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205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59
第250章 靈族武者

    城南巷子裡,斜風細雨連綿不絕中,青紗斗笠的至尊看著眼前忽然亮起的有形無實的虛幻甲胄,心下大吃了一驚。

    「氣甲?」

    這一聲疾呼讓風絕羽也是為之一愣,因為他聽到的竟然是一個妙齡少女才會擁有的嗓音,難道金銀會的至尊是女的?

    風絕羽內心中的疑竇更加凝重了,但這完全不妨礙二人已近老道的招式。

    隨著那聲清吟的如同鈴鐺被風吹起的脆響之後,一股渾然的力道肆虐的衝破了風絕羽外罡氣甲的防禦,湧進了他的體內,化成兩股龐大的暗勁,瘋狂的衝撞著他那近乎被掏空的經脈……

    「噗!」

    一口血箭噴了出去,風絕羽身形暴矢而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至尊的掌勁居然達到了隔空外放的地步……

    不過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風絕羽的預料之外,他知道,如果想在僅有的些微真元情況下擊退至尊的話,必須要付出一定的慘痛代價才會成功。

    而同樣在他意料之內的是,就在他被至尊一掌拍飛的同時,其手中的戰殤已經將鋒銳發揮到極致,長達數寸的劍芒離開了劍鋒化成銳氣直逼至尊的面門,藍色的真元之光肆無忌憚飛出,唰的一聲將至尊的青紗斗笠一分為二。

    本來風絕羽覺得這一劍至少能在至尊的臉上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痕,沒想到至尊的反應奇快,微驚之下連忙將頭向後仰去,十分驚險的躲過了奪命一劍……

    「糟。」

    看見至尊仰頭射過一劍,風絕羽心下不由一冷,這一劍可是用著閃電劍法的方法刺出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有餘,居然沒能傷到他。此人的身法也太快了吧。

    風絕羽心很細,剛剛至尊躲過那必中的一劍時,他明明看到對方仰頭的時候,身子突兀的挪了一挪,只是這一挪,仿佛那身段猶如水蛇般變換了無數個方位,雖然還站在原處,但形體卻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才恰好讓過這一劍。

    待至尊直起了身子,風絕羽更加吃驚了,甚至直接吸了口涼氣,因為他看到的,居然不是「人……」

    準確的說,至尊,不是一般人,她的臉蛋精緻的無可挑剔,嬌俏的瓜子臉比上好的白玉還要光滑細嫩,五官也很標緻,只是鼻子略尖、耳朵略尖,一頭青發稍顯不健康的淡綠色……

    不看這張臉蛋還好,一看這張臉蛋,風絕羽幾乎覺得傳說中的四大美人放在這張臉蛋之下簡直是一個天一地,沒法比了。

    這張臉蛋居然美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居然是個女的?

    驚豔於至尊的美貌,風絕羽有些短暫的失神,從各方面角度來講,風大殺手都覺得眼前的美女壓根不應該屬於人類,如果非要形容的話,他只能用兩個字來概括:「精靈」

    沒錯,也許自己所認識的字中,只有「精靈」兩個字才能詮釋此女的美貌吧。

    至尊似乎了發現了自己的偽裝被風絕羽的劍芒毀去,錯愕間摸了摸那精緻的臉蛋後,忽然青綠色的柳眉猛然間皺緊,一股強橫的殺意從她身上肆意的釋放了出來。

    「混帳,你居然看見了本尊的臉?」

    「本尊?」風絕羽驚懾於「至尊」的反應,匆忙間靈機一動,哈哈笑道:「沒想到,聞名天下的金銀會首腦「至尊」閣下居然是女子,在下今天算是飽了眼福了。」

    調侃中,風大殺手沒忘記了默轉生死二氣,雖然他發現了至尊的秘密,但同時至尊也發現了他的秘密,因為他的修為自那一劍刺出之後,從天武境已經落回到了靈武境……

    至尊看了看藍光漸散轉化成濃郁青光的風絕羽先是一愣,旋即她明白過來:「你用的吸功之法?」

    「是又如何?」風絕羽捂著劇痛的胸口連連後退,不斷的調集體內尚存不多的真元。

    美女至尊緊逼兩步,死死的盯著風絕羽道:「據我所知,吸功之法在數月前西麟湖畔出現過一次,說,你與那人有何關係,又或者,莫非你就是當日從天劍山和越河谷子肖靖仇手下放走水月麒麟的人?」

    風絕羽狂咳了兩聲,臨死不畏道:「你問了這麼多,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答你?至尊閣下,在下現在最在乎的卻是閣下的身份,觀閣下的樣貌似乎並非我等之族類吧?」

    美女至尊停下了腳步,突然間流露出得意的神情:「無知小輩,你說的沒錯,本尊乃是「靈」族武者,豈是你等區區人類能夠知曉的?」

    「靈族武者?」風絕羽聽著一頭比兩個大,奶奶的,這太玄大陸到底是什麼地方?除了人和獸難不成還有別的種族?

    至尊的話無疑讓風絕羽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而這一刻,他才回想起司馬如玉曾經說過的一段話。

    「自古以來,天下紛亂,百族林立、諸國爭雄……」

    這是司馬如玉道出天劍山和周仁廣密謀暗害上官淩雲隱情的起始,說的是太玄的歷史,有關「龍皇」的一套說辭,這裡面就包括了「百族林立」四個字。

    至尊口口聲聲稱自己是「靈族武者」,不難猜到,太玄大陸上除了人類和野獸之外,還有別的種族,而這個種族恰好包括了所謂的「靈族」。

    但靈族究竟是什麼?風絕羽卻不得而知了。

    而且看樣子「靈」族很了得,否則至尊不可能會用到「區區」二字,來形容「人類」,這分明是瞧不起人類的行徑。

    對於至尊的自大,風絕羽表示由衷的憤慨和鄙夷,不過他的接受能力超強,短暫的驚愕之後,馬上接受了現實,並戲謔的對至尊說道:「靈族?請恕在下愚昧,在下從未聽說過。」

    至尊輕蔑的看了風絕羽一眼道:「你所知的太玄才有多大?坐井觀天……廢話少說,本尊自從出現在天南開始,從未有人見過本尊的真面目,所以你今天必須死……」至尊撇了撇嘴,冷嘲熱諷之意溢於言表,與此同時,那精緻的臉蛋上殺機湧現而出

    媽的,把老子比作蛤蟆,你就很牛逼嗎?風絕羽恨的咬牙切齒,看起來這個至尊的身上還有更多的秘密,不過以後似乎是沒機會見到了。

    正想著,風絕羽猛的搖了搖頭,心道:我他娘的在想什麼?殺老子的人還沒出娘胎呢,就憑異族一個異類,老子豈肯乖乖認輸?

    慌忙的退了兩步,風大殺手正好靠在一堵牆上,已經沒有了去路,至尊緩步逼來,被大雨浸泡到泥濘的地表呈現出一隻只深深的腳印來。觀其步伐,便知道對方殺自己之心有多堅定了。

    匆忙中,風大殺手靈光一現,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正如風絕羽教導韓寶寶時候所說的,一個殺手,要武裝到牙齒才行。

    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才是最恐怖的殺招所在,風絕羽一直有在牙齒中藏針的習慣,剛剛為了偷襲至尊,那一把金針早就塞到了嘴裡用牙縫狠狠銜住,只等至尊靠近,風絕羽一咧嘴,暗勁猛吐,一口數枚金針當面噴出……

    美女至尊決對沒有料到風絕羽的手段如此之多,看見那金針撲面而來,玉面上頓時蒙上了濃郁無比的煞氣。還好自己被遺棄的時候,身上有著一本「靈族」的輕功武技傍身,這些年靠著這絕妙的身法「武技」渡過了無數的危險,只見至尊輕盈的轉身,蔓妙的步子在泥濘的地表蕩起了一陣陣渦旋。

    風絕羽只覺得的眼前一花,口中那數枚金針全數落於空處。

    「受死……」

    下一刻,至尊淩厲的爪風抓向風大殺手,風絕羽也毫不客氣,正好手裡還有一枚沒有扔出去的極陽火毒針,夾在指縫裡不顧一切的抬掌迎了過去。

    「蓬!」的一聲巨響,至尊這一爪力道奇大,不但打的修為大減的風絕羽鮮血狂噴,便是連他背後的土牆也是轟成了粉碎。

    然而就在至尊得意的準備走過去看看風絕羽真面目的時候,忽然一陣刺痛由掌心上傳了過來。

    「有毒?」

    美女至尊驚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果然掌心上多出了一細小到肉眼無法看到的小孔,甚至連血都沒流出來,反而體內猶如有千萬團火焰正雄雄燃燒似的,無比的難受……

    火毒?至尊突然意識到自己中了劇毒,這種毒以往好像在哪裡見過,由內而外燃燒五臟六腑、防不勝防,難道是那個「邪皇」?

    至尊忽然響起來,大半年前自己派往天南的殺手,就有不少人死於這種劇毒無解的毒針之下,中毒的人無一不是從內而外的燒成了乾屍,想不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了此種劇毒。

    「混帳。」至尊暗暗的咬了咬朱唇,對於她來說,這種毒雖然霸道,但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只要捨得消耗一部分真元就能將劇毒排出體外。只是現在真面目已經暴露,眼下絕不是打坐調息的好地方。

    「反正徐烈鋒過會兒會派來來收拾殘局,就交給他們處理吧。」至尊無奈的咬了咬牙,抓起地上的被劍芒劈成兩半的斗笠冒著大雨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只是至尊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她剛剛離開之後,那倒塌的土牆忽然鬆動了一下,風絕羽勉強的土堆爬了出來,不顧身上的泥濘,一瘸一拐的匆忙離開了現場。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0
第251章 圖窮匕見(上)

    「報,上官府門前驚現數百綠林好手,試圖強攻上官府……」

    「報,皇庭侍衛長景大人正帶領皇庭侍衛軍浴血奮戰……」

    「……」

    有數千尺大小的養和殿內珠光寶氣、金壁輝煌,時入深夜,大殿中仍舊燈火通明,隨著一聲聲傳報傳來,龍椅上的周仁廣雙眼彎成了月牙,要處置上官淩雲的消息傳出之後,東綠林果然來人了,而做好了充足準備的周仁廣自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只要他們現身,便是插翅也再難逃出天南帝都。

    「報,數百綠林好手強攻上官府,遭到皇庭侍衛軍全力阻截,傷亡慘重。」

    「再探。」周仁廣微笑著揮了揮手,一切都在意料當中,東綠林的精英此次必將被清剿于天南帝都之下,日後上官淩雲再也沒有要脅朕的本錢。

    事態完全按照周仁廣的設想發展著,沒有絲毫紕漏,東綠林從出現開始到衝破第一重封鎖線,只用了短短盞茶的功夫就傷亡慘重,頓時讓他找到了當年指點江山、氣吞山河的感覺。

    周仁廣身邊,靜立著儒雅中年男子正是景虹雙劍之一的虹佑庭,聽著一個個捷報傳來,虹佑庭佩服的五體投地:「陛下算無遺策,佑庭佩服。」

    周仁廣得意揚揚的撚著鬍子,笑道:「不要著急,若是朕所料不差,這個時辰向南候和刀仲的人也該入城了,只待他們加入進來,我們就可以收網了。」

    正在這時,忽地一個人影閃進:「報,城外五十裡發現向伯候隨從軍隊,正與城外駐紮……」

    「報,北城外五十五裡發現靖州輕騎百餘名,正駐紮在北城外……」

    「再探……」周仁廣依然談笑風聲,似乎盡在掌握……

    虹佑庭突然道:「陛下,您覺得向南候和刀仲會帶兵沖進來?」

    「不會。」周仁廣非常果斷的搖了搖頭道:「以他們兩個的個性,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下不會救人,頂多會蒙面潛入城內一探虛實,朕就是讓他們知道,這個天下究竟是誰的?」

    虹佑庭皺了皺眉,道:「那萬一他們臨陣退縮,陛下一番苦心豈非白廢了?」

    周仁廣回過頭,看著虹佑庭笑道:「佑庭啊,你還是沒有明白朕的用意。」

    他慢慢站起,來到養和殿門前,望著外面連綿不絕的瓢潑大雨、雨霧中的泱泱古城,言道:「放眼天下,唯一可以執天下而問乾坤者,唯宏圖爾。上官淩雲、向南候、刀仲,抑或木宏圖,如此種種不知凡幾,只不過滄海一粟,唯有宏圖才是朕最忌憚之物。」

    「宏圖的重要性你現在還無法理解,待到朕拿到宏圖之後,你就會明白,與宏圖相比,這區區萬里江山實在太不值得一提了。」

    「什麼?」虹佑庭越聽越是震驚。

    須知道,天南國境雖不算是太玄最大,但占地遼闊,豈止萬里江山,如此地大物博的泱泱大國,居然不值得一提?宏圖究竟是什麼呢?

