對她不利的局勢完全翻轉過來,偏偏樂優優還找不到可以反駁對方的有力證據,不禁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當時沒讓李蒙南寫借條了。

    如果有了借條,那麼無論數額再巨大,莊佳的指責也就不會有人信了。

    自以為這次終於抓到樂優優把柄的莊佳正洋洋得意,卻忽然感到手中一空,隨即發現不知何時那張銀行卡已然回到了李蒙南的手中。

    “不就一條裙子嗎?賠你不就完了,這麼折騰有意思嗎?知道的是你素質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素質低呢……”李蒙南隨手將銀行卡收起,瞟了一眼莊佳,淡淡道。

    莊佳冷哼一聲,毫不畏懼的反唇相譏,道:“雖然你長得不怎麼樣,不過口舌還挺厲害的……不過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莊佳不差錢,你別想再用賠錢的方式來羞辱我,我也不難為你,我只要一條和我身上一模一樣的同牌同款裙子,如若不然,就……”

    “就從你胯下鑽過去,是嗎?”李蒙南直接截斷了她的話。

    “沒錯!”莊佳雙手叉腰傲然道。

    “李蒙南,別……”樂優優想要攔住李蒙南卻已經晚了,急忙將他拉到一邊,焦急的埋怨道:“你這張嘴,怎麼答應得那麼快啊!你知道她那是什麼裙子嗎?她那條雖然是CHANEL的不假,可那不是普通店裡賣的量產貨啊!那是由CHANEL本部設計師刺繡簽名的個人制定版,款式與量產款在細節處有所不同,以確保每位元客戶都是與眾不同……先不說錢不錢的問題,這種私人制訂款可是限量發售的,現在CHANEL本部那邊早已經停止接單,你就是想買也買不到啊!”

    “我勒個去!姐姐,你幹嘛不早說?你也知道,我就是鄉下來的吊絲一枚,哪能知道你們這土豪圈子裡的事啊?我聽她說是CHANEL的,還以為就是店裡賣的那種呢……”

    李蒙南也很無奈,有些事情不是說看得書多就會懂的,要不是樂優優給他解釋,他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看似氣急敗壞的高傲富家女,實際上早已為他挖好了坑,就等著他自己主動往裡面跳了。

    樂優優也知道這事也不能全怪李蒙南,只得掏出另一部IPHONE5S,一邊撥號一邊道:“算了,畢竟莊佳是因為我才針對你的,你也是受了我的牽連……我現在給我爸爸的秘書打個電話,看看她能不能想辦法幫我訂一件一樣的。”

    一隻指甲貼滿水鑽的手忽然從旁探出按住樂優優拿電話的手。

    “樂優優,還說不是你包的小白臉?到現在還護著你的小情人嗎?”莊佳鬆開手,一張妖豔的面孔轉向李蒙南,嘲笑道:“是帶把的,就別讓女人擋在你前面,既然你說你不是樂優優包養的小白臉,那就證明給我看!”

    李蒙南頗有些意外的盯著這個面容妖豔穿著暴露的莊佳上下打量了許久。

    這女孩智商不低啊,居然能只用言語就把他幾乎擠兌到死角,這麼高的智商水準還能在樂優優面前屢戰屢敗,這運氣得背到什麼程度?估計得是負數吧……

    李蒙南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頭頂的吊燈顯然很結實,沒有搖搖欲墜的跡象。

    而後又轉頭看了看窗外,人潮人海,似乎沒有橫衝直撞的失控渣土車。

    很顯然,這姑娘的黴運理論似乎只在對手是樂優優的情況下才有效,李蒙南估計自己是不用指望了。

    “看什麼看?裝傻充愣是沒用的!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是爺們兒就爽利點,別讓大家看不起!”

    雖然聽不到樂優優兩人的對話,但莊佳大概能猜到她對李蒙南說的是什麼,既然自己的計畫已經暴露,也就沒必要再裝氣急敗壞,索性直接把話挑明。

    她其實並不在乎李蒙南到底是樂優優的朋友,或真的是被包養的小白臉,但她可以看得出,樂優優很在意這個男生,羞辱了他,也就相當於變相羞辱了樂優優。

    單是想想樂優優即將悲憤交加的表情,莊佳都有一種快要高=潮到昏厥的興奮感。

    “這麼說,我只能鑽了……”

    李蒙南自嘲般的笑笑,略作遲疑便緩緩蹲下了身。

    “李蒙南,你別這樣!她就是在故意要羞辱你!”

    “是啊,蒙南哥,這種壞女人,你不用跟她講什麼信用的!快起來啊!”

    樂優優緊咬嘴唇,看莊佳的眼神都快要噴出火,青澈更是急得快要哭出來。

    李蒙南會如此守約讓莊佳很是意外,她本還以為對方會找各種藉口千般抵賴,不由得對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生多看了幾眼,快慰的目光中居然還隱隱透著一絲欣賞。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6:32
217.第217章 裝嗶不成反被艸
    莊佳將那白色的包臀裙略微提起,一條緊致修長的大腿踏在座椅上,單手叉腰,挺胸傲然的俯視著緩緩蹲在面前的李蒙南。

    如果換成黑色的緊身皮衣,再加上一條皮鞭,妥妥女王的既視感。

    有些人的傲氣是與生俱來的,無需刻意做作,而這個莊佳顯然就是這種人。

    不再理會身體已經俯在地上的李蒙南,莊佳將頭轉向一旁對她怒目而視的樂優優,放肆的狂笑道:“樂優優,當年你在那麼多同學的面前羞辱我的時候,可曾想到今天你也將體會同樣的羞辱?”

    “莊佳,當年的事只是意外,我也是提前不知情的……而且你有什麼儘管沖著我來,別牽扯到我朋友!”樂優優此刻已是開始咆哮。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只知道遭受了羞辱就要加倍奉還!不知道以後你在你這個小情人身下呻吟的時候,會不會想起身上的男人曾在我胯下鑽過呢?雖然我沒辦法讓你去這麼做,但能讓騎你的男人去鑽,也是我贏了……”

    “莊佳,你——!噗——!”

    樂優優銀牙緊咬,本是已憤怒到極點的情緒,突然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變臉,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突然間就當場笑噴了。

    莊佳頓時有點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就算是傳說中的怒極反笑,也不該是這樣的表情啊?難道樂優優的心態已經強韌到自己無法摧毀的程度了?

    不過很快她便發現,在發笑的不止是樂優優一個人,整個店內所有圍觀的顧客居然都在掩嘴竊笑不已,不少人看她的眼神中還帶著些許揶揄和譏諷。

    這……到底出了什麼事?自己明明已經贏了賭局,還成功的羞辱了樂優優,為什麼這些人反而會嘲笑自己?

    “佳佳,佳佳,下麵!”站在一旁的金可拉最先發現了問題所在,趕忙小聲提醒莊佳。

    莊佳下意識的低頭一看,頓時差點沒吐血昏過去。

    李蒙南這貨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向上盯著看,腦袋的位置剛好就在她的兩腿中間!

    再配上此刻她單腳踏椅的姿勢,簡直就像是她故意在露底給對方看一樣!

    “阿勒?我好像看到了一隻小熊貓……菇涼,你的內衣款式和外套不搭啊,就算不是T-back,至少也該是蕾絲低腰,而且我覺得黑色應該比較襯你的腿部膚色。”

    李蒙南躺在地上捏著下巴,開始對莊佳的內衣品味評頭品足。

    “你!你無恥!我讓你鑽過去,你……你怎麼可以往上看!”莊佳尖叫一聲雙手按住裙擺。

    此刻的她羞憤欲死,從小到大她都很注意保護自己,還從未被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肆無忌憚的看過下面,哪怕穿著款式保守的純棉內褲,地上那雙戲謔的眼睛都讓她有種好像被瞬間剝光的感覺。

    “菇涼,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麼就無恥了?我願賭服輸,你讓我從你下面鑽過去,我確實在鑽啊,我一個大男人都願意默默的忍受這種胯下之辱了,你還管我臉朝上還是臉朝下?……哎?別走啊!我還沒鑽完呢!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信用呢?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菇涼?菇涼?”

    “你……你們給我等著!這件事沒完!”

    在滿堂哄笑聲中,莊佳抹著眼淚氣呼呼的跑出甜品店,金可拉趕忙提著大包小裹喊著她的名字追了出去,李蒙南則依舊人來瘋似的躺在地上仰面伸手不甘心的叫囂著,就差滿地打滾耍無賴了。

    樂優優輕輕踢了李蒙南一腳,抹著眼角笑出的淚花,道:“人都被你氣跑了,趕緊起來吧,還這麼耍寶,丟不丟人?”

    她真是服了李蒙南了,都被擠兌到絕境了,這貨居然還能用這種缺德帶冒煙的方式翻盤,不但自己的面子絲毫無損,反倒還把莊佳的臉給抽得啪啪響。

    這得是反應多快才能做出的一擊逆轉,反正她是自認肯定做不到。

    “我怎麼就耍寶了?我很認真的好不好?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賭注我早晚得收回來……”

    李蒙南覺得很痛心,這個社會,誠信是越來越缺乏了,賭贏的人也能跑路,這讓他以後還怎麼相信人?

    “得了得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搞得好像這賭局是你贏了似的……”樂優優笑駡著輕輕錘了李蒙南一拳,隨即略帶歉意道:“今天這事真是不好意思,本來那莊佳是沖我來的,反倒莫名的把你牽扯進去了……你以後最好稍微小心一點,莊佳這個人心眼很小,你今天當眾將她羞辱得這麼狠,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十倍百倍的報復你的。”

    李蒙南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一個女人的報復,無外乎就是那麼幾種方式,看她跟樂優優鬥了十幾年,也沒能傷到樂優優的一根汗毛,也就知道這個莊佳的手段不足為懼了。

    李蒙南起身撣去衣服上的灰塵,這時,不知是誰帶的頭,店內的那些女顧客居然不約而同的為李蒙南剛才的機智響起一片掌聲。

    一旁的青澈不由得睜大雙眼,扯著李蒙南的袖口,不解道:“蒙南哥,你……剛才……做了那麼壞的事,她們怎麼還給你鼓掌啊?”

    小丫頭的心地很單純,在她看來,雖然剛才那個莊佳說話做事都很過分,可李蒙南後面的反擊也顯然不是什麼好路數。

    至少她並不喜歡。

    “因為她們是大人,而你只是孩子。”李蒙南笑著在青澈的小腦袋上揉了一把,顯然心情很是不錯,“她們和你看世界的角度是不同的……舉個例子來說吧,如果說一個女大學生白天上課晚上坐台,那麼所有人都會感到不齒;而如果說一個小姐晚上坐台白天堅持去大學聽課,那就是滿滿的正能量了,這就是看問題角度不同引發的結果差異。

    就拿店裡這些女人來說,如果一個男人對她們說,我要跟你一起睡覺,那麼這個男人在她們眼裡就是流氓;而如果一個男人對她們說,我要跟你一起起床,那麼這個男人在她們眼裡就是徐志摩。

    所以說,這個世上的事情,黑的也可以是白的,白的也可以是黑的,就看你從哪個角度去看了……當然,你現在可能還不理解,不過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哇,蒙南哥,你懂得真多。”

    青澈的雙眼亮晶晶的,臉上盡是癡迷和崇拜,雖然她還是不能完全理解李蒙南話裡的深刻內涵,但明顯聽上去就是很厲害的樣子。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今天謝謝你請我們吃甜品,改天我請你。”

    錢已經順利借到,李蒙南此刻只想將這個好消息儘快通知家中的母親等人知曉,也就不再耽擱,告別了依依不捨的青澈這小丫頭,和樂優優一起離開了甜品店。

    “你真能忽悠,我現在算是知道那小丫頭是怎麼迷上你的了……”

    走出店門幾十米後,樂優優總算把憋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

    “怎麼能是忽悠呢?那可是我多年來總結的人生至理,你可以記錄下來,以後作為名人名言引用。”

    李蒙南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恬不知恥,惹得樂優優連翻白眼。

    “對了,介意我問個問題嗎?”李蒙南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道。

    “嗯?什麼問題?”

    說實話,李蒙南的表情忽然變得如此嚴肅,讓樂優優有點不習慣。

    “這個女孩是誰?”

    李蒙南的手中忽然憑空出現一張卡片大小的照片。

    這是一張單人自拍照,照片上的女孩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精緻的五官隱隱透著一絲誘人的嫵媚,相貌極為美麗,甚至有種類似棒子國那些整容美女般不似真人的感覺。

    最關鍵的是,這個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和樂優優頗有幾分相似。

    “咦?這張照片怎麼會在你這裡?”樂優優慌忙掏出自己的錢夾,果然發現裡面的那張照片消失了。

    “別誤會,不是我手快自己拿的,是剛才你給我卡的時候吸在上面的,我有點好奇,就先隨手收了起來。”李蒙南解釋道。

    他可不想讓樂優優誤會他是那種無底線窺探他人隱私的人。

    “哦,是這樣啊……”樂優優這才釋然,接過李蒙南遞來的照片塞回錢夾,微微一笑道:“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不瞞你了,這個女孩其實是我的妹妹,一母所生的親妹妹,叫樂淘淘,比我小兩歲,現在還在上高中。”

    “你妹妹?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李蒙南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如果是親妹妹,長得像肯定是必然的。

    樂優優聳聳肩,語氣輕鬆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個妹妹跟我可不一樣,人長得漂亮,學習又好,可是我們家中的寶貝疙瘩……我以前跟你又不熟,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哪敢隨便跟你說這些,萬一你打我妹妹的主意怎麼辦?”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在你眼裡難道就是這種人嗎?”

    李蒙南覺得很冤枉,明明自己一直堅守著底線和節操,可為什麼在別人眼裡的形象總是那麼不堪呢?

    “兔子是不吃窩邊草,可問題你不是兔子,是狼啊。”樂優優哧哧掩嘴直笑,她很喜歡看李蒙南吃癟的樣子,“怎麼樣?我妹妹很漂亮吧?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

    “切,少來!你不是說我是狼嗎?就不怕我把你們家那寶貝疙瘩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李蒙南撇撇嘴,他也是會記仇的。

    “那不是我以前不瞭解你嘛!現在我忽然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而且我妹妹正好也沒有男朋友,與其讓那些居心叵測的男生接近我妹妹,倒還是你讓我放心一點……”

    “哦?我的形象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人畜無害了?”李蒙南驚喜道。

    “人畜無害?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如果是你和我妹妹交往,兩人離得這麼遠,我妹妹肯定會很安全,異地戀嘛,你懂的。”

    “……你系壞淫。”

    步行街的中央是一處廣告林立的小廣場,平日裡時常會有商家借這處寬敞的空間搭台搞各種促銷活動或是宣傳演出,不過此刻畢竟並非節假日,小廣場上略顯有些冷清,只有幾名身著清涼短裙的促銷美女有氣無力的向過往行人推銷著某一牌子的礦泉水,但卻很少有人理睬。

    “咦?前面怎麼那麼多人?”

