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194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0
第190章 擺明車馬

    西綠林的執法堂的確有幾名好手,靈武境不在少數,只是今天嚴沖擺明瞭給金子軒出氣而來,沒想到大張旗鼓的整頓盟規前來拿人,再加上他一個響噹噹的玄武境中階高手,頂著執法堂堂主的職銜,平日裡誰敢不給他三分薄面,於是嚴衝壓根就沒想到對方會出手反抗。

    更加不會想到此次從天南帝都來的幾個人身手如此的了得。

    他身後的那三十來號人都是堂內最普通的弟子,身手大約到虛武境也就到頭了,頂多有兩個氣武境,根本不是燕嶺十三刺衛的對手,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一票小弟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當然,燕老大兄弟幾個都是人精,自知風絕羽那所謂的「擅闖青候爺,打斷雙腿」嚴重罪刑論不到他們作的太為過份,所謂的打斷雙腿無非是讓這群飛揚跋扈的執法堂弟失去行動能力罷了……

    不過,燕老大等人也是極為看不慣嚴沖等人仗勢欺人的舉動,下手時雖則分了輕重,但決計沒給執法堂的人好果子吃。

    三十來號人,所有膝蓋一律踢成骨裂、打成骨折,這十三個拿命不當回事的死士刺衛沖上前去,就看見山莊門前青光大盛,一團團包裹著厚重青氣的老拳,雨打沙灘萬點坑般的落了下來,登時讓山莊門前亂成了一鍋粥。

    幾十號人剛剛還怒氣衝衝、叫囂著要拿人辦事,等到十三團青光似虎入狼群似的撲過來,所有人都呆住了,然後就演變成了哭爹喊娘和抱頭鼠竄。

    戰鬥打響不出十息,滿地扭曲的執法堂弟子痛哭流涕,一個個抱著自己的大腿委屈的要死,心說要不要這麼狠,出手就是靈武境,還一來就是十三個,要人命啊這是……

    金子軒早就嚇傻了,他的身手並不比這些只懂的搖旗呐喊的小弟高上多少,更加知道武道七境中紫白金青橙藍綠的道理,側目一看從臺階飛過來十三團青光,金子軒嚇的直接從馬背上摔在了冰冷僵硬的青石路板上,摔了七暈八素,不顧一切的爬到了嚴沖的身後,戰戰兢兢再不敢露出頭來。

    看自己的小弟躺了滿地,嚴沖也有點傻眼,王同他是認識的,以前還過幾次交手的舊怨,論實力,他絕對不比自己差不多少,發揮好了甚至過了兩三百招還有可能更勝一籌。

    一個王同自己就很是吃力,再加這十三個出手狠辣,完全不計後果的靈武境,嚴沖突然覺得自己今天跑來的有些唐突和大意。

    關鍵是,剛才踢了自己一腳的那個年輕人,也不知道什麼來頭,年紀輕輕腳勁十足,至少也得是靈武境初階還拐個彎,上官老頭這次是怎麼了,派來這麼多高手想幹什麼?

    嚴沖心裡有點打鼓,可是身為執法堂堂主位高權重臉上的面子必須要保持住,否則就這麼灰溜溜的跑回去豈不被盟裡的兄弟們笑掉大牙嗎?

    越想越是氣憤,剛跟王同搭上手過上兩招的嚴沖大喝一聲,周身綻放出如金芒般的橙色光彩,一雙沙鍋大的拳頭上隱隱浮上了幾層旋霧,好似兩頭老虎向對手張開了血盆大口,那橙色的濃度短暫時提高了好多。

    虎咆拳!

    嚴沖的成名絕技,授技者皇甫凡一,此拳路共合二十一式,嚴沖侵淫多年方才學得三招兩式,引以為其拳法中的最大殺招,平日並不拿出顯眼。

    今天沒招了,嚴沖自覺必須為自己找回點身為堂主的面子。於是老拳轟出,如同猛虎下山,連連踏碎數塊地磚,直奔著王同殺去。

    馬承運在後面觀戰,有心拉架始終沒有找到機會,正自擔心著害怕風絕羽這一鬧會讓東、西綠林維持了已久的平衡徹底打破,突然聽到嚴沖嘶吼一聲奔出,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機靈。

    「嚴堂主,有話好說啊。」

    「說個屁,老子今天不把你們全都捉回去,以後就不當執法堂的堂主。」

    一番氣話表明了嚴沖此刻的怒火已經燒遍了全身,刻下失去了理智,居然也不想想風絕羽身邊帶來這麼多的高手,身份豈會差得了?

    虎咆雙拳奇襲而至,空氣隱隱有著灼熱之感,拳風吹過嗚咽連綿,仿佛虎嘯從山崗傳下。

    風絕羽凝目觀望,興致大增,隨意抬手輕揮示意燕嶺十三刺衛讓開給王同足夠的空間發揮其實力。

    果不失風少所望,王同平日裡看似平平無奇、不惹人注目,手底下的功夫著實了得,同樣以拳為最大殺招的他猛的抬腳跺地,激起亂飛碎石,旋即拳上被蒙了一層厚厚的橙黃光芒,擴散中凝成吊梁銅鐘般虛影,整個人也金光四射,宛若佛祖降世。

    金鐘拳!

    王同的成名絕藝!

    太玄大陸武道分七境,達到玄武境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所有被記錄在典籍中都是前人長年累月揣摩出來的精華,不但威力極強,還能在施展的過程中產生各種各樣能夠體現出武技來源的表像。

    這一點風絕羽早就知道,只是在天南帝都那個地界很少有人能夠打出這樣似模似樣真正屬於太玄武技的拳法。

    虎咆拳、金鐘拳都同屬此類,嚴沖和王同也都達到了登堂入室的資格,所以這次交鋒,實力相當,打的就極是漂亮具有觀賞價值了。

    其實公羊於血魂刀風絕羽也見過不少次了,只是老頭的刀法中暗含煞氣,每每出刀的時候就仿佛像是向敵人潑出一大蓬鮮血似的,沒有什麼實質的形狀,風絕羽也就沒有過于在意。

    而今天他方才知道,原來太玄武技的特點不僅僅可以通過竅穴激發最大的威力,還能讓勁道慢慢變成實質化。

    沒錯,真元凝態便是真氣實質化的獨特體現。

    看到這裡,風絕羽心裡有些小小的期待,這兩套拳法算不上厲害,但如果是天武、甚至是傳說中素未謀面的神武境高手施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是不是會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漫天拳影如同炮彈,落向山崗大石亂石,久而久之連大山都要被鋪天蓋地、強橫如廝拳法擂倒達到開山裂石、分江破海的地步。

    多想無益,隨著風絕羽示意讓開,燕嶺十三刺衛形同鬼魅似的向圈外撤出,路過有執法堂弟子擋在前面或者腳下,蓋是毫不猶豫的飛起一腳,視為攔路石一樣踢開。

    只見十三人的圈子瞬息擴大,與此同時,十幾個還躺在地上殺豬般嚎啕大哭的執法堂弟子紛紛變成肉球遠遠飛起摔落,直接暈死過去。

    金子軒嚇的黃水流了一地,躲在馬肚子底不敢露頭,風絕羽斜眼掃到他的身上,方才想起來這裡還有個罪魁禍首。當即壞水上湧,沖著十三使了個眼色:「抓起來,把嘴給堵上。」

    「是,公子……」

    十三年紀在刺衛中最小,人也鬼靈精,這陣子沒少幫風少幹壞事,特有那麼點上承下達的天賦,見風絕羽的眼睛眨了眨,十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主子要幹什麼,飛快跑上前去一掌拍在金子軒的後頸上,不等金子軒強調自己的身份,直接將其打趴在地上,然後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掏出一根粗長的麻繩,利索將金子軒捆成了粽子。

