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為王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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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2014-2-14 12:49: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9 3086462
1月23 發表於 2016-2-3 09:06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漢旗天下(132)新秦

  曹天賜坐在雪橇之上,向前飛駛著,駕車的是順風車馬行的員工,顯然是常跑這條線上的老人了,輕車熟路,雪橇跑得極快。與曹天賜一齊坐在雪橇上的是順風車馬行的高級管理人員曹文定,如今也是順風車馬行在新秦的最高負責人,他這一次回來,是專門督促一批貨物的起運的。這批貨物完全是軍火物資,而且全都是火炮與砲彈,包括武器研究院剛剛研究出來的小型野戰炮,事關重大,曹文定只能自己親自跑一趟。

  「這種炮,我們都還沒有大規模裝備呢,倒先賣給新秦了。」雪橇之上,曹天賜搖頭嘆道。

  「公子,這種炮啊,剛剛弄出來,性能並不穩定,常常出事兒,大規模地賣給新秦人,也是存了讓這些野戰炮在實戰之中能夠被檢驗出問題來然後加以改進,沒有什麼比在戰爭之中更能發現這些炮存在的問題的了。」曹文定呵呵笑著:「兵器研究院的技師,可有不少就跟在新秦軍中,發現問題,找出癥結,然後加以改進,等到我大漢軍隊開始大規模地裝備這種野戰炮的時候,那就是完全定型了。」

  曹天賜笑了笑,將新秦作為一個新武器的試驗場,倒也是不錯。

  「這麼大的雪,我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抵達疏勒?」看著漫漫的雪原,以及仍然從天空飄下的鵝毛般的大雪,曹天賜有些憂心忡忡。

  「公子你放心吧,等到了新秦地界,您啊,會看到奇怪的,與我們這裡可大不一樣。」曹文定笑道:「您卻容我賣個關子。」

  曹天賜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自己什麼沒見過,還有什麼新奇東西能讓自己大開眼界?

  事實上,曹天賜在十數天之後。卻是大開了眼界。在他的面前,一條灰撲撲的大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四周都是漫天白雪,但這樣一條水泥鑄就的大路,就這樣展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所處的位置,是大漢與新秦在大漠之中的分界線,在他身後,大漢的地界之上,道路早已被大雪掩埋。但在新秦這邊,路上居然沒有雪,放眼望去,他能看到的,便是一個個衣著單薄的;傢伙,手拿工具,竟然在道路之上不停的打掃著。

  「這,這是什麼搞法?這要多大的人力和物力?」曹天賜瞠目結舌,便是如今富裕得可以說是流油的大漢。也不可能有這種搞法。

  「在我們大漢,是萬萬負擔不起這種作派的。」曹文定呵呵笑道:「但在新秦,這還真花不了多少錢?公子,你可知道這些在打掃道路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曹天賜搖搖頭:「罪犯?怎麼還有不少人帶著鐐銬?穿這麼少。能熬幾天?只怕就會凍死吧。」

  「每天都在死人。」曹文定淡淡地道:「這些人,都是奴隸。新秦擁有大量的奴隸,這些人在新秦,呵呵。和野狗也差不多吧。新秦人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每天只是給他們一點勉強能保命的吃食罷了,晚上這些人都窩在雪窩子裡。每天凍死的人可真不少。」

  曹天賜微微有些色變,在大漢這樣一個律法一天天健全,越來越強調公民權利的國家,他還真是很有些不適應這個。

  「現在新秦人正在和大食開戰,這條路可是維繫新秦人武器彈藥的生命線,王剪怎敢怠慢,貨物在我們境內,從濛池到這兒要花上半個月時間,可從這裡抵達疏勒,五天時間便足夠了。」

  「新秦人現在怎麼跟大食人幹起來了?」曹天賜微微色變。這讓他有些擔心自己此行的任務。

  「是大食人先打了過來。不過在喀什一仗,王剪大勝一場,乘勢反擊,如今已今快打到木鹿城了。有了我們在武器之上的援助,王剪可是將毫無防備的大食人打得潰不成軍,如今正興頭滿滿呢!不過據我所知道的消息,王剪的目標是打下木鹿城,將自己的防禦圈向外擴充一圈兒,免得新秦本土在來春正春耕之時遭到大食人的騷擾,打下木鹿城,也就不會再向前了,畢竟後勤的壓力還是挺大的。打這一仗,恐怕就會將新秦倉庫裡的那點東西打得差不多了,再向前,他也沒有這個能力了。想再發動新的戰爭,總得需要長時間的準備。」

  曹天賜微微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我就放心了。」

  「公子這一次去新秦有什麼極重要的公務嗎?我還以為公子是代表老爺來新秦視察呢?」曹文定試探地問道。

  曹天賜淡淡一笑,「我什麼時候插手過家裡的事情了?我此趟出行,自然是有公務,不過這可就不是你能打探的事情了。」

  「公子說得是!不過要公子親自出馬,這事兒想必也小不了。」曹文定笑道。

  曹天賜知道對方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不肯再在這個上面多說:「等一段時間吧,你大概就會知道了,我想到時候,王剪肯定是離不開你的,對了,順風車行在新秦還發展得怎麼樣?」

  「獨此一家,別無分號!」曹文定大笑起來,「當初老爺與王剪交換的條件,使我們順風車行在新秦獲得了獨一無二的地位,算起來,也算是雙方共贏吧。一年的時間,我們順風車行已經在新秦建立起了完善的網絡,幾條主幹道路都已經修通,每日可以說是日進斗金,而且我們承包了新秦官府和軍隊的所有運輸任務,也是不菲的收入啊。」

  「順風車行是怎麼從大漢國內讓出大部分市場你也清楚,如今在新秦這樣做,不怕引起王剪的忌憚?」曹天賜問道。

  「這可大不一樣。」曹文定搖頭道:「因為順風車行的背後站著的可是大漢。王剪現在可沒有資格得罪我們,得罪我們,不就是開罪於大漢嘛?而且,我們也是很懂事的,雖然在新秦還只去了一年,但我們可也向王剪捐獻了不少財物,細水長流的原則,本來就是我們順風車行的宗旨嘛!」

  「還有其它的事情呢?」

  「推行漢式教育,讀漢書,寫漢字,這些事情,都在慢慢地開展之中,不過做這些事情,可就難多了,王剪恰恰對這個很在意,如今我們也只是在各地開了些善堂,收留一些孤兒,或者買一些小奴隸來開展這項工作,想大規模開展,新秦朝堂就要干涉了。」曹文定如實地道:「王剪不是笨蛋,精著呢,我估摸著他能看出我們的用意,這種軟刀子有時比火炮更有威力,他防得很緊。」

  「慢慢來吧,水滴石穿,只要多下些水磨功夫,終於一日會發生質變的。」曹天賜淡淡地道。

  踏上新秦的國境,換上最新式的馬車,速度立馬便快了起來,只不過讓曹天賜感到有些大煞風景的是,道路兩邊不時能看到一具具凍僵的屍體就這樣拋在雪地之中。新秦,這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國度啊!奴隷,在中原幾乎已經絕跡的東西,卻在新秦再現,而且還是在王剪這樣一個人統領之下的國度之中。

  「先進的制度,必然會擊敗舊的制度,歷史的車輪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他會以自己固有的速度向前行駛。」曹天賜此時的腦子裡,想到的卻是大王對他所說的話,作為高遠的親傳弟子,很多話,很多認知,高遠從來不會在公開的場合之中講,但卻會對他說,所以曹天賜對於很多事情的認知,遠遠地超過了這個時代的人。

  馬車裡燃著炭火,很溫暖,曹天賜微笑著放鬆了四肢,愜意的睡了起來。

  這個世界,終歸都會是大漢的。

  就在曹天賜日夜兼程趕向新秦的國都疏勒城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木鹿城,五萬新秦士兵列陣而立,一個個的方陣矗立在雪原之上,寂靜無聲,無數的旌旗被大風吹得呼啦啦地作響,士兵們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槍刀,哪怕手上凍裂的傷口傳來鑽心的疼痛,也不敢稍動。王剪以秦國軍法練兵,稍有違反,便是身首兩斷的下場。

  軍陣之前,一門門火炮昂然而立,除開一門門的遠程重型火炮之外,更多的小型野戰炮,也被納入到了作戰行列之中。

  今年秋季,大食人終於再一次向新秦發起了攻擊,在疏勒,王剪指揮下的新秦軍隊利用火炮,神機弩等新得到的武器大敗大食人之後,一路追擊,一直打到了木鹿城,這裡,是王剪的目標,拿下他,便有了一個突前的據點,至少在明年對手再來之時,新秦本土可以從容地作出反應。

  今天,是與對手的最後一戰。

  驕傲的大食人是不屑於守城的,兩萬大食人幾乎全都是騎兵,此刻,他們正緩緩地從遠方慢慢逼來,放眼望去,兩萬騎兵幾乎就是漫山遍野,似乎視野之中都是對方的騎兵,而反觀王剪這方,五萬人的軍隊之中,騎兵不過五千,收縮在一起的軍隊,看起來只是占了不大的一塊地方。

  攻擊的騎兵開始加速,而新秦方陣之中,軍官們的嘶吼之聲也開始響了起來,一門門的重型野戰炮的尾部,引信開始嘶嘶地冒著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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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發表於 2016-2-3 09:06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漢旗天下(133)新的領地

  重型火炮的極限射程是四里路,此刻,大食人的騎兵已經進入步兵方陣三里許,這個距離之上,騎兵顯然是還可能發動快速衝鋒的,過早的衝鋒會使戰馬在接近敵人時,反而失去了強大的衝擊力,一般而言,在一里左右騎兵發動迅猛地衝鋒才是最佳的距離,不過,新秦火炮的射擊距離顯然超過了大食騎兵的預想。

  新秦人與大食人已經數度交鋒了,按理說他們對於這種最新式的火炮已經有了充分的瞭解,不過由於大食人的統兵將領在前幾次作戰中,統統成了炮下冤魂,逃回去的士兵被視為怯懦者而受到嚴利的懲罰,他們所說的話,一概被認為是被敵人打破了膽的胡言亂語,這使得木鹿城的大食將領對於打到門前的這個敵人,仍然缺乏足夠的認識。

  大食騎兵,天下無敵。這就是他的認知。

  但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擊。

  無數的開花彈被重型火炮送到三里遠的衝鋒道路之上,巨大的爆炸之聲伴隨著火花,煙霧,還密集擠在一起大食騎兵一片片的被掃空,連人帶馬被炸翻在地,大食人的皮甲無法抵擋爆炸時產生的碎片的攻擊,但凡挨上一枚,基本上便報銷了。倒是戰馬有著更強大的生命力,看起來鮮血淋漓,卻仍然有不少嘶鳴著,掙扎著在戰場之上亂竄。

  火炮的轟鳴聲,讓更多地戰馬開始了騷動,這些戰馬,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巨大的轟鳴之聲,馬上的騎士拚命地駕馭著戰馬,開始向前衝鋒,試圖拉開距離,如果還這樣擠在一起,下場肯定是堪虞的。

  重型火炮梯次發射著。這些熟練的炮手經過半年多的訓練,如今已非常熟悉火炮的操作,更何況,每門炮的炮長,都來自大漢,這些人抵達新秦,目的就是為新秦人培養一批合格的炮手。

  清膛,降溫,上藥,夯實。裝彈,點火,一系列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地賞心悅目,不過打出去的卻是死神的鐮刀。