    似乎看出虹佑庭的想法,周仁廣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也想知道宏圖是什麼?」

    虹佑庭立即頷首,道:「請陛下恕罪,虹佑庭的確好奇。難不成想當初陛下奪下江山之後,創建天劍山,莫非就是為了宏圖?這宏圖到底是何物?」

    風絕羽就是沒在眼前,要是他在這裡聽到這句話,一定會為此吐血三升。

    沒有人知道,所謂的皇權背後的最大靠山天劍山,竟然是周仁廣一手創建出來的。難為風絕羽當初為了防範周仁廣故意利用一品金創藥來誘使上官淩靠上天劍,實際上這跟自投羅網壓根沒什麼區別了。

    而至今,除了天劍山的幾位閣老之外,就只有殿內的周仁廣本人和虹佑庭才知道天劍山的底細。

    真正的天劍山的主人,居然是天南國主周仁廣……

    如果放在平時,虹佑庭如此肆無忌憚說出這等天大的秘密即使他是天武境幾顆腦袋也不夠周仁廣砍的,但今天周仁廣格外的高興,點頭道:「沒錯,朕正是為了宏圖,至於宏圖為何物,你可以把它看作為一個巨大的寶藏,一個足以讓朕鐵騎踏遍太玄大陸的寶藏,有了宏圖,就等於有了永世的基業。」

    虹佑庭不敢錯聽每一個字,聽著周仁廣的語氣,虹佑庭也跟著熱血沸騰。身為一國之君能讓周仁廣如此慷慨激昂、充滿期待的說出這等心血沸騰的話語來,想必這宏圖一定了不得,儘管虹佑庭還不知道宏圖是什麼,他還是激動的問道:「宏圖真的在上官淩雲手中?」

    周仁廣重重的點了點頭:「昔日那地下宮殿,乃是太玄大陸上一個強大的種族留下的遺址,朕、上官淩雲、徐烈鋒,我等三人同入地宮之中,那地宮充滿了機關陷井,即使是天武境也休想輕易涉足。我等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走到終點,徐烈鋒得到了是數百年前的名劍,而朕也得到了一樣寶貝,借助這件寶貝並經過朕多年的揣摩可以肯定,上官淩雲手中的寶物,即使不是宏圖也跟宏圖有莫大的關連……所以你明白了?」

    周仁廣抬了抬眼皮,不再說下去,虹佑庭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當下說道:「微臣明白了,只要得到上官淩雲手中的寶物,向家、刀家將不在話下,而陛下也從來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沒錯。」周仁廣贊許的點了點頭,道:「當然,如果能夠借由此事看出他們的忤逆之心並一舉殲滅之,倒也是件好事,省的朕日後還要花費心思對付這幾個老頑固,哼,以為勤王有功就目無君主,這些年,朕也受夠了,真以為朕不敢動他們?」

    虹佑庭聽著連連點頭,順藤摸瓜說道:「所以陛下巧施一計,不但可以讓上官淩雲叛國罪名證據確鑿,還可以剷除朝中跟上官府有關的勢力,一舉將其殲滅。」

    周仁廣搖了搖頭:「殲滅他們不是目的,上官淩雲多年來死守著那寶物從未露出半點馬腳,說明他很重視這件寶物,興許朕賜了他滿門抄斬,怕也逼他不出寶物下落,所以我們手裡還需要掌握更多的籌碼。」

    說完,他陰測測一笑。

    虹佑庭立刻明瞭,道:「籌碼就是向家、刀家,和綠林盟?」

    周仁廣笑道:「不錯,朕到時便寫上兩面禦詔,一面是嚴懲叛黨,另一面則是大赦天下,只要將這兩面禦詔拿到上官淩雲面前,不怕他不就犯……」

    虹佑庭微微頷首:「上官淩雲可以不顧上官一家老小的性命與陛下頑抗到底,卻不能不固綠林盟內成千上萬條性命和向、刀兩族的命運,必定交出宏圖至寶。」

    周仁廣老謀深算的笑道:「所以,今夜一定要拿到人,無論有多少人一個都不能少……」

    「報……」

    二人正說著,外面又是一聲急報傳進,一向淡定的周仁廣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激動的變化:「說,向南候還是刀仲出手了?」

    那人回道:「回稟陛下,上官府外綠林數百大軍突然撤走,屬下追查,乃是一神秘人發號施令。」

    「撤走?」

    千算萬算,周仁廣也沒算到大戰才剛剛開始,綠林豪傑就打了退堂鼓,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一碗茶怕是都沒喝完吧。

    周仁廣臉色一沉:「是誰下的命令。」

    那人垂首:「臣不知。」

    「再探……」

    那人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周仁廣皺著眉頭在養和殿裡徘徊著,喃喃自語道:「東西綠林自十餘年前分裂、視成水火,東綠林一向只聽上官淩雲一人號令,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讓東綠林數百精英急流湧退?」

    虹佑庭想了想,突然說道:「陛下,莫非是青候火信?」

    周仁廣腳步一頓,充斥著冷酷殺機的眸子看向了虹佑庭:「青候火信不是到了烏雲山了嗎?」

    「這個……」虹佑庭道:「上官淩雲的確有意將青候火信傳給風絕羽,也讓他帶到了青候莊,只是數月前恨無忌以謀害皇甫凡一的罪名栽贓給風絕羽,至今他還被恨無忌封鎖在烏雲大山下窮途末路,說是他回來了,確實不太可能啊。」

    「幾個月了還抓不到人,金銀會也不過如此。」周仁廣不屑冷哼,傳令道:「派人以快馬通知岳州總督齊敬之,讓他帶人到青候山莊走一趟……」

    這般命令還沒傳達下去,忽然間又是一聲急報傳了進來……

    「報,啟稟陛下,綠林大軍已撤至西鱗湖廣場。」

    「什麼?」聽到傳報,周仁廣終於坐不住了,拍岸而起道:「景卓宇是幹什麼吃的?六百皇庭侍衛擋不住這些烏合之眾?」

    那人回道:「回陛下,景大人與那下令撤退的神秘人交過手,只是還沒試出對方深淺,被另一名神秘人攔下,此人修為之高不在景大人之下,應有天武境高階修為,景大人唯恐上官府內再生事端,是以沒有讓皇庭侍衛軍追上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1
第252章 圖窮匕現(下)

    燈火通明的養和殿內,周仁廣面沉似水、深思不已,通過下面人打探來的消息分析,景卓宇的作法倒是沒錯,至於這兩個神秘人的身份,他心裡也大抵上有幾分猜測。放眼天南,能跟景卓宇不相上下的區指可數,而據他所知的也就那麼三兩個。

    「其中一人是使用刀法、還是掌法?」周仁廣陰沉著問道。

    那傳報之人也是千挑萬選上來的死士,聞言之下立刻回道:「後一個出現的神秘人使的一手絕妙的地陰脈法指技,先前那人卻是有著一柄鋒利的寶劍,至於招式暫時看不出端倪。」

    「地陰脈法的指技?」

    虹佑庭雙眼猛的一亮:「是黃泉指……」

    周仁廣陰冷一笑,點了點頭:「是向南候不錯,你說那前一人……」

    不等周仁廣問完,殿外跌跌撞撞跑進一人影,進來便叫道:「啟稟陛下,綠林大軍逃至西城門遭遇木家將……」

    「哦?」那人沒有說完,周仁廣喜上眉梢:「如何?」

    通傳之人喘了口氣,驚慌失措道:「據下屬打探,率領綠林大軍之人曾經於數月前在運河沿岸相助木家將軍押運物資,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上官府的贅婿,風絕羽……」

    「你說什麼?」

    接連兩個時辰在養和殿等待著捷報的周仁廣無異于被五雷轟中腦頂,猛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你給我仔細道來。」

    其實,周仁廣不僅派出了皇庭侍衛軍、全天南的衙門捕快、木家鐵軍、徐家高手,甚至自己了派出了一隊死士沿路打探消息,即時的回報戰況。風絕羽帶著綠林豪傑逃出西門的時候,一路上一直有人跟著他們的後面。以致于連徐家一干高手都沒有看到、沒有聽到西門前楊仁德等人感謝風絕羽的一幕,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周仁廣派出的眼線眼中。

    是以隔了幾個月,這位在天南高高在上的一代國主方才知道,當日押運物資的事居然還有風絕羽摻了一腿。

    而更讓他震驚和奇異的是,風絕羽不但在幾個月前就有過人的本領,甚至這次居然還能夠從烏雲山和三州省府重重圍困當中逃回天南,並蒙蔽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眼線,這小子莫是不是人,是鬼?

    聽完眼線的回報,周仁廣的臉色比豬肝還難看:「風絕羽?這怎麼可能?」

    虹佑庭也覺得事情有些匪夷所思,看著那眼線問道:「你可是聽清楚了?他真的是風絕羽?」

    眼線拱首:「回大人,屬下聽的千真萬確,那木家少將的偏將楊懷義曾口口聲聲稱之為風公子,所以屬下才敢聯想到風絕羽這個人。」

    周仁廣越聽越是覺得匪夷所思,與虹佑庭面面相覷半晌,再問:「後來呢?」

    眼線回道:「風絕羽有恩於木家軍,遂提出單打獨鬥,木千軍不敵,被其挾持,綠林大軍如今已經逃出西門外了。」

    「什麼?」周仁廣聽完,頓時暴跳如雷:「混帳,幾百號人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走了?」

    虹佑庭及時上前:「陛下,依微臣之見,如果那人真的是風絕羽,定是木千軍故意放他們離開的,否則木千軍怎麼可能敵不過風絕羽?」

    風絕羽在天南是有名的紈絝,文也不成、武也不就,自然不會是木千軍的對手。然而眼線下一番話卻是讓周仁廣和虹佑庭大吃一驚。

    只見那眼線用著不敢正視周仁廣的目光看著一代國主,說道:「陛下,那風絕羽身懷絕世武技,可以在瞬間變成天武境高手,木千軍也是沒有防範到,才被他挾持的……」

    這眼線把整個過程看的仔仔細細,不敢有半點遺留,才敢放心大膽的說出來。而見到眼線言之鑿鑿,周仁廣和虹佑庭皆是沉默了。

    「風絕羽,這風家的小子居然忍辱負重,把全天南的人都騙了,連朕也被蒙在股裡,上官淩雲,好高明的手段啊。」

    良久之後,周仁廣發出了一聲長歎道:「這件事,徐烈鋒是否知曉?」

    眼線:「據屬下所知,徐老爺子應當尚不知情,綠林大軍逃出西門之後,徐家人及時趕到,攔下了風絕羽,只不過沒人看清他的樣貌,而原本寡不敵眾的風絕羽又得到了一位高人相助,此人以一手手刀絕藝技冠群雄,接下了徐家包括徐老爺子在內的所有人,為風絕羽逃走提供了可趁之機,據屬下查探,風絕羽已經逃向城南,徐家只有一個人跟了上去……」