    小廣場偏西側的一間服飾專賣店門前不知為何擠得人山人海,與周圍幾家店的門可羅雀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兩人本以為是這家店在搞什麼“老闆娘跟人跑了,老闆瘋了”之類的大促銷,好奇的擠上去後卻發現居然是有人在當眾表白。

    幾百朵火紅的玫瑰花在地上擺成“ILOVEU”的形狀,一相貌平凡的男孩手捧一束玫瑰站在店門口,怯懦的眼神中卻透著一絲期待。

    “哇哦~!真是浪漫啊!不行,我要把這個場景拍下來發到微信上!”樂優優興奮的翻出手機開始對著場內的那個男孩大拍特拍。

    “可惜這是個悲傷的故事。”李蒙南很煞風景的潑了她一盆涼水。

    “你怎麼知道?”樂優優放下手機,不解道。

    “仔細想想就能明白,如果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這哥們兒還用擺出這麼大陣勢來告白嗎?這明顯是在逼宮,孤注一擲的架勢!而且看周圍圍起這麼多人,就知道這哥們兒在這裡站了有一段時間了,女孩要是真被他感動,理論上早就該上演兩人抱頭痛哭的戲碼了,現在這明顯是在冷處理的節奏啊……”

    “你怎麼什麼事都分析得那麼仔細?不累嗎?”

    樂優優意興闌珊的放下手機,被李蒙南這麼一分析,挺浪漫的場景立刻就立刻變得無比悲涼,她也沒了拍照的興致。

    李蒙南乾笑了兩聲:“呵呵,職業習慣,很難改的。”

    大概是不想親眼看到一幕美好的畫面就這樣變成悲劇,甚至是鬧劇,樂優優在最後拍了一張照片留念後,與李蒙南一起擠出了人群,沒有再繼續等待最終的結果。

    “你好像很惋惜?”

    李蒙南一直在注意樂優優的情緒變化,看得出她似乎對剛才所見有點遺憾。

    “我只是覺得,其實那個男孩看起來挺不錯的,那個女孩或許應該答應她。”樂優優並不否認。

    李蒙南失笑道:“我說姐姐,你操心過頭了吧?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那女孩避而不見,肯定有她的原因,就算這個男孩確實不錯,但說不定人家還有更好的選擇呢?”

    “或許吧……只是她不明白,這個世上是不可能事事盡如人意的,有時你覺得未來會更好,但老天卻偏偏非要跟你開個玩笑。”

    “你這話好內涵……不明覺厲。”

    李蒙南意外的看著身旁似乎有些感慨的樂優優,顯然她的這句話另有所指,還很可能和她自身有關。

    “沒什麼,說著玩的,你不覺得這樣會顯得我很高深莫測嗎?”

    樂優優的神情忽然再次變得明朗,向李蒙南調皮的扮了個鬼臉,咯咯笑著跑開了。

    ……

    一小時後,某銀行VIP客戶接待室內。

    “等等,你說這張卡裡有多少錢?”

    坐在舒適的模擬皮沙發上,李蒙南緊盯著面前為他補填開戶手續的客戶經理,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吃驚。

    “呃……李先生,這張卡上的金額是一百萬整。”

    這VIP客戶經理也有些納悶,難道是數目出了錯?可這張卡就是上午他給樂家大小姐辦理的,裡面就是一百萬,不可能有任何問題啊……

    不過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樂家可是他們銀行的大客戶,這個男生也不知道跟樂家那位大小姐是什麼關係,不過從樂家大小姐能親自為他辦卡轉錢這件事來看,顯然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搞不好就是樂家那位大小姐的現任男朋友,他這樣的小人物可是得罪不起。

    話說看著李蒙南,這年輕的VIP客戶經理還真有點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樂家這位大小姐雖然不是什麼美女,但人家家裡有錢啊,單是這位大小姐的個人帳戶上,存款就已經達到八位元數了,估計這還僅僅只是這位大小姐平時的零花錢,由此可知這樂家的總資產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這種單身小富婆可是相當難得一見,誰能娶了她,那就不是少奮鬥十幾年那麼簡單了,至少三輩子都不用再奮鬥了。

    這麼優越的條件,別說只是稍微胖一點,就是一頭豬,他都肯閉著眼睛認了。

    可惜,儘管他一再明裡暗裡的噓寒問暖獻殷勤,但這位大小姐似乎根本鳥都不鳥他,搞了半天原來是早就心有所屬了。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天道不公啊……

    “哦,謝謝,我剛才只是沒聽清。”

    李蒙南現在確認樂優優確實是在卡上留了一百萬,他雖然很想馬上打電話問個清楚,但當著這個VIP客戶經理的面,他還是忍住了。

    兩人的借款協議屬於樂優優的隱私,不宜讓太多人知曉,哪怕只是個看似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6:36
218.第218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李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您這筆錢是打算做什麼用途呢?如果您暫時不打算使用,我可以為您推薦一個低風險的短線投資產品……”

    傍富婆做人參銀家的希望破滅,生活還要繼續,做人還得往前看,那VIP客戶經理立刻進入專業狀態,開始推銷各種理財產品。

    雖然比起樂家大小姐那令人咂舌的零花錢,這一百萬就算不得什麼大數字,但蚊子腿也是肉,總比什麼都沒有強,做人不能太好高騖遠。

    “哦,不必了,我最近就要使用這筆錢。”李蒙南擺擺手,禮貌的拒絕了VIP客戶經理熱情的推薦,問道:“對了,我想向你諮詢個問題,如果我要用這卡裡的錢……消費,如果金額較大,需不需要提前預約?”

    李蒙南手上的存款就從來沒突破過四位數,唯一一筆超過十萬的收入,還被他隨手就送人了,因此也從未有過大額消費的經驗,只是聽人說似乎是超過五萬要身份證,超過十萬要提前一天預約。

    聽了李蒙南這個近乎于白癡的問題,VIP客戶經理不禁暗罵一聲土包子,同時心裡變得更加不平衡,不過臉上卻依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耐心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李先生……如果您是要提現,超過十萬就必須提前一天預約,不過如果您是刷卡消費,那麼只要不超過您這張卡的存款數目,任何一台POS機上都是可以隨便刷的,哪怕一次全刷光也沒問題。”

    “哦,是這樣啊,多謝了。”

    李蒙南點點頭,他當然能看出對方眼底隱隱閃過的那道鄙視目光,不過他此刻心情很好,也不想為這點小事去計較什麼。

    在VIP客戶經理虛偽的恭送下離開銀行,時間已到了中午飯點,此刻回家估計也已經來不及了,李蒙南便給母親肖慧打了個電話,說是不用等他了,他外面隨便吃點就直接回學校了。

    結束通話後,李蒙南本想再給樂優優打一個電話,問問她為什麼說好的借八十萬,反而卡裡多了二十萬,不過想想還是沒有打過去。

    從剛才那VIP客戶經理談及樂優優時臉上豔羨的表情就能看出來,樂優優的家底遠比他原來預想中的更加殷實,這點錢很可能對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跟普通人借出一百塊沒多大區別。

    如果表現得太過客氣,或是感激涕零,反而會讓她覺得不適應,導致兩人間原本正常的朋友關係多了一層無形的隔閡。

    更何況,八十萬都借了,還差個二十萬的零頭嗎?難道還掉這二十萬,就能顯得自己多有風骨?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正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多出整整二十萬的預算,李蒙南頓覺手中寬裕了不少,原本那恨不得一分錢擺成兩半花的計畫也可以扔進垃圾堆了,一個新的計畫安排在他腦中逐漸成型。

    那金都公司的人給他們的搬家期限是一個星期,此刻的當務之急是要尋找一處新的住處。

    二十萬雖然算得上是一筆鉅款,但要想在這座城市購置一棟足以住下四口之家的房子卻是遠遠不夠的。

    好在得益於近年來的房地產的瘋狂開發和炒房團的存在,租房房源日趨增多,在激烈的競爭下,房屋的租金卻始終維持在一個很低的區間範圍內,如果不是很在意產權的話,租房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租房雖然不比買房,但對於此刻的肖家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按理說已經集思廣益,找一處所有人都滿意的房源。

    不過李蒙南權衡利弊後最終還是決定獨裁一次,因為以他對母親肖慧的瞭解,即便是手上有充足的預算,也會為了省錢挑選最差的房子,新官上任還得燒上三把火呢,他那邊剛拍著桌子把牛比吹出去,結果就弄個破房子搬進去,那也未免太傷士氣了。

    找房源這種事,還得需要個本地人幫忙,李蒙南掏出電話下意識的就要給梁三搏撥過去,忽然想起這貨不久前剛剛警告過他,於是只好悻悻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然,他畢竟已經來三山市快兩個月了,也不能說一點社會關係都沒有,將最近收集到的名片擺在桌上用手指撥了撥,最後將苟布禮的那張從中揀了出來。

    這個苟布禮的身份半黑半白,社會人面比較廣,而且因為之前的要債,這個苟布禮也算欠了他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幫忙尋找房源這點小事應該不會推脫。

    電話撥過去,很快對面便傳來了苟布禮那粗糙的大嗓門,隱隱還有稀裡嘩啦搓麻將的背景音。

    “靠!你小子詐胡!等著,我先借個電話……喂?你TM誰啊?”

    “苟哥,是我,李蒙南。”

    “李蒙南?哦……看我這腦子,想起來了,兄弟,找哥哥有事?”

    要不是李蒙南這名字太特殊,苟布禮還真忘了上午剛認下的這個小兄弟。

    “哦,是這樣的……我想租一套房子,不過畢竟我才來三山市不久,對這裡很多事情一無所知,所以希望苟哥你可以幫個忙。”

    “哦,也對,你們一個星期後就得搬走了,確實應該現在就開始著手找房子。”苟布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說起來還是他帶人逼走的李蒙南一家人,“我對這方面也不太懂,要不這樣吧,我一會兒派我一個兄弟過去,他是公司裡專門負責評估房產這一塊的,比我可專業多了,有什麼事你儘管問他。”

    “哦,好的,謝謝苟哥。”

    “這點小事,謝什麼。”苟布禮滿不在乎道,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轉到人少處低聲道:“對了,兄弟,我跟你說個事,是關於那個米通的……”

    “哦?苟哥你說。”聽說是米通的消息,李蒙南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覺。

    “我聽負責盯著他的那個兄弟說,米通還完我們公司的欠款後,直接去了火車站售票大廳,看樣子是想卷款跑路,你要不要把他截下來?”

    李蒙南聞言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是多大的事,不過對於苟布禮的好意還是表示了感謝,道:“沒事,他想跑就讓他跑吧……反正他和我母親已經不再是夫妻,而且我手上還有那份財產和債務轉移協議,那些債主再鬧也鬧不到我們頭上。”

    “這話也對……那我就讓我那兄弟撤回來,不管那貨了。”

    李蒙南的手段苟布禮是見識過的,現在法律上已經站得住腳,再有人敢拿著青裴的借條來鬧事,估計下場肯定比他醫院裡那兩位兄弟更慘,根本不需要他去多操心。

    考慮到找房子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李蒙南乾脆直接給系裡打電話請了半天的假。

    接電話的是那個美豔輔導員艾娜,或許是因為之前有求于李蒙南的關係,連理由都沒問就准了,甚至表示如果明天也來不了,那就不用來了,回頭星期一去她那裡直接銷個假就成。

    這服務態度,妥帖的都讓李蒙南想點贊給好評了。

    不得不說苟布禮的辦事效率真夠快,李蒙南就蹲在路邊抽了根煙的工夫,一輛天藍色的奧拓便由遠及近停在他面前,一長相精明的圓臉年輕人降下車窗核實了他的身份後,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上車。

    “我姓房,房玄齡那個房,不是方……都是苟哥的朋友,咱也不分大小了,你就叫我小房就行,反正他們都這麼叫,我聽著也習慣,我就叫你小李,這樣也順口。”

    到底是長期在外跑業務的,這個小房極為健談,說話快得如同連珠炮似的,李蒙南想插嘴都插不進去,只能耐心的等他說完。

    “行,只要不是小李子就行。”稱呼什麼的就是個代號,李蒙南從來不在意這些。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你想當小李子,我還不想當老佛爺呢……”小房哈哈大笑,隨手遞給李蒙南一根煙,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我來時聽苟哥說,你想要租房子,因為電話裡也說不太清楚,我就沒細問……你對房子都有什麼要求?”

    “房子不需要很大,但至少能住的開四個人,獨立廚房衛生間是必須的,最好有浴室,簡單裝修就可以,最基本的傢俱電器最好全有,就是拎包即住那種。地點呢,最好靠近市中心,就算離市中心較遠,也最好別太偏僻……在滿足這些條件的前提下,租金儘量控制在兩千以內。”

    聽了李蒙南的條件,小房不禁眉頭緊皺,片刻後苦笑道:“小李啊,你還真會給我出難題……前面幾條都好辦,可加上那租金就很難找了,這年頭,房子總價在那擺著,租金再低也終歸有個限度啊。”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在這個價格區間內,儘量滿足前面的要求,並不是一定要達到全部條件。”

    李蒙南雖然從來沒租過房子,但也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

    “哦,你這麼說就好辦了,我有幾個哥們兒就是幹房產仲介的,我帶你去問問,成不成都不收你仲介費。”

    “那就謝謝了。”

    “都是朋友,客氣什麼,說不定以後我還有求得著你的地方,你現在跟我說謝,回頭我還得再還你,多麻煩……”

    顯然李蒙南將租房這件事想得過於樂觀了。

    與小房一起跑了幾家房產仲介,查過了數百租房登記資訊,要麼是地點合適,租金太貴;要麼是租金合適,地點太偏;好不容易有幾間地點租金都合適的,房間又太少,根本住不下四個人。

    “小李啊,我已經盡力了,你這要求我真的幫不了你啊……要不你把選房條件降降,或者租金預算再升升?”

    小房也是徹底沒轍了,租房就跟處物件一樣,限定條件越多越不好找,除非運氣逆天,否則最後總得在某一方面妥協。

    李蒙南也覺得有點對不住這個盡心盡力幫他找房的小房,歉意道:“那要不就改改,你幫我看看,如果只是滿足前面的條件,每月需要多少租金?”

    “早就知道你會說這話,我剛才都讓我那哥們兒給列印出來了。”小房從懷裡掏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打印紙,展開遞給李蒙南,上面用紅筆劃了好幾個圈圈,“這些我做了記號的,就是比較合適你的房源……我個人比較傾向於二號房,在所有的房源中,這個二號房的性價比是最高的,而且除了租金,條件完全複合你的要求。

    當然,如果你想要便宜點,那就選五號房,雖然臥室比你要求的四間少了一間,但房租也比其他的低了一些,就是樓層較高,又沒有電梯,上下樓可能不太方便。”

    小房的建議很專業也很中肯,但即便是所謂最便宜的五號房,每月3500元的租金還是遠遠超過了李蒙南的心理底線。

    他手上此刻有二十萬的額外預算是不假,但這畢竟是借來的錢,容不得他肆意揮霍。

    而且這麼高的租金,對於目前家中的收入情況來看,也很難做到收支平衡,從長期來講完全就是一種持續放血狀態。

    或許是自己迫切想要改善這個家的生活環境,一下把步子邁得太大了吧?

    就在李蒙南正考慮要不要把對地點的要求也降低一些,從市中心改到非主幹道附近的時候,小房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猛的一拍大腿道:“看我這腦子,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你等等,我帶你去個地方!”

