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守望黎明號 作者:黑袍雷斯林 (已完成)

 
mk2258 2014-3-14 21:41: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15 1177004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6:58
第二十一章 雙劍

轉眼之間,陸遠便已在玉清觀滯留數月之久。

雖然在某個夜晚,八云紫忽然打開隙間出現在他的禪房中,交給他一枚「密瑟拉之核」。但陸遠卻沒有如她們所想的那樣,立刻叼著肉骨頭狂奔而去。甚至連八云紫這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躺在他的禪床上搔弄姿,都被他打包直接丟了隙間。陸遠的做法正相反,他將「密瑟拉之核」隨意縮小後,放置在了房間的油燈上,竟然當成了晚上照明的燈泡來用!

陸遠這種出預測的行為,讓黎明號上的那群女人一頭霧水甚至有了某種不好的猜測他不會是不打算來了吧?!

經過最初的尷尬之後,玉清與他相處的日子極快的正常起來。很多生活上的小習慣無需商量便自有默契彷彿此事已經做過千百次一般。見面稱一聲道兄,眼神一觸即分,兩人平日話不多,但很多話語已在一眼之中。雖然庵中多了一個男人,讓一直獨居的玉清大師在生活上感覺頗為不便,但玉清大師卻默默的承認了他的存在,沒有趕他離開的意思,陸遠也就這麼坦然的住了下來。

玉清觀遠離塵世,周圍群山、桃林、綠野、澄溪,四季各有各的美景,陸遠每日於山水間流連忘返。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拄著紫竹杖駐足山巔,俯瞰白雲蒼狗。生活過得平淡而愜意。

玉清大師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珍藏的佛家修行之法、仙術要訣、小衍神術等等,甚至連原本修煉的左道之法,都交給陸遠隨意觀看。陸遠遊玩之餘,便盤坐在桃花樹下。倚樹而坐。他將南明離火劍橫在膝上,隨意的翻閱那幾本絕世天,卻絲毫沒有著手修煉的意思。他的境界,自然也始終停留在練氣初始的階段,身上除了南明給他的那些便一絲靈氣也無。

偶爾玉清大師會偷偷的看他的背影。眼神有些焦灼與擔憂,但平日接觸的時候,那些情緒都被她很好的遮掩起來。

「你說什麼?」玉清真人愕然的看著陸遠。

此時光陰入秋,幾個月沒有理,留著半長、丰神如玉的陸遠,外表距離和尚這個詞已經越來越遠。哪怕身上還穿著一身僧袍,可看起來更像是位濁世佳公子。玉清身高矮了他一頭,和他說話需要仰頭才能看見他的臉。當視線碰觸陸遠的眼睛時,哪怕玉清已經出家多年,心神也不由得為之一亂。

「佛經啊?玉清觀是尼姑庵。不會連佛經都沒有吧?」陸遠重複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哦,原來是佛,佛經我去取給你!」玉清面如紅霞,逃也似的跑掉了。

目送玉清尼姑離開,陸遠摸著下巴,嘿然一笑。其實他原本的魅力值最高時也只有1陸,而且數值偏重氣質方面。至於長相,只能說比較耐看、不醜而已。但陸氏鍛體術大成之後,因為「完美和諧之軀」的調整,陸遠的所有屬性全部到達了凡人的極限25這個數字!然後通過返老還童之術。身體又經過一次重新育和成長,他的長相終於被調整得近乎妖孽。

明明樣子和原來沒有太大分別,但就是那一絲一毫的改變,整個人看起來便跟原來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所以整容還是有科學依據的。

既然長成這幅樣子。如果放到現代的話,他想一百塊窮游西藏完全不是問題問題只是菊花能不能扛得住而已

過了許久,玉清才握著一卷佛經,姍姍來遲。「道兄,小庵粗疏,只得一卷金剛經。還請道兄莫要見笑。」陸遠低頭接過這卷很是簇新的金剛經,默默無語。小庵粗疏粗疏個鳥啊!中庭種著天庭才有的蟠桃樹,光各種修行秘籍就不下百本,現在找佛經你跟我說「粗疏」?完全沒將詠經這事放在心上才是真的吧。

「這些俗世的經文,於修行一道無益,不過是修身養性而已,道兄要之何用?」玉清略微好奇的問道。

現在俗世的佛家分成兩支,一支是世俗佛教,主要的作用是傳播佛家信仰,為佛家聚攏信徒香火;另一支是修煉者佛教,這一支不詠經、不參禪,專心修煉佛家各種神功妙法,然後積累善功飛昇天界。雖然表面上看第一支更繁盛,其實第二支才是為靈空仙界的佛家補充力量的主力。

所以,簡單的來說便是其實光詠經唸佛,根本到不了西方極樂世界!一切還是要看道行!

可能有人要說,那佛門中那麼多大德高僧飛昇的傳說怎麼解釋?難道他們都是修行者?陸遠跟玉清聊過才知道答案那些高僧確實不是修行者,他們都是羅漢轉世而已為了維持凡人的信仰,安排羅漢分期分批轉世,是佛家的既定策略。所以總聽說「某某高僧是某某羅漢轉世」,那是真的。

「其實佛經並非一無是處。」陸遠簡單的說道,沒有深入解釋。他詳細分析過降龍羅漢的記憶,自然知道教傳佛經的真正奧秘。但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修煉不到那個層次,他就算解釋得再清楚,玉清大師也不會明白。「跟我來吧。」

陸遠帶著玉清真人到蟠桃樹下。

此刻已經入秋,春季盛開的百萬桃花早已落盡,只在枝杈間結了幾顆青莜莜的果子,眼見著到了秋末都不可能成熟。玉清看了,眼中流露出遺憾之色。這蟠桃樹她種下快一個甲子,但距離能結出成熟的蟠桃依舊遙遙無期。更不要說結出的蟠桃與天庭的蟠桃相比。

樹下已經被陸遠稍微佈置了一番,一爐點燃的清香,一隻木魚,一壺清茶,兩個隔著香爐相對而坐的蒲團。陸遠請玉清坐下。然後自己坐在對面依舊是他的老位子上,背後靠著幾人無法合抱的蟠桃樹。

玉清坐下,拿起茶壺與自己斟了一杯,慢慢的品嚐起來。幾十年的清修。讓她的耐心大大增加,並不急於知道陸遠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反而是陸遠泡的青茶,總是讓她讚歎不已,那茶中帶著的淡淡花香讓她十分喜愛。因此有茶萬事足,啜飲一口。澄澈心肺。

陸遠將金剛經擺在自己面前,右手握著紫竹杖,左手拿著木魚鎚輕輕一敲,「咚」木魚之聲宛若水波向四周擴散,剎那間凡俗退卻,青山古寺不似人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陸遠閉目詠經,聲如金石撞擊。須臾片刻,身體表面便浮現出一層厚重的金光來。

玉清強忍著心中的詫異。不讓自己站起來。此刻她看到的金光並非功德金光,而是羅漢金身散的光芒。而且陸遠詠念的經文,跟她平時聽得完全不同!一個個字隨著詠念自中飛出,全變成了斗大金字,在二人周圍環繞!要知道,那本金剛經不過是蜀中肆印刷,售價四十文一本的佛經而已!

金剛經又稱「金剛版若波羅蜜經」,全文不過5119字,在佛經中屬於篇幅略短的經文,但是地位異常重要。陸遠唸到一半時。天上地下已經到處都是斗大金字,他身上散出的金光,更是攝人耳目,讓人無法直視!

但玉清道行高深。她的眼睛能透過金光,清晰的看到陸遠此刻的景象。只見他全身汗流浹背,氣喘如牛,青筋暴起,渾身上下的衣衫全部濕透!以玉清的經驗,如何看不出陸遠正在做一件出能力之外的事情!他這麼透支。事情結束之後,大病一場都是輕的,搞不好連位階都要跌落!

可就在玉清想要出手阻止的時候,幾顆金字飛過來,將她擋住。玉清嘆息一聲,只能重新坐好。

「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汗水蒸騰成霧氣,霧氣漸漸有轉化成金色的火焰,自陸遠的身上烈烈燃燒,有若實質。那原本罩在他身上的厚重金光,此刻已經其薄如紙,顯然他一直在用羅漢金身作那金色火焰的燃料。玉清看著他,雙手死死的抓著手裡的茶杯。那杯子裡的水和茶葉,早已被她的靈力烘乾,甚至連最後一點殘渣都化成灰燼。

終於,太陽偏西的時候,經文也到了盡頭。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陸遠說完最後一句時,整本金剛經已經變成空白,上面再無一個墨字。與此相對的,是璀璨的金光遮擋了整個天空,翻湧的真言大字如山如海。

「咚!」陸遠最後敲了一下木魚,輕咤一聲,「還不現行!」

只聽見「噗」的一聲,先是他手下的木魚和木魚鎚齊齊化作飛灰。然後是連續的「咔擦、咔擦」兩聲,陸遠手中握著的紫竹杖和身後靠著的蟠桃樹齊齊裂開!一柄紫色的紫竹飛劍和一柄桃木飛劍,相繼從折斷處飛了出來,雙劍合攏懸在玉清面前。

隨即金光萬丈,五千餘斗大金子如寒鴉赴水、渴馬奔泉,倒灌入兩柄劍內!

不知何時,金光已經散盡。只有玉清真人還如醉如痴的捧著那兩柄,絕對不該出現的絕世飛劍呆。經過金光灌注之後,桃木劍細膩淡粉,劍身宛如處子肌膚,劍身包裹著一層淡淡的青煙;紫竹劍非竹非玉,通體晶瑩,呈半透明的淡紫色,表面似乎有一層火焰。

雙劍皆劍身修長,捧在手中輕若無物,樣子只看著就已經美到極點。

一想到要拿這樣飛劍去斬妖除魔,玉清心中頓時感覺十分不捨!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身體一僵。因為這個時候,陸遠的雙手居然環在了她的腰上!

玉清只覺得頭腦一陣陣暈眩,她想去推開那雙手臂,卻又全身無力。然後她便看著陸遠輕巧的解開了她腰帶上掛的「羅剎金刀」。「女孩子家家,用刀像什麼樣子。」陸遠將她的寶刀隨手一丟,玉清忍不住心中苦笑。

或許還有些失落。

「我今天就睡在這裡,你自去吧。」天光暗淡,她看著陸遠合身躺在樹下,背對著她擺擺手說道。

「道兄,」玉清真人雙手抱著雙劍,眼如秋水的看著陸遠的背影問道,「不知這雙劍當取什麼名字?」

「名字啊?」她聽講陸遠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即道,「不如叫大五行陰陽元磁宇宙星光滅絕九天十地菩薩搖頭怕怕劈靂金光雷電劍!你看怎麼樣?」

「滾!!!!」

佛門獅吼功於深山古寺再現。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6:58
第二十二章 慈云之始 上

陸遠用大半年的時間,於玉清觀中實踐了東方修仙界的「天下萬物皆可入劍」的鑄劍方式。

他帶著紫竹杖遍覽蜀中的高山大河,讓紫竹杖吸收天地萬物的氣度;於蟠桃樹下淬煉晨昏日月,取光陰之意純化蟠桃樹木心。前後耗時百日,滋養出一對完美的劍胚。最後以勃發生機的蟠桃樹心,與製成器物的南海紫竹為材料,一書經文,羅漢金身,終於鑄成史無前例的佛道雙劍。

雙劍中「紫竹劍」稍短,劍性變幻莫測,善於隱匿與環境中。她可將用劍者與萬物同化,並且御劍飛行的速度快如閃電;「桃木劍」長而厚重,劍性最善破邪,對各類邪魔外道、陰魂鬼祟的殺傷力翻倍!而且此劍善於養人,長佩戴在身上,能使肌膚生光水潤,青春煥發。

最關鍵是這一對劍純以竹木製造的飛劍,通體沒用一絲金屬,與佛門心法極度契合,因此極得玉清真人的喜愛。

當然,玉清有多喜歡這對飛劍,就有多痛恨陸遠隨口亂取名字這件事!在玉清真人看來,哪怕這對劍就叫「紫竹劍」、「桃木劍」,也比陸遠說的那個亂七八糟的名字強一萬倍!