    完成任務的十三一隻手輕鬆的拎起昏迷不醒的金子軒回到了風絕羽身邊將金子軒扔在地上,踩死狗似的一腳踏在金子軒的身上拍了拍手,那痛快勁兒就別提了。

    其實風絕羽並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這群小子私底下子時候經常熱議的討論,自打跟了風絕羽以後辦什麼事怎麼就這麼痛快呢,比起以前可爽快多了,到哪橫哪、逮誰收拾誰,往死了過癮。

    馬承運正焦頭爛額,正琢磨著怎麼讓王同和嚴沖罷手言和,這一看見十三拎小雞子似的把皇甫凡一的外孫都給捆了,頓時嚇了個亡魂皆冒,前兩天擱王同的口中得知了老爺子派風絕羽來的目的他就有點擔心,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並非多餘。

    眼前這位,連皇甫凡一的外孫都敢捆,典型的紈絝、霸道加目空一切,正兒八經的天不怕地怕啊。

    「公子,公子,這麼做怕是不合適吧。」馬承運知道自己勸不了風絕羽,還是忍不住上前試上一試。

    風絕羽聞言撇了撇嘴,說道:「不該你管的事少管,馬總管,你回去歇著吧,這幾天別出屋,一切的膳食我會讓人送到你的房了,等過陣子來人了,你就稱自己三日前病重臥床不起,這幾天發生的事,一概不知便可。」

    馬承運張了張嘴,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這是讓自己避嫌啊,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那天氣急攻心臥病在床,姑爺就可以謊稱自己不知金子軒的身份而大作文章了,這是打定了心思要無賴到底、擺了車馬要跟皇甫凡一硬碰硬啊。

    見馬承運紋絲沒動,風絕羽皺了皺眉對十二、十三說道:「你們兩個,送馬總管回去休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1
第191章 恨無忌

    馬承運猜的沒錯,對於東西綠林的恩怨風絕羽還稱不上門清,所以到現在還有點抓瞎找不到門路,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於是乾脆將矛盾激化,他要看看,青候火信是否還在天南綠林擁有決定的性的震懾力。

    之前金子軒的出現就是一次契機,風大殺手從來不會畏首畏尾,索性將矛盾進行到底。

    金子軒是導火索,嚴沖就是一顆炸彈,點燃東西綠林矛盾的引線……

    反正有青候火信,誰怕誰?

    「王同,速戰速決……」

    說話間,風絕羽眉毛一豎,垂在腰際的右手閃電般的抬起抖動,聽見山莊門前數道刺風之聲隱隱傳出,伴隨而來的便是三枚明晃晃、在陽光下褶褶泛出幽淡金光的金針。

    這一出手完全沒有任何徵兆,他只是提醒了王同一聲,嚴沖哪曉得風絕羽會突然的出手。

    三枚金針是沒有淬毒的普通金針,只是用來干擾嚴沖的招式和封鎖他的退防路數的手段,暗功灌于金針上,直指嚴沖右側半身的數大穴而去……

    王同的招式老道,但漏洞就在於右側無法控制嚴沖的去路,不過得到風絕羽相助,等於聯手斷了嚴沖的後路。

    相比之下,眼力極高的嚴沖當下分辨出左側拳影和右側針芒哪個更為厲害,咬著牙哼了聲「卑鄙」,硬是受了王同一記金鐘拳,扭身才躲開風絕羽這突兀三針。

    然而王同的拳勁也極是厲害,金鐘般的悶響隨著那拳頭狠狠落在左肩的時候清晰的響起,嚴沖魁梧的身軀登時失去了平衡感,向左側猛的打了數個圈圈,狼狽的倒在地上。

    王同知道是風絕羽幫了自己的大忙,讓這場消耗戰提前結束,雖然有點的不盡興,但他不敢忤逆姑爺的意思。也絲毫不覺得的丟人,連忙走上前去制住嚴沖。

    「王同,你這個雜碎,敢妄動私刑,理應該死……」

    被同階高手制住,嚴沖除了咆哮的力氣沒有半點辦法,只能逞逞口舌之利。

    「還有你,媽的,我不管你是哪個堂口的,毆打同門弟子該受三刀六洞之刑,逐出綠林……」

    嚴沖對盟規極熟,片刻間給風絕羽和王同定下了違盟規的大罪。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眼前站著的這位壓根就沒把所謂的盟規放在眼裡,要不是老爺子連哄帶騙的把他弄過來,又帶上了青候火信,風大殺手根本連綠林的人都稱之不上,豈會在乎所謂有條條規規?

    提步上前,風絕羽對嚴沖的指證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說道:「我也不管你是誰,擅闖青候莊,就該打斷雙腿,來人,把嘴給我堵上,卸了他的雙腿。」

    「真卸啊?」王同以為風絕羽在開玩笑,見他又重複了一句立馬嚇了個半死。

    風絕羽陰險的一樂,二話不說抬起腳在嚴沖的身上踢了兩腳,說道:「押回去嚴刑拷打,我倒要看看,現在的綠林盟哪個打算造反。」

    王同打了個哆嗦,心忖道:你這樣的自說其辭有誰會信,不過對於目前並不明朗的東西綠林,也別說,這種辦法還真是能穿針引線的揪出癥結所在,再徐徐圖謀,成功亦未可知。

    至於那些被燕嶺十三刺衛打到半殘的執法堂弟子,風絕羽理都沒理,畢竟剛剛自己出腳的時候,嚴沖那五大三粗的身子給自己擋了一擋,除了嚴沖本人以外,沒有人見到他出手,即使金子軒也沒能看到。

    所以,現在只需要將嚴沖弄明白,風絕羽就不怕別人知道自己還修得一身強橫玄功的秘密。

    ……

    青候莊山腳下,沿路向西一百七十裡外有處烏雲山,此山起於秦嶺邊境,延綿數千里,橫跨秦、湖二州,又支分兩脈延伸而去,山狀巍峨,形成十字,大氣磅礴,止于嶽州以南七十裡,是以居於三州交界正中,昂然聳立。

    烏雲山乃是天南境內少有名山之一,其中多有森樹之林,又或恒穀幽幽、高山流水、古洞名澗,自古便是兵家必爭險要之地。

    林樹多處便生綠林,是以在烏雲山內最多的是安營紮寨的響馬、綠林大盜,這些人都是不安於現狀又無手藝只能憑藉著三分力氣、七分膽量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

    數十年前,烏雲山還是一片混亂不堪的綠林聚集之地,後有一高人出現,率一寨之兵將滿山盜匪收編于麾下,自此便成了天南綠林盟的伊始。

    而現在的烏雲山,儼然是西綠林的大本營。

    烏雲山莊依山而建,位處高崗,山林間寨群林立,多屋群舍,其中以高達數百米的烏雲山崗上的烏雲山莊為最,其下便有各個堂口的獨處安紮。

    烏雲山,一直是西綠林霸主皇甫凡一的居所,也是多年來明正言順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還敢結黨聚眾的龐大勢力。