    小房所說的地方距離他們此刻所在不遠,轉過兩個十字路口就算到了。

    這是一處大型住宅社區,從樓體牆面的褪色程度來看,顯然建成已經有些年頭,由於緊鄰三山市的一條主幹道,社區週邊甚是繁華,大大小小的品牌店鋪隨處可見。

    “從這裡一直往北走,大概五百米就是步行街,往西二百米就是沃爾瑪超市,東就是咱們三山市最大的白雲廣場,散步遛彎的好去處……”

    小房知道李蒙南不是本地人,仿佛生怕他不知道此處的位置有多優越,一邊開車,一邊不斷向他介紹道。

    在門口保安處做了登記後,小房載著李蒙南開車徐徐進入社區內部。

    因為是建成多年的社區,內部的景觀早已成型,放眼望去,仿古式樣的亭台水榭半遮半掩的藏身於一片鬱鬱蔥蔥的翠綠之中,水波蕩漾,鳥語花香,令人仿佛置身于靈動秀美的蘇州園林之中。

    先不說這裡的房子怎麼樣,單是這樓與樓之間的景觀,就將這裡瞬間拉升了一個檔次。

    李蒙南雖不怎麼瞭解三山市的房價,但僅憑這裡優越的地理位置,便捷的交通,不惜工本的人造景觀就能看出,這個社區的房價絕不會低於六千每平,如果是社區內好的區域和樓層,甚至可能要達到八千以上。

    雖然這在上滬或是京城之類的一線大城市簡直就是白菜價,但在這個人均工資才剛破兩千的三線城市,已經算得上是位於頂層的高檔社區了。

    李蒙南有點想不通這個小房帶他來這裡幹什麼,這樣的社區,哪怕只是一間三十平米以下的單身套房,恐怕租金都要遠超他的預算兩三倍。

    兩千元,估計也就夠租個地下室的價格……前提是這裡有地下室出租的話。

    不過李蒙南並沒有急著開口提出疑問,反正很快答案就會揭曉,他相信對方肯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將車子在社區的地下停車場停好後,小房帶著李蒙南穿過曲徑通幽的景觀小路,來到了一座位於社區正中心人工湖前的高層住宅樓。

    按密碼進入單元門,乘電梯直奔頂樓,小房從隨身的公事包裡掏出一大串鑰匙,翻找了半天,才打開了左側的那扇雙開防盜門。

    其實從這棟樓的外部結構上,李蒙南就看出這裡的房間面積絕對不會小,但當親身置於其中他才發現還是低估了很多。

    這套房間屬於複式樓中樓結構,單是一樓就有包括客廳廚房衛生間等在內的大大小小八個房間,二樓的面積稍微小些,只有三個房間,不過卻額外附贈一個差不多有六七十平米大天臺。

    二樓的上面其實還有個人字形的小閣樓,不過由於高度不夠,僅能作為儲物之用,也就基本被忽略不計了。

    而且這套複式樓並不是毛坯房,不但全套精裝修,傢俱電器更是一應俱全,連調料盒這樣的小物件都是一樣不缺,顯然完全是按照自住的標準準備的。

    李蒙南拿起二樓某間臥室床上的一個枕頭,在上面找到了幾根長短不一的頭髮,打開幾乎占了整面牆的整體衣櫃,發現裡面還掛了很多似乎是前任房主的衣服,四季服裝皆有,基本都是女款,而男式服裝只有零星幾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套房子,是傳說中的小三房吧?”

    走下二樓,李蒙南一屁股坐在彈性十足的布藝沙發上,仰著臉向小房笑道。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6:40
219.第219章 又見幻象力場
    “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小房隨手打開客廳的窗子,坐在李蒙南對面的沙發上,言語間的意思已是默認。

    “其實一進門我就有這種感覺了……這個房間的主色調是以粉色和紫色為主,從色彩心理學角度來說,這兩種顏色都是偏女性向的顏色,而且會喜歡這兩色系的女性年齡一般不會很大。

    房間的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都是雙人份的,但其中屬於男性的那一份卻磨損很輕微,這就說明,這家的男主人是很少在這裡居住過夜的。

    雖然不排除男主人長期在外地工作的可能,但我注意到房間的牆上沒有掛過相框的痕跡,要知道,很多年輕夫妻都喜歡將自己的婚紗照掛在家中。

    衣櫃中男人的衣服極少,而且款式單一多有重複,這也就意味著這裡的男主人只是需要這些衣服來掩飾在此地停留的痕跡,並不需要在這裡更換衣服。

    把這些線索都一一串起來,答案也就自然很明瞭了。”

    具體的推理過程其實沒這麼詳細,李蒙南幾乎就是隨便掃了一眼便得到了答案,完全是在潛意識狀態下完成的……也可以理解為直覺。

    “哎呦~柯南附體啊!厲害厲害!”小房豎起大拇指連連讚歎道,隨手丟給李蒙南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一根,翹起二郎腿道:“大概是五年前吧,有個賣鴨脖的,從我們公司貸了一筆錢開店,誰也沒想到還真讓他給鼓搗起來了,很快就混成腰纏萬貫的大老闆了。

    這貨發財後就包了個女大學生,對了,好像還是你們東海大學的什麼系花……這棟房子就是他那時買來金屋藏嬌用的。

    後來因為出了點事,那賣鴨脖的暴發戶就把這套房子抵給我們公司充作當年的欠款和利息了。

    怎麼樣?房子不錯吧?雖然傢俱和電器是三年前的舊貨,不過可都是一線大牌子貨,品質杠杠的,公司都是定期派人過來打掃維護的。

    如果你覺得還中意,價格什麼的好商量……”

    李蒙南並沒有急著回答,將燃了一半的煙頭隨手架在茶几的水晶煙灰缸上,捏著下巴一直盯著面前的小房,很快便將對方看得全身毛毛的,神情尷尬坐立不安。

    “小房,你跟我說實話,這棟房子裡是不是出過什麼事?……那個女大學生哪去了?”

    對於一個借貸公司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現金流,除非是因為某些原因難以脫手,否則不會長時間的持有房屋之類的抵押品。

    這套房子無論是地點還是格局都是上上之選,如果是以略低於市場價格拋售,相信絕對不難出手,而偏偏在沒有人住的情況下,壓在金都公司手中三年之久,這個現象本身就不正常。

    在聯繫房間衣櫃裡那些幾乎是嶄新的沒有帶走的女裝和飾品,李蒙南感覺自己可能隱約觸及到了某種可怕的真相。

    “哦,不不不!小李你千萬別誤會,這棟房子裡沒死過人!”小房本還納悶李蒙南在懷疑什麼,此刻才明白原來是在擔心這個,趕忙解釋道:“那女大學生當初放棄這套房子搬走後,那賣鴨脖的又在另一個社區給她買了一套,現在人家在那邊住著呢,頭些日子我還看到她了,比以前胖了不少,好像是懷孕了……”

    “沒死過人?”

    李蒙南對這個答案很是意外,如果沒有死人這樣犯國人忌諱的事情,這套房間怎麼可能放到現在還沒出手?

    “好吧,既然是苟哥的朋友,我也不瞞你。”

    小房按滅手中的煙頭,略作沉思整理了一下語言,徐徐說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這套房子裝修好後,最初一切如常,但大概是在一個月後,便開始有一些很奇怪的事情發生。

    那名女大學生經常會在夜裡感覺到有人輕手輕腳的在房間裡走動,她起初以為是小偷,但幾次偷偷報警,員警來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進來的跡象。

    後來那個暴發戶老闆為了安撫她,特地花幾萬塊給房間安上了最高檔的智慧防盜門,但這種情況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嚴重,那夜間神秘的走路聲越來越肆無忌憚,時常還會好像故意似的碰到些桌子櫃子椅子什麼的。

    但奇怪的是,每每她壯著膽子開燈去發出聲音的地方查看,卻從未發現過有人經過的跡象,哪怕是衛生間那種有水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的腳印。

    那女大學生嚇壞了,說什麼都要搬家,不過那暴發戶老闆顯然也不捨得這剛裝修好的房子,而且也不太相信女大學生的話,覺得可能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產生的錯覺,於是便親自陪了她一個晚上。

    為了確認不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那暴發戶老闆還特地找專人在每個房間裡頭安上了隱蔽的攝像頭。

    當晚,那聲音再次出現,暴發戶老闆也被嚇壞了,緊鎖臥室房門,打開電腦逐一查看每個房間,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

    而偏偏這時腳步聲到了臥室門口,還推了幾下門,後來見房門鎖住才再次離開。

    這回這個暴發戶老闆是真的相信女大學生說的話了,一連請了幾個所謂的大師高人,差不多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就是沒法鎮住這套房間裡的奇怪聲音。

    最後這暴發戶老闆被折磨得不行,乾脆房子也不要了,換了個社區重新買了套新房,這才算是擺脫了那可怕的聲音。

    而這套很是邪門的房子,也被他以充抵欠款的藉口,轉到金都公司的名下。

    因為這暴發戶老闆的刻意隱瞞,金都公司起初是不知道這些事的,還以為是撿了個大便宜,畢竟這套房子的市價就差不多值三百萬左右,如果能脫手,公司至少淨賺三分之一的利潤。

    不過結果可想而知,第一個買家剛住一天就差點沒被那夜裡奇怪的聲音嚇出心臟病,寧願掏違約金也要金都公司退錢。

    接下來第二、第三個買家也是如此,金都公司這才將這件事重視起來。

    但此刻木已成舟,從法律角度來講,那賣鴨脖的暴發戶也沒有任何責任,畢竟這不屬於房屋品質問題,法院也不可能支持所謂的超自然事件索賠。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那賣鴨脖的暴發戶額外賠償了金都公司二十萬,金都公司也不再私下派人找他的麻煩。

    而這套房間,也就一直尷尬的壓在金都公司手中,賣也賣不動,租也租不出,每年還得交上一大筆物業費,完全屬於倒貼錢的不良資產。

    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後,小房趕忙解釋道:“哥們兒,你可別誤會,我是好意,可不是想坑你……你也看到了,這房子真心不錯,而且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套房子除了晚上會有奇怪腳步聲,沒有其他的任何異常,只要不理會,或是晚上睡覺用東西把耳朵堵住,完全沒有問題。”

    “哦?既然按你所說這麼容易解決,為什麼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把這套房子賣出去呢?”李蒙南再次拿起煙灰缸上的半截煙叼在嘴裡,翹起腿似笑非笑的看著小房。

    “嗨,我是這麼想的不假,可事情哪有那麼簡單……你也看到了,這房子就算是減價打折,也得二百萬朝上,可能買得起這麼貴房子的主兒,人家根本就不差錢,哪會願意為了省那麼一點錢,去買一套有問題的房子呢?”

    小房的意思很簡單,買得起的看不上,看得上的又買不起,現在這房子顯然就是個雞肋,不然也不會拿來便宜李蒙南了。

    “開個價吧。”李蒙南淡淡道。

    “啊?你……說什麼?你確定了?”

    小房本還以為李蒙南會扭頭就走,畢竟是個人就很在意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卻沒想到李蒙南居然稍作思考便答應下來。

    “雖說房子有點問題,但這裡的環境和配套設施什麼的你也看到了,換成沒問題的房子,估計一個月一萬你也未必拿得下來……”小房在心裡大概盤算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道:“一個月3000元,房租年付,水電物業自理……看在苟哥的面子上,這已經是良心價了。”

    李蒙南雙手十隻交叉於胸前,也不說話,只是一直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小房。

    小房現在真是怕了李蒙南的這種眼神,他接觸過那麼多的客戶,卻從未遇到過像李蒙南這樣的人,在那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雙眼之下,他的那點小心思完全無所遁形。

    “我們做生意的,講究的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小李兄弟你要是覺得不滿意,那就還個價。”

    小房最終還是松了口。

    李蒙南笑了,緩緩豎起一根手指。

    小房頓時如同坐到了燒紅的烙鐵般蹭的從沙發上躥起來,難以置信道:“什麼?一千元?別開玩笑了!兄弟,我誠心幫你找房子,你可別耍我玩!這點錢連傢俱電器的折舊費都不夠!公司又不是我開的,你讓我怎麼跟公司的上層老闆去交待啊!”

    李蒙南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帶他情緒稍作穩定,才淡然笑道:“你現在打一個電話,就跟你們老闆說,有人要租這套房子,一次性簽五年的合約,並保證在合約期間內不退租……如果你們老闆是個聰明人,他會答應的。”

    小房將信將疑的起身去隔壁房間打電話了,不多時便紅光滿面的走出來,向李蒙南豎起大拇指,眉飛色舞道:“嘿,哥們,你真神了!你怎麼知道我們老闆會同意?……不過我們老闆說了,最多只跟你簽三年的合約,這三年的租金必須一次性付清,而且你必須保證合約期間內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住在這裡,否則將按照一萬元每月收取你這三年的租金作為違約金。”

    李蒙南笑了,從提出條件的一開始他就沒有擔心過對方會拒絕。

    一個真正的商人,著眼點永遠在未來,對於眼前的蠅頭小利根本不會斤斤計較。

    就拿租房這件事來說,雖然表面看起來,1000元一個月完全是賠錢的買賣,但其背後的隱性利益卻是無法估量的。

    只要有人可以在這套房間長久健康的住下去,那麼曾經的靈異傳言也就不攻自破,哪怕到時候那古怪的腳步聲依舊無法解決,這套房子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無人問津。

    租,損失的無外乎也就是一點傢俱和電器,但卻可以徹底盤活手中的不良資產,兩相比較之下,只要是智商超過平均線的人都會做出準確的判斷。

    所謂的1000元租金,也不過是讓小房和苟布禮的面子上好看一點,其實李蒙南很清楚,只要他肯在這裡堅持住下去,就算是讓對方倒貼他錢,估計對方都是願意的。

    兩人最後約定明天去金都信貸公司交錢簽合同,不過在臨走的時候,小房卻將此刻手中唯一一把房間鑰匙塞到李蒙南手裡,很好心的叮囑道:“提前給你鑰匙的事別跟別人說……你是苟哥的朋友,我也不能坑你,你最好今晚先在這裡住一晚上,如果覺得可以忍受,明天咱們就簽合同,如果覺得受不了,我就跟老闆說沒談成,你再偷偷把鑰匙還給我就行了。”

    雖然李蒙南一直覺得小房這個人有點滑頭,但這句難得的實誠話卻是令他對此人好感大增。

    要知道,除去這套房子不算,裡面的傢俱電器就算賣二手也少說值個幾萬塊,就這樣連押金都不要便把鑰匙直接給他,可是要擔著極大的風險的。

    “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太虛……這個你拿著。”

    李蒙南從錢包裡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這東西雖然細究起來毫無意義,但最起碼是個態度,也能讓對方心安一些。

    “行,那我先收著,明天簽合同時候一起給你。”

    站在陽臺的落地窗前看著那小如火柴盒般的天藍色奧拓車徐徐駛出社區,李蒙南轉身返回客廳,掏出打火機點燃一顆煙,不過卻沒有吸,只是輕輕的架在煙灰缸的邊緣。

    手指搖動,本嫋嫋升起的白色煙霧忽然如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束縛,不再向周圍的空間消散,反而隨著李蒙南的手指在空氣中不斷扭動變化,逐漸形成一條惟妙惟肖的白色蟠龍形象。

