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殺神者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4-21 11:27: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5 45262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0:31
第二百八十章 瘋狗


    一般的修仙者,其實倚重的是道法神通,所以在這種拳頭和拳頭甚至是冷兵器這樣的爭鬥之中,不能施展法術的情況下,包準被揍個鼻青臉腫。甚至有些連街邊的癟三都打不過。

    但是鄭先不同,他從小就在掙扎求存,生存環境極為惡劣,雖然沒有練過武術,但鬥毆卻是家常便飯,進入業務六司之中後,更是時時刻刻都在磨礪身體,畢竟獵神戰士掙的是刀口舔血的錢,沒有好身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撂趴下了!

    剛剛進入業務六司的鄭先一個打八九個不是問題,後來經歷了兩年,又被夜鶯先後虐待兩次,這兩次對於鄭先在武術上的修為進步最大,無數次的痛毆,十天十夜的不間斷的對打,使得鄭先已經將格鬥的手段敲碎了融入骨頭裡,血液裡,再加上修仙者強橫的體質,此時的鄭先一個打五十個都不是問題!

    十個保鏢,一聲不吭的全都躺在地上。

    這場面看得長孫們一個個熱血沸騰,原來世界上還真有這種能夠媲美電影特技一般的戰鬥。

    周嬌嬌帶來的保鏢此時全都躺在了地上,只剩下周嬌嬌自己一個,周嬌嬌邁步就要去攔鄭先,周嬌嬌身後傳來溫吞吞的聲音。

    “嬌嬌,這人欺負到咱們周家頭上來了,還不到你動手的時候,叔叔幫你出頭一次吧!”

    周嬌嬌扭頭看去,就見老好人周方此時坐在輪椅上,寒著一張臉開口說道。

    周嬌嬌略微猶豫了下,沒有拒絕。

    周嬌嬌不是傻的,相反她非常聰明,她見識了鄭先兩次出手後,就知道她打不過鄭先,這個時候,她親自上場,結果不言自明,無異於自取其辱,若是再被這該死殺千刀的傢伙抽一記耳光的話,周嬌嬌簡直就得上吊才能洗刷掉這份屈辱了!

    到了這個時候,這份屈辱已經不是她周嬌嬌一個人的了,蒙羞的將是整個周家!

    周方見周嬌嬌沒有說話,看上去沒有什麼力氣的手腕擺動了下。

    隨後就有一個人走了出去。

    這個人身材瘦長,和那些強壯無比卻猶如笨牛一般的傢伙大不一樣,但鄭先看到這個人就生出一種警惕來,這是個真正的高手,而且是殺了不少人的高手。不需要任何證據證明,鄭先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和平年代,還能夠殺不少人的,絕對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最陰暗角落裡面的傢伙,鄭先以前就是其中之一,而這個身材瘦長的傢伙,鄭先能夠在他身上嗅到和自己同樣的味道。

    是那種缺少陽光照射的味道,生活在深淵之中無法自拔的味道。

    這身材瘦長的男子身高有一米八左右,但看起來似乎得有接近兩米高,實在是因為他身子太過瘦長,尤其是雙腿長得跟螞蚱似地。

    這樣的瘦高瘦高的傢伙一般情況下,應該是最容易對付的,但在不一般的情況下,卻絕對是最難對付的!

    過瘦的身形,注定挨打面積縮小太多,躲閃機率增加不少,同樣的,長手長腳可以將敵人控制在一個無法傷害自己,自己卻可以傷害對方的距離。

    這瘦長男子摘了頭頂上戴著的黑色禮帽,露出一個光亮的腦袋來,在額頭正中間刺著一個青色的獸字,一雙眼睛果然猶如野獸一般,看什麼東西都似乎有些微微發呆,是那種專注的呆,看到你,就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以至於眼皮都不帶眨動一下的,似乎是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四周的十二柱石長孫們一個個面色都是一變,這個傢伙他們都知道,叫做瘋狗,一個人的名氣大得叫十二柱石長孫們都知道,並且牢牢記住,這個人絕對有獨到之處。

    真正見過瘋狗的,其實數量不多,但聽過這條瘋狗的名字的,在場的恐怕就只有鄭先不清楚。

    秦川所在的秦家還有董天華所在的董家,都是武道世家,十二柱石之中的三大武術世家,彼此之間了解最多,相互間較勁的情況也非常多。

    身為武術世家,這三家祖輩都有交集,甚至往前推三四百年,都有交情,沒準在一個桌子上喝酒,在一個窯子裡面嫖妓,也有可能是生死仇敵。

    別的十二柱石長孫們或許只知道這條沒有名字,被稱為瘋狗的傢伙相當瘋狂,什麼都幹得出來,但秦川和董天華卻知道,這瘋狗的武術修為已經進入化境了,古代有摘草便可殺人的說法,這瘋狗當然不能草葉殺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頭瘋狗下場了,那麼這場爭鬥就根本不會公平。

    秦川和董天華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趣,在他們心中,鄭先已經死了,這條瘋狗出手的話,三招之內必然解決戰鬥,今天的諸多樂呵,顯然就要到此為止了。

    身材瘦長的瘋狗從兜裡拿出一片疊得方方正正的雪白手帕。

    將其平平整整一絲不苟的鋪在地上,然後將手中的禮帽端端正正的放​​在上面。

    隨後蹲在地上,開始解鞋帶,慢條斯理的將兩雙鞋的鞋帶解開,將鋥亮的皮鞋脫了下來,露出一雙赤足來,他竟然沒有穿襪子,赤著腳板。

    瘋狗順便用修長的指尖彈了彈禮帽上面的灰塵,然後將皮鞋放在了帽子旁邊。

    隨後瘋狗才站起來,看向鄭先,有些呆愣愣的眼神專注的盯著鄭先,就像是一頭看到食物的狼。

    “我若死了,這就是我的墓碑,你也給自己造一個吧。”這話說出來,就是生死決鬥的意思了,互相擺一個墓碑,就相當於簽下了生死狀。

    這是老一輩的規矩了,現在的新人們都不講究這個了。會被笑話的。

    鄭先瞇著眼睛道:“沒有必要,我必定不會死!”

    瘋狗哦了一聲,卻還是道:“還是擺一個吧,這是對我的尊重,你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是不是?”

    這瘋狗說起話來有條有理,看上去和瘋狗這樣的名字完全不搭邊兒。

    鄭先彎腰將殖裝甲放在身後的地上。

    鄭先的身子剛剛起來一半,一股驟烈的風聲猛然炸響,一條瘦長的大腿,猶如鞭子一般,猛抽過來,發出炸裂空氣般的爆響。

    狂風瞬間吹得鄭先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

    鄭先雙臂猛地一格。

    嘭的一聲,鄭先的袖子,還有瘋狗的褲腿此時猶如漫天蝴蝶般的爆散開來。

    鄭先的雙腳貼著地皮直接飛出去十幾米,雙腳在地皮上留下兩道深深的劃痕,猶如犁一樣將土翻起。

    “偷襲?太不講究了!這傢伙當真是個瘋子!”四周傳來一片噓聲。

    十二柱石長孫們覺得,既然站在台上了,那麼就應該光明正大的比試,當然,在台下可以用盡手段,甚至在台下的時候完全可以給對方下毒吃瀉藥,但台上就是台上,台上要有台上的光彩,台上台下一個樣的話,就沒了規矩體統!

    但鄭先並不這麼認為,他和瘋狗都是從這個世界上最陰暗的角落裡面摸爬滾打出來的,所以在他們的眼中,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台上台下的區別,在別人想著怎麼活得更好的時候,他們思考最多的是怎麼能夠活下來,台上的世界永遠屬於十二柱石長孫這樣的存在。

    天天掙扎求存的傢伙,哪有那麼多的體統和精神訴求?

    所以,鄭先並不覺得這條瘋狗偷襲有什麼不光彩的,雙方正面相對,你被殺掉了,那就是你不成,僅此而已!

    鄭先早就做好了準備,等著他偷襲,鄭先完全可以避開這一腳,但鄭先選擇嚐一嚐這一腳,看看那這傢伙的力道到底有多強。

    實驗的結果非常驚人,對方這一腳力量大得驚人,能夠在一瞬間綻放出接近一千的生機值爆發力。

    這是什麼概念?已經不是遠超人體的極限了,這樣的力量已經能夠將踏海境界的修仙者給一腳踢死。

    這才是真正的武道,已經不光是武而是擁有了後面的那個道字。

    這樣的傢伙還要偷襲,可見這傢伙心中的勝利執念有多麼重,同時謹慎小心到了什麼程度。

    古時有以武入道者,他們是以殺伐之術入道,和修仙求長生的主流完全不同。

    武修最終能夠達到的頂峰就是分形了!所以在修仙一界之中公認以武入道乃是大道分支上的一條死路。

    武修罕見,走的是一條死胡同,但武修的力量卻絕對不容小覷。

    一般情況下一個踏海級別的武修,就能夠斬殺一個分形境界的普通修仙者。

    踏海殺分形,分形殺凝丹,是武修最擅長的事情了。

    鄭先不知道這瘋狗處於武修的什麼境界,但若說這傢伙能夠殺掉分形境界的修仙者,恐怕還稍稍差了一層,但應該相差不遠了。

    瘋狗露出詫異的神情,他這一腳即便鄭先擋下來也應給被踢斷手臂,但看起來鄭先的手臂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鄭先上下打量這條瘋狗,這傢伙身上的生機之力不動的時候在二百三十左右徘徊,已經算是凡俗巔峰狀態,但只要一動,瞬間就會產生爆炸力,達到一千這樣的峰值。

    普通人都有瞬間的爆發力,能夠遠超身體承受的極限,這瘋狗身上的爆發力這般驚人,應該是武術之中的某種技巧。

    瘋狗此時裂開嘴巴,內中是一拍細碎的發黃的牙齒,其中還有兩顆犬牙,相當鋒利,配上他那瘦削的身材光頭腦袋,圓瞪的專注無比,猶如野獸般的眼睛,活脫脫像是一隻剝了皮的狗。

    “好久沒有碰到能夠旗鼓相當的對手了。顯然我應該更加尊重你。”瘋狗開口說道。

    隨後瘋狗用力的抽​​動鼻子,隨後道:“我聞到了,你身上有和我相同的味道,嘖嘖,真臭,真臭,在地獄那個糞坑裡面沾了滿身屎的味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0:35
第二百八十一章 無人敢攔


    鄭先晃動著疼入骨髓的手臂,武修等若是將身軀煉成了一件法寶,甚至比法寶還要強橫。有些相當於鄭先以生機之力的陽性加固的身軀。

    鄭先此時反倒有些猶豫起來,他能夠殺掉這個傢伙,這是肯定的,對方的武道修為不足以殺死分形,也就是相當於架橋境界。

    但不動用修為的話,鄭先想要殺掉對方,可以說太難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動用修為,鄭先就等於是徹底斷送了自己在這凡間繼續生存在的根基,一旦被業務六司當成最重要的追殺目標,鄭先恐怕就只有躲進深山裡面去才成了。

    但這個時代,這片土地上還有多少稱得上是深山的地方?

    鄭先心中猶疑的時候,瘋狗身形一晃,驟然到了鄭先面前,那兩條大長腿,一點都不笨拙,相反,邁動極快,在速度上帶來的優勢極大。

    嗡的一聲,猶如鞭子劈空抽下,空氣炸得啪的一聲爆響。

    鄭先側身一閃,那股驟風擦著他的肩膀掃了過去。

    刮得鄭先面皮生疼。

    隨後叫鄭先雙目瞳孔急縮的事情發生了。

    瘋狗雙手不知道從哪裡抓出來兩把柳葉彎刀,只有一捺長短,十幾厘米而已,在空中交叉劃出一道斜十字,朝著鄭先的胸口印去。

    這瘋狗不但偷襲,還用武器,這簡直就是卑劣之中的卑劣手段了。

    對於十二柱石長孫來說,這樣的格鬥他們很少接觸,也就是秦家周家還有董家才有專門的這樣的格鬥訓練,並且是真正的見血要命的格鬥,不是那種套路比賽。

    對於別的家族來說,這些都是莽夫做的事情,武功再高也不過是個手下罷了,算不得什麼。

    所以驟然見到這樣的格鬥,十二家族的人們一個個還是非常興奮的。

    此時他們有一種坐在古羅馬的競技場上,觀瞧奴隸爭鬥的感覺,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嗜血的一面,此時的他們嗜血的一面被激發出來。經歷了從頂點跌落凡間的這種挫敗之後,他們極需要這樣的發洩。

    柳葉彎刀在鄭先的胸口劃出一個十字傷口,好在鄭先躲得夠快,只是皮外傷,不然的話,鄭先的肚子整個都要被劃開,臟器都得流出來。

    瘋狗用刀了,鄭先笑了!

    鄭先扭頭就跑。

    引得一眾十二柱石家族的人們發出一陣陣的哄聲,這也太丟人了,打不過就跑,雖然對方手中拿著刀,但武人們不都爭一口氣麼?怎麼當場就衰了?

