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196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2
第210章 幽谷練兵

    連日來,西綠林的群豪沒有睡上一個好覺,首先是村寨之間互相通風報信布下了天羅地網幾乎將整座烏雲山封鎖了起來,接著恨無忌下令調遣附近三州的綠林弟子趕到烏雲山腳下,青候莊、烏雲山莊兩地布下了第二道屏障。

    比起風絕羽預料中還要嚴密的是,官府的府軍、衙門的捕快則是第三道屏障,不出半個月,以嶽州以東五十裡地十二個官道口連成一線起始,延線以西近三、四百里大小的村莊、鄉鎮、郡城無處不是恨無忌的眼線,正應了十二那句話,就算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岳、秦、湖三州。

    當然,恨無忌的手段加上徐家的勢力也著實讓風絕羽吃了一驚,都是官匪勾結,以前的風絕羽還以為都是小說中杜撰出來的故事,現在看來,確有其事是板上釘釘了,關鍵在於這股勢力要是運作起來委實龐大的令人吃驚。

    天南屬於周仁廣的天下,州乃最大的地域,下轄有數,土地遼闊,官員自然眾多,為官者清廉雖然居少,可也不至少被一個綠林和徐家掌握在手裡隻手遮天吧?

    然而事實的確如此,就在風絕羽被誣陷為殺害皇甫凡一的兇手之後,整整半個月,岳、秦、湖三州的緝拿榜文已經貼出來了,署名之下竟然以岳州總督齊敬之上奏朝廷拿到了通緝令。直接導致風大殺手從天南一無用紈絝搖身一變,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江洋大盜,其頭頂所扣上的罪名整整十餘,無一不是殺頭之罪。

    莫須有的罪名就這樣詭異的成立了,每天都派人出去打聽消息的風絕羽聽到燕家兄弟收到的風聲之後哭笑不得,連憤恨的念頭都省了,直接差點一頭撞死在崖壁上。

    按照他所認知的前世電視神編的思維考慮,這完全不合乎邏輯,然而事件就這樣發生了,甚至近乎有著波及全國的趨勢。由此,風絕羽不得不懷疑這裡面是否有周仁廣在背後暗施手段的影子。如果有,他為什麼這麼做?

    不提風絕羽的想法,目光轉向烏雲山,連日來恨無忌發動了西綠林近半數以上的力量,將整個烏雲山圍了個水瀉不通,以往這裡就是盜寨賊窩,官府的觸手無法觸及,如今再發動起來,大有翻天覆地之勢。

    然而比風絕羽更加頭痛的是,恨無忌治下的西綠林群豪每天跟無頭蒼蠅似的在深山老林裡跑來跑去,整整找了半個月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這讓成百上千號上不由懷疑,風絕羽那小子是不是帶著幾十號人插上翅膀飛出了烏雲山。

    當然,參與與此次圍捕行動的金銀會也是焦頭爛額,無上劍癡命人收拾了燒的一毛不剩的藥廬之後方才發現,那裡面的瓶瓶罐罐壓根沒有埋藏在火場裡,而是不易而飛了。莫說青楠水玉,就連各種上好的藥材也是一根不剩,這就讓無上劍癡、徐子雄、莫古德甚至是恨無忌一頭霧水。

    要說那天進了寨子的風絕羽的確是偷偷溜了出來放了把火,可他們總共就兩個人,那數以百計的藥瓶也怎麼運出去的?

    就算拿口袋胡亂的裝再背出去,恐怕沒有個十袋八袋的也運不走吧。

    越想越是煩燥,所有能夠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說明這些藥材不易而飛的根據,著實讓無上劍癡等人憤恨不已、抓心撓肝……

    話說封山搜捕行動持續到一個月後,位於烏雲山內深山老林的其中一處斷崖後的幽谷裡,崎嶇的盤山小路險峻無常,稍一失足就容易葬身在山澗之下,如此山路莫說是尋常人,就算是修煉有成的武者也要小心翼翼,而就在這盤山小路的後面,一處茂密到看不到內裡的樹林另一頭,還有一條泥濘的滑坡,此處滑坡的下方,便是一個無人的幽谷。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即使是豔陽高照的正午時分,能夠射進來的陽光也很少,樹林裡陰暗潮濕、蛇蟲鼠疫橫行、蜈蚣蟾蜍遍地,腐臭的氣味直如那沼澤中的淤泥一樣嗆人。

    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下,一列身著黑色重甲、手執黑色長槍的巨漢,正囤集在裡面揮汗如雨、刻苦修行。

    這一行人正是黑甲衛……

    圓形低窪的幽谷裡,幾塊大石上各坐著一個人,細細數來十餘之眾,身上皆是冒著青、橙、藍……等不同的真氣光芒。

    這些人無疑是以風絕羽為首的燕嶺十三刺衛、王同,還有血魂刀公羊於……

    望著修為突飛猛進的黑甲衛,最高處的那塊大石上捧著閻王錄的風絕羽興奮不已:玄青散,果然可以提高功力,少則半載、多則一年的功力,省去了大把的修煉了時間,一會再給他們吃第二次,看看效果如何。

    風絕羽自言自語的說著,王同走了過來跳在了大石上,喜悅道:「姑爺,這玄青散果然不凡啊。」

    燕嶺十三衛一個個睜開了眼睛,目光中炯炯有神,散發著逼人的精氣,他們都是受益于玄青散,短短一個月的時候,修為竟然提升了一個品階,全部達到了靈武境中階的地步。

    風絕羽也提升了一階,達到了靈武境高階,離著圓滿只差一步。

    至於下方在泥水中苦練九龍槍法、擺陣列隊的黑甲衛,整整三十人全部達到了真武境。

    其實玄青散的效果未必好到這般地步,只是因為到了風大殺手的手裡,他不甘於現狀,於是在不敢調配藥物的比例下,放在洪元空間中吸收了少許的生之靈氣,僅僅是一點,就讓玄青散的效果大大的提高了不少,可以說意外之喜。

    然後他命令燕嶺十三刺衛收集了三天的昇泉甘露,恰好附近有瀑布,雖然每天的收穫不多,但正好也夠他們一群人服用一次玄青散,整整一個月,黑甲衛的修為就達到了真武境,最高的甚至馬上就要突破到靈武境,眾人哪能不高興?

    風絕羽熟讀了閻王錄,發現這本書裡記錄的藥物都是一些奇術偏方,不少都有極為驚人的作用,而對於玄青散,風大殺手在觀察過後又有一翻心得。

    這一番心得就是,如果讓服藥之人在之前就將體能最大限度的消耗並開發到一定的程度,吸收藥力的時候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一點已經在黑甲衛的身上驗證出來了。

    黑甲衛自打進了幽谷後,一直沒有卸去重甲,每天操練超過8個時辰甚至更久,受了傷有一品金創藥甚至是金裝版的金創藥跟蹤無限量的供著,實力不突飛猛進才怪。而如此一來,大力開發自身潛力的黑甲衛成為了玄青散的最佳受益者,有的黑甲衛甚至直接從氣武境跨越到真武境,直線提升三個品階。

    如今的黑甲衛,再也不是兩個月前風絕羽剛剛來到青候莊時候的懶散隊伍,現在黑甲衛個個龍精虎猛,宛若一頭頭鐵甲悍熊,不但中規守矩、少言寡語,就連陣形、佇列、防守配合也演練的似模似樣,尤其是那一套被風絕羽改良過的九龍槍法,使的是爐火純青、如臂指揮,一身厚甲、長槍穿在身上、拿在手裡視若無物。可以說現在的黑甲衛站在外人面前,那就是一支勇不可擋的神勇鐵軍,不說所向披靡、也能叫敵人聞風喪膽。

    只是沒有座騎讓風絕羽頗為苦惱了些,原本還有三十匹踏雪神駿來著,現在可倒好,別說那三十匹重金購來的神駿,連刀行空送他的那匹都扔在了烏雲山莊上,白白便宜了恨無忌。

    不過風絕羽倒不覺得可惜,以現在黑甲衛的體質,真的打起仗來踏雪神駿絕對吃消不了,看來要另尋一些座騎了。

    將手中的瓷瓶拿出一些交給了十三,風絕羽說到:「這玩意每吃一次應該效果就會弱上不少,三、四次以後基本上就沒用了,這一個月來大家修煉的很是刻苦,是時候服用第二次了,服下後儘量吸收藥力,這幾天準備一下我們出山。」

    「這就要出山了?」王同皺起了眉頭,不由擔心道:「姑爺,眼下我們沒有良策,出去徒遭恨無忌的追殺,屬下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風絕羽歎了口氣:「我當然知道從長計議可以讓大家免受傷害,可是時不與我啊,刻下我等已成了天南的要犯,徐家既然敢如此大張旗鼓、暗中陷害,怕是老爺子那也有危險,再待下去我等保命固然不成問題,萬一上官府出了事,我怕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這番話說的極是悲涼,更加在理,徐家聯合西綠林恨無忌,暗中勾結金銀會,又讓天南下榜捉拿他們這些要犯,分明是擺明瞭車馬打算跟上官府宣戰了。

    沒有了青候火信的上官淩雲等於孤掌難鳴,風絕羽哪能不擔心。

    他說道:「至於良策,未必沒有,王同,西綠林畢竟還屬於綠林盟,青候火信雖然不在,但我們手上有恨無忌殺害皇甫凡一的確鑿證據,我想並非每一個綠林分堂都站在恨無忌這一邊,只要找到突破口,逐步從恨無忌的手中奪回大權,孤立了他,我們還是很可能反敗為勝,將綠林盟重掌於麾下的。」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3
第211章 氣甲凝練總訣(1)

    一番話說的眾人沉默無語,良久後眾人方才贊同的點了點頭,公羊於一直屬於風絕羽的幫手,平常並不多話,此刻卻是忍不住說道:「要是打算出山,那就提前作好萬全準備,老夫以前也是一寨之主,深知謀反的重罪,想要拉攏人心首先要說服可能投靠在我們這邊的山寨,然後再慢慢聚眾,才能一舉推翻恨無忌,所以在這之前,最好能找到幾個忠義之士,至少他們不會盲目的服從恨無忌而能聽進去我們的話。」

    「此言有理。」王同接過話說道:「我知道幾個西綠林的分舵頭頭,他們一向以盟內的利益為重,也是皇甫凡一的人,如果能讓他們相信殺害皇甫凡一的兇手是恨無忌,拉攏他們過來就不在話下了。」

    風絕羽贊同道:「沒錯,王同,你現在就把這幾個人的所在一一分析,然後制訂一個說服的路線,待到黑甲衛吸收過藥力之後,我們就準備出山。」

    說著,風絕羽站起,沉聲道:「這次出山,我們既要一鳴驚人,又要神出鬼沒,眼下黑甲衛沒有座騎,所有人都將隨行的衣物製成斗篷,烈日之下不要讓黑甲現世,此番我們要做一會幽魂,索命的幽魂。」

    「屬下明白。」王同應了一聲,縱身跳下大石直奔黑甲衛而去。

    「燕老大。」風絕羽叫到燕家十三刺衛老大。

    「公子。」

    風絕羽:「赤電劍法第一式,你們修煉了如何了?」

    半個多月以前,風絕羽為了提高所有人的修為和實力,毫不吝嗇的將第一式的赤電劍法了出來交給了燕嶺十三刺衛,別看只有一式劍法,得到之後的燕家兄弟無比感激莫名,半個月來除了修煉玄功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了對赤電劍法的瘋狂修煉當中,連日來實力水漲船高,一個個出劍的速度恐怖的要命。