於是陸遠來玉清觀七個月後,終於成功使玉清真人破功。

當玉清真人第二天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抱著雙劍睡了一夜!懷中雙劍,紫竹劍正緩緩接引清風,讓室內清爽透明;而桃木劍則滋養著玉清的身體,讓她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疲勞盡去。覺察到這雙劍的作用之後,玉清更是愛極。陸遠這一手鑄劍功夫,真讓她驚為天人、歎為觀止。

想起昨天晚上那一聲怒吼。和陸遠被驚嚇到的樣子,玉清坐在床上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她又恨恨的說了句,「活該!」她心中對這對劍怎麼看都不夠。因為佛門少有御劍之術,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攀上西嶺絕頂於那處閉關,直到參悟出一套適合雙劍的劍術來。

但在那之前,還有件事情要做……

「拿著。」玉清偏過頭去,將物事遞給陸遠。

「是什麼啊?」陸遠呆呆的看著伸到他面前的一枚手環。一束絲線,外面用另一種絲線一層層纏繞成「布」,將內芯包裹完好,構成一個絲質手環……「等等!」陸遠終於發現了有什麼不對,「你的頭發呢?頭髮哪兒去了!」

玉清真人今日沒用束發頭冠。反而帶著一頂黃色的僧帽替代。陸遠先是發現她兩鬢精光,隨即才確認,玉清居然將自己的滿頭秀發剃了個干干凈凈!

「我有雙劍就夠了。」玉清卻好像對落發並沒有太多不情願。她轉身示意了一下背負在身後的雙劍,美滋滋的說道。

可是陸遠看著手裡的這枚,原來是用頭發編織成的手環,心中滿不是滋味兒。他擺弄著手環,眼睛亂瞧著問道,「頭發都剃了,你……你這是打算真的出家了?」語氣那是相當的干澀啊。

「笨蛋,我早出家了。」真人白了他一眼。秀目美不勝收。她隨即揮揮手,丟下發呆的陸遠向庵門走去。「我這半個月要專心練劍,白雲之間、西嶺之巔。不要來找我哦!此外如果你出門的話,切切記得將手環戴上,千萬記得哦。」

「好吧,你是庵主你最大。」陸遠仔細的將手環戴在左手上,「那這手環叫什麼名字?」

「遮天!」玉清到底沒像他那麼無聊。

「遮天……」陸遠無語,這麼霸氣的名字,你給東哥版權費了麼。陸遠剛一拿起手環時,便知道了這手環的作用。沒錯,就是遮天——不過遮擋住的是修道之人利用術數卦象。對天道、人道的窺探!

這一切都是因為陸遠只有練氣修為,身上卻背著百萬善功。這種情況遍數修真歷史便從未出現過!唯一和他類似的,大約就是那個唐僧……可唐僧原本就是西方世界丟出來的倒黴蛋。修真界的普遍規律是積攢的實力已經足夠飛昇。往往還差善功積累不足,需要幾次轉世才能攢夠。

誰會像他這樣,區區練氣階段卻有善功金身——那不就像頑童鬧市持金一樣,等著讓人來搶嗎!

而且對於善功的搶奪,可不像搶錢那麼「無害」。魔道要想獲得他身上的善功,固然要把陸遠紅燒、清蒸;正道那些人也未嘗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不會明目張膽的去做而已。

陸遠在玉清觀這幾個月,實際上是玉清耗費大能力,借助玉清觀的百年積累才將他隱藏了起來。須知這半年來,整個天下鬧鬧哄哄。不知道多少人已經算出陸遠的跟腳,在到處尋找他這個自帶大禮包,卻失去了一身靈力的謫仙羅漢!不知道多少人已經紅了眼睛,在提著劍找他——拿了百萬善功立刻飛升天界,殺個區區沒能力的羅漢又算得了什麼!加上某些有心人如朱梅之輩,暗中的推波助瀾,想要爆陸遠這個boss的風潮已經愈演愈烈!

陸遠拿著手環嘆息,卻不願辜負玉清真人的一片心意,只能戴上。

要知道儘管在表面上看,陸遠居於深山之中,應該對外界的風起云湧一無所知才對。

可實際上陸遠正在跟氣運合伙做生意——通過江南氣運主脈,他將觸角伸展到長江以南的每個角落,普天之下再沒人比他更消息靈通。若不是峨眉、青城、黃山那幾個靈山福地天然隔絕了氣運的影響,陸遠連峨眉派打幾次醬油都能瞭如指掌。

然而這些並沒有什麼卵用!

這個世界太操蛋了!是陸遠所有穿越的世界中最憋屈的一個——比在加勒比海被科莉布索追著揍還要憋屈!

整個蜀山世界的內部桎梏極為嚴格,簡直是鐵幕重重,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別看陸遠表面上,似乎撒野般的幹了不少事情——他敢屠清兵如殺豬狗,他敢砍苦頭陀的胳膊,他敢狠抽朱梅耳光,敢直接搶劫「三云二英」的神劍……看起來好像在國家、兵事、修真界等等都插了一腳,仿佛真的能想幹什麼就干什麼。

其實那些都是試探,一旦陸遠感覺到危機臨頭就立刻停止。做到現在,實際上他在每個領域都已經做到了改變的盡頭——他只要再多改變那麼一絲,便要引起任壽的警覺,搞不好立馬有人下界來殺他!陸遠不怕別人下界,但他現在自知還不是任壽的對手,只能暫時忍耐。

人要是憋久了自然會變態。

陸遠就已經有些變態了——目前他已經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通過白谷逸、智能方丈、玉清大師等人交叉,為自己建立起了一套完整而立體的「履歷」,這一步完成度超出預期。更妙的是,他與玉清大師確實在未來有緣交集,因此有玉清的信譽做擔保,直接彌補了他「履歷」上的最後一絲破綻。

這也是陸遠現在很得氣運的歡心,換來的「小幸運」。否則他就要嘗嘗什麼是「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的滋味。如今陸遠的身份,正式成為了有來歷、有過往的原住民,這對於他隱藏主要目標非常有好處。

身份沒問題之後,陸遠就開始變態!自從知道自己身上有大禮包之後,他便一心計劃著以身上的善功為誘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趁機殺掉一批正道和魔道的巨頭!長眉真人任壽估計正在靈空仙界努力經營,只要因果上做的好,他沒時間過問。

「男人變態有什麼錯!」陸遠大聲吼出他的變態宣言,推門跟在玉清的後面離開了玉清觀,向著成都方向行去。他不是不懂玉清說的「白雲之間、西嶺之巔,不要來找我哦!」是什麼意思,只是……

「哦吼吼!!放風啦,放風啦。」他腰上掛的南明離火劍一路上硁硁響個不停,像放出籠子的小狗一樣…唔,就是這個原因。「我們去幹點兒什麼?殺了他,還有他?前面那個、前面那個!我們從後面偷偷繞過去,然後上去就是那個一劍…哇,血就從腔子裡噴出來嘍。」

是誰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來著?說的太tm有道理了!要知道南明離火劍先後被達摩和歸一兩位高僧熏陶了好幾百年,是大名鼎鼎得佛家第一飛劍。可它才跟了陸遠幾個月,就被污成這樣子了。

「咳咳,安靜!殺人是不好的。」陸遠連忙阻止。南明這傢伙只是被放出來之後太興奮,其實它本質上還是條好狗。

「那我們去逛窯子吧,花姑娘我來了。」說的好像去了它能幹什麼一樣。「那個也不行!」陸遠不得不拒絕,「被玉清知道,我們兩個肯定被嘮叨死不說,說不定還要被趕出玉清觀。」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明白一輩子只見過處男的我,那種深沉的悲哀嗎?」南明淒然說道。陸遠無語,你這麼說達摩和歸一大師真的好嗎?「算了,那就去隨便喝一杯吧。」南明的語氣簡直了無生趣。「壺中日月大,一醉解千愁。」

碰著這種二貨劍你能有什麼辦法?自從它會說話之後,陸遠就每天都在後悔……他看看身邊的酒樓,無奈的走了進去。

「老闆,給我上一缸烈酒,我給大家看醉劍!」老陸咬牙切齒。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6:59
二十三章 慈云之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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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酒樓,陸遠隨意選了處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這酒樓南北通透,四面窗戶大開,二樓靠窗的位置一共擺了八張桌子,也不知道哪張才是傳說中的「主角之位」。

據說只要坐在「主角之位」上,便能必然撞見打架斗毆、妹紙賣藝、二代裝逼、沿街追殺等等各種不可思議之奇遇。陸遠坐下良久,除了屁股有點兒涼,南明太吵之外,沒有任何異常……看來坐錯位子了。

等到幾個大漢將一矮缸的烈酒搬上來,陸遠迫不及待的將腰上的南明離火劍直接丟了進去。

「歐耶!歐耶!」只見那劍自己從鞘中跳出,歡快得在酒中扭來扭去,其樂無窮。玩耍一會兒之後,南明離火開始搞怪,它好像活物般自己摩擦缸沿,一段一續的模仿出「偶哈哈哈」的聲音,好像它在狂笑一般。隨即劍身放鬆了懶散的躺在缸低,「咯吱」一吸,缸中烈酒水面眼看著下去一截!

一圈兒人圍著酒缸看那劍喝酒,嘖嘖稱奇。

陸遠躲得遠遠的扶著額頭,只覺得頭大如鬥!而且那把劍完全是人來瘋,人越多它越興奮。這時候喝多了酒,開始扯著脖子用公鴨嗓子唱小曲兒,「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還好它說話除了修道者之外。一般人還真聽不見,要不然真的活見鬼了。不過看一條劍在酒裡扭啊扭。那場面也是夠了。

陸遠了無生趣的望著窗外半晌,猛的一拍手恍然大悟。「對啊!我蛋疼什麼,這把劍……它不是我的啊!此劍天命應屬余英男所有,我這麼拾金不昧、道德高尚的人,怎麼可能自己留下,肯定要找個機會還給她啊!嗯,必須的,就這麼說定了!」

或許老陸偶爾也會想一下。這些歌曲都是誰教的呢?肯定不是我!這鍋丟給峨眉了,我不背!

心中有了思路,陸遠終於舒坦起來。他被南明搞的沒心思吃飯,自己要了一壺粗茶慢慢飲用,等著南明耍寶完畢。

這時候樓梯踢踏聲響,又有人走上樓來。陸遠隨意一瞥,卻沒見到人,只看見一隻朱紅的大酒葫蘆沿著樓梯上來。原來是一個喝醉的道人,歪歪斜斜的抱著大酒葫蘆上樓。因為那葫蘆實在太大,竟然將他整個人都擋住了。看起來像是酒葫蘆自己在上樓一般。

醉道人迷迷瞪瞪的上了樓來,一眼瞧見一把飛劍正在酒缸裡撒歡兒。「呵呵看來今天我喝多了」,他下意識的揉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酒、劍、歡兒,沒錯!而且這劍似乎還看著眼熟……

「南明離火?!!」

「嘎!」陸遠和南明離火劍齊齊僵硬在那兒,兩人下意識的齊聲否認道,「我不是/它不是南明離火!」——藏在匣中數百年,來到偌大成都府,第一次抽瘋就被人認出身份——這種「出差國外找小姐,上馬途中撞見隔壁老王」的段子即視感是腫麼回事!?簡直是尷尬癌晚期。

(bgm:萬萬沒想到,啦啦啦啦。)

陸遠這時候已經認出眼前之人的身份,無奈的放棄了堅決否認下去的打算。要說當世之人誰對南明離火劍最為熟悉的。毫無疑問要屬峨眉派的人。而眼前這道人便是長眉真人任壽的弟子,妙一真人的師弟醉道人。峨眉派的嫡系核心人物,他怎麼可能認錯南明離火劍。

只有南明離火還在死鴨子嘴硬般的堅持著。「你認錯劍了,我肯定不是南明離火。」南明在酒中一挺,「你看,我就是一把普普通通、大街上三兩紋銀一把的亮銀劍而已。嗝現在我喝多了,你可以叫我醉…銀…劍,呵呵呵。」

老板,茅坑在哪裡?我想把這把劍丟進去!