    恐怕場中也就只有周家還有秦家外加董家的人還有一些修為較深的保鏢外加仙者們看出了鄭先要幹嘛。

    瘋狗和鄭先有著相同的經歷,所以鄭先一逃他就知道鄭先要幹嘛,必須攔住鄭先!

    不得不說,瘋狗的兩條長腿優勢極大,十步就追上了鄭先,狹短的柳葉刀朝著鄭先脖頸便掃了過去。

    鄭先脖子一縮,但還是被對方掃掉了一塊皮肉,這樣的傷,對於鄭先來說,算不得什麼。

    鄭先就勢一滾,身後一隻光板大腳猛地踹了下來,這一刀一腳之間幾乎沒有半點間隙,就像是兩個人在同時動手一般。

    鄭先這一次萬萬躲不過去了,鄭先背部猛地一撐,後背上的衣衫驟然裂開,鄭先背上的肌肉在一瞬間加厚,猶如肉墊一般,咚的一聲鄭先被踹了出去。

    這一腳等於是幫助鄭先加速前行了,但鄭先卻並未就勢一滾靠近不遠處的殖裝甲。

    周方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來,瘋狗的這一腳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得了得,因為他的腳被改造過。

    鄭先沒有疾速前進,是因為他的背後豁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這是鄭先都沒有料到的。

    此時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在瘋狗腳底下竟然埋著一把柳葉刀,這柳葉刀鋒利的刀刃從腳底板中延伸出來,看上去就像是滑冰用的冰刀。

    這他娘的已經不是純粹的人了,是鑲嵌了刀鋒的人肉戰士。

    怪不得他一上來就將自己的鞋給脫了,原來不是因為怕弄髒鞋子,而是因為怕出刀的時候,鞋底會有影響!

    本來鄭先只是想要硬挨一下,借勢前行,拿到殖裝甲,當時的鄭先不想顯現得太過,所以對於背部肌肉的強化並不算太多,並未按照刀刃傷害來強化,這一下就吃了大虧!

    四周的各個家族的人們看到鮮血淋漓的場面,齊齊發出一聲驚呼,隨後越發覺得這個瘋狗果然是瘋狗,全身上下都是下三濫的細胞,偷襲,用兵刃,腳底下藏刀,沒有一件是光彩的。

    武道之外的人對於武道的理解多是通過戲劇化處理過的武俠小說還有電影,那些東西沒有一個信得過,真正的武道,說白了,就是殺人同時不被別人殺的手段,既然是殺人,那麼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痛快怎麼來。

    生活在陰暗角落之中,每天舔血的武者眼中沒有下三濫,只有勝利和失敗。只有那些皮毛光鮮的武者們才坐下來一邊喫茶,一邊跟你講規矩。

    這一腳刀割傷了鄭先的背部肌肉群,後背上的肌肉,基本上你做任何動作的時候都要用到,這裡傷到,一切行動都會受到影響。

    鄭先此時前進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

    瘋狗瞬間就搶到了鄭先身前,攔住了鄭先的前進道路。

    周嬌嬌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來,揚聲道:“別殺死他,留給我!”

    可惜,顯然周嬌嬌的話語,對這位瘋狗來說,完全沒有半點約束力,瘋狗雙手之中的柳葉刀在頭頂上交叉,隨後劃出一個大大的×這個×的正中心就是鄭先的脖子。

    瘋狗是打定主意要將鄭先給滅殺掉。

    所有人都可以肯定,這凌厲無比的兩刀足以將鄭先的脖子斬斷。

    噗的一聲鮮血橫溢。

    流血的卻並不是鄭先!

    鄭先的雙手深深刺進了瘋狗的胸膛,隨著鄭先雙手猛地一扯,瘋狗的身軀被鄭先生生撕成兩半,鮮血,內臟,稀里嘩啦的在空中飛舞。

    而鄭先浴血其中,渾身上下轟的一下冒起騰騰的熱氣!

    四周各個家族的人們陡然間變得鴉雀無聲。

    周方的眉頭不自然的一抽一抽的跳動著,周嬌嬌更是雙目瞪得溜圓,滿臉的不可置信。

    秦川看上去身子極弱,但對於武道不是不通,本來嗓子癢得難受準備咳嗽幾聲,此時卻已經忘記了嗓子之中的奇癢,拳頭放在嘴邊,愣愣的看著。

    董天華一向用來捂著嘴鼻的手絹被一陣風吹飛,董天華甚至都沒有發覺。

    其餘的一眾人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呆若木雞。

    遠處的人群之外的夜鶯,那紅潤的嘴唇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隨後就是一片大亂,不少人接受不了這鮮血淋漓內臟流溢的場面,一個個乾嘔出聲,不少女賓更是直接背過氣去。

    場面混亂至極。

    鄭先沒有理會諸多混亂,此時他的手中一邊扯著一片瘋狗的屍體。

    瘋狗的腦袋還沒有完全死掉,一雙眼睛依舊盯著鄭先。

    瘋狗的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詫,他其實沒有搞清楚自己是怎麼死掉的,但是對於他這樣的存在來說,怎麼死,似乎並不重要,他此時眼中有的就只是一種解脫的安詳。

    鄭先拖著這兩片屍體來到瘋狗放鞋子的地方,親手給瘋狗穿上鞋子,取出鞋底壓著的那片雪白的一絲不苟的手帕,輕輕擦去瘋狗腦袋上的血污,然後,將那頂禮帽拿起來,給瘋狗端端正正的帶上。

    瘋狗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弧度,露出一排發黃的細碎牙齒,隨後開口道:“算了,這次饒了你,咱們地獄再見吧,我等你。”

    說著瘋狗張口吐出一顆圓形的珠子來,這珠子鄭先認識,是一顆小形炸彈,一旦咬破威力足以將十平方內的一切毀滅掉。

    有心算無心之下,鄭先沒有穿上殖裝甲,或者沒有以生機之力的陽性強化肉身的話,驟然遇到這樣的爆炸,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鄭先就像是看著自己的一個朋友,而不是曾經過生死相搏的敵人,笑道:“一路走好!地獄見!”

    瘋狗聞言便閉上了眼睛。在無牽掛和斑點留戀!

    大家都是從同樣的境地之中走出來的,算是同類,瘋狗曾經說過,你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也說過,要更加尊重鄭先,如他們這樣的存在,不會無的放矢,不會在這個話語上虛言大話,鄭先若是死了,瘋狗也會幫助鄭先打理一下遺體,不至於叫鄭先死得太難看。

    如他們這樣的存在,自認為自己的歸宿,永遠都是無窮痛苦的地獄。鄭先也是如此。

    沒人知道瘋狗究竟有著怎麼樣的故事,他如何長大,為何額頭文著獸字,性格如何,有沒有家人,這個人用不了三天就不會再被人提起。

    鄭先將那顆小小的彈丸炸彈收起,隨後朝著二狗子走了過去。

    這一次,無人敢攔!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0:39
第二百八十二章 鮮血滿地


    天空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來一快白雲,在這冬季之中,即便是下雪,也少見烏雲彌補的場面,往往就是這種猶如棉絮一般的逐漸鋪滿整個天空的雲朵。

    風熄了!顯然,要下雪了!

    周家的人臉色都變得極差!

    作為周家二號人物的周方此時已經搖動輪椅,吱吱嘎嘎的離開了。

    周嬌嬌還有些發呆,一雙眼睛看著這個罪該萬死的傢伙的背影,至今不敢相信這個傢伙在抽了他一個嘴巴之後,就能夠這樣施施然的離開。

    周美琪和周嬌嬌的模樣差不多,鄭先今天得罪了整個周家,甚至也得罪了整個荼家,就這樣走了,周家荼家都滿臉是灰。

    荼軍眼睛瞇成一線,手腕剛剛要抬起,被周美琪輕輕按下。

    荼軍可以不叫鄭先走,荼軍也做得到,這裡都是荼軍的人,甚至還有只聽從荼軍命令的不少軍人,荼軍相信,幾把槍就能夠要了鄭先的命。四周潛伏的狙擊手更不是吃素的!

    荼軍望向身邊的周美琪,周美琪微微搖了搖頭。

    荼軍深吸口氣,這口氣在嘴中咀嚼了一下,緩緩吐出,他也清楚,這樣攔下鄭先,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今天的勝利者屬於鄭先。

    槍殺了鄭先,十二家族之中除了秦家、董家還有周家外加他們荼家外,其他家族都可以這麼做!

    董家、秦家還有周家乃是武術世家,不能這麼做,而他們荼家乃是軍隊出身,他們這四家都崇尚力量,崇敬戰士,這麼做必定名譽掃地。

    而最受傷害的卻還是周家,周家是武術世家,打不過別人要用槍,周家上上下下都丟不起這個人。

    並且鄭先身後還有個二狗子,那傢伙極為難纏,在軍隊之中有著極高的威望,荼家也是紮根在軍隊之中的家族,正面和二狗子碰撞在一起的話,雖然荼家依舊能夠輕而易舉的碾死二狗子,但殺掉一個被稱為軍神的傢伙,對於荼家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稱之為兩敗俱傷。

    原本將二狗子從軍隊之中弄出去,就是希望通過時間來將二狗子對於軍隊的影響力降低,最後使得二狗子完全和軍隊脫節,同時想辦法塑造另外一個軍神出來,可惜沒有十年前的那場惡鬥,怎麼能塑造一個真正的軍神出來?

    並且現在的時間還遠遠不夠,不足以打消二狗子對於軍隊的影響力。

    此時二狗子發出一聲奸笑,刺耳至極,火上澆油一般,將荼軍的心中的盤算打破。

    看二狗子趾高氣揚的模樣似乎是他從戰場上走下來似地,不得不說,鄭先今天為二狗子爭得了大大的面子。

    荼家你了不起麼?周家你了不起麼?俺二狗子手下一個人殺得你們一個個啞口無言!

    隨後二狗子和鄭先在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就那樣高高的翹著尾巴離開。

    看著現場的一片狼藉,尤其是場中那一片殷紅的鮮血和勉強拼合在一起的兩片屍體,這訂婚宴著實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周嬌嬌的意圖是攪黃了這訂婚宴,不得不說,周嬌嬌成功了,不過此時的周嬌嬌已經對荼軍的訂婚宴完全不感興趣了!

    雖然鄭先已經走了,但她的眼中心中,都只剩下這個叫做鄭先的該死的傢伙!

    羞憤之類的詞彙已經無法形容周嬌嬌此時的心情了,此時的周嬌嬌心中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想要爆發的感覺。

    她身後站著的十幾個保鏢,光頭保鏢原本還捂著自己的胸口,心中覺得自己還有和鄭先一戰之力至少應該能夠和鄭先多對抗上幾手,之所以一個照面就輸了,完全是巧合。

    但看到鄭先生撕瘋狗的刺激畫面之後,光頭汗透全身,整個人都不好了,原來人家和他爭鬥的時候完全就是在玩兒,瘋狗的身子能夠撕成兩半,光頭不認為自己的身子比瘋狗堅硬多少。

    其餘的十個保鏢就更不用說了,人家原來手下留情了,被鄭先踹疼的身上部位,此時也不那麼疼了,和躺在地上的瘋狗比起來,他們這點傷跟蚊子咬的一般。

    周嬌嬌呆立到所有人都走了,隨後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扭頭就走。

    荼軍看著周嬌嬌的背影,他想要追上去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話可說,而且他還不能動手殺了鄭先,他若是做了,不光周嬌嬌會恨他,整個周家都會恨他。

    周家的仇必須周家來了斷。

    荼軍雖然今天丟了面子,但相較起來,最丟臉的還是周嬌嬌和周家。

    甚至都不會有多少人提及荼家丟臉的事情,因為周家一家的談資就足夠了。

    周美琪站在荼軍身邊,她是個聰明的女子怎麼會感覺不到荼軍對於周嬌嬌的那種放不下?

    不過周美琪覺得,荼軍現在已經是她的未婚夫了,她總有辦法能夠叫荼軍改變,能夠叫荼軍將一顆心放在她的身上。

    原本周嬌嬌吃癟,周美琪是相當願意看到的,這個從小拿她練手,無數次的將她打倒在地的表姐,無數次使得她趴在被窩裡面偷偷哭泣的表姐,曾經是她心中最大的噩夢,但是今天,周美琪笑不出來,因為丟人的不光是周嬌嬌自己而已,還包括整個周家,而那瘋狗是她爹周方的得力幹將。

    周美琪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似乎變了,一股巨大的潛流正在醞釀著,這潛流一旦醞釀到一定程度,那麼將會改變一切。

    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窮人渴望改變,不改變就會一直窮下去!

