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陽光大秦 作者: 光暗之心 (已完成)

 
mk2258 2014-5-2 22:38: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1 854227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30 22:02
第六百章 【東西方學宗的碰撞 一】
               
    四條『海盜船』在海上繞了一個大圈子,才悄悄隱入了伊斯坦布爾海港;正如贏駟承諾的那樣,被遣散的水手們可以駕著商船回到自己來的地方,商人和貨品則被暫時扣押下來,他們不會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是會在這段時間接受某種教育培訓,如果肯接受華夏或者說是白棟的商業理念,就可以帶上商品離開,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對不住了,人可以走,商品卻是必須留下的。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白棟其實也不想這樣去剝奪商人們的選擇權,可與他要在西方做的大事比起來,這一點點犧牲真的不算什麼了;畢竟比起用武力征服西方,怎麼看都是經濟手段更溫柔也更符合多數人的利益。

    贏駟一下了船就跑去跟龐涓嘀咕,半個多月下來,他與這位龐將軍已經熟悉無比,如今已經將秦國當成自己的第二故鄉且越來越迷戀於做一名海盜王的龐涓也非常願意與秦國儲君打好關係,於是兩人很快就發展成了勾肩搭背共賞美酒甚至共同去調~戲希臘美女的交情。龐涓也是個男人,肅殺冷漠的戰神外表如今早就不復存在,如今的他更像是誘騙小男孩兒學壞的壞叔叔。

    「老龐,恩師沒有發現我罷?」

    白棟這次肯帶他來伊斯坦布爾就是個意外,如果不是為了拿他當香噴噴的誘餌,或者他最多是來到海港看幾眼,呆上一兩天就得離開了。為了給木西京和項猛足夠的準備時間,白棟才會帶上他慢悠悠地巡視海港。可也只是允許他巡視而已。可沒同意他上船。更別說扮演一名海盜了。

    若是被白棟知道,他的屁股會被打腫的,太傅懲罰起學生來可是雷厲風行。

    龐涓挪動了一下屁股,椅上鋪墊的一張黑熊皮被他弄出了許多皺摺,他望了贏駟一眼,倒了尊燙熱的葡萄酒給贏駟,見到贏駟一口喝乾了,才滿意地放聲大笑:「真以為你家太傅就是如此沒有擔當麼?那卻是看錯了他。你這幾日悄悄混上船學做海盜,莫非以為他當真不知?瞞來瞞去,左右瞞得不過是國夫人而已,老秦的好男兒天生就該涉險犯難,否則是長不大的,你家太傅苦心一片,如何就識不得?」

    「放心,他是不會『知道』你學做海盜一事的,就算知道也會假裝知不到,只要國夫人一日不來到伊斯坦布爾海港。這個公開的秘密就始終會是秘密,又怎麼會因此打你的屁股?你這次要被懲罰。絕非是因為上船做了海盜......」

    燙熱的葡萄酒非常美味,贏駟常常是喝了一杯還會想下一杯,正拿著酒壺為自己倒酒,聽了龐涓這話不覺就是一哆嗦:「我還是要被打屁股?這是為什麼啊,龐將軍你說清楚......哎呀,將軍你最好了,救我則個罷。咱們之間可是有承諾的,日後君父過了百年多半會讓位於我,我就支持你大殺四方,讓後世人都知道咱老秦有個百戰百勝攻無不克的上將軍!」

    龐涓聞言一陣大笑:「世子倒是信人,龐涓多謝了。不過這次我卻是救你不得,誰讓你如此對待亞里士多德先生的?你家太傅對你再是嬌寵這次也是不會放過你了,你可知道亞里士多德是什麼人?」

    「能是什麼人?瘦得跟小雞子一樣,還吹牛說自己是什麼『怕拉肚』學院的學者。這學院的名字讓人笑都能笑死,怕拉肚子?哇哈哈哈,可見是日常吃得不好。」

    「嘿嘿,那可不是『怕拉肚學院』,那叫『帕拉圖學院』!這是西方一個偉大的學院,就如鳳鳴書院之於老秦!世子從東方來自然多半不知,我在這裡做了三年的海盜,卻是聽過這學院的名字。這位亞里士多德先生是希臘第一著名學者帕拉圖的學生,咱們東方華夏的孔夫子、墨子、老子你總該知道罷?帕拉圖先生就等同他們的地位。」

    望著眼睛越瞪越大的贏駟,龐涓笑得更為開心了:「聽說這位帕拉圖先生幾年前得了病,如今有些沉痾不起,亞里士多德卻立刻患病的老師出外遊學,多半是得了老師之命,要迅速建立起一代西方學宗的聲望。你這樣對待一位西方學宗,白子會如何處罰你呢?」

    「我......」贏駟都聽傻了,額頭上一陣陣的冒冷汗。老秦素來重士,莫說是他區區一個秦國世子,就算嬴渠梁見到顏老夫子和孟夫子這些人也要萬分禮遇,楊朱的嘴巴臭不臭?當初罵得老秦滿朝無人能應,還不是一樣享受夫子的待遇?

    那個大公雞一樣昂著腦袋的亞里士多德居然是與太傅一個等級的人物,這讓贏駟徹底傻了,他已經可以想像亞里士多德跑到太傅面前告他的黑狀,然後太傅命人打他屁股的慘烈一幕。

    「我要是世子,就會趁白子未歸,現在就去用心拍亞里士多德的馬屁。這幾年來我與西方人常打交道,發現他們性情天真質樸,大有孩童之氣,幾罐美酒幾隻烤雞送過去,多半就能哄得他們喜笑顏開。這個亞里士多德是個學者,或許比普通西方人難對付一些,卻也不比咱華夏的學宗們一個個老謀深算,面上對你笑著,心裡還不知如何編排你呢。」

    「上將軍說得是啊,我看那亞里士多德人雖瘦弱,卻滿面紅光,尤其頭髮茂盛,精神炯碩,多半是個男人中的男人,美酒和美女他是一定會喜歡的。上將軍借我幾罈美酒和幾個美人罷?我知道你這裡什麼樣的美女奴隸都有,有金發碧眼的,也有黑髮棕瞳的,一個個的皮膚比牛奶都白......」

    「哦,既然世子要求,龐涓自然是要盡力滿足的。」

    龐涓笑吟吟地望著贏駟,波斯早就傳說這位世子未及弱冠之年就喜與女子歡~好,如今看來果然不假。不過這小子竟然想到用美人兒去巴結亞里士多德,這是瘋了麼?完了完了,他的屁股定會被打成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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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1 14:04
第六百零一章 【東西方學宗的碰撞 二】
   
    白棟沒有打贏駟的屁股,總是打屁股會留下心理陰影的,所以他選擇了更為文明的懲罰方式。

    贏駟是如何對待亞里士多德的,現在白棟就如何來對待他。

    每天有足夠的飲水,食物卻只有最簡單的豆餅和波斯黑菜,而且還不管飽,每天會有一杯羊奶,不過那是用水稀釋過的,勉強可以讓人區別於清水,味道就別想了,有一種淡淡淡淡的『奶香』。

    堂堂秦國世子的食譜甚至比豬都不如,豬還管飽呢。

    就這樣白棟也沒準備放過這小子,每天餓著肚子學習從夏商以來的歷史、頌讀百家文章是必須要做的功課,其中還包括他親自給出的算學難題,若是不能完成,食物還要進一步縮減。

    這小子被卜戎異給寵壞了,自從回了趟櫟陽就變胖了許多,學習熱情也遠不如在鳳鳴書院時,借這個機會給他減減肥、重拾校園生活是多好的事情呢?而且還能因此讓亞里士多德先生消消氣,白棟認為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

    「亞里士多德先生,知識是人類的財富,而你這樣的學者正是財富的繼承和創作者,所以像是先生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理應得到尊重,這小子觸犯了先生,我正在狠狠的懲罰他。你看,這才短短五天時間而已,他已經瘦了兩圈兒,而且現在正在背誦的是先生『形而上學』的哲學理論,這算是對先生認錯了,先生可以原諒他麼?」

    亞里士多德隔著窗欞看著滿臉菜色的贏駟,連連歎息道:「白子又何必這樣做呢?他還是個孩子......最多再懲罰十天半月就好了啊,千萬不可以長時間下去。」

    白棟面龐抽動了下,這傢伙比自己手狠的多啊?