醉道人一臉便秘的表情,抱著酒葫蘆不知如何是好。正如陸遠認出了他的身份一樣,他也認出了陸遠的。陸遠尷尬,他也很尷尬。按理說陸遠搶了南明離火劍,打包了連山大師的寶藏,甚至抽得朱梅吐血重傷!這樣的人,換個方式峨眉派早叫歐巴剛弄死他了。

但問題在於,嵩山那件事兒確實是朱梅做得不地道,他在整個事情裡完全就是個陰險小人!真把內幕爆出去,丟臉的只能是峨眉派;其次,陸遠個謫仙羅漢的身份,讓峨眉一方所有的佛門人士都會選擇袖手旁觀。要知道峨眉這邊一直靠佛門支撐的,這下子峨眉的力量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二;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峨眉派十來年都沒搞定「殺胡令」,自己已經焦頭爛額,實在沒工夫搭理一個失去全身靈力的羅漢。

謫仙跟修士轉世不一樣。修士選擇轉世重生,他的一身靈力能帶到下一世,只要機緣到了就能找回,然後瞬間實力暴漲。但謫仙不同,謫落凡塵是一種懲罰,懲罰的程度有大有小。如果陸遠的懲罰是謫落凡塵並剝除一身靈力,那麼他的靈力就是徹底失去了。一個除了點兒莫名其妙的神通,此外毫無靈力的羅漢,也不值得峨眉太過關注。

「啊!原來是峨眉醉道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陸遠忽然變得熱情起來,親自上前拉住醉道人的袖子,強行將他拽到了桌邊。親自叫了一桌飯菜,幾壺好酒,天南地北的胡扯起來。

醉道人不太善於和人打交道,容易犯尷尬癥,偏偏又喜歡喝酒……三下兩下的。就被陸遠繞暈了。然後再幾壺好酒下肚,開始熱絡的跟陸遠稱兄道弟。他反正也想明白了,這天底下。還有比謫仙更喜歡甩臉子的嗎?難得謫仙都這麼給面子,咱區區凡人當然得端著。而且還不如趁機摸摸他的底。

他沒想到陸遠和他心目中的「羅漢」形象相差甚遠——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不說,完全沒有什麼架子!整個兒心直口快。說起白谷逸,陸遠就囉裡囉嗦的把兩個人相愛相殺十年的經歷,拿出來炫耀。醉道人一聽就明白了,完全是亦敵亦友啊(白谷逸:追殺我幾千里地,亦敵亦友你妹!);一提到朱梅陸遠便破口大罵,醉道人裝沒聽見……

總之,「直爽」就兩個字兒——全寫在陸遠的臉上了!喝酒都大碗大碗的一口乾!酒品就是人品。這人可交啊!

這頓酒喝得醉道人那叫一個痛快,酒喝得爽,罵人罵的也爽!尤其是罵朱梅那小矮子!兩個人和一把劍,三個聲音配合著罵,爽!他連來二味居找周瑯的事兒都忘了。

酒到酣處,陸遠將南明離火劍捧出來,往醉道人那兒一遞。「醉哥(喝多了之後的稱呼),啥也不說了!這把劍是你們峨眉的吧?聽說還挺重要!你拿回去吧,完璧歸趙!」

「噝」醉道人頓時覺得牙疼。南明離火劍被陸遠取走,這因果關系就變化了。並不是說趁著余英男還沒來。把劍放回去就算完事兒。這劍既然倒了一回手,自然天命也就變得不一樣,需要峨眉幾位大佬重新坐下來推算一番。才能確定後續該怎麼辦。可是這陸遠直接把劍遞過來,簡直是把他放火上烤啊!再說這可是佛門第一飛劍,特別珍貴好不好?!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要不要這麼任性?

他仔細看了看陸遠的眼睛,發現寫的還是那兩個字兒——「直爽」!醉道人慚愧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人家是真心想把劍交回來,了結這段因果。罷了,醉道人一咬牙,大不了這雷我扛了!

就在他想接過來的時候。被端著的南明突然醒悟過來了。「等等!我還沒答應吶!」它腦袋一扭,哀怨的對陸遠說道。「喂,說好了一被子在一起。你玩膩了就打算把我送人?」

「南明」,陸遠依依不舍的對劍說道,「滾!」

南明離火劍一看哀求沒用,頓時切換成怒氣模式,「我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教的!想當年人家可是摩天崖上的一朵小白花,陪伴著兩個老禿驢度過無數寂寞的夜晚。結果你把人家污了,還想不負責任!」

「南明」,陸遠微笑著回答,「視野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好!這是你說的!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南明離火劍「噌冷」一下冒出大片白色寒光,中間出現無數影像。「我恰好錄了一些你跟玉清這對狗男女的……」

「鏗!」劍被陸遠飛快的插回劍鞘!陸遠一言不發的連續往上面拍了四五個「沉默術」。看著被驚嚇得目瞪口呆的醉道士,陸遠尷尬的呵呵直笑,「呵呵,看來這把劍我還要用一段時間,來,繼續喝酒,繼續喝酒!」

醉道士也暗暗鬆了口氣,與陸遠酒到杯干,兩人都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情。南明離火劍變得這麼喪屍也就罷了,說不定佛門的劍都這麼賤氣沖天……但是剛才那劍說的什麼「玉清,狗男女」什麼的,爆料簡直要嚇死仙有木有!就算你是陳老師,我也不是修電腦的啊!這雷我扛不住啊!

玉清師太那暴脾氣,這事兒必須裝作沒聽見……

「對了,」醉道人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趁著酒勁兒說了出來,「你看,你跟朱梅道友的恩怨源於一場誤會,是不是也化解一下?」

陸遠放下酒杯,擺出直爽臉。「醉哥,你知道我這個人有啥說啥,對於朱梅,我的答案只有六個字!」陸遠伸手比劃了一個數字「七」,一字一頓的說道。

「見一次,打一次!」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6:59
第二十四章 慈云之始 下

成都,李定國大將軍都督府。

一位相貌普通的年輕人,正立在側門送一位中年人出門。那位中年人雖然穿著長衫,但精神健旺、走路帶風,顯然是一位身具武藝之人。來到門外,年輕人低聲囑咐道,「周伯父,湖南諸事一切拜託,赭石靜候伯父的好消息!」

周姓中年人幹凈利落的抱拳,慷慨激昂道,「周某已將女兒託付於餐霞大師,此身再無牽掛!能在老死病榻之前為國出一二分力氣,雖死無悔!周某此去,必為將軍練一支精兵出來!」兩人執手相看,默默無語。

周姓人士,姓周名瑯,乃是赫赫有名的「齊魯三英」之一,與李英瓊的父親李寧齊名。而且他的女兒正是「三英二云」中的另一位,拜在餐霞大師門下的周輕云。周瑯與李寧皆是愛國志士,在原書中,他們是在明亡之後,不願為清廷效力又對天下大勢徹底絕望。才紛紛歸隱山林,放棄現實而去追求虛無縹緲的仙道,最終都投入到峨眉門下。

這也是峨眉的既定策略之一——宣傳宿命論的同時,引導那些仁人志士遠離塵世去修仙,讓他們將希望寄託「來世」。將這些人從天下大勢中摘出去,免的他們繼續攪動風云。

送走了周瑯,站在門口的年輕人赫然一笑,不是陸遠又能是誰!不過這邊的陸遠如今名叫陸赭石,乃是大將軍李定國府中的一位幕僚,樣子是他原來的形象,與如今妖孽般的外貌大有差別。

此時府後的小巷寂靜無人,陸赭石轉身時,視線向著二味居酒樓的方向眺望,與坐在二樓窗口向這邊看來的陸遠,目光冥冥中撞在了一起。

齊魯三英之中,輪修行的資質李寧要好過周瑯。但要說帶兵爭天下的價值,周瑯遠在李寧之上!因為周瑯不僅文武全才,而且還目光深遠。當日「殺胡令」現身。將清兵擋在長江以北。愚忠的李寧投了茍且偷安的南明小朝廷,幾年後見南明腐敗難救,不得不郁郁辭官。他對南朝徹底失望,直接帶著女兒去蜀中隱居。

而周瑯卻在觀察了天下豪傑之後。一早便選定了最低調的李定國,早早便投身到他的麾下。

今日醉道人進成都,恰好是來用修仙來誘惑周瑯的!他前面已經鋪墊了幾回,正準備今天畢其功於一役,卻被陸遠絆在酒樓上。而另外一邊。陸赭石終於說服李定國大將軍,正式超拔周瑯並委以重任——這種知遇之恩在這個年代,基本上只能以死報之,沒有第二種可能。

周瑯這時候就算是想去修仙也晚了,至此他徹底脫離了峨眉陣營。醉道人知道後,只能扼腕嘆息,感慨天意之變幻莫測,根本沒意識到這中間有人動了手腳!在他的想法中,周瑯在未來的峨眉諸劍中,只能算是邊緣人物。如果不是他的女兒周輕云。根本就可有可無!

卻不會想到,周瑯在爭天下的大局中可是一條生猛的霸王龍!長眉真人的術數基石上,不知不覺間又多了一道微小的裂紋……

當「殺胡令」隔絕長江南北時,陸遠借助氣運的力量,給七個人分別托夢。

這七個人裡有南明的皇帝,有當朝首輔和大將軍,有張獻忠的余部李定國、有李自成的余部、有死守江陰的閆應元,最後一人是縱清兵入關的吳三桂……夢的內容或有不同,但大致的意思就是,提醒他們「殺胡令」力量有限。最多只能阻擋清軍十年時間,請他們早做準備!

這個夢當然是假的,也為了麻痺峨眉一方,但它衡量人心的效果卻是十足真金!

南明皇帝福王是第一個知道的人。他得知這個消息後。居然大罵冉閔不忠不孝、無君無父!並下令將那些大學士寫的、祭奠冉閔的悼文全部撤了回來!他還夢想著冉閔保他朱家江山萬萬年呢,哪成想只有十年!

到了第二天,福王的想法又變成了——「原來只剩下十年」。從那以後,他開始徹底放棄掌控朝廷的努力,每日縱情酒色、醉生夢死。爭取在十年內享受完一切榮華富貴後,就一死了之。連子孫都不打算留下。而滿朝文武的心思各異,無非是爭權奪利,和分割地盤——反正在他們看來,手裡握著籌碼和自己的家族才是真的!

將來就算賣國也能賣個好價錢!

南明朝廷,至此徹底藥丸。從這兒,就能看出陸遠這一招的心有多黑!

要知道,如果明朝如歷史上那般直接亡了,會給很多人留下許多的不甘心和念想。他們會覺得明朝還不錯,要不是因為李自成,要不是因為東林黨,要不是因為小冰河氣候,要不是因為XXX……我大明至少還能再戰三百年!要知道之後鄭家又堅持了幾十年,哪怕到了清末民國的時候,還有人打著「反清復明」的旗號來革命,就知道明朝確實有它深入人心的地方。

但陸遠這次讓南明小朝廷多茍延殘喘的十年,卻徹底耗盡了明朝的最後一絲國運!

這十年是南明偏安一隅、醉生夢死的十年,也是那些忠君愛國的人熱血變冷的十年!哪怕如李寧般的江湖漢子,最終都選擇棄南明而去,就知道南明有多不得人心!等到明朝的最後一點底蘊被耗盡,明朝也就徹底亡了……

其他人選中——李自成余部缺乏大義名分,名聲急惡;閆應元沒有大氣魄,缺乏政治斗爭的手腕,被南明輕易奪走兵權;吳三桂倒是有大氣魄,可惜他是心懷鬼胎!他沒將托夢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反而請兵鎮守武漢三鎮。顯然是準備一旦「殺胡令」失去攔阻的效果,便先搶佔據江南的半壁江山。然後裂土封王,與清朝隔江而治!

心裡打的是「割據稱霸」的主意。

只有李定國,他在夢醒之後大喜過望,大喊「老天借我十年」!然後簽署的第一道命令便是「精兵簡政」,將軍隊中三十以上的老卒盡數解甲歸田,畢竟十年後肯定沒他們什麼事情了。縮減軍隊減輕財政上的負擔之後,他又向南明朝廷投誠,求得大義名分。

因為他賄賂了當朝首輔,南明朝廷賦予他西南七省臨機專斷、軍政皆付一身之權,至此李定國成了是事實上的西南王。

幾天之後,有一位名叫陸赭石的青年居士投到他的麾下,成了李定國的幕僚,那年李定國只有二十九歲。這位幕僚獻的第一個建言便是「屯田十策」,惹全府上下嘲笑——要知道這裡可是蜀中成都,這兒的五歲兒童都知道諸葛丞相的屯田十策,他居然敢在蜀中言屯田事!

可李定國卻強壓著實行了下去,全軍刀兵入庫,馬放南山,興修水利,開墾農田——第二年,全國大旱,四川成了僅有的四個豐收的省份之一。

次年,李定國與孫可望發生內槓,孫可望欲引清軍入川,被「殺胡令」誅殺於清軍陣前!

而那年陸赭石再獻「仙丹」,當時又是全府上下,群起而攻之!說他以方士手段,欲害主上!可李定國二話不說就吃了,天了個嚕的,只有他隱約猜到了冉閔是誰,傻子才不吃!從那之後,李定國身體健康,精神健旺,而且以一年一個兒子的速度,一口氣生了八個兒子——人人羨慕。

加上陸遠暗地裡斬殺了幾十個來自清廷、南明,甚至某些修仙勢力派來的刺客,李定國的勢力終於穩定下來,漸漸露出欣欣向榮的氣象。

這時候,峨眉顯然也注意到了成都府這邊,李定國大都督氣運加身,有蛟龍之象!這可跟長眉真人留下的預言大相徑庭!