    這一天風和日麗,烏雲山莊內東苑居內,一頁飛書自恨無忌的房中飛出。

    少頃過後,烏雲山莊的總管袁三圖從房中走了出來,疾步趕往東苑居,袁三圖此人是恨無忌的心腹,從恨無忌拜皇甫凡一為義父的那一天起,就有了這麼一號人。

    年逾花甲的袁三圖年紀並不比皇甫凡一小上多少,但修為卻是極是一般,只有靈武境初階而已。只不過此人很是精明,于莊中大小事務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備受老莊主皇甫凡一賞識,更加是恨無忌最重視的一個角色,引其以為智囊。

    東苑飛書,在烏雲山莊裡可不多見,雖說每天從這裡傳出的命令不下於百條,但真正在無人的情況下,由屋子裡飛書傳訊幾年來也就這麼一次,於是袁三圖突然察覺到事有不凡,放下了手中所有的瑣事趕到了恨無忌的書房之外。

    東苑居外,一個身著寬大紫袍體態稍顯臃腫的中年男子站在院子裡,正是恨無忌。

    袁三圖望見快走了兩步,上前施禮:「堂主,急著傳小的,不知有何要事?」

    恨無忌默默的轉過身,說道:「你去青候莊走一趟,嚴沖和子軒被人扣下了,把他們帶回來。」

    「青候莊?」袁三圖疑惑道:「青候一直在帝都,莊子裡還有何人?」

    恨無忌道:「風絕羽,上官家的贅婿。」

    「風……絕羽?」袁三圖重複了一聲,旋即在記憶中恍惚的搜索到了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些許資料,然後道:「他和嚴沖起爭執了?」

    袁三圖私下裡與恨無忌關係不錯,說話的時候不必用上敬語,也敢問一些旁人不敢問的問題。這個袁三圖心思震驚,凡事都在瞭解到明明白白才會用到最好的對策去處理大小事宜。

    恨無忌知道袁三圖的習慣,告之道:「子軒前陣子到青候莊想討兩匹踏雪,恰好趕上了風絕羽到那,結果被那廢物命人教訓了一頓。他自知不該在青候莊撒野,回來直接找到了嚴沖,你知道嚴沖的脾氣,昨天兩個人帶著執法堂的弟子去找風絕羽的麻煩,不料想被王同扣下了,你看著辦,先把他們弄回來吧。」

    袁三圖不愧為恨無忌的智囊,僅憑三言兩語便聽出恨無忌話中的意思,分析道:「青候一直在帝都,經年不理盟內之事,西綠林如今才是天南綠林之首,這一次他派人來青候莊,想必是為了黑烏甲,屬下倒是覺得不對。如果是為了黑烏甲,來人示好還來不及,為何剛到青候莊就立威呢?又或者說,他憑什麼立威?」

    恨無忌默默的轉過身,崢嶸的面孔上沒有半絲情感浮動:「青候一席義父惦念多年了,他曾說過,上官淩雲再一次插手青候莊時,就是青候火信再現的時候,那個人的身上,應該帶著青候火信……」

    袁三圖老眉一展,驚喜道:「青候火信離開帝都了?」

    恨無忌一改一直以為冷冰冰的表情,微笑道:「自從上官淩雲勤王之後,青候火信就再不現綠林,這次火信重現,說明老匹夫準備尋找繼承人了,風絕羽,應該就是那個人選。」

    「可是據屬下所知,此人在天南乃是街知巷聞的紈絝子弟,自打八年前到了天南壞事作盡,且文不成、武不就,可謂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優點,青候怎麼會選上他呢?」

    常人眼裡的風絕羽就一個十足的廢物加笨蛋的集合體,這個消息,凡是對天南大勢有點瞭解的人都知道一點,袁三圖也不例外。

    所以,他也成不了像恨無忌那樣的人物。

    恨無忌不以為然的說道:「每個人都有可用之處,千萬莫要低估了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沒有威脅的,因為往往他們更加威脅,風絕羽這個人底細不明,還需要進一步查證才能確定究竟他是真有本事,還是上官淩雲故意派來迷惑我們的棋子,這件事別人辦我不放心,就你去辦吧。」

    恨無忌說完,披著衣掛走向書房,半途停步,提醒道:「對了,老爺子要見到青候火信,你想辦法。」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1
第192章 瘋狂想法

    青候莊後院的柴房裡,王同、馬承雲、燕老大抻著脖子,三人六隻眼睛瞪成了燈籠,直勾勾的盯著裡面的風絕羽滿頭霧水。

    柴房裡關的是嚴沖和金子軒,兩個人都被按了昏睡穴暈死了過去,聽風絕羽說,他現在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還修有玄功,為了保密準備對二人的片刻記憶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

    三人聽完非常、異常、極其反常的納了悶,記性還能清洗嗎?難不成把腦子敲開,將剛剛發生在青候山莊外面的那一段抓出來?真是匪夷所思了。

    帶著滿腹的疑惑,三人強烈要求親眼驗證風絕羽神乎其神的說辭,於是才到了柴房裡。

    進來之後,三人充滿了期待等著見證這偉大的奇跡。

    而對於風絕羽來說,清除記憶雖然算不上輕鬆,但也不難,他原本就是中醫學的大家,對藥理和穴道有著超乎常人的瞭解。

    在前世以前,風大殺手的變態老師曾經因為無事可做而天天去研究人類的腦子,以致于將華夏五千年來所有的醫經、醫書全都翻遍吃透並且舉一反三發揚光大,最終以回天毫針之法針對天柱、風馳兩大穴位,尋找到了可以使人選擇性失憶的方法。

    這種方法恰好要用到回天毫針的九顫針才能做到,當然成功率不高。

    而風絕羽此後又以失眠類醫療方法加以改進和配合,最終再一次的完善了「失憶大法」的準確性。

    而如今,修煉了生死無常神功的風大殺手在達到第二層境界之後,得到了神識內視的相助,通透、徹底了發現了人體竅穴的神秘,更加專業的對穴道有了進一步的認知,再施展所謂「失憶大法」,成功性直接提高到了五成以上。

    今一次,風絕羽是想讓嚴沖不記得當時自己踹了他一腳,暴露修有玄功的秘密。

    當然,要是光從這一點來看,對待普通人只需要催眠就可以。只是武者本身的定力就極為強大,單單靠催眠,風絕羽就有些不敢保證是否能夠做到,於是還得是用老祖宗傳下來的高明手藝,針灸。

    柴房裡,被五花大綁的嚴沖臉部朝上爬在地上人事不省,風絕羽拿著兩枚金針分別的刺入天柱、風馳兩大穴位,分針刺入,以死之氣稍加灌輸其中,封堵細小的竅穴。時撚時提,針尾輕顫,慢慢居然發出嗡嗡之聲,這是風絕羽針法達到化境產生的反應,不說神乎其技,也相差不多了。

    在場的都是武道高手,多少通曉點醫理,見風絕羽入針精准,邊撚邊提時而指尖輕挑抖動針尾,速度快到肉眼難辯,三人登時震驚不已,面面相覷起來。

    光以所見到的手法,風絕羽的醫術絕對是天南地界之內首屈一指的存在,說的誇張點,這般技藝乃是三人前所未見,幾乎達到了神技級別了。

    莫說放眼天南,就算著眼于太玄,想找出如風絕羽這般使針為醫的人恐怕也沒幾個,沒想到姑爺還身懷如此高超的醫術啊?