    「我看過你的『思學』,你說要用辯證的方法來探究這個世界的奧秘。這似乎與我倡導的形而上學正是相互對立?你的學生卻來誦讀我的學說,這恐怕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吧?」

    亞里士多德微微哼了一聲,轉身走到白棟為他準備的軟椅旁,一面喝著有些苦澀的東方茶水。一面饒有興致地觀看贏駟在房間裡誦讀他的學說。他感覺這些東方人真是太狡猾了,真以為這樣做就會讓自己開口原諒這個瘋狂的少年麼?休想!既然如此他就將懲罰再延長一段時間好了,至少讓面前這位白子明白,希臘的智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哄騙的。在智慧女神榮光的照耀下,我們個個比猴兒都精。

    不過東方的茶水還是非常不錯的,入口略有苦澀,回味卻十分甘甜,喝著這茶水看那小子受罰是件非常快樂的事情。一想起自己遭遇的幽禁和餓肚子的經歷。亞里士多德心中就裝滿了來自冥界的魔鬼,仁德寬厚等美德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一點也不好笑。多學習一些錯誤的觀點,就可以提醒我的學生真理得來不易,而且這種錯誤的觀點和學說越是裝飾的花團錦簇就越是美妙,當我的學生明辯它的謬誤之處後,就再也不會被此類錯誤迷惑了。」

    「你說什麼?」

    亞里士多德一下就跳起來:「你的辯證法才是無稽之談,強調相對而忽視絕對,按照你的說法,這個世上就沒有絕對的事物了?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都是彼此不分。我想問問你,你這樣還如何分析具體事物?還有具體事物可言麼?你的這種觀點將會嚴重阻礙自然科學的發展,你這是在犯罪!」

    「自然科學是一門將複雜化為簡單的學科,可哲學不是。形而上學是用孤立、靜止、片面的方式觀察和研究這個世界,非此即彼。可這個世界真的是靜止的麼?我們站在地上看到日出日落,如果按照你的觀點,會認為這是太陽在動而地球不動,可我卻要說我們所在的這個地球其實也是在轉動的,如果地球不動,距離遙遠的太陽要做多麼巨大的幅度運動才會出現日昇日落的現象呢?它們都在動!」

    「你開什麼玩笑?我們所在的地球才是宇宙的中心!太陽、月亮和星星都是圍繞著地球在運動。堂堂秦國白子難道連這一點見識都沒有麼?」

    亞里士多德仰天大笑,他當年第一個提出地球是圓形的理論,足可稱為此道先行者,又經過多年的觀察方才奠基了『地心說』。這在西方已經是非常成熟的理論,白棟辨駁他形而上學的理論也就罷了,他看過思學,認為辯證法也並非一無所成,可說著說著卻來批評他的『地心說』,這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希臘才是各項科學理論高度發展的地方。什麼時候輪到落後東方的學者來反對他了?

    「真的是這樣麼?」

    白棟也不分辯,命人拿來一個陶盆,將其中注滿了清水,又拿來一根兩頭尖尖的細木條,在其中一頭上刻了個記號平放在水面上,然後就坐到亞里士多德身旁,一面喝茶一面笑嘻嘻地觀察這根木條。

    等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亞里士多德忍不住走到水盆旁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皺眉道:「你在做什麼?」那陶盆邊緣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刻出的數格,木條尖部也有記號,一看就知道白棟是要做自然學實驗,可這麼長時間也沒有變化,讓亞里士多德有些莫名其妙。

    爭論歸爭論,他畢竟是個求知若渴的學者,此刻好奇心早就壓過了論辯本身,很想知道白棟究竟在搞什麼鬼。

    「再等等,這個實驗需要有耐心,等咱們吃過午飯也就差不多了。」

    眼看天近正午,有火頭軍送來了成桌的酒飯,其中也有希臘人愛吃的小羊羔肉、果醬餅和濃濃的蘑菇湯,亞里士多德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大吃起來。在科學面前他從來都是最有耐心的。

    約摸到了申時,白棟笑著起身走到水盆前:「亞里士多德先生,看看這水盆中可有變化?」

    「能有什麼變化?這......這木條怎麼動了!」

    亞里士多德瞪大了眼睛,木條做了記號的一頭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對應陶盆的數格就可以清楚看到,木條竟然由北向南輕輕轉了大半個數格......

    「亞里士多德先生是希臘智者,應該知道木條沒有作用力相加是不會動的,而且這裡也沒有風,哪怕木條為何會移動呢?」

    白棟笑瞇瞇地道:「答案是木條根本就沒有動,而是我們所在的地球在動!」

    「地球在動?」

    亞里士多德面色一變,這次卻沒有急著駁斥白棟,而是蹲在水盆前認真研究起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2 00:07
第六百零二章 【東西方學宗的碰撞 三】
               
    僅憑一個水盆和一根木條就能證明地球在轉動是件看上去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是面對一個蠢人,恐怕就算白棟說破了嘴也無法令對方相信。

    可亞里士多德是什麼人?在後軸心時代他是閃耀的群星之一,是可以與孔子、墨子、老子、釋迦摩尼相提並論的人物,對於他來說,白棟只需要點破一層窗戶紙就足夠了,給他一個支點,他的想像力就可以撬起整個地球。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亞里士多德抬起頭來望著白棟:「你是對的,地毬果然是在轉動。」然後圍著臨時鋪設的餐桌繞了幾個圈子,看看桌上的美味佳餚,又看看幽困在房間中嗷嗷待哺的贏駟,忽然道:「他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就算要懲罰他也該吃飽肚子才對。何況這裡有這麼多吃的,吃不完也會浪費掉。」

    「哈哈,亞里士多德先生肯原諒這小子,我就替他多謝先生了。臭小子,還不快出來吃飯麼?」

    灰頭土臉的贏駟從房間裡鑽出來後,恭恭敬敬地對著亞里士多德躬身一禮,然後一屁股坐在桌旁大嚼起來,方才太傅與亞里士多德的應對他都看到了,心中又是開心又是解氣:「我家太傅果然是神威蓋世天下第一宇宙無雙,他老人家隨便一出手,這個怕拉肚學院的傢伙就立刻輸了,以後我可要跟隨太傅認真學習,將這些本領全都學到手中,嚇死君父。」

    亞里士多德也跟著做到了白棟對面,不過並非是要吃東西,而是拿起一個煮雞子,用力一旋,讓這個煮雞子旋轉了起來:「白子,從水盆和木條的實驗而看,我們所在的地球是在這樣旋轉麼?」

    白棟笑著點點頭:「不錯,這叫做地球自轉。」

    「呵呵,這就是了。地球自轉也並不妨礙『地球是宇宙中心』的結論,正如這隻雞子一般,無論他如何旋轉,也不曾真正改變位置。所以太陽、月亮和星星也不過是圍繞著正在自轉的地球,是也不是?」

    「當然不是了。太陽每天升起落下,這都是一樣的,可為什麼夏天的太陽如此灼熱?而冬天的太陽卻如此寒冷呢?難道說太陽圍繞地球轉動時,也會忽遠忽近?亞里士多德先生也是研究過天體學的。相信應該明白沒有這樣的天體運行規律罷?」

    白棟輕輕一笑道:「所以地球在自轉的同時也在公轉,正因為地球是在圍繞著太陽公轉,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地球的大部分地區被分為春夏秋冬,而在極南和極北的地方卻有兩個終年冰雪覆蓋的地方,我們可以稱為『南極』和『北極』,這兩處非常獨特,都是半年白日半年黑暗,若南極是白日時,則北極就是黑夜,反之亦然。」

    「地球圍繞著太陽在公轉?四季分春夏秋冬......南極北極?」

    對於亞里士多德這樣的聰明人並不用說太多。只需要給出一些關鍵線索就足夠他展開聯想和判斷了。亞里士多德沉吟片刻,口中不停重複著白棟給的線索,忽然眼睛一亮,緊緊抓住了白棟的手。

    贏駟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傢伙是要瘋麼?

    「你去過南極和北極?」

    「我的老師去過,為了證明地球是在圍繞太陽公轉。」

    在天文望遠鏡還無法產出的今天,唯一能夠證明地球公轉的證據就是四季交替和南北極異像了,因為如果是太陽圍繞地球轉動,就不可能出現如此漫長的季節、也不會出現南北二極。

    白棟其實是想說自己去過的,不過他出山太早、名聲又太大。一舉一動都會招惹世人目光,若說他是在屹石村的時候就能去到這個時代沒人去過的南北二極,那也太沒有說服力了。將一切都推給神出鬼沒的便宜老師鬼谷子是最聰明的做法。

    「有機會我一定要去親自看看!」

    亞里士多德握緊了雙拳,一臉堅決的表情讓白棟都有些慚愧了。感覺實在不該如此禍害人家,忙道:「我勸先生還是輕易不要去,那兩個去處終年冰雪覆蓋,且氣候無比寒冷,海上更有無數恐怖的巨獸出沒,去了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老師如何能去?」

    「呵呵。我老師乃奇人也,百家無所不通,醫相星卜無所不精,且有一身過人武功,嗯,用你們希臘人的話說,他就是個英雄!這樣的人物,普通人又如何能夠比得?」

    「天下還有這樣的人?有機會我一定要去拜訪。不知這位賢者現在何處?」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哎,還是不要說我的老師了,現在就是我這個做學生的要見他老人家都是不容易啊。咱們還是來談談自然科學吧,對了,先生說兩個重量不同的物體從空中同時墜落,一定是重量較大的那個先落地,這我可不敢苟同啊......這個問題咱們一定要討論清楚,否則教壞了學生就不好了,咱們東方人管這叫誤人子弟。」

    聽到亞里士多德要去見鬼谷子,白棟就是一哆嗦,這位便宜老師連他都沒見過呢,如何帶個希臘洋毛子去見?因此立即岔開了話題。要吸引亞里士多德的注意力,最後的辦法就是攻擊他的錯誤論點,反正這哥們兒就是個悲劇,初高中物理課上經常被老師當成反面教材來教育學生,從哲學到自然科學,再到生物學、植物學、邏輯學、數學......這哥們兒甚至認為樹木是靠吃泥土長大的......