  衝鋒的大食騎兵隊伍之中出現了大片的空白,有序的隊伍出現了混亂的場面,進入到兩里之內,小型;的野戰炮開始準備發射,隨著一聲開火的命令,這些安放在重型火炮前數十步遠的野戰炮開始咆哮著怒吼起來。與重型火炮相比。這種小型炮射速更快,大型火炮每發射一發的時間,這種小型炮能夠打出三發開花彈,而且根據對彈道的測算以及引信的改進。這種小型炮已經能夠較為準確地控制爆炸的時間,這使得這種開花彈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凌空爆炸,大幅度地增加了殺傷力。

  「弩箭準備!」隨著軍官們的聲聲怒吼,陣地最前沿的車載弩方的擋板咣噹一聲放了下來。露出內裡密密麻麻的弩箭射孔。這種車載弩在大漢軍隊之中並沒有得到普遍的使用,因為這玩意兒雖然一次性能射出上千枚弩箭,但卻較為笨重。一次射擊之後,光是重新裝箭便需要花費極長的時間,而且需要操作的士兵更多,這使得這種車載弩在生產了幾百臺之後,便停產,不過很顯然,漢國人為這種車載弩找到了一個好買家,王剪。

  這也使得發明車載弩的那家私人軍工坊從破產的邊緣掙扎了回來,這些車載弩,幾乎被王剪包圓了,在他的要求之下,弩機的前方被安裝上了一個活動的鋼板,野戰之時,這些巨大的車載弩合上擋板,聚集在一起,便是一個活動的城牆。

  車載弩的縫隙之中,是更小巧,更靈活的神機弩,這種弩在發射時可以隨時調整角度,高度,而且裝弩也實現了整合化,需要更換的,只是弩機內的發射筒,而每臺神機弩都隨機裝備了數個發射筒,使得神機弩能在戰場之上不間斷的射擊,也被高遠在心中戲稱為冷戰時期的機關槍,當然,他也貴,貴得王剪甚至捨不得大量地使用。反而是笨重的車載弩成了王剪的首選。

  突破了重型火炮小步兵炮轟炸的大食騎兵出現在新秦軍隊面前的時候,已經是稀稀拉拉的不成隊形了,這些騎士雖然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卻仍然揮舞著著他的馬刀,拚命摧動戰馬,向敵人那巍峨如山的陣地發起了拚命的衝擊。

  然後,他們倒在了車載弩如飛蝗一般的射擊之中。準備拾漏補缺的神機弩手們,甚至找不到機會射出他們手中的弩箭。

  中軍大旗之下,王剪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微笑,戰事的順利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來以為與大食人經過幾場戰爭的較量,對方對於新秦猛烈的火力已經有了一些預防,必然會想出一些應對的法子出來,至少自己在看到火炮之後,也想出了一些有針對性的應對方法,不過看起來,這些大食人的反應著實是太慢了一些,在己方有如此強大的遠程覆蓋打擊之下,他們居然仍然迷信於自己的騎兵衝鋒,那就只能是找死一途了。

  預想之中的激烈的大戰並沒有出現,單是火炮與弩箭的遠程壓制,已經將木鹿城的軍隊打得潰不成軍了,接下來他要做的,只是收拾最後的戰果。

  在他的身邊,大將黃明與金詠兩人也是滿臉的興奮之色。這仗,打得太輕鬆了,特別是與大食人打過好幾次的金詠,更是有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大食人與新秦人的第一次交鋒便是金詠打的,那一仗,他雖然守住了康居城,但損失之慘重,讓他心疼的幾乎睡不著覺。那還只是一股大食人的殘兵敗將。

  可現在,他們面對的是大食人精銳的兵馬,卻仍然在新秦人面前,毫無還手餘地。

  「要是都這種打法,看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滅了大食人,搶了他們的地盤,建立一個不輸於大漢的強大國家了。」金詠大笑起來。

  不過他的話並沒有引起共鳴,金詠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黃明與前方的王剪,卻發現他們的臉上露出的都是苦笑。

  擊敗大食或者不是幻想,但想要與大漢平起平坐,又談何容易,眼下新秦軍人所用的武器,大到遠程火炮,小到刀槍劍戟弓箭,基本上都是產自大漢。新秦現在拿什麼與大漢比?這也是王剪在充分認識到大漢的實力,從而心甘情願居於屬國的原因。

  由漢人提供武器彈藥,自己不停地向前攻擊,成為漢人手中的一把利刃,或者這便是大漢那位國王心中所思所想。如果自己想要違逆對方的意思,他們也不必做什麼,只消斷了自己的軍火供應,新秦立即便會陷入絕境。

  與大食人打得越多,對大食人瞭解得便也越多,王剪發現自己陷入到了一個危險的遊戲之中,自己不向前打,對方也會找上門來,新秦與大食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雙方之間根本沒有緩衝的餘地,更何況,這一年多來,隨著自己進攻的步伐,死在自己手下的大食人已經有了數萬人,這仇,可就結得大了。對方獨特的文化,注定了他們與自己不可能妥協,雙方之間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便是血與火。

  他緩緩地搖搖頭,想這些做什麼,當初在向高遠稱臣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了主意,新秦,必須要用上數代人的時間,才能真正有可能做到獨立自主,現在,自己只能老老實實地當高遠手中的刀子。

  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利用這把刀子的價值,為新秦掙得更多的利益。

  「進攻吧,拿下木鹿城,這場冬季攻勢便可以落下帷幕了,金詠,不要濫殺,我們需要人丁,儘可能多的抓俘虜,我們需要大量的奴隷來建設我們的國家,這可都是精壯的壯丁。」

  「是,大王!」金詠笑道。

  兩萬騎兵煙消雲散,木鹿城如同一個脫光了衣服的大姑娘,裸露在了新秦人的面前,只是象徵性地開了幾炮,木鹿城內的大食人,便打開了城門,向新秦人投降了,城內數萬大食人,財產立即便成了新秦人的斬獲,而更讓王剪等人高興的是,又多了數萬奴隸,現在以順風車行為首的大漢商人正在新秦境內大興土木,道路交通,水利樞紐,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將人丁本就不多的新秦人投入到這些工作中去,王剪是捨不得的。這些奴隸便是最好的人物,不需要工錢,只需要餵飽他們即可,節省了大量的財力。

  「木鹿城將成為我們防禦的最前線和將來進攻的橋頭堡,這裡的城防要加強,外頭要新建小型的掩護堡壘,整個木居城都要改造,加高,加固,新建砲臺,我希望這個冬天就完成這些工作。」站在木鹿城的城牆之上,王剪手裡的馬鞭指點著,「金詠,木鹿城還是由你來鎮守,給你留下一萬奴隸,另外,順風車行的施工隊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這裡來。」

  「是,大王。明年開春,您將看到一個嶄新的木鹿城。」金詠笑道。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3 09:53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4 13:31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漢旗天下(134)請大王出兵

  曹天賜到疏勒城之後,並沒有停留,而是在曹文定的陪伴之下,一路向著木鹿城方向前進,進入新秦之後,曹天賜立即便感受到了順風車行在這裡巨大的影響力,隨處可以見到插著順風車行的運輸隊以及在路邊建立起來的中轉站,而曹文定更是這裡的大紅人,新秦的官員,竟然大都認識他,這為他們的路途倒是提供了不少的方便。趕到康居城之後,這裡還是軍事戒嚴的時期,不過很顯然,這對於曹文定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一回事,就憑著那一張臉,他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康居城。

  「公子,不用再往前趕了,剛剛康居城的城守告訴我,木鹿城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新秦大勝,擊潰兩萬大食騎兵,俘虜無數,現在前隊人馬正在往回趕,王剪便在這前隊之中,最多明天就會抵達康居城了,我們就在這裡等他。」曹文定道。

  「好,就在這裡等他。」曹天賜興緻勃勃地道:「我還沒有見過大食人呢,正好這一次開開眼界!」

  曹文定笑了起來,「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兩個肩膀架一個腦袋,嗯,如果說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是他們的男人大都留一把大鬍子,倒是極有特色,極漂亮的,另外,他們的女人可是極保守的,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你除了兩個眼睛,啥都看不到。」

  「哦,還有這樣的?那他們自己也看不到?那平常婚娶怎麼辦?」曹天賜笑問道。

  「好像這是他們的傳統吧,女人究竟長什麼模樣,只有她們的丈夫才能看到,至於婚前,可能就是盲婚盲嫁了。」

  「那要是娶個醜到極點的女人,可不就虧大了!」曹天賜哈哈大笑起來:「很有趣的傳統。」

  兩人落腳的地方。是順風車行在康居城的分部,隨著順風車行在新秦境內全線鋪開,幾乎每個城市都有順風車行的分部。而康居城,則是距離最遠的一個。雖然還很簡陋,但老東家唯一的公子到此,即便曹天賜沒有其它的身份,這裡的負責人自然也是要著力巴結的,更何況還有曹文定這個新秦總的負責人亦在此。兩個風塵僕僕凍得狗一般的傢伙,在這裡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熱熱乎乎地吃了一頓飯之後,曹文定還要去視察順風車行在這裡工作的開展情況。而曹天賜卻是關上房門,呼呼大睡了。

  這一個月來,他一直便在路上不停的奔波,也不知道中原本土的仗打得究竟如何了?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了,也不知秦人動了沒有?現在他的情報系統,可是跟不上他的前進速度了。

  曹天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餉午,這一覺,竟是足足睡了一夜加小半天,爬起床來的曹天賜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又都充滿了力氣,接下來與王剪的談判,自然不會是那麼輕鬆的。討價還價,不外如是也。如今的新秦,其實可與大漢交換的並不多。

  「公子,從木鹿城來的俘虜已經開始進城了,要去看看麼?」曹文定推門而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真是不少,光是已經進城的。便已經有好幾千了。」

  「這些俘虜都會變成奴隷吧?」曹天賜問道。

  「對,而且現在大部分。都歸了我們順風車行。」曹文定道。

  「啥?」曹天賜本能上對於奴隷還是反感的,聽到順風車行涉及到了這些事情之中。心中便隱隱有些不快。

  「公子,我們順風車行在新秦境內需要太多的人手,因為我們從事的大都是一些基礎性的建設工作,這些奴隷於我們而言,可以大幅度地降低成本。所以我們會從新秦官府那裡買進一些身體強壯的奴隷來從事體力勞動。」看到曹天賜臉上的不豫,曹文定接著道:「其實這些人被我們買來還算是他們的運氣了,至少在我們這裡,他們吃得飽,穿得暖,得了病,我們也會請大夫給他們看,我們順風車行還是將他們當人的,真正悲慘的,是落到新秦本地人手裡的奴隷,那是真的過得比狗都還不如。朝不保夕那是極正常的。真要說起來的話,我們將他們買來,那是他們的福氣。其中有些匠師,我還承諾了他們,只要幹得好,便去除他們的奴隷身份。」

  曹天賜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了。

  走出大門,果然看到街上絡驛不絕地被全副武裝押過來的俘虜,一條長長的繩索將他們串在一起,蓬頭垢面,狼狽不堪,從木鹿城到康居城,上百里的距離,這樣的冰天雪地之中一路行來,想來也吃了不少苦頭。

  曹天賜已經能想到他們未來的下場了。看到這一切,他不由得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自己也曾被東胡人捉去當了奴隷,如果不是師傅當年救了自己,或者自己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

  心中覺得有些氣悶,興緻一下子便沒了,轉身走了回去。

  「文定,你去外面打探著,如果王剪回來了,你便去求見他,告訴他我來了,要見他。」吩咐了一句,曹天賜頭也不回地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王剪在天快要黑的時候,返回到了康居城,他的心情著實不錯,在木鹿城,除了這些俘虜之外,他竟然還在城內搜括到了價值數百萬兩的金銀珠寶,有了這些東西,這一趟才算是真的大賺了。不但彌補了這一次大戰的損失,還有節餘可以過個肥年,同時也還能繼續向漢人購買大量的火炮以及砲彈。