    「厲害!」馬承運完全被風絕羽的施針手法深深吸引住了,忘情的贊出聲來。

    只是沒等他繼續讚歎,王同和燕老大同時捂住了馬承運的嘴,並作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馬承運旋即慚愧的點了點頭,滿是不好意思。

    針灸的過程中最忌諱有人打擾,尤其是這種針對人腦特殊構造的時刻,更加不能受到半點影響,馬承運也覺得自己此舉有失沉穩。

    半晌過後,風絕羽抹了把汗拔出了金針,早就等的不耐煩想要看看結果如何的王同三人方才跟著他長出了口氣,畢竟剛剛要是稍有不慎,嚴沖很可能就會被變成一個癡呆啊。

    「這就行了?」王同忍不住問了一句,說話間手已經伸向暈睡穴。

    雖然覺得差不多了,但風絕羽也不敢斷言一定可以,說道:「喚醒他看看吧。」

    話音方落,王同的手掌已經落下了,啪的一聲拍向昏暈穴將穴道解開,嚴沖方才幽幽轉醒……

    「媽的,這裡是什麼地方?」嚴沖醒來,四下看了看,先行爆了句粗口,然後才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起來,當下便是吃了一驚。

    猛的翻了個身子,看見這堆滿了乾草和木柴的柴房裡正有四個人正在看著自己不由得嚇了一跳,再度定晴一瞧,嚴沖認出了王同,道:「操,王同,你抓我幹什麼?快把老子放了。」

    「不記得了?」四個人眨巴眨巴眼睛流露出驚喜的目光,而除了風絕羽之外,王同三人皆是張大著嘴巴難以置信、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風絕羽。

    真絕了,這個混蛋竟然連自己怎麼來這都給忘的一乾二淨了?

    王同還是不敢相信,蹲在嚴沖的身邊問道:「你不知道這是哪?」

    嚴沖緊巴著大臉怒氣橫生,滿嘴噴著吐沫星子罵道:「媽的,我哪知道這是哪,你為什麼抓我,為什麼?」

    「我?」

    王同剛要答話,風絕羽卻是攔下了他,對著嚴沖說道:「大膽,你擅闖青候莊,還敢強辭狡辯?」

    「我擅闖青候莊?放你娘的狗臭屁……」

    柴房裡的嚴衝壓根想不起來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躺在乾草堆上爆著粗口、罵的不亦樂乎。

    同在柴房中的四人面面相覷,非但沒有被那不堪入耳的罵辭氣到,反而一個個露出戲謔的表情。

    看來嚴沖真的是失憶了,失憶到的連自己怎麼到的青候莊都不知道。

    風絕羽又旁敲側擊的試探了幾次,嚴沖還是強調自己的清白,更申明連認得都不認得風絕羽這號人物,終於讓風大殺手大放其心的站了起來。

    「金公子,你們也把公子抓來了。」

    罵的正歡實的嚴沖終於發現被五花大綁的不止他一個,一臉憤恨的瞪著王同儼然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王同,你他媽的想幹什麼?」

    「幹什麼?」王同輕蔑的笑了笑,走到金子軒的身前一腳踢開了他的穴道,然後對嚴沖說道:「你自己問吧。」

    嚴沖愕然間,風絕羽大手一揮宣佈「搬師回朝」……

    待到四人出了柴房,站在窗前偷聽,才聽到裡面二人的對話。

    「金公子,你怎麼也被抓了?」

    金子軒:「嚴堂主你沒事吧?」

    嚴沖:「我有什麼事?這是哪啊?」

    金子軒:「嚴堂主,這是青候莊啊。」

    嚴:「青候莊?到底怎麼回事?」

    隨後,金子軒毛骨悚然的將事情的原委前前後後的講了一遍幫助某癡呆回復記憶,奈何風大殺手的「失憶大法」首創奇功,任憑金子軒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相信自己被王同打敗被抓進了青候莊裡,並且原因還是自己幫金子軒幫被打之仇而來。

    柴房裡,金子軒看著怪物一般的盯著嚴沖,兩隻眼睛驚恐的突出了出來,挪著蹭著躲到了柴房的角落裡,生怕不知道因為什麼而性情大變的嚴沖將他生吞活剝了,而後看了看潮濕陰暗的柴草房,金子軒頓時淚流滿面,後悔前來找風絕羽尋仇了。

    不來也就算了,這下可好,仇沒報成,反而還讓執法堂的堂主變成了傻子,回去之後怎麼跟外公交待啊……

    站在門外的四個人聽了從頭聽到了尾,終於放下了心,風絕羽嘿嘿的樂著,小聲吩咐道:「馬總管,晚上的飯就別送了,餓著他們,直到有人來提為止……」

    馬承運頓了頓,終於還是應了下來,心想餓著就餓著吧,反正也餓不死,這小子就該讓他餓著,還敢跑青候莊來鬧事,活的不耐煩了。

    王同和燕老大此時此刻則是對風絕羽佩服的五體投地,好好的一大活人,硬是讓他弄的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忘了個一乾二淨,這手段簡直可以稱之為神通了。

    這一刻,王同和燕老大不禁有些懷疑,風絕羽這廝到底是人是鬼,是人的話怎麼會那些只有鬼怪才能辦到的詭異事,太恐怖了吧。

    風絕羽倒是有心給他們幾個講講有關《記憶術》的理論和師傅推論出來的醫術,不過回頭想想還是算了,這是一個需要深入探討的問題,三言兩語哪能說清,反正以風絕羽的看法,等同于利用生死無常二氣中的死之氣讓自己多了一項可以把人變成癡吊的本領。

    也就是所謂了「失憶大法」了。

    名字雖然不好聽,但意義重大,有了這個本事,風絕羽突然多出來個想法,要是能夠招攬一群強大高手利用「失憶大法」加以洗腦的話,豈不會可以不需要培養就多出一群實力超強、只知道對自己唯命是從的絕頂高手。

    想到這裡,風絕羽頓時喜不勝收,如果這個計畫可以實現,那以後就不愁沒高手利用了。

    試想想,若是抓上個百八十的天武境全體洗腦,再以催眠之法讓他們只認自己為主……

    嘖嘖……

    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啊……

    風絕羽抿著嘴邊走邊樂,此般笑容看在隨行三人的眼裡,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熟知風絕羽的燕老大明白,這廝肚子裡的壞水又沸騰了,不知道正琢磨著什麼道道呢。

    四人心思不一,慢慢出了後院,剛走到前廳,一個下人打扮的小廝跑了過來:「公子、馬總管,烏雲山袁大總管求見。」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2
第193章 袁三

    「袁三圖?」

    正往前廳去的風絕羽四人聽到那小廝的傳報,同時站住了腳,馬承運道出來人的名諱,上前說道:「公子,這袁三圖是烏雲山莊的大總管,恨無忌身邊的紅人,來歷非淺。」

    言外之意,馬承運不想讓風絕羽像對待嚴沖那樣對待袁三圖,畢竟後者雖然修為不高,但輩份和地位卻實打實的比執法堂堂主還要高。

    西綠林的大總管,擱在朝野裡也算是內臣,侍奉皇上的主兒,手裡的權柄大著呢。

    而且可以跟總扛把子說上話,很多時候比枕邊風都有用。

    「去看看。」

    風絕羽眼眉跳了跳興趣漸濃,大手一揮帶著王同來到了山莊門前。

    明眼人兒一看袁三圖就不是一般人,心機之深遠遠比金子軒、嚴沖之流可比,他一匹快馬隻身前來,身後連個隨從都不曾帶過,跨入青候山莊地界,恰好就守在門前不踏入半點,即使想用門規拿辦他都沒有任何辦法。