    但對於十二柱石這種大家族來說,他們是最畏懼改變的,因為改變就意味著丟東西或者收東西,誰都不敢肯定自己一定會是那個收東西的人。

    無數的巧合才成就了他們十二大家族當今的地位,他們太清楚這內中的種種巧合的作用了。

    這個世界,並不是你足夠強,就一定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鄭先上車之後,便假裝陷入昏迷之中,他此時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著實也應該昏迷過去了。

    二狗子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除了每隔十分鐘,雷打不動的亂丟垃圾之外,二狗子甚至都沒有別的動作。

    夜鶯也出現在這輛車上,幽靈一般的站在鄭先對面,鄭先不敢張開雙目,哪怕一個縫隙,他也不需要張開雙目,他此時已經進軍分形境界,光是感知就能夠將周圍的一切全都收入腦海之中了。

    不知為什麼,鄭先總是覺得夜鶯在看著他笑,那種笑容,叫鄭先感到一陣恐慌,對於這個女子,鄭先是從來都不敢有一丁點的小覷的!

    最叫鄭先感到震撼的還是二狗子身後的那東西。

    鄭先一直都奇怪二狗子為何總是亂丟垃圾,原本只是覺得這是有錢人的怪癖,正如二狗子那身搞笑的穿著,但是現在鄭先知道這怪癖背後隱藏著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頭渾身上下有著黑亮皮毛的猶如獅子般的怪物,頭顱呈四方形,巨大蓬勃猶如火焰一般的黑色獅鬃,粗大的爪子,健壯的身軀,一直都亦步亦趨的跟在二狗子身後,雙目之中時不時的露出凶光,甚至這凶光有不少都是針對二狗子的,鄭先一路觀瞧,發現只要二狗子快要到十分鐘的時候未曾亂丟垃圾的話,這黑色的怪物便會凶光爆閃,露出一副要將二狗子給生吞下去的神情,那是純粹的惡意,兇殘,和冷血!

    這就是黑嵐。

    鄭先此時踏入分形境界,開始能夠觀瞧到天地神祇,能夠觀瞧到真正的神魂,所以才能夠看到這傢伙。

    只不過鄭先畢竟剛剛進入分形境界,所以這些畫面多少有些模糊。

    而二狗子丟在地上的東西那黑嵐總是用鼻子去嗅一下,鄭先依稀看到有什麼東西被黑嵐抽走,但具體是什麼東西,鄭先卻無從得知。

    但沒多久鄭先便'想'起來了,混元極道之中有這種東西的記​​載。

    這個東西似乎應該被稱為是食慾獸,是妖族之中的一種,專門汲取世間各種東西之中存留下來的慾念。

    人對於食物有慾念,對於名車名表有慾念,人對於房子錢財有慾念,而這種食慾獸就專門吞吃慾望來壯大自己。

    被食慾獸吸過慾念的東西,就算再好再價值連城,也不會有人會對其感興趣,甚至懶得彎腰去撿,踢一腳都興趣寥寥。

    這食慾獸和鄭先的那些妙音蟾蜍差不多,不過可要比妙音蟾蜍要罕見太多了。

    據說這種食慾獸都是從上古之中傳承下來的,對於血統要求極高,有些寧可斷掉血統,也不會和其他妖獸發生關係,誕下四不像的雜種。

    而妙音蟾蜍這樣的傢伙,是不知道經過了怎麼樣複雜的生命交流血脈混合才誕生出來的。

    上古血統和雜交品種著實不能相提並論。

    鄭先看到這黑嵐,似乎也看到了那九頭妙音蟾蜍的未來,尤其是黑嵐眼中的那種兇惡冷血的眼神,使得鄭先感到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叫他們吃飽,也絕對不能叫他們吃不飽。

    吃飽了會跑,吃不飽的話,會吞沒了主人果腹。

    “夜鶯,我覺得今天荼軍有些不大對勁。”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會得到答案,但二狗子還是說了出來,就當成是自己問自己了。

    鄭先一直還在擔憂自己最後滅殺瘋狗,撕碎了其身軀的事情,會不會引起二狗子的懷疑,畢竟那個時候的鄭先稍稍動用了一點修為手段。

    但此時鄭先才知道,一直沉思的二狗子根本就沒有把心神放在他的事情上,二狗子的腦袋裡面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思考,今天的事情,使得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二狗子一時半刻還沒有找到端倪。至於鄭先身上的事情,二狗子確實投注的精神比較少。

    果然,夜鶯依舊沉默無聲,猶如完全不存在一般。

    車身晃動了一下,到了國家宗教事務局。

    到了這裡,鄭先不由得長長的鬆了口氣,說實話,他這一路上都在擔心荼軍還有周嬌嬌會不會派人來炸了這輛車,雖然鄭先多少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但這種情況不是不能發生,從北軍之刺三兄弟的那誇張的說法之中,鄭先也略微能夠體會到十二柱石家族的做事手段,都是些什麼都敢做的傢伙。

    但一旦進了業務六司,就由不得他們坐主了。

    國家宗教事務局的後門處已經有幾個醫療人員在等候了。

    稀里嘩啦的鄭先被送到了負四層,此時鄭先'恰好'醒來,精神看上去似乎也還不錯,身上的傷口檢查之後,除了背部的傷勢比較嚴重外,其餘都是皮肉傷,不傷筋不動骨,基本上只要有時間療養一周的話,在生機液的輔助下,就能夠恢復過來了。

    至於鄭先背上被瘋狗腳刀傷害的地方,也不致命,以業務六司的醫療水準一個月內可以叫鄭先恢復原狀。

    處置了傷口後,鄭先被推回了他的房間靜養。

    全程二狗子都在沉思,鄭先也就沒有打擾二狗子思路的想法,鄭先還怕二狗子往他身上去想呢。

    等到大門關上,鄭先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

    鄭先此時才能夠好好體會一下分型境界的有趣之處。

    鄭先的念頭去腦海之中參觀了一下氣海。

    此時的已經沒有氣海了,在鄭先腦海裡面有一灘湖水,這湖水是生機之力所化,在湖水之中漂浮著一滴滴的玉色的液體,這些液體幾乎遍布整個小湖。

    這就是玉液了。

    鄭先伸手撈起一滴玉液,放到手中多餘的生機之力構成的湖水,只留下那一滴玉液。

    這玉液在鄭先手中之中緩緩的滾動,最終變成了一粒珍珠模樣的東西。

    鄭先細細感知,這一滴玉液之中能夠存儲十點生機之力,雖然一粒玉液之中存儲的生機之力比較少,但架不住數量極多,鄭先覺得自己已經能夠容納下一千以上的生機之力了。

    分形境界,生機之力是一千到三千,也就說,鄭先此時正處於分形境界之中最弱小的地步。

    這也在鄭先的預料之中,隨後鄭先潛入脊椎骨中的,這裡藏著不少的金汁。

    鄭先略微數了一下,他今天經歷了數次的生死搏殺,但收穫也著實不小,至少他現在的金汁已經達到了五百五十滴。這是一個叫鄭先感到興奮的數字,只要滿一千滴,鄭先便可以踏足凝丹境界了。

    鄭先覺得自己對於生機之力的操控又有精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0:42
第二百八十三章 業火鐫燒


    修為上的進境對於鄭先來說算是一個驚喜,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驚喜。

    若非有郝光和銀鬼的這件事,鄭先要想進入分形境界,不知道還要多久的時間,別看鄭先已經煉化了天地橋,甚至連氣海都已經被生機之力匯聚的河水沖擊得在緩緩縮減,但即便這樣,鄭先也依舊不敢說自己能夠穩穩噹噹的踏入分形境界。

    可見人不能怕事,事情越多,走的道路越遠,若是怕這怕那,瞻前顧後,就只能停在原地踏步。

    而修行這種事情,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停在原地不動,用不了多久,想要再前進就費力了。順風順水好行船,越跑越快,但停下來後,想要重新走起來,就要大費周章了。

    也如開車一樣,一口氣走得越遠,越省油,一路走走停停甚至呆在原地怠速的話,就會消耗太多的燃料。

    鄭先念頭在體內兜轉,到了分形境界之後,這種兜轉在鄭先身軀之外看來,已經完全無跡可尋了,此時鄭先哪怕是在這說不定什麼地方有攝像頭,正在監視著他的業務員六司負四層的房間內開始內視自己的神魂。

    神魂是一個非常奇妙的東西,是物質之外的存在,即便是修仙者們也不敢說自己將神魂的探索完全完成了,甚至不敢說自己將神魂探查了一半。

    神魂是人類最神秘的東西了。

    進入分形境界之後鄭先便開始能夠接觸到神魂,雖然在踏海的後期鄭先也已經開始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一些神魂的一角,但這些都是被動的,忽有忽無,現在不同了,鄭先可以仔細觀察自己的神魂。

    只有觀察到自己的神魂,才能夠真正的認識自己,因為神魂是一個人身上最隱秘的所在,但也是最直觀的存在。

    鄭先內視觀瞧,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緊張激動,這種感覺就像是要去觀瞧另外一個自己一樣。

    隨後鄭先念頭之中出現了一個和鄭先面目一模一樣的男子,這男子雙目緊閉,額頭上不住的有汗滴滾下,看起來非常的緊張,非常辛苦,雙拳緊緊的攥著,就像是一個正在做噩夢的人一樣。

    鄭先念頭生出一絲驚訝,這就是自己的神魂麼?他為何這般緊張,為何這般愁眉不展?

    鄭先雖然時時刻刻都在面臨壓力,但卻並不覺得自己會緊張成這個樣子,神魂是不會和鄭先自己撒謊的。

    鄭先要靠近自己的神魂的時候,眼前忽的冒起騰騰的火焰,這些火焰乃是漆黑之色,燎天一般的向上躥升,這火焰一下就就將鄭先的神魂包裹住,不住的鐫燒起來。

    隨後,在火焰之中鑽出一個​​個的鄭先或熟悉或陌生的頭顱來,這些頭顱嘶聲吼叫,恨不得將鄭先的神魂燒成灰燼。

    鄭先雙目瞪的大大的,眼瞅著自己的神魂被黑色火焰鐫燒得痛苦無比,緊張無比,鄭先此時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本心,知道了自己的神魂的真正處境。

    那些裹挾著漆黑的業火,圍繞著他的神魂轉來轉去的頭顱,都是曾經死在他手下的存在,有許多鄭先都認識,甚至有幾個記憶還極為深刻,絕大部分都是那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裡面的存在,也有不少是鄭先加入業務六司之後殺的修仙者們,修仙者們的神魂比其他的神魂要強大一點。

    此時驟然見到這些頭顱,鄭先似乎重新經歷了一次自己過去的遭遇一般,一個個的人,一件件的事,走馬燈般的在鄭先眼前閃過。其中最兇惡的不是那些修仙者,而是鄭先老叔一家數口,被鄭先縱火燒死的慘象,不斷的在業火之中上演。

    鄭先知道了,自己的神魂為何那般緊張,為何猶如墜入噩夢之中,不將這些業火盡皆驅逐,神魂不能安心放鬆的話,鄭先前進的步伐將越來越艱難。

    要想解決這業火鐫燒,有兩個辦法,一個是鄭先改變本心,完全不在乎這些傢伙。

    其實這些業火無論怎麼燒灼,對於活著的鄭先來說都沒有任何傷害,鄭先的神魂之所以這般緊張痛苦,並非是因為業火,而是因為鄭先自己的放不下,對於這些死在鄭先手下的傢伙,鄭先心中總有些難以言述的不舒服的感覺,只要鄭先內心放開了,那麼這些業火就算再熊熊十倍百倍,對於鄭先的修行也沒有多少影響。

    第二個,就是一次性解決這些業火。

    前者,鄭先無法改變自己,這是性格問題,有的人殺了人,完全不在意,有些人殺了人卻無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鄭先就算是後者。尤其是對於被他縱火燒死的老叔一家,鄭先更是無法完全釋懷。

    第二個辦法,鄭先就更沒有解決之道了。

    其實兩者都是要求心安,但怎麼心安,這不是說一說想一想就能夠做得到的。

    人最大的敵人是心魔,這就是鄭先的心魔了。

    鄭先念頭轉動,那熊熊業火,無數頭顱便消失無踪,隨後鄭先再次看到了自己神魂。

    依舊是那麼緊張雙眉緊蹙,一刻不得放鬆。

    鄭先的肉身抓起一顆冰糖含在口中,細心品味這冰糖的甜美,此時鄭先的神魂緊皺的眉頭終於略微舒展開來一點點,神情稍稍放鬆。

    鄭先繼續觀察這神魂,在腦門正中的位置,鄭先理所當然的看到了那個陰毒門的人奴標記,正如蚌娘所言,這東西對於鄭先來說,猶如一個揮之不散的噩夢。

    鄭先嘗試觸摸那一個大大的奴字,不過稍稍碰觸,鄭先便感到神魂刺痛,想要將其從神魂上剝下來,就更不用想了,至少他鄭先絕對沒有這個本事。

    可惜現在鄭先無法叫蚌娘幫他洗去這個奴字了,用了蚌娘的蚌珠,鄭先便等於是斷了蚌娘的這條路徑。

    鄭先目光移動,從上至下,隨後便看到了神魂的背脊上有一條猶如蜈蚣般的東西蟄伏在那裡。

    鄭先微感詫異,轉到神魂後面,就見著蜈蚣般的東西色澤金黃,這顯然不是鄭先神魂上固有的東西,是外來的。

    什麼東西?