  大食人這一次吃了大虧,必然不會善罷干休,這個冬天不利行軍打仗,但到了明年,他們肯定會捲土重來,那時的規模,肯定會比現在的要大得多,自己要做好完全的準備。佇備足夠的武器彈藥那是必須的。

  高遠說得不錯,向外擴張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注意,一場仗下來,什麼都有了,現在新秦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國勢正在穩步增強,到了明年,即便大食人不來找他,自己也是要向外擴張的。

  新秦需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

  不過他的好心情,在進了康居城的城守府之後,便戛然而至,大漢王朝的警察部長曹天賜居然秘密出現在了康居城。不用想他都知道,這個時候,這位位高權重的人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隱隱的,他也能猜到是什麼事情。到初與高遠的協議之中,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原本以為,大漢一統中原,需要數年甚至十年以上的時間,但現在距離自己高遠會面不過一年功夫,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曹天賜的抵達,只能說明大漢一統中原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雖然心中有些鬱悶,但王剪仍然派了黃明去迎接曹天賜到城守府。

  「恭喜大王,又打了一個大勝仗,新秦開疆拓土,可喜可賀!」曹天賜笑容可掬地抱拳行禮。

  「曹部長,是哪一陣風將你吹到我這窮鄉僻壤裡來了?哈哈,這可真是好事成雙,前幾天的確狠狠地教訓了一下大食人,拿下了木鹿城,不過小勝而已,算不得什麼,比不得大漢煌煌之威啊!」王剪春風滿面地請曹天賜入席,城守府內,早已備好了酒宴,不過除了他們二人之外,相陪的也不過只有黃明與曹文定而已。

  「在下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曹天賜一撩袍子,坐了下來,看著王剪,單刀直入,「年前大王與我家王上的協議,現在便是大王兌現的時候了。我們需要大王至少出動五萬人馬,協助我大漢第三軍區作戰,進攻秦國。」

  王剪面色一黯,而黃明也是情緒低落,不管怎麼說,那曾經是他們效力過的國家。雖然心中已有些心理準備,但曹天賜真正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二人仍是心中有些難過。

  「大王可是有些什麼不便麼?」曹天賜面不改色地問道。

  王剪擺擺手,「沒什麼,只是心中有些難過罷了,真正想不到,大漢這麼快便要動手了!」

  「本來不會這麼快的,我們的本意是打楚國,不過路超自己不安分,居然認為我們大漢傾全國之力去對付楚國便有機可乘,想趁火打劫,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得不提前對付他們了,大王其實心中大可不必難過,此秦國已不是彼秦國了,如今坐在秦國王位上的那位秦王,也不知是路超從哪裡掏摸出來的一個傀儡,現在可是路超當家,為了與我們大漢對抗,路超強徵暴斂,可謂是民怨沸騰,秦國人過得其慘無比,早些歸入我們大漢的統治之下,對於秦人來說,未嘗不是一種福氣。大王是見過我們大漢的百姓是如何安居樂業的,相比起來,秦國人那過得叫日子麼?」

  王剪點了點頭,「曹部長說得也對,秦國,實際上在路超進入咸陽之後,便已經名存實亡了。大漢需要我新秦出兵,我們自然是責無旁貸,不過嘛,我們也有一些現實的困難,也希望大漢上國能夠幫我們解除這些後顧之憂。」

  「這是自然的。」曹天賜笑容可掬地道:「大王請講,這一次前來,我家王上委我以全權,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能作主的。」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4 13:5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4 13:32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漢旗天下(135)願望

  回到順風車行的分部,曹天賜心滿意足,王剪很痛快,答應精銳盡出,協助漢軍進攻秦國,大軍馬上就整軍備戰,十天之內便能開拔,在如今大漠的道路已經完全被打通的情況之下,二十天他們就能抵達濛池,然後在哪裡得到由第三軍區為他們準備的補給,然後與第三軍區賀蘭雄所部一起直撲秦國山南郡。

  不過曹文定卻是有些憤憤不平,「王剪倒也真敢獅子大開口,居然要我們的火炮鑄造技術,他也真敢要?公子,當真會給他?」

  「當然,答應了他們的,自然就給他,他說得也很有道理嗎?從本土向他們運送火炮過來,路途遙遠,多有不便,而他們要面對的大食,比起他們來說又太過於強大,他們能依靠的,也只能是犀利的武器了。」曹天賜笑吟吟地道。

  「要是他們也擁有了造炮的技術,以後可就不見得能老老實實的聽我們的話了。」曹文定擔心地道。

  曹天賜大笑起來:「光是一個造炮技術有什麼用?一個國家的軍工產業可是一個系統的工程,不是某一項技術便能使國力得到飛躍性的發展的。想要造炮,就得有合格的鋼鐵冶煉技術以及其它配套產業,而這些,恰恰是他們所沒有的。而且,一個國家在軍工上的持續研究和進步能力,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形成的。我們大漢發展到今天,從十幾年以前就開始起步了,好不容易才到了今天,新秦想一口吃個胖子,那可能嗎?」

  曹文定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沒有合格的鋼鐵,他們即便造出炮來,多半只怕也是不合格,說不定一開炮,轟隆一聲反而炸了膛。哈,公子,想來王剪要搞明白這裡頭的關鍵,總得要些年頭。開頭他多半認為他們的還沒有完全掌握技術。」

  「他要的,我們給了,至於他們能不能造出來,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了,而且這一次答應給他們的。也不過是重型火炮技術,而更方便小巧的步兵炮,卻是不能給他們的,現在兵器研究院正投入大資金在研究火炮技術小型化,大王提出的另外一些新式的設想,現在也進入到了研究階段,一旦成功,大漢的軍工技術將再上一個新臺階。」

  「大漢將永遠是陽光之下最強大的國家!」曹文定驕傲地道。

  「因為我們有一個千古未有的聖明大王。」曹天賜笑道:「我馬上就要離開了,王剪出兵之事,便由你來盯著。這一點我已經與他申明清楚了,而且他們軍隊的後勤也將由我們順風車行負責運輸,掌控了這一點,你便能很清楚的瞭解到他出兵的規模,軍隊的番號等等,這些事情,要第一時間上報給我。」

  「這一點我明白。」曹文定點頭道:「公子便放心吧!」

  「你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曹天賜道:「王剪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也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他打的主意。我們大致也能猜出一二,深挖洞,廣積糧,緩稱王嘛。別看他現在對我們畢恭畢竟,那是因為他現在還面臨著強敵,國力又與我們相去甚遠,只能靠著我們生存,不過一旦大食人被他徹底擊敗,國力得到極大的增強。他就絕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恭順了,所以你們在這裡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有些事情,朝廷來做,便顯得有些刺眼,但由你們來做,便不那麼引人注目了。」

  「滲透,拉攏,腐化!」曹天賜淡淡地道:「永遠是讓一個國家從內部爛掉的最佳方法,朝廷針對新秦有一個長期的計劃,這個計劃不是動刀兵,大王稱之為和平演平,我們希望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上,新秦能以一個和平的方式融入大漢之中。為此,國安局將在未來派遣更多的專業人員來到新秦。」

  「進入順風車行?」曹文定問道。

  「光是一個順風車行有什麼用?」曹在賜哈哈笑了起來,「這場大戰打完之後,我們會要求新秦開放他的市場,大漢的商人,將大規模地進入到新秦,那個時候,才是和平演變計劃開始實施的真正開始,順風車行是最早進入新秦的,已經有了一些根基,到時候,對這些後來進要多多幫助一些。」

  「是,文定明白。」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漫天風雪之中,曹天賜已經登上了馬車,準備返程了。

  「終於要開始了,辛苦佈局這麼久,希望這一次一切順利,一戰而定天下,從此中原再無戰火。」手拉著馬車的車轅,曹天賜低低地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在曹文定等人一路順風的送別聲中,曹天賜躍上馬車,馬車迎著風雪向前急馳而去。

  蜀郡,牛騰頂著風雪站在一處高坡之上,看著遠處被大雪覆蓋的蜀郡郡城,離開大漢到蜀郡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之中,他從區區百多名特戰隊員,發展到如今擁兵數萬,整個蜀郡除開郡城之外,都已經他的控制之下。從大漢派遣來的官員,接管了蜀郡的整個民政工作,大漢政策在蜀郡已經推廣近兩年,當初秦人主持推廣的土地改革政策,如今在蜀郡已經在漢人的主持之下完成,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絕大的諷刺。隨著土地改革的完成,蜀郡開始進入到了一個平穩的發展階段,經濟迅速恢復,而到了今年早些時候,隨著漢軍內河水師徹底擊垮楚軍水師,也使得漢軍水師艦船能夠沿江上溯而上,直接將蜀郡所需要的物資,軍械大規模地運送到蜀郡,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牛騰的麾下便多了一個砲兵營。

  拿下蜀郡郡城,徹底平定蜀郡,然後出蜀作戰,配合大漢的整個戰略的時機,已經基本成熟了。

  「郡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圍困郡城一年有餘,郡城內已經山窮水盡,據我們的探子探得的情報,城內,甚至已經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慘像。」溫義站在牛騰的身邊,低聲道。

  「馬上就要結束了。」牛騰的聲音低沉,「為了最後的勝利,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以前我們沒有足夠的攻打郡城這種大城的能力,但現在,我們有了。命令一到,我們便會立即發動進攻。對了,溫義,大營裡準備了足夠的糧食麼?我不擔心打不下郡城,我是頭疼打下郡城之後的賑災,糧食,醫藥,這些都要多多益善。」

  「將軍放心吧,大營裡存了足夠的糧食和藥物,一拿下郡城,我們便能迅速地投入到賑災之中去,儘快地讓郡城能夠平靜下來。」溫義道。

  「那就好!」牛騰吸了一口氣,讓冰涼的口氣進入到胸肺之中,讓火熱的胸膛稍稍冷靜了一下些,「拿下郡城不是問題,關鍵是平定蜀郡之後,我們便要立即攻打蜀郡,那裡可有一個強大的對手,白起,哈。將白起的兵馬牢牢地牽制在巴郡,使他不能出去搗亂,我們便算完成了任務。」

  「我們能擊敗他。」溫義以及何勇異口同聲地道。

  「有此雄心壯志固然是好,但我們絕不能因為想立功便拿手下兒郎們的性命去開玩笑。」牛騰微笑道:「白起是個厲害的將領,他一手訓練出來的新軍,戰鬥力也是極不錯的。」

  「我們也不差,這幾年來,在將軍的訓練之下,我們的軍隊如今可也是虎賁之士。」溫義反駁道。

  牛騰大笑起來,的確,這幾年來,蜀郡當初的這支完全是烏合之眾的農民起義軍已經徹底完成了蛻變,成了一支精銳之師,不過牛騰自己清楚,收拾蜀郡的這些秦軍他沒有問題,但對上白起,心中卻是一點底兒也沒有,他不是統兵將領出身,而手下,更沒有這樣的將領,大家打仗,靠得是經驗,可有時候,經驗也是不那麼可靠的,大王給他的命令,是拖住白起,絕不讓白起的五萬新軍出現在入侵漢國本土的序列之中,如果貿然與對手硬撼,一旦輸了自己即便死了也沒什麼打緊,但要是誤了大漢的一統大業,那就是百死莫贖其罪。