    燕老大回道:「劍訣已經修煉成功了,只差臨場應變時不知道能發揮出多少威力?」

    風絕羽唇角一彎,露出嗜血的笑容:「不急,會有讓你們發揮的時候。」

    燕家兄弟齊齊的咧起了嘴,身為死士將自身性命都不放在心上,一旦讓他們暴走,絕對會像他們的笑容一樣森然的令人髮指。

    最後,風絕羽叫到了公羊於,道:「老頭,跟我過去,今天送你個禮物。」

    「禮物?」公羊於疑惑的打量著風絕羽,不通道:「老子的傷還沒治癒,你還有什麼禮物比起修為重要?」

    「過來你就知道了。」風絕羽賣了個關子。

    然後二人走到樹林的另一頭,一個用枯樹欄木加草葉擋起的簡易帳篷,兔爺正坐在裡面修煉。

    說起來一個月的時候,兔爺賈木總算十六年來見到了陽光,這幾日的氣色好上了不少,於是對風絕羽心存了份感激。

    黑甲衛在刻苦練槍、風絕羽、王同、公羊于、燕嶺十三刺衛在全身心的修煉,他也沒閑著,這一個多月除了用很少一部時候提升修煉,很多時候都在考慮著改進黑鎢甲。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的冥思苦想下,一個月內對黑鎢甲改動了兩次,可喜的作到了能讓黑鎢甲更加貼身、更加便於活動、更加嚴絲合縫的目的。不過他還不滿意,經過風絕羽的點拔,兔爺明白了一個小型私軍的重要性,作為奇襲目標為目的的黑甲衛,快來快去才是能夠體現黑甲衛實力的主要特點,於是他開始琢磨著在甲片之間加制韌性十足的野獸筋來防止黑甲衛行動的時候發出嘩啦嘩啦的響動。

    目前這項研製實驗還在進行當中,兔爺也小有所獲,正樂此不疲當中。

    來到兔爺跟前,風絕羽把他叫了過來,微笑著問道:「氣甲凝練總訣寫好了沒有?」

    「氣甲凝練總訣?」

    聽到這六個字,公羊於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可是聽說過太玄大陸上盛傳的玄之又玄的靈物氣甲,也曾告之風絕羽水月麒麟的蛋殼就是可以凝練出氣甲的靈物之一。

    當然,對於這一切,公羊於也是道聼塗説,追歸究底是一些傳承下來已經失去了根據、歷史極為悠久的傳聞,要不是西麟湖底出現了水麒麟,他恐怕早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而後風絕羽得到了蛋殼後,他也沒再提及,畢竟,他壓根就不會這門絕學。

    眼下聽說兔爺有氣甲凝練總訣,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的怔在原地,露出袖管的兩隻老手激動的顫抖個不停。

    氣甲,有了氣甲武者修為就會在一定的程度上暴漲數倍不止,即使不用恢復到天武境中階的修為,也能殺了恨無忌報那一掌之仇了。

    風絕羽得意的掃了公羊於一眼,心說這樣你還不死心塌地的跟著本少?兩年的協約,在種種上好的修煉靈物面前已經算不得什麼了。風絕羽相信,如果給足了公羊於修煉所需要的一切,以後就算拿著馬鞭趕他走,老頭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死皮賴臉的留下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武者以修為為根本、視之比生命還要重要,這麼多的好東西,就不相信他真心的留在自己身邊。

    兔爺抬了抬頭,不假思索的從懷裡掏出一塊一米長短的破布,雖然也很髒,但總比他穿的褻褲要乾淨太多了,隨手遞上前去,兔爺說道:「一字不差,都在這裡。」

    風絕羽接了過來,定晴一瞧,滿意的點了點頭,跟著收起,問道:「黑鎢甲的改進怎麼樣了?兔爺,大家可全靠你了。」

    兔爺一派老子天下無敵的神情驕傲道:「放心吧,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給你作出最好的寶甲。可惜了,現在我們手上有沒有靈物,要是有我可以制出更加厲害的貼身外甲。」

    貼身外甲,是兔爺自個兒一個人說法,其實就是一種輕到比羽毛還要可怕近乎無影的外甲,這種外甲需要的材料皆是靈物,以高溫的野火淬練,時長多達一年半載才能煉製出來,穿在身上宛若在身上套了一件薄紗,但防禦力卻要遠遠的超過黑鎢甲。這種貼身外甲在制甲術的典籍中記載的名字,名為「輕身軟胄」或「軟胄」。

    風絕羽見過兔爺所說的制甲術典籍,那是一本同樣有著「火焰」標記的古書,半月前見到制甲術後,風絕羽當場陷入沉思中,因為那個標記,竟然與名劍戰殤、赤電劍法上面的標記一模一樣,由此風絕羽不得不懷疑,那個到處收錄天下奇物絕藝的人是否屬於某個組織,那「火焰」的標記究竟代表什麼寓意。

    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風絕羽把這件事咽在了肚子裡,任由兔爺專心研製寶甲。

    拿到了氣甲凝練總訣,風絕羽把公羊於叫到一邊,背著所有人說道:「老頭,你看這個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小子簡直走了狗屎運,居然得到了傳說中的寶物,氣甲啊。」公羊於兩眼放光,跟餓狼似的死死盯著風絕羽手中的破布。

    風絕羽笑道:「我的意思現在開始,你和我就可以修煉這氣甲總訣,等到日後找到了更多的靈物,再傳扔給燕嶺十三衛、王同,不過現在不能說,即使說了也沒用,我分析過了,我手中的水月麒麟蛋殼,只夠兩個人凝練氣甲的。」

    公羊於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沉思道:「你是想建立自己的勢力了,這當然好,不過選人看人一定要准,如不能相信,寧可讓這寶物失傳,也不可胡亂傳授出去,否則後患無窮。」

    風絕羽點頭:「我正是這個意思。」他看了看燕嶺十三衛:「不過燕家兄弟是死士出身,對我忠心耿耿,值得相信;王同是老爺子親信,也可以信任;只有黑甲衛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公羊於不可置否的贊同道:「沒錯,沒有經歷過生死之戰,無法看出一個人的心,你考慮的很全面。而且這次跟西綠林的恩怨,正好是考驗的他們的機會。」

    說著,公羊於用著一種期待的眼神看了看泥水中打滾、賣命操練的黑甲衛,歎道:「就看他們當中,有多少人有這個福氣了。」

    氣甲凝練總訣,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絕學,放眼太玄大陸,會此種法門的人少之又少,至少公羊於沒聽說過有誰身懷氣甲。如果黑甲衛能夠得到風絕羽信任,還不是福氣嗎?

    二人說著,找了一個偏僻的所在,風絕羽拿出了水月麒麟的蛋殼,毫不吝嗇的一分為二,把一小堆擱在了公羊於的面前,然後將氣甲凝練總訣鋪在地上,方便二人一同觀看。

    兩人看了一會兒,同時被上面玄之又玄的訣竅深深吸引住了,看到最後,風絕羽和公羊于簡直吃驚、震驚、目瞪口呆、根本無法控制心裡激動的心情,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

    「老夫活了近七十年,方才知道白活了一場啊。這也太牛逼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3
第212章 氣甲凝練總訣(2)

    公羊於的粗口出於習慣,用到什麼地方都顯得格外的另類。但在眼下當前,恐怕只有這兩個字才能抒發他的感概和震驚。

    的確,看完了整篇氣甲凝練總訣之後,風絕羽再也想不到其它的詞來形容此篇總訣的強大和玄奧。

    所謂氣甲凝練總訣,是以靈物為基本,通過某種特殊的運功法門,將靈物中的靈性吸收在體內,這種靈性乃屬天地元氣的一種,並不能與真元糅雜混合以提升功力,反倒可以在體內駐留,再用神識幻化出來的寶甲樣式,經過多番的淬練和凝聚,最終才會在化成有質無形的元力貼合的皮膚的下面,形成一層薄薄的膜質。

    只是這種膜質經過淬練之後可以與神識達成共識,正是所謂的神識一動,便能催動膜質在體內出現獨特的氣甲,這種氣甲的防禦力極為驚人,同階高手想要摧毀很難,可以有效的防止利器傷害身體。

    說起來,氣甲的凝練玄之又玄,風大殺手幾乎把這門絕藝跟所謂的修真聯想在一起,不然他根本想不出有什麼別的說法能夠解釋這種幾乎不存在的絕藝。

    然而震驚之處非是如此,最讓二人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的是:氣甲還不是最厲害的。

    氣甲凝練總訣有言:氣甲乃是武者修身其中最弱的一門功法,氣甲只不過是真元罡氣的基礎,決體可分為四類:氣甲、靈甲、聖甲、神甲……

    氣甲四類、一門七練……

    也就是說,氣甲總共可分為七次體內淬練,也稱七重,每提升一重,防禦力便能提高一分,甚至可以因為吸收的靈物所屬靈性而擁有各不相同的效果。

    比如水月麒麟的蛋殼,性屬寒,五行屬水,吸收淬練之後可凝水成冰,甲寒凍天……

    當然,想淬練氣甲必須經常吸收靈物的靈性,所以即使擁有水月麒麟的蛋殼,能夠被他和公羊於吸收淬練,也就是打下個基礎,凝出個實質,僅此而已。氣甲的強大,還在後面……

    看完氣甲凝練總訣,風絕羽和公羊於各自相望,臉上的震撼和神往無法控制的流露出來,公羊於憋著一口氣忘了喘,直勾勾的看著風絕羽許久方才長出了口氣。

    「可怕,太可怕了,氣甲之上還有三類,如果將氣甲淬練到最後的七重神甲,那會是什麼樣子啊?」公羊於感歎著,任憑他見多識廣,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風絕羽收起破布,想了一會兒,突然拿起兩塊石互相磨擦濺出一條星火,將破布點燃,看的公羊於為之一驚,趕忙阻攔:「小子,你要幹什麼?」

    風絕羽抽回收,沒讓公羊於抓著,冷靜的說道:「這種東西不能留下來,用腦子記下便可,否則萬一像青候火信那樣遺失了,後果不堪設想。」

    說著話,風絕羽狠皺了下眉頭,將最後一塊破布扔在地上,任由燒盡才說道:「就算你說我自私,我也不能留著它,除非得到我們的信任,否則誰也別想學到這等法門。」

    公羊于聞言稍愣,良久後終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如果這個法門落到敵人的手裡,等於給自己添了大麻煩。」

    風絕羽笑道:「老頭,這個法門極難修煉,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是抓緊吧。」

    他說著站了起來,走到出樹林在王同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回返坐下後,說道:「淬練氣甲最忌打擾,我已經囑咐了王同不讓任何人過來,儘快把氣甲練出來,我們再出去……」

    ……

    兩個月後的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信義堂分屬湖州分舵堂口,一紙信函被遞到了信義堂堂主齊得勝直系屬下劉榮的手裡。

    修為有著真武境圓滿的劉榮向來都是齊得勝在湖州的得力心腹,手底下掌管著近兩百餘號人馬,儼然為當地首霸,別看他修為不高,深得齊得勝信任,也是當年恨無忌從烏雲山莊調到湖州的親信之一。

    時值子時三刻,這個名為駐馬寨的分舵死一般的靜寂,堂內弟兄都已經休息,只有劉榮披著件單薄的上衣坐在堂內核對著帳目。

    子時三刻一過,一紙信函無聲無息的從敞開的窗戶飄在了劉榮面前的書案上,劉榮疑惑的看了看窗外,沒有半個人影,狐疑間將信函打開,這一看,劉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信函上的字數不多,卻佈滿了濃重的殺機:

    忠厚恨某、弑父作亂、私奪火信、顛倒黑白、遺禍他人、卑鄙無恥、其罪當誅……

    寥寥數字,道盡事非黑白,儘管以劉榮的地位還不知道信上所言是否屬實,但個中意思儼然是明明白白。

    此信函所指忠厚恨某,無疑正是西綠林如今的當家之主,恨無無忌。

    連日來烏雲山地界圍捕殺害大長老的罪魁禍首風絕羽的事已是人盡皆知,只是兩個月的時間,那個兇手仍舊沒有找到,可就在這個時候,這一封指證的信函飛到了湖州分舵,不難說明,那個兩個月前被人指認為殺人兇手的風絕羽回來了。

    然而劉榮不懂,為什麼他會找到自己?