    “果然如此……”李蒙南的嘴角逐漸得意的翹起,顯然已經找到了答案。

    這個小幻術看似不起眼,其實卻是幻術中最難的強制型動態幻術,根本不做任何引導,完全憑藉腦波的強度優勢,粗暴的破開對方的精神屏障,強行在對方大腦中形成幻像。

    這種幻術雖然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但對於施術者的精神強度的要求高到令人髮指,即便是最優秀的幻術師,往往最多也只能瞬間施展個一兩秒鐘,完全屬於在危機關頭下的保命手段。

    但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的,那就是身處在幻象力場當中。

    幻象力場的奇特構造,就像是腦波的天然放大器,幻術師只需要少許精神力輸出,就可以獲得平時幾倍,甚至幾十倍的效果,哪怕是難如這種強制型動態幻術,也可以很輕易的自由施展。

    其實從小房一開始說起這件事,李蒙南心中就已經隱隱有了這個猜測。

    畢竟他當初跟著老頭子也客串過不少回降妖除魔的道士與道童,說實話,他去過所謂的“鬼樓”“陰宅”不下十幾個了,卻沒有一個是真正的靈異事件,除了個別的以訛傳訛,剩下的完全都是幻象力場在作祟,只不過強度大小有所不同而已。

    人當獨自處在一個陌生且空曠的環境中,就會潛意識的產生一種恐懼感,這其實是人類在未知環境下的一種自我保護,但這種自我保護的狀態持續時間過長,就會因為大腦的長時間抑制而產生完全相反的感覺——也就是所謂的幻聽現象。

    對於那個女大學生來說,這座房子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她又是長期一個人住,難免會有對於自身安全的擔憂,當這種擔憂逐漸變成恐懼,再經過幻象力場的放大,就會形成足以影響到房間內其他人大腦的“真實”聲音。

    而且毫不誇張的說,如果這個女大學生如果在這裡堅持住下去,恐怕就不僅僅是腳步聲這麼簡單了,幻象力場會將她的恐懼逐漸完善,並最終形成她真正看得見摸得著的“入侵者”。

    或許有人會問,那為什麼在女大學生搬走後,後面的買家也會聽到同樣的聲音呢?

    這個說起來就有趣了,因為幻象力場本身是一種特殊的磁場現象,而磁場本身是具有一定記憶效應的,當一個固定的幻覺干擾形成後,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幻象力場都會不斷重複的播放這一幻覺,直到有更強烈的腦波干涉將原本的幻覺替換掉為止。

    原因雖然是找到了,但有件事卻讓李蒙南很有些意外。

    一般來說,幻象力場都是天然形成的,所以除了山脈等特殊地形外,大多都是在地面附近,往往最高也很難超過十米。

    可眼下這個幻象力場卻打破了李蒙南的常識,居然是在二十多層的樓頂,如果換算成具體高度,可是距離地面七八十米的高空。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6:45
220.第220章 火見法與幻天陣
    李蒙南曾經聽老頭子說起過,早在百餘年前,戲法師一脈還掌握著人工製造幻象力場的方法,但直至今日,已經沒有人能重現這一神奇手段了。

    並不是說這一方法已經失傳,李家戲法師一脈雖然傳承數百年,幾經戰亂,但在幾代人的精心保護下,絕大多數典籍都完好保存了下來,其中也包括名為“五行換天大陣”的幻象力場人為製造方法。

    你沒有看錯,是“換天”而不是“幻天”,據說這一陣法的完整版,在其中所創造出的任何東西都可以瞞過天地規則的檢測,最終成為現實中真實存在的東西。

    不過如此逆天的陣法,所需的條件也是極為苛刻,幾種佈置陣法的材料無一不是世間罕有的天才地寶,即便是物產豐饒的上古時代,這些東西都屬於極為珍貴的稀罕物,不要說今日,即便是在數百年前都差不多已是完全滅絕狀態了。

    李家戲法師一脈也不乏驚才絕豔者,根據先人留下的“五行換天大陣”,逐漸研究出了簡化閹割版的“五行幻天陣”,並曾一度以此陣法再現李家一脈往日的鼎盛。

    可惜哪怕是這閹割版的“五行幻天陣”,也終究難逃陣法材料滅絕的噩運,直至今日,就算李蒙南可以將“五行幻天陣”倒背如流,也沒可能再重現這一陣法了。

    當然,李蒙南不認為這套房間中的幻象力場是有人故意製造出來的。

    理由很簡單,“五行幻天陣”所需的陣法材料都是極為罕有的天才地寶,哪怕絕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這些東西,但佈置陣法的人肯定會明白其中的價值。

    有人會為了丟掉的十塊錢,而花一百塊錢打車返回尋找嗎?

    這些天才地寶隨便一樣的價值都要遠超這套房子,一個懂得“五行幻天陣”的幻術師,要想對付一個普通人簡直太容易了,根本沒必要幹這種高射炮打蚊子的蠢事。

    而且還有很關鍵的一點,這個幻象力場的範圍實在太小了。

    哪怕是閹割版的“五行幻天陣”,其作用範圍最小也能達到幾十米半徑,而這個幻象力場的範圍僅僅只有這一套房間,連樓下的住戶都沒有任何干擾,顯然這不可能是真正的“五行幻天陣”。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房間裡有其他某種可以自行發生幻象力場的東西。

    這一推測讓李蒙南感到異常興奮。

    因為老頭子曾經說過,這個世上其實有很多可以自行發生幻象力場的東西,有些是天然生成,而有些是後天突變,但無論是那種,它們都有著一個很重要的共通特性,就是可以作為“五行幻天陣”的陣法材料替代品。

    自打從典籍中瞭解到“五行幻天陣”的佈陣難度,李蒙南幾乎就已經放棄這幾乎可以稱之為“終極戲法”的大陣了,後來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也證明了他這個決定的正確性,那些傳說中的陣法材料連真正的民間傳說中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麼實物。

    而這擁有幻象力場的特殊房間的存在,卻讓他再一次看到了重現“五行幻天陣”的希望,儘管只有區區一種陣法材料,但好歹也算是邁出了最為艱難的第一步。

    對於其他人來說,想要在這套房間中找到那自行發生幻象力場的物件可能難比登天,但對於李蒙南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一般來說,幻象力場的形狀是不規則的,而且特別容易受到金屬物體的吸引和阻斷,這也是為什麼幻象力場常以某些房屋為範圍的緣故。

    但無論是再不規則的幻象力場,它們必然有唯一的一個力場中心,越接近這個中心,立場的干擾強度越大,反之則越小。

    李蒙南所用的方法也是當初老頭子傳給他的,叫做“火見法”。

    在手中生成一簇幻術火焰,托著這火焰在幻象力場中隨意走動,火苗漸大,便說明距離力場中心更近了一步,如果火苗漸小或是不變,就說明走錯了方向。

    在幻術火焰的引導下,李蒙南很快便找到了幻象力場的發生點。

    那是一座放置在頂層小閣樓中的根雕,下面還有“XX旅遊留念”的字樣,估計可能是此房原主人收到的某位朋友給帶回的旅遊紀念品。

    閣樓上只有一盞瓦數不超過20的小節能燈,李蒙南看不清這根雕的具體細節,便將它從閣樓搬到了光線明亮的陽臺上。

    這根雕比預想中的做工更加粗劣,如果不是下方的名牌,李蒙南完全就看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簡直就像是把樹根從土裡挖出來噴上漆直接當工藝品賣的。

    當然,李蒙南對這玩意的藝術價值並不感興趣——如果東西也能算是藝術品的話。

    直接從廚房的刀架上拎了一把剁骨刀,用那厚實的刀背極為粗暴的砸碎了根雕的塑膠底座,快刀斬亂麻般的削去橫七豎八的根須枝杈,原本盆景般大小的根雕只剩下了一截小腿粗細的不規則木樁。

    隨手削下一小片木屑聞了聞,又放在嘴裡嘗了嘗味道,李蒙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驚喜。

    居然是桃木。

    在所有的樹木中,桃樹和槐樹是最容易生成幻象力場的兩種樹,正因為如此,在民間傳說中,樹木成精也向來多以這兩種為主。

    這種可以自行生成幻象力場的木材正是“五行幻天陣”的佈陣材料之一。

    據典籍中記載,槐樹多含陰煞之氣,所布的幻陣往往具有極重的殺意,很容易反噬幻術師本身,而桃木天生具有抗陰煞護心神的作用,而且幻性重,是佈置幻陣最好的材料。

    不過李蒙南同時也有幾分納悶,即便是桃樹,要能生成幻象力場,其樹齡最少也要過百年,可百年桃樹的樹徑往往都要三四個人合抱,怎麼可能才有小腿粗細?

    難道這棵樹也是天賦異稟?

    李蒙南將手中的這節樹根木樁橫放在地上,手中砍骨刀一刀劈下去。

    他本想切開一個斷面查查裡面的年輪,卻沒想到這一刀只砍到一半便卡住了,刀柄處傳來的劇烈反震感好像是砍到了某種極為堅硬的物體,而且其內部隱隱聽到一絲明顯類似于金石的錚錚之音。

    這段樹根……絕對不尋常!

    拔出砍骨刀,發現高碳鋼刀刃居然崩開了一個小豁口,看來裡面的異物極為堅硬,於是李蒙南也不再擔心會損傷到裡面的東西,一套“亂披風刀法”將這節樹根剁成一堆大大小小的不規則木塊。

    那將砍骨刀崩豁口的異物是一塊極為通透的翠綠色晶體,看上去和翡翠很是相似,但上下兩段連接的半晶狀化木質結構,卻清楚的表明這東西原本就是這節樹根中的一部分。

    “這難道是……雷淬木晶?”

    撿起這枚寶石狀的物體,李蒙南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曾經聽老頭子提起過,有一種極品幻術材料叫做雷劈桃,顧名思義——就是被雷劈過後的古桃樹殘骸。

    這種材料內部被雷電的強大能量改造過,其產生的幻象力場不但穩定,而且擁有極強的侵略性,用來佈置幻陣比普通材料突破人腦精神屏障的速度更快,施展出的幻術也更為霸道。

    一般來說,雷劈桃都是一種並不怎麼結實的特殊碳化木,可偶爾還會出現另一種情況——被雷電劈中後的樹木內部瞬間產生一種極特殊的高溫高壓環境,將其內部的部分組織結晶化,變成一種類似于寶石般的晶體。

    其形成原理就類似於煤炭和鑽石的混合。

    而這種神奇的結晶,就是雷淬木晶。

    雷淬木晶的形成前提是樹木必須要有足夠的樹齡,否則雷電那巨大的能量瞬間便會將整顆樹高溫碳化,根本形成不了那種特殊的高溫高壓小環境。

    過去的古樹遍地都是,因此哪怕雷淬木晶的成因極為苛刻,也還會不時被發現,但現在卻是極難見到了。

    李蒙南對這截樹根更加好奇了,從地上撿出一塊比較完整的木塊,打算數數上面的年輪,看看到底這棵樹的樹齡有多少年,沒想到這一看不打緊,差點沒被當場嚇尿了。

    樹根的橫截面上居然沒有年輪!

    樹木的年輪是因為季節生長速度不同而產生的天然樹齡痕跡,儘管有些樹確實沒有年輪,但桃樹絕不再此列。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棵樹的年輪已經密到根本用肉眼分辨不出來了。

    李蒙南曾經聽老頭子說起過,有一種叫做“苦桃”的特殊桃樹。

    之所以叫做“苦桃”,並不是說結出的桃子是苦的,而是指這桃樹的生存環境。

    苦桃可能是桃樹中的任何品種,但卻偏偏不幸的生長在最不適合桃樹生長的地方,比如乾旱缺水的岩縫,由於生長緩慢,可能幾百年過去看起來也僅僅只是一顆不起眼的小樹,但其內部的結構已經堅固緻密到一種令人難以想像的程度。

    這種“苦桃”一旦存活過百年,百分百會產生幻象力場,而且比其他的普通桃樹產生的幻象力場強度要高上十幾倍,絕對是桃樹中的極品。

    而從這截樹根的直徑來看,這株“苦桃”很可能存活了近千年。

    千年的“苦桃”本就已經是所有幻術師夢寐以求的極品材料,而“雷淬木晶”更是將其變成了極品中的極品。

    這就好像在一個所有裝備屬性隨機產生的遊戲裡,隨手鑒定一件不起眼的白字裝備,發現不但是最頂級的神器,而且所有屬性都是遊戲裡能達到的最高值。

    從概率學角度來講,這種可能性簡直無限趨近於零,買一百注彩票瞬間清空幾億獎池的概率都要比這高一萬倍。

    但就是這麼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偏偏卻真的發生了,而且還就讓他給趕上了。

    攥著這枚“千年苦桃雷淬木晶”,李蒙南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的望著已經開始染上一層淡淡金色的天空,如同一座靜止的雕像般久久沒有反應。

    他自認為已經做到可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即便是肖家那價值快二百萬的房產地皮也可以說放便毫不遲疑的放手,不想一塊甚至還沒有小指指甲大小的石頭卻瞬間將他打回了原形。

    看來自己還是歷練不夠啊……

    李蒙南自嘲般的笑了笑,起身去廚房找了一把小刀,仔細的將這塊“雷淬木晶”周圍無用的半結晶化部分剝離,最後得到一塊半個小指甲大小不規則球狀晶體。

    這種極品中的極品材料,哪怕不用“五行幻天陣”,也可以充作一個小型的幻象力場,這也就意味著,以後在這塊“雷淬木晶”的作用範圍內,便是李蒙南的絕對領域。

    不過幻象力場這東西的影響是範圍性的,並不會因為李蒙南的所有權,就只接收他一個人的腦波,二十四小時的全天開啟顯然是不現實的,只會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只需要用金屬打造一個特殊的小盒子,平時當作飾品帶在身上,需要的時候就開啟其中的機關,將裡面的“雷淬木晶”與外界連通,這樣便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幻象力場的開啟和關閉了。

    當然,現在去打造這個機關盒子肯定是來不及了,李蒙南只能先隨便將其裹上幾層烤箱用的錫紙,再塞到一個金屬茶葉罐裡封上蓋子,等明天再去找一家首飾店訂做。

    先是順利的借到了寶兒的手術費,又用近乎于白給的價格租到了滿意的房子,解決房子內部隱患的同時居然還意外得到了足以令所有幻術師都眼紅的寶物,今天一天可謂是三喜臨門了。

    李蒙南亢奮得有些難以自已,抓耳撓腮也不知該怎麼去宣洩此刻內心那滿滿的喜悅,眼見天色已晚,索性出去找家飯店要上幾個好菜犒勞犒勞自己,也算是變相的慶祝了。

    一頓飯花了差不多一整張大紅票,李蒙南吃得可謂是溝滿壕平,不過心裡的那股興奮勁還是沒有消停下來的跡象,只好琢磨著再去幹點什麼刺激的發洩一下,不然就這麼直接回學校,絕對會憋出病來。

    別看李蒙南平時總是在別人身上找樂子,但真讓他自己給自己找點樂,他反而不會了。

    沿著三山市最熱鬧繁華的主幹道溜達了幾千米,眼瞅都快出了商業區了,李蒙南還是不知道該做點什麼,而且街面上的治安也相當良好,也沒個小偷或是搶劫的主動跳出來讓他毆打一頓發洩發洩,簡直無聊得要死。

    最後他以一種極為猥瑣的姿勢蹲在路邊,百無聊賴的托著下巴,視線不斷游走於那一個個從他面前走過的年輕女子。

    雖然真正的美女出門向來是車接車送,很少有徒步而行的,但如果只是有選擇性的只看脖子以下,還是肥環燕瘦,各具風情的,而且配上一雙雙白花花的大腿,更是給人以無限美好的遐想空間。

    所以說,做人呢,就不能太認真,有些時候選擇性無視一些東西,你就會發現,其實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本來蹲在路邊看得好好的,也不知是誰多事報了警,兩個巡防隊員模樣的人過來將李蒙南好一頓盤查,最後逼得李蒙南亮出學生證才算放過他,不過卻警告他不許再這麼蹲在路邊亂看了。

    靠!哥是在欣賞路邊的燈箱廣告好不好?她們那兩條光溜溜的大腿擋了哥的視線,哥還沒吭聲了,她們反倒先來個惡人先告狀?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娛樂方式玩不成了,李蒙南鬱悶的摸出一根煙點上,卻意外的從兜裡帶出兩張硬實的卡紙。

    對著路燈看了看,居然是兩張不限日期的夜總會門票。

    李蒙南這才想起,這好像是武安素崴腳那天,郭德彪那黑胖子送給他的。

    他本來就對夜總會這種娛樂場所不怎麼感興趣,再加上這段時間總是大事小事的一件接一件,也根本沒什麼閒暇工夫,久而久之,就忘了這兩張票的存在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票又是白給的,或許可以去見識一下?