  「溫義,何勇,仗打完了,你們準備去幹什麼?」他笑著問身邊的兩員大將。

  「想回家,去好好侍弄自己的那十幾畝地啊!」溫義道:「上一次我去了漢國,看到那裡猶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象,當真是羡慕不已,什麼時候,我們這裡才能像漢國本土一般,官員清廉,百姓和善,各司其事,安居樂業呢?」

  「快了,快了,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候了!」牛騰道:「打完這最後一仗,天下便太平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便可以馬放南山,盔甲入庫,回家去老婆孩兒熱炕頭了。」

  三人不再說話,都是轉頭看著遠處朦朦朧朧的蜀郡郡城。

  風雪似乎更大了一些。風雪之中,傳來隱隱的呼喊之聲,一名軍官正手腳並用,從下方攀爬而來。

  「牛將軍,牛將軍,命令到了,開始攻擊,開始攻擊了!」軍官一不小心,跌了一個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卻高高地舉起手中的一封信,拚命揮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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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發表於 2016-2-5 11:22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漢旗天下(136)有敵來襲

  南方戰場,漢軍與楚軍在荊州的最後爭奪吸引著天下人的注意力,自開戰以來的勢如破竹之後,漢軍在荊州終於遭遇到了楚軍有計劃的頑強抵抗,綿延的紡線一道接著一道,數十萬楚軍聚集在方圓數百里範圍之內,與漢軍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這一次,楚國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屈重親自上陣指揮。

  拖住漢軍前進的步伐,用生命來換取時間,這便是楚人整個計劃的核心部分。一個陣地,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亦絕不投降,絕不後退,防線之上血流成河,楚軍所展現出來的頑強鬥志,似乎讓漢軍完全沒有想到,進入到了十一月中旬之後,漢軍雖然已經打進了荊州的核心區域,但面對著巨大的傷亡,開始猶豫是否要展開強攻以解決問題。

  咸陽,路超盤膝坐在地上,他的對面是徐亞華,王長勇兩位大將。

  「時機已經成熟了。」路超道:「如今漢軍主力已經深入荊州戰區,戰線與楚軍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漢軍這個時候,即便是想撤退,也不是輕鬆就能撤得出來的,而屈重一直保留著畢軒的數萬精銳沒有踏上戰場,為的就是一旦漢軍撤退,他便可以派出這一支生力軍與漢軍決戰,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在戰事的前期,屈重至少已經付出了十萬人的傷亡。」

  「據可靠情報,高遠面對著如此血腥的戰局,有些猶豫不決,而漢軍內部也分成了一兩派,一幫人要強攻,另一派則認為戰爭打到這個地步,完全可以用圍困來解決問題,在他們兩幫人爭出個結果來之前,荊州戰事還將拖延下去。」

  「這。便是我們的機會。藉著這個機會重創漢人,至少讓他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再也沒有能力發起戰爭,給我們以喘息,恢復的機會。徐將軍,你率五萬大軍,出函谷關,進攻晉陽。」

  「末將遵命!」

  「王長勇將軍,你率本部人馬,出山南郡。直插漢國腹心大雁郡。徐將軍那一路,肯定會遭遇到漢軍的頑強抵抗,晉陽,一直以來都是漢軍駐紮的重點,現在漢軍在哪裡,還有三個軍存在。李明駿在盧賓,顏海波在長平,丁渭以及許原的軍區本部在晉陽。所以徐將軍這一部人馬更多的是吸引敵人主力,你才是這一次真正主攻的方向。」

  「末將一定會將大雁郡砸個稀巴爛。」王長勇厲聲道:「然後末將會長驅直入。拿下他們的積石郡,積石郡是漢軍的工業重鎮,拿下那裡,便讓漢國的力量至少損失一小半。到時候,末將會將哪裡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搬回到咱們的秦國來。」

  「不錯,這也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不僅是他們的設備。還有人才,那些軍工作坊的匠師們,更是我必欲得之而心甘的人。」路超笑道。「這一次。楚國賭上了他們的國運,我們也賭上了我們的,咸陽,除開我的本部三萬人馬外,其餘的人,盡數都交於你們了。王將軍走山南郡,徐將軍出函谷關,而在三川郡,屈完的十餘萬楚軍以及蒙勇帶領的四萬南部邊軍和盧之恢的三萬玄衣衛亦將同時出擊,目標,都是漢國本土。這一次,漢國就算不亡國,也要打得他元氣散盡,沒個一二十年休想恢復過來。」

  「破壞,這一次出擊,目的就是破壞。」

  路超陰冷的聲音在黑冰臺大殿之中迴響著。

  盧賓要塞,雪仍在下著,天兒不是一般的冷。地上原先厚厚的冰層,又被新的積雪所覆蓋,江福的軍靴踩下去,在雪地之上留下一個個極深的印痕。這一年,江福過得很開心,他終於娶上了媳婦,就在八月份,女人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家女,與其它的軍中同僚喜歡娶那些嬌嬌怯怯的富紳官家女子不同,江福還是覺得那些農家出身的女人更合自己的胃口。晉陽城中有許多過去的舊官僚家庭,這些人也以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漢軍軍官為榮,因為這不諦於是找到了一張護身符,不過江福覺得,那些肩不能挑,背不能駝,一雙手白白嫩嫩的細蔥一般的女人實在沒什麼好的,這不是娶媳婦,這是迎個祖宗在家裡供著呢。

  還是農家女人好,溫順,聽話,做起事來麻利,說起話來爽朗。成婚快四個月了,上一個月回去探親,媳婦兒說她已經懷上了,這讓江福大喜過望,他要生一打孩子呢,不但要給自己江家繼承煙火,還要給螃蟹老大過繼一個,這是自己欠他的。不能讓老大家裡斷了香煙。自家媳婦兒這麼能生,那是大好事一件。

  現在江福這個營駐紮在盧賓要塞最大的堡壘之中,說是保壘,其實要算是一個小城,純軍事防守城池,一個月前,江福這個營被調到了這裡,取代了原先駐紮在這裡的第三師一個營。這個要塞群由一個主堡壘和四五個小堡壘構成一個立體的無死角的防守體系,全部堡壘都由鋼筋水泥加固,地下的交通壕四通八達,將大堡與小堡整個的連通在一起。在盧賓,這樣的要塞防守群一共有十餘個,每一個都駐紮著一個營,江福這一個,卻是頂在最前方的。

  作為一個在軍營之中待了多年,打了無數仗的老兵,江福雖然還只是一個低級軍官,但卻敏銳地感到,似乎又要打仗了。

  這些天,一直有車隊連綿不絕地往這裡運送各類武器彈藥糧食等,而且士兵的休假一律被取消。這絕對是要打仗的前奏,可是目前漢軍在前線的兵力不過是第二十軍一個軍而已,怎麼看也不像是要發動進攻的模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秦人要打過來了。

  狗娘養的,真是一點也不安生,不是說漢秦之間剛剛簽定了和平協議嗎?十年之前雙方保證互不侵犯麼?這話音兒還沒有落地呢,便又想著來偷襲咱們了。

  猜測著原因的江福忍不住在心裡痛罵,一打仗就有生死,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翹了辮子,他倒不是怕死,這些年來,見多了戰友倒在自己身邊,他已經將生死看得極淡然了,他只是有些憤恨,該死的秦人為什麼不晚一點來呢,至少也要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之後,自己看一眼再來嘛!

  該死的秦人想偷襲,不過咱們也不是吃素的,肯定是得到了情報,所以在悄沒聲的準備呢。似乎命令也該到了吧?要不然就是上頭也不清楚,秦軍到底什麼時候動作?

  踩著喀吱喀吱的積雪,江福爬上了堡壘的最頂端,那裡有兩面探照燈正向著對面射出明亮的光線,將前方的開闊地照得有如白晝。

  探照燈,這個名字取得極為貼切,據說這是那個明玻公司發明出來的,現在在軍隊之中已經得到普及應用,的確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江福曾經仔細觀察著這個玩意兒,但終究也沒有搞懂,為什麼並不太亮的燭火,被裝到這個箱子裡之後,便能射出如此強烈的光線出來。

  不懂,但卻很喜歡,因為這玩意兒實在太實用了,有了他,晚上便能起到很好的警戒作用,在他的照耀之下,除非是瞎子,才會看不清前面的開闊地。

  每個堡壘之上都安裝著這種探照燈,交相輝映的燈光遠遠地射過了前方結了冰的小河,江福拍了拍堡頂值勤的士兵,這是一個剛剛入伍不久的新兵,臉上還帶著稚嫩的,見到長官的不安與羞怯,要是老兵油子, 這個時候肯定便是嘻笑著向他討要福利了。

  手拍在身上,發出梆梆的悶響,這是身上結了冰層的後果。

  「發現什麼沒有?」他和氣地問道。

  「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現。」新兵指著前方的開闊地,「這麼大冷的天,誰會出來啊?」

  「那可說不定。」江福呵呵笑著:「打起仗來,連命都不要了,這天冷算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來,喝幾口取取暖,會喝酒吧。」

  「營長,值勤時不能喝酒,這是條例!」士兵漲紅了臉,以為是營長在試探他,結結巴巴地道。

  江福大笑起來,「你個小樣兒,老子給你喝,自然是喝得的,這麼冷的天,不喝上幾口,難道等著被凍僵麼?條例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因事因地而異。比方說咱們的條例嚴禁殺俘,可有時候,你能不殺麼?照樣還不是一刀宰了。」

  在江福的教育之下,新兵紅著臉接過小瓶子,卟地灌了一大口,頓時嗆得大咳起來。

  「你個小兔崽子,不會喝就抿兩口嘛,這麼灌幹嘛!」江福笑著奪回小瓶子。

  「我,我見到平時老大哥們都是這樣喝的。」新兵好不容易將酒嚥了下去,原本白皙的臉上頓時湧起一片紅暈。

  看著眼前的這個新兵,江福突然一陣恍惚,似乎看到了數年前的自己,那時的自己,也是啥都不懂。

  「營長,對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呢?」恍惚聲中,新兵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江福一怔,撲到牆邊,扳動著探照燈,探照燈所及的範圍之內,仍然是一無所有,但在陰影之中,卻有如鬼影幢幢一般在晃動。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5 11:26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5 11:23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漢旗天下(137)陰死你
       
  秦軍的前鋒大軍由錢鐘義指揮,這位曾經重創過漢軍第二十軍的秦將,再一次被徐亞華委以重任,率本部兩萬馬人馬突進,突擊盧賓要塞。

  錢鐘義的確是一個打偷襲埋伏的行家,在大雪紛飛之中,他成功地避開了漢軍的斥候,悄悄地摸到了盧賓要塞之前,在他面前的,是秦軍以前修建的要塞,漢軍接手之後,除了加固之外,並沒有太多的改動,這讓錢鐘義對於漢軍的防守佈局並不需要費多少心思。

  漢軍火力兇猛,遠程壓程足以讓任何軍隊在接近他們之前付出巨大的傷亡,與漢軍交手多次的錢鐘義深知這一點,想要減輕傷亡,只有盡最大的努力在第一時間便接近漢軍,與他們近距離展開廝殺,讓他們的遠程武器無法發揮應有的火力,才有可能取得勝利。

  除了偷襲,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但盧賓是一個純軍事的要塞群,單單偷襲一個是無法完成任務的,錢鐘義在同一時間,對盧賓要塞郡最前沿的五個防禦陣地同時發起進攻,而由江福駐守的這一個位於最前方,當然是錢鐘義拔除目標的第一位。