    論身份、論地位,劉榮自認即便跟齊得勝、恨無忌走的相對較近,但還提升不到被人重視的地步。這封信的寓意是什麼?莫非是在造勢嗎?

    想到兩個月前風絕羽大鬧烏雲山,在總堂當著上百高手人面逃之夭夭,又除些將財神寨一把火燒盡的前車之鑒,劉榮便渾身冒出了冷汗。

    湖州分舵的人手雖然很多,但論到高手,除了自己這個真武境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充其量有著十幾二十的氣武境,還都是三腳貓的角色,人家可以在靈武、甚至玄武境面前輕鬆逃走,自己這點微末的本領怎麼會是風絕羽的對手?

    「來人,有刺客!」

    想到這裡,劉榮驚慌中大喝一聲喚醒了寨中近二百號兄弟,隨著火把連續的點亮,駐馬寨燈火通明。有了兩百號人,劉榮的膽氣大了不少,披著衣服提著鬼頭大刀走出屋外,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旋即對著夜空大聲道:「什麼人?有膽出來說話。」

    「嘿嘿!」

    月夜下的駐馬寨,響起一道冷酷的笑聲,隨後,三條黑影自寨子外面大燕行空般飛掠而至,站在了大寨的屋頂上。

    其中一人說道:「忠厚堂恨無忌,弑父犯上,鐵證如山,綠木盟弟子聽令,如不想與其狼狽為奸,速速繳械投降,否則,殺無赦……」

    那人手中拿著一塊血染的方帕,似乎鐵證就在方帕之上,然而劉榮是什麼人,豈會聽黑衣人胡言亂語,換句話說,即使黑衣人說的是真的,深知恨無忌厲害的劉榮也不算倒戈相向。

    聽到那黑衣人的指證,劉榮放聲大笑道:「賊子,休得胡言亂語,如果劉某猜的不差,你就是風絕羽吧。哼哼,既然你送上門來,今天就休想離開。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本舵主重重有賞。」

    劉榮下令,他卻一邊說著一邊後退,可見他並不傻,知道對方本領高強,自己一個人恐怕不是對手,不過他毫不擔心,畢竟以三個人對付兩百號人,就算是再厲害的武者累也累死了。何況,他剛剛已經命人飛鴿傳書到烏雲山莊,很快附近就會有高手趕過來。

    喝令一下,兩百來號弟子提著兵刃沖上前去。

    暗夜下的黑衣人望見,卻視若無睹,面巾之下冷冷低哼了一聲,道:「不知悔改。」

    話音方落,宛若一個信號般傳出,幾乎同一時間內,駐馬寨外面突然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整齊一致,聲勢之大,宛若萬馬奔騰,腳步聲響起的刹那,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都在顫抖,好像有兇猛的洪流從山體滑坡中滾滾湧來,極為是驚人。

    數息後,那股洪流到了駐馬寨的門前停下,然後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強行轟成了碎片,正準備圍上去捉拿屋頂上狂妄黑衣人的駐馬寨弟子們吃驚的回過頭,只見數丈寬的寨門眨眼間變成了漫天的木屑轟進了寨子,如同刮起了一陣颶風,吹的整個寨子到處都是滔天的灰塵,等到整整半炷香過後,方才散去。而這時,眾人一致的看到映在那火把下面的寨門前,不知何時站了整整二三十號人。

    這二三十人,皆是身高馬大、肩寬背厚,一個個好像站起來的黑熊,被一身濃黑如墨的斗篷緊緊的裹住,只有雙眼散放著如同繁星似的點點幽光。跟他們相比,駐馬寨的弟子忽然發現自己跟未成年的孩童般必須用仰望的姿態才能看到這些人被兜帽包裹的臉。

    光是體形,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雖然來的一群黑衣人並沒有實質的真元釋放出來無法分辨他們的修為,但此時此刻,包括劉榮在內的所有人都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劉榮的瞳孔不自然的縮了兩下,就算他再傻,也不會看不出來,眼前出現的二三十號人根本不是他手底下這兩百號人馬可以比擬的,單是對方身上的氣勢就絕非庸俗手。劉榮嚇的兩排牙齒咬的嘎吱嘎吱直響,剛要發問時,不想對方的身上湧現出驚人的殺機,隨後滿寨兩百號人皆是看到了一股股代表著真武境高階甚至圓滿的濃厚金色真元沖天而起,化成一股洪流湧上了天際。

    目瞪口呆的劉榮雙腳一軟跌倒在地上,整個人的三魂七魄刹那間沒了一半,而他已經沒有了投降的機會,因為剛剛來人已經給過他這個機會,是他沒有抓住,現在……

    「殺!」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4
第213章 逆襲

    「轟!」

    六月春雷炸響了拂曉的第一縷晨曦,太陽從東山徐徐升起,隨之帶來了滂沱的夏雨,明媚的春光之下,雨勢在雷鳴的伴隨中漸漸有著鋪天蓋地之勢,皚皚白雲外暖人的陽光照在珠簾般的大雨深山,宛若一蓬簾幕披掛著景色秀美的烏雲山上。

    大雨在山間彙集成流,沖刷著汙沼的山體地面,大有種洪口決堤、勢不可擋的意思,然而再湍急的雨水也不無法洗刷是夜血腥復仇逆襲的殷紅……

    駐馬寨十裡餘外的四面八方,流星趕月般的出現了大量了人刀,坐在馬上甩動馬鞭的皆是西綠林山寨分舵的好手,他們接到消息,快馬加鞭的整整趕了近一個時辰,才達到了事發地點。

    當綠林群豪來到駐馬寨大門前的時候,門口被狂暴的力道沖散倒塌的寨牆以及被雨水摻雜流出了血水深深的震撼住了。

    「快,帶人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信義堂堂主齊得勝勒緊馬繩的雙手不自然的握緊,隨著他一聲令下,附近趕來的四個寨子近五十余號們齊聲令號,策馬闖進了寨子裡。

    齊得勝跟隨著前往,到了駐馬寨內被視野中的狼籍嚇了一跳,整個人心跳都不自覺的加快了一倍,一股寒流從心房湧出,瞬意間遍及全身四肢。

    駐馬寨裡,橫七豎八鋪滿了一地的血屍,粗略看過去至少死了百十來人,這些屍體的下場極其慘烈,無不是被槍類利器洞穿胸口、頭顱甚至被人四分五裂。斷肢、內臟到處都是,很多屍體已經無法拼湊完整,大多數都沒有完整的。百十來具屍體被堆在駐馬寨的大寨中間,疊起了半丈來高,跟亂屍崗差不多。

    看到這一幕的信義堂弟子和附近寨子趕來的增援者同時吸了口涼氣,一夜之間就死了這麼多人,死狀還慘烈到這般地步,究竟是何人所為?

    一干弟子圍著屍堆轉了兩圈,赫然發現了已經生還者,這幾個險死還生的駐馬寨弟子被面前的慘狀嚇的慘白,正坐在一群老弱病殘的前面兩眼直勾勾的發呆,滂沱的大雨澆在他們身上,他們反而毫無反應,只是周身打著冷戰,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被嚇的。

    齊得勝瞬間有種肝膽俱烈的忌憚,要不是周圍還有幾十號堂下弟子看著,恐怕他早就跟那些被嚇慘了的駐馬寨弟子一樣了。連連吸了幾口氣,強自將心下的懼怕壓了下去,齊得勝吩咐道:「去,把他們帶過來。」

    幾個弟子稱了聲「是」,隨便找了兩個被嚇癱了的弟子拎著就走了過來,往齊得勝的腳下一扔。

    兩個弟子似乎已經傻了、癡了,被扔在地上一個半側著倒著,兩隻眼晴空洞無神;另一個側是雙膝跪地,居然沒想到要抬頭,更加不去理會齊得勝。

    齊得勝到底是玄武境高手,看上一眼便無名火起,喝了聲:「沒用的東西,說,是什麼幹的?」

    那弟子仿佛沒有聽見,有點神經質的條件反射道:「死,死,死定了,死定了,我錯了,我錯了,饒命,饒命……」

    問了幾遍,那弟子回答都一樣,氣的齊得勝甩動馬鞭將此人抽到了一旁。

    正當這時,一個弟子策馬趕了過來,馬背上駝著劉榮的屍體,屍體上一柄長劍由前胸刺透背後,劍身插著一張被雨水澆爛的了皺紙。這皺紙的質地還算不錯,儘管被雨水浸泡了一會,還不至於潰爛,上面一行小字還能看個七七八八。

    齊得勝見狀抽出長劍打開皺紙看去:忠厚恨某、弑父作亂、私奪火信、顛倒黑白、遺禍他人、卑鄙無恥、其罪當誅……

    看完紙上所寫的話,齊得勝的臉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手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兩下……

    就在這個時候,三十裡外一隻紅色的火信沖天而起,發出如飛鷹嘶鳴般的嘹亮哨聲。

    紅色火信!

    是恨無忌仿造青候火信專門給各村寨分舵配備的傳信之物,顏色分很多種,而紅色乃是最高危險信號,代表堂下弟子遇伏受害。

    眾人回頭看去,那紅色火信在雲煙翻騰的滂沱大雨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奪目,而就是火信升空的時候,一股火光跟隨著火信翻天而起,眾人馬上就聽到遠在三十裡外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片刻間壓倒了漫天的驚雷,震盪著數十裡山崗……

    跟在齊得勝身邊的隨從辨別了方位,渾身一顫出聲說道:「堂主,是石頭寨。」

    齊得勝恍若未聞,用力攥緊了拳頭:「是風絕羽,他回來了。」

    ……

    整整半個月,岳、秦、湖三州交界以烏雲山莊為心的西綠林各方勢力受到一股強悍的神秘隊伍突襲,導致了西綠林治下的多處山寨被毀。這股勢力以彪悍、驍勇為名,實力深不可測,每次出現都會先行以一紙信函呈到寨主堂前香案,指證烏雲山忠厚堂堂主恨無忌弑父犯上、嫁禍他人……如此遍數罪行種種,如若當寨之主跪地求饒尚且罷了,旦凡有半點反抗之意,皆是會受到此股勢力的強勢鎮壓。

    這股勢力的手段殘忍無情,不動則已、動則毀山滅寨。半月前以駐馬寨湖州分舵開始,一場血腥的復仇風暴堂而皇之的拉開了慘烈的序幕。此股勢力神出鬼沒,每次從出現到消失都不會超過半個時辰,來無影、去無蹤,就算周邊山寨、分舵的弟子聞訊以快馬增援,馬不停蹄的趕到,也從來沒有人見過這股勢力哪怕半點蹤跡。

    非但如此,一些增援的人馬往往還在半路,皆是會遇到這股勢力的另一批人馬半路阻截,路遇伏殺俱是活口不留、手段殘忍到令人髮指。半個月來,從最初以捉拿兇手風絕羽為名而封山鎖界,到最後閉門關寨、晝夜不出,使得西綠林人人枕兵待戈、風聲鶴唳、提心吊膽,生怕成為這股勢力的下一個目標。

    恨無忌眼看著大好的趨勢因為這股不明的勢力而變得人人自危,頓感焦頭爛額,不得已接連三天下令傳喚各村各寨的寨主到烏雲山聚義廳議事。

    半月後的某日,烏雲山莊聚義廳裡群豪聚首,皆是沉悶不語,恨無忌坐在堂首英雄椅上圓胖的臉蛋上充斥著濃重而凜冽的煞氣。太狂妄了,西綠林好歹也是天南一大盟會,治下弟子兩萬有餘,居然被一股僅有幾十的勢力嚇的連門都不敢出,傳出去還不笑掉天南武道的大牙!