    走下青石臺階,粗略看了一眼風絕羽就將此人深深記下,論心機、論沉穩,眼前這個老頭絕對是一個不好惹的人物,難怪恨無忌會派他來。

    袁三圖守在門前多時,一點不顯得急燥,看到風絕羽和王同、馬承運同時走出,充滿的睿智的目光將走在最當中的風絕羽鎖定住了。

    年少,有為還不好說,不過以他多年識人認人的經驗,袁三圖立馬在這張滿布著人畜無害的臉上發現了一絲不妥。

    旁人看風絕羽,那是無比的高傲和目中無人,仿佛天下地下無人能比。然而袁三圖卻發現,在那雙近乎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眸子下面,竟然充斥著冷靜和深邃,就好像深水溪潭,一望不見底。

    經驗告訴袁三圖,這樣的人不好惹,馬上提高了警惕。

    鬆開韁繩,袁三圖迎上前來,弓著身子先是一禮,然後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口中尊稱道:「烏雲山袁三圖見過公子。」

    太玄大陸的規矩和風俗其實贅婿是下等人,讓人看不起,不過他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上官淩雲最得意的孫婿,丁點小看風絕羽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恭恭敬敬,就沖這一點,風絕羽就不敢小覷袁三圖。

    「想必這位就是烏雲山的大總管了,小子風絕羽有禮了。」

    風絕羽不像袁三圖那樣卑躬屈膝,只是抱了抱拳客套了一下便算了事,畢竟,他的身上揣著青候火信。那玩意跟尚方寶劍一樣尊貴的很,不說見火信如見盟主也差不到哪去,怎麼著也不能給老爺子丟人。

    袁三圖見狀先是皺了皺眉,暗有不悅。道上的規矩長輩為尊,他禮賢下士的降低身份居然沒得到風絕羽的尊還,很是不高興。只不過一向老練的袁三圖並沒有表現出來,借著彎腰的一瞬將一絲不悅抹去方才站直了身子。

    王同的地位不及袁三圖,自然而然要以大禮侍候著。

    見過面,風絕羽雙手負後,笑意吟吟的問道:「素來聽聞袁大總管大名,今日有幸得見,實乃小子厚福,旦不知總管大人造訪所為何事啊?」

    袁三圖心裡冷笑,暗道:我來幹什麼你不知道?

    面色不變,袁三圖說道:「原來是風公子,幸會。不知公子到此,袁某今日空手而來,實在不該,請公子勿怪。實不相瞞,日前聽聞皇甫長老的外孫金公子和我盟執法堂堂主嚴沖曾到過青候莊,不知兩位可還在莊裡?」

    風絕羽冷笑,佯裝不知:「金公子?執法堂堂主?什麼人?」

    他扭頭看了看王同,王同想都不想答道:「回公子,就是日前捉的那兩個人。」

    「哦?你的意思是說其中一個是執法堂堂主?」

    「正是。」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王同:「事發突然,公子不給在下機會說。」

    「那昨天的,抓完人你幹什麼去了?」風絕羽老大不高興,仿佛怪罪王同沒跟自己交待。

    王同滿是無辜道:「公子昨日命小的拿住他們就回去休息了,小的沒機會說啊。」

    「你……唉。」風絕羽歎了口氣,面向袁三圖道:「袁總管,您看,日前來了兩個囂張跋扈的傢伙嚷嚷著闖進了莊子裡拿人,在下當然不能不管,沒想到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咦?王同,袁總管說的金公子又是誰……」

    王同:「就是……就是數日前在莊子裡打罵下人的那一個,金公子是皇甫長老的外孫。」

    風絕羽眉毛一堅,怨氣沖天道:「這個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早告訴我?」

    王同更冤,道:「請公子恕罪,小的離開青候莊足足十幾個年頭,早就將金公子樣貌忘的一乾二淨了,再者說,小的離開的時候金公子方才幼年,這十幾年生的玉樹臨風,豈會認得。這還是日前,小的去審問的時候才知道他就是金公子。」

    顯然,風絕羽和王同來的時候就對好了口供和說辭,擺明瞭要在袁三圖將黑的說成白的,將把明白的說成糊塗的。其實這話說出去別說袁三圖,叫個人過來都不會相信。

    只是風絕羽先一次的把馬承運支開,不讓他出現,然後再由王同來背個黑鍋,一番指鹿為馬、金蟬脫殼,還就不管你信與不信,反正我就這麼著了,無憑無據也不能咋地。

    只不過兩人的問答足夠氣人,尤其是王同說到不認得金子軒的時候,想當然的利用了一句「十幾年來生的玉樹臨風」,這尼瑪什麼意思?

    袁三圖恨的直咬牙,你那意思是以前的金子軒長的其貌不揚、歪瓜劣棗,還是怎麼著?

    再說嚴沖,板著張誰看了都想揍的大臉你當面認不出來?說句話難道就這麼困難?非得等你家公子走了,你也沒機會道出他的身份?

    糊誰啊?

    這點小伎倆袁三圖自然不會相信,要不是多年的沉澱和清候讓袁三圖的心性出奇的冷靜和老練,怕這會就要翻了天了。

    不過饒是如此,袁三圖還是被氣了個肝火上湧、五內俱燃。

    這小子,就是一個無賴。

    袁三圖給風絕羽下了定義,深吸了七口氣才穩下了暴走的心情,冷笑道:「長老得知此事之後,很是擔心小公子的安全,既然是一場誤會,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將此二人交給在下,也好讓在下回去有個交待。」

    「這個……」風絕羽露出為難表情的同時暗贊袁三圖的沉穩心性,心裡不由謹慎了幾分,不過讓他輕易放人,肯定不行。

    停頓了數息,風絕羽難為情道:「這恐怕不好吧。」

    「為何?」袁三圖的臉色驟間冷了下來,猶如九月的寒霜,心道老夫已經給夠你面子了,你居然還不放人?

    風絕羽乾咳了幾聲,義正言辭道:「皇子犯法還與民同罪呢,金子軒在青候莊為客,肆無忌憚的大呼小叫、喧嘩鬧莊,本來就違反了盟規,後又不知悔改,叫上同樣知法犯法的嚴沖到青候莊鬧事,光是這兩條罪,就足夠以門規處置他們了,這麼輕易的就放了,怕是沒辦法跟綠林同道、盟中兄弟交待吧?」

    袁三圖心說嚴沖和金子軒的做法也委實過份了些,但一切都是你自圓其說,藉故生事,還說別人違返盟規,什麼東西?

    心裡想著,袁三圖心知不能跟風絕羽硬碰硬,靈機一動,想到了恨無忌來前的託付,陰沉沉的問道:「風公子,金公子與嚴沖的確有責任在身,就算觸犯了盟規也要交由執法堂處置才是,不知公子以何身份,可以強行扣人?」

    袁三圖冷笑著,卻是沒把金子軒和嚴沖的安危考慮進去,反而想套出青候火信的消息。

    風絕羽沒有拜山入門,就不算是綠林盟中之人,除非他有青候火信,得上官淩雲親賜,如此才可以以接班人的身份插手盟規。所以,袁三圖以為風絕羽不拿出青候火信是萬萬不行的。

    至於金子軒和嚴沖,他有十足的把握風絕羽不敢對二人施以酷刑,受點苦又算什麼?