    「我誤人子弟?」

    亞里士多德一梗脖子站了起來,鬥雞一般地望著白棟:「你憑什麼這樣說?難道你認為從一百尺的高度同時拋下一根羽毛和一個鐵球,它們會是同時落地?」

    較重的物體先落地可是統治了物理學兩千年的謬誤理論,可不只是亞里士多德將其當成真理,所有雅典的學者都將這個理論當成是真理。

    亞里士多德這樣的學者自然翻閱過東方賢者的著作,他承認這些東方賢者在哲學方面多有獨到的見解,與希臘哲學互有長短,可要說到對於自然科學的研究,希臘絕對可以領先於東方華夏。

    更何況是白棟這個比他還要小了幾歲的人?居然就敢質疑他的成名理論,還敢說他誤人子弟?

    PS:  Ps:『吃貨的世界你不懂』『他青爸爸』『孤魂夜影』兄弟的慷慨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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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2 13:57
第六百零三章 【東西方學宗的碰撞 四】
   
    「亞里士多德先生認為這個世界上是沒有虛空的,你認為世界上充滿著相互差別的存在物,而運動就發生在這些物的相互過程中......」

    白棟沒有理會激動莫明的亞里士多德,微微笑道:「那麼我問亞里士多德先生,你認為船行於水上,是靠什麼力量呢?」

    忽然從自由落體的討論直接跳躍到了船的問題上,亞里士多德不覺愣了下,本能地回答道:「我做過實驗,水對木頭是有一個上浮的力量,再加上船槳划動的力量和風的力量,船才得以在水上行駛,這能有什麼問題?」

    「呵呵,船因為是木頭做得才可以上浮麼?這個問題我們稍後再討論罷。既然亞里士多德先生可以考慮到水的浮力和以及風的力量,那麼為什麼卻沒有考慮到空氣也是有『浮力』的?當鐵球或者羽毛下落的時候,這種浮力就會變成阻力?又為什麼沒有考慮到,空中也是有風的?阻力和風會影響物體下落的速度,比如羽毛?顯然它就比鐵球受到的影響更大,所以落下的較慢......」

    白棟笑吟吟地望著亞里士多德,他對亞里士多德這種聰明人更多採用的是啟髮式教育,而非直接的辯駁,因為面前這位是有名的賢者,脾氣之倔強也是出了名的。

    「你是說如果沒有空氣阻力和風的影響,羽毛會和鐵球的下落速度一樣?」

    亞里士多德認真地望著白棟,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想到堂堂華夏白子也會說出這種沒有根據的話來。這是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實驗。除非你能夠找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沒有空氣、沒有風!可是你能找到麼?」

    「我能,在九天之外就一定有這樣的地方,可是我們無法到達。」

    「那不是等於沒有說?」亞里士多德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不能找到這樣的地方,卻不等於我無法做出這樣的實驗。不能消除空氣阻力和風的影響,我們卻可以尋找到符合條件的實驗物,比如兩個體積和形狀完全一致卻重量不同的鐵球,它們不會如羽毛那樣敏感,基本可以忽略空氣阻力和風力的影響。如果他們可以在同時落地,是否就可以證明亞里士多德先生的理論是錯誤的呢?」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承認自己的理論是錯誤的!現在就做這個實驗吧!」

    亞里士多德一躍而起,他實在無法再繼續等待下去了,自從遇到這位華夏的白子,他就彷彿變成了一個白癡,必須盡快結束這種經歷,否則會影響他治學的心情!

    「亞里士多德先生不必如此著急,要完成這個實驗,我必須要做一些準備。」

    白棟輕笑起來。要徹底收服一名如亞里士多德般的賢者,就必須首先擊跨他的心理防線。從他最得意的理論入手是最為快捷的方法。對不起啊亞里士多德先生,你其實是個非常偉大的學者,我也不過是提前兩千年指出你的謬誤而已......

    ***

    對於一名急於驗證真理的學者來說,等待是一種罪。

    亞里士多德一夜未眠,如果不是白棟的近身衛士阻止了他,他會在夜裡衝進白棟的房間,然後詢問白棟做實驗還需要分白天和黑夜麼?你說的兩個鐵球明天能不能完成?這個拋鐵球的地方一定要足夠高,否則實驗結果可是沒有什麼說服力的......

    在亞里士多德的碎碎念中,白棟這個晚上睡得非常香甜,早晨淨過了面、推開房門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海洋味道的新鮮空氣,然後就看到了頂著一對熊貓眼的亞里士多德。

    「嘿,亞里士多德先生,昨天你睡得好麼?」

    贏駟一溜小跑來到白棟面前,像個狗腿子一樣地獻著慇勤:「太傅,我命人準備了早飯,有香噴噴的米粥和咱老秦帶來的下粥小菜。」

    亞里士多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贏駟,這小子太讓人討厭了,在這個即將驗證真理的時刻,居然還沒有忘記吃!

    不過華夏的米粥和小菜真的很好吃,亞里士多德居然連喝了兩碗,然後就著急的催促白棟去完成這個讓他徹夜無眠的實驗,他是一定要扳回這一局的,萬萬不能丟了柏拉圖學院的臉面。

    「亞里士多德先生請看,那座望塔就是咱們實驗的場所,咱們現在就過去吧,如果不出意外,兩個鐵球已經鑄造好了。」

    白棟手指的正是軍港中最高的那座望塔,此刻塔下已經被上百名士兵團團圍住,就連龐涓也到了。

    聽說白棟要和這名來自希臘的學者打賭做實驗,龐涓也非常感興趣,不過他並不看好白棟,傻瓜都知道重的物體會先落地,這還用做什麼『實驗』麼?他當年在鬼谷專研兵家,可沒學習過格物學,更不會像贏駟一般對白棟盲目崇拜。

    在白棟的引領下,亞里士多德走到一張長條木桌前,桌子上擺放著兩個同樣體積和形狀的鐵球,白棟詢問了負責鑄造鐵球的工匠幾句,才笑著對亞里士多德解釋道:「亞里士多德先生,您左面這個球是純鐵製成的,重達五華夏斤,而在你右邊的這個鐵球卻是中空的,空隙中注入了赤金,所以它的重量是十華夏斤,為了公平起見,你可以試一下重量。」

    亞里士多德點點頭,分別抱起兩個鐵球試了下重量,果如白棟所說,右邊的鐵球比左邊這個重了足足一倍。

    亞里士多德檢查過鐵球後,龐涓也走過來分別抱了下兩個鐵球,然後萬分疑惑地望著白棟,他想不明白自己這位師弟是不是瘋了,明知道要輸的賭賽也要繼續?

    白棟衝他一笑:「就麻煩將軍將這兩個鐵球帶上望塔,然後同時拋落下來罷,亞里士多德先生,這位是我秦國上將軍,只他一個人走上塔去,而且他的身上也不可能再藏一個同樣的鐵球,這樣可公平麼?」

    見亞里士多德沒有反對,白棟笑道:「那就麻煩師兄了。」

    「不麻煩,只是你輸定了,可惜啊,我鬼谷一門的名聲......」

    龐涓長歎一聲,頗有些不甘地走上瞭望塔,他這一生傾心兵事,魏國給他機會領軍作戰他就忠於魏國、秦國給他機會領兵他就忠於秦國,若說心中有歸屬,也就是清溪鬼谷和那位已多年未見的恩師了。

    所以白棟是輸是贏無所謂,傷及鬼谷一門的聲譽卻讓他有些不滿;不過這位小師弟古怪精靈,或許有什麼隱藏的手段也不一定,否則他是一定會拒絕幫白棟做這個實驗的。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2-3 00:59
第六百零四章 【東西方學宗的碰撞 五】
               
    龐涓懷抱著兩個鐵球,就像那個頭頂花頭巾靜悄悄進村的偷地雷大嬸,一路,

    按照白棟的交代,他兩臂平伸在空中,一隻手中握著一個鐵球,然後衝下方大吼一聲:「準備已妥!」

    「當——當——當!」

    下方三聲銅鑼響,當最後一些銅鑼敲響時,龐涓兩手同時放開,就見兩隻鐵球飛星逐月般從空中墜落,落到地面時,卻只發出了『撲』的一聲響!

    兩隻重量不同的鐵球從空中墜落,竟然是分毫不差地同時落地,就連撞擊地面的聲音也只有一個!

    「怎麼可能!」

    這個時代就沒有近視眼,算上白棟在內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是2.0往上的視力,大家可是看得真真的,龐涓雙手同時放開,兩隻鐵球同時落下,更是同時落地!龐涓揉了揉眼睛,又看看自己的兩隻手,如果不是他親自扔下的鐵球,他一定會懷疑這負責拋球的人做了手腳,這是什麼道理?兩個鐵球明明重量不同,為何會同時落地?這個實驗結果完全打破了他的認知,讓他懷疑這是在做夢,對的,一定是在夢中!