    恨無忌皺著眉,目光一一掃過堂前眾人,其下執法堂嚴沖、禮法堂孫仁舉、總管袁三圖、金子軒,以及各山各寨、各堂各舵的掌事都列席在內,卻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氣得他臉色發青:這群廢物,半個月,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撈著,白養了這群混蛋。

    那股神秘的勢力幾乎是呼之欲出,可越是以為那股勢力是那個在兩個月前被西綠林數以千計的弟子追到滿山跑有如喪家之犬的風絕羽時,在座的眾人無不從腳底到頭頂都冒著森森的寒氣,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僅用兩個月的時間,組織起這樣一支恐怖的隊伍回來報復西綠林?

    群豪皆是沉默不語,恨無忌強壓怒火沖著袁三圖招了招手,袁三圖上前取出一本冊子,聲音低沉道:「湖州分舵駐馬寨劉榮寨主全寨201人死傷過半、秦州鐘嶺石頭寨鐘雄寨主全寨122人60死62傷、秦南分舵83人無一活口、嶺穀分舵98人、嶽秀分舵75人……以上五寨皆是我西綠林忠厚堂、禮法堂、信義堂直屬分舵,合共近600人,於半個月內未留半數,其下山寨盡數被搗毀,這是本盟自建以來遭受到的最大一次損失,堂主,屬下接到傳信通報統計的數字暫且只有這些……」

    不說明目的,袁三圖向在場的群豪通報了傷亡的數字之後,躬身退了下去。

    聽到這實際的傷亡數字,在場的群豪的臉色無比的難看,大家都是住在這十裡八鄉的,哪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不至於連數字都瞭解的一清二楚,但大體上這半個月西綠林死了多少人還是心裡有數的。只是不說出來還好,當這些數字經過統計擺在檯面上的時候,眾人的心仿佛跌落了萬丈深淵……

    恨無忌見無人說話,心頭雖則怒炎滔天,但還是保持住冷靜的說道:「本堂召集大家過來是希望集思廣議,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不能再讓這群人繼續作惡下去,否則我西綠林的顏面將丟的一乾二淨。列位,誰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聽聽,大傢伙一起商討商討……」

    話音剛落,恨無忌的其中一個心腹那熊姓的漢子拍案而起,言辭粗鄙破口大駡道:「還有什麼可商量了,依我看兇手除了風絕羽外再無它人,叫上兄弟搜山,我就不信把所有調動起來,還找不到他們?」

    熊姓漢子說的無比激奮,然而效果卻不見得有多好,堂前群毫跟沒聽見似的,紛紛掃了一眼這膿包低下頭去,而就這個時候,一個不合適宜的聲音響徹在聚義廳內。

    「找?怎麼找?」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5
第214章 分裂之勢(1)

    說話的是一個半大老頭,瘦小枯杆,整個人好像一根麻杆,此人長的五病三癆,卻有著一雙矍鑠的瞳子。

    輕蔑著掃了一眼熊姓漢子,老頭嗤笑的勾了勾嘴角,用雞爪般的老手點響著桌案,憊懶道:「烏雲山十裡八鄉村寨林立,兩月前堂主調遣了一千三百名好手封鎖了大山都沒能找到他們,你覺得現在能把他們揪出來?」

    眾人紛紛看向老頭,熊姓漢子被噎的下句的話沒法說出口,憤懣的瞪著老頭說道:「仇笑堂,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他娘的要是有主意也出一個,少在那冷嘲熱諷。」

    半個月來西綠林被風絕羽攪的天翻地覆,盟下弟子無不膽戰心寒,毫無戰意,現正最需要的是團結。這兩個人議事中起了爭執,卻是恨無忌不想看到的。他知道仇笑堂說的有理,忍不住瞪了熊姓漢子一眼,然後用著詢問的語氣問道:「不知仇老有何高見?」

    西綠林雖然是綠林盟分支出來的,眾人都以恨無忌馬首是瞻,但其實並不絕對,正如那日王同所說,西綠林還是有很多人站在皇甫凡一身邊的。

    皇甫凡一一死,這些人的怒火比起恨無忌要燒的旺的多,而這個仇笑堂正是皇甫凡一的死忠,並且此人雖然修為不高只有靈武境,但資格老道,乃是跟著皇甫凡一曾經打天下的人,故此恨無忌也要賣他幾分薄面。

    仇笑堂暗諷熊姓漢子無能,矍鑠的目光中卻暗藏著另外一份心思,冷言過後聽到恨無忌問起,老頭微微撇了撇嘴,說道:「高見談不上,只不過兩個多月過去了,風絕羽帶著人回來尋仇,如此強勢實出在座的預料,正所謂除敵勿盡,想將風絕羽連根拔起、永絕後患絕對不能操之過急,萬事要面面俱到才行,所以老夫倒是覺得對付風絕羽並非迫在眉睫,查清他為何如此喪心病狂倒是眼下的關鍵。只是找到了病根,才能治癒絕症,大家覺得呢?」

    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這還不急,那什麼事才是最急的?這一句反問,所有人都聽出他話裡有話了,不免紛紛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不過仇老頭一句話說的對,凡事想永絕後患,必須從根上找原因,只有這樣,西綠林才不會永遠活在風絕羽殘忍報復的陰霾之下。

    疑惑中眾人又紛紛的點了點頭,只有那熊姓漢子大為不滿,出聲反駁道:「查?查個屁?風絕羽帶著人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有心情查他喪心病狂的真相,等你查清楚了,烏雲山莊豈不被他連鍋端了?」

    熊姓漢這一激動可好,聚義廳的氣氛登時因為此番話而變得極其古怪,在座的堂口舵主等人紛紛忍不住憋出笑來,強忍著把頭扭到一邊不想讓恨無忌看到,畢竟,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啊。

    然而這漢子的確跟傳聞中一樣是一個十足的草包,大家都聽出仇笑堂言外有意了,就他偏偏鑽著牛角尖還聽不出個所以然,不是膿包是什麼?

    仇笑堂瞥了一眼熊姓漢子戲謔不已,渾不搭理這草包的言行,反而直勾勾的看向恨無忌。

    恨無忌是何許人也,哪能聽不出仇笑堂意有所指,喝了一聲熊姓漢子坐下,恨無忌語氣低沉的問道:「哦?那仇老說說看,到底如何行事才能永絕後患呢?」他翹起了二郞腳,仿佛察覺到了什麼。

    仇笑堂輕咳了兩聲,慢慢走出席位,背著手搖頭晃腦道:「這半個月來多處山寨遭到侵襲,也死了不少人,大家心裡都有氣,不假,不假,老夫也有。可是大家想過沒有,風絕羽為什麼如此喪心病狂?」

    眾人側目,一個個眼晴閃爍不停,好像捕捉到點什麼了……

    仇笑堂繼續說道:「大家可能都聽說過那張飛信吧,一張紙,一句話,道盡了風絕羽的意圖,袁總管,方便把那句念出來給大家聽聽嗎?」

    袁三圖眯著眼睛仿佛要睡著,聽到仇笑堂所說,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隙,不經意掃了一眼恨無忌,不緩不慢道:「忠厚恨某、弑父作亂、私奪火信、顛倒黑白、遺禍他人、卑鄙無恥、其罪當誅……」

    堂下眾人齊皺眉頭,其實這句話在駐馬寨被毀之後的第二天已經傳遍了深山老林,只是因為這句話的含意太過於讓人震驚,所有大部人都閉口不提,恐防遭到恨無忌的猜忌和憤恨,所以才沒被擺在檯面上說。

    然而眼下,這句話被仇笑堂當成群豪的點給問了出來,其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言外之意:你殺了皇甫長老嫁禍給風絕羽,人家能不生氣?追了人家兩個月,人家能不憤怒?別說是他了,換誰都不可能忍氣吞聲啊。

    雖然沒有明言指出恨無忌的嫌疑,但這句話一出來,在座的群豪都坐不住了。

    其實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有點含糊,人家風絕羽明明是為了接手綠林盟而來的,手裡還握著青候火信,有必要暗算皇甫凡一把自己變成西綠林的公敵嗎?

    再者說,那天出事的時候邊上都是你恨無忌的人,皇甫凡一一死馬上下令滿山追拿,除了嚴沖和少數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只離著老遠看了一眼皇甫凡一的屍體,至於他怎麼死的,大多數人心裡還是朦朦朧朧的不知所以。所以這事漏洞太多,沒准真像風絕羽所說的那樣,是你恨無忌一手操縱的整起事件嫁禍他人、謀篡盟主之位。

    畢竟,恨無忌的嫌疑還是很大的,拋去義父義子的關係不提,誰不想坐穩綠林盟盟主的寶座,原來沒有風絕羽你恨無忌儼然一手遮天,現在青候火信來了,很快就要放權。殺人嫁禍也很正常啊……

    事實上恨無忌哪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這些年他跋扈慣了,分明不把風絕羽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風絕羽只不過一介紈絝,殺他跟碾死一隻螞蟻差不多,只要他死了,就算底下人有爭議,死則死已,也不會有人去追查。

    可是恨無忌萬萬想不到,風絕羽不但機智過人,甚至本領高強,重重圍困之下依然逃出升天,不僅如此,反而大鬧了烏雲山莊後拍了拍屁股銷聲匿跡。最讓恨無忌憤恨不已的是,那個廢物消失了兩個月回來居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這才是讓恨無忌措手不及的原因。

    由此,恨無忌不但憤恨自己當初的魯莽行事,更加把金銀會一干殺手的祖宗十八代稍帶腳的都罵了進去,那幫廢物自恃甚高,說什麼沒有他們辦不成的事,結果抓人拿贓兩個月一事無成,反而把風絕羽逼毛了,從深山老林跑了回來擺明車馬跟自己正面交鋒。莫非這天翻了個個兒?連一個廢物都能力挽狂瀾、翻雲覆雨了?

    恨無忌越想越是憤怒,圓圓的胖臉上因怒火攻心而滿面火潮,怨怒不止。

    仇笑堂看過恨無忌的表情,得意一笑,禍水東引的看向金子軒道:「金公子,那日公子跟風絕羽就在長老的臥房,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恐怕公子再清楚不過,雖然之前公子也解釋過了,但具體細節卻沒有說清。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公子再仔述一番,不要遺漏任何的關鍵,好讓大家聽個清楚明白,如何?」

    此言一出,坐在恨無忌身邊的金子軒頓時汗如雨下。

    他不如恨無忌那般沉穩,自然無法保持平和的心態,被這一問,嚇的心臟狂跳:「我不是都說了嘛?風絕羽借著獻出青候火信的時候,用匕首刺死了外公,還……還……還有什麼可問的?」

    金子軒顯然底氣不足,硬咬著恨無忌教給他的套路死不鬆口,只是第二次說出來,加上受到風絕羽近半個月的手段在他的心裡形成了不可磨滅陰影的影響,金子軒倒底還是說完之後不敢再抬頭了。

    仇笑堂冷笑不已,走到金子軒身邊,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身上說道:「公子,長老膝下無後,唯有你一人是他的心頭肉,待你不薄,你可不要受人唆擺,無情無義啊……」

    「砰!」

    仇笑堂說完,執法堂堂主嚴沖猛拍桌子站了起來,斥責道:「仇笑堂,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也相信風絕羽那廢物的一面之辭,懷疑恨堂主嗎?」

    仇笑堂不怒反笑,邊走邊說道:「哈哈,非也,老夫只是追求一個事實罷了。」他提高聲調道:「在座的心裡都清楚吧,長老他天武境界,在天南地界赫赫有名,即使病重,恐怕也不是區區一個少年可以隨意暗害的,那日長老出事,我等就在山莊內,未聽到半聲怒喝,大家覺得這合理嗎?」

    仇笑堂越說越是亢奮:「長老性如烈火,有人害他,必先全力阻止,大聲喝罵,必能驚動山莊。然而老夫不明白,那天為什麼等屍體抬出來的時候,山莊的列位才知道長老遇害,而當天只有恨堂主、金公子在場,難道這不值得懷疑嗎?」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6
第215章 分裂之勢(2)