此時的成都,正邪雙方都在調兵遣將,正邪慈云寺斗劍的劇情似乎一觸即發。而水面之下,暗流湧動,鋒芒隱約指向西南大都督李定國!

就在這個時候,隱居了大半年的陸遠,施施然的進了成都。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7:00
第二十五章 傳奇才能做的事

「陸爺,您來了。」看到陸赭石踏進兩味居,店小二連忙上前慇勤招呼。如今在成都府,誰不知道陸赭石是李定國大將軍府上的紅人呢。

又有哪個不知道,這位陸爺明明可以在將軍家錦衣玉食,卻偏偏喜歡喝兩味居的粗茶。甚至於他在兩味居受過七八次暗殺,有一次甚至臥床三個月,可他依舊不改這個習慣,連大將軍對此都毫無辦法。難道說兩味居的粗茶真就那麼好喝?不知道多少人悄悄來嘗過,然後……呸!就是幾文錢一大包的普通粗茶而已!

他上樓,坐在他習慣的位子上。小二已經麻利的擺上了四樣鮮果蜜餞,和最重要的——一壺粗茶。陸赭石笑著點頭,輕輕一抬手,一塊碎銀子已掩在袖子下面塞進了小二的手裡。哪怕說了很多次,店小二依舊忍不住在心中翹大拇指。這位陸爺,真是個講究人!

他下樓的時候,有些憂心的看了看酒樓的另一頭。那邊的那位公子和道士下午時鬥酒,吵得整個酒樓都不得安生,尤其是他們在罵一個叫朱梅的人時,花樣之多就連小二都為之乍舌——朱梅這個人肯定特招人恨!小二擔心這對酒瘋子擾了陸爺品茶的雅興。

可他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無論是漂亮溫雅的公子哥兒,還是那個背著大酒葫蘆的道士,都已經喝得爛醉如泥,雙雙伏在桌面上呼呼大睡。這個樣子讓他鬆了口氣,下樓的時候。店小二忽然心中轉過一個念頭,「那位公子和陸爺長的真像!」

可隨即他就覺得荒謬,那位公子哥的長相已經不是俊美可以能形容的了。而陸爺麼。我們都說相貌堂堂……哪裡像了?!我真是腦子進水。

他搖搖頭丟開亂七八糟的念頭,快步下樓繼續忙活。

擬像術(simulac乳m)。七環法術,施法時間12小時。擬像術可創造任何生物的復制幻象,複製品部分真實,與原生物看起來一樣,並擁有原生物的一半等級或hd,以及各種特殊能力……

當然,這個魔法只是陸遠使用的那個法術的原始版本。陸遠真正使用的法術是該法術的超級進階——傳奇法術陸遠的真實化身,這是他自己創造第一個傳奇階魔法。

還記得在質量效應世界時。陸遠打劫魔法之神阿祖斯的那場大戰嗎?那次打劫讓陸遠獲得了自穿越以來最大的一筆橫財。除了事後證明極度有用的神器「薩佛拉斯權杖」之外,陸遠還搶到了七顆打磨完美的艾恩石。以七顆艾恩石為核心,以陸遠複製的記憶為資料庫,以黎明號製造的虛擬靈魂為引擎,陸遠的魔法終於創造出七個「真實化身」。

他本體在明面上吸引火力(而「殺胡令」在吸引更多的火力),七個「真實化身」悄無聲息的分散開,開始了彼此不同的生涯——經過十來年的潛伏之後,如今已經各有各的功法,各有各的身份。這些化身從精神到靈魂一應俱全,任何仙術都難識破。只有黎明號對應研發的「比對試驗解決方案」。才能通過大數據分析,辨別出哪些才是虛擬靈魂。

此外,除了外表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分別之外。他們也不是各個都資質逆天。

有如陸赭石這般,繼承的是陸遠對天位的感悟,戰鬥力極強。他進入大將軍府當幕僚,協助李定國運籌帷幄。也有的什麼力量都沒繼承,不過是荒山上一介樵夫;有的化身濟公活佛那般,得了降龍羅漢的佛力,在江南游戲風塵,獎善罰惡。也有的成了清朝一名蠢犢官吏,每日蠅營狗茍。貪污受賄,欺上瞞下;

甚至還有一個化身因為資質上佳。機緣巧合下拜在了峨眉掌門妙一真人的女兒,同是「三云二英」之一的齊靈云的門下——順便說一句。那個化身外表是個灰常開愛的女孩,參照博麗靈夢——為了功法,陸遠把節操什麼的全丟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我們的同志遍佈五湖四海,甚至打入某些敵人內部——沒錯,就算娘化也不算什麼大事兒!

這一切都是為了正義!

這七個人本質上都是陸遠,使用的是虛擬靈魂,並不會出現什麼「誕生自我意識」,然後想獨立而叛變、甚至反殺主角之類狗皮倒灶的事情發生。

有靈魂,自然有命運。

這七個人都不是什麼福澤深厚、跟腳深遠之人,因此未來的成就有限,自然也不會太引人注目。只是蜀山不知名的大修士實在太多,說不定哪個就身有某種奇特的神通,撞破陸遠的佈局。因此陸遠不敢開啟七人之間的智能連線,平時還要靠某個化身四處遊走,或者如陸遠這般親自來見某個化身,才能將一階段的記憶全部接收回來。

當然,還有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自殺。然後艾恩石自然帶著全部體驗,穿越次元回歸本體。

比如荒山上的那個樵夫,他就是掉落懸崖,「偶然間」發現了白陽真人留於風洞山白陽崖花雨洞的洞壁上的《白陽圖解》。那《白陽圖解》沒有任何文字,只有364個不同姿勢的圖畫,據說是由淺入深的正宗修行功法。功法能直指天仙大道,其中尤其以築基之法最棒。

雖然《白陽圖解》是刻在石壁上,但這花雨洞也有某些大修行者留下的禁制,不可能讓人隨隨便便進入,但是你能抵擋得了掉懸崖大法嗎?

樵夫在懸崖下一住便是三年,將《白陽圖解》364幅圖案反反復復的琢磨!那《白陽圖解》前面幾十副圖畫極為簡單,但用於築基最佳。而後面的圖畫漸漸陷入無法索解的境地,當年白陽真人以此飛升天界,《白陽圖解》應該是能直指天仙的大道。但是沒有文字配合,後面的圖畫終究無法被後人理解。

資質好的修行者習練《白陽圖解》,大約一年便能完成築基。但樵夫在崖下三年,似乎距離築基還差那麼一點點距離,以這樣的資質,可以說此生天仙無望。但是樵夫展現出來的心性卻極好,深得暗中觀察之人的讚賞,這樣的人,很適合擔當門派中堅力量。暗中觀察他的人名叫崔龍姑。她的丈夫凌渾同樣是大修士,兩人有在峨眉之外再立一派的野心。

因此夫妻兩個都在暗暗尋找合適的弟子。

可就當一直觀察他的崔龍姑,有感於這位樵夫大大的堅韌執著,準備出面收為弟子的時候——這位馬上要加入仙門,獲得更好的功法,有名師指點,將來再轉世重修幾次就能飛升天界,迎娶仙女,走上人生巔峰的樵夫大大——卻狠狠的一頭撞在了石壁上,他自殺了……

崔龍姑簡直要被郁悶得一口老血噴出來!你踏馬這是在鬧哪樣啊!?老娘就這麼難看?讓你看到就想一頭撞死?!

隨著樵夫之死,關於《白陽圖解》的一切知識,自然回歸後被剩下的六個化身和陸遠分享。然後幾天過去,又一名做商人模樣的新化身,離開了嵩山奔東海而去。

「時二年,蝗災蔓延南北一十七省!有海外異人名陸八,攜數百大舟自南洋泛波而歸,捐百萬石稻米以賑江南!時人謂之『萬家生佛』陸菩薩……」

這就是為什麼,陸遠可以每天遊山玩水,並不急著修煉的原因——那些都是化身在做。

這些化身可以通過不斷試錯來尋找最正確的道路,因此無論是魔經還是佛道兼修都可以學,反正練錯了便自殺重來!而陸遠專注於理論性工作,直到找到最優答案。陸遠根據手裡收集到的功法,結合呂純陽真解,已經將練氣至築基的階段推演完畢,如今正朝著推演完美的金丹大法而努力。

除了《白陽圖解》之外;拜入蜀山的女弟子,還拿到了《九天玄經》入門精簡版、峨眉派太清仙訣弟子體驗版,以及齊靈云的換洗內衣(為什麼要偷這個東西啊!);

而浪跡江南的「濟公再世」化身,也在某個古剎睡覺時,被一本丟來的書砸醒。這本沒有封面的書,內容卻極為高深,甚至還要超過玉清真人自己修行的佛門功法。頗有種修煉到最後能肉體飛升,直接證羅漢果位的感覺——估計是天蒙、白眉這樣三僧二尼中的隱世高僧,看著他感覺不錯,將天書功法丟了過來。

他們給了功法卻不親自指點,自然是一切隨緣。

陸遠與陸赭石兩人之間雖然隔著一張桌子,總體上應該算是背對而坐。一個慢慢品茶,一個伏案沉睡。

實際上兩個人之間的信息,正在以千百倍的速度交換著。與此同時,化身陸赭石身上的傷勢也在飛速康復中。陸遠之所以之前要離開嵩山,藉著「追殺」白谷逸的理由駕臨成都。就是因為在那之前,李定國遭遇了一次極為嚴重的刺殺。那次一共有三位修行者出手,其中一個身手僅次於朱梅,在修行者中已經屬於二流中的翹楚。

為了保下李定國,化身陸赭石用出了超出極限的天痕劍,連續三劍斬殺了三名刺客!但是他的化身之軀也因為爆肝過度,瀕臨崩潰,直到陸遠到達成都府,才幫他穩定下來。

這次「維修」,斷斷續續的竟用了七個月的時間。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7:00
第二十六章 石頭與腳的關係

慈云寺斗劍,是蜀山世界既兩次峨眉斗劍之後,正統與旁門左道的首次正面碰撞。

事情起因是源於幾件小事,只因慈云寺方丈智通深恨二次峨嵋斗劍時,五臺派師祖遭峨眉派偷襲而死。他藉著正道與旁門之間發生的幾次摩擦,欲將事情鬧徹底大。智通遍邀旁門左道和魔道高手,欲跟峨眉派再次斗劍!卻不提防早已落入峨眉派的算中,峨眉派正等著這個機會,一舉殺盡旁門左道的中堅力量!

要知道這次參與峨嵋斗劍的雖然幾乎都是正道與旁門的二三流人物,但是這些年輕弟子才是各門各派的未來。峨眉派趁著這個機會不但鍛鍊了自己這邊的第二代弟子,還將五臺等旁門的第二代人物幾乎殺了個干干凈凈,這才讓峨眉派從此立於不敗之地!

因此雖然從全書來看,慈云寺斗劍的水準不值一提,實力最高的幾個老怪只負責壓陣,但它造成的影響卻波及了整個時代。

智通這個人,類似於封神榜時的申公豹。自身本領一般,但仗著三寸不爛之舌和五臺教的背景,生生將無數人拖下水。申公豹憑一己之力坑死了截教,而智能則坑掉了旁門左道的未來……從這一點上來說,他也堪稱偉大。

就當陸遠在成都生活的幾個月間,隨著正邪雙方的摩擦不斷加劇,慈云寺斗劍的最終爆發已經無可避免。當然,陸遠也沒想過要去阻止——這個世界的旁門左道純屬爛泥扶不上墻,總體上一盤散沙,根本連利用一下的價值都沒有!

此時正處於斗劍前的蓄力階段,正邪雙方都在不斷的四處廣邀人手,每天都有數位小有名氣的正邪人物抵達成都。在陸遠的感知中。就連陸靈夢(咳咳,娘化版化身的名字)都隨著齊靈云、齊金蟬姐弟向成都府趕來,要參與這次斗劍。一時間。成都府內魚龍混雜,這些修仙人物不受官府管轄。肆意妄為,將成都府攪合得泥沙俱下。

其中對都督府的試探,自然也多了起來。不出陸赭石所料,肯定有人要藉著慈云寺斗劍的機會,對李定國這個影響天下大勢的人做些什麼……

此刻成都在李定國將軍治下,可不是原書中的我大清!會任憑慈云寺那幫淫僧色棍在城內肆意妄為,官府竟然不聞不問,全做了縮頭烏龜!李定國性格剛毅、殺伐果斷。在聽了陸赭石的建議之後。他直接引了五千精兵入城,二十人為一隊,每隊持四架大黃弩於城中巡視。凡深夜戒嚴後依舊在街上行走之人,格殺勿論!