    鄭先隨即忽然明白過來,這是那廚子送給他的天地橋。

    鄭先雖然在肉身之中已經將天地橋煉化掉了變成了金汁,但這天地橋停留在鄭先的神魂之中未曾有半點變化,依舊是一副和鄭先的神魂完全不相容的狀態。

    鄭先想起當初在仙界之中,吃人大聖說他修為一輩子都將停留在分形境界,無法繼續向上的說法來,顯然這話一點都不錯,鄭先的一切修為根基都是這的天地橋,但這天地橋卻並不是他鄭先自己的,而是外來的,也就是說,鄭先在打根基的地方就沒有打好,根基不穩,越向上越搖搖欲墜,到了分形境界,或許真的就已經走到了極致。

    這使得鄭先因為分形成功而變得愉悅的心情開始變差起來。

    能夠觀瞧神魂,就能夠查缺補漏,找到自己的不足,進而進行修補。

    但是現在,天地橋這件事鄭先依舊是無解,除非將天地橋變成鄭先自己的東西,否則真的要止步在分形境界了。

    怎麼修補?這對於鄭先來說是個嚴峻的問題,就連混元極道之中也沒有隻言片語的介紹,顯然如鄭先這種情況應該是非常少見的。

    隨後鄭先的念頭潛入了攝魂珠之中。

    攝魂珠內銀鬼和郝光父子倆正在做遊戲,郝光發出一串串的笑聲,顯見郝光正在逐漸適應體內的那顆蚌珠。

    見到鄭先來了,郝光歡快的跑了過來,笑道:“鄭叔叔你來看我啦?”

    鄭先露出一絲微笑點頭道:“是啊,可惜沒辦法給你帶必勝客的匹薩。”

    郝光皺眉道:“可是我現在不想吃東西,一點都不餓了。”

    神魂之體要吃東西的話,就是吃神魂了,當然對食物沒什麼興趣。

    郝光在一旁玩耍,銀鬼和鄭先坐在了一起。

    銀鬼道:“謝謝你。”

    對於銀鬼來說,這樣的言語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如他們這般刀頭舔血的傢伙,對於謝謝這兩個字總是覺得有些矯情。所謂大恩不言謝,但是銀鬼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東西是能夠報答鄭先的,所以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將這發自內心深處的感激說了出來。

    鄭先對於銀鬼的感謝,不置可否,而是道:“我沒有料到陰毒門會找上郝光。”

    銀鬼苦笑一下道:“我何嘗不是沒有想到?”

    銀鬼隨後問道:“那個傢伙……”

    鄭先道:“本來想要你親手報仇,可惜,我只能自己動手爽一下,他已經被撕碎了,餵了蛤蟆。”

    銀鬼點了點頭,神情相當惆悵,他有更多的辦法花樣叫嚴宏基那個傢伙吃無窮的苦頭。這樣死,算是便宜這個傢伙了。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這攝魂珠裡面,不宜久留。”

    銀鬼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來,滿臉憧憬的道:“我都想好了,我要帶著郝光一路朝南走,這個世界這麼大,我要在郝光十八歲之前,帶著他走遍天下,等到他十八歲之後,他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鄭先臉上聞言連連點頭,隨後道:“你給他吃什麼?蚌珠上雖然有生機之力,但卻沒有神魂供他食用。”

    銀鬼露出個無所謂的神情,“吃什麼不行啊?兔子野狗,甚至蟑螂耗子,反正吃的是神魂,不怕壞肚子。人有肉身的時候不也在吃這些東西麼?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吃的是人家幫你做好的,另外一個要自己現殺現吃,我的兒子沒有那麼脆弱,餓了就吃沒什麼大不了的。”

    鄭先哦了一聲,覺得這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許因為自己小的時候經歷太多殘忍的事情,所以不大希望太小的孩子涉獵這些,但人怎麼可能永遠活在童話世界裡?其實早日從童話走出來,對於以後要經歷一場場格外艱難的挑戰的郝光來說,是一件好事。

    “也好,等我找到機會就放你們離開,不過郝光的靈軀裡面有一顆千年蚌精的蚌珠,這東西估計會引來許多東西的覬覦,你們這一路走去,未必就能那麼輕鬆自在。還有你是陰毒門的屍鬼,真的能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完全不受限制?你不想要報仇麼?把你變成屍鬼的可不是嚴宏基吧?”

    銀鬼笑了笑道:“這些我還真就都想過了,我只有一個兒子,郝光只有一個爸爸,在十八歲之前,我是屬於郝光的,等到郝光長大成人能夠自己飛翔的時候,我再去重新為自己活一次。那個時候,我心無旁騖的去報仇,轟轟烈烈的去戰死,多麼有趣?”

    “我陰毒門屍鬼的身份倒不是問題,肉身一死,陰毒門對我就沒有半點約束力了,至於蚌珠,這個就麻煩了,我們父子兩個恐怕要時時刻刻打起精神來才成。這對我們父子來說是一個挑戰,不過有挑戰郝光才會有所成長。可惜我給郝光的那枚史玉被嚴宏基取走了,不然的話將其送給你是最好的了。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0:45
第二百八十四章 鎮誅腐霧


    鄭先走出了攝魂珠,銀鬼的話語對鄭先多少有些觸動,誰不想為自己活一次?

    但究竟怎麼樣是為自己活,卻並不一定每個人都知道,有些人拼命掙錢,結果成了錢的俘虜,有些人拼命爭權,最後成為權勢的走狗,有些人追求美色,結果成了裙裾下的白骨。什麼才是本心想要的,這一點,需要有大智慧才能夠搞清楚。

    至少此時的鄭先就有些迷惘,什麼是為自己活著,他現在所做的是不是為自己活著,這是個哲學難題,鄭先決定在他房間之中的那些哲學書中找答案。

    在此之前鄭先進入了境玉之中。

    境玉裡面一片安寂,湖水輕輕蕩漾,裡面是九隻妙音蛤蟆互相打鬧翻出來的浪花,鄭先坐在河邊上,蚌娘沒有出來,鄭先也沒想打擾蚌娘,鄭先將自己得到的一件件寶物全都那出來擺放在身前。

    是時候做個總結了。

    首先,鄭先將那枚得自陰毒門門主尹宏基的圓珠拿了出來,這圓珠內中有偌大世界,萬仞群山還有上萬將死的神魂屍體。

    這東西鄭先原本打算交給二狗子,結果二狗子一路上心事重重,根本就沒有理會裝昏倒的鄭先,鄭先假裝昏迷,樂得裝傻充愣,等到二狗子找他的時候,他再交出去不遲,要知道這種內中能夠盛放普通物品,甚至能夠進人的寶物著實是稀罕物。

    不過這東西鄭先知道在他手中放不了多久,二狗子這樣的傢伙,一時沒往這方面想,用不了多久或許就能夠想起來。

    鄭先在身前擺放了三枚玉片,這三枚玉片對於鄭先來說最重要的一枚,就是有玉奴寡欲守護的記載著混元極道的史玉。

    另外兩枚,一片得自理髮師張強,另外一片得自陰毒門的吳三。

    吳三的玉片之中記載的應該是對殖裝甲傷害極大的百毒腐霧,這枚史玉鄭先得到手後還一直沒有機會嘗試進入。

    百毒腐霧這種神通,鄭先覺得對他來說用處不少,若是修煉成功,萬一有一天鄭先要和泯滅戰士對戰的話,鄭先就有了一個壓箱底的手段。

    隨後是六瓶孟婆湯,這東西相當陰損,最重要的是運用起來完全不必在意生機之力的消耗,直接當成硫酸潑出去就成了,對方只要粘上一點,包準要死要活的,瞬間喪失戰鬥力。

    還有一枚分山印,這寶物其實用處不算太大,除了硬砸硬撞外,鄭先尚未找到其他的應用之法。鄭先直接將其丟在境玉之中的遠處,猶如一座山峰一般,使得這境玉內的世界不至於太過枯燥。

    退藏捲軸、青玉仙門、攝魂珠、在水中飄著的操控九隻妙音蟾蜍的巢盤。

    隨後鄭先將佛皮收寶帶拿了出來。

    這個絕對是個好玩意,法寶只要被其一罩,瞬間就被搶走了,鄭先嘗試催動此寶,發現以他目前的修為運使起來多少有些勉強。

    法寶運轉多多少少都需要修士的生機之力來催動,畢竟除了妙器之上的法寶外,法寶本身是不能生出生機之力的。

    你灌注多少力量進入法寶之中,法寶就能夠發揮出多大的威力,若對手修為比他高的話,恐怕非但搶不走別人的寶物,反倒有可能被別人的寶物裹挾了將佛皮收寶帶搶走了。

    鄭先雖然有這境玉內的生機之力作為憑依,但畢竟不方便,所以這寶物能不用就不用,非要用的話就等到他修為更圓滿一些,進入分形後期的時候再說吧。

    除此之外,還有兩枚人奴令,其中一枚已經破損,是東子的人奴的令牌,另外一個就是他鄭先自己的人奴令了,不過這人奴令之中的鄭先的神魂已經被抽出來了,所以這人奴令對他鄭先來說也就沒有任何操縱之力了。

    鄭先轉念一想,又投入了一道神魂進入這人奴令之中,隨後鄭先輕輕敲擊人奴令,鄭先就感到神魂驟然一抽,劇烈的疼痛感使得鄭先幾乎要爬下去。

    鄭先先後敲擊人奴令四次,四次敲完鄭先也已經渾身大汗淋漓了。

    鄭先要將這人奴令當成是他的鍛煉神魂的器材!

    只要鄭先熟悉了這人奴令的敲擊,熟悉了那種從神魂深處誕生出來的痛楚後,下一個人奴令對他的威脅就會變少不少。

    鄭先還有一枚得自瘋狗的小型圓珠炸彈,只不過那炸彈沒有生機之力,無法進入這一界,被鄭先鑲嵌在肉裡面了。

    除此之外,鄭先還剩下十一枚玉幣。

    鄭先盤算了下,自己的收穫還是不少,這只是他修仙幾個月的時間得到的寶貝,當然鄭先也付出了許多,尤其是自己成了陰毒門的人奴,這是鄭先的一個甩不掉的包袱。

    鄭先將這些寶物收起,再次進入了史玉之中。但隨後鄭先就灰頭土臉的走出來了,他想要進去再次觀瞧一下混元極道,畢竟鄭先現在修為有所增長,或許能夠一窺混元極道後面的內容。

    結果,鄭先忘記了寡欲是要索賄的,鄭先此時只剩下十一枚玉幣,根本收買不了這個生出貪念來的玉奴。這件事也就只好暫且放在一邊上。

    鄭先開始擺弄手中的得自吳三的那枚史玉,內中記載的是百毒腐霧。

    鄭先修成分形境界之後,神魂強大,念頭也強大起來,分出一線一縷闖進史玉之中。即便這一道念頭崩碎了對於鄭先來說損害也不會太大。

    鄭先念頭一鑽就直接進入了這塊史玉之中。

    這史玉完全沒有任何屏障。

    在史玉之中,懸浮著一片蝌蚪文字。

    鄭先觀瞧這些文字一遍,隨後閉目沉思,腦海之中漸漸的生出生機之力在身體之中的運轉之法,調節之法,鄭先隱約之中摸索到了一些端倪,但因為肉身不在這裡,沒有生機之力可供催使,所以無法做實驗。在鄭先觀想過了這些蝌蚪文字一遍之後,在鄭先的腦海之中猛地彈出一個大大的鎮字。

    當然這鎮字上面滿是古盎之意,鄭先之所以認得這個是鎮字,完全是這個字之中蘊含的意思自己告訴鄭先的。

    鄭先不解,蝌蚪文字也沒有什麼關於這個鎮字的解釋。鄭先一時間琢磨不透,不過鄭先也不想一口吃個胖子。搞不明白就以後再說。

    鄭先將百毒腐霧的神通烙印在心中,隨後走出了這枚史玉。

    鄭先此時想起來,張強當初運使的也是一種具有極強腐蝕性的霧氣,叫做紅血腐霧,這神通比起百毒腐霧來似乎差了一截,因為紅血腐霧無法腐蝕鏡子,但這百毒腐霧卻完全可以腐蝕掉鏡子,當然這或許也和施術者有很大的關係,畢竟​​那個理髮師張強不過是個C級修仙者,而吳三卻已經是凝丹的境界了。

    雙方施展出來的神通手段,當然威力不同。

    鄭先現在修為提升不少,再次嘗試進入這枚史玉之中。

    比鄭先預想的要輕鬆太多,鄭先的念頭一撞便將史玉的封鎖撞開,顯然給這枚史玉設下封鎖的人修為著實不算太高,不然哪怕是和鄭先同等級別,甚至比鄭先低一個級別的修仙者,鄭先也未必能夠這麼輕鬆的撞開史玉上的門戶禁制。

    鄭先闖進這塊史玉之中,這史玉裡面和記載著百毒腐霧的史玉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一片灰暗的不大空間,內中虛虛渺渺的漂浮著一串的蝌蚪文字。

    鄭先看到這些蝌蚪文字後,不由得一愣,這根本就是百毒腐霧的翻版麼!