    贏駟激動的一跳三尺高:「是太傅贏了!」

    亞里士多德的嘴巴本來就很大,現在更是直接咧到了耳朵兒上,他揮舞著手臂,口中發出吼吼的叫聲,卻說不出半句話,像瘋子一樣衝到兩個鐵球處,抱起這個看看。又抱起那個看看。鐵球沒問題?

    放下鐵球。亞里士多德瞪大了眼睛去觀察地面,最後甚至撅起屁股趴在地面上去感受。可是地面真的很平整啊?一名工匠非常不忿地走到他面前,拿出了魯班尺和墨線,在他面前又重重伸量了一遍。簡直是豈有此理,昨天白子吩咐下來,他們幾個人可是忙活了整個晚上,就是要保證地面足夠平整,這個希臘洋毛子居然敢質疑?這是對公輸家最大的侮辱!

    確定了鐵球和地面都沒有問題後。亞里士多德又帶著濃濃的疑問看向望塔上的龐涓。他的理論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問題的,華夏人一點是在哪來做了手腳!這個什麼『上將軍』很值得懷疑!

    雖然他方才看得很清楚,這位上將軍是同時放開了左右手,可他畢竟是從下方向上方仰望,眼睛也可能會欺騙自己的!

    現在的亞里士多德就像是一個強迫症患者,看到任何人都會懷疑。

    「這個結果一定是有問題的,因為只要是人就可能會犯錯!」

    亞里士多德毫不避諱地指著龐涓,在帕拉圖學院的賢者面前,就算上將軍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他絲毫無懼。

    「你敢懷疑本將軍?」

    剛剛走下望塔的龐涓大怒。沒人敢這樣羞辱他,就算是嬴渠梁也不可以!

    「師兄不必發怒。這望塔高達兩百尺,由下而望難免不夠真切,亞里士多德先生有疑問也是十分正常的,並非是故意羞辱你。」

    「哼,他既信不過我,就讓他自己上去扔好了!」

    「不不不,這樣不好,如果是我來扔鐵球,也會無法看清楚這兩個鐵球是否同時落地。」亞里士多德連連搖頭。

    「這個提議其實不錯,先生怕看不清楚,聽總該能夠聽清罷?」

    白棟笑道:「來人,抬鐵板!」

    不多時有人抬過一大塊鐵板來,這原本是歐冶良新近發明的『板築』成果,準備日後在戰場上做甲板之用,如今軍港中堆積了許多。一塊鐵板足有二十尺長,五尺多寬,放在望塔下方,就算站在兩百尺高的望塔上也能看得清楚。

    「先生可親自上塔、親自拋落這兩個鐵球,只需要對準這塊鐵板就好,如果兩隻鐵球是先後落於鐵板之上,撞擊聲必是一前一後,若同時落地,則為一聲,先生以為如何?」

    亞里士多德點點頭,也只能在這樣了,這是最公平公正的辦法。

    望著亞里士多德走上望塔,白棟絲毫不擔心,結果是肯定的,無論亞里士多德扔多少回鐵球也是一樣的結果;他也不用擔心亞里士多德會耍詐,這位賢者追求的是真理而非輸贏,他會被任何人都公正。

    「噹!」

    兩個鐵球同時落地,只發出一聲巨響。

    亞里士多德面色灰白地從望塔上跑下來,一言不發揀起兩個鐵球就又爬了上去。白棟也不阻攔他,人戰勝對手不難,最難的是戰勝自己、面對曾經錯誤的自己,亞里士多德這樣的賢者也一樣需要時間......

    讓亞里士多德第二次從望塔上跑下來時,龐涓和贏駟都已經麻木了。贏駟是再一次確定了太傅的永遠正確,發誓這一生只要追隨太傅的腳步就好;龐涓則是有些同情亞里士多德,這個希臘毛子的遭遇讓他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落在師弟這個怪胎手中,希臘毛子太不幸了啊......

    第三次走下望樓時,亞里士多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全身汗出如漿,雙眼中充滿了絕望,望著白棟就會重複一句話:「為什麼......為什麼重量不同的兩個鐵球會同時落地?這......這不符合常識......」

    「哎......」

    白棟蹲在他面前,用最溫柔的語氣撫慰道:「亞里士多德先生,像我們這樣的人,什麼時候會屈從於常識了?常識本來就是用來被打破的,只有打破了常識,才是科學!」

    「你是對的。」

    亞里士多德眼睛漸漸明亮:「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我要你的數式!關於高空落體的數式!」

    「應該叫它自由落體才更為恰當。要弄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我們首先要來瞭解一般數式,弄明白這幾個概念,初速度、末速度、下落高度......」

    「嗯嗯,讓我來計算一下......」

    「兩個瘋子。」

    看到白棟和亞里士多德蹲在地上用手點點劃劃,龐涓和贏駟原本還非常好奇地湊過來觀望,可只是看了一會兒就感覺頭昏腦漲,彷彿在聽天書一般。龐涓一生研究兵家,本來就是個外行,贏駟雖然也在鳳鳴書院讀過書,卻不曾將精力用在算學和格物學上,哪裡能夠聽得懂?若是換了無顓來還差不多。

    東西方兩位賢者的第一次深入交流就這樣在伊斯坦布爾海港的望塔下展開了,只不過白棟分明是扮演了老師的身份,亞里士多德更像是個學生......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3 22:46
第六百零五章 【東西方學宗的碰撞 六】
               
    躺在灑滿陽光的沙灘上,喝著香醇的葡萄酒,身旁還有兩個黑人女奴往嘴巴裡喂牛肉乾,這絕對是一種享受。

    可是亞里士多德卻完全沒有享受的感覺,他現在非常痛苦。

    這當然不是因為身旁的兩個奴隸,作為奴隸制的支持者之一,亞里士多德固執地認為有些人自然生來就應該做奴隸,他們低賤、缺乏智慧和上升的動力,就算給他們一個完善的制度他們也絕對不會誕生可敬的公民意識,這種『自然奴隸』天生下來就該是被人統治的,因為他們需要!

    曾幾何時,亞里士多德甚至認為除了優秀的希臘人以外,波斯、羅馬甚至是華夏人都應該是天生的『自然奴隸』,他們和希臘內戰中成為奴隸的『習俗奴隸』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應該被解放!

    骨子裡懷有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的亞里士多德現在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他忽然發現華夏人很優秀,甚至優秀到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智慧。自從遇到這位華夏白子以後,他的信心一次次地被摧毀,從地心說的轟然倒塌到自由落體實驗的重重掌摑、從生物學上的嚴重缺陷到算學上的可笑錯誤,他就像一個失去了貞~操的女人,被白棟這個粗暴的傢伙狠狠輪了一遍。

    這真的太可怕了,如果給他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他寧願不曾遇到這位白子,也會告誡希臘所用的的賢者,千萬不要和東方人打交道,他們都是魔鬼!可是來自魔鬼的誘惑又讓他無法割捨,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居然是呆在白棟這個魔鬼的身旁,多聽他講述一些新奇的理論,比如這個世界是由一種叫做『分子』的東西構成的,因為排列組合的方式不同,就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化學元素......只要遵循一定的方法,就可以將一些基本金屬煉成黃金......

    本來他是不肯相信這種鬼話的,可當白棟在他面前用一個小磁鍋放入幾種普通的金屬。然後將它們加熱融合,最後四種金屬就失去了自己的特性時,亞里士多德徹底懵了,這正是他老師柏拉圖提出的第一物質的『一體性』!

    然後看到白棟向其中倒入了水銀。又灑了些黃金粉末進去,最後倒入硫磺味撲鼻的液體,其中的物體就變成了一鍋黃金!他的眼睛險些就瞪出了眼眶,一下子就從地上蹦了起來,看白棟的眼神兒就像是在看神。

    用錫、鉛、銅、鐵融合。然後加入水銀令其變為白色喝酒,再用硫磺水進行染色處理出的『黃金』其實也就是虛有其表,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金子。可這種將煉金術足足提前了兩百年的手段卻足以證明物質的分子特性是存在的,而且是可以改變的!亞里士多德這種聰明人不會糾結是不是真正的黃金,他只要看到物質的改變就足夠了!

    被後人稱為全才的亞里士多德最大的短板就是化學,即使智慧如他,也只是曾經提出一些原始的化學觀點,並沒有真正深入的研究,事實上就算到了公元前一世紀,人們對化學的初始認識也還只是源於神秘的煉金術。

    在這個就連樸素化學理論都還沒有建立的時代。白棟當面用出了現代化學才有的手段,亞里士多德頓時感覺自己不能活了。

    雅典的偉大智者?柏拉圖學院的賢人?西方世界仰視的先知?西方學界的未來領袖?

    狗屁,都是狗屁!

    那一刻亞里士多德揪住自己的頭髮,臉漲得通紅,狠狠咬住自己的舌頭,他想從夢中驚醒!

    可是眼前不是夢,回歸到現實中的亞里士多德感覺對不起柏拉圖學院、對不起他的老師、對不起雅典人民......