  上千名秦軍渾身上下裹著白色的斗篷,在雪地裡葡伏前進,一直爬到了對面探照燈能照射到的最前沿,這才停了下來,開始作進攻前的最後準備,這些秦軍攜帶的除開佩刀之外,基本上都是火藥武器炸藥包,手雷等,想要敲開要塞群,就必然需要這些東西。

  不過這一路秦軍的運氣的確不怎麼好,如果不是江福今天恰恰心血來潮,與堡壘頂上值勤的士兵聊了一會兒天,因此多停留了一會兒的話,他們的動作,不見得會被新兵發現,但到江福這個老兵發現他們之後。情況立刻就不一樣了。

  「營長!」新兵的聲音有些發抖。

  「別慌,現在你下去,把弟兄們悄悄地都叫起來,對了。先叫操作火炮的兄弟們上來。」江福低聲道。

  「哎!」新兵連連答應著,趕緊向堡壘內跑去,江福留在堡壘之上,扳動著探照燈,似乎在無意識地掃來掃去。心裡卻是有些焦急,他很清楚,現在敵人所處的位置,就在火炮射擊的位置之上,但如果他們突然發起衝鋒的話,很快就會進入火炮的死角。

  他有些後悔,太大意了,應當在外面多設幾個暗哨的,原來放在外面的幾個卡子,肯定已經被敵人摸掉了。

  十幾個士兵衣衫不整地爬上了堡頂。有的一邊走還在一邊往身上套著棉襖。

  「敵人就在前方陰影之中,馬上用火炮給我轟。你,馬上去通知那些子堡,敵人進攻之時,首先會攻擊的就是他們。」江福低聲吩咐剛剛爬上來的炮手,又對著那個跟上來的新兵來。

  「營長,主堡裡的弟兄們都已經通知到了。馬上就能投入作戰。」炮手們熟練地掀起蓋在火炮身上的炮衣,裝藥,上彈。主堡之上,安裝著三門重型火炮。這玩意兒威力大,射程遠,但射擊的死角也很大。

  「往那打,營長?」

  「前方。探照燈的邊緣向內五十步,開花彈,三炮連擊。」江福咬著牙道:「然後就看你們的速度吧,有多快就打多快,直到你們的炮膛熱得打不成。」

  「明白了。」

  看著炮長迅速地調整著火炮的角度,江福將一個探照燈扳動。對著前方的一個子堡,一手遮住光源,然後放開,再遮住,再打開,如是者三,又換到另一個子堡。

  下一刻,江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看到子堡之內,一個香火頭面對著自己的方向,劃了幾個圓圈。

  這是江福與子堡之前聯絡的燈光信號,也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負責進攻這個堡壘的秦將是錢鐘義的愛將項宏,在成功接近對方的堡壘而對方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之後,項宏滿心都是高興,對方在前面放置的幾個哨卡早被自己摸掉了,現在對方只怕還在睡夢之中,手下的士兵正在準備著最後的攻擊,只等他一聲令下,便能發起攻擊。對方主堡頂上的那個探照燈真是讓人討厭,晃來晃去的,與其它地方的秦軍不同,因為長期與漢軍對峙,函谷關的秦軍,對於漢軍的裝備還是很清楚的,這個探照燈,也被他們視為不可思議之物。

  對方的光束這個時候突然有了一些奇怪的變化,項宏看著他居然沒有再在自己眼前掃來掃去,而是對準了自己的一個子堡,亮一下,明一下,反覆再三,然後又轉到另一個,重複著上面的動作。

  項宏一楞,他雖然不明白對方這是在幹什麼,但很顯然,這是一個信號,對方主堡在給他的子堡發信號。

  項宏心中微微一沉,出了岔子,下一刻,他已是霍地跳了起來,嗆的一聲拔出腰刀,厲聲怒吼道:「出擊!」

  上千秦軍從黑暗之中轟然站起,爆發出震天怒吼,衝向前方的堡壘。

  與此同時,漢軍主堡頂上,三門重型火炮同時發出巨響,炮口噴出明亮的火光。

  沉睡的夜晚在這一刻被吶喊與火炮驚醒,密集的飄雪也在這一刻讓了路,三枚開花彈落在雪地之上,轟然炸開,潔白的雪花漫天飛舞,不過卻一點也不能讓人賞心悅目,因為雪花之中,夾雜著的是讓人恐懼的破鐵片。

  項宏憤怒地看到,他的進攻部隊在三聲巨響過後,便被打出了三片空白。

  「向前,快,向前!」只有向前,這個時候,後退或者待在原地不動都只會成為火炮轟擊下的犧牲品,只有向前,衝擊到火炮射擊不到的死角,才有一搏之力。

  漢軍士卒一隊隊的衝上了要塞城牆,一臺臺神機弩被揭去氈衣,一筒筒的弩箭被裝進了發射機括裡,與一般的弓箭在雨雪天便極難保管不同,神機弩採用的是機簧發射,即便是在這種極冷的天氣之中,在保養之上也不需要下太大的功夫。

  火炮,神機弩,臂張弩,手雷,構成了漢軍守禦要塞的遠中近三批次武器,幾乎覆蓋了所有的區域,而這些堡壘的設置,又互相兼顧,根本沒有死角可言。看著亡命衝來的秦軍,江福終於鬆了一口氣。

  狗日的,被我發現了還往上衝,那就是找死。

  此刻,他已經放下心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看向黑沉沉的遠方,那些地方,還有另外的一些堡壘群,夜色之中,他看到一枚枚的煙火從那些地方沖天而起,在夜空之中綻放發五顏六色的花朵,終於是得意地笑了。

  自己這裡是最前方,這裡先一步打響,那些地方的秦軍鐵定還沒有佈置到位,或者這也是對面的秦軍遲遲沒有發動進攻的原因,不過現在,你們都沒有機會了。

  「神機弩,中段殂擊!臂張弩,來幾個射術好的,點殺那些漏網之魚。」江福在堡壘之上提著刀,咚咚的大步走來走去。突地看見最早的那個新兵,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不知幹什麼好,一把將他提溜了過來,「你,去照顧探照燈,掃射,給咱們的射手提供目標,他娘的,總是有漏網之魚的,發現一個,我記你一功。」

  看著新兵慌不迭地跑到探照燈的方向,江福大笑起來,這一仗打完,這小子也能算是一個老兵了,絕不會向現在這樣,慌得不知道幹什麼好。

  自己當初不也是這樣的麼?他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當年,自己的屁股可是被螃蟹踢過不知多少腳,經常是一腳自後飛來,然後將猝不及防的自己踢得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式與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與螃蟹比起來,自己可算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長官了。

  盧賓縣城,李明駿在沉睡之中,被遠處傳來的隱隱的火炮之聲驚醒,一個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炮聲就是戰爭的號角,聽到炮聲,李明駿明白,秦軍打來了。

  穿戴好盔甲,提著刀走出了房門,看著已經迎到門口的親兵,厲聲道:「擂鼓,聚將,全城鳴警鐘,從現在開始,盧賓進入戰爭時期,派出信使,往晉陽軍區司令部報告,就說第二十軍一定會守住盧賓,同時派人知會長平顏軍長。」

  整個盧賓縣城轉眼之間燈火通明,寂靜的夜瞬間沸騰起來,無數的軍人從軍營之中湧了出來,而在軍部,李明駿正殺氣騰騰地看著麾下幾員大將:「秦人打來了,這是我們第二十軍正名的最好機會,何駿,你的第三師馬上馳援最前線,給我記住了,在哪裡跌倒的,給我在哪裡爬起來,別忘了秦人曾經給你的恥辱,現在,你去給我用秦人的血,洗刷你身上的污點。」

  第三師師長何駿滿面通紅地站了起來:「軍長放心,何峻要是再有閃失,會讓我的親兵把我的腦袋給您送來。」

  「第二十軍,這一戰要打出自己的名氣,能不能進入大漢軍隊第一流的野戰部隊,就看你們的表現了。」李明駿拔出刀,猛地劈下,將面前的大案一刀兩斷。

  「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

  大堂之內,所有的高級將領都怒吼起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5 11:30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6 10:24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漢旗天下(138)前夕

  武關,楊大傻默默地坐在雄偉的關頭,凝視著遠方。一波又一波的斥候正從關外飛奔而來,他們帶回來的只有一個消息,困居丹鳳的屈完的十五萬楚軍,已經在昨夜連夜開拔,目標正是漢國方向。

  泰安,武隆現在都已經沒有了一兵一卒,唯一的阻截便在穎水城,在哪裡,梅華率領著他的第三師近萬官兵以及五千新調來的學生軍,將成為阻攔楚軍的唯一的屏障。

  楊大傻很清楚,穎水不是武關,以這一點兵力是不可能阻截住十數萬楚軍的突擊的,他們唯一的作用便是牽制,遲滯屈完的推進速度,屈完不將他們打個七七八八,是不敢大規模向內地突進的。

  楊大傻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就算此刻大王在荊州立刻發動進攻,並在最快的速度之內將楚國擊潰,算上回軍,起碼也得一個月的功夫。

  「軍長,我們不能在這裡乾等著啊!」身邊的吳涯像一隻猴子一般上竄下跳,「咱們總得做一點什麼吧?比方說去騷攏屈完的後方?他現在的錢糧全靠秦人供給,咱們去截斷他們的後路,讓他們錢糧不濟,他們就寸步難行。」

  楊大傻瞟了他一眼:「蒙勇已經進駐丹同縣了,四萬南部邊軍之中有兩萬駐紮丹鳳縣,盧之恢的近三萬玄衣衛就在屈完的後方,你有多少人,可以去騷擾他們的後路?找死嗎?再說了,如果我們去打屈完,蒙勇乘機來奪武關怎麼辦?蒙勇或者沒有打過多少仗,是個紙上談兵的傢伙,但南部邊軍的王明可不是吃素的。要是丟了武關,秦人趁機殺進楚國怎麼辦?這不是給王上擊潰楚國的大計平添困擾麼?你這不是在幫梅華,是在害他。」

  「穎水城怎麼抵擋?十五萬楚軍吶,還有秦人。穎水城可不是武關啊!」梅華大叫起來。

  楊大傻站了起來,一言不發,轉身就向關內走去。

  吳涯看著楊大傻的背影,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楊大傻的行為似乎說明了什麼,這讓他心裡更加的惶恐起來,轉過身來,扶著城牆,「梅花,你可要挺住啊。你,你要是死了,讓我姐姐當了寡婦,讓我外甥沒了老子,做鬼我也要撕咬你幾口。」

  在楊大傻的沉默擔心和吳涯的咒罵祈禱時,穎水城裡的漢軍已經高度緊張了起來,梅華設在秦安,開隆等地的觀察哨已經紛紛撤了回來,帶回來的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屈完進軍神速,已經跨越了這兩地,踏進了穎川郡。

  「通告穎川郡城的所有百姓,願意隨著我軍撤退的人。都可以跟著我軍走,過河,去穎水城,或者向內地走得更遠。告訴他們楚人來了。窮得要死的楚軍,恐怕會把他們當成肥羊的。三天之後,橋會被拆除。那時的他們。想走也走不了了。」梅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走出了穎川郡的官衙,再一次踏上了穎水河上的浮橋。

  穎川郡內已經沒有一兵一卒,這種狀況自然也嚇壞了穎川郡內的百姓,楚軍,秦軍就要來了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城池,相比起楚人,他們對於漢人自然瞭解得更多,得益於方殊與檀鋒當年對雙方交易的鼓勵,兩地的百姓雖然身處兩國,但卻對彼此的政策,國情瞭如指掌,相比之下,大家自然更相信漢人以及漢軍的紀律。