    鄭先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年頭連這種史玉都有盜版麼?

    兩者竟然是一個傳承。

    一般人或許早就翻過去了,但鄭先身上沒有什麼攻敵的神通手段,所以雖然這兩片史玉之中記載的東西差不多,但鄭先還是潛下心來慢慢研究。

    鄭先細細觀瞧之後,卻又發現兩者的不同之處。

    這紅血腐霧和百毒腐霧應該是從同一個傳承之中延展出來的不同的分支。

    也就是說,他們應該都是從同一種神通之中變異出來的,彼此之間有些不同,描述的方法雖然大同小異,但顯然是通過不同的人的口,說出了內中自己的不同的感悟。

    就像是兩個學生在一個老師的傳授下,彼此做的心得筆記一樣。

    鄭先感到有趣,便閉起眼睛來細細感悟其中的諸多的不同之處。

    越感悟,鄭先覺得自己收穫越多,對於這他尚未施展過的腐霧神通有了更多的理解。

    鄭先體悟一番之後,腦海之中又蹦出一個誅字,和鄭先在百毒腐霧之中感受到的那個鎮字有異曲同工之處。

    鄭先微微皺眉,還真就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最後都留下了個故弄玄虛的尾巴!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非得在最後留下一個字。

    鄭先的念頭走出這枚史玉,這兩枚史玉對於鄭先來說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鄭先直接將其投入到了境玉中間的土壤裡。

    鄭先此時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嘗試一下自己新學來的這腐霧神通。

    至於這神通叫百毒腐霧還是叫紅血腐霧,都沒有問題,但鄭先還是給這神通起了一個新名字,鎮誅腐霧,誰叫這兩團霧氣神通最後都留下了尾巴,故作玄虛。

    鄭先朝著水潭之中望了一眼,九隻妙音蟾蜍依舊在玩鬧不休,而蚌娘也依舊無聲無息,顯然是不大想要見他鄭先。

    鄭先的神念扭頭離開境玉。

    回到身軀之中,鄭先正準備去書架上拿兩本哲學書來研究一下,此時咚咚咚的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0:48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場好酒


    外面傳來北軍之刺中聲音略微沙啞的軍劍的叫聲:“開門、開門!”

    這傢伙將門敲得山響,鄭先此時其實相當敏感,生怕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馬腳被業務六司知道他是個修仙者,被這一點禮貌都沒有的敲門聲搞得相當煩惱,心驚肉跳的,不過這個軍劍從來都是這樣,敲門從來都是用腳的。

    沒家教兼且沒修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軍隊之中混出來的。

    在門口不是應該喊一聲報告麼?

    鄭先凝神屏息,大門外面的一切都被感知探查清楚,隨即鄭先露出個無奈的表情,打開大門。

    就見滿腦袋抬頭紋的軍劍抱著一大堆零食,從外面走了進來,顯然這一次用腳敲門不怪軍劍,他的雙手實在是解放不出來。

    在軍劍後面是軍刺,笑嘻嘻的他拎著好幾個大袋子,內中鑽出來一陣陣的肉香。

    鄭先鼻子多麼靈敏,一嗅就知道,這袋子裡面是烤雞、烤鴨、烤魚、烤羊肉串,牛肉串,魷魚串,總之能夠找來的肉估計都找來了。

    軍劍後面跟著的自然就是一隻獨眼的軍刀了,軍刀雙手也沒閒著,抱著四箱白酒,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大布兜子,兜子背在背後,兜子裡面裝得滿滿的啤酒。

    這啤酒袋子一人多高,內中一罐罐的啤酒裝滿了少說也得百十來個。

    這三個傢伙幾乎是抱著零食山、肉山外加酒山這三座大山走進來的,也就是門口夠大,不然他們三個想進屋時絕對不可能的!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八號和九號,兩女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拿,穿著依舊是那種軍營風氣,英姿颯爽。

    軍刀、軍劍、軍刺三個傢伙將東西丟下,上上下下掃了鄭先一眼,隨後轉身就走了。

    兩女則大方的坐在沙發上,一個打開電視看電視,一個從袋子裡面抓出一個蘋果來邊咬邊吃。

    鄭先喜愛的食物有三樣,第一樣,糖,第二牛肉麵,第三就是蘋果了。

    鄭先抓起一個也吃了起來,咬了兩口後納悶道:“你們來幹嘛?”

    此時三個狗熊一把的傢伙又從外面進來了,依舊是肉山、零食山外加酒山,有搬進來三座大山。

    軍劍哈哈哈的笑著,走到鄭先面前,伸手就將鄭先的上衣撩開了。

    鄭先身上總得留些大大小小的傷痕,不能全都恢復過來,所以胸口處依舊留著一個被瘋狗的柳葉刀劃出來的×形傷口,外加被銀腦泥鰍嚼吃出來的傷口。

    軍劍伸手就去摸鄭先的傷口,鄭先連忙一手刀斬掉這隻爪子,都說滿身肌肉的傢伙又同性戀傾向,鄭先心中多有提防。

    “喲?受傷比想像之中的要輕不少麼?我還以為你殺了那條瘋狗後要躺在床上十天半個月呢。”軍劍一臉酸氣的道。

    軍刺臉上笑意盈盈,眼中的殺機此時卻不多,盯著鄭先的雙手看個不停,這雙手生撕了瘋狗,叫他感到相當的好奇。

    軍刀笑道:“鄭小子,你回來的是時候啊,正好趕上咱們一個月一次的破戒日,今天不醉不罷休!”

    北軍之刺還有八號九號,都是嚴格按照軍營之中的作息和飲食來執行,每個月有一天的時間能夠隨意的喝酒吃肉,所以被北軍之刺三個傢伙叫做破戒日。

    鄭先知道北軍之刺這三個傢伙的破戒日根本就不是今天,應該是他們跟二狗子請示之後,將破戒日給挪到了今天。

    鄭先搖頭做孤獨狀道:“跟你們喝酒太沒意思了,上次我才只是墊個底兒,你們就全鑽桌子底下去了,無趣,無趣,算了,我有傷在身還是不喝了,再將你們喝到桌子下面去,也沒什麼英雄的。”

    軍刀、軍刺還有軍劍三個大老爺們儿臉上立時微微一紅。

    他們三個沒喝酒之前自認為酒量天下無敵,喝上酒之後,覺得自己的酒量可以突破宇宙,結果上次他們和鄭先大喝一次,本意是將鄭先灌醉,好好糟蹋一下,結果鄭先沒醉,他們三個先不省人事了,這對於他們三個來說,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污點。

    軍刺眼中露出兇芒來,道:“所以這次我們三個請了北軍之花八號和九號來,我們要一雪前恥。”

    鄭先此時已經是腸胃滾動不休了,鄭先本就是個好吃之人,面對滿桌子佳餚,說什麼無趣,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鄭先疑惑的看向正在看電視嗑瓜子吃蘋果的兩女。

    九號在沙發上仰著頭,倒著腦袋看向鄭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道:“鄭先,喝酒的話,你們這些老爺們都是個雛兒!”

    這話極具挑釁,那個男人會在酒桌上承認自己不如個女人?

    隨後大戰開始,最初八號還有些擔心鄭先,開口關切的道:“鄭先你肚子上的刀傷能不能這樣胡吃海塞啊?不要吃的太多,傷口被漲裂開,到時候腸子肚子流得到處都是,可就煞風景了,以後吃飯都有陰影。”

    這話也就是女軍人才能說出來,但很符合鄭先等爺們的脾性。

    一屋人有說有笑,喝得是熱火朝天。

    鄭先完全融入到了這些軍人中間,最初北軍之刺三個傢伙還有些靦腆,畢竟旁邊坐著兩個女子,他們三個除了軍刀外,軍刺軍劍都是純情小處男,喝了一箱白酒之後,一個個也就談不上靦腆了。

    軍劍甚至還跳了個洗刷刷,脫得只剩下個三角褲,露出一身健壯肌肉,小屁股扭得相當帶勁,憑這手手藝退伍之後,去當鴨子,包準發家致富!

    酒過三巡,軍刺忽然開口道:“聽說終極戰甲現在已經下來了,用不了多久就要給咱們裝備上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鄭先的精神立時被調動起來,顯然別人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鄭先最近不在業務六司​​所以還不知道。

    鄭先此時的記憶之中依舊有著一段朦朧的記憶,最終戰甲從天邊飛來,幾炮就將一個A級修仙者炸成碎渣,那樣的力量在鄭先的記憶之中一直揮之不去,經常在噩夢之中籠罩著鄭先。

    “鄭先,你不知道吧?你的殖裝甲其實早就下來了,不過據說是那邊研發出了新技術,拿回去​​改造了,據說這一次的升級添加了非常可怕的功能,足以叫咱們對抗凝丹境界的修仙者,我他娘的太期待這個裝備了。”軍劍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水道。

    誰不期待?他們都是刀頭舔血的傢伙,一個好的裝備就能夠拯救他們的性命。

    只有一隻眼睛的軍刀的獨眼之中也是相當期待,舉起一瓶白酒道:“說不定明天就下線了,到時候穿上新裝備,怎麼都得找幾個修仙者來練練手。”

    九號果然好酒量,喝道現在,依舊是臉不紅心不跳,舉止也沒有半點混亂,開口道:“最近我總覺得安靜得有些太過分了,咱們已經在這裡閒了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裡面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常年在戰場上廝混的傢伙,都有這常人難以比擬的直覺,尤其是對於危險,更是嗅覺敏銳。

    此時八號突然開口道:“若是有一天,咱們彼此之間成了敵人的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八號的擔憂不是無的放矢,八號九號和北軍之刺,其實隸屬於兩個軍隊集團,並不算是一家人,而鄭先就更特殊了,他們是三方勢力,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能夠自己掌握得了的。

    九號笑道:“你們那個要殺我的話,最好從背後下手,還有不要傷害我的臉,我這輩子就這張臉覺得還可以拿得出手,死後也要這樣美美的。”

    軍刀哈哈笑道:“你們若要殺我的話,記得千萬不要搞壞我這最後一隻眼睛,我可不想死後成了睜眼瞎。”

    軍劍聞言沉思了下後道:“要是我處於弱勢的話,我就求饒,家裡還有個老娘需要我來照顧,我可不能死,那怕被斬斷手筋腳筋也成啊,只要留下一條命就成了,對了小弟弟萬萬得給我留下,斷手斷腳,也不能耽誤傳宗接代不是。”

    軍刺笑呵呵的道:“我無所謂,想殺我的話,儘管放馬過來,我若輸了,我就認了,也不用埋屍,暴屍荒野就成了,死後能夠餵一餵野貓野狗也是好的。”

    這個問題是八號提出來的,此時所有的人都望向八號,八號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談的人,此時想了想後道:“我沒有什麼要求。”

    八號說完,所有的目光全都看向鄭先。

    鄭先很想不說自己絕對不會死,但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死,說絕對不死是自欺欺人。

    鄭先道:“我若是死了,就幫我將口袋裡面的糖拿出來,我這一生過得忒苦,既然快要死了,總要吃的甜甜的,含著冰糖去死。”

    鄭先說完,屋中的氣氛有些沉重的,他們這些傢伙或多或少,都品味過苦澀的味道,若是真的要死,確實應該含上一塊冰糖才成。

    軍劍笑著道:“死不死的說出來真晦氣,再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說這些煞風景的話語作甚?”

    隨後眾人齊齊稱是,酒杯亂撞。

    鄭先心頭卻微微一動。

    這一場就從白天喝到了晚上子時,過了十二點,北軍之刺和八號九號就不能再喝酒了,畢竟破戒日已經過去了,對於他們這些軍人來說,紀律就是紀律,不容有半點違背。

    今天的酒喝得七七八八,但北軍之刺比上次可要好太多了,或許是因為喝酒的時候多出來兩個女性,所以北軍之刺哥三個都精神十足。

    八號九號兩女確實海量,兩人喝了十幾瓶白酒,外加數不清的啤酒,依舊好似沒事人一樣,並且她們兩個除了吃點花生米外,根本不怎麼動肉菜。

    鄭先則似乎有些醉了,雙目有些迷離,隨後躺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北軍之刺報了大仇,找回了面子,從此之後,鄭先估計再也不會在他們面前,提起他們上次喝酒鑽桌子底下的事情了,所以一個個極為開心,將鄭先搬到床上後,就都撤了。

    八號九號兩個看了鄭先一眼,隨後也都撤走,臨走九號還抓著瓜子。

    只剩下狼藉一片的房間。

    燈光關閉,房門關閉,鄭先的雙目卻張開了。

    鄭先的眼中有一道冰冷的光芒在漆黑的房間之中微微閃亮。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0:52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丈夫為錢彎腰


    北軍之刺還有八號九號離開之後,鄭先將哲學書從書架上拿出來,躺在沙發上,細細研讀起來。

    哲學是問糾自己內心的學問,是智慧的凝聚,當然其中狡辯之說比比皆是,更有許多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妄語,想要從中找到適合自己的真知灼見,需要大智慧和極大的閱讀量。

    鄭先的智慧不能說多麼強大,鄭先也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麼聰明,鄭先也沒有極為龐大的閱讀量,但鄭先有一個優勢,他所閱讀的都是這些書的原主人張翔閱讀過的,並且做出了不少的詮釋的書。

    鄭先沿著前人披荊斬棘行走出來的道路前行,自然輕鬆不少!