    「手刀?」周仁廣冷冷一哼:「哼,是刀仲。」

    周仁廣思緒飛轉,立頒詔令道:「佑庭,傳朕口諭,命天劍三老即刻下山,同時緊閉城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刀仲、向南候出城,另外,全力追拿風絕羽,一定要在刀仲、向南候之前找到他……」

    下令後,周仁廣走到桌案前,提筆疾書在紙上唰唰落下幾行小字,然後遞給了那眼線,道:「你去徐家走一趟,將此物交給徐烈鋒或徐子陽,儘快去辦……」

    熟練的連下兩道命令後,周仁廣走到殿前,大聲道:「來人,擺駕上官府……」

    ……

    大雨下的雲夢小樓宛若存在於世外桃源的仙境,被雨水籠罩下升起濃濃的白煙,兩個曼妙的身影始終倚在小樓的欄杆上向外面焦急的張望,外面的喊殺聲漸行漸遠,但仍舊回蕩在小樓內外格外清晰,讓人提心吊膽。

    雲夢小樓外的涼亭裡,以上官騰風、上官流雲為首的大房、二房、三房所有的主事全部跟著在上官淩雲的身後,熙熙攘攘近十幾號人,望著滂沱大雨外那閃動而起的刀光劍芒一言不發。

    他們的身邊站滿了身披金甲的侍衛,一個個面無表情,猶如雕塑般的杵在原地不動,然而不要以為他們什麼都不管,一旦上官府的人跨出涼亭進入前院半步,這些金甲皇庭侍衛就會馬上將意圖不詭者五花大綁。

    想當初在天南帝都不可一世的上官一族,如今已經成了階下囚,便是這千頃的宅院,也不能隨意的走動。

    「爹,漁叟他們退了……」坐在涼亭裡,上官淩雲絲毫不覺得寒冷,聽著外面的喊殺聲漸漸消失,揮手打斷了上官騰雲的話語。

    恰在此時,一個尖細的公啞嗓傳了進來:「皇上駕到……」

    話音方落,身披龍袍的周仁廣大步流星的踏入了上官家的宅院,在幾個打著巨大油紙傘的太監簇擁之下,一臉怒色的直奔涼亭而來。

    上官淩雲抬了抬眼皮,憊懶的說了一聲:「都回去休息吧。」

    以上官騰風為首的大房、二房、三房眾人默默的退了出去,通過向後院的小路回到了各自的住處。

    進了涼亭裡的周仁廣揮了揮手,一干皇庭侍衛軍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虹佑庭陪伴。

    雨,還在下,接連天地的雨幕發出嘩嘩不絕的奇響……

    亭子裡兩位老人四目相視,如此看了許久,一眼未眨……

    良久,周仁廣率先打開話腔:「上官淩雲,我再問我一遍,宏圖在什麼地方?」

    虎背雄腰的上官淩雲抬眼看了看周仁廣:「陛下,草民說過很多次了,草民連宏圖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告訴陛下在哪裡?」

    周仁廣:「上官淩雲,你我之間就不用再隱瞞了,十八年了,你的心裡在想什麼我會不明白?我再問你一句,風絕羽修煉的玄功是否出自宏圖?」

    「小羽?」上官淩雲皺了皺眉:「此事與他無關。」

    「朕看未必。」周仁廣道:「此子九歲半那年被你帶進天南一無是處,你養育他八載有餘文武皆無能,如果朕所料不差,他今年應有十八了,據朕所知,一年前他還手無縛雞之力。上官淩雲,你告訴寡人,除了宏圖,還有什麼可以讓一個未滿雙十的少年在短短時間內成為天武境高手?」

    「天武境?」上官淩雲也被說的一愣,他是知道風絕羽手底下的功夫不錯,但與天武境卻相差甚遠,莫非周仁廣誤會了?印象中小羽的師兄和師傅才有那等強橫的修為,難道小羽請他的師門來天南了?

    雖然不明白周仁廣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但他卻知道風絕羽師門不是隨便就可以暴露出來的,上官淩雲半知半解、裝傻充愣道:「請恕草民難解聖意。」

    周仁廣的臉色見冷:「看來你是執意要跟寡人過不去了。」說著,他長長一歎:「朕原本打算念在當年勤王之義放上官家一條生路,看來你是不打算珍惜這次機會了。」

    上官淩雲默默的抬起頭,用著譏諷的語氣說道:「周仁廣,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臉吧,自從你得到宏圖至寶開始,這麼些年,除了木宏圖,唯獨把我和徐老頭軟禁在帝都之內,不就是想得到那兩樣東西嗎?你打算過讓我和徐老頭活命嗎?」

    上官淩雲冷笑不止,眼神中充斥著冷嘲熱諷之意,數十年交情,他哪理不懂周仁廣的為人。

    身為皇者,無情是必備的資格,這一點,只有周仁廣能夠做到。而對於宏圖至寶來說,任何一個皇者也不想讓自己以外的人的共同享有,這是周仁廣的本性。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1
第253章 司馬如玉的忠告

    大雨下的小亭裡,周仁廣和上官淩雲四目相視,久久不語。

    天南七王曾經與周仁廣在沙場上征戰多年,彼此之間再熟悉不過,上官淩雲今日道出積壓了多年的話語,無非表明了不屈的立場。

    周仁廣歎了口氣,看向亭外的連天雨幕說道:「七王中徐烈鋒有雄心壯志,唯獨你上官淩雲沒有野心,要說朕最不捨得下手的就是你,可惜天意弄人,那次地宮之行,偏偏就選擇了我們三個。」

    上官淩雲一臉正色走到周仁廣身旁,虹佑庭見狀心下微驚,出手便要阻攔卻被周仁廣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皇上。」上官淩雲由衷道:「此物關係重大,非是老臣不願拱手相奉,實在不能這麼做,即使皇上將上官一族滿門抄斬,老臣也絕不會吐露半個字。希望皇上諒解……」

    周仁廣幽幽一歎,轉而問道:「若是連同綠林盟兩萬人命和向、刀二族千餘性命作抵,你……還依然堅持嗎?」

    「皇上……」上官淩雲古井無波的臉上閃過驚異,咬牙道:「皇上非要如此絕情嗎?」

    周仁廣收起那一臉偽裝的感歎,沉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正如你所說,宏圖事關重大,同樣也關乎朕的榮辱。為了朕的宏圖霸業,區區幾萬條性命,你認為朕承受不起嗎?」

    說著,周仁廣擺了擺手,虹佑庭從後面走上前來,將兩隻諭詔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

    周仁廣道:「綠林盟為救盟主,結黨叛國,夜闖帝都,向南候、刀仲聚眾參與,罪應當誅。這兩隻諭詔裡一個可以救下兩萬條性命,另一個可以葬送兩萬條性命,你自己選吧……」

    周仁廣說完,背過身去不再看上官淩雲。

    上官淩雲顫抖著將兩隻諭詔拿了起來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厲聲道:「還是那莫須有的罪名?」

    周仁廣決絕道:「現在上官府外面的躺著一百多具橫屍,皆是叛亂的罪證,向南候、刀仲不經通傳入了城,雖然他們掩飾了自己的身份,但朕已經下令封鎖了全城,找到他們只是時間問題,一旦生擒,罪證確鑿,屆時你想反悔都來不及。孰輕孰重,你自己考慮吧……」

    周仁廣說完,揚長而去,只留下上官淩雲惆悵不已……

    ……

    正當天南為了綠林盟硬闖上官府一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時候,風絕羽終於睜開了眼睛。

    風絕羽知道自己昏倒了,倒在大雨當中,他也不想這樣,但是至尊出手的力道太重,導致本來就不如至尊真元渾厚的他在短暫間失去元氣噬作用之下,左肩硬受了一掌。

    這一掌下來,風絕羽覺得差點被至尊把自己的整塊鎖骨從肩膀裡頭拍出來似的,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子。

    然後至尊並沒有追過來看自己是死是活,八成是極陽火毒針發揮了作用,他不得趕緊逼毒。

    借著這個機會,風絕羽勉強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在往城南濟世坊走,走著走著,頭重腳輕就摔倒在地上,之後便人事不省了。

    這是風絕羽昏倒之前的所有記憶,可是現在自己在哪裡?

    睜開眼睛,頭還是像受傷時那麼疼,疼的好像有只野獸正打算用爪子把自己的腦殼撕開一樣,吃力的把眼睛眯開了一條縫,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就聽到一個歡喜的聲音叫道:「小姐,公子醒了……」

    然後屋子裡傳來急匆匆的繡鞋落在地面上的聲音,風絕羽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便覺得一股香風撲面而來,紫蘭花的芬芳迅速湧進了他的嗅感器官,精神了不少。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隻溫和的小手,細膩猶如綢絲織成的一樣,很滑、很軟、很溫暖……

    小手搭在脈門上,壓迫的脈搏突突突的加快了不少,風絕羽知道,這是一個女子。不過這香氣好像在哪聞過……

    「他沒事了。」女子終於開口說話,吩咐道:「小碧、小蓮,你們去休息吧,記住無論誰來了,也不要提他的事。」

    「知道了,小姐……」屋子裡兩個丫鬟嬌笑著退了出去。

    風絕羽這時才意識到周圍的環境眼熟……

    「司馬小姐?」

    回復了意識的風絕羽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是誰,正是司馬如玉……

    「我怎麼會在這裡?」

    司馬如玉面無表情的替風絕羽蓋了蓋被子,嘀咕道:「不知道你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明明告訴你不要進帝都,你偏要來。昨天夜裡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恐怕你現在應該在天南的大牢了……」

    「是你救了我?」

    風絕羽這才想起來,在昨夜的大雨中,自己跌跌撞撞的準備找地個方避避風頭的時候,暈倒在一家院子的門口。怎麼就這麼巧,跑到這妞的別苑來了……

    事實上風絕羽也不知道要怎麼跑,畢竟他對天南並不熟悉,而頭一天被至尊追的猶如逃命的老鼠,潛意識當中他只選擇了自己熟悉的地形:城南。

    而且出事的地方離著「如玉別苑」又不遠,所以他無意當中就來到了司馬如玉的住處……

    回想到昨天的一戰,風絕羽到現在還心驚肉跳,不過還好,自己命大沒死,就是這一身傷是個麻煩。

    掀開被子,風絕羽準備穿鞋下地,司馬如玉連忙阻止:「你幹什麼,你的傷還沒好呢?」

    風絕羽想推開她,但昨夜的消耗太大,以致於力不從心,這一推加上司馬如玉沒有在意的一迎,風絕羽整個人倒在了司馬如玉的懷裡。

    年方雙十的天南才女還是第一次跟異性發生如此親密的接觸,司馬如玉雙頰立馬飛上了兩朵,很想把風絕羽推開,可如此對待一個傷重的人豈非失禮?司馬如玉咬了咬牙,暗叫聲冤家,以她嬌柔、瘦弱的身軀硬是將風絕羽身子撐住了。

    看著司馬如玉瞬間流下的汗滴,近在咫尺,連那汗珠中的晶瑩都看的無比的清晰,風絕羽貪婪的嗅了一下近乎肌膚相親帶來的體香,十分舒服的呼了口氣……

    這個動作純粹異性相吸時荷爾蒙自發牽動神經作出了正常舉動,然而不幸的是,被司馬如玉看在了眼裡恨的銀牙直咬,扶著風絕羽重重的將他「扔」在了床上,疼的風大殺手直咧嘴。

    「哎喲,你就不會輕一點兒……」

    司馬如玉冷著臉,道:「到了這時候還胡思亂想,活該摔死你……」

    看著司馬如玉氣哼哼的樣子,風絕羽倒不再怪她的身份所屬天劍了,只覺得這妞長的美若天仙、心腸也很不錯,於是生起了逗她的心思問道:「咳咳……司馬小姐沒有把在下進天南的消息通知令師兄吧?」

    本是一句玩笑話,風絕羽也知道如果司馬如玉出賣自己的話,自己也用不著待在這了,偏偏被他說的一絲不苟,聽的本來還有一絲憐惜樣子的司馬如玉登時冷若冰霜,哼了一聲道:「風公子若是不提醒,如玉倒是忘了此事。如今皇上已分頒下詔令,封鎖全城、通緝昨夜擅闖上官府的要犯,聽說賞銀還不少呢?」

    風絕羽咧了咧嘴,止住笑意問道:「皇上封鎖全城?東綠林的人都跑光了,他還能捉到人嗎?」

    司馬如玉正色道:「東綠林的人是跑光了,你不是還在這嗎?還有向伯候和刀伯候……」

    「向伯候、刀伯候?」

    風絕羽眉頭一挑,想到昨天夜裡突然出現的兩個神秘人,那使的一手絕妙指法的高人的武技似乎有那麼點氤濤九掌的不俗意思,另外一個使的是掌刀,修為也不淺,原來是他們?