  而楚人,據說是被漢人逼在秦國南部,吃沒得吃,穿沒得穿,這如同叫花子一般的軍隊一旦湧來,倒霉的不是老百姓嗎?通告一出,穎水河上的十數道浮橋立時擠滿了逃難的百姓。

  三天之後,穎川城已經成了一座空城,內裡無論是富紳還是貧民,帶著自己或多或少的金銀細軟,逃得乾乾淨淨。穎水城自然也是不安全的,這裡必然將成為戰場,現在哪裡最安全,當然是漢國內地,逃亡的大軍過河之後,沒有停留,仍然一路繼續向北。

  「師長,一把火將穎川郡燒了吧,咱怎麼也不能將這一座大城留給楚人啊?這大冬天的,咱們讓他們住在野地裡,凍死他們。」龍斌狠狠地道。

  「燒?燒了幹什麼?建一座城池要花多少錢啊?燒了太可惜了,真燒了,以後還不得我們來重建,不燒,咱們留給屈完,先借給他們住一住吧!」梅華冷笑道:「暫借而已,用不了多久,他仍然會屬於我們。」

  龍斌摸了摸下巴,「師長,這一戰,我們恐怕是有點吃力的。」

  梅華大笑,「不是吃力,是有全軍覆滅的危險,因為在我接到的命令之中,沒有撤退一說。這意味著什麼,你是明白的,龍斌,害怕了麼?」

  「沒什麼可怕的,不就是十比一麼?有的一打,還好這穎水河不結冰封凍,咱們還有一條河作屏障嘛。」龍斌笑道。

  「一個月,我們至少要打一個月,如果我們能堅持到那一刻,就有生機。」梅華道。

  「師長,我有些擔心,如果屈完一直打不下我們,他可以分兵啊,留下幾萬人與我們糾纏,然後其它的部隊繞過穎水,直接攻擊到內地去,那可怎麼辦?」龍斌問道。

  「這是肯定的,屈完一定會這麼做,不過在他的身後,還留著一支敵人的威脅是什麼他也很清楚,所以第一階段,他一定會想一舉將我們拔掉,這一階段肯定是我們最難過的時候,姑且算個十來天吧。等他明白啃不動我們時,才會分兵,所以這一階段,我們要做的,是大量殺傷。」

  「等到他明白過來開始分兵的時候,總得留下幾萬人來對付我們吧?嘿嘿,那他分出去的兵馬便又少了一部分,進到內地,就看各地自己的防禦能力了。將損失降到最低,這是我們能做到的,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我們本土的南部地區恐怕要受到損失了。損失究竟有多大,就要看大王在荊州戰區打得怎麼樣了,一旦楚國的戰事結束,屈完的戰爭也就結束了。」梅華道。

  「也就是說,我們殺得越多,到時候本土的損失也就越小了是吧?」龍斌道。

  「你真聰明!」梅華微笑道。

  龍斌老臉一紅,「師長,我去再檢查一下防線的佈置,您也好生歇一會兒吧,用不了幾天,這大仗可就開打了。」

  「休息?哪有這個時間,你去吧。」梅華揮揮手,道。

  走下城頭,梅華徑直走到了軍營之中,軍營之內,一百餘名精選出來的工兵列著整齊的隊伍,矮矮壯壯的工兵營長站在隊伍排頭的第一個。

  看著這些人,梅華的眼眶不由一熱。

  「報告師長,工兵營特別行行動隊已經挑選完成,一共一百二十一名兄弟自願參加本次行動。」工兵營長向前跨出一步,向梅華敬了一個禮,雙手捧著一個匣子遞到梅華的面前,「這是一百二十一名兄弟的遺書,拜請師長在戰後轉交。」

  梅華雙手接過匣子,高高舉過頭頂,腰深深地躬了下去,「弟兄們,大漢的功勛策上,將永遠有你們的一席之地,這一戰之後,如果梅某還活著,會在這穎水河畔,樹立起一塊大石碑,刻上你們的名字,讓你們被後世漢人世世代代銘記。」

  「多謝師長!」一百二十一名大漢齊聲怒吼。

  「上酒。」梅華厲聲喝道。

  工兵營長第一個走上來,從梅華手中接過一大碗酒,仰脖子灌得一乾二淨,啪噠一聲,將酒碗摔碎,大步向軍營外走去。

  一個接一個的漢子走過來,從梅華手中接過酒,飲盡,碎碗,緊跟著他們的營長向著軍營外走去。

  踏上浮橋,走過穎水河,這支一百二十一的小部隊,進入到已經空無一人的穎水城,下一刻,這些人分散開來,迅速消失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這是一支敢死隊。

  龍斌提出要燒城,梅華否決了,不過梅華沒有說實話,他不是不燒城,他是要穎州郡城被燒得更有價值一些。他要讓屈完初到穎水河便焦頭亂額。他的秘密武器,便是這一百二十一名注定將有去無回的英勇的士兵。

  浮橋開始拆除,從穎州郡城方向,一截一截地被緩收回。因為冬季的枯水季節而裸露出來的河床,沙灘,現在都佈滿了一個個水泥鑄就的三角錐體,零亂地推集在進攻面上,沙灘之上,遍佈著無數的鐵蒺藜,堤岸被沙包生生地壘高了一米有餘,從沙灘到堤岸之上,到處都是用沙堡壘起來的臨時阻截點。從沙灘到堤岸,再到身後的穎水城,一個全方位的,無死角的防守要塞正在進行最後的完善工作。

  城內的民眾基本上已經疏散了,但也有不少人不願意走,他們自願加入到後勤服務隊之中,替軍隊作一些服務工作,抬擔架,作飯,照顧傷員,這些人的加入,讓梅華能抽調出更多的軍人走上防線。

  來吧,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軍人。梅華轉身走去,現在,他要去給自己的部下作最後一次戰前動員。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6 10:46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6 10:26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漢旗天下(139)夜炮

  十二月初五,楚軍先鋒白錫中率領五萬人先期抵達穎川郡城,本來以為在這裡會遇到漢軍的抵抗,因為一路之上,他們多次驅逐過漢軍的斥候哨兵,穎川郡城與漢國本土已經只有一水之隔了,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穎川郡城別說沒有看到一個漢兵,城內竟然連一個百姓都沒有看到城池之內,空蕩蕩的一無所有。

  派出多去探索隊進入城內,反覆確認之後,白錫中認識到,對方已經放棄了穎川郡城而退守到穎水河對岸的穎水縣城了。這也能想得通,穎水縣城比起穎川郡城要小得多,以前是漢軍對抗檀鋒的前線要塞,雖然只是一個縣城,卻是打造成了一個類似於軍事要塞的城市,一切都是為了戰爭而準備的,相對於穎川郡城,小得多的穎水縣城,在守衛之上自然要從容得多,而且現在對於兵力嚴重不足的漢軍來說,這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到了夜晚的時候,白錫中終於確認,在穎水縣城駐守的是武關的楊大傻的第一軍的第三師梅華所部。看起來漢軍對於楚軍的行動有所察覺,而無兵可派的他們,只能從武關分兵。這讓白錫中冷笑不已,武關因為地勢的關係,楚軍拿他沒有辦法,可穎水縣城不是武關,除了一條河之外,再也沒有其它什麼可以倚仗的地方,現在楚軍後勤在秦人的補充之下,糧食軍械充足,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穎水縣城麼?

  「拿下穎水縣,活捉梅華!」白錫中大笑著對麾下的將領們產,梅華的身份不一般,其父親是漢廷高官,一個兄長是漢王的親信,如果能活捉他,那意義可不是一般的小。

  十二月的夜,天寒地凍,在野外。可也不是那麼好過的,在反覆確認城內並沒有埋伏之後,也在一眾將領的請求之下,白錫中終於下令全軍移居穎川郡城。既然漢軍送了這個大禮給自己,那就沒有必要客氣了,暖和的城內,可以讓士兵們保持可高的士氣,而且。在城內作好警戒,也可以防備漢人的偷襲。

  雖然隔著一條河,偷渡過來襲擊楚軍並不太可能,但有城牆相隔,可比單薄的柵欄要可靠多了。

  鬧哄哄的楚軍在午夜時分,全軍移居到城內。空蕩蕩的穎川郡城頓時熱鬧起來,燈火通明,隔著一條穎水河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梅華坐在碼頭之上的一個堡壘之內,一邊就著跟前的一個火盆烤著冰冷的雙手,一邊看著對面的穎川郡城。

  城頭上掛起了一盞盞燈籠。一堆堆的篝火也在城頭之上點燃,依稀能看到有巡邏的人影在城牆之上來回走動。

  「城內很暖和,但暖和是會要人命的。」看著遠處的火光,梅華冷冷地笑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穎水河兩岸都陷入到一個奇怪的安靜當中,但在堡壘之內,梅華卻仍然端坐在哪裡,面前的火盆裡的炭火早已經成了灰燼,沒有了多少溫度。可他卻仍然在等著什麼。

  穎川郡城內,數萬楚軍在連夜的奔波勞累之後。終於進入到了一個安全的,安寧的,溫暖的城市之內,而且整個城池還是空的。隨隨便便找一間房子闖進去,內裡雖然一片凌亂,但家居物件卻幾乎都沒有少,似乎這裡原本的居民離開的極為匆忙。大部分的家中,甚至還有不少腊肉等準備過年的物資。這讓楚軍極是高興,這幾個月來。他們過得可一直是苦日子,就算現在得到了秦軍的補給,但那也只是能吃飽肚子而已,現在居然能撿到如此多的好東西,焉能不大喜過望。於是空蕩蕩的城池之內,無數家房屋的煙囪裡冒起了屢屢炊煙,楚軍們開始各自在佔據的房屋裡開始為自己準備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

  吃飽喝足,睏意自然便襲來。到得凌晨時分,除了城頭之上的警戒部隊之外,整個城內,已經是鼾聲四起了。

  一間宅院之內的柴房之中,一堆燃燒過的灰燼突然無風自動,簌簌地向著兩邊分開,片刻之後,地面之上突然冒出了一個黑乎乎的人頭,兩隻手舉著一塊板子,兩隻明亮的眼睛四面掃視了一下,木板被輕輕地放到了一邊,人影鑽了出來,然後,他從地下的坑洞裡拖出了一個包裹。悄沒聲息的走出柴房,貓著腰走到正房的門口。

  正房的大門緊閉,震天的鼾聲從內裡傳來,輕輕地推開房門,黑影突地咧開嘴笑了,屋裡,橫七豎八地楚軍躲在地上,裹著這家主人丟棄在屋裡的被子,衣物等,在房屋的正中間,一個火盆上的炭火還在畢畢剝剝的燒著。

  黑影好整以暇地數了數,屋內大概擠了近三十個楚軍。

  「夠本兒了,夠本兒了!」從肩頭之上取下一直扛著的那個包裹,微笑著抬起手,將這個包裹扔到了正在燒著的火盆之上,然後一個轉身,向著一角跑去,緊緊地將身子縮在了一起。

  包裹落在火盆之上,濺起的火星將睡在火盆跟前的幾個楚軍給燙醒,一骨碌坐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那個正在火盆上發出焦糊味的包裹,嘴裡嘀咕道:「什麼玩意兒?」

  這是他們說出來的最後一句話,因為在他們剛剛吐出這句話之時,屋內突地響起了驚天動地的爆炸之聲,那個包裹之內,是結結實實的一包足有數斤重的炸葯,炸藥之中還夾雜著無數的鐵片,鐵珠。