    等若是別人將一本書的重點全都畫了出來,並且做出了通俗易懂的解釋,甚至還有一些自己的感悟,這對於鄭先這種文化水平不高的人來說,等若是走上了一條捷徑。

    張翔的註解有很多,有些鄭先舉雙手贊成,有些鄭先則一邊看一邊搖頭,看書的過程,就像是兩個人在對話一樣。慢慢的鄭先覺得自己對於這個張翔有了一些了解,越看,鄭先越覺得這是一個極為矛盾的傢伙,一本書之中,前十幾頁或許他還極端的支持一種說法,但十幾頁之後,他卻倒旗易幟堅持起他原本極為反對的說法,這種轉折生硬至極,看得鄭先有些時候極為頭大,就像是兩個有著完全不同的性格的人在一本書中爭論一般,而鄭先變成了兩人的裁判。

    雖然頭疼,但鄭先卻覺得越看越有意思!同時,鄭先也越來越對這個張翔充滿興趣起來。

    鄭先修仙之後,強記的本事提高不少,閱讀的速度更是加快數倍,翻看一本書,哪怕鄭先是在細細觀瞧,上百頁也不過就是一個小時時間而已。

    鄭先花了十多個小時,將屋中的中文哲學書全都瀏覽了一遍,看的時候鄭先痴迷進去,但合上書之後,鄭先驚訝的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哲學本就不需要記憶,哲學需要的是理解,學會一種思維的方式,和看透事物本質的細膩心思。

    鄭先唯一記得並且印象深刻的的恐怕就是張翔的那彼此矛盾的說法了。有些時候這種矛盾衝突火藥味十足,鄭先甚至覺得這要是兩個人的話,非得打起來不可。

    鄭先正看得雙目發酸的時候,鄭先房間之中的喇叭響起,二狗子叫鄭先去會議室,鄭先看了下時間,下午兩點。

    鄭先走出酒氣熏天滿屋狼藉的房間,門口掛上打掃牌子,自然有清潔工進去打掃房間,這些鄭先都不必鄭先去操心。

    不過看到房間之中狼藉的三座大山,估計清潔大姐不知道要怎麼罵人了。

    這裡完全是按照五星酒店的標準來管理的,除了沒有陪侍的失足女,處處都不含糊。

    來到會議室,也就是健身房,北軍之刺三個肌肉男正在汗流浹背的健身,鄭先覺得這三個傢伙就是為健身而生的,鄭先見到他們除了訓練,吃飯睡覺之外,剩餘的時間就用來健身了,這種枯燥的事情,在鄭先看來實在是無趣。

    二狗子愁眉不展的坐在啞鈴凳上,一隻手托著下巴,擺出一個思想者的造型來,見到鄭先過來了,眼皮抬了抬重新放下。

    鄭先的呼吸微微沉重了一下,因為鄭先看得到,二狗子身後的黑嵐,趴伏如山一般,一雙金睛大眼之中滿是殺機,死死的盯著二狗子,海口之中淌出口水來,顯然餵食的時間又快到了。

    鄭先真不明白,這黑嵐究竟是二狗子的寵物,還是二狗子是這黑嵐的奴僕。

    “鄭先啊,我保不住你了。”二狗子撅著嘴吧嘟囔道。

    四周正在健身的北軍之刺本就覺得二狗子臊眉耷拉眼額樣子有些奇怪,早就支著耳朵呢,此時聞言,一個個越發聚精會神起來,軍劍險些被手中捧著的正在換的啞鈴片砸到腳板。

    鄭先愣了愣,一種不祥的感覺瞬間充斥腦海。

    二狗子嘆息一聲,無限惆悵的道:“你還得去給周嬌嬌當保鏢。”

    鄭先隨即暴怒,這簡直就是把他往火坑裡推!

    不過暴怒沒有用處,泯滅戰士幹的就是生死存亡邊緣行走的事情。

    聽二狗子說,周嬌嬌昨天晚上再次遭到修仙者的襲殺,連房子都燒掉了,事情搞得非常大,但卻沒有死人,周嬌嬌也完全沒有受傷,顯然這是周嬌嬌設下的圈套,周嬌嬌再次遇襲,就有藉口找二狗子繼續​​要人做保鏢了。

    但明知道是圈套,二狗子也的領著鄭先一起往裡面跳,原因很簡單,他們業務六司就是吃這碗飯的,尋常百姓受到修仙者的侵襲他們業務六司都得去管,更何況是十二柱石的長孫這樣的身份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周家有人掌管著業務六司的一部分不菲的資金。

    業務六司雖然不算太大,但運作起來,所需要的資金量卻龐大得驚人,光是一個戰器損耗,就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無論是殖裝甲還是流光鋸齒刀亦或者高壓噴氣戰甲,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鄭先每次戰鬥回來,卸掉戰甲就不用管了,但每一次維修戰甲都需要一大筆經費,尤其是每年用於從美國進口消耗品枯滅石的費用,更是相當驚人,為此國家機器拼命轉動,想要自己前往月球開採枯滅石,目前已經逐漸取得了一些成就。

    業務六司的經費來源分為好幾個部分,而周家恰好掌管著一筆,這筆經費關係到最終戰甲的最後一個步驟的製作,事實上最終戰甲就等著裝配這最後一項就能夠投入使用了。周家拖一天,最終戰甲就一天不能下線。

    沒有終極戰甲的泯滅戰士,是殘缺的,維納斯殘缺叫做殘缺美,泯滅戰士殘缺,叫做送死鬼!

    二狗子似乎也感覺到了暴風雨到來前的寧靜,所以這批最終戰甲,務求最快的速度裝配到位,一面突然發生變故來不及做出準備。

    這個世界上能夠對錢不彎腰的,真的存在麼?

    如文身男子那樣的傢伙,沒有錢打電話,還要給人家好言好語的商量。

    二狗子也並不是一個無所顧忌什麼都能夠隨心所欲的存在,身不由己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要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哪怕是十二柱石本人也​​是一般,這個世界總有諸般無奈,也正因如此,這個世界才充滿樂趣。

    鄭先聽說這件事關係到最終戰甲的最後幾個零件的採購,也知道就算是火坑也得捏著鼻子往裡面跳,鄭先對於終極戰甲實在是太期待了。

    旁邊豎著耳朵的北軍之刺三個肌肉男此時全都走過來勸解鄭先,總之言語之中的意思就是叫鄭先快快前去送死,萬萬不要耽擱了,他們很期待終極戰甲,鄭先可以放心,死後他們會給鄭先燒紙的!

    都是一群酒肉朋友!

    二狗子給鄭先送別的時候,鄭先有種出殯的感覺。

    三個北軍之刺則沒心沒肺的羨慕鄭先這個未婚夫,不過臉上的那種幸災樂禍出賣了他們。

    鄭先本來還想要先回家去看看,家中還有兩條大黑狗,算下來鄭先留給他們的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雖然鄭先已經預約了保姆三天上門清掃一次,但卻沒有給保姆留錢買狗糧,兩條大黑狗相當的野,餓壞了沒什麼,別將保姆給吃掉了。

    結果被告知,周嬌嬌就在國家宗教事務局外面等著。

    鄭先能夠理解周嬌嬌那種想要見到自己的迫切心情。換成是他鄭先被當眾抽一嘴巴的話,估計比周嬌嬌還急,周嬌嬌好歹隔了一晚上才找上門來,換成是鄭先,這樣的仇恨,包準不會過夜。

    臨走出電梯,二狗子將修理好的殖裝甲遞給鄭先,吩咐道:“你只是保鏢,只需要做保鏢該做的事情就成,保鏢的任務可不是送死,你自己把握這個度,周嬌嬌也不敢明著將你怎麼樣,我已經跟周浦打過招呼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是他們做手腳造成的話,我包準周家在未來的十年裡,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跟十二柱石的周家硬磕,你行麼?”

    面對鄭先這種直白得疑問,二狗子拍了拍鄭先的肩膀道:“其實,真就不怎麼行,但總也要說出來嚇唬嚇唬他!”

    這樣喪氣的話語,並不出乎鄭先意料之外,畢竟周家是十二根擎天柱石之一,二狗子要是真有和周家硬磕的本事的話,鄭先也就不用因為被人掐著一筆資金而去給周嬌嬌當保鏢了。

    “對了,我的房間的前主人,叫做張翔的那個傢伙死了麼?”鄭先接過維修一新的殖裝甲,開口問道。

    二狗子神情微微變了變,隨後道:“死了,應該是死了吧,去了仙界,就在沒有回來。”

    鄭先背著背包,走出宗教事務局,沒想到一天沒有出來,外面竟然下了好大的一場雪,空氣一片清冷,能夠洗刷心肺一般,呼吸起來格外舒服。

    腳步踏在雪地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鄭先想起來,還有一個月,就要新年了!

    鄭先忽然覺得,今年這個年,或許過得會有些不同,說不好哪裡不同,但鄭先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在國家宗教事務局的大門口,停著三輛商務車和一輛奔馳轎車,看起來就像是押解犯人。

    車門打開,轎車深處,坐著的正是笑顏如花的周嬌嬌,不過,這笑容怎麼看,怎麼惡毒,猶如蛇蠍一般。

    坐在黑洞洞的車廂之中笑顏如花的周嬌嬌,簡直就像是盤踞在盤絲洞中,等著獵物送上門的母蜘蛛,鄭先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為了最終戰甲……

    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殺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悲壯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1:01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會議


    郊外,一片中式的風格獨特的別墅群中。

    這裡現在是死一般的寂靜,這種狀態和這裡每家別墅前面都停著好幾輛車的情形多少有些不大相符。

    最中間的一棟別墅之中,一個身穿明黃色麻質面料的長衫老者坐在主位上,一條長長的中式長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飲品,不過顯然沒有人對這些食物感興趣,一動沒動。

    長桌兩側依次坐著十餘個各式各樣的人物。

    這些人樣貌各異,神態各異,若是在人群之中或許不會叫人生出特殊的感覺,但這些人坐在一起的時候,他們身上的那種特殊的感覺就一下濃烈起來,叫人知道在這裡的都不是尋常人。

    “諸位掌門、護法,我已經將事情說得差不多了,諸位有什麼想法沒有?”

    老者正是被鄭先殺了兒子的納蘭初。

    長桌兩側的全都是修仙門派的諸多門主,就算門主沒有親自來的也是門中的護法。

    這不大的房間之中,足足匯聚了十三個門派的門主護法,他們代表的是接近​​兩千名修仙者。

    此時這些門主護法們都將目光看向納蘭初下首的一名年輕的一頭金髮的外國男子。

    這男子有著一張稱得上是邪魅的臉頰,一雙眼睛之中滿是勾魄般的光澤,不時在變換著顏色,從藍色到綠色,從黑色到白色,他身子極端放鬆得依靠在椅背上,手中捏著一個高腳杯,微微晃動著,使得杯中鮮紅的液體隨著杯身轉動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從而一股格外清雅的幽香從杯中散逸出來,男子露出一種迷醉的神情,對於周圍的那些掌門護法,這外國男子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完全不在乎他們的那種帶著赤裸敵意的目光!

    這個就是納蘭初的老朋友德古拉四世了。

    納蘭初雙目微微瞇著,等著眾人給他一個答案,老實說,他未曾想過叫德古拉四世加入他們一起共襄盛舉復道興仙會這麼困難。

    納蘭初一直都待在國外,覺得完全無所謂的事情,在國內竟然變得相當棘手,絕大部分的修仙門派都不喜歡和德古拉四世這樣的存在牽扯上關係,尤其是要分一部分地盤給德古拉四世,這使得他費了不少口舌,耽誤了太久的時間在這上面。

    在納蘭初看來,這些傢伙固執得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但他又不能撇開德古拉四世,畢竟缺少了德古拉的這一份力量的話,他們的勝算極低,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有勝算,這麼簡單明白的事情,這些修仙者竟然一個個都好似完全不知道似地,簡直迂腐到了極致。

    其中一個肥嘟嘟的中年男子眼中光芒微微一閃,開口道:“我們九草門對這些洋鬼加入沒有意見。不過接下來叫這幫洋鬼瓜分地盤,似乎沒有必要吧?華夏世界就只有那麼大,我們這些門派分一分都嫌有些擁擠,竟然還要割出兩成給他們,我九草門不能贊同。”

    這九草門的掌門的話語落下,四周的門主護法們齊齊點頭,並非是他們全都是愛國志士,大多修仙者都沒有國家的概念,最多也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民族的概念罷了,實在是覺得被一群洋鬼子佔據了地盤心中不滿,在他們看來這些洋鬼子最好先進來幫忙然後全都死光了才好。這些門派並不想去打別人的地盤的主意,別人也最好不要染指他們的地盤。

    這矛盾近乎無法調和,納蘭初必須找一個贊成的他的又比較有分量的門主說話。

    可惜陰毒門門主並未到來,不然這個時候應該可以說些話緩解一些緊張的氣氛。

    納蘭初目光看向坐在右側的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開口道:“怨天,你們門主怎麼沒有來?”