登時街面為之一清,各種作奸犯科一下子少了許多。

要知道四把大黃弩攢射,就是修仙者也有可能殺給你看!更何況都督府內,還有一位連劍仙都宰掉過的陸赭石按劍守夜,以及數位投奔李定國的武功高手和修行者支援。因此一時之間,成都府湖海澄凈,無論是邪派還是正派。都不得不將主基地挪到城外。

陸赭石還在得意自己的舉措給力,卻沒想到……這一回他是搬起石頭,卻砸了自己的腳。

山間無歲月。轉眼間秋去冬來。隨著積雪融化,潺潺溪流重做叮咚之聲。

待到桃花重新開滿枝頭,陸遠和玉清真人才恍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兩人竟然比鄰而居了一年之久。想到此處,他們不由得齊齊端起茶杯,借飲茶掩飾情緒,卻不知這等默契讓人看起來愈發顯得曖昧。

玉清坐在紫竹飛劍上,離地不過三寸。飛劍隨風飄忽,她盤膝坐的穩如泰山。好像下面是太師椅一般。得到雙劍後的大半年來,玉清劍不離人。人不離劍,同住同眠。很快便與雙劍培養出足夠的默契。只是當陸遠問她是否要為雙劍開啟靈智時,玉清先借了他的南明離火劍,感受了一下開啟靈智後的飛劍是什麼感受後,便果斷而堅決的拒絕了陸遠的提議!

她甚至連再碰南明離火劍一下都不願意,好像那是什麼臟東西一般……像南明離火這樣的飛劍,果然已經無藥可救。

「什麼是股市?」玉清好看的看著陸遠問道。

她除了培養劍感之外別無他事,因此將運轉先天術數時看到的內容,一一拿出來跟陸遠詢問。那個世界對她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甚至有些嚮往,所以玉清希望多知道一些。要知道只有那些沒飛升的人才會轉世重生,玉清既然知道自己未來肯定會轉生為李凌,那麼這一世飛升自然是沒機會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多關心些未來。

「哦……就是很多人把錢聚集到一處,假裝買賣一樣不存在東西。實際上每個人都在計劃著,將別人投進去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陸遠很是糾結的解釋道。

「唔,原來是博戲啊。」玉清恍然道。博戲,又稱博彩,就是這個時代的賭博。

「不不,」陸遠連忙否認,「不是賭博。我們管那叫投資,你知道的,偶爾還有五毛錢分紅。關鍵是分析k線什麼的,看起來特別高大上,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玉清抬頭想了想,用力點點頭,在本子上記下結論。「就是博戲!」她這麼說道,陸遠沉沒。

「那麼那些到處都在跑的鐵牛、鐵馬是怎麼回事?它們跑那麼快,吃什麼?」玉清想起自己看到的堵車場面,一望無際數量簡直嚇人。

「那個叫汽車,燒油的。」陸遠真心不願意解釋這些東西,我該怎麼說內燃機這回事呢?

「油?胡說!」玉清白了他一眼,指了指擱在廚房外的那甌菜油說道。「你知那半甌菜油多貴嗎?若不是你喜歡吃油光,我絕不會買來用。農人說榨這一甌油需種半畝菜籽,收成不大還傷地,數量一直不多。你說那…那汽車是喝油的,可那麼多汽車,便是整個蜀中都種上菜籽,也不夠它們喝的!快給我好好解釋清楚。」

陸遠十分糾結,「不是喝油,是燒油!而且燒的不是菜油,是嗯…石脂知道嗎?燒那個東西!咱們蜀中有,關外也有,但產石脂最多的地方還要數大食國!那裡隨便在沙漠裡挖一個坑,石脂就呲呲往外噴!」陸遠嘿嘿笑著,比劃著往外噴的架勢。

「你就騙我。」玉清嗔道,「十句話裡有八句是假的,便唬弄我不懂。」

陸遠先是笑,隨即一呆,「等等……玉清你剛才說的是什麼?」他皺著眉頭抬頭,彷彿有什麼關鍵之處沒能想通。

「我說你就騙我!講十句撒謊八句!」玉清沒好氣的重複道。

「不,不是這句,後面呢?」陸遠急急忙忙的站起來,在原地不斷的踱著步伐。他真的感覺一扇門要打開,但就差那麼臨門一腳!

「……唬弄我不懂。」玉清的嘴唇微微嘟起,以為陸遠在戲弄她,有些生氣了。哪知道陸遠猛的一拍手,「沒錯!就是這個!」他上前狠狠的抱了玉清真人一下,然後一溜煙的向自己的禪房跑去。一邊跑一邊笑著喊,「沒錯,就是這個!玉清你太聰明了,粉你哦!」

一直到陸遠跑遠,玉清真人都還僵硬的站在那兒。不過她人從飛劍上跌了下來,臉如火燒。

是的,陸遠終於想到了搞定長眉真人任壽的辦法!

陸遠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以來,奇謀迭出。「殺胡令」、南明腐敗小朝廷、西南割據、七大化身、定身份等等,但是他始終像是戴著鐐銬跳舞,根本不可能自由自在!長眉任壽只一個推算天命,便將他吃得死死的。

如今「殺胡令」已經成了峨眉派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不是「初晴」劍鎮守,可能已經被峨眉解決掉;如今李定國崛起,又引起了峨眉派的警覺。隨著刺殺者的實力越來越強,陸赭石那邊已經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將來李定國想席卷天下,遇到的困難將超乎想像之外!

總之,陸遠只要試圖改變既定的天下大勢,最終都要去碰任壽那根高壓線!到時候全世界的修真者,還有天上的天仙、金仙,一同發力雷霆萬鈞的壓將下來,陸遠的一切努力都將灰飛煙滅!

陸遠一直都在尋找破局的辦法,直到玉清真人那句話提醒了他!沒錯,預測未來哪怕清晰得仿佛親眼看到,也是有缺陷的啊——你看吳道子畫畫,難道就能理解畫聖在畫中寄托的真意嗎?正如玉清看到了汽車卻無法理解一般,任壽將天下大勢看得再清楚,他難道能全部明白其中的道理嗎?說到底,他也是個晉朝人而已。

任壽或許也看過股市,看過汽車,他的反應恐怕和玉清是一樣的;就算退一萬步考慮,任壽真的牛叉到懂汽車是啥,知道石油怎麼用,那麼……你懂得什麼是「資本主義」嗎?!「階級矛盾」呢?什麼是「圈地運動」?

陸遠狠狠的給了自己好幾拳,一個穿越者居然不懂得用超前的知識體系去碾壓原住民,真是丟人啊!

「你快點兒搬走!」陸遠這邊正暗爽不已,玉清忽然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急急忙忙的對他說道,「快走,我師父優曇神尼來了!」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7:01
第二十七章 待你長發及腰

感謝書友i、緋蒼之音、沉默的下潛、蒙古提督、曉書蟲、半賢之人、怎麼就被系統永久禁止登陸、洞baihu、進擊的三爺、李知福、新動火星人、神弦月、先生、魘魑、夢裡徘徊天上飛、l19216801、seasky007慷慨打賞!

「你快點兒搬走!」玉清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對陸遠說,「快走,我師父優曇神尼來了!」

「啊!?」陸遠果然被嚇了一跳,他從蒲團上跳了起來急忙問道,「怎麼回事?你師父怎麼知道咱倆的事情了?」

「我師父她是從…不對!咱倆沒事情!」玉清真人這才反應過來,又被這個可惡的傢伙佔了便宜,隨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其實她剛剛接到飛劍傳書時,確實很慌張,腦袋一懵就來尋陸遠了。不過隨著陸遠這麼一打岔,她也醒悟過來。只要兩人行得正、做得直,坦蕩無私,哪怕被師父知道似乎也沒什麼。而且修真世界與普通人不同,偶有男女修士結成道侶也是常有的事,並不限於和尚、尼姑的身份。

「還不是因為你賴在玉清觀一住便是一年!我就算去跟師傅解釋,可孤男寡女、瓜田李下……」

玉清臉色微紅,住口沒有繼續說下去。這種事情,陸遠剛來一個星期的時候說沒問題,一個月後再說便有些晚了。如今一整年的時間過去,如果真的發生了點兒什麼,連孩子都生下來了。再這麼說,果然有假撇清的嫌疑。玉清閉口不言,心中暗恨。怎麼今天自己做事情這麼亂七八糟的。

她卻是沒想明白,恰是因為要陸遠離開這件事,才讓她心亂如麻、進退失據。

「玉清。話說你師父為什麼忽然要來這裡?她老人家不是應該在百花山潮音洞隱居嗎?」陸遠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禪房裡的物品,一邊有些鬱悶的問道。房間裡的東西讓他一掃而空。雖然平時沒什麼陸遠感覺。但這一年間,玉清看到他房間裡缺什麼,都會記住並幫著添置,盡然積累了極大的一堆。這些男人用的東西當然不能留下,徒給玉清真人招惹麻煩。

「還不是因為慈云寺鬥劍的事情。」玉清無奈的說道。對這次正道、旁門、左道三派鬥劍,正邪兩道都非常重視,幾個月前便光約人手向成都彙集。邪派的都聚集在慈云寺,而正派人物多居住在城內客棧。

什麼鬥劍之類的玉清真人本不想參與。

但是這次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峨眉派諸多前輩不約而同的將二代弟子派來成都。其中還有她的師侄周輕云,由不得玉清不出面當這個保姆的角色。「原本那些少年人喜愛府城繁華,多聚集在成都府內玩耍。可這幾日,慈云寺那幫邪派人物蠢蠢欲動,在城內多行不義,鬧得太過厲害。

大都督李定國下令鎖城,整個成都府如今刀兵森然。李大將軍民聲甚好,我們不欲峨眉的晚輩與李大將軍發生衝突,因此主動撤出成都府。峨眉派在城外落腳地有限,只能選我這窮鄉僻壤般的地方暫住。」

當然。玉清沒說的那部分,峨眉派那幫熊孩子也不是什麼省心玩意兒就是了。

老陸目瞪口呆,這才想起來這事兒自己還參與了——最近成都府越來越亂。陸赭石只能獻策,調兵入城,結果卻壞了陸某人的好事。「玉清觀如仙境一般,我只擔心會被那些傢伙污染,說什麼窮鄉僻壤!」陸遠很是無語,感情這個事情也是自己搞出來的。唔,我的身債肉償計劃,似乎又要向後延期了。

不過他的馬屁,玉清卻頗為受用。

「師兄無需掛懷。最多到五月就會正式鬥劍。等這場熱鬧完了,你、你若還想來暫住。我也攔不住你。」看到陸遠毫不猶豫的點頭,玉清心下歡喜。隨即又說道。「知道你討厭別人碰你的事物。玉清觀內地方寬敞得很,你的房間我會封閉起來,不會讓別人住這裡便是。」

「那敢情好,」陸遠的手指飛快的在玉清的手腕上一點,調笑道。「這個也是我的,也不能讓人碰。」陸遠那一碰,讓玉清真人的心跳都漏了幾拍。

她恍然想起前年的時候,萬妙仙姑許飛娘曾遊說她嫁給毒龍尊者,被她幹脆的趕了出去!玉清真人當年出身旁門,後來才投入優曇大師門下,因此與過去的朋友還有些聯繫。那萬妙仙姑許飛娘是五臺派混元老祖的妻子,因為峨眉二次鬥劍時,五臺混元老祖被峨眉派偷襲而死,因此她一直對峨眉懷恨在心。

許飛娘表面上裝作與五臺派撕裂關係,一心與峨眉派諸位交好。其實私底下一直積極串聯各個旁門人物,欲謀峨眉,利用玉清拉攏毒龍尊者也是計劃之一。只是玉清真人拒絕的非常堅決,甚至不惜以斷交相向。許飛娘以為玉清是向道之心堅定,當時玉清自己也是那麼以為的來著……

玉清摸著被陸遠碰了一下的手腕,心神恍惚的不知說什麼才好。如果她知道某人居然打的是「身債肉償」的主意來接近她,不知道會不會追殺陸遠一萬里!