  屋內頓時一片鬼哭狼嚎之聲,這一聲爆炸,讓屋裡的數十名楚兵絕大多數在睡夢之中都全都見了閻王,爆炸的巨大的氣浪將正房的大門,窗戶全都衝飛了出去,熊熊大火從正屋開始燃燒起來,其它僥倖未死的,也基本上身受重傷,正慘叫著,手腳並用的向著大門出爬來。

  躲在院子一角的黑影提著寒光閃閃的工兵鏟走了出來,揮動著兵工鏟,一鏟一個,將那些還活著的楚兵盡數劈死在屋內。

  做完這一切,他笑著將工兵鏟扔到了屋裡,想了想,從地上找到一個身上盔甲還算完好的楚兵,三下五除二便將他的盔甲剝去,套到了自己身上,又伸手屍體之上抹了幾把鮮血糊到自己臉上,然後撿起了一把楚國的刀,向著外面走去。

  在這間屋子裡發出巨大的爆炸之聲時,整個穎川郡城內,四面八方,都幾乎響起了同樣的爆炸之聲,整個穎川郡城立時大亂。

  穎水河北岸,當第一聲爆炸之聲響起的時候,梅華如同安了彈簧一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開始了,戰爭開始了,重型炮,給我開炮,轟擊穎川郡城。不要問我打那裡,只要打到城裡就好,給城裡的弟兄們多製造一些機會,讓狗日的楚人,弄不情楚具體情況就好。」

  他跑上了堡頂,站得筆直,看著先前平靜的穎川郡城之內,此時火光衝天,爆炸連連。

  一聲巨響在他身側響起,將他震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一門重型火炮炮口噴出火光,一枚砲彈呼嘯著越過了穎水河,落向遠處的穎川郡城之內。

  緊接著,更多的重型火炮開始轟鳴。

  「這就是現在的戰爭,楚國人,你們如果還不能真正瞭解什麼叫做熱兵器的戰爭,那麼,你們就注定要用鮮血來付出代價。」梅華嘿嘿笑著:「大砲射程之內,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城池防禦,已經不再是穩妥的了。」

  白錫中是在睡夢之中被爆炸之聲驚醒的,衝出房門的他,第一時間還以為是對岸的漢軍竟然連夜想趁著他立足未穩殺他一個措手不及的,但當他聽到無數的爆炸之聲是從城內傳來之時,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

  他衝上了城頭,看著穎川城內,四面八方都有爆炸之聲傳來,不時便能看到一團火光從地面之上爆起,然後便燃起熊熊的火光。

  對岸的確在攻擊,那一枚枚重型砲彈越過了穎水河,直接打進了穎川郡城之內,砲彈所落之處,亦是一片鬼哭狼嚎,城內楚軍被這突入其來的打擊弄得昏頭轉向,因為他們完全找不到敵人的所在。

  「城內有奸細!」白錫中握緊了拳頭,站在城頭,他看得很清楚,城內的爆炸,完全毫無目的性,也沒有任何的重點,完完全全就是隨心所欲,可正因為如此,也讓他無從防備。

  對岸打來的火炮,四五成全都打在了以前檀鋒的將軍府,當初葉楓在穎水駐紮的時候,得了這些重型火炮,便通過一些商人搞到了檀鋒將軍府的確切位置,然後經過多次實驗得到了準確了彈道數據,原本準備在大戰一起之時,給檀鋒致命一擊的,不過後來穎川郡的戰局發展大出他意料之外,這個佈置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今天梅華下令隨意射擊,那些炮手們自然而然地便將那裡作為了自己的主要目標,不過白錫中運氣好,他並沒有入住在城內最好最奢華的將軍府,而是住在城樓之上,原本是想以身作則,防備漢軍夜襲的,如果他還住在哪裡,這一輪炮火鐵要將他砸成肉醬。

  白錫中臉色鐵青,整個人都感到不好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6 10:49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7 10:21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漢旗天下(140)陰炸

  小半夜的功夫,整個穎川郡城都是混亂的。爆炸之聲不時響起,對岸的重型火炮,左一炮,右一炮地向著穎川郡城之內亂打一氣兒,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但架不住城內楚軍多啊,總有一些砲彈靠瞎矇能炸死炸傷不少人。

  但真給楚軍造成極大傷亡的並不是來自對岸的火炮,也不是來自城內的爆炸,而是炸營以及互相之間的殘殺。

  黑夜之中,爆炸聲中,轟擊聲中,整個城內亂成一團,百餘名漢軍大多選擇了穿上了楚軍的衣甲混進了街上奔跑的楚軍之中,然後開始他們陰險而又猥瑣的殺人行動。

  這種刺殺最終引發了更大規模的混亂,混亂之中,先是兩支楚軍辯不出友敵互相幹了起來,緊接著如同滾雪球一般,參與到亂鬥之中的士兵越來越多。

  面對如此亂局,白錫中只能下令各部立即出城,在出城的過程之中開始一支一支的整肅,當天色大明之時,城內的楚軍終於平靜了下來,但昨天還平靜安全的穎川郡城,卻已經是大變了模樣,到處都是燃燒的大火,焦黑的斷亙殘壁,以及紅得刺目的鮮血以及四處可見的屍體。

  白錫中整個人都在哆嗦著,這完完全全是氣的。八十歲老娘倒崩孩兒,他被一個二十餘歲的娃娃將領給狠狠的陰了一把。

  白錫中小看了梅華,可是他沒有真正的多想一想,梅華雖然年輕,但參加過的戰爭,絕對是只比他多,不比他少,而且經歷過的那種生死邊緣的戰鬥。更是白錫中所不能比的,戰爭之中所能想到陰狠詭計,梅華是門兒精。楚國承平太久,即便是白錫中這種級別的將領,所參加的真正的大戰,的確是太少了一些。

  少。便意味著經驗上的不足,少,便意味著面對變化而缺乏應變的手段。

  梅華以百餘名士兵的代價,取得了一場不算是真正戰鬥的巨大勝利。

  「我部傷亡逾五千人,其中大多是互相殘殺而導致的。」垂著頭站在白錫中面前的一溜楚軍將領一個個衣衫不整,滿臉都是羞慚之色,昨天夜裡的混亂,便是他們,也被裹協其中。直到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

  「找到那些奸細了麼?」儘量壓抑著自己的憤怒,白錫中問道。

  「找到了,現在一共找出了八十餘具奸細的屍體,他們在外面套上了我們軍隊的衣服,製造了這一場大混亂,直到天明,我們才將他們鑒別出來。這才將他們一一斬殺。」

  白錫中站了起來,走到城垛之前。在城牆之下,一溜屍體排得整整齊齊,外面套著的楚軍軍服已經被剝去,露出了裡面的漢軍制服。

  「是漢軍的工兵部隊。最擅長打牆挖洞的一些人,事先他們隱藏在城中,將自己隱蔽得很好。我們的搜索隊伍沒有發現。這才讓他們得手。」一名將領小聲解釋道。還未開戰,便已經損失如此之大,任誰也覺得非常惱火。

  白錫中霍地轉過身來,走到靠近穎水河的另一邊,看著對岸的目光之中充滿著憤怒:「尋找一切可以渡河的船隻。找到一切可以紮成木筏的木材,渡河,攻擊,攻破穎水城,我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穎水縣城縣衙前的小廣場之上,前後三排豎立起了十數塊石碑,石碑之上密密麻麻刻著的都是駐守在這裡的士兵的名字,最前方第一塊第一個名字,便是梅華自己的名字。在石碑的四周,十數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持槍肅立。而此時,以梅華為首,大約千餘名士兵列成了整齊的方陣正站在這些石碑之前。

  在一片肅靜之中,梅華大步向前,石碑之旁的一名親兵遞給梅華一支毛筆,提起筆來,梅華在親兵手裡端著的硃砂碗裡輕輕地蘸了幾下,提起筆來,將其中一塊石碑之上的一個名字,描成了紅色。

  紅色的名字越來越多,但在整個石碑之上,也只是占了小小的一角。

  一百二十一個名字都變成了紅色,梅華擲筆於地,後退一步。

  「敬禮!」梅華怒聲喝道。

  嘩啦一聲,所有的旗幟放平到了胸前,千餘名士兵收腳,敬禮,向著已經捐軀的一百二十一名工兵兄弟致以他們最崇高的敬禮。

  轉過身來,看著身後上千名士兵,這些人都來自積石城軍事大學的學生軍。

  「這裡有一萬五千七百二十五個名字,有我,也有你們。在我們的名字全部變成紅色之前,穎水城就絕不會從我們手裡丟掉。你們,準備好了麼?」梅華手臂前伸,戟指著這些士兵們。

  「時刻準備著!」學生軍們怒吼起來,這句話是銘刻在他們校門口的校訓,每天,他們都會看到這五個大字。

  「陞官發財請走別路!」

  「貪生怕死莫入此門!」

  一聲聲的怒吼在小廣場之上迸發出來,響遍全城。

  不知從城內那個地方,開始唱響了漢軍的軍歌,慢慢的,軍歌之聲在全城各處響起,漸漸地彙整合一股聲音的洪流,在穎水縣城上空飄蕩。

  軍歌聲中,梅華大步走向穎水縣城城牆。從沙灘,到堤岸,再到縣城,梯層性的防禦構成了抵禦楚軍的鋼鐵陣地,此時陣地之上,旌旗飛揚,歌聲震天。

  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這讓人血脈賁張的一幕,梅華哈哈大笑:「人生有此一戰,死又何憾,來吧,楚國人,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勇武。」

  在梅華站在城樓之上豪情大發的時候,他麾下第一悍將龍斌正站在一門重型火炮之前,舉著望遠鏡,盯著對岸打量著。越來越多的楚軍正在向著沙灘之上彙集,與這邊完全的鋼筋水泥構築成的堤岸,要塞不同,檀鋒主政時的穎州郡城,可沒有將這些寶貴的戰物資應用在河堤之上,此刻,從堤岸到河灘之上,厚厚的積雪被凍得堅硬,士兵們正疊疊撞撞的翻下堤岸,在沙灘之上集中。一個個剛剛紮好的木筏子也被拖了下來。

  「你說這時節,掉到水裡會不會很冷?」龍斌突然轉頭看著正在忙碌著的炮長。

  那炮長楞了一下,「那還用說,不下水都凍得嗖嗖的。」炮長伸出自己的雙手,那雙手紅腫,上面佈滿了凍瘡。

  「我擦,怎麼凍成這個樣子,不是給你們都配備了手套麼?」龍斌嚇了一跳。

  「小人要檢查火炮,戴著手套影響手感,這要是處理不好,炸了膛怎麼辦?只能這樣了!」炮長笑了笑。

  「真是辛苦了!」龍斌理解地點點頭,將望遠鏡遞給了這個炮長,「你看清楚了那塊三角形的石頭了麼,上面有雪,不太好找,但還是能分辯出來的。找到他,待會聽我命令,火炮拚命地轟擊他前方一丈之地。」

  「找到了,很好找的標的物。」炮長將望遠鏡遞給了龍斌,「不過龍團長,轟那裡幹什麼,那是一個斜坡,又沒有敵人在哪裡。」

  「那是一個引子。」龍斌邪邪地笑了起來,「我在沙灘之上給楚人準備了一份大禮,嘿嘿嘿,等他們人再聚多一點,咱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昨天工兵營的弟兄們給他們送上了開胃菜,今天,我再給他們來一道甜點。」