    怨天是個看上去沒有什麼脾氣的老頭,一張臉上一團和氣,別人說話的時候他絕對不出聲,別人不說話的時候,就更不出聲了,他在這裡和不在這裡完全沒有什麼兩樣,但看他坐在納蘭初右手邊上和德古拉四世地位等同,就知道他的身份不大一般。

    其實並非是他多麼了得,而是他的門派比較了得,怨天被納蘭初追問,自然不能再繼續沉默,臉露出一絲悲戚之色,開口道:“我陰毒門的門主昨天不幸殞落了。”

    啊?

    四周的修仙者們聞言大吃一驚,陰毒門的門主嚴宏基在坐的都知曉,他們經常告誡門人弟子,遇到陰毒門的傢伙,最好不要去招惹,吃點虧就吃點虧,因為陰毒門實在是太陰毒了,行事狠辣,動不動就是要將人煉製成為人奴屍鬼,一旦沾染上,想甩都甩不開,相當難搞,被陰毒門毀門滅派的修仙門派兩隻手都數不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經劍門了,雖然不是陰毒門憑一己之力毀掉了經劍門,但可以說陰毒門在其中出力不少。

    並且陰毒門的門主修為也已經達到了快要隱世的丹成境界,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這樣無聲無息的被輕易殺掉?

    最震驚的還是納蘭初,可以說在眼前的這些修仙門派之中,嚴宏基是他的提議的最堅定的支持者,在納蘭初眼中嚴宏基是個非常開明的修仙者,同時也是一個一心復道興仙的開拓者,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若是陰毒門因為掌門變動而降低了對他的支持的話,那麼這次共襄盛舉估計就要泡湯,本來的大好時機,很有可能就徹底喪失掉了。

    “怨天護法,究竟是怎麼回事?尹門主的修為著實不凡,怎麼可能如此?是誰做的?”納蘭初急切的問道。

    怨天臉上露出一絲恨意道:“門主是被一個泯滅戰士所殺,我們陰毒門上上下已經開始籌備復仇了。”

    聽到泯滅戰士,四周的修仙者一愣,最初都是不信,泯滅戰士沒剩下幾個了,不然他們也不會聚集在這裡開會,琢磨著復道興仙,再說了,在他們的記憶之中,泯滅戰士可沒有這麼強橫的力量,要知道滅殺以為即將丹成的修仙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更何況嚴門主手中諸多法寶,殺他就更難了。

    “泯滅戰士雖然死個七七八八,但力量卻越來越強大了,諸位,自從仙凡剝離以來,仙道日漸凋敝,諸位若是繼續因為這些許的利益之爭,內外之別而繼續麻木下去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各位的門派就要徹底消亡掉了。”

    怨天開始侃侃而談起來,“九草門門主,仙凡剝離之前,九草門何等榮光,百草仙人役花使草,最多的時候,門人弟子足足有三千之眾,老夫至今猶記得九草門雄踞苗關的威風,後來仙凡剝離,九草門諸位仙師直入仙界,留下一脈傳承在這凡間,但當時也有一千多弟子,可是到了如今,九草門上上下下,加起來恐怕不足五十人了吧?”

    九草門門主肥胖的臉上面色一沉,怨天話鋒一轉繼續道:“這非是門主無能,不說九草門,我們陰毒門何嘗不是如此,在座的門主們的門派那個不是這般一日日頹廢下去?門人弟子一天少過一天,死一個就少一個,即便拼命的吸納新人,也根本找不到幾個合適的修仙者,別看我陰毒門門人弟子現在足足有兩百多個,但這是沾了仙界之中的門派的光,兩百多位弟子之中起碼有一百個都是從仙界過來的,我陰毒門看似在諸位門派之中算是比較強大,但區區二百之數就算強大?回到數百年前,兩百修仙者的門派猶如螻蟻一般。”

    “諸位,仙道已經處於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了,這一次的機會我們若是把握不住的話,再過百年恐怕諸位的傳承就徹底消亡掉了,到時候,在座的諸位拿什麼面目去仙界拜見祖師? ”

    這怨天看似木訥不願意說話,但一開口,就極具說服力,一番話語說出來,在座的諸多門主們一個個面上露出沉吟之色,其實怨天的話語說服力,只是其次,這些門主心中早有想法,不是某個人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用三言兩語就能夠打動的。

    真正震撼他們的是嚴宏基的死,堂堂陰毒門的門主,就這麼死掉了,被泯滅戰士給殺了,這使得在座的諸位門主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生出一種危機感來。

    今天死的是陰毒門門主嚴宏基,下一個死得恐怕就是他們這些傢伙了。

    天下間最大的威脅永遠都是對於自己的生命的威脅。

    怨天的發言出乎納蘭初的意料,此時的納蘭初甚至生出一種嚴宏基死得好的想法來。

    納蘭初趁熱打鐵道:“難道諸位想要一輩子帶著門人弟子猶如過街老鼠一般東躲西藏下去?一輩子被那些可鄙愚蠢的凡俗之輩騎在頭頂上?你我乃是仙者,仙者就應該凌駕於眾生之上,現在是時候恢復我仙者的往日榮光了。這個國家的帝王,這個世界上的帝王,必須是我們仙者選擇出來的,由我們仙者賦予他們管轄凡人的權利,這一次事情成功了,你我都是先驅者,整個仙道都會感激我們的所作所為。諸位也可以在這場變革之中為門派爭取到最大的地盤,想來諸位的祖師們對你們的所作所為,定然會相當激賞。”

    說著納蘭初話鋒一轉道:“但光憑我們的力量不足以顛覆這個國家,所以我們必須要有外援才成,德古拉四世是我們最好的伙伴!”

    此時德古拉四世將高腳杯中的鮮紅血液一乾而盡,擦了擦嘴角,潔白的手帕上留下一抹紅潤的殷紅,開口道:“諸位華夏世界的仙者們,我血族一脈其實對於你們的國家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們並不喜歡東方人的鮮血,食草動物的血液不符合我們的消化習慣,我們之所以還是要來這裡,幫助你們奪取這個國家的控制權,是因為只有合作才能勝利。”

    “你們的力量,不足以對抗這個國家,而我們的力量,也不足以對抗我們所在的國家,我們分成兩半的話,永遠都要被那些卑微的俗輩壓在腳下,若是我們合作,情況就不一樣了,我們用於足以顛覆其中任何一個國度的可能!”

    “現在我們合作還有足夠的力量能夠踢翻一個國家的統治者,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再過一百年的話,就算我們抱團在一起,也沒用任何用處了。”

    “要知道凡俗之輩雖然肉身弱小,也沒有神通傍體,但科技強大,現在科學技術日新月異,殖裝甲、終極戰甲不斷的更新型號,我記得最初的時候,十個泯滅戰士才能圍獵一名分形期的修仙者,而現在呢?三五個泯滅戰士甚至能夠滅殺接近丹成境界的修仙者了,一百年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此時怨天開口補充了一句:“殺掉我們門主的泯滅戰士,只有一個人,並且這個泯滅戰士沒有穿終極戰甲,只穿了殖裝甲。”

    德古拉的所有話加起來都沒有怨天最後這句話有威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1:04
第二百八十七章 辭舊迎新


    所有的門主護法們都是一愣,仔細看向怨天,確定了自己的耳朵沒有聽錯,甚至反复思量,確定了對方沒有必要說謊之後,這些門主護法們一個個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只有一個人?沒有穿最終戰甲,只穿了殖裝甲?就殺了接近丹成境界的嚴宏基?

    這話聽起來太科幻了!不現實啊!

    可惜從怨天的臉上,他們看不出這是一個謊言,對方似乎也沒有必要往自己的門主臉上抹屎,撒這種貶低門主的謊言。

    “是一個叫做鄭先的泯滅戰士!”怨天此時補充道。

    就連德古拉都不由得一怔,有些不大敢相信,隨後德古拉繼續道:“我們進入華夏,只是一個過度,並不想在這裡永遠紮根下去,還是那句話,這裡的飲食對於我們來說非常不習慣,這裡是我們的一個跳板,希望諸位在華夏穩固下來之後,能夠幫助我們血族,奪回屬於我們的國家,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我以血脈之力起誓,所有進入華夏的血族,將全部撤走。”

    德古拉四世的這句話語,終於使得九草門的門主當先點頭,其餘的門主們一個個也都點頭。

    其實等到用完了這些血族,再將他們一網打盡,全都滅殺掉,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納蘭初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個月的拉鋸,著實耽誤了他們太多的時間。

    納蘭初鬆了一顆勒在脖子上的盤扣,“既然諸位門主已經達成一致,那麼接下來,諸位就開始調動力量吧,若是能夠從仙界之中藉來一定的力量的話那就最好,這一戰,事關生死榮辱,希望諸位不要藏私,同時希望諸位能夠將彼此的私人恩怨門派恩怨全都拋在一邊,精誠團結才有出路。”

    一眾門派掌門全都退走,怨天低聲道:“昨天的計劃泡湯了,我再去和那邊聯絡,另定時間!”

    納蘭初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怨天護法以後就是陰毒門的門主了麼?”

    怨天搖頭道:“我馬上要丹成了,到了丹成就要歸隱,所以新門主是從仙界之中派來的,還在等待仙道之門開啟的時機。”

    送走了怨天,納蘭初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緩緩飄落的白雪,神情之中隱隱透著一絲興奮。

    納蘭初的修為,力量在這些門主之中是最低微的,同時不屬於任何門派,也正是因為如此,納蘭初才處於一個平衡點上,因為他沒有威脅,所以所有的門派對他都沒有成見,能夠聽從他的調度安排,納蘭初成了整個復道興仙運動的最核心人物。

    納蘭初擺弄著手中的一顆草黃色的藥丸,這藥丸散發出陣陣香氣,復道興仙,對於納蘭初來說,最大的收穫才剛剛開始。

    這顆藥丸是九草門門主給他的,乃是一顆靈丹,能夠延壽十年,這對於壽元將盡的納蘭初來說,作用自然非比尋常,本來納蘭初已經看不到分形的希望了,但是有了這九草門的丹藥輔助,有了更多的時間,分形境界或許距離他來說已經不再遙遠。

    而這些只是復道興仙運動帶來的好處的其中之一罷了,一切都還只是剛剛開始。

    德古拉四世站在納蘭初的身後,淡藍色的眼珠掃了一下納蘭初手中的草藥丸子,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道:“那東西有什麼用處?還不如我給你釀幾窖人血酒,不必太多,每天一杯,包準你在三年內變得如我現在這般年輕。”

    納蘭初嘿嘿一笑,將手中的藥丸丟進口中,咕咚一下嚥了下去,隨後瞇著眼睛感受藥力在胸膛之中散逸開來。

    納蘭初似乎能夠感受到自己老邁的細胞都被重新激活了一樣,身上開始逐漸褪下來一層老皮死皮,重新生出來的肌膚雖然依舊是滿身褶子,但卻要比之前的灰敗色的皮膚多了許多的生機活力。

    納蘭初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有力起來,似乎一下年輕了十歲。

    納蘭初心情瞬間變得極好,開口笑道:“我可不希望變成你們血族,那鮮血猶如凡俗的毒品,一旦沾上,就再也無法戒掉,我還想要嘗試著問鼎大道,什麼時候,我的大道之路斷絕了,什麼時候再去嘗試,拿你的人血美酒當成補藥吧。”

    血族無法成就大道,只求長生,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德古拉四世微微搖頭,隨後開口道:“我的老朋友,你想做這個國家的皇帝麼?”

    納蘭初不置可否,只是道:“我擁有這片土地上的最後的皇族的血脈,我擁有皇族的象徵伏地龍。”

    德古拉四世道:“那些修仙者未必會承認的,要知道在那些修仙者的眼中,你其實也是外族,並不算是他們的族類。”

    納蘭初卻笑著搖頭道:“你錯了,我們就是一個族類,清朝在關內二百年,已經和漢族完全同化在一起了,誰都拆散不了我們了。”

    德古拉看了眼外面的大雪,低聲問道:“我的人早就已經就緒了,什麼時候動手?”

    納蘭初伸手拍了拍身前的窗戶玻​​璃,玻璃上倒映著納蘭初的笑容:“當然是萬象更新的時候!告別舊世界,開創新世界,沒有比辭舊迎新的日子更合適了。 ”

    ……

    “荼軍啊,在十二柱石的長孫之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其餘的都是些繡花枕頭,看起來不錯,實際上沒有一個是成大事的材料。”猶如一碗白開水一樣溫吞吞的周方端著身前的濃茶,吹了吹茶盞上的漂浮的茶葉,將看起來品質一般的茶葉吹沈水底,輕輕的飲了一口,結果還是喝到了一根茶葉葉片。

    荼軍坐在旁邊,對於茶道他並不怎麼喜歡,雖然年輕的時候沒少喝過茶,但這種文謅謅的東西,久在軍營之中的他,早就陌生了。

    “岳父,現在咱們要想要繼續計劃的話,就只有兩個機會,一個是董天華兒子的滿月酒,另外一個就是我和美琪的大婚之日,也只有這兩個時候,才能湊齊十二柱石的長孫們。”

    周方放下手中的茶盞,閉目凝思,片刻後道:“董天華的兒子滿月是那天?”