    「我要去華夏!」

    從波斯被秦國實際控制後,華夏文化才漸漸傳入西方,不過對於善於學習的亞里士多德來說,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他瞭解一些關於華夏的傳說了。

    據說這是一個上天護佑的國度。他們的皇帝是上天的兒子,他們的歷史與希臘一樣悠久,在這個名為華夏的國家,有著許多和白子一樣聰明智慧的人。他們只要願意,每個人都可以建立起一座柏拉圖學院!

    這個國度有神奇的絲綢和瓷器,有無數的人民、他們擁有智者也擁有強大的武力,據說他們的軍隊是以萬為單位來計算的,他們製造的劍比希臘和羅馬的短劍都要鋒利的多!

    曾經以為這些不過只是傳說而已,自從遇到白棟之後。亞里士多德對這個國度的態度就從俯視改為了仰視。他決定要去東方了,不過並非是去講學,而是去求學。他要去親眼看一看,能夠養育出白棟這種變~態的土地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白棟揮揮手,示意兩名黑人女奴退下,然後親手為亞里士多德倒上一尊酒:「就知道你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去吧,東方華夏不會令你失望的。我會派人一路保護你去華夏,等你到了那個地方,有兩處一定要去,一處是洛邑的百家講壇,那裡可以盡情展示你的學問;還有一處是鳳鳴書院,那是我親手建立的,就像是雅典的柏拉圖學院......你會在那裡見到顏子、孟子、楊朱子,運氣如果夠好,說不定還能遇到去遊學的申子、衛子......他們每個人都有超人的智慧和學識,你們會相處的很好。」

    「而且這次華夏之行或許會為你找到新的方向,比如你在柏拉圖學院遇到的難解問題未嘗不可以在華夏解決?我想這既是你的願望,也是你老師柏拉圖先生的願望吧?」

    「你......你究竟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神祇還是冥界的魔鬼?竟然連我為什麼要離開柏拉圖學院也知道?」

    亞里士多德瞪大了眼睛,這在柏拉圖學院或許無人不知,可在這個地方應該是絕對的秘密。

    「呵呵,我們華夏人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的事情我當然要略知一二......」

    白棟哈哈大笑,這種事都不用等景監的情報,看看歷史就知道了。

    現在柏拉圖應該只有兩三年好活了,亞里士多德身為柏拉圖最看重的學生,竟然不守在老師身旁卻跑出來遊學?而且柏拉圖死後,他就離開了柏拉圖學院四處遊學,後來輾轉到了馬其頓,做了亞歷山大大帝的老師。而且當他離開馬其頓後,竟然在雅典城外呂克昂的阿波羅神廟附近另立講壇,這其中的原因就更加令人玩味了。

    「我明天就離開,你......你這個可怕的人!」(未完待續。)

    PS:  Ps:感謝『zjb2154181』的慷慨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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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16 12:01
第六百零六章 【鉅子西來】
   
    亞里士多德一下就被白棟戳到了痛處。

    他與恩師柏拉圖的秘密在白棟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秘密,在雅典學者圈子中更是人盡皆知。作為柏拉圖最欣賞的學生,他在學術方面也恰恰是柏拉圖的敵人,柏拉圖更像是一名浪漫主義詩人和神話學家,而亞里士多德則是一名樸實精確的踐行者。

    柏拉圖認為現實世界中最高層次的事物乃是那些我們用理性來思索的事物,亞里士多德對此則嗤之以鼻,他認為真實世界中最高層次的事物乃是那些我們用感官察覺的事物;亞里士多德的主張正好相反,他認為人類靈魂中存在的事物純粹只是自然事物的影子,因此自然就是真實的世界。

    老師自然是偉大的,可是他的神棍理論讓亞里士多德完全無法接受。在亞里士多德看來,老師完全陷入了一個神話世界中不可自拔,在這個世界中人類的想像與真實世界混淆不清!

    這對師生的爭論從柏拉圖學院的講台一直延續到柏拉圖的病榻上,可憐的柏拉圖經常會被這個叛逆的學生氣得吐血,然後鼓起眼睛喝下亞里士多德親手為他煎制的藥汁......

    歷史上的亞里士多德因此在柏拉圖死後就被趕出了柏拉圖學院,顛沛流離十數年這才做了亞歷山大大帝的老師,這段歷史白棟怎能不清楚,沒人比他更明白亞里士多德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遊學,還成了贏駟的俘虜。

    不過此時的亞里士多德更像是一個剛剛與父親大吵過離家出走的孩子,其實並沒有堅定去華夏的決心。結果被白棟一番蹂躪。快要活不成的雅典賢者這才下定了決心。他現在非常想去華夏看一看。看看白棟這個『學術惡魔』的故鄉是個什麼樣子?或許華夏可以幫助他突破瓶頸,解決掉縈繞在他和老師柏拉圖之間最大的難題?

    去吧,去吧......

    見到亞里士多德被自己忽悠的下定了決心,而且還是一臉悠然神往的樣子,白棟嘴角漾起了微笑。他能夠想像到鳳鳴書院會給亞里士多德帶來多麼大的驚喜。當今世界上還沒有哪一家學院能夠像鳳鳴書院這般兼容並蓄包容各家思想、更沒有哪家學院能夠像鳳鳴書院這般允許學生融合百家而非斥之為異端,就算聞名西方的柏拉圖學院也遠遠不及。

    等亞里士多德真正領略到鳳鳴書院的好處,白棟就算趕都趕不走他,亞歷山大大帝不會再有這樣一位賢者做老師了。馬其頓將不會在二十年後成為華夏的麻煩,一生癡迷於治學的亞里士多德將會成為鳳鳴書院聯繫東西方學界的紐帶,而這條紐帶將會很快變成一條東西方文化交流的康莊大道,與白家、徐家、范家、甘家、杜家和禽滑西努力搭建的經濟大道並驅齊駕,成為華夏打通西方的兩架馬車!

    當亞里士多德堅決要騎上駱駝自行前去華夏的時候,禽滑西第一次來到了伊斯坦布爾海港。

    他的生意很好,在秦國這個大後台力挺之下,已經基本壟斷了蜀絲生意,蜀地的絲綢、茶葉、漆器在墨家子弟的努力下流水般運到波斯,根本就沒有機會渡過地中海去滿足饑~渴的希臘和羅馬人。光是波斯就能將墨家帶來的東西消耗一空。

    在雨中一步步走來的禽滑西削瘦了不少。墨家講究凡事親體躬行,所以在生意之初他是一定要親自過問的。雖然墨家的絲綢會先行從水路送到秦境,避開了難行的蜀道,可翻越不周山時的高原反應也讓他這個從未離開過平原的人欲~仙欲死,肚裡不知問候了白棟幾千幾萬次。

    進入波斯之後,濃濃的異國風情才讓禽滑西心情稍好,他喜歡這裡的葡萄酒、大蒜和洋蔥,尤其是用蒜頭煨出的駱駝肉餅,簡直就是無上的美味,禽滑西一頓飯能吃十幾個!

    白棟站在房前,笑容滿面地望著禽滑西,為了保密起見,堂堂墨家鉅子打扮成了漁夫。光著腳,頭上戴了一定波斯漁民常用的軟氈帽,脖子上甚至還繫了一串鮮魚,人還沒有靠近,濃濃的魚腥味就撲面而來。

    不愧是華夏第一恐~怖組織的當家老大,喬裝易容的手段一流,脖子上系的都是正經的地中海沙丁魚,任誰也瞧不出半分破綻。

    禽滑西瞪了白棟一眼,悶悶地走進房間,坐下來就道:「好一條絲綢之路,你這是想活活累死墨家子弟啊?偏偏此行又讓我墨家之人看清經濟商貿之利,明白了只有發展你口中的『經濟』才是兼愛天下之道,竟然無法割捨。你明白告訴我,是不是早就看墨家礙眼,才想出這麼個法子牢牢繫住我墨家?」

    畢竟是墨家鉅子,果然不是傻瓜,不過禽滑西埋怨歸埋怨,見到白棟若有深意地望著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白棟也是哈哈大笑,改變一個人都是非常困難的,何況是改變墨家?就算禽滑西肯接受改變也總要抱怨幾句的,洞房裡享受過歡娛的新媳婦不還得偽裝害羞麼,這就是一個道理。

    「鉅子是我華夏智者,自然看得出經濟商貿之道會對天下有多麼重大的影響,咱們便不談利益,只說為民。墨家在巴蜀的絲綢基地讓蜀人得了生計,販賣到波斯後,就可以賺取波斯富人的錢財,然後用這些錢在當地購買棉花和棉花種子,讓波斯的農夫也有了生計,這些棉花和棉種帶到華夏,從此華夏便有了最上等的過冬之物,製作棉衣和種植棉花的農工又可從中獲利,如此兼顧東西方民生計,難道不是真正的兼愛天下,難道不會令墨子地下有知也要喜翻了心麼?」