    而且據說這個“教父”夜總會是那個曾經被他坑了十萬塊的白蘭度的產業,或許這次去還能遇到這位裝嗶大叔敘敘舊什麼的。

    當然,李蒙南真正的想法是最好能再坑他十萬。

    不是李蒙南沒節操,主要是這陣子實在是錢緊,有這麼個不差錢的土豪擺在那,當然不不坑白不坑。

    作為三山市最大的夜總會,“教父”夜總會的名氣非常高,甚至不用說票面上的地址,隨便叫輛計程車告訴司機要去那,他們都會準確無誤的將你拉到地方。

    只是至於坑不坑你錢就不好說了——畢竟能來這種地方消費的,也不會差那麼幾塊的車錢。

    於是乎,李蒙南的坑錢大計還沒開始,就被某無良的計程車司機先給坑了一次。

    當然,這也是他事後問過別人才知道的。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6:50
221.第221章 又一段掐了沒播的鏡頭
    在三山市民間有一句流傳很廣的話——三山市的夜生活是“教父”夜總會開始的。

    作為三山市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夜總會,“教父”夜總會在這座城市已經存在了近二十個年頭。

    從一家小小的地下歌舞廳,逐步發展到今天這座占地幾萬平米的巨大獨立建築,它的歷史,甚至可以說就是這座城市的歷史。

    雖然其中也有一些打擦邊球的特殊娛樂項目,但作為三山市夜總會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教父”夜總會整體而言還是相當正規的,畢竟以它的名氣和地位,也不需要搞那些烏七八糟的專案來吸引顧客。

    正因如此,每到夜晚,“教父”夜總會前總是名流彙聚,豪車雲集,配上那頗有復古氣息的霓虹燈招牌和門面裝修,令人仿若置身於民國時期燈紅酒綠的大上海。

    李蒙南下了計程車,抬頭便看到正門旁那差不多有五六米高的巨大手繪海報,“誠邀國內著名魔術大師司徒俊前來獻藝”幾個整齊的美術體大字赫然在目,人物面部因獨特的復古畫風略顯有些扭曲,但那股濃濃的懷舊意味卻讓人感到無比親切。

    李蒙南還記得他很小的時候,電影院的海報都是這樣一筆一筆由人手繪出來的,因為畫師的水準參差不齊,每家電影院的海報也是千差萬別,如果不看電影名,根本就沒辦法從海報上認出是否上映的是同一部電影,有時還會鬧出不少樂子。

    可惜後來隨著科技的發展,大面積彩色噴繪逐漸普及,便再也看不到了這種純手繪的巨幅海報,畫面固然是真實到了極致,但卻不知為何好像總是少了一點人的氣息,只剩下機器那毫無感情千篇一律的冰冷。

    廚師也同樣會下館子,李蒙南也沒自負到認為老子天下第一的程度,對於國內魔術師同行的表演,他還是很有幾分興趣的。

    不過從海報上的時間來看,魔術表演只有週五週六晚上兩場,而今天才週四,看來是無緣得見,他也只能從海報上的節目名稱大致推斷一下表演內容了。

    李蒙南掏出一張招待票正打算往裡面走,忽然腳下的似乎踢到了某一硬物,彎腰撿起卻發現是手機。

    這是一台現今已經不怎麼常見的功能機,外殼佈滿劃痕,螢幕也有些碎裂,上面還疊著幾個隱約的腳印,顯然已經被踩踏多次了。

    李蒙南不會特意去做好事,但對於這樣舉手之勞的事情,還是比較熱心的。

    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李蒙南本想看看有沒有可以聯繫機主的方式,卻忽然發現這台手機的通訊錄裡有個很熟悉的名字。

    青裴。

    奇怪,這不是青澈那小蘿莉的酒鬼老爹嗎?

    李蒙南不認為這會是重名,畢竟青這個姓氏很罕見,而且從手機號上來看,數位的組合和青澈的號碼極為相似,明顯是同時辦理的連號。

    通訊錄裡除了這個青裴,便再沒有有用的發現,李蒙南只好打開短信箱。

    短信箱中的短信不多,但最明顯的就是幾條銀行發出的存款餘額變動資訊,上面顯示著機主今天中午收到一筆180余萬的轉帳,但隨後便被分兩次提空,一次是30萬,一次是150萬。

    看到這些銀行短信,李蒙南瞬間便猜到了這台手機的機主是誰。

    米通。

    他中午給苟布禮打電話問房子的時候,苟布禮曾經說過,米通將欠他們公司的30萬已經還清,應該就是短信上那第一筆的支出。

    至於後面米通為什麼又一次性提走150萬,李蒙南就有點想不通了,不過直覺可能應該跟苟布禮提到的米通跑路有關。

    不過米通的手機會出現在這卻讓他很不能理解,就算米通突發橫財,打算換一部新的手機,至少也該把原本的電話卡保留下來,直接把手機連同電話卡一起扔掉,這並不符合正常人的做法。

    李蒙南在退出短信箱時無意中按了重撥鍵,卻突然發現螢幕上顯示的號碼居然是——110!

    報警電話?米通在掉落這個手機之前,居然是在撥打報警電話?難道出了什麼事?

    李蒙南立刻查看通話記錄,發現米通那最後,也是唯一一個報警電話的撥打時間居然是在七點半,也就是五分鐘之前。

    將之前的線索串聯起來,李蒙南腦中迅速還原出一副畫面。

    米通在取得了180萬的拆遷補償款後,還過金都公司的30萬,由取出剩下的150萬帶在身上,並去火車站買好了車票準備離開三山市。

    但火車的發車時間是在晚上,他只好先暫時停留在市內,晚飯後他正準備乘車離開,卻不想遇到某種不得不逃的危險。

    當他逃到“教父”夜總會這裡時,自覺得很可能逃不掉了,掏出手機就要報警,電話還沒打通便被過往的人流撞掉手機,這時危險再次來臨,他只好放棄手機繼續逃命。

    救?還是不救?

    這是個問題。

    平心而論,自打米通無視肖寶兒的生死,夥同金都公司做假合同來搶奪拆遷補償款那一刻起,在李蒙南的心中,此人便和肖家再無瓜葛,是生是死也自然與他無關。

    但米妮最後的那些反應卻多少讓他有些猶豫,米通對於他來說是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可對於米妮和肖寶兒來說,無論米通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那層血脈親情卻是永遠都不可能說斷就斷的。

    李蒙南只是稍作遲疑,便立刻動身去周圍尋找。

    他最終還是決定去救米通一次,哪怕米通的存在只剩下一個“父親”的象徵性意義,他也希望可以讓米妮和肖寶兒可以有一個名義上“完整”的家。

    因為從來不曾擁有,所以李蒙南是最能體會那種沒有父母的辛酸與痛苦的。

    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如果中途沒有任何阻礙,足夠一個人沿直線跑出一公里以外了。

    李蒙南這種搜尋,其實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畢竟這裡是繁華的鬧市區,不是一望無際的空曠原野,方圓一公里範圍內的犄角旮旯加起來,能躲人的地方不下數萬,別說只有他一個人,就算出動一個特警搜索小隊,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找到米通。

    實際情況也與李蒙南預想中的完全一樣,以“教父”夜總會為中心點,在周圍的通道和胡同裡面轉悠了半個多小時,他也沒有發現米通的任何蹤跡或是線索,反倒是撞上了幾對在陰暗處激情野戰的小情侶。

    (又是一段掐了沒播的鏡頭:一男一女在兩樓之間的陰暗角落裡喘息呻=吟,另一側的拐角處悄無聲息的探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在女人身後賣力聳動的男人無意轉頭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高聲叫駡道:你幹嘛?李蒙南立刻一邊裝作解褲帶,一邊面露驚喜道:這……真的可以嗎?)

    被這破事折騰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李蒙南也沒了去夜總會“觀摩”的興致,眼見天色已晚,便決定先回學校,不然等過了十點就該封樓查寢了。

    就在他沿原路返回,經過“教父”夜總會的側門時,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突然從其中推門快步走出,險些與他撞了個正著。

    那年輕男子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拍了拍與李蒙南相撞的地方,臉上的神情甚為厭惡。

    我擦!穿身阿瑪尼就了不起了?哥身上有阿米巴原蟲還是怎麼著?

    李蒙南最恨這種人,好像全世界都是污染源,就他一個最乾淨似的。

    哥又不是你爹,憑什麼就得慣著你這臭毛病?

    李蒙南立刻捂著胸口,裝作一副五勞七傷的模樣,又是打噴嚏又是咳嗽,吐沫星子噴了那青年男子一身。

    “臥槽!你TM找死是不是?”

    年輕男子頓時被李蒙南噁心得不行,直接就要一個耳光扇過去,但不知想起了什麼,抬起一半的手又突然放了下來,掏出錢包抽出差不多有一千多塊,隨手砸在李蒙南身上,擺擺手道:“滾吧!趕緊拿上錢去看病,本少爺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個病癆鬼一般計較!”

    說罷,轉身向身後的門內喊道:“阿強,趕緊的,走了!抬個人也這麼慢!”

    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壯漢隨後從側門內走出,肩上還扛著一名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

    女孩似乎喝了不少酒,長髮低垂如同死魚一般任由壯漢扛在肩上,除了偶爾說上幾句根本聽不懂的含糊話語,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難怪這麼急著走,原來是撿到了“屍體”。

    李蒙南曾經聽說過,在大城市的酒吧或夜總會門口,時常會有所謂的“撿屍人”,這些男人不去親自獵豔,只是守株待兔般的等著那些喝醉的女子,然後直接將她們如同“屍體”般搬運到酒店開房,做一些愛做的事。

    雖然很多人都在譴責這些“撿屍人”的行為,但李蒙南卻覺得這些人其實還是挺紳士的——總不能讓一個醉得不醒人事的女子獨自露宿街頭吧?至於開房後做的那些愛做的事,不過就是拿回一些自己應得的報酬而已,完全沒必要非得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批判人家。

    更何況,一個單身女子既然敢喝醉,就說明不怕被人“撿屍”,人家當事人都不覺得如何,你們跟著著得是哪門子急啊?

    李蒙南本打算看看那被“撿屍”的女孩長什麼樣就直接離開,不想剛隨意掃了一眼,就發現那女孩身上的衣服極為眼熟。

    這不是樂優優的那個“宿敵”莊佳嘛!

    奇怪,她不是應該跟那個小白臉金可拉在一起嗎?怎麼會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這種地方?還被人撿了“屍體”?

    就在這時,那黑衣壯漢已然將人事不醒的莊佳丟到了一輛黑色凱迪拉克的後座椅上,隨後那年輕男子也跟著坐了進去。

    李蒙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直接一個箭步攔在車頭前。

    剛剛的發動的車子當即一個急刹停在原地,突然的聳動讓後座的年輕男子險些撞到頭,立刻不悅道:“阿強,你怎麼開車的?”

    “少爺,有人攔車。”黑衣壯漢如實道。

    “臥槽!搞什麼啊!”青年男子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到又是李蒙南,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降下車窗探出頭,罵道:“你TM想死是不是?趕緊給我讓開!”

    “我要是不讓呢?”李蒙南根本沒把這年輕男子的威脅放在眼裡。

    “臥槽!小子你有種!我可是很久沒遇到敢跟我叫板的人了……”年輕男子怒極反笑,隨後直接命令前方的壯漢道:“阿強,直接撞過去!要是一次撞不死,就倒回來碾死他!不過就是幾十萬的事,本少爺賠得起!”

    黑衣壯漢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聽到命令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掛擋加大油門。

    砰!

    車頭前方明顯可以聽到一聲重物被撞擊的聲音,但車子僅僅只是向前挺了一下,便再次停在了原地。

    而李蒙南依舊站在車頭前似笑非笑的看著車裡的兩人。

    年輕男子一巴掌扇在黑衣壯漢的後腦勺上,氣急敗壞道:“臥槽!阿強你又在搞什麼?我讓你撞過去,你怎麼又停下了?還想不想幹了?”

    “少爺,這不關我的事啊!車子不知道怎麼就出毛病了,發動機還轉,可踩油門它就是不動啊!不信你看!”

    那黑衣壯漢委屈的辯解,並讓出半個身位讓年輕男子去看他的腳下,果不其然,無論他怎麼踩油門,這車子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什麼破車!”那年輕男子破口大駡著一腳踹開車門,走到車頭前,皺眉盯著李蒙南道:“小子,你到底想幹什麼?嫌剛才賠你的錢不夠是嗎?再給你一千,趕緊給我滾滾滾!再貪心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又是一把紅彤彤的票子砸過來。

    李蒙南笑了笑,一屁股坐在車頭上,一腳踩著保險杠,一腳翹起二郎腿,掏出一顆煙點燃叼在嘴邊。

    “用錢砸人什麼感覺?說實話,我還真沒試過,不過看上去好像挺爽的……”

    話音剛落,李蒙南的手中突然憑空出現一摞差不多有板磚那麼厚的米元,掄圓了狠狠拍在青年男子的腦門上。

    “讓你TM拿錢砸我!有錢了不起啊!我最恨有人用錢砸我了!而且你TM倒是多砸點啊!一千兩千的,你TM太看不起人了!”

    鈔票這東西雖然是紙製品,但架不住數量多啊!而且更缺德的是,李蒙南不是平著拍,而是把錢立起來用鈔票的側面去砸,那硬實程度也跟板磚沒什麼區別了,兩三下就把那青年男子砸了個滿臉開花。

    “少爺!”