    風絕羽鬱悶了,以兩位候爺的功力,殺出天南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莫非被什麼事耽誤了沒逃出去?

    「你是說向候爺和刀候爺也來了?」

    司馬如玉氣鼓鼓的說道:「皇上頒下的詔令裡,說上官府、向候爺、刀候爺意圖謀反,昨天是來解救亂黨的。我還想問你呢?兩位候爺真的打算造反了?」

    風絕羽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裡面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了,我又哪裡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讓老爺子死。」

    司馬如玉道:「如今罪證確鑿,皇上已經準備傳令大軍平亂了,就為了一個誰也沒見過的東西就要鬧的天下大亂嗎?」

    風絕羽抬起頭,正視著司馬如玉說道:「禍起者非上官府也,這話你應該問問周仁廣,或者直接去問你的師尊……」

    司馬如玉柳眉微蹙,她是從鐵無君的口中得知天南局勢變化的根本原因的,錯不在上官府,在於「貪婪」二字。「龍皇」的宏圖人人想要得到,別說區區一個武學世家,就算超級世家知道了恐怕也會傾盡全力的得到手。只是如此一來就苦了天下黎民。

    幽幽的歎了口氣,司馬如玉走到床前說道:「天劍山的三位長老已經下山了,再過幾日,這天南地界到處都是天劍山的人,到時皇家、天劍山、徐家聯手,就算你生有三頭六臂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聽我的,有多遠走多遠吧。」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2
第254章 向南候,刀仲

    「天劍三老?」風絕羽心中忽地一沉,疑惑道:「看來天劍山是志在必得了,你所說的天劍三老是為了對付兩位候爺才下的山嗎?」

    司馬如玉不予置否道:「恩,兩位候爺的修為已達天武高階境界,景卓宇、虹佑庭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天劍三老親自下山了。」

    風絕羽越聽越是覺得奇怪,據他瞭解,周仁廣乃是凡俗世界的帝王,天劍山則是武學世家,二者之間天劍山尤在凡俗帝王之上,為什麼這次又是煽動叛亂、又是奪取宏圖,凡俗和武學世家紛爭混為了一談呢?

    如果天劍山始終處於天南權力巔峰的金字塔尖上,那麼周仁廣就應該是一個傀儡,傀儡的作用是言聽計從的執行玩主的命令,以天劍山的目的只需要抓到上官淩雲逼他交出宏圖至寶便可,為什麼非要除掉綠林盟、還要除掉向伯候和刀伯候。或者說周仁廣在這次事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難道他一直有心除掉當初勤王篡國的功臣,利用這次機會穩固江山,還能賣給天劍山一個大大的人情而一舉兩得?

    只靠猜測,風絕羽怎麼也想不通這裡面的玄機。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風絕羽不得不把這次事件分成兩個可能性。

    其一:天劍山的目的是宏圖至寶。

    其二:周仁廣也有自己的目的,利用宏圖來借天劍山除掉三個隱患。

    這對於一朝的國主來說,無非是帝王心術的表現。事實上風絕羽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天劍山、周仁廣,本來就是一體的。

    「我昏迷多久了?」風絕羽撐著床沿吃力的站了起來。

    司馬如玉這次沒有上前攙扶,可能是之前的尷尬讓她有所芥蒂,猶豫了一會兒收回了纖弱的玉手,道:「整整一夜了。」

    風絕羽走到窗前,借位擋住司馬如玉的視線,伸手在洪元空間裡摸出了一粒藥丸。這藥丸是他沒事的時候拿洪元空間裡的無數藥材配製的治療內傷的良藥,雖然不見得是什麼神藥,但對於內傷還是有定幫助的。

    司馬如玉只看見風絕羽抖了抖手,然後往嘴裡塞了一些什麼,並沒有懷疑,就聽風絕羽問了一聲:「為什麼要救我?」

    他慢慢的回過身,用著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司馬如玉:「你是天劍山的人,抓住我,或者去報信,對你來說是大功一件,為什麼你要幫我?」

    「我……」司馬如玉剛要回答,欲言又止起來,因為她要脫口而出的說辭是「我不想你死」,但話到了嘴邊上,她也覺得這麼說不太合適。

    憑什麼自己不想他死?我有什麼資格這麼做?我又不是他什麼人?

    司馬如玉糾結的咬著嘴唇,內心的感受正在和愧對師門的不尊不孝激烈的交戰著,事實上她喜歡上風絕羽並非一日兩日了,只是司馬如玉對於這種處於萌芽狀態中的一見鍾情還不能夠靠自己的意志理清,所以連她自己也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臉紅了半晌,司馬如玉咬著嘴唇道出一句佛偈。

    看著司馬如玉含羞垂首、粉頸微紅的樣子,風大殺手倒是突然覺得這妞也不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不是挺可愛的麼,平日裡把自己整的那麼清高幹什麼?

    要是往常,風大殺手怕是不會吝嗇這短短時光打趣一番,可當下這個時候,他顯然沒什麼心情,甚至還有一肚子火沒地兒撒。

    「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司馬小姐稟性善良,風某即感且佩,但司馬小姐的師門在下就不敢恭維了。在下就不明白了,以司馬小姐的性格,為什麼要拜在這樣一個卑鄙齷齪、行徑無恥的門派呢?司馬小姐就不覺得臉紅嗎?」

    司馬如玉聞言,臉色登時一寒,氣不成聲道:「你……休得胡言亂語。」

    風絕羽則是渾不在意,攤著雙手道:「我說錯了嗎?令師門為求一件看不見、摸不著的寶物,強取豪奪,這與山間匪盜、惡霸竊賊有何區別?他們明面上打著不問世事、超然物外的幌子,背地裡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難道就不卑鄙?就不齷齪?」

    「司馬小姐,在下有句忠告,趕快離開天劍山吧,此等門派配不上小姐出淤泥而不汙般高潔人物,告辭……」

    風絕羽說完,不再待下去,推開門揚長而去……

    教訓人反被人教訓,司馬如玉一時間語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風絕羽離去而無法反駁。

    的確,她拜入天劍山時正是看中了天劍山可保江山穩固、黎民安居的重要性,發誓成為為天下黎民造福祉的一員。然而最近這段時間,她愈發的覺得天劍山跟一般的搶匪沒什麼兩樣了,先是水月麒麟事件、然後是宏圖至寶,一次又一次表示出天劍山居高自傲、橫行無忌的作風,這與她印象中或者說期待中的名門大派大相徑庭,甚至深感為恥。

    她原本不願承認,不想被風絕羽言語點,更是為師門的卑鄙行徑羞愧的無地自容,內心中對師門的景仰忽然有了一絲鬆動……

    ……

    從如玉別苑走出來,風絕羽立刻趕往城北靠近城牆的小院,他和十二定好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最後在小院裡匯合。

    這一路上,風絕羽喬裝易容,把自己裝扮著一個半大老頭,很好掩飾自己行蹤,不斷思考著如何對付天劍山的事。

    幸好光天化日之下,周仁廣會擔心把天南鬧的人心惶惶,搜查並不嚴密,半個時辰後,回到了小院裡。

    確定沒人跟蹤,風絕羽才輕輕扣響院門,很快裡面傳來十二的聲音。

    「誰?」

    「十二,開門……」

    裡面響起一陣喜悅的叫聲:「公子……」

    隨即院門被打開,十二把風絕羽讓了進去,然後探頭探腦的觀察了一陣,確定沒人發現,這才關上了院門。

    走進小院,風絕羽突然愣住了,因為裡面還有兩個人,兩個青衫素袍的老者。

    這兩個老者一般無二的魁梧,其中一個黑白相間的頭髮整齊的梳向後面,另一個則是濃眉大刀、虎目炯炯。

    兩個人同時打量著風絕羽,忽然同時笑道:「這小子長高了不少啊。」

    「兩位是?」風絕羽有點愣神兒,疑惑的看向了燕十二。

    十二急忙說道:「公子,這兩位就是向候爺和刀候爺啊,他們昨天晚上還出手相助過公子,今早是城南幫的兄弟帶來的。」

    「向候爺、刀候爺……」

    風絕羽的眼中立刻湧現出激動的神情,急忙上前兩步,拱手道:「小羽見過二位候爺,多謝二位候爺出手搭救,才讓綠林盟的兄弟免于遇難。」

    風絕羽說著便要拜下去,向南候、刀仲同時上前將他扶起:「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二位說著,同時放聲大笑,半點沒有因為一夜之間成為了朝廷通緝要犯的樣子,反而有點像竄門子似的用著贊許的目光打量著風絕羽。

    風絕羽幽幽一歎,愧疚道:「上官家的事連累二位候爺了。」

    黑白發的向南候隨意的擺了擺手道:「你不必客套,上官老匹夫與我等有過命之交,況且多年前他便曾有言在先,若是他出了事,讓我等小心周仁廣,所以即使沒有現在這件事,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聽著向南候的話,風絕羽微微錯愕的抬起頭來,問道:「老爺子多年前就預料到今日的事了?」

    向南候和刀仲相覷一笑,沒有過份的驚奇,反而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刀仲道:「伴君如伴虎,何況上官老匹夫身懷重寶,豈會不遭人妒忌?」

    「宏圖的事,二位也知道?」風絕羽愈發的震驚了。

    向南候道:「上官老匹夫曾與我等說過,這牽扯到多年前的往事,說起來太麻煩,我們只能告訴你,扶周仁廣上位,是我等做過最錯誤的一件事,此人的心性狹隘、陰險狠毒,天南七王又功高蓋主,遲早有一天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二人說話的時候出奇的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早有所料。眼下的時局是周仁廣已經把上官、向、刀三家定性為亂臣賊子,而在天南一手遮天的周仁廣放下話來,就算長一百張嘴也別想駁出個道理來。

    向南候和刀仲顯然也沒想找周仁廣理論,很是隨意的接受了這個現實,並且沒有懼怕的意思,不免讓風絕羽暗贊二老的心性之沉穩已經達到了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地步了。

    既感且佩的苦笑了兩聲,風絕羽歎道:「既然如此,小羽也不說什麼了,相信二位候爺已經看清眼下局勢。小羽自認能力有限,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爺子被人冤枉至死,人是必須要救的,而以小羽的看法,解決問題的關鍵還在那宏圖至寶身上,既然二位候爺知之甚詳,能否告訴小子,那樣東西究竟是何物?瞭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小子也好想出一個萬全的對策啊。」

    風絕羽一口氣道出自己的想法,然後緊緊的盯住了向南候和刀仲。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2
第255章 唯一對策

    院子裡,兩位候爺互相看了半天,神情漸漸凝重,刀仲把臉湊了過來,用著奇怪的目光打量著風絕羽,慎重的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風絕羽被這一問問的五迷三倒,大為疑惑:「我記得什麼?」

    刀仲正了正身子,怪異的看著向南候,向南候沉思半晌,抬頭道:「宏圖至寶究竟為何物,上官淩雲沒跟我們說,但他曾經說過當日地宮中,他曾經帶出來地個繈褓中的嬰兒,就是你……」

    「什麼?」

    風絕羽仿佛遭遇晴天霹靂,怪叫一聲站了起來:「你們說什麼?我是在地宮中被老爺子發現的?」

    十二也跟著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這陣子他也聽說關於「宏圖」之類的傳聞,整個天劍山都因為這件看不見、摸不著的「寶貝」下了天劍山,周仁廣更是不顧一切的把三大開國功臣誣陷成為亂臣賊子,不都是為了「宏圖」嗎?