    白棟微笑道:「如此不需兵戈就能令天下兼濟,不比墨家去幫人打仗來得美妙麼?慎子兄此刻應該感謝我才是,不過我這個人向來都是只求奉獻,不求回報的,你也無需客氣的。」

    禽滑西哈哈大笑:「好一個白子,常聽人說白子多懷仁念、卻也有霹靂手腕、滅國之能,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的臉皮也是極厚的,你是只求奉獻的好人麼?楚國項家是多大的家業,卻被你坑得如此之慘,這就難怪項猛拼了命也要找你報仇雪恨了。」

    「經濟之於一國,可如甘霖之慈,也可如刀兵之凶,項猛心中只有金錢,幾時顧及過天下蒼生?所以我不是坑項家,而是順應經濟規律,順應大道。」

    「你是勝利者,總是你的道理。不過這個項猛也是個人才,短短幾年,就能賺取了幾千萬錢,成為你的勁敵,我倒是很想知道,白子會如何應對?」

    這次秘密來到伊斯坦布爾海港,正是為了應對木西京和項猛的陰謀,只是不知白棟要如何安排,禽滑西很是好奇。

    木西京要裹亂義渠,項猛則密伏良久要算計白家商社,可謂雙管齊下,白棟卻身在萬里之遙的波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人很難猜測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難道是要墨家出手去暗殺項猛和木西京?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就是有些不符這位白子的行事風格,怎麼看都是個下策。

    「也是我過於大意,才讓項家漸漸成勢,這次我要拜託慎子兄一件大事。襲殺項猛!」

    「我沒聽錯吧?堂堂白子,一代文宗,鳳鳴書院的始建者,竟然要拜託墨家刺殺他人?」

    禽滑西哈哈大笑,白棟向來不主張墨家刺殺手段,想不到這次居然來請自己出手,真是讓他心中大快。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19 23:07
第六百零七章 【邯鄲夜客】

    越是深入瞭解這個時代,白棟就越能理解太史公為何要為遊俠列傳。

    這個時代的人就已經明白了斬首行動的重要,而斬首行動中的核心人物『刺客』輕生死重大義,以一人之命換來戰爭消彌,這難道不夠感人至深?難道不應當被史家樹碑立傳?

    大一統時代的刺客或許會為人不齒,可在這個戰爭頻仍的煌煌亂世,刺客們直接或間接消除了多少戰爭?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墨家為百家之一,兼愛天下也兼濟天下,他們會秘密培養刺客、成為這天下最恐~怖的組織,又豈會是沒有原因的?

    可就算如此,白棟自出世以來也從未動用過刺客,這一次是例外。

    龐涓這種愛興兵戈的戰爭狂人不可怕,收服過來就成了,因為他手中沒有資本,只能依附於某個國家勢力,而項猛則不然,轟然倒塌前的項家就因為財雄勢大不怎麼受楚國控制,經歷過一場貨幣戰爭的項猛就更不會顧忌什麼了。

    雖然敗於白棟之手,項猛卻在經歷過類似分娩的陣痛後真正領會了資本的奧妙,白家與白家的聯盟興風雷於天,他就彷彿大蛇潛伏隱藏野心於地,資本家的氣候已成,一旦發動,華夏的經濟建設會倒退最少三年,比任何一場戰爭的危害都要大。

    這個人,必須要死。這些日子白家的情報人員往還於各地,白家各地商社聯合各國盟友已經做好了雷霆一擊的準備;項家秘資建立的商社據點九成都被揪出放在了明面兒上,只等白棟一聲令下,華夏最龐大的商業戰爭就會在瞬間展開。只是這場基於新銀幣的戰爭無論最終勝負,都會對華夏經濟造成極大危害,甚至可能引起各國之間不必要的仇視和戰亂,涉及人命太多了,白棟怎敢忽視?

    所以項猛必須死,項家建立在地下的商業王國一旦失去他這個主宰,白棟再動起手來就會容易的多。

    禽滑西一定會答應的。從他開始全力投入巴蜀絲綢基地,從他一次次往來波斯,親手建立起了屬於墨家的商路時,他便在不知不覺間與白家同呼吸、共命運。[ 超多好看]成了白棟商業王朝中的一員,白棟看不順眼的人,他更加看不順眼。

    「項猛死定了,雖然這人孔武有力、又擅於躲避行藏,卻逃不過墨家的耳目。其實哪裡還用白子開口。就算你不說話,我也會置此人於死地。」

    禽滑西微微一笑:「他如今在靈壽,為了支持木西京,帶去了無數銀車,如今是中山桓公座上之賓,身旁有三百遊俠兒護衛,更有中山國猛士保護,可是這又算得了什麼?墨家子弟為割敵酋之首,個個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捨身取義,現在有了你的霹靂包。敵人越多就殺得越是痛快。」

    白棟微微皺眉,戰略級裝備落在恐~怖分子手中果然不是什麼好事情。現在墨家將霹靂包用到得心應手,動不動就說什麼捨生取義,其實就是人肉炸~彈,這次襲殺項猛,看來又要用此手段了。

    「項猛之事就拜託慎子兄了,不過墨家殺死項猛就好了,不必對中山桓公動手。以刺客殺君侯不是什麼好習慣,會引來中山傾國之怒,對華夏不利。」

    「現在的華夏還怕這些戎狄之輩麼?中山國不除。總歸是個心腹大患啊?」

    墨家的兼愛天下,可不包括戎狄之輩,禽滑西殺心大起。

    「呵呵,趙國比你更急於消滅中山國。墨家著急什麼?」

    ***

    這場暴雨來得好快,入夜時還只是有零星雨絲飄落,不過盞茶時光,一道道厲閃便劃破了天空,豆粒大的雨點打落在盔甲之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趙語在上百名衛士的環護中策馬而行。偶而有閃電照亮了他的半邊臉,卻是滿臉肅容,肌肉崩得緊緊的,體現出他內心的緊張。

    忽然前方傳來衛士的喊聲:「公子,邯鄲已到!」

    夜晚又逢大雨,視線不清,人馬停下後,趙語眯起眼睛仔細觀望,才看到前方黑沉沉的城牆,駐馬大喝道:「今夜是那位將軍當值,公子趙語來探視父君,請開城門!」

    話音剛落,邯鄲城亮起無數火把,一名頂盔貫甲的將軍從女牆後探出頭來,仔細看了看城下的軍隊,微笑道:「原來是公子,公子不在自家封地,為何連夜要入邯鄲?」

    「聽聞父君病重,為人子者,當探視父親,還請趙虎將軍開城!」

    「呵呵,公子沒有君上之令,擅離封地,依法末將可以弓弩射殺!公子還是請退吧,君上有國醫用藥,病情已見穩定,公子不必擔心。末將也是職責所在,還請公子見諒。」

    趙語暗暗冷笑,這趙虎果然是趙緤的人,趙國法令,國君臨危時眾公子不奉君命不得入邯鄲,可如今父親雖然病重,卻還沒有病入膏肓的危險程度,神智尚清,自己身為趙國世子,如何見不得君父?趙緤托口封城未得建成,又得側夫人寵愛,卻偏偏能賴在邯鄲不走,這是哪家的道理?

    「開城,本世子親去秦地請來了秦越人秦先生,當代扁鵲同來,就是為了給君父看病,你敢延誤大事?」

    「扁鵲先生......」

    趙虎不覺一呆,如果嚴格按照趙國律法,他攔阻趙語實在有些勉強,如果趙語真帶來扁鵲為國君治病,他如此攔阻可就是不忠不義,師出無名。

    「秦國定邊夫人代我家夫君來看望趙侯,以全故人之情,城上將軍可以開城了麼?」

    一名立在趙語身旁的小將忽然開口,揭去頭盔,露出一頭漆黑的長發和芙蓉美面,趙虎看得又是一呆,他雖然沒見過跳蚤,卻也聽說過這位是當今周皇陛下的公主,又是秦國白子的夫人,白子大敗波斯大軍時,這位夫人立下赫赫戰功,受封為『定邊夫人』。

    秦國白子的夫人也到了,這城怕是不開都不成了。

    公元前350年前後的趙國原本應該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被龐涓欺負了十幾二十年,還要承受來自東方齊國的壓力,北方還有個恐怖的中山國!

    連太史公不肯為之立傳的中山國其實更兇猛,這個以騎兵為主要戰爭力量的北狄之國居然還有萬乘兵車,這是什麼概念?凶悍!凶悍到魏贏都在他們手中吃過敗仗,險些就被圍困活捉!

    如果是按照歷史的走向,趙國要到趙語登基為君,史稱趙肅侯,南征北戰東擋西殺,為趙國奠定穩固的基礎,再到他的兒子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趙國才會漸漸成為戰國中後期的強國。

    白棟的橫空出世讓趙國沿著暴發戶的道理越走越是平坦,魏國被狠狠壓制,齊國被誘惑地一門心思成立艦隊大搞海洋探險活動,龐涓被拐去做了海盜,四面強鄰幾乎都被白棟綁在了經濟戰車上。而且白子對趙國似乎青眼有加,第一個與秦國建立了法令互助盟約的就是趙國!