    誰也沒想到李蒙南剛才還笑呵呵的,突然之間就會毫無徵兆的暴起傷人。

    駕駛位上的黑衣壯漢頓時大驚失色,起身就要衝出護主,卻突然發現身旁的車門仿佛被什麼東西卡死了一般,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打開。

    “你先在裡面老實待著,等我收拾完你家少爺,再說你的事。”

    李蒙南淡淡掃了黑衣壯漢一眼,隨即繼續悶頭玩他的“砸錢”遊戲。

    “少爺!少爺!有沒有人啊!快來救人啊!”

    眼見自家少爺被這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暴徒打得眼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黑衣壯漢急得汗都下來了,一邊撥打報警電話,一邊拼命的砸著車窗向外求救。

    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儘管周圍有不少人經過,但他們卻好像對這裡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

    不,準確來說,他感覺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與外界完全隔開,他可以看得到周圍的一切,但別人卻看不到他。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衣壯漢忽然覺得背後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氣,哪怕車內空調開得再大,也無法消除這種發自心底的寒意。

    車外的年輕男子已經被李蒙南砸得看不出人樣,原本還算英俊的一張臉完全腫成了豬頭,這貨最開始還能底氣十足的叫喚幾聲,到後來乾脆動都動不了了,只能趴在引擎蓋上虛弱的哼哼著。

    “還別說,用錢砸人確實比板磚爽多了……”李蒙南滿意的點點頭,將手中那一大摞米元如同丟垃圾般的隨手扔到一邊,揪住那年輕男子的衣領將其提到面前,一口二手煙吹在臉上,道:“你讓人開車撞我的事就算扯平了,咱們來說說另外一件事……你車後面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

    “她……喝多了,我就讓阿……阿強把她抬出來,送她……回家……”

    青年男子此刻看李蒙南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隻魔鬼,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李蒙南究竟是為了砸錢,還是撞車,還是車後面的女孩才對他痛下毒手的,因此回答起來也是戰戰兢兢,加倍小心。

    “回家?你有那麼好心?”李蒙南作勢敲了他一下頭,這年輕男子立刻條件反射般的尖叫起來,“我問你,那個小白臉……哦,就是跟這女孩一起的那個男孩哪去了?”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7:07
222.第222章 一夜十次郎
    年輕男子這才明白原來李蒙南是沖著車座後面的女孩來的,腦子裡瞬間勾勒出一幅癡心備胎勇救女神的感人畫面,頓感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也不敢撒謊,趕忙如實道:

    “剛才在夜總會裡,這美女好像有什麼煩心事,不停喝酒,那小白臉勸她少喝,被她罵得不敢吭聲……我覺得這妞挺辣,就上前跟她拼酒,後來她醉了,我就想把她帶出來,那小白臉攔著不讓,我就讓阿強教訓了他一頓……就挨了兩拳,那小白臉就慫了,哭哭啼啼的求別再打他,然後我就讓阿強把人給扛出來了。”

    年輕男子雖然被打得夠慘,但思維倒還沒混亂,三言兩語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了個清楚。

    李蒙南這才明白過來,敢情這事還跟他有點關係,能讓莊佳憋悶煩心的,估計也就是中午跟他打賭被當眾看光底褲的事了。

    既然如此,眼前這事他就更不能不管了。

    當然,並不是說李蒙南要以德報怨,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也沒打算玩什麼高尚情操,只不過他的報復從不假以人手,更不要說是更加低級的落井下石,他向來是不屑為之的。

    仇固然要報,責任也必須要擔,這就是李蒙南的做人原則。

    李蒙南扔下煙頭,在附近轉了一圈,把地上散落的鈔票撿起,胡亂塞在青年男子衣領裡,隨後從車後座上拖出那死魚般的莊佳扛在肩上,淡然道:“人我帶走了,這錢算是賠你的醫藥費,這事咱們就算兩清了……”

    青年男子差點鼻子沒氣歪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什麼就賠的醫藥費?這明明是我的錢好不好!拿我的錢賠我的醫藥費,還要兩清,合著剛才那頓我就讓你白打了?

    不過李蒙南那迅捷的身手和周圍明顯有些詭異的景象卻讓年輕男子不敢妄動,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先讓你囂張一會兒,等老子離開這裡,分分鐘讓你跪下叫爹……

    李蒙南扛起莊佳逐漸消失在停車場拐角的陰影之中,青年男子頓覺眼前一陣恍惚,短暫的眩暈感過後,卻發現自己居然依舊坐在凱迪拉克那寬大舒適的後座上。

    怎麼回事?難道剛才只是一場夢?

    青年男子正想詢問前面的黑衣壯漢,手指卻忽然觸及到某樣東西,撿起卻發現是一本東海大學圖書館的借書證。

    “東海大學,舞蹈學院,莊佳……”

    青年男子借著窗外的燈光徐徐念出上面的字跡,臉上的神情愈發驚恐。

    不是夢!這絕對不是夢!既然這個女孩真的上過他的車,那也就意味著,剛才那囂張跋扈的男生也是真實存在的!

    青年男子仿佛想起了什麼,一把拽開衣領,二十幾張被團得皺皺巴巴的鈔票從裡面掉落出來,更是間接證實了他剛才的判斷。

    “阿強,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青年男子怎麼想都無法將思路理清,只能詢問前方的黑衣壯漢,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瞭解些什麼。

    “啊?什麼?少爺你說什麼?”前方的黑衣壯漢突然全身一顫,眼神仿若剛從睡夢中醒來,轉頭正欲說話,看到後座上的情景不由得一愣,詫異道:“少爺,剛才那個女孩呢?怎麼不見了?”

    青年男子心中又是一驚,沉聲問道:“阿強,你剛才在幹什麼?”

    “我沒幹什麼啊!我幫少爺你把那喝醉的女孩扛到車上,然後就拿鑰匙開車,接著少爺你就問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黑衣壯漢撓撓頭,對於青年男子的問題很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自己和阿強的記憶差了這麼多?不對,這絕對不對!

    青年男子沉思片刻,問道:“阿強,咱們出來的時候是幾點?”

    “九點零三分。”作為一名司機兼保鏢,隨時注意時間是必須的職業素養。

    青年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塊江詩丹唐限量版手錶,指針指示的時間是九點零七,也就是說,阿強丟失了整整四分鐘的記憶。

    而這四分鐘偏偏確實最關鍵的四分鐘。

    “啊,少爺,你的臉!”

    前方駕駛位上的黑衣壯漢忽然指著青年男子驚叫起來,青年男子趕忙探身對著後視鏡仔細查看,頓時吃驚的發現自己那張英俊的面孔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腫起,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也開始出現,甚至隱隱還能看到些許淡紅色的條狀痕跡。

    但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臉上的皮膚卻沒有哪怕一點點擦傷破損的跡象,也沒有正常挨過打的那種青紫色內淤血痕跡,那種腫更像是被人在皮膚下面注射了大量水的異常膨脹。

    “少爺,我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一想到自己整整四分鐘沒有記憶,黑衣壯漢阿強就覺得不寒而慄。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世上哪有什麼鬼能把一個大活人給搬走?”

    青年男子惱羞成怒,一巴掌扇在黑衣壯漢的腦袋上,雖然他不知那個奇怪的男生是怎麼做到的,但既然能將那女孩帶走,就說明對方必是活人無疑。

    “少爺,那現在怎麼辦?”

    “哼,當然要查!難道我這臉腫成這樣就這麼算了?”

    青年男子咬牙切齒的將手中的借書證捏成一團,隨後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是南叔叔嗎?我是夏雨天,小學時候總去您家找南裡河玩,頭些日子您還在我爸爸的生日宴會上見過我……我有事想麻煩您一下,我遇到了點事,想查一下教父夜總會西門這邊的監控錄影,您看您能幫我安排一下嗎?嗯,好的,我就在這裡等著。”

    掛斷電話,青年男子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小子,你要是鬼也就算了,要是人的話,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

    “我擦!不就是帶個妹子開個房間而已,用得著像看變態似的一直盯著哥看嗎?”

    掏出房卡打開房門,李蒙南一邊腹誹那前臺小姐的惡劣態度,一邊將睡得如同死豬般的莊佳隨手扔在床上。

    既然救下了人,李蒙南自然不能任由這個醉得人事不醒的莊佳睡在大馬路上,返回學校從時間上算肯定是來不及,帶她回那新租下來的房子又無異於自找麻煩,想來想去,也只有去酒店開房最為合適恰當。

    不過李蒙南內心陽光純潔,不代表別人就不會陰暗齷齪,帶著莊佳這只醉鬼走了一路,他可謂是受盡路人眼神的摧殘,要不是現在社會觀念的主流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會兒指不定他就又要被員警叔叔請去派出所裡喝茶聊天了。

    說不定還能看到武安素那頭母暴龍,然後再被她用拳頭狠狠教育一番。

    咦,這麼受虐的場景,為什麼想想居然有點小激動?難道是太長時間沒見,自己有點想她了?

    人安置好也就完了,李蒙南並沒打算趁此機會做些愛做的事。

    天知道這個莊佳是個什麼樣的脾氣,萬一醒來後不惜名聲也要來個同歸於盡,那事情就大條了。

    為了這麼個女人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犯不上。

    更何況若真是有需求,他直接去找米妮就好了,這妮子現在雖然依舊絕口不談感情,但對於身體上的接觸卻早已沒有任何排斥,完全是隨叫隨到予取予求,而且還很有些樂在其中的意味。

    就在李蒙南留下房卡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床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嘔吐聲。

    轉頭一看,好傢伙,床上的那只醉鬼連起都沒起來,直接一口全都糊到自己臉上了,黏黏糊糊的消化物沿著臉頰和脖頸南流北淌的,整個房間全是刺鼻的酸臭味和酒氣。

    李蒙南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好像在某部喜劇電影裡面見過,不過人家女主角吐得有水準,基本全吐男主角身上了,自己可是一點都沒粘著。

    這姑娘可到好,就這點水準還敢喝酒,要不是他晚走一步,估計明天就得上早報頭條——某妙齡女子於某酒店離奇死亡,死因疑似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

    得了,好人做到底吧。

    李蒙南無奈的歎了口氣,去洗手間扯了點衛生紙,又弄了條濕毛巾,將莊佳臉上的嘔吐物仔細的擦掉,而後又將那同樣沾上了汙物的外套給她脫下來,最後將她抱起放在旁邊另外一張乾淨的床上。

    好在要的是雙人標準間,若是換成大床間,就只能打電話叫服務員換床單了。

    濕毛巾擦掉嘔吐物的同時,也帶下了臉上那厚厚的濃妝,李蒙南這才發現,這個莊佳居然還是個挺漂亮的女孩,眉梢和眼角微微有些低垂,很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一個骨子裡透著古典氣息的林黛玉式美女,居然硬生生被畫成了葫蘆娃裡的蛇精,李蒙南對這個莊佳的化妝術真是無力吐槽了。

    將莊佳放平在床上,李蒙南正要幫她蓋上被子,忽然注意到她明顯應該是新買的短褲上居然也沾上了嘔吐物,估計可能是剛到幫她擦臉時不小心甩上去的。

    李蒙南也沒多想,直接就把那條幾乎短到齊大腿根的牛仔熱褲給拽了下來。

    橫豎上面都已經脫了,也不差下面這一件了。

    正如中午李蒙南躺在地上時看到的,和那妖豔暴露的打扮完全相反,莊佳這女孩的內衣款式出奇的保守,無論胸罩還是內褲,都是那種純棉少女款,還是帶卡通圖案的。

    一個人最隱私的東西直接反映著他的內心,單看莊佳這女孩可以說有些幼稚的內衣品味,就知道她本質上應該不是個壞女孩,最多就是個孩子氣極重的傲嬌大小姐。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位傲嬌大小姐的身材真的很不錯。

    大概是因為長時間練習舞蹈的關係,莊佳的身材有一種舞者特有的挺拔感,身體的曲線將女性特有的力與美完美的揉合在了一起,既不堅硬,也不臃腫,哪怕只是靜靜躺在那裡,都給人以一種極為輕盈的感覺,仿若隨時會跳起來隨風起舞。

    如果硬要加以比較的話,應該介乎于武安素和米妮兩人的中間狀態,不過就是****小了點,加上墊也最多就是個B。

    這位大小姐似乎很喜歡紋身,李蒙南之前便在她的脖頸後和鎖骨下兩處見到過蝴蝶和玫瑰的紋身,後腰靠近臀縫的上方也有裝飾性的花紋。

    而此刻脫掉她身上的外套,李蒙南又額外發現了一處紋身,這次居然是在小腹靠近下方****的位置。

    不過因為內褲邊緣的遮擋,他僅能看到幾點黑色的痕跡,但從內褲布料下方隱隱透出的形狀來看,似乎是一行字。

    若隱若現才容易讓人好奇,李蒙南將內褲的邊緣小心的拉下一點,正打算一探究竟,誰知那吐了自己一臉都沒反應的莊佳,居然會對脫內褲的動作這麼敏感,嘴裡含糊的喊了一聲什麼,一把拽住了自己的內褲。

    指望一個醉鬼手上有分寸是不現實的,只聽得嗤啦一聲,下方最薄弱的連結縫直接崩開,整條內褲頃刻變成了一個布圈被莊佳自己拽到了腰的位置。

    李蒙南瞪大眼睛舉著雙手站在旁邊,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

    天地良心,這可不是我要看的,而是你主動撕開給我看的……

    將這句話默念了幾遍,李蒙南頓覺丟失已久的節操和正氣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視線在那粉紅的溪穀前沒做絲毫的停留,直接越過稀疏的叢林,落在了那行字的上面。

    英文是“ONLY_YUU”。

    字雖然不多,但意思很簡單明瞭,只要是正常智商以上都可以看明白。

    一般來說,戀愛中的女孩確實有時會做一些很無聊事去證明自己對於這段感情的專一和忠貞,比如在身上紋上對方的名字,甚至是頭像。

    在李蒙南看來,這其實是一種非常腦殘的行為。

    誰敢保證這一任男朋友就是最後與你共度一生的那個男人?等到新婚之夜,上床脫了衣服,每一個名字可就是一頂綠帽子,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李蒙南還是有點佩服這種女孩的,既然愛了,就孤注一擲,完全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這種對待一份感情的執著和勇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可話說回來,這莊佳的男朋友不是叫金可拉嗎?那這個神秘的“YUU”又是誰呢?如果是莊佳的前任男友,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講,這個紋身都不該保留至今啊……

    當然,這麼多瞬間閃過的念頭只是李蒙南對於未知事物的一種習慣性推理,事實上對於這個莊佳的個人隱私,他完全沒有興趣。

    將被子給莊佳蓋好,李蒙南正打算起身離開,忽然看到床頭櫃上有一個方方正正藍色的小盒子,上面赫然印著“durex”。

    一個邪惡的念頭瞬間在他的腦海中生成,拿起床邊的電話接通了酒店總台,李蒙南語氣神秘低聲道:“總台嗎?我是2404房間的客人,請你們送一樣東西上來,如果沒有的話,麻煩幫我去附近的超市買一下……”

    ……

    一道明亮的光線照在臉上,莊佳不由得皺起眉頭呻=吟了一聲,掙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雙眼。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窗簾,陌生的床。

    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我……究竟是在哪裡?