陸遠也不磨蹭時間,他將東西捲入乾坤袋(入鄉隨俗?)之後,便跟著玉清一起出了玉清觀的後門。兩人沿著桃林走了快兩里路,看到玉清始終不說話的陪他走下去,陸遠只能先停下來。「真人,暫時就送到這裡好了。你觀裡馬上要招待客人,想必需要準備的事情還有許多。等過了五月,我再來玉清觀便是。」

「你,你接下來駐錫何處?」玉清似乎想起什麼的問道。

聽到她問,陸遠哈哈一笑。「就等著你問呢。你說我去哪裡啊……當然是慈云寺!你知道我有多討厭朱梅那廝,能光明正大的再打他一頓,我可是非常期待這次鬥劍!哈哈」

玉清氣得瞪大了雙眼。要知道此次慈云寺鬥劍,旁門左道的大本營就是慈云寺!哪裡到處都是奸邪淫詭之輩。哪有什麼好東西!玉清不在乎陸遠加入那邊的陣營,但她很在乎陸遠去跟那些醃臢人混在一起…她知道那些人有多壞…萬一陸遠被帶壞了怎麼辦?!

「不許你……」

可惜不等她說什麼,陸遠已經笑著遁入桃林。飄然遠去。

遠遠的,一陣熟悉的歌聲傳來——

「待你長發及腰。不當尼姑可好?

待你長發及腰,闖蕩江湖可好?

雙劍盪開層云,晴空碧海現青宵。

策馬江湖一萬里,桃花深處佳人笑。

待你長發及腰,我來金屋藏嬌…」

最後一句,歌聲在桃林中裊裊徘徊,聲音遠去幾不可聞。

玉清真人站在原地,望著夕陽下茫茫的落花。形隻影單的站在山坡上眺望。山風吹起時,她忽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發冠,長發如烏云般潑灑下來。幾個月前剪掉的秀髮,如今已離腰只差寸許……

「那人是誰?」一個看著比玉清年紀要大一些的中年尼姑,飄然出現在玉清真人的身邊。她衣著也做比丘尼狀,但是全身上下皆是布衣,要比玉清和陸遠這兩個人樸素得多。而且她實打實的落髮受戒,是真正的出家人。頭戴僧帽,手持一柄拂塵,頗有出塵之意。雖然中年尼姑的年紀看起來比玉清大不了幾歲。但雙眼卻滄桑無比。

「師父。」玉清略顯慌張的連忙行禮道,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剛才師父問的問題。她師父灑然一笑,伸手取過她手上的頭冠。重新幫玉清真人束好,不再追問。

這個中年尼姑正是玉清真人的師父,百花山潮音洞神尼優曇大師,當世有數的高手之一。陸遠一聽老尼姑,心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是滅絕師太的形象,因此落荒而逃。其實真正的優曇大師氣度井然,為人溫和,是不得可多的修行前輩。峨眉擔心此次慈云寺鬥劍小輩損折太重,特意請求優曇神尼出山來成都壓陣。

優曇大師卻不過情面。加之鬥劍戰場在成都,自己的弟子和徒孫一輩都有人參加。她也確實放心不下,因此便趕了過來。須知雖然卦象上顯示。此次慈云寺鬥劍峨眉派有驚無險,還會大獲全勝。但是所謂「盡人事以聽天命」,如果人事都不盡,以為有了天命就萬事大吉,那麼天命也不會按照你想像的來。

「咦這是你新尋的飛劍?」幫玉清整理鬢角時,優曇神尼也注意到玉清真人並沒有攜帶她那慣用的修羅金刀,反而背著兩柄異常好看的飛劍,非金非玉,材質溫潤。

「等等!這劍…居然是新鑄的?!」優曇神尼的目光銳利,見識尤為淵博。她一見到飛劍便思索來歷,可遍尋記憶也沒能找到這兩把劍的出處。加之辨認出其中一把劍的材質,與玉清觀中的蟠桃樹完全一致,頓時有了模糊的猜測。

「正是弟子新鑄的對劍。」玉清真人解下雙劍,捧著遞給優曇大師,「還請師父品鑑。」

「好劍,真是好劍!」優曇大師一接過雙劍,感受到劍上面的勃勃生機,頓時便動容的說道,連臉上的光彩都多了幾分。「此劍不在峨眉七修之下!如果雙劍合璧,哪怕與佛門第一劍南明離火相比,恐怕也毫不遜色!」優曇大師拿在手中左右端詳、讚歎連連,「尤為可貴的是,這是新生的飛劍,完全是按照你的修為量身定做!此等機緣可遇而不可求,須知你是初代劍主,又與此劍分外契合。一旦你修為有成,可攜此劍飛昇仙界!」

在蜀山中,不知道有多少著名的飛劍,是因為與劍主不夠契合,不得不在主人飛昇後被遺留在凡間。像著名的紫青雙劍、南明離火、七修劍等,莫不如此,都屬於是前輩修士遺澤。天道飛昇艱難,如長眉真人那般肉體飛升已是極難,再帶著法寶兵刃飛昇的,可以說封神之後屈指可數。

那些上古飛劍雖好,但後人並不能完全獲得飛劍認可,自然也就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相比之下,反而是按照劍主的特點量身鍛造的飛劍,才是修行者最合適的兵刃。只是方今天下,鑄造極品飛劍的天材地寶固然可遇而不可求,能鑄造極品飛劍的鑄劍大師更是徹底絕跡!甚至鑄造極品飛劍的技術還有沒有傳承,都不為人知。

如今一眼看到新鑄的極品飛劍出現在眼前,哪怕是優曇大師也不由得動了凡心。「玉清,不知這位鑄劍大師人在何處?可否為為師引薦一下?為師藏有一塊上古玄真磁鐵,希望能借妙手鍛造一柄短劍。」

玉清嫣然一笑,指著陸遠遠去的背影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啊。」優曇大師一直在誇「那位鑄劍大師」如何如何了得,玉清像喝了蜂蜜一般甜到心裡。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7:02
第二十八章 闢邪三劍

慈云寺,原本是成都府外一處有名的禪林勝地。寺院的道統屬於禪宗一脈,寺內泉林清雅頗有可觀之處。雖然適逢亂世,絕大多數人都每日行色匆匆,但求於亂世中茍全性命,無心遊玩。但也有那麼一部分文人騷客,自覺的「天下可以改朝換代,但改不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因此依舊呼朋喚友,悠遊度日——慈云寺日前就來了這麼十八個士子。

如今南明朝廷式微,偏偏割據西南的大都督李定國也是個粗鄙武人,居然重用那些販夫走卒之輩,視我等飽學之輩於無物!頓時惹的蜀中士林譁然!無數人在日記裡寫上,「李匹夫慢待士人,自絕於蜀人,他日必死無葬身之地!」寫完又怕被查出來砍頭,只好含淚燒掉……

恰逢北清欲收民心,於康熙二年開科舉。於是蜀中一幫士子看了康麻子的旨意,歡喜欲狂!他們聚集了十幾個人,偷偷剃了個難看的金錢鼠尾,欲渡江北上謀個功名。在他們看來,什麼華夷之辨都是狗屁!聖人的話,總能在聖人的書裡找到反論,讀書人很熟悉這一套。

南明不開科舉必然吃棗藥丸,開科舉、「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北清才是天下正朔!至於為此要剃頭……跟讀書人的功名相比,祖宗算個屁!將來老子要是當了一方大員,刮上十年地皮,修了三重牌坊,光耀的還不是祖宗的臉面!

所以說,天下間最善於想得開的,也是這幫文人。

這幫士子欲北上趕考,在成都府兩味居內大擺筵席。期間與人爭執時,還大喊「吾乃士子,來日是你們的父母官!敢不讓我,且不說來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就是今日把你們這些腌臢貨先打個半死,再送官治罪!那李定國也要站在我們這邊。」結果被巡街的士卒聽見,二話不說拖將出來,將十八個士子扒了褲子。白花花的屁股排成一排,一頓好打!

打完之後,再一個個丟出城去!還要奉送一句,「滾!有你們這樣的讀書人。我們成都府丟不起那個人!」

這幫士子號喪般的大哭了一場,有彼此攙扶著尋找地方投宿,結果累得的走了二三十里,卻一頭撞進了慈云寺……

那些士卒只是為了給這些吃人飯不干人事兒的士子一個教訓,每人五板子。打的並不重。他們被丟出城後一口氣走了二十幾里路,氣血活動開,臀部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如果士卒真下死手,他們不殘都是好的,怎麼還可能有心情亂竄。

進了慈云寺,有小沙彌恭恭敬敬的招待著,這幫士子又恢復了本色。自覺得別人給他們安排食宿都是應當的,沙彌們前後忙活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抄著手站在迴廊之上,對山林風景指點評論。其中一個就對著方丈禪房開噴起來。

他指著那禪房掛滿四壁的名人字畫說道。「你這西是米襄陽煙雨,北是方孝孺中堂。唯獨著禪床當中掛的這幅畫,簡直粗俗不堪!這不是佛頭上拉屎嗎!」

某個不知不覺混在士子之中的人聽了之後,尷尬的摸了下鼻子,再度確認一下……這裡不是少林寺!

果然,聽到那人的評價之後,一幫蛋疼屁股也疼的士子全都聚集過來,對那副八仙過海圖指指點點、品頭論足。說到最後,人人義憤填膺,彷彿一幅畫放錯了位置。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

而且他們噴了這麼久,連口水都噴幹了,這禪院的方丈卻依舊沒有現身!簡直是叔叔能忍嬸嬸都忍不了了!於是其中一個士子跳上禪床,直接向著那副畫作一把抓去。可他將畫掀起。卻沒能扯下來,只因那畫的另一端連在墻上。他用力扯了幾下,只聽見「咔擦」一聲,禪房的側面打開了一道暗門,露出一個衣著艷麗的女子來……

著名寺院、藏有女子…一個個詞彙從這幫士子的腦海中閃過,不少人彷彿看到了一個金晃晃的竹槓!

不作死就不會死。陸遠搖了搖頭,離開了那堆士子,站到院子裡去。他剛一出門,便聽見身後轟隆作響,四面落下的木墻已經將那座禪房封成密室。陸遠施施然走開,半點相救的意思都沒有。他也不是故意混進那群中人去的,奈何剛剛在城門口歇息一下,就有一大堆白屁股稀里嘩啦的丟到他的面前。然後就是一群人拉著他問怎麼去慈云寺,陸遠只好當了一段導遊。

但也就只是一段導遊而已。

陸遠扶欄看著水中游魚爭食,對後院不時傳出的慘叫聲恍若未聞。

片刻之後,一個頗有些儀態風采的和尚自後院越墻而出,落在陸遠面前,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智通,忝為慈云寺方丈。不知這位施主可是與那些士子一路?」說話間,雙目兇光一閃,腳步已經不知覺的攔到陸遠的前面。這時候,又陸續躍出幾個身材高大的僧人,將陸遠團團圍住。

「你是智通?」陸遠扶著手,上下打量他一番之後,隨意的說道。「我是嵩山少林寺圓豎,你可聽說過我的名字?」

「掌摑青城朱梅的怒僧圓豎!」智通失聲喊道。他開始以為陸遠跟那些士子是一路,但是陸遠對那些人死活毫不在意,就已經動搖了他的念頭。待到了近處看到陸遠靜若淵停般的氣度,已經知道陸遠肯定不是常人,這才小心詢問。哪知道陸遠竟然是最近江湖傳言最盛的怒僧圓豎!

「怒僧?」陸遠一愣,隨即開心的點點頭,「這個外號不錯,我笑納了。」

智通看到陸遠比想像得還要年輕,心中不免有所懷疑。「請問大師來慈云寺所為何事?如果是掛單的話,最近慈云寺需準備一件大事,恐無時間招待大師……」

「無妨,我就是奔著慈云寺鬥劍來的,想再揍朱矮子一次而已。」陸遠直截了當的說道。

智通聽見陸遠一下揭破了他的計劃,大吃一驚,有些僵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候,恰好另一個邪派高手粉面佛俞德,扛著一隻黑色的布袋逾墻而入。那袋子不斷蠕動,還不時從內部傳出女子哭聲,顯然是俞德捋來的女子!他看見俞德為難,故意幫腔喊了一聲,「你怎麼證明你是怒僧圓豎?!我看你身無靈力,本事也稀鬆平常,不會是個招搖撞騙之徒罷!」

陸遠看到他後便一直厭惡的皺著眉頭,這時候聽見挑釁,嘿嘿一聲冷笑。他的身體忽然化作虛影,下一瞬已經站在了俞德身邊。陸遠手中拎著一個黑色的口袋,不是俞德扛著的那隻又是哪個!圍著的那些人齊齊的吃了一驚,再見陸遠側頭看了粉面佛俞德一眼。

那目光如劍!俞德只感覺身軀瞬間麻痺,手腳僵直,竟然連手指頭都無法分毫移動!