    法令互助帶來的是經濟大騰飛,偏偏這種經濟發展還必須要囿於白棟營造出的華夏商業大體系,如今趙國涉入越深,就越發明白自己是離不開秦國離不開白家的支持了。有此同感的還不只是趙國,還包括了魏國、齊國、越國這些老牌強國。

    在這種大背景下,趙虎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以秦國白子的聲望,他的夫人來訪趙國需要秘密前來麼?而且還是跟隨在趙語身旁,聯想到兩位公子的明爭暗鬥,答案呼之慾出,他也迅速做出了決定。

    「開城!請世子入邯鄲,此時極密,若有人膽敢洩露,本將軍定斬不饒!」

    邯鄲城門緩緩打開,守候在城門下的居然是趙虎這個領軍大將:「趙虎見過世子、見過定邊夫人......」

    「你很好。」

    趙語微微點頭,心中更是鬆了一口氣,轉頭望了一眼跳蚤,露出感激的表情。

    「我們進城吧。」

    跳蚤微微一笑,整了整衣甲,將頭盔戴上遮掩住了一頭青絲......

    ps:ps:感謝『shiziku'『燕山越』『騎馬找驢』書友的慷慨打賞:)

    感謝『凡人一號』『q1979072』『飄逸的帆』『星空的の月』『不動d峰』『牛丸牛』『秦風雨1』『稀有銅板』『起名字難得不行不行』『尋找自己的人』『白小乘』『一人跳舞』『風之燼』『肥鷹』書友的月票支持:)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25 21:04
第六百零八章 【美人魚】
               
    中山桓公在笑,而且笑得無比開心。

    中山國都不知道等待了多少年,如今終於贏來了立足山東的機會,他能不開心麼?

    在這個熱鬧的篝火晚會上,他甚至推出了自己的美妾去招待客人,中山國的側夫人也一樣是尊貴的,可誰讓來人帶來了足足三十輛銀車呢?

    何況說起來他的美妾也有義渠血統,如果論起親戚,應該還是木西京的表妹,看在那些銀子的份上,他幫助一下木西京似乎是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木西京已經答應了他,只要復國成功,義渠將會起傾國之兵無條件幫助他挺進中原,先滅趙國再圖魏韓,說不定還會有機會去洛邑見一見周天子,問問這位尊貴的皇帝為什麼封賞了天下諸侯,卻偏偏不肯封他?北狄?如果中山國可以盡佔三晉之地,還有誰敢說他是北狄?中山人到時就會變成黃帝、炎帝的子孫!

    中山桓公笑眯眯地望著正在向項猛敬酒的側夫人。他的側夫人麗姬擁有義渠、華夏和中山三族混血,是個不世出的美人兒,深得他寵愛,可是按照中山國的習俗,今天晚上她就要成為招待貴客的禮物了。人家可是花了五百萬錢的,不過只是要從中山國借兵三萬而已,有了這五百萬錢和木西京的承諾,他將會有機會成為中山歷代君主中最偉大的一位,區區一個妾又算得了什麼?只要將項家捆綁上他的戰車,中山國日後還會怕窮麼?

    中山的大司空悄悄走到桓公耳旁,回覆著核對銀錢的結果。項家和木西京果然很有誠意。說是五百萬錢。其實那三十輛銀車上足足帶了五百五十萬。

    中山桓公頓時笑得更開心了。高高舉起一杯酒,大聲道:「麗姬,你還在等待什麼?難道不應該用最熱情的舞蹈來歡迎我們尊貴的客人麼?」

    正在項猛面前扭動身子的麗姬輕輕一笑,曼妙的身體輕輕轉了兩個圈子,也不知怎樣就將那襲輕薄的蜀地紗衣褪到了腳踝處,而後嬌軀猛地前傾,只用一條腿支撐身體,另一條腿卻迅速挑起沙衣。輕輕甩在了項猛的臉上,好香,誰說中山國的女人身上有羊騷味兒了?分明就是銷~魂蝕骨的淡淡女人~香。

    「按照中山人的規矩,一旦將自己的女人送給朋友,就會為這名朋友出生入死、拼上自己的性命!項公,喝完這尊酒,中山國三萬大軍就會開向義渠國,幫助我們的朋友木西京奪回他的草原,到時義渠中山聯兵一處,掃平山東。攻破函谷關,誅盡那白棟滿門。為你報仇!」

    項猛哈哈大笑,一把脫了上衣,將麗姬白嫩的身子按在了地上。

    足足半個多時辰方才云收雨散,中山桓公和靈壽宮中的高手以及項猛帶來的三百遊俠兒就這麼一直笑嘻嘻地看著,等到麗姬如一隻含羞的小鳥兒將頭紮進項猛的懷中時,中山桓公竟第一個擊股喝彩:「好漢子,有我中山人的風範。來啊,進酒!」

    酒肉如流水般送來,眾人繼續吃喝,只不過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人攜了羽毛急報而來,報告的內容卻是中山大軍所在位置,中山國與義渠本來就是鄰國,三萬大軍又都是騎兵,只怕今晚就能抵達義渠邊境。

    聽到中山國急報,項猛似乎心情大好,一手攬著麗姬的細腰,笑著對中山桓公道:「多謝桓公的招待,猛也有一物獻上,卻是來自那遙遠的西方,十分有趣,桓公見了定會喜歡。」

    說完招了招手,一輛被十幾名遊俠兒守護的香車便打開了車廂,先是不見人出,只聞車中傳出一陣曼妙的歌聲,其聲高亢鏗鏘,尖厲無比,尤其是歌詞十分奇妙,聽得人熱血沸騰。

    「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處比天高..」

    這歌詞既非周時雅樂,也非白棟提倡的新詩體,卻是另外一番韻味,中山桓公聽得竟有些入迷,總覺得這歌詞是在誇獎他一樣,他可不就是那另比天高的高處麼?

    一條五彩斑斕的魚尾巴輕輕從車廂門中伸了出來,卻是個身材窈窕面容嬌嫩的美女,她一面歌唱、一面舞動身子,兩旁各有一名面色黝黑身材雄偉的男子架住她的雙臂,力與美的結合是如此誘人,讓中山桓公看得竟有些呼吸急促,就連那些見慣了世面的遊俠兒也是看得目不轉睛。

    項猛又敬了中山桓公一尊酒,微笑道:「波斯美女與黑奴的結合就算在波斯也是最為風行的妙事,而且這個波斯美女演繹的正是愛琴海流傳最廣的美人魚故事,十分的有趣。我在來時用心蒐羅,方才得到了這三名奴隸,既擅舞蹈、又會歌唱,而且他們演唱的歌詞非常奇妙,似乎不該屬於這個世界,卻又令人聽得熱血沸騰。我也是無意中得到此三名奴隸,帶來中山,只為求桓公一笑。」

    「好聽,好聽。」

    中山桓公連連點頭,眼見得這條美人魚舞到了面前,忍不住伸手就去托她的下巴,想不到那波斯美女卻白了他一眼,手臂在兩個黑奴的肩上輕輕一撐,直接一個魚躍撲向了項猛,用絲綢偽裝成的巨大魚尾巴在空中劃過,彷彿一道璀璨的彩虹。

    正依偎在項猛懷中的麗姬撅了撅小嘴兒,忽然一把抓向『美人魚』的魚尾巴,只聽『嘶啦』一聲,絲綢做成的假魚尾被她一把扯開,露出兩條光潔白嫩的長腿來,不過這雙腿長是夠長了,卻為何會如此粗壯?而且皮膚表面還有黑色的毛孔,雖然腿毛已經被剃得乾淨,卻還是看得出。

    而且在這位『波斯美人魚』的襠部,還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包裹,那包裹的一角引出條火繩,已經被點燃,正在冒著點點火光。

    「霹靂包!你不是阿魯奴奴,你是什麼人!」

    項猛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喝問了這條可怕的美人魚一句,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手夾住麗姬,全力向後躍去。他是項家第一高手,雖然夾帶麗姬,這一跳仍然是跳出了一丈多遠。

    「墨家子弟,輕生求義!」

    這條『美人魚』忽然哈哈狂笑,一把抹去面具,竟然舍了項猛,縱身撞向了中山桓公。

    「是墨家的刺客,護駕!」

    靈壽宮中的高手劍戈齊施,甚至砍去了他的兩隻手臂和一條腿,就連半個腦袋也被削去,卻硬是憑著慣性衝到了桓公身旁。

    「轟!」

    一聲巨響,硝煙瀰漫,火光衝天,中山桓公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便被炸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十幾名中山高手受其波及,不是被當場震暈過去,就是被炸斷了臂腿,躺在地上婉轉哀號。

    「桓公!白棟,禽滑西,你們好狠毒的手段!此仇不報,項猛誓不為人!」

    項猛厲吼一聲,在項家遊俠兒的保護下掉頭就走。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擅長裝扮美人魚的『波斯女子』可是項猛親自挑選出來的,竟然也是墨家之人,可見白棟和禽滑西算計之深;以白棟的手段,斷然不會殺掉中山桓公就算全功,一定會有後續手段,中山國也已經不安全了!