    結果到最後,自家的公子居然是在發現「宏圖」的地方被發現的,這有點太……太神奇了吧……

    院子裡的三雙眼睛死死的鎖定住了風絕羽,從向南候和刀仲那堅信不疑的目光中能夠看出,二位候爺沒說假話。風絕羽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又重新坐了下來,其實風絕羽來到太玄的時候也覺得奇怪,這具軀殼的記憶並不完整,也就是五六歲以前的記憶根本是空白的。這就不合乎常理了。要知道五六歲的孩子多半開始有了自主記憶的能力,就算時間太長,腦子發育不完全也能記得幾個片段,可是風絕羽就沒有,一點都沒有。

    他的記憶是從七、八歲開始的,有鄉村的影子、有可愛的鄉親,很少,再然後就是天南帝都了,那年他九歲,被指為上官若夢的未婚夫,算是娃娃親……

    現在聽到自己出自那神秘的地宮,風絕羽愈發的覺得事有不凡。

    向南候和刀仲沉默片刻,終於還是道出了實情:「上官老匹夫說過,他欠一個人情,那次地宮之行,原本十死無生,最終被一人所救,此人修為之高前所未見,卻形如枯稿、不久便會離開人世,他將此嬰兒託付給上官老匹夫,命他下立誓言承諾,方才肯出手相救。」

    刀仲一口氣不喘的說著:「正是因為上官老匹夫的承諾,那人才出了手,導致我軍進入地宮的數百人馬不至於葬身地底,而後那人以恐怖的手段帶你離開,並告之上官老匹夫在你九歲那年到謝君嶺外的風家村接你。這件事只有上官老匹夫一人知道,他沒有告訴周仁廣和徐烈鋒。而在多年之前,他發現周仁廣和徐烈鋒也得到了寶物,並用心不詭,故此才找到我等二人,將此事原本告之,讓我們互相作為見證。並囑託過,如果你一生庸碌,此秘密將隨我等三人長眠於地下,但若是有朝一日你一飛沖天了,上官老匹夫又命懸一線時,才可以將這件事告訴給你。」

    刀仲說完,仿佛用了盡了畢生的力氣,長長的舒了口氣,向南候接著說道:「他還告訴我們,當年的三間屋子裡都有不凡的寶物,據他所料,周仁廣和徐烈鋒絕對不會空手而回,至於他那間屋子的東西並沒有拿,也不敢拿。因為那位神秘高手說過,裡面的東西不能動。」

    一字一句的聽著,風絕羽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打成了結,要不是遇到了向南候和刀仲,他至今還蒙在股裡呢。

    自己居然是地宮中的人,謝君嶺的風家村在什麼地方?跟宏圖有什麼關係?那神秘人究竟是誰?

    一個個複雜的問題充斥著風絕羽的腦滿占的滿滿的揮之不去,而且那人還曾經警告過老爺子,裡面的東西不能動?

    到底什麼東西不能動?

    是不是天劍山最需要的東西?

    風絕羽的腦筋轉的很快,身世之謎固然重要,但是眼下上官府的安危更加重要,暫時將煩亂的想法拋在腦後不管,風絕羽摸出了長命鎖緊緊的攥在手裡,然後抬頭說道:「也就是說,老爺子手裡沒有天劍山要的東西?」

    向南候和刀仲同時點了點頭,憂色更重……

    三人都清楚,如果上官淩雲手裡有天劍山需要的東西那還倒好辦了,最後頂多損失一件寶貝,要是能換來成百上千條性命也值得。

    怕就怕上官淩雲沒有,要是這樣,就算跟周仁廣推心置腹,恐怕周仁廣也不會相信,只能更加認定老爺子不想把寶物拿出來。

    風絕羽靈機一動,問道:「那謝君嶺風家村在什麼地方?」

    二位候爺相覷一笑,刀仲反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周仁廣把帝都定在天南?」

    風絕羽很聰明,豁然開朗:「候爺的意思風家村離天南不遠?」

    刀仲點了點頭道:「就在上官府別院後二十裡外的一座高嶺,上官老匹夫把你接來的時候,風家村就剩下一個老頭了,把你交給上官老匹會後,一句話都沒說便撒手人寰,看來只是那神秘高人留下來照看你的,並無奇特之處。而後風家村就沒有了,謝君嶺也變成了禿嶺,無人問津,至於那地宮就在謝君嶺之內……」

    「謝君嶺……謝君嶺……」風絕羽反復念叨著,突然說道:「二位候爺,小羽心中有一計可解老爺子之困,但需要二位元候爺幫忙。」

    向南候朗聲笑道:「小羽,我等現在已成了朝廷欽犯了,還有什麼作不得的,需要我們作什麼,直接說吧。」

    風絕羽感激的點了點頭,說道:「現如今周仁廣握著上官府百十多條人命要脅老爺子就犯,我們要救人,就必須通過三個難關。」

    「第一,木家鐵軍;第二,皇庭侍衛軍;第三,天劍山的一干高手……」

    刀仲皺了皺眉,他曾經也是馬上良帥、陣前大將,頃刻間明白了風絕羽意思:「你打算造反?」

    風絕羽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算是也不是,造反只是為了救人,但不必須推反政權,此舉雖然將向家和刀家謀反明正言順,但卻有幾點好處。」

    「你說說我聽聽。」刀仲來了興趣,反正刀家現在已經成為叛黨了,這方面他還不在意。

    風絕羽點頭,道:「我們慢慢說,首先,我們的目的在於救人,而周仁廣打定主意要除掉我們,所以這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局。我們應該把側重點關注在如何取得勝利上,所以這三個難關就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

    二位候爺靜靜的聽著……

    「三個難關裡,皇庭侍衛軍五百余人,修為都不高,無非仗著一身厚甲耀武揚威,不算難題,頂多一個景卓宇是個麻煩。但他畢竟是天劍山的人,所以我把這一難視為無物,不去考慮。所以,我們只需要有一支人馬闖進天南,殺到上官府門前,沒有景卓宇在,在五百皇庭侍衛根本不在話下……」

    風絕羽在桌子上拿著紙筆劃拉著:「然後再說天劍山,這是個大麻煩,天劍山有私軍數百不提,單是天劍七老就個個天武境,,這是一道難關,然而跟前面一樣,要是這天劍七老都不在,或者只剩下一、兩人,也不是問題。」

    「等等……」

    風絕羽還待說下去,向南候打斷道:「你說的什麼意思?幾百私軍難道不是問題?據老夫所知,天劍山的數百私軍個個修為精湛,可抵數千木家鐵軍啊。」

    刀仲也連連點頭:「小羽你不懂,這私軍的厲害之處在于都有武者組成,又配備精良,端的不是一般的軍隊可比啊……」

    風絕羽不是不懂,而是胸有成竹,論到私軍,十個天劍山弟子都趕不上他一個黑甲衛,風絕羽壓根就沒把天劍山的弟子放在眼裡。

    他笑了笑道:「二位候爺,先聽我說完。」

    二人點頭,風絕羽繼續說道:「兩個難關的重點都在天武境高手的數量上,我們佔據劣勢,但依小子所說,如果將所有的天武境高手引開,兩個難關就不再是難關了,而最關鍵的就是木忠魂的鐵軍。」

    向南候點頭道:「若是不考慮皇庭侍衛軍和天劍山私軍的話,問題的確簡單了許久,但木忠魂確實是個麻煩。」

    刀仲贊同道:「恩,木宏圖這個老匹夫生的兒子不一般,那小子是個十足的忠臣,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想攻打帝都他也不會同意,反而不會視若無睹,那小子的修為雖然不咋地,可是用兵的本事卻是出神入化啊,現在木家軍在天南有近五千鐵軍,以木忠魂的智計,我們就算有十萬人也闖不進去。況且老夫真不想跟木宏圖為敵,唉,沒想到這小子成為了我們最大的障礙。」

    向南候搖頭歎息,風絕羽道:「不瞞二位候爺,小子跟木千軍的交情尚算不錯,也不想兵戎相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木忠魂和木千軍調離天南,這是唯一的對策……」

    「哦?怎麼調?」

    風絕羽直言不諱道:「那就要用到二位候爺了。」

    說著,風絕羽把幾本卷冊從袖子裡掏出來扔在了桌子上,赫然是蕭遠山大半年來收集的關於天南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3
第256章 定計謀反

    「這是什麼?」

    兩位候爺滿腹疑惑的隨意撿起兩本翻開一看,臉色登時變得鐵青。

    卷冊所記錄的帳目,一筆一筆的不甚巨細,皆是某某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不僅如此的是,這些官員都像是一張蜘蛛網一樣,牽連著天南各地官員向上行郁的記錄和資料,如此統計匯總起來,竟是沒有幾個清官,個個都是魚肉鄉里的貪官污吏。

    不等二位候爺發問,風絕羽說道:「這就是我說的好處了。這裡面記錄的人都不是什麼東西,既然周仁廣打算除掉上官家、向家和刀家,我們何不借此機會在天南腹地來一場血腥的大清洗,頂著叛黨的名頭到各地殺這些貪官污吏,我等異軍在老百姓的心裡是叛軍、是亂堂,但行動起來卻是打著剷除貪官的名號,拔亂反正,成為一支仁義之師。如此一來,就算周仁廣隻手遮天,于百姓口中傳也比起他這個無能昏君強的多。而且我們每佔領一個地方都施行仁政,把那些貪官魚肉鄉里的民脂民膏都返還于百姓,再打出口號,讓周仁廣讓位,不就得民心了嗎?」

    「高啊。」刀仲聽完猛拍大腿:「小羽此計甚妙,如此一來,我等不但不會陷入重重困境,反而還會得到百姓們的相助,造反也師出有名,等於給了周仁廣一個回馬槍,至少除了天南大軍之外,沒有人會對我們生出敵意,此計甚妙。」

    向南候也是十分激動,連連讚歎道:「恩,得民心者得天下,妙,此計妙絕。非但如此,如果此計施行的順利的話,周仁廣一定會大為惱火,而天南所有駐軍都留在西北要塞抵禦外敵,各州、各省的駐軍不過是烏合之眾,想佔領居然帝都遙遠的幾大州省,自不在話下,周仁廣要想收復失地,必定會派出木忠魂統師大軍平定叛亂,到時候木忠魂一走,這一難關便不復存在了。」

    刀仲和向南候很是激動,越看風絕羽越是歡喜,刀仲贊道:「上官老匹夫果然沒有說錯,風家後人不同凡響,以小羽你的智慧,便是坐主一方、建一番霸業也不在話下啊。」

    風絕羽慚愧的低頭:「刀候爺謬贊了,小子只是急於救出老爺子才靈光一現的。」

    向南候沉默不語,半晌後問道:「小羽此計不難成功,然而皇庭侍衛軍和天劍山的私軍,天劍七老怎麼辦?即使沒有木家鐵軍,光是天劍山縱然聯合向、刀兩家的實力,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個徐家助陣?」

    風絕羽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這一點就不需要二位元候爺操心了,小子自有妙計,關鍵時刻,小子會將天劍七老調離天南,至於天劍山,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私軍。」

    說到這裡,風絕羽的目光是流露出凜然的殺意,不由看得二位候爺心下微凜。

    看著風絕羽目光,二位候爺皆是皺起了眉頭,小小年紀殺氣十足,是什麼原因造就了他這般狠辣的心境。

    頭腦、實力、心性,這三樣風絕羽一樣不缺,向南候、刀仲也是識人過萬的人物,還是頭一次見到風絕羽這種絕世的天才,與他相比,什麼木千軍、徐子陽、刀行空、向韜榮,皆是沒法比啊……

    知道風絕羽因為上官府的事而心生殺意,二位候爺也不多說,向南候向刀仲使了個眼色,二人心有靈犀的完成了視線的交換,心想,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多少本事?