    仇笑堂一番話說的字字合乎情理,令得滿堂群豪啞口無言,仔細思考,皇甫凡一遇害一事的確疑雲重重,在場的都屬於皇甫凡一麾下,豈能不生出疑慮。

    而看到廳內鴉雀無聲,仇笑堂步步緊逼道:「換句話說,如果我是風絕羽,我究竟來幹什麼,自然心裡有數。如果他真是是兇手,為什麼殺了人有能力逃出升天還要留在烏雲山內,並且藏匿兩月有餘複出回返,再造殺戮,明知道自己殺了不該殺的人,即使有青候火信也未必可以誠服於天下,他是傻子嗎?」

    說到這裡,仇笑堂正好回到座位上,緩緩從下,搖頭歎氣道:「反正要是老夫身著此位,絕對不會作出此等無意之舉。」

    「嘩!」

    話到最後,終於引起了群豪的莫名震驚,不得不說,這兩個月一直為了追拿風絕羽,所有人都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這個本來應該成為綠林之主的人冒著天大的危險辦了一件傻到連傻子都不會做的事,最後還回來自投羅網。

    正如仇笑堂指出的那樣,他這麼做必有原因……

    聚議廳旋即熱議了起來,眾人竊竊私語,討論不休,矛頭也在慢慢的指向恨無忌。

    「仇老說的不錯,風絕羽回來個中必有原因,在座的都曾受過皇甫長老的恩惠,可以說沒有長老也就沒有我等現如今的錦衣玉食,這件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才是。」

    站起來的人五大三粗,頭腦卻靈光的很,之所以不在乎恨無忌,是因為他跟仇笑堂一樣,隸屬皇甫凡一的麾下。

    眾人紛紛點頭,嚴沖看過憤恨不已,怒極站起道:「都住口,你們是要造反嗎?不相信為綠林多作貢獻的恨堂主,反倒相信一個外人,成何體統。」

    仇笑癡笑道:「我等是幫理不幫親,總不能讓長老含冤莫白吧?」

    「仇笑堂!」

    轟!嚴沖一喝,站起來不下五人,皆是恨無忌的心腹。眼看著一言不和就要打起來,恨無忌突然斷喝了一聲:「坐下。」

    隨後,他冷冷的注視著仇笑堂道:「仇老今日句句為風絕羽說話,莫非其中有什麼隱衷嗎?難道你見過風絕羽,受了他的恩惠?」

    此言一出,眾人又看向了仇笑堂,震驚的目光中帶著微許的疑惑和懷疑,頃刻間矛頭又回到了仇笑堂的身上。

    可是仇笑堂渾然不懼,似乎早有所料,重新站起高聲道:「隱衷談不上,也並非為風絕羽說話,更加沒有受過此人恩惠,不過有一點恨堂主沒有猜錯,老夫的確見過風絕羽……」

    「什麼?」

    群情大吃一驚,投向仇笑堂的眼睛登時充滿了敵意。

    仇笑堂見狀毫不在意,言道:「就是因為見過了,老夫才說出今日此番話。列位,仇某年過七旬,坐擁岐山寨二十九載,全是蒙長老厚德大恩才有今日,想必在座有大部分都得到過長老的恩惠。仇某不想相信任何一個人,只相信證據,既然此事漏洞擺出,為什麼不能查明真相,給長老一個交待?」

    「真相?真相就是風絕羽殺害了長老,這就是真相。」不等仇笑堂說完,熊姓漢子猛的站起大步走來。

    仇笑堂也豁出去了,的確正如他所說,幾日前風絕羽到過岐山寨,同樣是黑衣高手私軍嚴陣以待、殺伐狠厲,但正是因為那一紙信孫,才讓仇笑堂起了疑心並沒有跟風絕羽發生衝突。風絕羽也明言,此事乃是恨無忌栽贓嫁禍,實則他才是兇手。

    仇笑堂聽完拍著胸脯保證,只要風絕羽不再下殺手,他一定將此事追查到底,也就有了三日後的太平烏雲山。

    今日此來,仇笑堂抱著必死的信心查明真相,根本不怕任何人,看著熊姓漢子走了過來,仇笑堂鄙夷的笑道:「純屬片面之辭。」

    「大膽!」那漢子不由分說轟出一拳,同樣是靈武境,其青芒遠仇笑堂,高了兩階不止。

    仇笑堂抬掌便擋,奈何人及老邁、體力不足以與熊姓漢子壯年之歲相比,又功力不及,登時被打的遠遠退開,深插在地板裡的足尖在地面上都帶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直到撞到聚義廳的大門上嘔出一口鮮血,方才站定。

    「嘩」

    眾人見狀無不大吃一驚,綠林盟從立盟開始,在聚義廳中動手還屬首例,現場頓時因此而混亂了起來。

    那熊姓漢子不依不饒,舉步殺上,可就在這時,同時從群豪中掠出了不下六名真武境、靈武境不等的高手把熊姓漢子擋了下來。

    這一幕又是引起全場譁然……

    剛剛幫仇笑堂說話的中年人毫不畏懼的站出,喝道:「熊稿,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殺了這個吃裡扒外的老匹夫。」熊稿仗著一身本事不輸眾人,舉步便要上前。

    這時仇笑堂推開攔在他身邊的一個人,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笑道:「想殺人滅口嗎?」

    「你說什麼?」那熊稿聞言一怔,說實在的他雖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他一向認為恨無忌才是自己的主子,就算真是他殺了長老皇甫凡一,他也一樣跟恨無忌到底,說不得真有那麼點殺人滅口的意思。

    可是仇笑堂這一問,倒是讓熊稿愣住了,然而他畢竟是一山野的莽漢,想不到那些層面,憤怒的咬了咬牙,正待殺來。

    突然,恨無忌拍案而起,怒喝道:「都給我住手……」

    熊稿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恨無忌。

    恨無忌不提其它,盯著仇笑堂說道:「仇老懷疑恨某,恨某也無話可說,既然如此,就由仇老想出個折中之法,調查此事,不知仇老以為如何?」

    要說想馬上殺了仇笑堂的人,恨無忌絕對是首當其衝的第一個,只不過恨無忌知道,就算殺了仇笑堂也沒用,到時候反而會引起西綠林群豪對自己的猜忌,如此一來,即便是成為綠林盟的盟主,治下也沒有真心效忠他的人,這跟他的本意大相背悖。

    恨無忌要的是綠林盟,絕非區區青候火信。

    聽到這裡,眾人才算松了口氣,因為事情沒有查明,所有就算對恨無忌有些懷疑,就沖著他如此公正的一番話,也打消了對他的猜忌。說到底,最後還要看真相。

    仇笑堂說了半天,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當下不容質疑的說道:「好,那老夫說個辦法。」

    「仇老請講。」

    仇笑堂道:「要查明真相不難,只需一個辦法,廣發綠林帖,請風絕羽上山當面對質。」

    「請風絕羽上山?」眾人再度一驚,心道這老頭也真敢想,西綠林封鎖了大山、封鎖了消息,就是為了殺他,他敢自投羅網?

    仇笑堂卻是說道:「當然,為了保證這次對質公平公正,綠林盟各堂執事必須全都在場,其下弟子不得踏入烏雲山莊五十裡內,由在座列位作個見證,如果確鑿的證據指明風絕羽就是殺害長老的兇手,絕對不可以動他一根指頭。這是我們綠林盟的信義。」

    「說的好。我贊同仇老的提議。」

    「我也贊同……」

    仇笑堂說完,旁邊幾人紛紛出聲贊同,其實連仇笑堂都不知道,風絕羽這半個月來走動的不僅僅是岐山寨一家,還有幾家的寨主也在聚義廳裡。只是剛剛仇笑堂拔了頭籌他們樂得隨機應變罷了。

    聚義廳裡很快亂了起來,有贊同的、有沉默不出聲的、還有反對的聲音,而大部分都屬於中立。

    恨無忌見事不可為,當即立刻的說道:「好,就依仇老所言,廣發綠林帖,請風絕羽上山與本堂當面對質。袁三圖。」

    「屬下在……」袁三圖站了出來。

    恨無忌下令道:「擬帖廣散烏雲眾寨,嚴令各堂口分舵弟子,如遇風絕羽不得反抗,交出綠林帖,請他三日後上烏雲山莊。」

    「等一等……」

    恨無忌正下令,仇笑堂突然打斷。

    恨無忌瞳孔一收,心說老不死的一直跟我唱反調,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心裡想著,面色不變,恨無忌道:「仇老還有什麼提議?」

    仇笑堂道:「那風絕羽一定視山莊為龍潭虎穴,想請他來必定難上加難,所以當面對質不需要非在烏雲山莊,只要找個合適開闊的地方便可,如此也可體現我綠林盟的誠意。」

    眾人點頭,暗道這老頭年紀雖大卻是一點都不糊塗,這樣一來既體現了誠意,又說明了綠林盟的大度,可謂一舉兩得。

    恨無忌在心裡直把仇笑堂罵翻了天,其實他真有打算把風絕羽叫到烏雲山莊來,那樣一來即使最後自己被掀了底,最後也可以布下重重陷井一手遮天,雖然是最壞的打算,但恨無忌也沒辦法。最不濟,最後用鐵血手段收復綠林盟。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全血打算就要從長計義了,他想了想,問道:「仇老有何建議?」

    仇笑堂聞言,當即答道:「財神寨西有處望秋山,地勢開闊,最適合談判對質,不知恨堂主意下如何?」

    「好,就望秋山。」恨無忌拍案而起,揚長而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7
第216章 綠林邀帖

    廣邀風絕羽的綠林帖一發出來,很快遍及了烏雲山各村各寨,幾乎每位寨主的手裡頭都人手一份,沒辦法,對於如影隨行、神出鬼沒的風絕羽,眾人心知必須掌握到一份保命符,而這個保命符無疑是他們手中的綠林帖。

    擁有綠林帖,只要風絕羽到了屬於自己的地界找上門來,把帖子一送,相信以對方的身份,應該不會再施行鐵血手段報復西綠林對他的圍剿。

    大山以西百裡外,一處三指巒峰的山崗上,風絕羽拿著從某個綠林人士手中得到的綠林帖笑容滿面。

    半個月的報復行動終於收穫了碩果,這封綠林帖正是他想要。

    事實上恨無忌打死也不會想到仇笑堂的懷疑全都是風絕羽給出的主意,就連最後當面對質的點子也是風絕羽和王同在分析了所有事之後採取的最佳手段,在恨無忌的眼裡,這次當面對質無疑于跳樑小丑的最後掙扎,然而在風絕羽的眼中,所謂的當面對質其實就是當眾揭穿恨無忌仁德厚義假面具的最後審判。

    兩個人都非是一般人,各懷著心思密謀著一切,此番對奕勝負皆是參半。

    然而風絕羽可不相信恨無忌為了綠林盟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選擇公開的當面對質,所以接到信函之後,他馬上命令黑甲衛和燕嶺刺衛歸隊,帶著幾十號人藏身在三指戀峰的山頂上,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誠然的是,風絕羽的計畫絕不簡單到只是為了扳倒恨無忌這匹老馬,他還有更全面的計畫等待著實施。

    山崗上,公羊于、王同從下方山洞的小路上走了出來站到了風絕羽的身後,風絕羽把帖子遞給二人輪流看過,公羊於絲毫不以為意的將帖子化作碎屑灑向了山下。

    「當面對質?除非恨無忌不想活了才會自尋死路,他不會讓你上山的。」公羊於人老成精,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幾種不利用風絕羽的可能。