    荼軍道:“說來也巧,陰曆二十六,距離我和美琪的婚禮沒有幾天了。”

    周方搖了搖頭道:“董天華的兒子的滿月酒,時機不好,還是在你的婚禮上吧,這樣可以使你擺脫嫌疑。”

    荼軍將桌上的茶盞拿起來,沉吟了下後,道:“那就是新年第一天。”

    “對,新年第一天!”

    荼軍忽然開口道:“是你派人去殺周嬌嬌的?”

    周方伸手捏起只有橘子大小的茶壺,給荼軍斟滿了茶水,他自己喝的是茶盞泡的劣茶,給荼軍喝得卻是這種上等的功夫茶。

    周方道:“我周方一輩子在賭場上從未輸過,別人都以為我是被老爺子打斷了三次腿,所以不敢再去賭了,他們卻不知道,賭桌上的輸贏,對我來說早就已經變得相當無趣了,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就算現在叫我隨便賭,我也已經懶得下注了,在賭桌上我從未輸過,但在現實這一場遊戲之中,我接連輸了三把。”

    “知道我為何第一次被打斷腿,還要再去賭麼?甚至第二次被打斷還要去賭?我真的嗜賭成性無法自拔?”

    荼軍沒有說話。

    周方將自己的茶盞拿起,繼續吹著飄在茶水上面的茶葉道:“錯了,我之所以還要去賭,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是哪個叫我暴露了,被打斷了腿!”

    “可惜,我再次被打斷了一條腿,依舊不知道是誰告的密,所以就有了第三次被打斷腿,以至於這兩條腿現在都用不上多少力氣。”

    “你知道是誰告密了?”

    周方搖了搖頭道:“我的腿被打斷了三次後的十年裡,一直都沒有頭緒,我在現實這場遊戲之中一連輸了三次,所以現實這個遊戲,永遠都比弱化了智商的賭桌上的遊戲有趣,難測也更加有趣。”

    此時周方那虛胖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火熱的神情來,此時的周方終於顯現出一個賭徒的特質來。

    周方說被打斷腿後十年裡都沒有找到背後黑手,那麼就是說現在他已經找到了。

    “是周浦?坊間傳言都是他害怕你成為周家主事的,所以加害了你。因為周浦的關係,你要殺周嬌嬌?”

    周方卻搖頭道:“事情遠沒有外面傳言那麼複雜,真正不想叫去出去賭的另有其人,但我的這位親哥哥也算是其中之一,不過,我相信,他不希望我去賭,是出於一片好意,當初,他勸阻了我不知道多少次,他若是想要陷害我的話,早就做到一百次了。”

    “算了,這些都是我們這一輩的恩怨,你們這些晚輩,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老一輩的恩怨你們最好不要知道。”

    十二柱石彼此之間有這不少恩怨,但十二柱石本人都相當謹守,不會將自己和其他柱石之間的恩怨告知自己的子孫,十二柱石彼此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老一輩的恩怨就爛在老一輩的身上,不要傳遞下去。

    這是一件相當有胸懷的事情。

    而老一輩的這一個優點,也傳染到了下一代身上。

    從這一點上說來,荼軍不大相信周方會將仇恨延續到周嬌嬌這一代上。

    “你對嬌嬌還有感情?”周方忽然話題一轉,又轉了回來。

    荼軍將功夫茶一飲而盡,道:“感情這種東西,不是我這種人能夠奢望擁有的,我只會去做最有利的事情。”

    周方聞言一笑道:“你小子,就只有這一點尚不成熟,什麼叫做只做有利的事情?有些時候,你也應該嘗試著去做一些,有百害而無一利,但卻是心中嚮往的事情,做了一兩件這樣的事情之後,你才真正的成熟起來,否則一味的避害趨利,終究只是處身在低等的野生動物的層次上。”

    荼軍聞言,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考周方的言語,隨後荼軍有些鬱悶的道:“我若只是一個百姓的話,我會這樣隨意去做,但我所處的位置,一個小小的疏忽都不能有,一個大一點的倏忽就足以使得我翻船沈水,萬劫不復。”

    “我謹小慎微,猶若步履寒冰,哪裡還有閒心去做這樣的事情?我活著維持現在的位置,都已經小心翼翼費盡心機了,哪裡敢有半點懈怠?”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4 12:05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仙者不如狗


    “我活得小心翼翼,尚且生怕不足,哪裡敢隨意妄為?”荼軍嘆息一聲道。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難處,平常人忙著一日三餐,房子老婆票子,有錢人奔馳寶馬卻也有難處,你看到他的光鮮,卻未必看得到他背上背負的那些壓得他喘不過起來的大山。荼軍看起來風光,十二柱石長孫,實際上卻還不如一個尋常百姓來的隨意愉快。他有太多的不得已。

    周方聞言哈哈一笑道:“年輕人,你才多大歲數,就活得猶如當了一輩子縮頭烏龜的七老八十的老傢伙?從這一點上,你們這些十二柱石的孫子們沒有一個比得上二狗子的。”

    “十年前的那場惡鬥,成就了他的名聲,在軍中被稱為戰神,一呼百應,但被你們排擠得從軍中離開,他可是說走就走,沒有半點拖泥帶水,輸有什麼可怕的?我這一輩子處處冒險,但也就輸了三次而已。輸了就再來一盤麼。”

    荼軍苦笑搖頭,他做不到這樣灑脫,荼家上下,他雖然是長孫,但後面還跟著一屁股的各家孫子,不知道多少個人想要將他從長孫的位置上一腳踢下去,冒險?對於他來說太奢侈了。

    “我不希望你殺周嬌嬌!”荼軍忽然一臉正色的開口說道。

    周方卻道:“晚了,嬌嬌這個丫頭我一向很喜歡,可惜這個丫頭從來都不喜歡我,也不和我我有半點親近,這也不奇怪,我和他爹的關係這般微妙,她確實沒有理由喜歡我。不過這些都是我和他爹之間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波及到她的身上。”

    “我也不希望她死,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必須要按照預定好的方向來走,就像是撲克牌一樣,你手裡面有多少張牌,我手裡面有多少牌,我一清二楚,你要怎麼出牌,甚至都已經在你拿到那一手牌的時候就決定下來的,我也已經按照手中的牌做好了排序,這個時候,可以說我已經贏了。”

    “但你若是將原本的對子拆掉了,原本的大龍也拆掉了,原本的四個炸彈也拆掉了,那麼一切就被打亂了,如此一來,原本已經既定好的勝利,就開始發生變化,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藏起來一張牌,那麼結果就變得不可預知了。”

    “你真的不想我殺掉嬌嬌?”周方話鋒一轉再次問道。

    荼軍堅定的點了點頭,道:“你若非得殺周嬌嬌的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她,不叫你得逞。”

    周方閉目沉思一會,隨後道:“那就算了,咱們重新洗一把牌,再開一局!但是有言在先,我就只有美琪一個女兒,你若負她,我包準你痛苦終生。”

    荼軍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來,道:“多謝岳父。”

    周方將茶盞之中的茶水倒掉,一笑道:“沒什麼,不過是將一顆棋子,換成另外一顆罷了。況且我也覺得很有必要,將這顆分量不夠的棋子換成一顆分量足夠,甚至能夠釜底抽薪的棋子。”

    “有些時候,冒險也是一種趣事,你說是不是?年輕人,我們出生下來,是來玩的,不要活的那麼緊張。”

    據說真正的賭徒都有著遊戲人間的心態。

    ……

    鄭先的名字在十二柱石之中傳播開來,同時也在不少仙道門派之中傳播開來。

    鄭先當場生撕瘋狗的時候,在場有不少修仙家族亦或是門派,這些門派在仙道之中的地位大部分都比較尷尬。

    他們依附於十二柱石,被其他的仙道門派所看不起,被稱為是沒有脊樑的蟲屬之輩,而在十二柱石面前,他們又不願意完全徹底的充當一個走狗的角色。

    修仙者的自尊使得他們不得不端著,不少依附於十二柱石的保鏢之流都直接將十二柱石稱為主人,將十二柱石長孫們稱為大小姐小少爺,這些修仙者們可拉不下臉皮叫凡人少爺小姐,甚至是主人。

    最後的結果就是,這些門派雖然比那些東躲西藏的門派更容易的存在著,傳承著,不會擔心被泯滅戰士獵神戰士找上門來,瞬間殺個乾乾淨淨,但同時他們也不被其他的修仙者們所接受,畢竟他們要想在十二柱石身前體現出他們的價值,往往被用來對付其他門派的修仙者,說他們和尋常的門派是仇敵,都不為過。

    相對於那些專門殺修仙者的泯滅戰士和獵神戰士來說,這些依附於十二柱石的修仙者更叫其他修仙者們深惡痛絕。

    而在十二柱石那裡,這些門派因為拉不下臉面來,往往並不會太被重視,最多也就是給他們一個不受泯滅戰士獵神戰士侵擾的道場,供他們安心修煉罷了,就如當初十二柱石長孫完全不顧身在曹王墳之中的修仙者的死活,炸掉曹墳山一樣,這些修仙者都是隨時可以被犧牲掉的存在。

    可以說,修仙者們就為了這麼一塊道場,幫助十二柱石打生打死,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所以這些門派往往過的相當的清苦,正如龍虎山上的龍虎道觀一般,居家過日子,吃上兩個菜都要算計一下,相當的不容易。

    鄭先生撕瘋狗,滅殺陰毒門的門主嚴宏基,這兩件事無論那一件單獨拿出來都不是一件小事,但鄭先卻獨自一人,先後將和兩件事一起辦了,這使得一眾修仙者們一個個心中生出莫大的忌憚來。

    宴會之後,十二柱石長孫們不過是多了一個熱烈無比的談資,但諸多修仙者們卻未曾和十二柱石的長孫們多聊,就急急離開了。

    正如怨天在諸多門主和護法的門派之中所言一般,這些門派都感到了莫大的威脅。

    這其中就有當初曾經進過曹王山,險些死在曹墳山的諸多修仙者。

    如五穀道門的獨臂銀蛟道人,被稱為仙道活字典的桃花門仙妙,還有金童玉女門的金玉童子。

    諸多仙道門派在郊外別墅秘密聚會,他們是完全不知道的,在別的修仙者眼中他們被歸為走狗之流,是不值得信任的,除了陰毒門門主受到邀請之外,如他們這些修仙者是完全不受歡迎的。

    在鄭先殺了尹宏基還有瘋狗的當天晚上,仙妙等人也聚在了一起,不過並不是什麼正式的會議,聚會的地點是一座茶樓,這茶樓是金童玉女門的產業,還算比較安全。

    金玉童子將背後的書包放在一邊,坐在椅子上雙腳都夠不著地,但臉上卻是一種老氣橫秋的模樣,這樣子不知底細的看見了估計覺得好笑。

    銀蛟道人一隻獨臂揪著下巴不多的鬍子,愁眉不展,開口道:“諸位,今天那個叫做鄭先的傢伙的手段你們都看到了,這是業務六司對人體的改造手段又上升了一個層次的結果麼?若是泯滅戰士都有他這樣的水準的話,以後咱們這些人就算是給十二柱石當走狗都沒有資格了。”

    嚴宏基雖然是個極為討厭的傢伙,但就這樣被尚未穿著終極戰甲的泯滅戰士給殺掉了,在座的修仙者們一個個全都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來。

    被稱為仙界活字典的仙妙眉頭一直蹙著:“鄭先怎麼殺的嚴宏基,我沒有看到,但殺瘋狗的時候,他身上在一瞬間爆發了接近兩千多的生機之力,這樣的爆發在泯滅戰士身上從未見過,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個鄭先和瘋狗一樣是個武修,這樣的話驟然爆發強橫的戰鬥力,並不奇怪,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另外一個,是最壞的,可能就如銀蛟你所說的,他是業務六司打造出來的改造人,我記得有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就相當厲害,她的力量甚至直追凝丹修士,這個改造人要是也和那個女子一般的話,或許說明這種改造技術已經開始成熟起來了,一旦普及了,不說咱們,鄭先仙道在凡間都沒有立錐之地。”

    小學生模樣的金玉童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用力拍了拍臉道:“唉,現在想要混日子都越來越難了,要不是為了門派這份基業,我還真就想要直接鑽進仙界之中去了,留在這一界之中,裡外不是人,活得憋屈吶!我覺得我現在連條狗都比不上!”

    其餘的修仙者們盡皆沉默不語,正如金玉童子所言,現在他們在這個凡間待得是越來越艱難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想盡快離開凡間,去仙界之中,就算去了就死,也比如現在這般給別人當走狗來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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