    刀仲會意說道:「小羽,既然主意是你出的,那現在你就是這支異軍的統帥,所有計劃都由你來定奪,說吧,讓我們怎麼辦?」

    以這二位候爺領兵大仗的本事,恐怕跟木宏圖差不了多年,能聽自己意見,風絕羽明白這是刀仲和向南候考驗自己。

    他也不客氣,當即立斷的抖了抖袖子,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張紙來鋪在了桌子上,執筆而起,勾勾畫畫,竟然天南地圖。

    「這是靖州、此處雲州,乃是二位候爺領地,于此以東百里便是洞州,有貪官九人,分別為……」

    ……

    月色漸漸來襲、掩去了繁華帝都整日的喧囂,夜幕低垂,城北小院裡早已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地粉碎的紙屑隨意著殘風卷的七零八落、不見了蹤跡。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天南帝都城西四十裡外的樹林裡,數十個打扮不一冷默者垂首在林間一言不發,此刻,若是有火把照亮這幾裡內的方圓,定會看清,那一個個冷默者背後不遠處,便是有著一支支圍起來儘量休息的隊伍在等待著什麼。

    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每一支隊伍人馬中的人都沒有真正的休息或者合眼,時不時的,隊伍裡的人會把目光轉向那片幽暗的樹林裡,每看一眼心情便會急燥一分……

    隨著時間慢慢的逝去,四條人影突兀的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同時落在林中。

    林子裡的幾十人冷默者驀然的抬起了頭,黯淡無光的眸子裡驟然射出充滿了戰意的光芒,似乎他們在等待著什麼……

    剛剛趕來的四個人影中其中一個青年慢慢的站了出來,又用極其緩慢的動作從懷裡掏出一支金屬筒,金屬筒雕文細緻,宛若火焰徐徐燃起,在場的幾十個人看到這金屬筒,有大半人的眼晴裡像是噴出了火焰。

    「連鉤漁叟……」青年輕快啟齒,人群中立刻站出一老叟。

    「屬下在。」

    「本盟命你率領長雲九坊沿運河支流下游由柳、皖、予三郡上岸,將此冊之上七名貪官盡數格殺。」

    青年說完,甩出了一本卷冊,扔在老叟的手中。

    「遵盟主令諭……」老叟旋即退下。

    「風雲八旗……」

    「屬下在!」

    「本盟命爾等率令五洞三寨,立刻前往齊郡、吳城兩地,這是名冊,朱黑點卷者,殺無赦……」

    又是八個人站出,接了名冊……

    「青南雙劍,磨山五醜,東郭城、釉郡……」

    「古道雙殘,會州、賓州……」」

    「奇窟二十二洞薛洞主,陳郡、元嶺、八同……」

    「屬下領命……」

    「屬下領命……」

    「屬下領命……」

    ……

    一個個命令傳達下去,片刻之後,林中幾乎所有人的手裡都多出了一本名冊,青年目中露煞,環顧林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意油然而生,他用著低沉的咆哮聲喝道:「給我聽著,我要爾等最遲七日之內到達本盟指定地點,打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嚴懲貪官、奪城取池,不得有誤……」

    林子裡數十人紛紛敬立,聲若驚雷道:「遵盟主令諭。」

    說完,眾人並未離開,青年抬著頭望著暮色迷霧,雙手微一用力,掰開了那金屬筒的蓋子。與此同時,一支紅色顯眼的火信直沖天外,發出一聲尖銳的哨聲……

    恰在這時,青年背後一個黑衣人拿出一隻鴿子籠,打開了籠子,十餘隻飛鴿離開了牢籠的束縛飛向天外……

    隨著那紅色的顯眼的火信在天邊響徹多時,林間的大隊人馬人去無蹤、無聲無息,只留下那青年,兩名老者以及左右兩側的一隊輕騎和一隊護衛。

    青年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二位老者一眼道:「兩位候爺,靖州、雲州就交給二位候爺了……」

    二位老者面面相覷,凝重的點了點頭,其中一人抬手一指,一匹快馬腹部掛著的金色彎刀脫鞘而出,在陰暗的月色中劃出了一條異彩紛呈的金色光痕,射到了老者的手中。

    「行空,金刀傳令,刀家鐵騎可以動身了……」

    另一名老者同時拍了拍巴掌,很快有人作出了反應,竟是一隻來自雲州的三色雲雀射向天外……

    眨眼間,人去樓空……

    樹林裡,老者問向青年:「戰勢打響之後,再沒有收手的餘地,天劍山的高手、私軍,你打算怎麼處理?」

    青年借著雲層中的縫隙灑下的一縷銀光才看清他的臉,俊逸灑脫、英偉非凡,赫然是風絕羽,另外兩個老者,正是向南候和刀仲。

    風絕羽道:「我打算去謝君嶺風家村,既然那件東西還在謝君嶺下,還要借用它。」

    「你打算用那件東西把天劍山的高手都引過去……」二老吃了一驚。刀仲道:「可是你並不知道此物究竟在哪裡啊?」

    風絕羽微微一笑:「東西在什麼地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周仁廣和天劍山相信此物還在謝君嶺就足夠了。」

    這般說著,風絕羽對著燕十二問道:「消息都傳出去了?」

    燕十二回道:「回公子,已經傳到烏雲山了。」

    「很好。周仁廣想要一個隻手遮天的太平盛世,我就給他一個人心惶惶的爛攤子,看他怎麼收場……」

    向、刀二老聽著在邊上同時苦笑加搖頭,心說有你這麼一鬧,這泱泱大國日後恐怕沒人再敢作官了。不過也好,有了這次事件,怕是以後的天南會湧現出無數的清官,再沒有人敢貪污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3
第257章 欺人太甚

    暗夜中一道紅尾的火信,終將打破了天南遼闊土地的沉寂,在那青候火信升上天空劃出一條絢麗妖異的火紅時,烏雲山附近數百里方圓之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當中。

    綠林盟所屬治下各村各寨、各個分舵、堂口的掌事、執事、弟子們紛紛被同僚的喚醒,當他們看到那火紅的尾信於天空中綻放出奪目的異彩時,綠林盟登時沸騰了……

    烏雲山莊上,仇笑堂披著錦袍,一臉肅穆的站在山莊門前,望著山下那攢動的人頭和火把傳了一道又一道來自天南的號令。

    「烏雲所屬寨主聽命,信義堂,即刻前往嶽州境內,聯絡各處分舵配合盟主行動,本堂有名冊一卷,上書貪官,盡數格殺……」

    唰~的一聲,一紙飛信落在了信義堂主的手中……

    「禮法堂,執名冊火速前州湖州,名單所記,一個不留……」

    「……」隨著仇笑堂的命令一個接著一個傳下去,接到命令的堂主、舵主無不激動莫名,這可能是綠林盟自勤王輔政以來最大的一次行動了,還是造反叛亂,高舉義旗懲治貪官污吏,哪能不高興。於是各自奔相走告,行動到是迅速至極……

    「各堂口聽令,每堂派出一百人馬,分散潛入天南帝都,半月內於帝都以西百裡外與盟主會合……」

    「執法堂,抽調兩百快刀手,即刻趕赴天南……」

    仇笑堂下完命令,渾身大汗淋漓,這可是他第一次下達如此重要的命令,畢竟是造反啊,哪能不心驚膽戰的?

    不過盟主不是說過要兩個月後才能看到火信嗎?怎麼還沒有過一個月就下令了,難道天南有變?

    一邊想著,仇笑堂大步流星的朝著後山走去……

    過不多時,仇笑堂與韓寶寶、燕老大、兔爺、公羊于等人相會……

    「這是盟主命人送來的飛鴿傳書,吩咐燕嶺十三刺衛和殺手六人組先行出發趕往天南,與盟主會合……」

    兔爺聽完暴起:「不是吧,現在就走,金鯊套裝還要兩日才能趕制來呢……」

    公羊于看著書信上蒼勁並糅雜著無邊殺意的墨蹟,猛的將信函攥作一團道:「韓寶寶,你帶著殺手六組火速趕赴天南,燕老大等人隨後就到……」

    韓寶寶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看著兔爺:「七件金鯊套裝有嗎?」

    「有。」兔爺咬了咬牙,道:「差最後一道工序,我馬上命人去弄……」兔爺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公羊於叫到他:「賈木,黑烏甲要快……」

    兔爺兔眼一紅,恨恨的扭過頭,這次由走改成跑了……

    「燕老大,你去跑一趟吧,通知王同等人,黑虎要儘快弄到手,沒有時間讓他們馴服的話,在回天南的路上慢慢馴服。另外,一百八十名黑甲衛要分拔潛入天南都城邊境,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仇堂主,烏雲山莊交給你了,我把徐子雄帶走……」

    公羊於說完,電射一般出了屋子,不大會兒的功夫,拎著被捆成粽子一樣的徐子雄跳上一匹踏雪一騎絕塵的離開了烏雲山莊。

    隨後不到一炷香,韓寶寶和殺手六人組紛紛騎著踏雪離開……

    ……

    天南上官府,受到嚴令被限制的院子裡死氣沉沉的沒有絲毫生氣,大多數下人已經回到了住處休息,而就算是青天白日,他們也很少出來,畢竟現在上官府算作是被查封中,於是導致了平時熱熱鬧鬧的宅子,變得幽僻冷清,直如那皇宮後面的冷宮讓人不寒而粟。

    幽深的宅子裡,畢竟皇庭侍衛軍還沒有囂張到不顧禮法的監視女子住所的地步,於是雲夢小樓成為了上官府內少有一塊清淨之地。自從皇上下了詔令軟禁了上官家,並將家府中的所有財產充公之後,上官若夢和李瞳兒便成為了最貼心的逗留在雲夢小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短短半個月,兩人的感情日漸昇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由於被軟禁的緣故,習慣了忙碌的上官大小姐這一閑下來突然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每天除了坐在樓前的欄杆上發呆還是發呆,整整半個多月,原本還顯得豐腴健康的身材整整瘦了三圈,臉色突顯著蒼白無力。

    「若夢姐姐,你晚上沒有吃東西,這樣身子是熬不住的。」

    瞳兒不知何時出現在小樓外廊裡,巧挪著蓮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生怕碗裡的補湯灑落一滴。

    「瞳兒給姐姐燉了些補湯,晚上天涼,姐姐喝了暖暖身子吧。」

    上官若夢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接過湯碗放在一旁,溫柔拉住瞳兒的小手讓她坐了下來:「想風大哥嗎?」

    瞳兒小臉一紅,把頭別過去,輕輕嗯了一聲。

    上官若夢忽地展顏一笑:「也不知道他上輩了修了什麼福氣,讓人牽腸掛肚的,總是擱在心裡面揮之不去……」

    瞳兒驀然的抬起頭,機靈道:「姐姐也想風大哥了吧。」

    上官若夢意外的沒有否認,點頭道:「想忘記做不到啊。」

    她看了看瞳兒,語重心長道:「瞳兒,你和李老畢竟不是上官府的人,這次是我們連累你們了,你放心,如果皇上真的要處置上官府,姐姐一定會幫你向皇上求情,讓他放過你和李老,只是日後要麻煩妹妹代為照顧風大哥了。」

    上官若夢真誠的話語,令瞳兒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她拉著上官若夢的手說道:「不會的,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一定會明察秋毫,還上官家一個公道。姐姐心裡有風大哥,也是大哥的未婚妻,瞳兒其實不應該喜歡大哥的,可是瞳兒就是控制不住。」