    風絕羽頭也不回的笑道:「有了仇笑堂幾人的抗爭和懷疑,西綠林的分裂之勢已然催成,無論恨無忌還握有什麼勝算,首先這第一陣他已經輸了。」

    王同贊道:「姑爺此計絕妙,以仇笑堂做突破口打破恨無忌一手遮天的局面,對我等大大的有利。」

    報仇!的確是要報的,但風絕羽的第一步計畫就是為日後收復西綠林作準備。而收復西綠林,最大的障礙就是恨無忌,所有這一步妙棋,風絕羽為的是日後成大事而做的鋪墊。

    風絕羽:「如此一來西綠林分成了三派,一派仇笑堂為首人數定然不多,但足以給恨無忌造成了麻煩,另一派就是恨無忌,恐怕仇笑堂已經看出來究竟是誰站在恨無忌一邊了吧。」

    王同不得不服,拿出一封信函說道:「仇笑堂已經把當日所看見的一切都寫了下來,這上面是姑爺需要注意的人。」

    風絕羽笑了笑並未接過,道:「這個仇笑堂也不傻,他知道有恨無忌在自己就永無出頭之日,本著報答皇甫凡一的目的卻與我私下聯繫,怕是另有所圖,不過圖也就圖了,本少難道給不起?王同,把上面的名字一一記下,旦凡有機會,恨無忌的這些人黨羽一個不能留。」

    王同點頭,將信函收了起來,說實在,他現在已經看不透風絕羽了,因為當時他們見過仇笑堂並得到仇笑堂的允諾回來之後,風絕羽就說過,如果仇笑堂明白事理,不需要自己說話就會主動聯繫自己。這不,正如他所料,綠林帖剛剛發下來,仇笑堂就派來了飛鴿傳書。

    風絕羽又道:「此人野心不大,智計不凡,他懂得自己應該站在什麼位置上,如果收復了西綠林,看來要給他謀一個好差事了。」

    王同笑道:「姑爺慧眼識人,王同佩服。仇笑堂此人的確可以重用,否則皇甫凡一也不會把他放在岐山寨了。」

    岐山寨很大,所涵蓋的領地比起一般的寨子大了三倍,恰好是黑鎢礦出產地,可謂重中之重。這些年恨無忌軟禁了皇甫凡一,也沒有從仇笑堂的手裡奪回黑鎢礦,仇笑堂的可利用之處顯而易見。

    「看來日後想要黑甲不會再有難度了。」他回過身,說道:「我現在擔心是的金銀會,眼下恨無忌可利用的人只有金銀會,恐怕三日後到望秋山的兩條通道上,一定會出現大量的殺手,只要我沒上山,不存在殺害皇甫凡一證據的恨無忌再受到猜忌也動搖不了他主事烏雲山的地位,所以三天后是一場惡戰啊。」

    公羊於眯著眼睛,戰意十足,自從老傢伙把氣甲練出來以後,鼻孔都朝到了天上去,還真不是他自大,有了氣甲的他實力直線提升,從而底氣也足了起來。

    「金銀會,早就想會會他們了……」

    風絕羽微微一笑,心想,自己何嘗不是,關鍵在於怎麼做才能做到一勞永逸。他想了想,說道:「王同,你把燕嶺刺衛叫來,我有安排,另外你找一條路可以上到望秋山,作為三天后我們的必經之路,然後告訴我,今天晚上我們要準備一下。」

    王同點頭,他知道風絕羽是什麼意思,萬事俱備,才能事半功倍,這是作好提前量啊。

    「黑甲衛的修為提升的如何了?」風絕羽邊走邊問。

    王同道:「兩次服用玄青散,第二次明顯比第一次效果差了不少,不過三十人裡還是出了兩個靈武境,其餘的人有十個真武境圓滿,離著靈武只差一步,另外十八個,真武境高階……」

    「還是有些慢啊。」風絕羽失落的搖了搖頭,氣的公羊于和王同同時一樂。

    「三個月從氣武到真武高階,這速度已經夠快的了,你小子還想幹什麼?」公羊於恨不得一把掐死風絕羽,這小子從來不知道知足。

    人分兩種,一種是好高騖遠、另一種則是高瞻遠矚。

    風絕羽屬於後一種。

    金銀會有多強大,風絕羽並不瞭解,但從財神寨的守衛能夠看出,一個嚴格的組織所培養出來的高手必不在少數,風絕羽不滿足於現狀是為了黑甲衛和燕嶺十三刺衛的安全考慮,沒有半點不知足的意思,反而是在擔心他們的安全。

    雖然說爭鬥中損傷是必然的,但他不想讓自己的手下受傷,哪怕掉個頭髮都不想,畢竟培養出這些一支有生力量,其難度是無法想像的。

    連續幾個月的操練,風絕羽消耗了大量的寶物和精力,從九龍槍的改善到玄青散的供給,這些都是無價之寶,求而不得,如果在爭鬥中死上一個半個,風絕羽會心疼死。

    「三天內再服食一次玄青散,不管作用多大,儘量提升他的修為,至少要全部達到真武境圓滿。這支力量我要用在金銀會身上,三天后,無論能否把恨無忌拉下神壇,財神寨一定要消失。」風絕羽說完甩袖而去。

    公羊于和王同啞然,像風絕羽這種填鴨似的提升修為史前未見,放作哪個世家恐怕也不捨得過份浪費如此巨大的寶貴資源來培養一支私軍,不得不說,風絕羽的大手筆擁有著一種常人無法預見的皇者氣度。

    ……

    另一邊,恨無忌連夜趕往財神寨,在財神寨的大廳裡,恨無忌毫不避諱的將聚義廳發生的種種轉告給了無上劍癡。

    徐子雄和莫古德在這二人眼前儼然是小人物兩個,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二人問,他們作答。

    「三天后望秋山,能夠上山的地方只有東面和南面,屆時我會安排人手在東面迎風絕羽上山,如此一來最近的路就在南面,他們必須繞行過來,半路截殺,不能讓他們上山。」

    恨無忌指著廳當中一個巨大的沙盤劃來劃去,勾勒出望秋山的地理佈局。

    無上劍癡道:「看來恨堂主的日子也不好過,正好,這次風絕羽插翅也難逃了,我會出動金殿殺手六十八人,留三十人守在寨子裡,事成之後我要賈木和青楠水玉,至於恨堂主的那三兩水玉,恨堂主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原本講的條件恨無忌會得到三兩青楠水玉,但事情發展下來,恨無忌變成了需要仰仗金銀會,深知理虧的恨無忌倒是沒把青楠水玉再放在眼裡,大手一揮道:「我只要風絕羽的命,至於賈木照例借給你們一個月。」

    無上劍癡笑了:「恨堂主果然是爽快人。」

    徐子雄和莫古德聽的聚精會神,見無上劍癡胸有成竹,大喜過望,徐子雄笑嘻嘻的上前諂媚道:「無上前輩,晚輩想一同前往。」

    「你?」無上劍癡微微一怔,不悅道:「這次危機重重,徐子公還是不要跟著好吧。」

    徐子雄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與這風絕羽有極大的恩怨,要是不能親眼看著他死,晚輩這一輩子都會追悔莫及的。此次前輩出動了大量的人手,相必萬無一失,晚輩保證一定不會拖累前輩,晚輩只要躲在暗中遠遠觀望便可。」

    「這個……」無上劍癡猶豫了。

    恨無忌笑道:「無上兄,既然徐公子與我等有著共同的目標,不如就答應他吧。」

    有了恨無忌說情,無上劍癡只能應允了下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7
第217章 十字路,伏殺

    三日後,望秋山頂群豪彙聚,高崗上西綠林各堂分舵掌事、執事、舵主、堂主盡數到齊,為了準備這一次見面,仇笑堂利用他老奸巨滑的精神幾乎把所有西綠林叫的上號的人全都弄到瞭望秋山頂,托了風絕羽的福這是歷年來西綠林第一次相對齊全的聚會,可惜這次聚會並不令人高興。

    仇笑堂與另外幾個分舵的舵主站在山崗上,俯瞰著望秋山下,心裡無比的緊張。事實上對於風絕羽所說的事實,儘管他大部分都相信,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畢竟恨無忌不是一般的堂主,在西綠林裡可謂一手遮天,作為牽頭起來跟他對抗的仇笑堂來說,這次當面對質暗藏著許許多多令人無法預料的狀況和殺機,只要錯失一步,不僅風絕羽下不了山,甚至連他們老哥幾個都要身首異處在當場。

    正因為如此,仇笑堂難免緊張。

    這次見面定的時間是正午,而晨時剛過,仇笑堂就帶著一干手下到瞭望秋山,不出意料的是,恨無忌也來的很早,許是被同盟弟子懷疑心中鬱悶,正抱著一壇酒坐正山崗上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著。

    他的身邊,站了不下十個各堂分舵的掌事,每一個都是他的心腹。

    另外一邊才是整個西綠林的所有中堅力量,大約二三十號首領,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沒有選擇任何一邊,而是保持著中立聚在一處。

    至於仇笑堂,他的身邊只有五個人,還都是老邁的半百以上的老者,這些人都是跟著皇甫凡一打天下的,身手未必有多少,資格卻足夠讓恨無忌不敢明著使絆子。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敢依老賣老的跟在仇笑堂身邊造起了反。

    「恨無忌來的這麼早,離著午時還有不足兩個時辰,仇老頭,你說風絕羽會赴約嗎?」仇笑堂身邊的一名老者一本正經的問道。

    仇笑堂低頭側目環顧山下,大風吹動中,上百鮮明的大旗迎風招展、氣魄不凡,忠厚堂的弟子近數百人趾高氣揚、精神抖擻的站在望秋山四周,將望秋山從山腳到山頂圍的是水瀉不通,看那沖天而起的凜然氣勢,怕是恨無忌專門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

    為此,仇笑堂深吸了口氣,心裡的擔心更加沉重了:「他要是不來,我們幾個老傢伙就別想下山了。」

    另外一個老頭瞄了山下整齊高昂的陣仗,頗為擔心道:「可就是他來了,恐怕想下山都難。」那老頭先指了指山下,然後又指了指恨無忌的身邊。

    毋庸置疑的,西綠林中玄武境也有幾個,全都站在了恨無忌的身邊,雖然傳聞中風絕羽有一支彪悍勇猛的隊伍,但武者的修為還是佔據著決定性的勝算,真要是打起來,論人手,風絕羽自然比不起掌握著西綠林的恨無忌;論到高手,恐怕也差之甚遠……

    仇笑堂焉能不知這個道理,老頭陰沉的老臉為之一冷,沉聲道:「你們以為沒有風絕羽的出現,咱們這些老不死的會有好日子嗎?長老一死,恨無忌巴不得把我們趕下臺,唯今之計只能放手一搏了。」

    幾個老頭聞言紛紛點頭,懼怕之餘卻又堅定了一份決心……

    這時,恨無忌掃了仇笑堂一眼,突然說道:「邀帖已經發出去,人來與不來恨某則無法控制,列位前輩,要是風絕羽不來,爾等怕是要給眾家弟兄一個說法了。」

    言外之意,你們幾個老東西自己人不幫幫著外人,要是風絕羽不敢來,就說明他才是栽贓嫁禍、妖言惑眾的主兒,而你們幾個老頭就是同謀。

    仇笑堂當然明白這番話中包含的威脅之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反正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仇老頭面色一下,挺胸抬頭渾然道:「那我等就拭目以待。」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仇笑堂和恨無忌於望秋山頂擺下陣仗等著風絕羽上山的時候,望秋山南四十裡外的某處十字小路的陰暗處,幾個不懷好意的傢伙正湊在一起嚴密觀察著周遭來往道路上的變化。

    這一行人不是別人,正是金銀會無上劍癡、徐子雄和莫古德。

    要說金銀會辦事的確心思縝密,自從跟恨無忌達成了共識,無上劍癡就開始派人著手在望秋山周圍勘探地形,而有著在烏雲山多年居住的經驗,金銀會的殺手們比起風絕羽更加熟悉望秋山,是以在前一天,無上劍癡就安排了殺手66人埋伏在望秋山附近。