    木西京和西爾德的命運如何,項猛已經不敢想了,他現在也只能顧及自己,先保住有用之身,等待時機再起。

    在遊俠兒護衛中的項猛迅速後退,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中山國,躲避到天涯海角,打死也不再出頭露面。懷中這個叫麗姬的美人兒很是讓他痴迷,有此美人兒陪伴,就算躲到大山深處也應該是件十分快樂的事情罷?

    腦中正在籌思,忽覺胸口一涼,全身力氣彷彿被突然抽空了一般,再也邁不開腳步,耳邊只聽麗姬吃吃地笑道:「你說要把心都交給我,我現在就取走啦,項公該不會不樂意罷?」

    漸漸模糊的視野中,有數十柄劍戈迎面刺來,那些被他高價請來的遊俠兒也在笑:「砍下這傢伙的腦袋,白子一定會將我們的名字寫在遊俠列傳中罷?」

    「白棟,禽滑西,你們太卑鄙了!」

    項猛發出最後一聲怒吼,眼前一片黑暗。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2-26 22:48
第六百零九章 【 如何處置木西京 上】
               
   趙語一身甲冑半伏在馬背上,任憑冰冷的雨水從頭直澆到腳,心中仍是一片火熱。

   人的命運真是奇妙啊。

   在幾日前他還為如何進入邯鄲發愁,堂堂趙國世子竟然被逼迫的遠離國都、處處被動。可就在那個夜晚,當那位美麗的令人髮指的定邊夫人出現後,一切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國白子支持的竟然是他!

   定邊夫人帶來的不僅僅是白子的支持,還有整個秦國做為他的後台,大量的銀錢、軍事物資、以及令趙國完全無法拒絕的優惠條件..

   扁鵲先生看不好君父的病了,已經悄悄告訴他最多一年,趙國就要改天換日。可是病入膏肓的君父聽到這些好消息後竟然興奮地從榻上一躍而起,精氣神旺盛的就像個剛剛吃了大補藥的青年,力氣足得簡直能打死老虎!

   趙語永遠無法忘記,君父是怎樣用力握住他的手、是怎樣充滿希望地望著他:「語兒,這是趙國的機會!一個令趙國崛起於列強之中、成為當世強國的機會!為父要將它交給你了,你能承擔麼?」

   說完這句話後,君父就將趙國虎符親手交在了他的手中,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消滅中山國吧,給我狠狠地打!無論戰死多少人,也不要辜負秦公和白子的期望!」

   那是可以調動趙國二十萬大軍的虎符軍令,君父將這東西交給了他,就等於是將大半個趙國都交給了他!

   一向與趙緤交好的國相太成午如今也不會直呼他的字了。而是一口一個世子親切地叫著。態度恭敬的就像個剛剛當上縣令的小官兒。甚至還當著他的面,砸碎了趙緤送的秦國細瓷。這件瓷器可是太成午心愛之物,時時被他拿出來炫耀,如今卻被棄如敝履一般。

   透過重重雨水望向身前那個在上百名重甲士環護中的妖嬈身姿,趙語忽然心頭火熱,揚起手臂高聲發令:「破關!明日卯時之前此關不破,斬前軍鋒將!明日午時此關不破,斬本世子!」

   三軍轟然得令。控弦聲直如雷震,一片箭云突起,遮住了最後一片模糊的星光,而在此之前,定邊夫人跳蚤早已一箭射中城頭上正在巡視的中山國將領。

   「殺!」

   趙人之慷慨悲壯,竟也不在赳赳老秦之下,一朵朵豔麗的血花開放在城上城下,竟也分外妖嬈..

   ***

   木西京實在想不明白原本佈置周密的計劃為何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原本計劃著項猛的五百萬錢送到中山後,他的復****就會與中山國的軍隊合兵一處,迅速消滅老卜王的部族。只要老卜王一滅,以他的號召力。最多三日就能收復義渠。

   那時義渠與中山國聯起手來,就連強魏也要顧忌三分,秦國更是鞭長莫及。說不定還可聯合魏韓這樣的國家,一舉滅亡趙國,那時自己也可成為天下列強之一,有了爭奪天下的機會!

   原本一切都是順順當當的,項猛甚至飛鴿傳書告訴他中山國大軍已動,一夜間就可抵達邊境。得到這個好消息後,木西京和烏老骨他們就率領殘部潛伏在義渠邊境等待。義渠國本來就是草原雄國,根本沒有邊關可言,他的五千殘部潛藏在這裡,就算是鬼神也難察覺!

   可是左等右等,既等不來項猛的飛書,也不見中山國雄兵出現,倒是北方草原上忽然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火光越來越密,漸漸向他們逼壓而至,今天是北風,風中帶來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腥羶味道;光是牛羊可不會有這種味道,必須是整年食用牛羊肉偏偏又不愛洗澡的義渠漢子身上才能夠發散出如此獨特的滋味..

   「不好!」

   木西京方是一驚,就見火光增多了十倍百倍,無數個身子從草叢中站起來,人人手執牛角彎劍,身著皮衣皮甲,上百面『卜』字大旗迎著北風『潑拉拉』招展!

   竟然是老卜王的部曲,黑壓壓一眼望去也不知有多少人,只怕早已過萬。這老傢伙好生狠毒啊?為了偷襲自己,竟然讓過萬大軍丟棄了馬匹,就這麼一路摸黑鑽草而來!

   草原上長大的漢子是不會輕易離開戰馬的,為了偷襲自己竟然丟棄戰馬不用,可見其決心之大!

   「主上,咱們的探子發回了飛書,十萬火急。中山桓公與項猛遇刺,下手的是墨家人..」

   「呂底亞可有消息傳來?」

   「昨日就有消息到,只是主上憂心大事,屬下怕壞了主上心情,便..便不曾回報..」

   「是失敗了麼?」

   「咱們和項家派去的刺客全數被剿滅,出手的也是墨家。是西爾德那小子出賣了主上,負責刺殺計劃的阿多赤也是死於西爾德之手。」

   「撤!全軍上馬,老卜王為求突襲,帶來的都是步卒,咱們就從正面突圍!」

   「突圍?主上,我軍有五千人,個個都是百戰精騎,未必不能一戰!而且就算要突圍,也應該向東西南三面,如何反去敵人最多的北方?」

   烏老骨大為疑惑。

   「你不瞭解白棟和禽滑西,這兩人不出手則罷,出手便會構想精密、環環相扣。如今呂底亞事敗、中山桓公和項猛被刺,中山國豈會倖免?趙國早已虎視中山,魏國也是中山世仇,只怕此刻中山國已經不保!我軍無論向東、西、南突圍,都會遭遇敵軍!現在只有向北突圍,只有茫茫義渠草原才是我等安身之地,日後伺機再起,也未必沒有機會。」

   木西京說完,第一個衝向了北方的義渠大軍,要用騎兵兇猛的衝擊力,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

   如果是以前的老卜王部族,應該被他們一沖即破,因為義渠軍就沒有任何步戰經驗,一旦失去了戰馬,僅憑他們單薄的皮甲和彎劍弓弩如何能夠抵擋騎兵衝擊?

   可當第一批木氏殘軍衝到卜軍軍陣前時,卻聽號角響動,站在前列的卜軍竟然齊齊後腿,同時有上千名手執重盾身披重甲的戰士衝向前方,齊齊發出一聲喊,上千面大半人高的巨盾便列成了一面盾牆!

   又有無數奇怪的武器從盾牆後斜斜刺出,這些武器長度與戈相近,卻沒有彎曲的戈刃,只餘一個槍頭,而且每一根都是斜斜指向了天空,瞬間就在陣前布下了一片銅鐵森林!

   「槍!好長的槍,這樣的槍陣,騎兵沖上去就是送死!」

   此時的華夏軍隊還沒有用槍的習慣,可是在波斯的時候,木西京卻沒少見過這種武器。這類武器平時還看不出有何長處,一旦組成了槍林,立即顯出了恐怖。

   因為沒有彎曲的戈刃,騎兵強大的衝擊力便無法作用在槍身,槍頭卻可輕易貫穿衝來的騎兵,而且這些槍明顯是經過改造的,比起波斯的槍要長,槍頭則更為細銳鋒利,刺進身穿皮甲的輕騎兵體內,就如同刺穿了一層層的薄紙。

   木西京一掌擊在馬背之上,身體飛向後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馬和無數木氏戰士被釘死在槍林上,騎兵可怖的衝擊力硬生生讓這些屍體順著槍桿向前撞去,撞擊在盾牆之上,發出砰砰巨響。

   「好可怕的軍陣,步軍列出此陣,簡直就是騎兵的剋星,就算是魏武卒也沒有如此嚴謹可怕。白棟,你好,你厲害!我木西京輸得心服口服!」

   木西京仰天長嘆,此時他已聽到東西兩面傳來陣陣喊殺聲,隱隱可見趙國、魏國和秦國的戰旗在黎明的日光中舞動。完了,木氏經此一敗,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ps:  ps:感謝『彷彿依然』『天之角逐』『龍乙』『yangmingyuan'『大pp的熊』『yyhu'『稀有銅板』『九幽玄瞑』『鎧遜』『凡人一號』『星空的の月』『q1979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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