    「公道?」上官若夢無語苦笑,心忖:如果是公道,那便沒有這麼多事了,瞳兒還是太簡單,看不到這世間的爾虞我詐。

    見瞳兒一副委屈的樣子,上官若夢那股酸意早就蕩然無存了,熟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上官若夢沒想到在這種情況,居然接受了李瞳兒對風絕羽的一片癡心。

    也許上官府的前程一片光明吧,上官若夢生起了託付之心,她拉著瞳兒的小手,輕輕的為瞳兒擦拭著眼淚,柔聲道:「你是姐姐的好妹妹,這陣子在上官府全上下都看在眼裡,記住我的話,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活下去,活著替姐姐照顧風大哥,好嗎?」

    「姐姐……」

    兩女抱頭痛苦,可就在這個時候,本已是深夜時分的雲夢小樓卻響起一個不應該出現的聲音。

    「天劍山鐵無君,求見上官大小姐……」

    「鐵無君?他來幹什麼?」瞳兒迅速的站起身來,向著月門外張望。

    上官若夢惆悵的表情為之一冷,喃喃道:「還能幹什麼?不就是為了一品金創藥的配方嗎?雞鳴狗盜之輩。」

    憤恨的罵了一句,上官若夢高聲道:「鐵公子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那鐵無君倒不是淫邪之輩,站在月門前不踏進一步,只是遠遠道:「鐵某來意,相信大小姐心中有數,不瞞大小姐,今日皇上禦架親臨,卻是給了上官前輩,兩支禦詔,大小姐可知否?」

    那兩支禦詔代表著上官、刀、向三家以及綠林盟的興衰榮辱,上官若夢豈能不知,聞聽此言,上官若夢便恨的銀牙直咬:「知道又如何?」

    鐵無君得意一笑,踱著步子道:「既然大小姐知道了,鐵某不妨直言。如今上官府大勢已去,皇上要拿辦上官前輩已成必然,上官家將面臨滅頂滅族之災,不過鐵某倒是有個辦法至少可以不讓上官府絕了種,不知大小姐有興趣嗎?」

    「你想讓我們用一品金創藥的配方換上官府所有人的性命?」上官若夢眉目微寒,欺負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這也太氣人了。

    哪知,鐵無君更加肆無忌憚:「非也,非也,區區一品金創藥豈能換取百條人命,鐵某雖知大小姐在商界奇女子,但也無需把鐵某看成笨蛋吧。呵,鐵某直說了吧,如果大小姐肯將一品金創藥的配方如實相告,鐵某可以保下上官府一人的性命。上官若文、上官若武,隨便大小姐來挑,這也總給上官府留個香火了。」

    這般說著,鐵無君的笑聲漸漸大了起來,那肆無忌憚、仗勢欺人的神情表露無遺。

    「天劍山,妄自天下人稱天劍山為名門正派,沒想到居然如此仗勢欺人。」上官若夢怒火攻心,隨手一掃,那一碗補湯盡數從二樓灑下,摔成了碎片……

    而就在這個時候,院外響起陣陣腳步聲,鐵無君止住笑聲回頭一看,正是上官府一干人等。

    上官淩雲怒氣衝衝的走到小樓之外,憤怒的瞪著鐵無君道:「如今已是子夜時分,鐵公子不在寢居休息到這來幹什麼?」

    望著上官府一干眾人怒目而視,鐵無君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更加張狂道:「哈哈,上官前輩,鐵某來幹什麼還用說嗎?剛剛在下已經與大小姐談好了條件,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問大小姐了,另外在下再告訴上官前輩一件事。今日禦詔如果在明日辰時不決定的話,即便是天劍山也保不了上官府。」

    說著,鐵無君無比得意的眨了眨眼,轉身便要離開。

    突然之間,天邊亮起了一抹極度妖異的緋紅,看到那天空中沖天而起、拉著長長尾痕的火紅火信,上官府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滯當中……

    「青候火信……」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4
第258章 國變

    鐵無君敢到上官府,絕非憑著一身膽色,論膽色他還達不到那種孤身犯險的程度,隨同著他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正是鐵無君的爺爺,天劍三老之一的鐵希陽,而另一個則是聞名天南的古劍碎空仁。

    二人皆是天武境高階的高手,比那日在西麟湖畔的燃空掌任烈、飄羽書生柳榕瀟,甚至是景虹雙劍還要厲害許多。

    天劍七老,也就是七名天武境高手按實力的排名,最強者,便是天劍山如今的門主,天劍客:暮問心。修煉直逼天武境圓滿,離著神武只有一步之遙,再往下就是鐵希陽和碎空仁了。

    這二人的修為在伯仲之間,往常也是過命的好友。鐵無君之所以如此膽大妄為,完全是因為他有兩個實力超然的「爺爺」,這個碎空仁是「幹」的。

    可饒是如此,看到那托出老長的紅色尾痕的火信在天邊散發豔的火光時,二人也毫無例外的吃了一驚。

    「青候火信……」

    驚呼出聲的不止一人,連上官老爺子也跟著叫出聲來,原因無它,只因這火信代表的意義乃是整個天南綠林盟兩萬余名弟子,素有火信出、綠林動的名頭。刻下青候火信升空,無不預示著天南將有大事發生了。

    「上官淩雲,這是怎麼回事?」

    天劍山歷來有保護天南河山的重任,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國變的事發生,上官淩雲一家老小被軟禁在上官府將要問罪,而這時候那交出去的青候火信居然在天南帝國的上空亮了起來,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出什麼事了。

    鐵希陽義憤填膺的怒視著上官淩雲,氣的鬍子都飛了起來:「你這是要造反嗎?」

    話已挑開了,無需再掩飾,上官淩雲沉吟片刻,神情凝重道:「在下已不是綠林盟主,至於這火信為何升起,鐵兄似乎問錯人了吧?」

    「你說什麼?」鐵希陽聞言忍不住就要動手。

    這時,那碎空仁發話了:「二弟。」

    碎空仁的年紀還要虛長鐵希陽兩歲,是以稱之為「二弟。」

    「二弟,莫要魯莽……」

    叫住了即將暴走的鐵希陽,碎空仁凝視著上官淩雲說道:「上官淩雲,你應該知道青候火信代表著什麼,如今你縱容風絕羽叛國謀反,將再無轉寰的餘地,天劍山以守護天南為重任,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亂臣賊子造反作亂。所以,這只火信等於風絕羽在向天劍山宣戰,你可明白?」

    上官淩雲哪能不明白,只是火信已出,再無收回的可能,上官淩雲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個挑戰。

    「不容碎兄操心……」上官淩雲只抱了抱拳,並沒有說其它。

    碎空仁瞳孔縮了縮,也不再說什麼,扭頭便走。

    鐵希陽、鐵無君跟上,一邊走著,碎空仁一邊暗恨道:「不是說風絕羽帶著青候火信到了烏雲山,正被恨無忌和金銀會人的四處捉拿嗎?為什麼這青候火信會出現在天南?」

    鐵無君匪夷所思道:「是啊,乾爺爺,難道風絕羽從大山裡逃出來了?」

    碎空仁前行的腳步為之一頓,道:「他逃出來了?徐家是怎麼辦事的?一個狗屁不是的小子也能讓他輕易逃出來?」

    鐵希陽忽然說道:「數日前東綠林夜襲上官府準備救人,不是出現了三個神秘人嗎?其中向南候和刀仲的身份已經可以肯定,而另一個至今也沒有找到,現在想想,除了上官淩雲以外還有誰能號令東綠林臨陣退縮,依老夫之見,非青候火信莫屬。」

    聽到這裡,鐵無君渾身打著冷戰,哆哆嗦嗦的說道:「爺爺是誰那個打敗了木千軍的人?怎麼可能?那人可是天武境高手,風絕羽只是一個紈絝廢物而已,他……」

    不等鐵無君說完,碎空仁旋即擺了擺手,打斷道:「凡事不能看表面,如果他真的是風絕羽,青候火信也回到了天南,那烏雲山的情況就讓人捉摸不透了。」

    碎空仁越想越是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大半年前還是個廢物的天南紈絝,搖身一變就成為天武境高手了?這有點太過離奇了吧。

    莫說鐵無君不相信,碎空仁和鐵希陽同樣不願相信。

    但不相信歸不相信,事實是怎樣的,要用證據來說明。

    想到這裡,碎空仁立刻說道:「回皇宮,從長計議……」

    ……

    沒用兩炷香時間,碎空仁、鐵希陽、鐵無君三人匆匆趕回了皇宮大內,剛到養和殿,三人便看到殿內攢動著幾十個腦袋,在明亮的燈光之下格外顯眼。

    三人走近正殿,定晴一瞧,不禁吃了一驚。

    殿內,天劍山門主天劍客暮問心正與周仁廣正在磋商著什麼,大殿正中站著二十幾號人,除了景虹雙劍、燃空掌任烈、飄羽書生柳榕瀟外,鐵梅雙劍也在其列。大殿右首,站著的徐烈鋒老爺子和徐子陽。可以說該到的不該到的都到了……

    見到碎空仁回返,天劍客暮問心張開了眼睛,這位天劍山的門主有四十上下的容貌,滿頭的白髮,毫不相襯,仿佛修煉玄功已經達到返老還童的地步,容貌有所改變似的滿面紅光。

    暮問心微眯老眼睛,散出一縷精光,旋即收斂,不緩不慢道:「陛下,人已到齊了,請陛下訓示。」

    周仁廣的面色不怎麼好看,冷冷掃過全場強壓怒火道:「相信大家剛剛看到天邊那一道火信了,沒錯,就是青候火信。可惡的向南候、刀仲,他們膽敢造反,我天南國威何在?徐烈鋒……」

    周仁廣叫到徐烈鋒,滿是指責之意的問道:「朕且問你,那風絕羽不是被你的人圍在大山中失去了蹤跡嗎?為何會出現在天南?」

    「這……」徐烈鋒托長了音調,沉思道:「老臣的確不知,請陛下恕罪。」

    「你不知道?」周仁廣眉毛一立,徐子陽趕忙走上前來道:「啟稟陛下,半月前,草民曾派人前往烏雲山,並收到飛鴿傳書,確定那風絕羽的確還在烏雲山,只是不知為何火信會在天南……」

    徐子陽只能硬著頭皮說,因為他知道徐青去的事,還收到了回信,況且他不相信在恨無忌和無上劍癡的聯手之下,風絕羽還能活命。

    哪知,周仁廣聽完更為惱火,拍著桌子說道:「混帳,若是風絕羽還在烏雲山,青候火信為何會出現在天南,你們知不知道,青候火信代表著什麼?」

    「青候出、綠林動。乃是對朕一人,如果火信一出,便是整個綠林盟與朕為敵,兩萬綠林群豪雖不至少讓朕傷筋動骨,卻也是寢食難安的大麻煩。你們是打算讓朕派出木忠魂滿天南的去追這些強盜匪寇嗎?」

    徐子陽聞言,咬著牙上前道:「請陛下放心,如今西綠林已被恨無忌控制起來,絕不會聽任青候火信的命令,也許這其中有什麼緣故,草民現在就去查清……」

    「報……」

    不等徐子陽離開,一聲急報由洪武大門遠遠傳來,竟如驚雷般響徹在皇宮大殿當中……

    隨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傳報之人竟然騎著快馬進入了皇宮。

    要知道,皇宮乃朝議重地,無論文武,上朝時都要在洪武門外下馬下轎才行,只有出現重大事件需要馬上稟報皇上,才會出現以快馬傳報的方式。

    這說明,天南發生大事了。

    快馬一陣風似的跑到殿門前,眾人清晰的看到了傳報人臉上每一滴汗珠,那人連滾帶爬的跑進大殿,當下跪倒在地道:「啟奏聖上,岳州直隸總督齊敬之齊大人派來八百里加急快馬,稱有小股勢力嶽州治下三縣五鄉揭竿起義、意圖謀反……」