    經過多次探查,無上劍癡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下手的地方,就是這十字小路。

    十字小路的附近多有樹林和亂石,極容易隱蔽,而且周圍群山林立,想從南面過來,必須要經過此地。

    並且,這十字小路距離望秋山有四十裡的距離,就算是恨無忌的忠厚堂的火信也傳不出消息,更別談在深山老林中打打殺殺時候的喊呼聲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無上劍癡又研究了半個月來風絕羽奇襲過的幾個山寨,確定風絕羽不會直接出現的北面和東西,才把埋伏的地點選擇在十字小路,如此縝密的心思不得不說他的老奸巨滑。

    所以此刻,近十裡範圍之內無論高山峻嶺、幽冷深谷、還是茂密樹林中到處都是金銀會的殺手眼線,無上劍癡有信心,只要風絕羽帶著人從此處通過,無需自己動手,就能將一干人等一網打盡。

    看著周圍的佈置,躲在一處高崗上的莫古德毫不吝嗇的讚歎道:「無上前輩安排周密、無一遺漏,晚輩佩服。」

    莫古德和徐子雄怕現身被人發現的爬在高崗上,無上劍癡卻是不怕,聽到這句話,無上劍癡刀疤縱橫的老臉上泛起了一絲得意:「此地天羅地網,風絕羽只要敢來,老夫斷言他有來無回。」

    「那是那是。」徐子雄一臉的興奮和諂媚道:「無上前輩,晚輩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前輩能准允?」

    一個心腹大患就要除去了,無上劍癡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說道:「說說看。」

    徐子雄的眸子閃過殺機,言道:「希望前輩最後可以將風絕羽交給晚輩親手送他上路,前輩您也知道,我和他……」

    無上劍癡聞言擺了擺手,大方道:「生死相搏、惡鬥伏殺,老夫也無法左右他的戰局,這樣吧,如果他僥倖還剩一口氣,我可以把他交給你……」

    徐子雄聽完不勝欣喜,心裡面開始浮想聯翩的躍躍欲試……

    恰在這時,遠方小路出現了三個步行的人影,徐子雄和莫古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裡同時呼道:「來了。」

    無上劍癡矍鑠的目光為之一凜,下意識的打了一個手勢,林中一片死寂……

    風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小路上,三個人影緩步行來,似乎沒有發現林中的異樣,正循著路向望秋山方向走去。

    「是風絕羽。」

    待到走近,徐子雄在高崗上禁不住興奮的心情為之一望,不是風絕羽還有誰:「來了,來了。」他攥了攥拳頭,幾個月來的憤恨和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洩的源頭,恨不得馬上沖出去將風絕羽踩在腳下羞辱一番再送他上西天。

    可見之處的風絕羽正帶著王同和燕老大游山逛水的慢慢走著,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如此一來徐子雄、無上劍癡等人更加得意,心說這小子也不是什麼馬王爺三隻眼,危機當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神氣的。

    只是無上劍癡有些鬱悶,他本來想著把風絕羽和他的手下們一網打盡,可眼下看來這小子的膽量倒是不錯,居然只帶著兩個人前來赴會,無上劍癡用心的揣摩了下風絕羽的心思,發現並無不妥,於是等到風絕羽三人走近,不假思索的揮下了高舉的右手。

    刹那間,死一般靜寂的林中傳出陣陣輕快的腳步聲,一道道人影自林中、山嶺上飛掠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風絕羽一行三人縮小了包圍圈,若是從高空看去,平靜的樹林裡仿佛泛起了綠色的波光,一條條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的氣痕飛快的逼近小路中央的三人。

    瞬息間的變化出乎意料的沒有讓路上風絕羽三人為之驚訝,反而感受到數十股凜然的殺氣,風絕羽顯得格外的鎮定。

    如此表現不免讓蟄伏在小山崗上的三人大惑不解,難道這小子就不知道害怕?

    驀然回身,三人視野中的風絕羽看了看四周,那背影落在莫古德眼裡突然似曾相識:「咦?這個背影……」

    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背影,一時間還說不上來,而他的喃喃低語聽在徐子雄和無上劍癡的耳中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和共鳴。

    無上劍癡的神識全數放出,尋找讓風絕羽三人鎮定的原因,就在這個時候,殺氣縱橫漸漸遮蔽的天空的樹林裡,一絲微妙的異樣出現了。

    無上劍癡耳根聳動,忽然聽到了幾聲微不可察的彈簧機括繃緊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無上劍癡暗呼了聲不好,但沒等他出聲提醒,樹林裡,數十道破空之聲突兀的響動了起來……

    「錚!」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8
第218章 黑色洪流

    那爭鳴之聲突兀響起,林中的金銀會殺手也殺到了風絕羽三人面前,二十幾米的範圍之內,最少出現了近二十個金銀會殺手,清晰可見的是,還有更多身穿黑衣、手執利劍的殺手正重重圍困而來,裡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

    恰在此時,那錚鳴聲低沉的傳出,循聲聽著錚鳴聲出現的方位,無上劍癡面色驟然一變。

    居然來自地底……

    樹林裡,六十余名殺手宛若傾巢蜂群奇襲而至,一個個彈簧般躍上半空,手中利劍白、金、青五彩繽紛,格外炫目。

    然而當他們馬上就要以鋪天蓋地之勢將十字路中央三人變成劍下亡魂的時候,樹林裡的地面詭異的出現一個個鼓包似的隆起,鬆散的泥土下,枯枝爛葉蓬鬆而散,仿佛飛揚的黑綠色蒲公英,飛快的散開了一個個井口的地坑。

    錚鳴聲正是來自於這些地坑,隨著那驚嘯聲從地坑中傳出,一支支被削尖了的、足有手臂粗的木槍脫開了地下安好的獸筋彈簧繃射而出,直射天外……

    這些削尖木槍數量極多,已過上百,並且甚是密集,恰好的以風絕羽三人為中心,好似那一股股噴湧的地底泉流,遮天而去。

    十字小路地處偏窪,最適合在周遭環形地帶設伏,只要被伏中人到達十字小路,則無法逃出升天,只能引頸待戮。

    然而有著上百的木槍,情勢馬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正於斜坡、樹冠、半空撲殺而來的數十名殺手遭到地下上百木槍陷井的襲擊,登時有著十數人未及提防中槍。

    不少殺手腳底、甚至胯下直接被射出的木槍從下而上的穿透,還沒落地就死於非命,更有甚者整個人被串糖葫蘆似的直接釘在了樹上,死狀慘不忍睹。

    「這是什麼?」待在小山崗上的徐子雄看完,和莫古德倒抽了一口涼氣,二人明知道這是風絕羽布下的陷井,卻說不出名字啊。也從來沒有見過有在地底設置向天下射出木槍的陷井。

    二人算是開了眼界了,那陷井中的木槍力道極大,沒中目標的直射出天外十幾丈高方才掉下來,落在泥土鬆散的地面皆是入地半丈,濺的泥土飛濺,有如流石……

    林子徹底亂了套,剛剛還一身殺氣、勿求一擊必殺的金銀會殺手為了躲辟這突如其來的陷井佈置完全被打亂了陣型,十二人當場斃命,餘下的幾十人四處逃竄,再沒有心思對付風絕羽。

    沒有命怎麼殺人?先保命才是上策。

    林子裡的殺手一個個趕忙落在地面,四處遊走,可就在個時候,十字小路中的風絕羽放聲大笑起來,用著高亢雄渾霸道威嚴的聲音譏嘲道:「哈哈,本少的射天喉味道還不錯吧。」

    射天喉,是風絕羽從前世的陷井中改良而來的伏殺本領,其實他早在金銀會來之前,用這兩個月黑甲衛打到獵物的獸筋做了很多木槍埋在地底,並用藤條一處處的連接了起來,道理等同于連環地雷,只要有一處拉動藤條,就可以讓所有的陷井機關觸發,用繃緊的獸筋將木槍射出,形同爆竹升空,勁道之大直射天際,故此取名「射天喉」。

    其實他比金銀會還要早一步的勘察過望秋山的地形,明知道這裡是必經之途、又是設伏的最好地點,於是用自己來作誘餌,安排了這一場反伏擊的戰鬥。

    無可厚非的是,「射天喉」的效果出奇的不錯,原本他還以為以金銀會殺手的輕功恐怕傷不了幾個人,只要能打亂他們的陣腳逼迫他們從樹上跳下來就可以了,沒想到射天喉一出,直接導致66人的殺手隊伍死了10人以上,這個結果令風絕羽非常滿意。

    看見那些殺手一個個拋棄了樹上到地面上,不斷的朝著自己撲了過來,風絕羽毫無懼色,胸有成竹的說道:「射天喉滋味不錯吧,再讓你們嘗嘗本少的殺手隊伍……」

    話音方落,無上劍癡三人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而就在這時,一些大樹上的樹冠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下一刻撲出了數條青光似的人影,這些人的速度比金銀會的殺手還要快,好像你請似的就近纏上了七名金銀會的殺手。

    銀刺劍!是燕嶺十三刺衛的兵刃,形如劍、細如針,取二者當中,為之刺。

    銀刺劍周身是刃,鋒利尤勝長劍大刀,那十來條影子貼身截襲,稍一纏上就是將金銀會的殺手勒住,然後手起劍落抹過脖子,一劍了結了金銀會的殺手。

    十個人一起動手,動作俐落乾淨的令人髮指,眨眼的功夫,十個金銀會的高手宣告隕命……

    如此一來,其餘的殺手再也不敢在樹上奔襲了,紛紛落地時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可就在這個時候,風絕羽嘴角微微一勾,輕慢的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這個信號一出,地下又一陣劇烈的晃動,刹那間,地底鬆散的泥土仿佛被一顆顆暴彈炸開,砰砰砰的從中激射出十多個人高馬大、似如暴熊的黑袍巨人,這些人的身高皆在八尺往上,體態魁梧,好像銅甲戰車。

    頗出一出現,立馬抬起六尺黑槍踐踏著大地、轟轟奔襲而起,跑向一個個殺手的身邊。

    兩番遭襲的金銀會殺手早就心驚膽戰不堪,哪想到還有第三波。微一抬頭之際,不少金銀會的殺手看到一個個比自己高了兩個頭的黑色巨人提著長槍跑了過來,速度還快的讓人無法想像,紛紛的嚇的臉色慘白。

    這些有如暴熊的黑袍巨人每踏上一步,地陷半尺,再踏一步留下深坑,十幾人一併跑來,把山坡都踩下極半米,到了近前二話不說,驟然一杆長槍如龍搗出,狠狠的紮在了面前的金銀會殺手的身上。

    有的殺手反應靈敏,大驚下後退跳出,提起手中長劍架格擋禦,哪知這些暴熊似的黑袍巨人個個力大無窮,直接將他們轟飛於遠處,鮮血狂噴,就聯手中長劍也應聲斷裂。

    而反應不夠及時的金銀會殺手,一個個皆是胸口中槍,黑袍之下的長槍看上去就沉重無比,一旦刺出,黑色的槍身上馬上會傳出一縷精緻濃郁的金光,一閃即逝,隨後,抖動的槍頭突然釋放出驚人的爆炸力,將那一個個的金銀會殺手的胸口直接洞穿不說,甚至還炸出沙鍋大的血洞……

    當然,金銀會的殺手也不全都是迂腐不堪,兩個有著靈武境高階的殺手赫然發現險象環生,臨危不懼,憑藉著一身過人的本事扭身讓過長槍,禦劍化刀斜下劈砍,本以為依靠著強大的真元可以將面前的黑袍巨人分屍當場,哪知道當劍鋒落在黑袍巨人的肩膀時,突然炸出一團璀璨的火星金花。

    這些黑袍巨人竟然在黑袍上穿有重甲?