    綠林盟規明言,非盟主不有親點傳人的資格,反之,只有上官淩雲才資格將青候火信傳下,再經由各堂口共同審察考驗,最終才能成為新的盟主。

    風絕羽雖然不知道袁三圖話中揣著什麼隱喻,但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似乎這老頭根本漢把金子軒和嚴沖的安危放在心上,於是並沒有馬上回答。

    其實袁三圖的說辭再正常不過,也就是風絕羽這樣的妖孽才會隱約發覺他另有用意。

    可惜的是,不等風絕羽考慮好怎樣回答,王同斷然不幹了,寒聲道:「大膽,風公子乃盟主親命傳人,手執青候火信,豈可胡亂放肆。」

    「青候火信。」袁三圖聽完,瞳孔不經意的一收,跟著戲謔道:「哦?既然如此,還請公子請出火信以證言實。」

    「有問題啊。」風絕羽眼力何其獨到,頃刻間捕捉住了袁三圖閃過臉上的那一抹飛一般的驚異,更是大惑不解。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3
第194章 便宜占盡

    這老傢伙想要幹什麼?聽到青候火信怎麼跟見著親爹似的呢?

    疑惑不解的風絕羽大覺裡面有問題,想都不想機智的說道:「袁總管言外之意,若是沒有青候火信,這莊子闖也就闖了,對嗎?」

    不回答的袁三圖的問題,風絕羽反言相譏,這一招反客為主登時打了老謀深算的袁三圖一個措手不及。

    「袁某沒怎麼說。」袁三圖打了個機靈完全是習慣性的逃避責任,頭上汗珠微微滲出,暗道一聲厲害。

    恨無忌交待他的任務是見到青候火信,而不是聽說或者猜測,不見實物,袁三圖是不會篤定青候火信就在這裡的,畢竟,由他看來,上官淩雲把青候火信交一個嘴上無毛、辦不不牢的雙十青年,怎麼說都不太合常理。

    沒准,這是上官淩雲試探西綠林的一個計策。

    然而袁三圖沒想到,風絕羽居然如此難纏,王同都已經說了出來,他居然沒有利用青候火信耀武揚威。

    這種擱在經驗老道的老江湖身上,袁三圖還會信個三分,放在跟金子軒相差不多的風絕羽的身上,袁三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別的不說,如果眼前的人換作了金子軒,恐怕他早就把青候火信拿出來炫耀一番了。

    偏偏風絕羽沒有這麼做,如此驚異之余,袁三圖感覺到最多的就是風絕羽給他帶來的疑惑和驚訝,摸不清風絕羽的路數。

    如果他看透了自己的用心,那麼這個年輕就太過可怕了。

    明明年輕氣盛,實則心思縝密、生性多疑,分明不是這個年齡段應該有的脾性……

    「袁某以為,他們作的再過份也應由盟內過堂定罪才是,而外人插手便是於理不合。」袁三圖不吝反擊,加重了「外人」兩個字的字眼。

    風絕羽聽著,暗道了一聲老狐狸,然後哈哈大笑道:「袁總管說的極是啊,小子人微言輕,能住進這青候莊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豈能越權插管執法堂的事,慚愧,慚愧,既然如此,小子便將此二人交由袁總管處理,希望袁總管調查之余,能夠秉公查辦,莫要寒了盟內兄弟們的心啊……」

    這廝也是個滾刀肉,典型的砍不斷、磨不爛。他既沒說自己不是盟中人,也不說是。強調自己能住青候莊,意指外人不能住,然後說到自己不能越權管治執法堂的事,而不是綠林盟。兩頭堵的話說的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最後還給了袁三圖一個面子的同時,竟然提醒他嚴加處理,要麼就害了兄弟們的心。

    至於隨便放人,風絕羽更是不怕,那三十個執法堂弟子雖然人人被踢斷了腳骨,但大多都是因為他們聽了嚴沖的命令闖莊先出的手,自己一方屬於自衛,再有錯也不能罰。並且那些傷都不重,普通人將養兩三個月才好,這些修練了玄功的人,再不濟的話,夾兩塊板休息個把月也能上山掏鳥、下河摸魚了,根本算不上大事。

    三言兩語,步步緊逼,一口氣將袁三圖這個老江湖逼進了死胡同,進也不是、退更無路,著實為難的緊。

    袁三圖聽完風絕羽的述說,登時氣了個火冒三丈,心說這小子囂張的很啊,放眼綠林,除了上官淩雲、皇甫凡一、恨無忌,再沒有人敢這麼跟老夫說話,你算哪根蔥。

    憤怒間,袁三圖便要發作,可還沒張開嘴,就看見風絕羽陰測測的笑著盯住自己,由心裡打外的冒了一陣子寒氣:糟糕,差點上了這小子的當。

    袁三圖忽然覺醒,回味風絕羽此前所說的一字一句,端的是馬腳不露、痕跡不留,居然想激怒自己,莫非這小子打算連老夫也扣下來?

    很有可能~

    袁三圖狠狠的打了個寒戰,終於知道「人不可貌相」這句的真正含義了:風絕羽明顯是引自己的上鉤,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再不正確的事也有可能辦的出。

    想到這,袁三圖發自肺腑的感歎了一聲,全身冷汗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臨老差點晚節不保,這小子是非常人,不能麻痹大意啊。

    眯著眼睛狠狠的打量了風絕羽數眼,袁三圖想道:好在他身上全無半點玄功真元,否則綠林盟恐怕真要落在他的手裡了。

    一念至此,袁三圖深吸了口氣,忽然恭謹道:「風公子教訓的是,此事嚴沖作的極是不妥,多謝公子寬大為懷將二人放歸烏雲山,袁某回去之後,定當稟明長老嚴加處理……」

    一番話說的中肯至極,連風絕羽都沒料到袁三圖會這麼快的妥協,四目相對,火光隱現,這個袁三圖立時被風絕羽視為最難纏的對手之一。

    一個稱職的對手,最起碼要有冷靜老練沉穩的心性,才稱得上被風大殺手注意。

    袁三圖就是這樣的人。

    「那就最好。」風絕羽首次不自然的縮了縮瞳孔,下令道:「王同,叫人把嚴堂主、金公子等人帶出來吧。」

    王同應了一聲,轉身走去……

    不過多時,王同、金子軒以及那三十幾個人被帶了出來,讓袁三圖怒火再燃的是,除了嚴沖和金子軒,所有人都是被青候莊的下人們抬出來,病秧秧的一大群人哭爹叫娘、哼哼嘰嘰,光是用耳朵去聽,就膩歪人的很,袁三圖不時皺了起眉頭。

    「風公子,這是何故?」

    泥菩薩還有三分氣呢,何況袁三圖,大總管今天才覺得來青候莊簡直是自找虐,這麼大會兒的功夫整整氣了不下三次,再能忍也受不了。

    風絕羽聞言,毫無負罪感,還一派無辜的說道:「袁總管放心,下人們沒下重手,都是他們咎由自取,要不是在下帶來的都是親信心腹,身手又不錯,現在恐怕袁大總管就不會站在這,而是由在下到烏雲山去討湯藥費了。」