    「什麼?」

    這次軟禁上官淩雲,並以莫須有罪名打算一同除掉向、刀兩家的周仁廣雖然預料到對方可能不會引頸待戮,但卻沒想到真的有人敢造反,故此聞聽之下,滿殿駭然。

    「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周仁廣終於忍不住喝問道。

    「回皇上,具體何人尚未查清,但這股勢力打著替天行道、懲治貪官的旗號已經殺了兩縣的縣官,手段極其殘忍,甚至他們殺了人後,還留字詆毀……」

    「留字?寫的什麼?」周仁廣問道。

    「這個……」那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顯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說……」周仁廣一怒。

    那人趕忙說道:「是,他們殺人了,留下字條,上書:無能昏君、治下無方、貪官橫行、百姓遭殃、陷害賢良、國之將亡……」

    「什麼?」

    周仁廣聽完,無名火氣,莫說是他,就連天劍山等人也是一臉驚駭之意。不用說,這些指責無非是針對上官淩雲謀逆罪名的報復,指明周仁廣是無能昏君,只知道陷害忠良。

    如此明目張膽,不是謀反還能是什麼……

    只是沒等眾人想出對策來應對,又是一匹快馬殺入了皇宮。

    「報……岳州總督齊大人被義軍當眾誅殺,岳州總督府被義軍攻陷……」

    聽到這個消息,即使外面更多的快馬進入皇宮,眾人也聽不見了,因為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國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3:05
第259章 御前逼宮

    「報,湖州府衙遭義軍攻陷,府主胡不義身首異位……」

    「報,向南候起軍造反,大軍直接攻陷雲州城,雲州守城將軍王仁守為國損軀……」

    「報,靖州刀家發動政變,於靖州城主城廢掉府主何則,守城將軍趙成義,私押朝廷命官十七人,斬六人,」

    「報,秦州二嶺發現不明義軍多達千余人,秦州告急……」

    「報~」

    一夜之間,接連從全國各地傳來的飛鴿傳書、快馬加急的信件猶如雪片一般堆積在養和大殿的龍書寶案上,一則則震撼人心的消息險些養這大殿金碧輝煌的殿頂掀飛。

    這些信件的如此突兀,就連一向專于朝政對天下大事運籌帷幄的周仁廣也是始料未及,當那一則則信件在龍案上堆起的時候,周仁廣的臉色變得鐵色還青,心中肺腑氣的如同要炸裂般難受……

    「混帳、混帳、簡直混帳,這群亂臣賊子,居然敢造反?」

    周仁廣一掌落下拍的奏摺紛紛飛起,灑落在地下,大聲道:「來人,給我傳木忠魂……」

    此言未落,外面又一聲通傳……

    「報,鎮國候木宏圖、鎮遠大將軍木忠魂、少將軍木千軍求見……」

    「報,國子監大學士張長齡求見……」

    「報,七王爺求見……」

    「報,吏部尚書司馬安國大人求見……」

    龍椅上的周仁廣面色一緊,目光飛快的環視殿內,徐烈鋒、徐子陽、暮問心、鐵希陽、碎空仁等人同時皺了皺眉頭,那暮問心躬了一禮道:「皇上,國事為大,我等先行告退。」

    暮問心說完便要帶人離開,誰知養和殿大門口被一雄健的身影硬生生的堵住,一隻幾十碼大的大腳剛剛踏進養和殿大門,便傳來木宏圖如洪鐘般的嗓音:「既然都來了,不妨把話說清楚在走……」

    木宏圖雖已老邁,但修為卻是不若,一身天武中階修為中氣十足,震的大殿宛若鐘鳴,那些修為低下的武者皆是覺得耳朵隱隱作痛。

    隨後,七王爺、張長齡、司馬安國以及近十位當朝元老步入大殿,看的周仁廣眉毛一凝……

    「七弟,你也來了。」周仁廣瞳孔一縮。

    眾元老上前施禮,而只有七王爺和木宏圖只是躬了躬身子並未跪下。

    木宏圖曾經被皇上封為鎮國候,可面聖不跪……

    「王兄,今日王弟乃是為叛亂而來。」他看了一眼周仁廣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摺子,沉聲道:「看來皇兄已經知道了。」

    周仁廣臉色鐵青,勃然大怒道:「大膽向南候、刀仲,居然在起兵造反,木將軍你來的正好,朕命速速遣軍平息叛亂,不得有誤。」

    木忠魂並沒有動,而是裝作沒看清一樣靜立在殿下,木宏圖則站了出來大喊了一聲:「慢。」

    「皇上,平息叛亂不急於一刻,查明原因才是緊要……」

    「查明原因?」周仁廣眉毛豎起:「都火燒眉毛了還查什麼原因?上官淩雲謀反在先,綠林盟叛亂在後,向南候、刀仲是為幫兄,已無需再查……」

    「王兄……」

    不等周仁廣把話說完,七王爺面沉似水將其打斷,令得天劍山眾人和徐烈鋒都同時一怔……

    木宏圖冷哼一聲道:「老臣敢問皇上,上官淩雲謀反是何人指證、證據又在哪?」

    周仁廣剛剛是盛怒至極,沒尋思這麼多的朝中元老上一同上殿的原因,聽到木宏圖的逼問後才驀地一愣,心裡犯起合計了:看他們的樣似乎不想是為了叛亂來的,反而像是來興師問罪,搞什麼鬼?

    原本風絕羽、向南候、刀仲的事就讓他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又讓木宏圖堵在養和殿裡盤問,周仁廣頓感顏面大失,猛拍桌案道:「木宏圖,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臣陷害上官淩雲嗎?」

    「不敢。」木宏圖忽地抱拳,嘴上說不敢,表情上卻沒有「不敢」的意思,反而說道:「皇上,如今外界傳聞,皇上昏庸無能、又陷害賢良,使得天南貪官橫行、百姓遭殃,如果是惡賊興兵作亂,為何要用如此旗號謀逆造反,難道皇上不覺得可疑嗎?」

    周仁廣雙眼一瞪:「他們見朕要殺上官淩雲這個逆賊,故意找的託辭,這有什麼可疑的?」

    「皇上。」張長齡站了出來,義正言辭道:「皇上有所不知,這一夜裡全國各處發生叛亂,受牽連而死的朝廷命官不下三十人,而且個個身上留有貪污鐵證,經初步核實,句句確鑿,最起碼,這貪官橫行、百姓遭殃就說的沒錯了。」

    不給周仁廣辯駁的機會,木宏圖上前道:「還有,上官淩雲謀反沒有確鑿證據,反倒微臣聽說,有某些人覬覦上官府的寶物,故意陷害,不知皇上可有聽說?」

    說話的時候,木宏圖故意看了看一旁的天劍山眾人,果不其然,鐵希陽、虹佑庭、任烈、柳榕瀟等人的臉色變了變……

    周仁廣頓了頓,連拍桌案道:「道聼塗説,豈可亂信……」

    「皇上。」

    周仁廣今天早上已經是被無數次打斷了,每次都是木宏圖和張長齡,恨的周仁廣咬牙切齒,站起身來龍顏大怒道:「木宏圖,你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也要跟著向南候和刀仲一起造反嗎?」

    木宏圖把腰彎下,毫不畏懼的道了聲:「微臣不敢……」

    隨後說道:「微臣並非道聼塗説,實是有證據證明,上官淩雲為歹人所害……」

    「證據?」

    這句話把所有人說的一愣,尤其是徐烈鋒和徐子陽更是鬱悶,按照說這件事的梗概除了自己二人和天劍山沒有人知道,也沒留下什麼證據啊?木宏圖怎麼會有證據?

    天劍山的人也是一頭霧水,這件事牽連的是世家之爭,為了不讓別的強大世家知道關於宏圖的消息,他們才給上官淩雲安的謀反罪名,至於所謂的宏圖寶物,壓根提都沒提,要是有證據,豈不是走漏了風聲?

    就在眾人愣神的時候,張長齡伸手入懷掏出一封摺子,讓小太監呈了上去。

    不等周仁廣打開,張長齡大聲道:「這封摺子上的寫的是徐家徐子雄、徐青二的供辭,明確的指出天劍山為了某件寶物而懷疑到上官淩雲的頭上,故此串通徐家、金銀會,甚至是皇上陷害忠良,老臣敢問聖上,可有其事?」

    「嘩……」

    木宏圖的一番話說出來,全場眾人無不色變。

    正如周仁廣猜到的那樣,木宏圖為了上官淩雲,連天劍山也不怕,於此刻到御前逼宮來了……

    至於那封摺子,乃是風絕羽親筆所書,於起事的當晚投遞到張長齡府上的,就是怕周仁廣矢口否認,臨時起意想出來的辦法,有了這個摺子,加上正快馬趕來的公羊於來的人證徐子雄,不怕周仁廣不承認自己的罪行,至於往後會發生什麼,風絕羽就沒想過了。

    不過他知道,想扳倒一個國家的政權,光是靠幾萬人小打小鬧的四處打遊擊根本行不通。要叛亂就要有明正言順的理由,必須在朝中找到一些正義之士,然後雙管齊進、造成輿論對朝內朝外的壓力,才有可能水道渠成,讓周仁廣毫無反擊之力。

    而這封摺子給誰都沒用,唯獨給張長齡才敢冒死進諫,再配合各地義軍對百姓們的影響,至少可以讓周仁廣英明君主的形象大打折扣,再步步緊逼,才能夠讓勝利的天平向自己一邊傾倒。

    權謀、心術,風絕羽雖然沒有經歷過,但他的頭腦卻不比別人差,凡事面面俱到,才有可能成事……

    面對摺子上的指控,張長齡步步緊逼:「如果皇上不相信,此時此刻徐子雄正在回返天南的路上,待他回到帝都,一切自見分曉。」

    徐烈鋒和徐子陽聞言腸子都悔青了,不問也知道,看來烏雲山那邊應該出了問題,而他們剛想反駁,一聽張長齡胸有成竹的要等徐子雄回來對峙,頓時傻眼了。

    徐子陽眼珠一轉,心道窮途末路未必就沒有生機,當即站出來說道:「張大人,木老將軍,你這番指證可是牽扯重大,如此一來我徐家也便算了,難道連天劍山也要跟著含冤莫白嗎?」

    聽得一席話,徐烈鋒暗自老懷安慰,此言不僅暫避了鋒芒,還把天劍山也拉扯了進來,這樣看有天劍山撐腰,就算他們知道真相,周仁廣也不會自打嘴巴認錯吧。

    天劍客暮問心沉默不語,只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徐子陽,心中有所了然。

    而周仁廣被木宏圖、張長齡當殿指證,雖是氣的不行,但摺子上所言無一不實,又因有將要回朝的徐子雄,自然不好發火。

    只有鐵希陽冷哼一聲不悅道:「張大人,天劍山從不插手世俗之事,你這番指證,莫非真有證據不成?鐵某怎知不是有人故意誣陷天劍山。」

    張長齡是一個文人,鐵希陽知道不好強勢壓人,遂措辭狡辯。

    張長齡則是看出幾人眉宇間的凝重和駭然,對周仁廣大失所望,道:「哼,那就視目以待……」

    周仁廣深吸了幾口氣,剛要開口,卻聽到一個聲音傳出自己的腦海,正是暮問心的聲音:「皇上可安撫眾臣,先平叛亂。」

    周仁廣領會,並不擔心有人會聽到,因為這是暮問心的獨門秘技,靈海傳音。

    於是說道:「好,那就等徐子雄回來再說,不過向南候、刀仲叛亂已是事實,雖然他們是因為上官淩雲的緣故,朕也不能不顧,木忠魂,朕命你點齊人馬,速去靖、雲二州平息叛亂……」

    「臣領旨。」木大將軍從始自終就說了一句話,只不過在他離開的時候,神情上卻閃過了一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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