    強忍著宿醉帶來的劇烈頭痛,莊佳不斷回想著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一切。

    中午被那個叫李蒙南的男生當眾羞辱憤然離去後,她先是換掉那條弄髒的裙子,然後便去了夜總會跳舞發洩,後來越想心裡越憋屈,就喝了點酒,然後好像有一個年輕男子主動坐過來陪她一起喝,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後面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

    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自己喝醉了,金可拉不是應該會送自己會學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看起來明顯是酒店的地方?

    等等,身上的感覺怎麼這麼奇怪……

    莊佳心中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猛然掀開身上的被子,頓時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不見了,只有一條被撕爛的小褲褲如同一條破布帶子般可憐兮兮的掛在腰間,似乎在無聲訴說著昨晚那悲慘的命運。

    “不……不會的,這不可能,金可拉沒那個膽量敢這麼做……”

    她似乎努力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卻又無法解釋身上消失不見的衣服,和那滿地成團的衛生紙。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就在剛才,在右手邊床頭櫃的下方,她居然發現了一堆打結紮口後丟在地上的避孕套。

    她強忍著噁心撥開數了數,居然有整整十個,而且每個裡面都有一小截白白黏黏的不明液體。

    莊佳頓時幾乎整個人都要崩潰掉了。

    天哪!昨晚到底究竟有幾個人啊!

    雖然她很想將這些套套當作是一個人用掉的,但理智告訴她,一夜十次這種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7:10
223.第223章 我要我要我就是要
    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莊佳的眼神空洞得嚇人,整個人仿佛丟了魂。

    曾經精心呵護的珍寶,一心為某人保留至今的純潔,沒想到卻在一次莫名的醉酒後糊裡糊塗的失去了,而且甚至是連誰做的都不知道。

    看著地上那白花花的衛生紙團,還有那至今依舊散發著濃重酒氣的衣物,莊佳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光著身子沖入浴室,打開花灑任由冰冷的水花從頭淋下,一邊失聲痛哭,一邊發瘋般的用力搓洗著自己的身體。

    流淌下的水依舊是那樣清澈透明,但她卻愈發覺得自己此刻骯髒無比,一想到昨晚在這裡可能有不止一個男人進入過她的身體,頓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終於忍不住跪在地上扶著馬桶作嘔不已。

    可惜昨晚該吐的都已經吐得差不多了,此刻能吐出的也只有幾口清水,還不知是不是順著頭髮流下來的。

    許久,她從馬桶邊緩緩站起,關掉花灑,直接拿起浴巾披在身上,失魂落魄的走出浴室,在地毯上拖出一行濕漉漉的腳印。

    拿起放在床頭的房卡,莊佳稍作猶豫還是撥通了酒店總台的電話。

    “喂,前臺嗎?……我想問一下2404號房間的登記資訊……不,你誤會了,我現在就住在這個房間裡……”

    雖然她對這個電話的結果沒抱任何幻想,畢竟一般做這種事的人幾乎不會留下自己的真實資訊,大多都是用女孩的身份證或乾脆是********登記。

    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酒店總台那邊居然真的給出了開放者的身份資訊,而且這個人更是讓她根本始料未及。

    李蒙南。

    那個出現在樂優優身邊,疑似被包養小白臉的男生。

    “怎麼會是他?”

    莊佳完全傻眼了,她曾懷疑過那一直不接電話的金可拉,懷疑過那個昨晚陪她一起喝酒的陌生男子,但卻從未想過真正的答案卻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不過唯一稍讓她有些心理安慰的是,從酒店方面給出的資訊來看,昨晚帶她來這裡的只有那李蒙南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同行。

    也就是說,這十個用過的套套,應該都是那個李蒙南留下的……儘管怎麼想都有些不可思議,但此刻的莊佳倒寧願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或許這就是樂優優放著學校裡那麼多英俊帥氣的校草不選,偏偏選中這個其貌不揚男生的真正原因?

    穿上打電話讓酒店前臺代買的內衣褲和運動裝,莊佳強忍著噁心將地上的那十個避孕套,連同那些紙團,一一撿起裝到一個塑膠垃圾袋裡,隨後下樓在酒店門口叫了一輛計程車。

    “去附近最近的派出所。”

    莊佳不是那種吃了暗虧就會忍氣吞聲,寧願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也要保全自己面子的人,既然李蒙南那個混蛋毀了她的貞操,她就必須要對方受到十倍百倍的懲罰。

    ……

    武安素最近很清閒。

    自從上次的地下超市人質劫持案後,她所負責的轄區就沒出過什麼大案子,整天不是誰的電動車被偷了,就是哪家的門被撬了,要麼就是誰家的老太太被假裝和尚尼姑的騙子給騙了棺材本什麼的。

    以警方目前現有的警力,這種雞毛蒜皮的小案子根本就沒可能一件件興師動眾去排查,只能先安撫這些受害者的情緒,將案情逐一登記,等到什麼時候有了上面有了集中突擊行動,再看看能不能拔出蘿蔔帶出泥,把這些陳年舊案順路解決一部分。

    不過這年頭的小偷銷贓速度都很快,要把丟的東西再找回來,那基本是不用想。

    儘管有些無聊,但武安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初入警界只想從此風裡來雨裡去守衛千家萬戶安寧生活的那個熱血少女,現實早就給她上了極為生動的一課,那些驚險刺激的重案大案永遠不可能像《柯南》那麼頻繁,作為員警絕大部分時間接觸的還就是這些小偷小摸。

    看看時間已經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派出所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報案或是諮詢,武安素正準備提早出去吃個午飯,然後再回來換同事的班,正收拾包的時候,門外忽然走進一面帶憂色的漂亮女孩。

    “我……我要報警。”

    武安素到底還是有著多年的基層辦案經驗,看這漂亮的女孩那欲言又止的遲疑神情就知道這不會是什麼盜竊或是飛車搶劫之類的小案子,在看女孩那隱隱有些紅腫的雙眼,和手上那鼓鼓囊囊的黑色塑膠袋,心中已然猜到個大概。

    “小王,你先去吃飯吧,這個報案人我來接待。”

    對於這種性侵案件,受害者往往面對男性警員的詢問會羞於啟齒,進而會遺漏很多有用的線索,所以一般只要是這類案子,武安素都會主動接手的。

    武安素將那身著白色運動裝的漂亮女孩帶到後面的一間小辦公室,為她倒了一杯熱水,隨後坐到她對面,柔聲和善道:“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我們警方會為你保密的,你不用心裡有所顧忌。”

    來報案的漂亮女孩自然就是剛從酒店出來的莊佳。

    別看她出來時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趁火打劫的混蛋大卸八塊的模樣,但當真的走進派出所大門,面對那牆上那肅穆的警徽和裡面那一身身威嚴的黑色警服,她還是莫名的有些打怵,甚至開始遲疑到底要不要報案。

    幸好接待她的是一名看起來人很不錯的英氣女警,這才讓她緊張糾結的內心逐漸放鬆下來,端起水杯潤潤跑得有些乾渴的喉嚨,盡可能完整清楚的將昨晚的事情一一道出。

    “這麼說你只是猜測,並沒有親眼見到對方對你實施侵犯?”武安素將筆錄讓莊佳檢查一遍,看看有無遺漏之處,並隨口問道。

    “警官,我說過了,我當時已經醉得不醒人事,連我是怎麼到的酒店都不知道……不過我帶來了證據。”

    莊佳將手中的黑色塑膠袋放在武安素面前並打開。

    難聞的異味令武安素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不過再噁心一萬倍的場面她也見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帶起一副手套在裡面撥了撥,見到那十個用過的避孕套也是不禁露出一種極為古怪的表情。

    “你確認昨晚只有一個人嗎?”武安素很難相信這個世上還真有一夜十次郎的存在。

    “應該是吧……至少酒店的前臺是這麼告訴我的,而且你們警方不是有權調取監控錄影嗎?到時候一查就應該清楚了。”

    說話間,莊佳似乎想起了什麼,從隨身的手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武安素,道:“這是酒店前臺登記的身份證資訊,我讓他們給我列印出來了……這個人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大一新生,跟我算是有點過節吧,很可能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哦?”

    武安素很是有些詫異,類似的醉酒強姦案她不是沒遇到過,但沒有任何一個嫌疑犯會傻到用真實的身份資訊去登記,這次這個嫌疑犯還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葩,此人到底是腦殘呢?還是有所倚仗有恃無恐呢?

    她接過莊佳遞來的打印紙,剛看了開頭一個名字,頓時就被亂竄的口水嗆得咳嗽不止。

    李蒙南!居然又是李蒙南!

    這貨到底整天再瞎折騰什麼啊?就不能讓自己省心點嗎?

    還好莊佳並不知道武安素與李蒙南之間的關係,還以為武安素只是意外嗆到,待其咳嗽漸輕,試探問道:“警官,現在算是證據確鑿吧?是不是可以把那混蛋抓起來判刑了?”

    “我們警方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不能單憑報案人的一面之詞就去定一個人的罪,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的,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武安素不是在袒護李蒙南,僅僅只是就事論事,哪怕嫌疑人只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她也一樣會這麼說。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件事真是李蒙南那貨做的,她也絕對不會法外容情,說不定還會再單獨在教訓一下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莊佳略有些失望,但她也明白這是每起案件必走的程式,並不是警方在有意敷衍她,只能點頭表示理解,並將那黑色塑膠袋交給武安素。

    武安素讓莊佳在辦公室裡稍作休息,而她則來到走廊盡頭的視窗處,給李蒙南撥了一個電話。

    儘管她知道這並不符合規矩,但她還是不相信李蒙南這麼精明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的李蒙南依舊像沒事人一樣嘻嘻哈哈的說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無聊話,顯然根本不知道那個叫莊佳的女孩已經報了案。

    “李蒙南,別扯那些沒用的,我問你,昨晚你幹什麼去了?”武安素髮現自己跟李蒙南說話從來就沒辦法心平氣和,這貨總是有辦法讓她發火。

    “昨晚?”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隨後道:“哎呀,我好像記不得了!不對啊,武警官,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什麼時候開始查起我的崗來了?”

    “別以為你幹的那點破事就神不知鬼不覺了!你知不知道人家已經報案了!手上還有確鑿的證據!”

    武安素也是被氣昏了頭,直接把整件事給供了出來。

    讓她沒想到的是,李蒙南不但沒有表現得驚慌失措,反而哈哈大笑不止,道:“不是吧?那個莊佳報案報到你那裡去了?哈哈,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笑!你還有心思笑!你知不知道一旦立了案,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變了!不判你個三年五年的都不算完!你要是想解決這件事,就趕緊過來,態度好點,不行就賠點錢,看看能不能取得人家受害者的諒解,最好能私底下就把這事解決了,能不走法律程式就別走法律程式……畢竟這事她也有一點責任,而且傳出去對她名聲也有損害。”

    “矮油?武警官,這可不像你該說的話啊!按照你的人設,接下來應該上演的應該是大義滅親的戲碼,帶上一隊人開著警車嗚哇嗚哇的到學校來把我轟殺至渣才對吧?”

    李蒙南依舊不緊不慢的說著風涼話。

    “李蒙南,你別給我扯犢子,就一句話,你來還是不來!你要是不來,我現在就帶人去抓你!”

    武安素覺得現在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這也就是李蒙南,換了別人,她才懶得管這破事,巴不得把這些侵犯女性的人渣都一個個關進去,好淨化社會環境。

    “好了好了,不玩了……本來我還想等著看戲的,既然那麼巧她報案報到你那裡了,我也就不浪費你們的警力。

    你回去告訴她,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哥們兒是學雷鋒做好事,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呃,總之就是那麼回事。

    她要是不相信的話,就讓她嘗嘗那所謂的證據……當然,要是嫌惡心,過不去心理那關,拿去化驗也行,就是可能結果出來的慢一點。”

    李蒙南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武安素再開口細問的機會。

    不過武安素此刻也差不多聽明白了,敢情昨晚這個莊佳喝醉後是被李蒙南給撿到了,然後出於好心送到了酒店安置下來。

    如果事情只是發展到這裡,無疑是一件充滿了正能量的好人好事,可偏偏李蒙南這貨又閑得蛋疼的玩起了惡作劇,不過話說這已經是他的一貫作風,於是便有了現在這跟真事似的報案。

    “警官,已經立案了嗎?什麼時候開始調查?我問過了,酒店那邊的監控記錄最多只保存一星期的……”

    見武安素再次走進辦公室,莊佳立刻站起來,迫不及待問道。

    “呃……”武安素向下壓了壓手,示意莊佳先不要這麼激動,坐到她對面猶豫再三,忽然發現不知該從何處開口,只能一邊暗罵李蒙南給她找事,一邊硬著頭皮道:“有件事必須告訴你,你說的那個嫌疑人我認識,而且剛剛通過了電話……哎,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他剛才跟我承認,昨晚是他送你去的酒店不假,但他什麼也沒做。”

    “胡說!他要是什麼也沒做,那我的衣服是誰脫的?還有那些避孕套要怎麼解釋?”

    莊佳又驚又怒,若不是武安素給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她都要懷疑對方是在有意包庇那個混蛋,為其開脫罪責。

    武安素也知道單憑她一面之詞很難讓對方相信,只得按李蒙南所說,從桌上的黑色塑膠袋裡取出一個避孕套用剪子剪開,遞給莊佳道:“他說讓你嘗嘗裡面的東西就明白了,如果你覺得噁心,也可以交給我們化驗,不過可能需要兩三天才能出結果。”

    莊佳將信將疑的將鼻子湊過去聞了聞,不由得瞬間張大雙眼,雖然她並不太清楚那種男人的體液該是什麼味道,但顯然不可能是這種甜膩膩的水果香味。

    事關她最寶貴的貞潔,莊佳也顧不得惡不噁心,一把奪過武安素手中的避孕套,仰頭便將裡面的乳白色不明液體全都倒進嘴裡。

    “***這個混蛋!居然是旺仔碎冰冰!還是檸檬味的……”

    得知真相的莊佳此刻已是淚流滿面,自己居然為了這半根不到的旺仔碎冰冰痛苦糾結了一上午?

    李蒙南你這個混蛋!本姑娘跟你沒完!等著瞧!

    看著怒氣衝衝離開辦公室的女孩,武安素不由得暗暗搖頭,雖然她很想以親身經驗告訴對方——姑娘,別折騰了,還是放棄吧,你是鬥不過李蒙南那貨的,他的思維已經快要脫離正常人的範疇,無限接近精神病人的世界了,你跟他鬥,輸贏倒還是其次,把自己搞瘋就得不償失了。

    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那姑娘現在正在氣頭上,而且不親身經歷幾次,永遠都不可能體會面對李蒙南時那種防不勝防的無力感。

    就在武安素正提起莊佳留下的那黑色垃圾袋,打算將這堆噁心的東西扔到外面的垃圾箱裡,一個新來的小員警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緊張道:“安素姐,剛才接到報警,有人在咱們轄區的窨井裡發現一具無名男屍!”