    兩個金銀會殺手無不震驚,當他們意識到大事不妙的時候為時已晚,那兩個黑袍巨人有重甲在身皮肉不傷,但卻被劍勁兒壓的屈膝半跪於地,可是他們仿佛不知道痛疼,大喝一聲下左手探出,準確的抓住了殺手的長劍,手腕擰動硬是將長劍纏在自己的小臂上,然後一聲斷喝,卻是將長劍生生絞成了碎片。

    「蓬!蓬!」

    兩聲巨響傳來,那兩個有著靈武境修為,幾乎是整個金銀會中少有的高手的殺手盡數被兩杆長劍從胸中處挑過,灑出噴泉似的鮮血遠遠的拋了出去,最終被無情的掛在了樹幹上死於非命。

    至此,金銀會殺手66人死傷過半,僅剩下有戰力的高手不足三十人,恰好與風絕羽帶來的人手持平……

    異變發生的太過突兀,整場戰鬥僅僅一開始,便是連無上劍癡都沒有反應過來,金銀會一方就折損了半數人手,這個變故令得小山崗上蟄伏的三個首腦無比震驚。

    冷風之下,風絕那突然出現的二十餘人飛快的向著風絕羽靠攏,行動之迅速好比訓練有素的正規官兵一樣,從頭至尾也沒發出半點響動。幾乎出瞬息之間,二十餘人分成了十人一組、十五人一隊整齊一致的站在了風絕羽的身後。

    凜然的氣勢從二十餘人身上散發出來,仿佛一支鐵血軍隊令人肝膽懼裂……

    山崗上,無上劍癡的老臉都變成了紫茄子色,一腔怒火無處宣洩,望著殺氣蒸騰黑色隊伍,老者的瞳子裡迸發出逼人的寒光。

    可以看得出來,緊靠在風絕羽身邊的十人個個都是身手不俗、精通暗殺的殺手;而那十五個人,正如一支彪悍的鐵血軍隊一樣令人望而生畏。

    這兩支穿著皆是黑色長袍的隊伍人數雖然不多,但卻用他們的實力證明了風絕羽手中掌握著一支足在劣勢之下力挽狂瀾的力量。

    這股力量的強大就好比一支黑色洪流般震懾著所有殺手幾近崩潰的心臟,讓他望而卻步、無法升起抵抗之心。

    毋庸置疑,這支隊伍正是先前半個月差點橫掃了整個烏雲山的力量,一支被賦予了死亡之名的黑色洪流。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39
第219章 狂龍出海

    行藏已然暴露,六十多殺手折損半數以上,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了無上劍癡的意料之外,所謂伏殺暗算作到這種程度,莫說無上劍癡了,便是徐子雄和莫古德都引以為奇恥大辱。然而那股悲憤與不甘交織的內心中,又因為風絕羽身後站著的黑色洪流而殫精竭力、望而生畏,實屬叫山崗上的三人怒火中燒、憤懣不已。

    既然已經暴露,金銀會殺手也無法再掩飾無上劍癡的行藏,肝膽懼裂間,剩下的殺手連給同伴收屍的念頭都不敢有,慢慢的聚向了小山崗上。

    無上劍癡踏前幾步,一雙充斥著殺機的眸子死死的盯上了風絕羽,仇恨之下蘊藏的滔天怒火,一時間遊走四肢百駭,使其周身上下綻放出非比尋常的湛藍光芒。

    天武境,初階。無上劍癡引以為傲的不世修為。

    十字路口,渾身彌漫著滔天的殺氣的黑甲衛紛紛垂首於風絕羽身後,視野下那湛藍的光芒並未讓他們生出多少恐懼,反而個個流露出嚮往的神采。

    數月來,眾人以混吃等死的念頭得到了風絕羽全方面的操練,早就不是無規無矩的綠林莽夫,深知修為的強大帶來的自強精神,皆是明白那一身藍光之下代表的強橫意義。這一望,讓他們更堅定了永遠臣服於風絕羽的絕心,因為他們明白,普天之下能夠讓他們這些只存在於凡俗中的山野村夫能夠成為不可一世的高手、又可以毫不吝嗇賜於他們應該擁有的資源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風絕羽。

    起初的時候,他們以為風絕羽只是一個自說自話、自吹自擂的富家公子,但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們終於明白,那些所謂的玩弄和貶低,正是激發他們一步步走向強者之路不可或缺的鞭策。

    望著那湛藍的光芒,十五名黑甲衛的身上突然綻放出非同一般的專橫氣息,他們知道,跟在公子的身邊必須傲世天下,傲,是他們應該、必備的資本。

    「轟!」

    十五黑甲衛聚集全身的真元,發出了一聲整齊到如同嘯虎般的吼聲,紛亂飛揚、凝厚精煉的真元一時間沖出體外,化成無比淩厲的氣芒絞碎了他們身上黑色的偽裝。

    十五名黑甲衛,一身光鮮亮麗、冷酷彪悍的黑鎢戰甲同時呈現而出,宛若十五頭暴熊堅定而充充斥著戰意的抬起了頭。

    與那十五雙目光對視,三十名殺手齊齊的打了個寒戰,那堪比猛虎雄獅的目光,好似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令他們無法再踏前一步。

    「黑甲衛?」

    無上劍癡不由自主的踏前一步,青袍之下飛訣迎風不怒自威,竟然對這些黑甲衛生出微許忌憚之意,這些一支隊伍饒是修為精湛的無上劍癡都有些羡慕嫉妒恨,更別提向來以世家自命不凡的徐子雄和莫古德了。

    仔細一數風絕羽身後二十幾號接近三十號人,三人立即明白這恐怕就是差點橫掃了整個西綠林、嚇的一干寨主、堂主肝膽俱裂的黑甲私軍了。

    想到「私軍」這個詞彙,徐子雄和莫古德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武學世家的私軍大體上是三、五百人左右,已經構成了一定的規模,但是經過培養的武學世家的私軍,都是氣武境到真武境不等的境界。從這方面來講,風絕羽擁有的接近全都是真武境圓滿的黑甲軍雖然人數極少,但修為卻是均衡精湛,看那濃郁的金光,幾乎人人都近達靈武境修為。

    能夠達到靈武境構成規模的私軍,只有超級世家才會擁有,難不成風絕羽正在擴建屬於自己的私軍?

    絕不可以……

    徐子雄和莫古德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呼道,要是讓風絕羽形成了氣候,天南恐怕再也控制不住他了,屆時就算有周仁廣和天劍山撐腰,也很難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無上前輩,這是私軍……」徐子雄連忙提醒道,雖然他忌憚風絕羽的黑甲衛,但無上劍癡還在身邊,以其天武境的強大的修為,要收拾這群黑甲衛,自然不在話下。徐子雄對無上劍癡的修為深信不疑。

    無上劍癡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哪用得著徐子雄這樣的小輩來提醒,他很是不悅瞪了徐子雄一眼,徐子雄馬上吐了吐舌頭不敢言語了。

    雙方既然都已經暴露,那就無話可說,風絕羽此次也是抱著除掉金銀會的念頭來的,否則以他的智商必不會選擇這條小路。為此他還作了其它的安排,只是無上劍癡還蒙在股裡沒有發覺。

    初次交鋒就折損了對方一半的人手,風絕羽對自己的安排頗為滿意,常言道斬草要除根,他根本不打算讓任何人離去,哪怕是無上劍癡自己,也必須死在十字路口。

    「徐子雄……」風絕羽目光掃過徐子雄藏身之處,生死二氣交替運轉而起,徐子雄、莫古德的存在無法逃過他的法眼:「藏在暗中算計人的確很符合你的作風,敢作就不敢現身嗎?」

    徐子雄沒想到自己爬在山崗上也能風絕羽發現,激將之法生效,登時大為不服的站了起來,指著風絕羽的鼻子罵道:「風絕羽,你少在這倡狂,別以為有了黑甲衛就可以所向披靡,你也不看看我身邊的這位是誰,不怕告訴你,他就是金銀會的無上劍癡前輩,天武境高手,風絕羽,你要是識相,馬上自刎於此,否則今日定當讓你死無全屍。」

    無上劍癡在側,徐子雄渾然不懼,然而這等跳樑小丑狐假虎威的行為卻是引來了風絕羽一方的嗤之以鼻,徐子雄有多少能耐,風絕羽再清楚不過,故此對他根本視而不見。

    風絕羽的目的是挑起金銀會的怒火,省得真把他們嚇的屁滾尿流,還要麻煩到處卻找,索性一鍋端了一了百了。

    挑著眉毛的風絕羽眼中皆是輕蔑之色,視野中那一個個往常被稱為毒蛇、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們無疑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只具其形、無有其威。不過風絕羽還是說道:「恨無忌手底下也沒幾個人了,居然跟惡名昭著的金銀會狼狽為奸,真是可笑,不過就算如此,你們覺得就可以擋住我風絕羽嗎?不自量力……」

    風絕羽的話中充斥著鄙夷,其用心不言而喻,而正是如此,同樣還能激發身後燕嶺十三刺衛和黑甲衛的高昂戰意,對面站著的是天武境高手,公子也沒有害怕,我們怕什麼。

    「悾~悾~悾~悾~」

    整齊的步伐著隨同著風絕羽話音落下而齊聲響徹,十五名黑甲衛頃刻間站成了半圓的陣型,黑槍斜指地面,一縷縷逼人的槍芒在槍頭上若隱若現起來,使得地面都受到槍勁兒的影響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宛如麻子般的坑點。

    「狂妄。」

    對於黑甲衛的強勢和凜然,無上劍癡視而不見,連番遭到貶低的他怒髮衝冠,忍不住低吼一聲,其眼中射出殘忍的星輝,慢慢的抬起手用力的向下一揮,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動手的命令。

    「殺!」

    風絕羽正求之不得,遠看無上劍癡揮手下令,他迅速回頭沖著王同使了個眼色。

    王同在黑甲衛裡充當是統領的角色,而立之年時也曾有統兵的經驗,儘管沒辦法跟木千軍、木忠魂那樣的大將相比,指揮著幾十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看見三十幾名殺手竄來踱去的跑了過來,王同的鼻子裡冷冷的哼出一聲不屑,烏合之眾豈能與訓練了數月的私軍相比。不由分說,王同抬頭在天上劃了一圈作了一個手勢,十五名黑甲衛登時擴大了站位範圍,形成合圍之勢將風絕羽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另外十名燕嶺刺衛卻是一矮身的縮了回來,整個陣勢內張外收,宛若一張大弓般收縮到極致,等到三十名殺手突襲接近時,週邊的黑甲衛同時遞出了手中的長槍。

    九龍槍,合共九式,第一式,便是狂龍出海。

    所有人都使出同樣的一招,頓時,十字路口槍芒陣陣,帶起了呼號的狂風,十五杆重達百斤的黑槍猶如遞出了十五條巨龍,整片樹林都響起了仿佛巨龍怒吼般的吼聲。

    正如風絕羽來前跟他們說的那樣,此次一戰,便是黑甲衛名揚天南之時,與九龍槍第一式一樣,狂龍出海了。

    「轟!」

    那三十名殺手出手就是成片成片的暗青子打前陣,卻忘記了內張而出黑甲衛全身被重甲護的密不透風,對於暗器,完全沒有壓力,也不會費心防守,只聽得林間叮叮噹當響起連綿不絕的脆響,任由那些暗青子招呼到身上的黑甲衛眼皮都不眨一下,長槍一刺再刺,突兀間宛若怒龍狂襲,飛奔而去。

    一時間林間金光大盛,三十名殺見暗器無用個個駭然變色,方才想起來對於這些武裝到牙齒的黑甲衛,暗器只不過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由心底打了個冷戰。

    而這時,兩方已經交手在一處,裡面收回來的燕嶺刺衛同時跟緊繃的大弓突然出手,彈射而出,後來居上的掠到了三十名殺手的身後,速度之快令人防不勝防。

    頃刻間,一場合圍爭殺演變成了金銀會殺手被黑甲衛和燕嶺刺衛的雙面圍殺,腹背受敵,儘管裡面也有兩名玄武境高手,也發揮不出半點作用,只能選擇苦苦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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