「給我準備一間的禪房,我見不得什麼腌臢事情!所以像這種人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這回饒他一次,下回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陸遠抱起黑色的袋子,「你們還在等什麼?」

「這…是!快去為大師準備禪房!圓豎大師,請這邊走」看到陸遠展現出的神乎其技,智通的態度立刻作一百八十度轉變。要知道俞德僅比他稍遜一籌,竟然擋不住這人的一眼之威!這樣的高手正是慈云寺急需的助力,無論如何不能放過。那峨眉朱梅是有數的老一輩高手,如今邪派頂尖高手未至,合慈云寺上下沒一個人是那朱矮子的對手!怒僧出現,就算是只對付朱梅,那也是大大提振了這邊的士氣。

不過智通還是有幾分義氣,走到半路上,陪著小心的說道。「圓豎大師,我師兄俞德冒犯您虎威,您懲罰得是。只是不知您用的是……」

陸遠斜睨他一眼,「那是我的獨門秘笈,闢邪三劍的第一劍——『不孕不育』,我還有『無痛人流』和『計劃生育』二劍,歡迎你們前來嘗試。」

「不敢不敢」

到了晚上,慈云寺內忽然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情緒。

「我,我怎麼硬不起來了?!!」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7:02
二十九章 離合五云圭陰符

感謝書友wm777、seasky007、稀里嘩啦龍、軒轅星夜、阿伽、炙熱之刃擁有者、曉書蟲、半賢之人、天天vv、曾想仗劍走天涯灬、老徐、進擊的三爺、永不消逝的東方幻想、旻蜜、阿伽、天使翊、魘魑、不夠硬扎慷慨打賞。

話說那日,李靜虛從陸遠身上偷了龍雀環,還得了大批的棒棒糖,頓時心滿意足的飛速離開。他一口氣飛遁至月兒島,然後躲進連山大師的寶庫中藏好,生怕被陸遠追來。畢竟他身為「前輩高人」,不怕打架,就怕被人用言語擠兌住。最後面子上下不來,還是不得不忍痛將那些神奇的仙界糖果還回去。

陸遠將連山寶藏席捲一空,只留下小貓五六隻。他那大口袋裡裝的寶物雖多,其實都是連山大師收藏中的次一等珍品。真正好的東西,連山自然要單獨設禁制,專門留給有緣(峨眉)之人。因此那堆寶物中,除了龍雀環因果牽扯甚大,不能讓陸遠取走之外。別的像太乙清寧扇、璇光尺、波羅刀、金麟劍什麼的,連山大師看不上,李靜虛也看不上,拿了便拿了。

畢竟每個人的精神總量有上限,可每煉化一樣法寶都要佔去一部分上限,因此法寶並不是越多越好。而且如果這件法寶的威力,還比不上佔去的那部分精神所能催動的仙訣,那麼煉化法寶簡直就是虧本買賣!那些前輩遺寶,一個個威力驚人,為什麼他們飛升之時不帶走?

當然是因為飛升這件事,是天下間最需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去做的事情!能不能飛升。飛升時鑄就仙體的效果,飛升之後的仙人位階等等,就全在這一躍之間!看起來很像高考是不是?這個時候正需要全力以赴。佔用了精神力的法寶頓時成了拖後腿的累贅。除了需要抵擋天劫之外,飛升之人很少攜帶什麼寶物。

法寶當初是怎麼煉化的。當快要飛升時,還要怎麼逆向的一樣樣解除,還不能傷到精神力,整個過程痛苦非常。

優曇神尼之所以羨慕玉清的雙劍,想要也請陸遠為她打造一柄短劍。正是因為玉清的雙劍與她本身非常契合,而且用羅漢金身洗練過之後,佔用的精神力幾可忽略不計,待到飛升時肯定能帶到仙界去!要知道仙界不過是個更大的紅塵俗世。同樣需要用實力說話。而對於她們這樣的劍仙來說,手中有沒有合手的法寶飛劍,實力上簡直天差地別!

也有那種帶著幾十件法寶上街的仙人,不過那些法寶都是用特殊的法門祭煉。雖然不佔用精神力上限,但能發揮出的威力有限,純屬用法寶去砸人。

可惜極樂童子並不知道,陸遠身上除了那個乾坤袋之外,其實還另有一處空間。那是陸遠將靈魂之書煉化與身體合二為一之後,多出的隨身空間。那個空間可以說除了陸遠之外,咳咳…再除了八云紫之外。就沒人能從那個空間將物品取出來。所以陸遠真正的好東西都藏在那個裡面——比如棒棒糖什麼的。

極樂童子李靜虛進入寶庫之後,看著那剩下的稀稀落落的幾件寶物,搖頭嘆息。小臉兒上卻笑瞇瞇的。顯然沒把陸遠的洗劫行為當一回事。「唔,這個味道也不錯。」他將另一個冒充仙丹的費列羅巧克力丟進嘴裡,滿意的直點頭。然後很厚道的在兩個裝仙丹的盒子裡,一個裡面放了一枚「順氣丸」。

這種藥又稱「升仙丹」,學名巴豆……

李靜虛哼著小曲兒來到那個立在藏寶室正中央的石碑前,拍著笑嘻嘻的說道,「圓豎啊圓豎,想不到吧,你也有入寶山而空回的那一天。這寶藏裡真正的寶物。可就藏在你眼皮子低下的這座石碑……」他的小手拍在石碑上,然後身體僵硬在那兒。嘲弄的話說到一半便再也繼續不下去了。

那石碑內禁止裡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寶物!

「我擦。你怎麼把離合五云圭也給盜走了!話說你這樣專揀余英男一個人坑/真的好嗎?你跟她有多大仇啊!」極樂童子只感覺頭痛欲裂,彷彿看到了天大的麻煩砸到了他的身上。

余英男,三英二云之一,法寶不多。唯一劍南明離火,一寶離合五云圭,便能恃之橫行天下……如今南明離火劍和離合五云圭都被老陸拿走了,她還恃個毛線啊!

「哇!離合五云圭?不過這個東西為什麼出現在我的包包裡?」陸遠手裡拿著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玉圭,半是開心、半是茫然的說道。他撓撓頭,似乎隱約記得是從連山寶藏中隨手拿的。畢竟在他能動用世界之力後,所謂的仙術禁制在他面前便已經失去作用,見到就直接拿了。

可餘英男怎麼辦?那姑娘也忒慘了,陸遠很是同情的流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離合五云圭」號稱「天下第一至寶」,分成陰符和陽符兩部分。連山大師所藏的,只是離合五云圭中的陰符。陰玉圭通體純黑色,雕琢得好像一隻穿山甲蜷臥的形狀,背上鱗甲,身下勾爪栩栩如生。靠近腹部,還刻著無數肉眼不可見的微小鳥篆文。

連山大師將這片單獨的陰符又加上了自己的祭煉——也不知道他跟魔道有多大的仇恨,他留下的所謂「連山四寶」,陰符、龍雀環、太乙清寧扇和璇光尺,四件法寶的主要功能全都是伏魔!但陸遠在讀了那玉圭腹部刻的鳥篆符文之後,心中感慨萬千。這五云玉圭連山大師壓根兒便用錯方式了,他後來自己祭煉添加的那些伏魔功能,更是畫蛇添足!

或許是因為洪荒出現的鳥篆早已失傳,離合五云圭的用法和一部陰陽相合的玄奧修煉之術便堂而皇之的刻在法寶腹部,卻無人識得——直到遇到陸遠。法寶煉化法門與那門陰陽共濟的修煉功法入手,陸遠似乎也隱約明白了。哪怕是穿越而來的自己,也是處於天道之內的,並沒能超出天道運轉之外。

因此或許離合五云圭、南明離火劍等等上古異寶落到他的手裡。並非全是他逆天強奪而來。人挑法寶,法寶也挑人。在陸遠出現之前。余英男毫無疑問是它們最適合的命定之主。但在陸遠這個「多出來的人」出現之後,事情便大不一樣——誰能陪南明離火劍聊天打屁?誰又能認識萬年前便已經絕傳的鳥篆文?

所以說,當他出現之後,天道中或許陸遠已經取代余英男,因為陸遠是它們更合適的主人人選。

「簡直是暴殄天物,」陸遠對連山大師的胡亂修改腹誹了一句。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將那上面亂七八糟的東西抹去,只能暫時這麼擱置著。還好連山大師或許為了發揮離合五云圭的威力。或許為了等到獲得另一片陽符再一同處理,因此並沒有將這上古法寶陰符本性煉化,離合五云圭尚有恢復原來面目的希望。

陸遠隨手將陰符向空中一拋,只聽見「嗡」的一聲震動,那一指長的玉圭驟然放大到直徑兩米的碩大圓環!圓環外厚內薄,呈圓弧形,尾部有大約一米寬的缺口。外部是渾圓的脊背,高約兩尺,上面遍佈著金屬鱗甲;內部是鋒利的無數刀鋒腕足,寒光耀眼。

那看起來很大的圓環自行漂浮著斜飛旋轉。將陸遠護在中心。

這離合五云圭攻防一體,如果環內是法寶之主,則靠著圓環外脊的保護。站在環內的主人可保萬無一失;如果放出殺敵,則被圓環圈住的目標,需受那無數刀鋒腕足絞殺,十死無生。

而這還是沒有任何祭煉的初步功用而已。

陰符放大之後,更多的細節展現出來,歷歷在目。陸遠仔細觀察著法寶的細節,嘖嘖稱奇。比如說,必要的時候,這陰符完全可以化作一頭活過來的穿山甲。自行飛出殺敵,其靈動夭矯恐怕不遜於任何飛劍;而且那十八隻主要的九爪腕足。顯然是用來鎖拿飛劍、強奪法寶之用。至於那些品質不夠的法寶飛劍,恐怕一爪既碎。

陸遠摸著下巴。這設計夠陰險……我太喜歡了!

隔著無限時光,兩位煉器大師的目光彷彿通過離合五云圭撞擊在了一起!一個創造出史無前例的法寶,為了讓人知道他的心血之作,甚至不惜將用法直接刻在法寶上;而另一個人不用靈力即可驅動他製造的法寶,還懂得欣賞他留下的各種秒出。猩猩相惜,莫過如此!

這一刻,連離合五云圭陰符都自發的震動圓環,發出仙翁、仙翁之聲,貌似歡笑。

「話說,這法寶的外形有些像月精輪(電影《蜀山傳》)啊?誰抄誰的?」陸遠撓撓頭自討到,尤其是五云圭傾斜著繞身轉動的時候,那感覺越發的相似。只是月精輪的圓環外側是鋒利的刀鋒,而陰符外側則是厚重的盾甲,一攻一守。算了,長門還是抄凌波的呢。

「小傢伙,想開啟五識嗎?」陸遠的手指在圓環的內側輕撫,愛憐的說道。不知怎的,這件法寶他一見到便非常喜歡,甚至動心的想要祭煉成自己的法寶。或許是因為這是另一位煉器大師的巔峰之作,激發了他作為技術宅的共鳴。聽到他這麼說,圓環果然開心得嗡嗡作響。

「不!人家不要啊!人家才是世界上唯一會說話的劍。我是唯一的、唯一的、唯一……」南明離火慘叫著,拚命的扭動劍身,想要阻止陸遠這種不理智的行為。

陸遠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滾!」飛起一腳將南明踢飛到墻角。

「我不要,我不要!」南明劍開始滿地打滾……

「我們不理他。」陸遠對離合五云圭陰符說道,順便還拍著它安慰道,「剛開啟的時候有點疼,無論是聽見很大的聲音,或者看到什麼奇怪的景象,都不要害怕,那是初次開啟五識時的正常現象。」圓環嗡嗡回應。

「為什麼?我抗議,我抗議!」南明劍捶地,「你當初好粗暴的就把人家那啥了,根本沒有這麼溫柔!也沒問過人家同不同意!?人家當時好痛。」

陸遠干脆一個沉默術丟將過去,世界清靜了。「你個夯貨!五云圭這個乖巧,我有預感是個好孩子。」陸遠自言自語,雙手變幻無方,千萬法印於胸前綻放,一絲絲世界之力如織錦般編織在五云圭上,漸漸的化作一團嫵媚的青光。

「我是不會放棄的!」南明像蟲子一樣,一拱一拱的向沉默術的區域外爬著。

「開!」陸遠蓄勢良久,甚至調動了整個世界的天地之力,但最後的動作,卻顯得平淡無奇。陸遠只是猛的睜開雙眼,口中輕叱,虛空一指重重的點在了五云圭的脊背上!