    武安素聞言不由得精神一震,總算是有大案了,隨手將那袋垃圾丟給那名新來的小員警,拔腿就往外跑。

    雖然這種命案是歸總局的刑警隊負責的,但畢竟案件發生在她們派出所的轄區範圍內,她也是有權利參與並協助辦案的。

    這種機會可是極為難得的,比天天守在辦公室裡做筆錄可刺激多了。

    ……

    武安素開車到達案件現場的時候,刑警隊同事早已經完成了對現場的勘察工作,屍體已經被裝入裹屍袋運回警局做進一步解剖,只是現場的黃色警戒線還沒有撤去,周圍圍滿了大群看熱鬧的普通民眾。

    這次負責帶隊的人武安素倒也不陌生,正是那吳英雄吳隊長。
contyrn 發表於 2016-5-17 17:14
224.第224章 家務達人小蘿莉
    “哦,小素啊,你來晚了,我們這都快收隊了。”

    見武安素風塵僕僕的拉起警戒線走入現場,蹲在地上的吳英雄起身笑呵呵的跟她打著招呼。

    武安素簡單問候了一句,便直接開門見山道:“吳隊,這裡什麼情況?”

    “走,咱出去說,別破壞了現場。”

    吳英雄帶著武安素走出警戒線,來到警車旁從擋風玻璃前拿起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深深的吸了上一口,這才說道:“大概兩小時前,有個年輕孩子,沒錢上網了,就琢磨著偷個井蓋賣錢,掀井蓋的時候感覺手上沾了點東西,發現是血,就下意識的往井裡面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一堆屍塊,當時就嚇尿了……哦,這不是誇張修辭,是真的尿了。”

    “吳隊,請說重點,別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武安素托著手肘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這個吳隊長哪點都不錯,就是開玩笑不分場合,每次面對這個吳隊長她都有一種面對中年版李蒙南的感覺。

    “重點?那能有什麼重點?你也是刑偵專業畢業的,應該知道這種碎屍案在沒確定死者身份之前,什麼都不是重點。

    當然,要說線索還是有一些的。

    作案的兇手很業餘,肢解屍體的手法很粗糙,完全是用斧子剁開的,不過卻也很狡猾,知道分開拋屍,目前找到的只是上身部分,頭和腰部以下還沒有找到。

    死者為男性,從骨骼和皮膚上來看,死者的年齡大概在40—45之間,腹部沒有太多贅肉,應該屬於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的人。

    從屍塊的腐爛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很近,很可能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死者的身體表面有很多瘀傷和破損的痕跡,應該是在臨死前遭受過毆打,也可能這就是死因。”

    武安素點點頭,吳英雄的話沒有錯,眼下找到其餘的屍塊,確定死者的身份才是當務之急。

    “其餘的屍塊已經派人去找了嗎?”

    “殺人碎屍可是屬於惡性案件,誰敢拖?局裡差不多把所有的閒置警力都撒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一般來說,由於屍體本身的重量,兇手所選的拋屍地點不會距離很遠,而且往往還具有一定的規律性。

    不過什麼事都會有特殊情況,也不排除兇手將屍體藏得極為隱蔽,那要想找到,可就只能靠運氣了。

    “現有的部分上面有什麼特殊記號嗎?”

    “其實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死者的左肩上有一道大約三十釐米長的陳舊性刀傷,如果我們找不到其他的屍塊,可能就得靠這條刀疤去發認屍告示了。”

    武安素點點頭,她現在只能在心裡希望這個死者是本地居民,而不是什麼外來人口,不然局裡的檔案室恐怕就又要多上一樁無頭公案了。

    ……

    轉過頭來說李蒙南。

    昨晚用半根旺仔碎冰冰偽造了十個用過的避孕套後,時間就已經過了夜裡十點,學校那邊早已封寢,李蒙南又不想多花一份開房間的錢,便叫了輛計程車回到了新租的那套房子裡對付了一晚上。

    幻象力場的源頭,那顆“雷淬木晶”早已被他加上了層層“封印”,這一夜自然也是睡得安然無恙,傳言中那神秘的腳步聲也沒有出現。

    早晨醒來,李蒙南並沒有急著返回學校,房子雖然租到了,但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水電燃氣有線電視什麼的都需要重新開通,而且房間裡還扔著一台配置不明的電腦,不開個網路也未免有點太浪費了。

    還好房間裡的生活必需品足夠全,省去了他再去購置家居用品的麻煩。

    再過兩天,也就是星期天,就是母親肖慧的生日,他想把租房的事情留到那一天再揭曉,好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上午跑了一趟市內的首飾店,專門訂做了一枚用以放置那“雷淬木晶”銀戒指,考慮到後天就是母親的生日,而且他還是第一次給肖慧過生日,總要送一份像樣的禮物,就乾脆又加訂了一條金項鍊。

    聽寶兒說,母親以前是有一套黃金首飾的,據說是當年結婚時候的陪嫁,後來為了給寶兒湊治病的錢,就都賣掉了。

    李蒙南訂下這條金項鍊,也算是為了彌補母親的那份遺憾。

    事情總是想著容易做起來難。

    坐車滿市區的跑,逐一開通那些生活必須服務也就算了,最麻煩的還是打掃衛生。

    這可不是寢室那只有十來個平方的小空間,樓上樓下全算上可是整整二百二十多個平方,要是再算上那天臺和閣樓,總面積直接就破三百了。

    說實話,對於李蒙南來說,累不是最大的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時間。

    這又不是搬家,只要力氣大,一次多搬幾件,很快就能搞定,打掃衛生這種事,就算他是三頭六臂,也得一處一處的擦,一間一間的掃。

    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整套房子打掃乾淨,單靠他一個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還是那句老話——他是戲法師,不是魔法師,本事再大,也沒法逆天。

    這恐怕就是身為一個凡人的悲哀,無論如何努力,終究無法突破上天給設置的那道坎。

    能從打掃衛生一直聯想到逆天這種深刻的人生哲理,李蒙南忽然覺得自己這思維發散得未免有點過了。

    不過話說回來,或許人類唯一不會受到上天限制的,就是思維的邊際了。

    話題扯遠了。

    考慮到驚喜這種事容不得半點瑕疵,李蒙南決定乾脆找個外援。

    從數學角度來講,人數從一個變成兩個,變化看似不起眼,但卻可以將時間整整縮短為原來的一半。

    這已經足夠了,畢竟李蒙南不想將租房這件事搞得大張旗鼓人盡皆知。

    寢室那牲口三人組第一時間便被否決了,讓這幾個貨賣賣苦力還行,幹打掃房間這種細緻活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

    武安素倒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貌似她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李蒙南想想還是決定不打擾她了。

    樂優優?讓人家又出錢又出力,連李蒙南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是東西了,更何況,這位大小姐那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估計就算來了也只會幫倒忙。

    難道就沒有一個靠譜的人嗎?

    李蒙南翻找著手機中的通訊錄,忽然一拍腦袋——對啊,自己怎麼把青澈那只小蘿莉給忘了!

    從青澈家中那井井有條的模樣,就能看出這個小蘿莉很擅長做家務,而且這兩天又是學校的休息日,她肯定有時間,不找她找誰?

    撥通青澈的電話,那只小蘿莉似乎此刻正在上次的那家甜品店裡工作,不過聽說李蒙南要找她幫忙打掃房間,立刻二話沒說請了假就跑出來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李蒙南收到青澈的短信,說已經到了樓下,他趕忙下樓把青澈給接了上來。

    “哇,蒙南哥,這就是你租的房子?這……這也太大太漂亮了吧?這一個月得多少錢啊?”

    青澈剛一進門,就立刻被裡面那寬敞的空間和豪華的裝修給震驚了,她本以為李蒙南租的只是一套平平常常的三居室,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套二百多平的大樓中樓。

    “錢什麼都是次要的,關鍵是要家裡人住得開心嘛……”

    這話聽上去有裝嗶的嫌疑,但李蒙南實在不好意思說是用一千塊錢撿漏租的“鬼屋”。

    畢竟跟李蒙南曾經“坦誠相見”過,又做出過所謂的“替補女友”約定,青澈很快便從束手束腳的拘謹中釋放出來,好奇的樓上樓下挨間屋子的逐一參觀。

    尤其是二樓的那個大天臺,這小丫頭第一次發現還有這麼一處好地方的時候眼睛都直了,如同一隻撒歡的小狗般在空曠的天臺上跑來跑去,興奮站在邊緣的護欄前向著遠處的城市大喊大叫。

    李蒙南從通往天臺的通道裡拖過兩把折疊躺椅,在中間架上一把太陽傘,又從冰箱裡拿出剛剛才買的飲料,遞給躺在上面休息的青澈,笑道:“你好像很喜歡這裡?”

    “我夢想中的房子,就要有一個天臺,這樣我就可以在上面架上秋千,再養一些花花草草,閑下來的時候坐在葡萄架下看看書,偶爾還可以在這裡看著星星吃一頓露天晚餐……蒙南哥,你這個天臺比我想像中的那個天臺還要大,我簡直太喜歡這裡了!”

    其實青澈就算不說,李蒙南也看得出她對這裡的喜愛,這小丫頭此刻的表現就差躺在地上感動的哭著打滾了。

    興奮勁過後,青澈的臉上明顯露出些許失落,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現在對寶兒已經不是羡慕了,已經開始有點嫉妒了……我沒她命那麼好,能有你這麼好的一個哥哥,疼她,保護她,還能讓她住上這麼漂亮的大房子……我……我……”

    不知為何,以前青澈還從未覺得自己過得有多苦,哪怕面對肖寶兒,也可以從容談笑,但現在她在這個曾經的好友好閨蜜面前,卻是愈發的自卑了。

    同樣都住在這座城市最窮的棚戶區,同樣都有一個不爭氣的父親,但肖寶兒卻有一個李蒙南這樣一個永遠會帶來奇跡和希望的哥哥,而她卻什麼都沒有。

    “給。”

    青澈正自怨自艾的時候,李蒙南忽然用手指捏著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伸到她眼前,她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卻發現是一把鑰匙。

    “這套房子一共有五把鑰匙,我一把,米妮寶兒和我媽媽各一把,再加上這一把,剛剛好……”

    青澈沒想到李蒙南居然會突然給她一把房間鑰匙,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連連擺手推辭道:“這……這怎麼行!不行的,蒙南哥,這是你家的鑰匙,我不能收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小丫頭的神色中還是露出一絲掙扎,眼睛時不時的在那把鑰匙上瞟過,顯然很是不舍。

    小丫頭那口是心非的微妙表情不由得讓李蒙南一陣好笑,不過他也不是有意在逗青澈,而是真心要送她這把鑰匙,於是說道:“你別想那麼多,鑰匙這東西,本來就得有個備用的,多出的這把我又沒有別的地方可放,總不能鎖在家裡,那就失去它應有的意義了。”

    “哦?好像是這樣哦……那……我就幫你先收著。”

    青澈這才反應過來,人家蒙南哥只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放一把備用鑰匙,又沒有其他別的意思,好像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見青澈收下那把鑰匙,李蒙南贊許的點點頭,繼續道:“你也知道,我和你米妮姐都是住校的,只有週末才能回來兩天,平時家裡只有寶兒和我媽兩個人……我查過地圖,這裡離你和寶兒上學的地方非常近,步行也不過就十五分鐘路程,反正這裡房間多,東西都是現成的,等會兒你去選個房間,以後就可以經常過來陪陪寶兒,中午還可以來睡個午覺什麼的。”

    李蒙南給青澈鑰匙的目的自然不會那麼簡單,他其實主要是想讓青澈有一處可以躲避家暴的避風港,待在家裡的時間越少,她受到傷害的幾率也就越小。

    在沒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他能幫青澈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人的心理防線都是一點點被攻破的,如果李蒙南一開始就讓青澈在這裡挑選房間,這小丫頭肯定不會同意,但如今收下了鑰匙,又答應會時常來陪肖寶兒和肖慧做伴,似乎挑選一個臨時住的房間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那……好吧。”

    青澈總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對,索性也不再去想,反正她也確實非常喜歡這裡,而且她也相信李蒙南不可能騙她什麼。

    而且哪怕真的是騙,只要李蒙南能一直對她這麼好,她也心甘情願被騙。

    按照李蒙南的規劃,整個二樓就是家中女眷居住的地方,而他住在一樓,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各種出入上的不便。

    青澈雖然不屬於自家人,但畢竟也是個女孩,房間自然也被安排在二樓。

    二樓最大的一間朝陽並且有獨立衛生間的臥室,自然是要留給肖慧的。

    而在剩下的三個房間中,青澈選的是一間面積最小,距離衛生間最遠的房間。

    青澈會做這樣的選擇完全在李蒙南的意料之中,而且從這件事也再次證明了,這小丫頭確實是個懂禮貌知進退的好女孩。

    這套房子當初設計時是按照兩人居住設計的,因此儘管房間多達十幾間,但床只有兩張。

    一張是二樓主臥室的那張兩米二寬的雙人床,而另一張則是放在一樓書房裡,似乎是用來臨時打個盹的沙發床。

    李蒙南也是在打算幫青澈先把屋子收拾出來時才發現這一尷尬事情的,有些事果然不是單靠想就能不出紕漏的,看來等打掃完衛生,有必要跑一趟傢俱市場了。

    真正幹起活來,李蒙南忽然發現找青澈來幫忙當真是他做過的一個最英明的決定。

    這小丫頭別看年紀不大,但做起家務來的嫺熟程度簡直就是達人級的,可以說,在家務方面,她都已經越過了熟能生巧的階段,完全可以稱之為神乎其神。

    李蒙南親眼見識到了這小丫頭居然能一隻手洗碗,另外一隻手擦櫥櫃,左右開弓,雙手做不同的動作完全不會出現一丁點的混亂。

    單是這樣還不算什麼,這小丫頭還有一樣更加神奇的本事,無論是擦拭什麼樣的污漬,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大概確定需幾下可以擦乾淨,而且連抹布的濕潤程度都會考慮在內,最短時間擦掉污漬的同時,幾乎都不會留下任何水痕。

    這效率高的,簡直一個能頂三個,李蒙南估計就算他不幫手,青澈也能在一天之內把這套房子完全打掃出來。

    難怪這小丫頭反應比別人慢半拍,該不會是把天賦技能點全都點在“家務專精”這一項上了吧……

    兩人整整忙了一下午,總算是將二樓打掃得煥然一新,按照這個進度,再有明天一天應該就可以全部完工了。

    讓人家幹了一下午的活,總得請吃飯表示一下謝意,儘管青澈再三推遲,但還是被李蒙南強拖著去了一家小飯店吃晚飯。

    “你爸爸今天晚上又不回來了?”吃飯的時候,李蒙南忽然向青澈問道。

    “哎?蒙南哥,你怎麼知道?”

    青澈很是意外,她記得自己好像沒有說過。

    “你不知道你有個習慣嗎?越鄰近你爸爸回來的時候,你看手機上的時間就會越頻繁……而自從你進來到現在,你卻沒有看過一次手機,所以我才這麼猜的。”

    李蒙南笑了笑,其實這是很多人都會有的習慣,只是青澈的這個習慣只針對她的那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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