    這番話說的冰冷無情,意指執法堂的飛揚跋扈,說的袁三圖啞口無言,只能惡狠狠的抱了抱拳道:「領教了,袁某斗膽向公子借些人手,送這些不知好歹的畜生回莊。」

    袁三圖咬著牙說了出來,風絕羽自然不會不同意,反而大方的下令道:「王同,安排十輛馬車,十名車夫,送各位兄弟們回莊。」

    「哈哈。」風絕羽說完,放聲大笑離去。

    能在袁三圖那一口伶牙俐齒之下占儘先機、討盡便宜的人,據王同所知還真就沒有,心裡暗暗叫絕之際,馬上吩咐人手、準備馬車把這些人送出了青候莊。

    金子軒起先沒有說話的確是因為風絕羽的無情手段恐嚇導致,待到風絕羽走後,他方才醒過神來,叫苦不迭道:「袁總管,你看看,嚴堂主都被他們打傻了,你要給我們作主啊。」

    袁三圖知道禍起的源頭,理都沒理金子軒,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嚴沖,沉聲斥責道:「嚴堂主,公子犯渾,你也跟著亂來嗎?你太上恨堂主失望了。」

    恨無忌,儼然是如今西綠林的一把手,不可忤逆與忽視的存在。

    那嚴沖被風絕羽的「失憶大法」弄的神智不清,到現在還想不起來為什麼會來青候莊,聞聽之後,苦澀道:「我沒亂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來?」

    袁三圖一怔,求證般的看了看金子軒:「真的傻了?」

    金子軒點頭不已,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袁三圖轉向嚴沖:「你真的不記得為什麼來的了?」

    嚴沖看了看金子軒,道:「公子說他被青候莊的人打了,我帶人過來拿人,是嗎?」

    袁三圖憋著一肚子火,聞聽之下,更是怒火中燒:「笨蛋,你還能做什麼?」

    雖然搞不清楚嚴沖失憶的原因,但袁三圖卻知道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況且他只知道,如果讓人失憶,肯定是大腦受到重擊所致,沒准是王同下的手。

    風絕羽太恨了,居然下這麼重的手,把好好的一個堂主打到連自己幹了什麼都不知道,哼,恨堂主一定不會放過你。

    「回莊。」

    袁三圖大手一揮,翻身上馬,甩鞭而去……

    ……

    青候莊青石階上,風絕羽望著那離去的長龍車影,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旁躲在柱子後面看完了整個過程的馬承運滿是擔心,忍不住上前問道:「姑爺,這麼做不怕得罪皇甫長老嗎?」

    風絕羽沒有回答,而是深深的看了王同一眼,問道:「王同,老爺子讓你把青候火信帶給我,究竟想幹什麼,這次不要藏著掖著了。」

    王同省然,難為情道:「回姑爺,主子雖然沒有交待屬下,但曾經屬下聽主子說過,青候火信盟主執有,除非尋到接班傳人,才會到青候莊候查。屬下以為,主子這次怕是想讓姑爺接手綠林盟。」

    風絕羽眼晴一瞪,問道:「為什麼不直說?」

    「這個,屬下的確不知。」

    其實風絕羽猜到了老爺子有收復綠林盟的想法,就是沒想到還有傳位的念頭,聽王同說起,風絕羽也覺得老子的行為有點讓人費解。

    不過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風絕羽甩了甩袖子,說道:「傳書上官府,讓老爺子給我個交待,不說明白,五日後回帝都。」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3
第195章 帝都飛信

    烏雲山聚義廳裡,忠厚堂堂主恨無忌率大總管袁三圖、禮法堂堂主孫仁舉、信義堂堂主齊得勝等人彙聚堂前,其下鎮守烏雲山莊裡各分舵的執事約數人皆在其列。

    這些人都是西綠林在烏雲山位高權重之人,掌管著天南以西綠林、響馬、大盜、漁農、織者……各個行業的首領,說白了都是窮苦人出身的頭頭,坐鎮一方、維持著西綠林的穩定平衡首要裁權者。

    此時此刻,大廳裡憂愁鎖霧、鴉雀無聲,眾人看著廳內堂下頭纏白布、面如黃紙,血污不去的金子軒以及那三十名被敲斷了腿的執法堂弟子,個個臉紅如豬血、憤慨不已。

    大廳裡的居左首位,坐著的是滿腹疑惑和尷尬的執法堂堂主嚴沖,他的傷勢沒有堂下弟子那麼重,然而臉上的無辜和費解更加令人有種氣不打一處來而抓狂的衝動。

    「蓬!」

    良久的沉寂過後,禮法堂堂主孫仁舉憤怒的拍了下桌子,青瓷茶具立時被雄渾的內勁兒由桌面傳上震成了粉末:「太過份了,欺我西綠林沒人嗎?還有沒有禮法可言?」

    眾人齊齊看向他,紛紛贊同的點了點頭,一石激起千層浪般,各舵執事一哄而起,激昂亢奮。

    「恨堂主,他風絕羽一個外人,憑什麼私下對執法堂的弟兄們動刑,按著盟裡的規矩,他這是越權。」

    「還越個屁權,那小子現在仗著盟主胡作非為,把青候莊當成了自己的家,分明是目中無人,要我說,直接派人將其拿下,大刑侍候,我就不信上官盟主會袒護他。」

    「話不能這麼說,盟主的什麼意思你們不懂?東、西綠林平靜了十幾年儼然一分為二,上官盟主此次分明有備而來,沒聽袁總管說,青候火信就在這裡嗎?哼哼。」一個猴臉的瘦小漢子雙眼毒似的蝰蛇的眨了眨,這個人卻是信義堂分舵下面的一個小小的執事。

    「媽的,青候火信怎麼了,俺老熊就不服他,西邊的兄弟還在底下吃苦受罪,他卻帶著那群腦滿腸肥的傢伙在帝都坐享盡榮華,不是我老熊挑理,就憑這個,他就沒資格擁有青候火信。」

    「享福怎麼了?榮華富貴又怎麼了?當初東、西分家的時候是我們不想跟朝廷周流合汙,你還不許人家改頭換面,洗底變白,老盟主有言,青候火信是綠林盟的信物,有傳承大權,上官盟主找個接班人並不過份。」另一個馬臉的漢子反駁道。

    那魁梧漢子豁的站起,猛跺象蹄大腳,破口大駡道:「屁話,上官老匹夫有權找接班人,不代表就是下一個盟主,別忘記了,就算有青候火信,最後的人選還得有我們的長老和各家堂主說話,否則我老熊不承認他是新盟主。」熊姓猛漢說著看了一眼恨無忌,接茬道:「要當也是恨堂主才有資格。」