從離合五云圭陰符內部,頓時傳出無數碎裂的聲音。但是聽在陸遠的耳中,卻是無數雷霆的炸裂連在一處,才變成如碎裂般的聲音。他這一指,力不能催槁木,本質上卻能與開天辟地的層次相提並論。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陸遠將南明又踹回沉默術區域足足三次,那五云圭中的響聲才徹底停了下來。「成功了嗎?」陸遠和南明一起說道。可那直徑兩米的圓環忽然靈光盡散,「咣當」一下跌落塵埃。那通體環繞的淡淡毫光,更是極其快速的黯淡了下去。陸遠臉色大變的接住那五云圭本體,用力將精神力擠壓進去!

瞬間他便看到那圓環的內部靈性正在急速流逝,環體失去靈性的部分已與凡鐵無異!

「怎麼回事?!」陸遠快速的將精神力順著環體上下掃描,試圖找出是哪兒出了問題。

南明很是惡劣的嘲笑道,「哈哈哈!肯定是失敗了,這下子連天生一點靈智都泯滅掉了吧?!哈哈哈,果然還是比不上我南明大爺啊!」

「閉嘴!」陸遠恨恨得斥責一聲。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將食指放在口中一咬,然後伸到了五云圭的本體之上。

他的先天之體愈合迅速,在咬開的傷口合攏之前,只有一滴鮮血自指尖凝聚,緩緩滴落在五云圭上。那五云圭彷彿重新獲得了生命一般,靈性自滴血處復生,然後瞬間延伸到整個法寶上,靈光、氣息一樣樣的重新浮現出來。

須臾,一個拇指大小、由青光凝聚成的嬌小身影,跪坐著浮現在五云圭之上。她向陸遠規規矩矩的斂首施禮,用稚嫩而歡喜的聲音說道。

「陸哥哥,我是云圭,以後請多關照。」
elcnyc1978 發表於 2016-3-10 07:03
第三十章 劍斬白蛇

慈云寺,陸遠的禪房四周各處房屋和墻角內,藏著二十幾人。

慈云寺佔地寬廣,有延綿百十間房屋,原本那些人不該聚在這裡。

尤其是圓恆大師道行深厚,又喜怒無常,大家更該敬而遠之才對。奈何陸遠的禪房先是傳出「轟隆隆」如雷霆滾動般的巨響,將所有聚集在此的邪道高手都驚嚇一番。隨即又有青色寶光自禪房騰起,筆直如狼煙般直貫雲霄!那光華的高度不知有幾千丈高,發出這種程度的寶光,恐怕只有上古至寶在祭煉時才能如此!

那些旁門左道眼紅得厲害,只是礙於圓恆大師的修為不敢上前,只能停在周圍偷偷觀看,每人心中都在轉著各種陰狠的念頭。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她為什麼有形體,我卻連個樣子都沒有!我不依、我不依,我要離家出走。」他們聽見屋內有一個公鴨嗓子的人扯著脖子喊著,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有幾個人甚至流下冷汗,許多人都知道圓恆大師有一把能說話的逗逼劍,兩人經常爆發劇烈的爭吵,每天三次的保留劇目。

聽這聲音,似乎今天又要開始了。果然隨後便聽見圓恆大師的聲音,「想離家出走?我簡直求之不得!幫你一把,給我化作流星吧!」說完便飛起一腳。

只聽見那禪房的窗戶咔擦一聲,被撞成碎屑,一把劍劍刃朝前化作橘紅色的彩虹光芒飛向遠方。那劍飛行的路線上,邪派人士屁滾尿流、四肢並用的快速逃開!雖然那把劍是極好的,但從來沒人敢惦記——因為前些天,有個人跟圓恆大師挑釁,說要看看他的劍。然後圓恆就很隨意的將把那把逗逼劍給他看了——劍一拿到手裡,那個人便從身體內迸發出三昧真火,將自己燒成了一堆灰燼!連魂魄都沒逃出來。

從那之後,再沒人敢打那把劍的主意。而且日子久了,大家都知道,那把劍踏馬精明的跟個鬼似的!自己會偷酒喝你敢信嗎?!而且還踏馬會把劍刃架在燒火和尚的脖子上。威脅他不許說出去!這你敢信嗎?!

果然,片刻功夫,便見那劍自己搖搖擺擺的飛了回來,懸在禪房外破口大罵。「禿驢!說好了夫妻吵架不動手的!你居然敢踢我那裡,達摩都沒踢過我那裡!」

「誰tm跟你是夫妻!」屋內猛的飛出一根繩子,將那劍綁著拽進屋去。隨即是一陣拳打腳踢之聲,伴隨著那破劍的各種聲優表演,聽得不少人都硬了……眼看要到的時候。屋內猛的變成一片寂靜,聲音戛然而止。

「臥槽!」無數人在心裡破口大罵,關鍵時刻你踏馬又把聲音關了……老子總這麼下去,腎吃棗藥丸啊。

「嘻嘻」看到兩人那「有趣的互動」,拇指大的云圭坐在金輪上笑著,光芒能隱約分辨出她捂嘴的樣子。

聽見云圭在笑,南明離火劍嘆息一聲,徹底放棄的躺倒在地上,嘴裡喃喃的嘀咕著。「為什麼……為什麼她是一隻萌妹紙?為什麼我卻連形體都沒有?我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搞的陸遠都有些不忍心看。

南明無法凝聚身體,那真的不是因為陸遠偏心。這是二者的本質不同造成的——簡單的說,就是因為鑄造南明離火的達摩與鑄造離合五云圭的那位上古仙人,手法上相差太大;其次兩件寶物使用的材料珍貴程度也差距太大,這種本質上的差距,在成型之後根本無法靠後天來彌補。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上古之時天材地寶遍地都是,造法寶不滿意就重來。到了達摩那個時代,西方之金便已經是極好的東西。南明現在便受不了了。如果他知道離合五云圭祭煉成法寶之後,她與陸遠能夠不說話便心意相通,聚散離合宛若身外化身。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陸遠過去踢了它一腳,貌似不經意的罵道,「我擦!你居然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自己的性別?你智商欠費了嗎?像你這種見到酒就不要命,見到女人便流口水。整天臟話連篇,污得不要不要的——你這種劍也配當妹子?我這麼帥你都沒愛上我,肯定是個糙爺們兒吧!」

「對啊!」南明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整把劍都在發光。「我肯定是個糙爺們兒啊!必須的!不然沒法解釋我這麼直率的個性啊(其實你還可能是個神經病)。我不喜歡男人,看到你我就想吐。不行……武當那小妞兒要洗澡了,我要去看看!」彷彿要證明自己是男人就必須偷窺一樣。南明劍在地上一彈,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好了,世界終於清凈了。」南明離開,房間裡頓時安靜許多,陸遠四仰八叉的躺在禪床上嘀咕道。

「嘻嘻,南明哥哥真的很有趣。」云圭細聲細氣的說道。

「你說南明哥哥?」陸遠驚詫的抬頭。「是啊。」拇指姑娘的影子歪了一下頭,疑惑的說。「陸哥哥不知道嗎?南明就是哥哥啊。」

「呼!」這回輪到陸遠大大的鬆了口氣。「我去,他原來真是男的,這真真是極好的!」陸遠慶幸的是,如果南明是個妹子,那性格簡直無法直視!就連動不動便舉拳頭威脅的李英瓊,都沒這麼糙吧……峨眉山,「我啊啊啊啊啊!」正在攀爬懸崖的李英瓊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然後便一路摔了下來。「是誰在這個時候說我壞話?小心別讓我捉到你!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記仇的!」

陸遠莫名打了個冷戰。

「對了,小云圭,你不能一直這麼像個光團似的,露出本來面目讓我看罷。」陸遠湊過去很感興趣的說道。「不要啦,不要啦!我不好看。」拇指小姑娘拚命的搖頭抗拒著他的請求。可惜離合五云圭雖未祭煉,卻已經認主,根本無法反抗陸遠的心意。在陸遠的「強迫」下,那團光漸漸散開,露出一個捂著臉的小小姑娘來。

云圭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只是那雙小手根本遮擋不住她漂亮的小臉兒,小姑娘粉雕玉琢,樣子好像年畫上的娃娃一般,果然如陸遠想像中那般可愛。只是無論身上、衣服上還是皮膚上。到處都沾染著大片的染料,紅一塊、綠一塊、紫一塊的五顏斑斕。

小姑娘眼看遮擋不住,只能將小手放下,雙眼含淚的望著陸遠。嗚嗚的哭了起來,宛如一隻打翻了染料桶的小花貓一般惹人憐愛。

「可恨的連山老賊!」陸遠一下便明白過來,那亂七八糟的「染料」,正是連山的各種畫蛇添足的祭煉!

「嗚嗚,就是不想讓陸哥哥看到呀。」云圭鼓著小臉兒說道。

陸遠伸出指頭放在她身邊。讓她抓著,溫聲安慰道。「放心吧,小云圭,中國人……不,哥哥是有辦法的。」

南明離火劍說的「武當那小妞」,名叫石玉珠,乃是武當派半邊老尼的弟子。半邊老尼應該算是正道中的頂尖兒人物,她的徒弟本不應該與慈云寺這些邪魔外道混在一起。奈何石玉珠欠了許飛娘一個天大的人情,因此哪怕她姐姐徐明珠力勸她不要來,哪怕她也知道慈云寺內儘是些牛鬼蛇神。但還是咬著牙來了。

石玉珠只想靠鬥劍徹底還了許飛娘的人情,之後便一刀兩斷!石玉珠來慈云寺後,不想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因此向智通方丈單獨要了一個石室,每日早出晚歸,在成都附近遊覽風光,儘量不與慈云寺那些人接觸。

就像對待陸遠一樣,智通只求將峨眉派的臉打腫,別的一概不在乎。因此慈云寺來者不拒,哪怕明知道跟陸遠、石玉珠跟他們不是一類人。智通依舊給予最熱情的招待。因此久而久之,陸遠和石玉珠倒成了慈云寺內的兩個異類。只是很多人畏懼陸遠的強大,卻又垂涎於石玉珠的美色,暗暗打著主意。

南明離火劍別看嘴上缺德。節操不多但眼光卻非常高。慈云寺內有不少旁門左道的妖女,身材妖/嬈煙視媚行。這群邪魔外道聚到一處,白晝宣淫的也不在少數。不過那些賣肉的角色便是擺到南明大爺面前,南明大爺也會不屑一顧,卻偏偏總是想盡辦法去偷窺那個「武當來的小妞兒」,哪怕經常被石玉珠丟出來也樂此不疲。

話說南明離開陸遠的禪房。便急衝沖的向著石玉珠的石室跑去,急於證明自己是「男人」。哪成想它剛剛尋了一個縫隙鑽進去,便恰好看到石玉珠被迷昏在床!一個很猥瑣的男人「嘿嘿」淫笑著,向那可憐的少女伸出魔掌!

石玉珠被迷香迷暈,這時候還未徹底失去意識。她認出了那鑽入房間之人,正是一直騷擾她的七手夜叉龍飛!石玉珠正打算拚死兵解,免的清白之身被龍飛玷污!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看見了出現在龍飛身後的劍……

南明離火這輩子自打有意識以來,見過無數的事故人情,可他從未如這一刻般憤怒過!南明只覺得意識轟的一聲,炸成一片混沌!他想也不想的便撩起劍鋒,朝著那傢伙胯下凸起的部位,狠狠的切了下去!

午夜,石玉珠幽幽醒轉。

她的頭腦昏昏沉沉,身體還在藥物的作用下渾身發軟。還好神思不寐,讓她能勉強聚起真氣,去衝擊竅的邪毒!但她一沖之下,卻發現竅靈氣完足,邪毒已經不知被誰解去!而且除了手足還痠軟之外,並沒有任何束縛。

石明珠立刻自床上一躍而起!「這是什麼地方?!」她原以為自己會被關在某個密室甚至水牢之中,哪想到看這環境,分明只是一間最為普通的禪房而已。房間裡並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位和尚背對著她坐在桌前看書。哪怕她躍起的聲音很響,那人依舊在聚精會神的閱讀,沒有轉身的意思。

石明珠看他的背影,便瞬間猜到,這人一定是那個神秘的圓豎大師!那麼……那邊那把一直在自言自語的劍,一定就是大師的那把話嘮劍了。往日石明珠很是討厭這把劍,因為它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房間裡!可此時此刻,她卻無比慶幸,因為她還記得在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

不敢打擾圓豎大師清修,她想先去對那把劍說聲謝謝。可是當她靠近的時候,卻恰好聽見那把劍在低沉的自語著。

「……唉居然切了男人的那根東西,我已經沒有未來了!佛祖啊,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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