  「那下面有古怪?」炮長恍然大悟。

  龍斌得意地笑了起來,「整個沙灘之上,我佈置了十八個炸點,每一個炸點之下,都埋著上百斤炸藥,不過怕敵人發現,埋得有點深,那個三角形的巨石之下是最淺的一個,那裡的引線連接著所有十八個炸點,那裡一響,哇哈哈,轟轟轟,十八個炸點依次爆炸,你說壯不壯觀?」

  「哪還用說?」炮長瞪大了眼睛,「只怕會下血雨。」

  「咱們隔得遠,不怕。」龍斌揉了揉鼻子,「狗日的,天太冷了,有點鼻塞,怕是傷風了,全靠你這一炮轟出點小激動來,讓我這病不治而愈呢!」

  「得了,龍團長,你便看好吧。」

  對面沙灘上的敵人開始越集越多,一些木筏子也已經被推到了河裡,片刻的停頓之後,對岸忽然鼓聲大作,無數的楚軍吶喊著從堤岸的後方翻了過來,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河邊。

  「開炮!」穎水河北岸,也傳來了漢軍軍官的厲聲下令。

  除了龍斌身邊的這門重炮,其餘的大砲射出的都是開花彈,旨在殺傷那些楚兵。

  「用實彈,轟那裡,引燃,引爆!」龍斌跳著腳大喊道。

  引線哧哧的燃燒著,伴隨著一聲巨響,通紅的砲彈躍出砲彈,向著那塊巨石飛去。

  「快,清膛,清膛,準備炸藥,彈藥手,你個狗娘養的,別看熱鬧,上彈上彈!」第一發砲彈打偏了,沒有打著,將龍斌急得哇哇亂叫。

  不過第二炮沒有讓他失望,當那枚砲彈落下去之後,一聲格外猛烈的爆炸之聲在那塊斜坡之上突然響起,正從堤岸上衝下來的楚軍士兵頓時便炸倒了一片。

  不過,這僅僅是開始而已,隨著這一聲巨響,連二接三的巨響之聲在沙灘之上響起,沙灘之上,此時擠滿了正準備搶渡穎水河的楚軍,在遮天蔽日的濃煙和猛烈的爆炸聲中,還沒有下到堤岸的楚軍生生地剎住了腳步,驚恐地看到沙灘之上的末日景象。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在這裡,給所有的朋友們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身體健康,新的一年裡發大財。)

  (新年期間,更新可能不穩定,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沒有,先在這裡向大家道歉了,過年,槍手最想做的,還是先陪伴家人。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7 11:42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2-7 10:22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漢旗天下(141)水戰

  硝煙散盡,整個沙灘之上已是面目全非,一個個深約十數米的沙坑遍佈在沙灘之上,冰冷的河水正在嘩嘩地倒灌進這些坑洞之中,一具具殘全不全的屍體在水流的推動下,緩緩蠕動,這一刻,連安靜的穎水河也沸騰起來了,近岸之處,一個巨大的游渦正在形成,轉動,半晌,轟隆一聲,巨浪終於拍在河岸邊。

  有幾個倖存者失魂落魄,毫無意識地在沙灘之上轉悠著,他們前進的方居然是穎水河,絲毫不顧身後同伴的拚命叫喊,竟就這樣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河不之中,稍稍掙扎了幾下,便隨著河水一沉一浮地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

  河水,變成了紅色。

  沙灘上的積雪,變成了紅色。

  沙子,也變成了紅色。

  第一波進攻者,就這樣消失在河灘之上,堤岸之上,正準備向前的楚軍此刻齊齊轉身,轉眼之間消失在堤岸之後。無數辛辛苦苦紮成的木筏要麼被震得散了架,要麼便變成了一根根的木頭飄散在河水之中順流而下。

  白錫中的第一次進攻,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從抵達穎川郡的夜裡到今天,他還沒有看到一個活著的漢軍,就已經損失了大幾千人,看到沙灘之上遍佈著的楚軍屍體,白錫中一口逆血湧上來,臉色也漲得通紅。

  現在的戰爭,與以前大不一樣了,有太多的他不能瞭解的東西在裡頭。

  「撤退,暫作休整。」他艱難地下達著命令。

  荊州,南陽縣,高遠面前的地圖之上,秦國數路大軍的位置被寧馨標註在了地圖之上,屈完十數萬大軍進攻穎水這一路。被特別地標註成了黑色,以顯示其危險程度。

  「最後一戰了!」高遠吁了一口氣,「也是時候了,傳令全軍,總攻開始。」

  為了引誘秦軍出兵,高遠對楚國荊州的進攻一直是不急不緩。在很多時候,甚至要拚命營造出一種舉步維艱的假象,各個軍輪番出擊,即便如此,現在漢軍也將楚軍壓縮到了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一路逼近新野,一路抵近安陽,另一路則打到了安眾。楚軍已經從最開始的五十萬大軍,銳減到了不到三十萬。損失掉的二十萬大軍。大多被漢軍擊潰,這些本來就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在被擊潰之後逃散,脫掉身上的軍服,一路狂跑回家中,鋤頭一握,便又變成了農民。

  現在秦國已經幾乎傾巢而出,高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也不需要與楚人磨洋工了。

  李荃雙手扣著艦船的欄杆,看著自己的艦隊正逆流而上。江水嘩嘩地擊打著船幫,讓船有著輕微的晃動,這是一支由五十艘三層樓船組成的艦隊,除開前面的十艘是戰艦之外,其餘的,裝著的全部是從海軍調過來的水師陸戰隊。李荃為能夠再次指揮這一支在海外攻城掠地的軍隊而正在激動著。

  前幾天。大漢國王高遠接見了這位內河水師司令官,溫言撫慰了一番之後,已經明確這一戰之後,他將重返海軍,成為楊清一的副手。這讓李荃激動不已。雖然繞了一大圈彎路,但他終於還是回到了讓他魂牽夢繞的海軍之中。

  由他指揮的這一支水軍,成為了總攻的第一支部隊,他們將作為一枝利箭,自水上逕自插向對手最核心的部位。開戰以來,漢軍水師並沒有對楚軍僅存的這最後一支水師發動進攻,而楚軍水師也自知不敵,一直縮在水寨之中,但現在,他們再也無法躲藏,不得不出來與漢軍決一死戰了。

  「李司令官,前方出現楚軍水師。」刁斗之上,旗語兵俯下頭,大聲地吼道。

  「戰艦向前迎敵,通知後方運兵船,拉開與戰艦之間的距離,全力戒備。」李荃大聲下令道。

  前面的十艘戰艦上都裝備著數十門火炮以及無數的神機弩,但後面的運兵船為了減輕重量,更多的裝載海軍陸戰隊士兵,只在船頭船尾各佈置了一門火炮。

  隨著旗語兵手中的令旗揮舞,前方十艘戰艦脫隊而出,加速向前,形成了一個人字形,向前駛去。

  逆流,逆風,從水戰的角度上來看,漢軍的確在形式之上處於下風,不過考慮到雙方遠程攻擊力的巨大差距,這些劣勢又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小船,好多的小船。」刁斗之上的士兵驚訝的大叫起來,在他的視野裡,看到了數以百計的小漁划子,正飛速地順流而下,這種小漁划子在龐大的漢軍戰艦面前,幾乎就跟一隻小爬蟲沒什麼區別,為什麼楚軍會用這種小划子來進攻呢,士兵有些不解。

  李荃不一樣,當他第一眼看到那些小划子漁船的時候,就明白了楚軍想幹什麼,當年在大海之上,那些被他們征服過的地方的原著民,為了攻擊他們的大船,什麼法子沒有想過。

  「敵人想用火攻,所有戰艦轉向,側舷迎敵,全力開炮,將這些漁船全部擊碎。」李荃大聲吼道。

  戰船的速度慢了下來,一只只緩慢地在寬闊的江面之上轉彎,將自己火力最兇猛的側舷對準了前方,在他們剛剛擺好陣勢的時候,無數的小漁船已經清晰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李荃微感詫異,因為這些漁船之上並沒有堆著引火的物事,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只能看見每條船上兩個士兵,正在拚命地划著槳。

  腦子裡微微一轉,李荃已是臉上微微變色,「發令各艦,這些小船上裝的極有可能是炸藥,萬萬不可讓他們靠近,開炮,轟沉他們。」

  如果是引火船,李荃並不害怕,他的戰艦之上,都披掛著鐵甲,船體也作過專門的防火處理,即便是引燃,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損失管理,不會讓戰艦失去戰鬥力,但如果是炸葯那就不一樣了,任何一艘小漁船靠上來引爆,都有可能立即讓他的一艘戰艦失去戰鬥力,而最可怕的就是這些小漁船從他們之間溜過去靠上了後方的運兵船,那可就麻煩了。炸沉一艘,就是上千條人命。

  隆隆的炮聲響起,一枚枚砲彈躍出砲彈,帶著通紅的火焰飛向江面上的小漁船,李荃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當看到一艘小漁船被火炮命中,卻發出震天巨響,整支小船被炸成碎末的時候,他心中的猜想得到了確認,的確是裝著炸藥的純純粹粹的自殺性攻擊。

  「火炮持續開火,放下隨艦小船,我需要敢死隊在江面上佈置一道攔截線。」李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伴隨著咣當咣當的聲音,隨艦攜帶的小船被放到了水中,每條船上配備了兩名士兵,他們登船之後,毫不猶豫地便揮動槳片,努力向前滑去,十艘戰艦之上,放下了五十艘小船,這些小船在戰艦前方里許處,佈下了攔截線,如果有楚軍的自殺性攻擊小船從火炮的攔截之中衝過來,他們將組成第二道防線。

  李荃緊張地盯著江面,江上風很大,火炮的硝煙剛剛騰起便會被江風吹得無影無蹤,這讓他能清楚地看到江面之上的戰局,因為順流順風,對方的這些自殺性攻擊小船來得極快,快得讓他的火炮無法及時地調整射擊的角度。

  江面上至少有一半的漁船已經被火炮擊毀,但仍有數十艘突破了火力網,與攔截的數十艘小混在了一起,漢軍士兵從小船之上躍身而起,挺刀直接挑向靠近的楚船,與船上的敵人搏殺起來。

  而此時,在這些小船的後方,數十艘楚軍的大型戰艦也出現了,那上面安裝的投石機的擲臂清晰可見,李荃可清楚,那玩意兒現在投出來的絕對不是石彈,而是點燃了導火索的炸藥包,如果被他們擊中的話,也夠喝一壺的。

  「給後面的運兵船發信號,所有船隻上的救生小艇下水,組成第三道防線,防止這些自殺性小艇攻擊運兵船。」

  「戰艦向前,迎擊楚軍主力艦隊,開火,開火!」李荃拔刀大呼道。

  轟然的爆炸之聲從遠處隱隱傳來,刁斗之上,旗語兵大聲地喊了起來:「司令官,左翼8號戰艦被對方自殺性攻擊擊中,左舷破損,船艙進水,船身傾斜。」

  「告訴他們,立即進行戰損管制,艦隻繼續向前,除非沉沒,不許後退,開火!」李荃怒吼道。

  戰艦的火炮向著更遠處的楚軍樓船噴射出砲彈,而在他們不遠處,無數的小船還糾纏在一起,不時傳來劇烈的爆炸之聲。

  從運兵船上放下來了上百艘小船,這些小船一入水,便義無反顧地拚命向前划來,每名船上都有兩名槳手,兩名海軍陸戰隊士兵。這些小船的加入,使得在江面上纏鬥的小船之爭很快便分出了勝負,不時有絕望的楚軍水兵引爆炸藥,與攻擊他們的漢軍船隻同歸於盡,每一次爆炸,都是數條性命消失在江面之上。

  (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2-7 11: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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