    恨無忌和袁三圖沉默不語,看著聚眾義廳譁然四起、爭執不斷,片刻對視一眼,方才由恨無忌站起了制止道:「稍安勿燥。」

    恨無忌,皇甫凡一座下第一人,儼然是西綠林現如今的首領,論到為人處事、身手修為皆在在座之上,多年來為西綠林貢獻彪炳、佳績數之不盡,使得在座中人無不心悅誠服。

    一句話,恨無忌如今在盟內的地位,自烏雲山算起以西,萬余盟內弟子皆是以其馬首是瞻,更有人傳他是下一任盟主的候選人。

    時下綠林盟,一盟主一長老皆以年邁,新任盟主候選迫在眉睫,而只有上官淩雲、皇甫凡一才有資格推舉候選人。

    而恨無忌多年來「與世無爭」,就是怕過早的成為了盟內長老而無緣盟主之位,說不得此心機之深,更在袁三圖之上。

    見恨無忌站起發話,一干堂主執事紛紛禁聲。

    恨無忌輕咳數聲方才說道:「盟內大事自有長老與盟主老人家作主,既然風絕羽是盟主親命提點,自然有其獨到之處,我等私下妄議,成何體系。」

    一干堂主執事縱有不忿,但因為此話是恨無忌說出,也無人敢反駁。

    在眾人心中,恨無忌心存大義、一心為了綠林盟肝腦塗地,若是說誰有資格說這番話,非他無疑。

    制止了廳內的喧嘩,恨無忌對袁三圖說道:「袁總管,你說風公子帶來了青候火信,可有親眼看見。」

    袁三圖謹慎回道:「未曾親眼看見。」

    「嗯。」恨無忌點了點頭,面向滿堂高手道:「既然沒有看見,我等還需求證才是,暫且不提真假與否,今天我要說的是,子軒,你做的的確有不對的地方。」

    矛頭指向金子軒,金子軒的小臉登時一變,他知道恨無忌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對待自己雖說不薄,甚至視如已出,但於大事上卻從未有過偏袒。

    只聽恨無忌說道:「你去青候莊,本堂不攔著,可那是什麼地方,豈容你撒野。犯了錯不知悔改,回來卻慫恿嚴堂主尋仇報復,此舉端的有傷我盟內信義、禮法、德行,實乃大罪……」

    「嚴堂主你也是,子軒年幼、心高氣傲、言行有失,你得知不加阻攔,反而助漲其囂張氣焰,有失執法堂堂主一職德行。」

    「你們兩個有錯在先,莫說對方手執火信,便算沒有信物,治你二人闖莊之罪,於理也並無不可。」

    說著話,恨無忌回返座位坐了下來,哼道:「你二人于禮於法皆不合我盟內法規,原本理當重刑侍候、以儆效尤,念在你等已遭青候莊風公子嚴懲,本堂宣佈,暫且撤去嚴沖執法堂堂主一職,執法黨暫由本堂代為掌管,等你回去之後面壁思過,悔改行德,再交還於你。子軒,你也是,回去之後自己到長老居所之前跪默罪行,求他老人家寬恕,再回去抄盟規百遍。」

    恨無忌先不提對風絕羽作法如何,先懲處了金子軒和嚴沖不是,彰顯了大義,看的滿堂堂主舵主無不心服口服。

    旋即,他又說道:「至於青候莊,本堂會請示皇甫長老書信一封,到帝都求證,若真有其事,本堂會通傳各位,再傳風絕羽過堂。」

    所謂過堂,乃是綠林盟見新盟主第一面的說法,七大堂口之主擺下歃血席請新人入聚義廳,然後再進行考驗,這是綠林盟的規矩。

    不得不說,恨無忌的為人處事面面俱到,無人能夠挑出理來,大事已畢,眾人方才散去。

    金子軒、嚴沖、袁三圖沒有離開,留下了他們,恨無忌方才問道:「嚴沖,你這一身傷都是王同所為?」

    嚴沖還有點無法接受事實,腦海中的記憶別說印象了,連支離破碎的片段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說。但他知道,整個青候莊裡就只有王同有本事跟自己過招,於是點頭道:「應該是吧。」

    恨無忌皺了皺眉,袁三圖上前:「怕是被打壞了腦子,從烏雲山出來之前的一切都不得了。」

    金子軒在那默不作聲,其實一直覺得不對勁,嚴沖上去要抓風絕羽的時候,他明明看見王同的雙腿沒動,兩人都是單手原地拆了數招,最後突然間嚴沖飛了下來,看位置好像是風絕羽出過手。

    再後來,王同與嚴沖對打,他也看在眼裡,本來是不相上下,後來風絕羽抬了抬手,嚴沖就敗了,怎麼看裡面都有問題。

    可是一來他沒有真正看見風絕羽出手、出腳,二來他更加沒看到風絕羽快比閃電的飛針,所以一直在心裡劃著弧,不敢肯定嚴沖的落敗和他的失憶是否跟風絕羽有關係。

    想了半天,金子軒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嚴叔,你好好想想,當時真的只有王同出手了?」

    嚴沖本來覺得夠丟人的了,回來一直沒敢在眾家兄弟面前抬頭,聽到這一問更是無名火起,恨聲道:「不是王同還能是風絕羽?那小子身上的幾兩我都看的清楚,莫說是我了,換作是你上去也能打的爬不起來。」

    金子軒聽著,無比的鬱悶,心想我是給你找臺階,你居然不領情,我也懶得管了,於是哼了一聲再也不提。

    恨無忌在旁邊看著,不疑有它,沉聲喝道:「好了,此事暫且擱下,你們回去好生養傷,這三十名兄弟命人好好照料,去吧。」

    兩人退去。

    廳內只剩下袁三圖,恨無忌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問道:「袁老,依你所見,那風絕羽真的沒有半點修為?」

    袁三圖謹慎道:「回堂主,屬下的確看不出他的修為。」他不說有還是沒有,而是看不出,可見袁三圖的謹慎已達到根深蒂固的地步了。

    「看不出不代表沒有。」恨無忌狐疑道:「不過盟主、長老都有親命傳人的資格,也有先入門後學藝的前車之鑒,難不成此人方才雙十年華,天賦異稟?」

    他猜測半晌,神情一凜,方才說道:「這件事先不提,袁老辛苦,先回去休息吧,等到帝都傳來消息之後,再去青候莊不遲。」

    袁三圖躬身退去……

    ……

    而數日之後,兩隻信鴿同時從帝都出發,不出三日分到了青候莊和烏雲山莊。

    恨無忌先行接到來自帝都青候手信,上面只有八個大字:「風姓傳後、天賦有為。」

    將信攥緊,片刻化成碎屑,恨無忌站在書房前,臉色無比陰沉,喃喃道:「終於來了,候昆,去財神寨通傳一聲吧。」

    「是。」

    書房的角落裡,一個半人高的矮子接了一聲,打開窗戶跳了出去,身速居然似流光飛刃,奇快無比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4
第196章 洩憤

    青候莊風絕羽的書房裡,桌子上擺著一枚小小的信簽,宣紙浸了油被卷成細小的紙卷塞進綁在信鴿小腿上的紙筒裡送過來的,正是從天南帝都飛行三日、來自上官府青候老爺子上官淩雲親筆書寫的信件。

    攤開信簽,不多不少也是八個大字,看到這八個字,風絕羽幾乎氣的差點把眼前昂貴的紅松木香案拍個稀巴爛。

    「復辟東西、重掌綠林……」

    無可厚非的是,老爺子對風大殺手又有了新的指示,而這個指是繼風大殺手不遠千里從帝都趕到青候莊,原本只是為了訓練三十名黑甲衛以及到烏雲山商討購買黑鎢甲事宜之後,第二項決定性的指示。

    這個指示,讓風絕羽有種近乎抓狂的懊惱。

    「果然呐。」風絕羽憤慨的拍了拍桌子,上好的狼毫、官硯受到其內勁的衝撞,仿佛被一股大風吹起,轟的一聲從桌子上蓮開般的碎散於大廳裡。稀裡嘩啦的落了一地。把大廳裡的王同和莊內總管馬承運嚇的急退數步,咋舌不已。

    現在他們才知道,眼前這位打天南來的紈絝姑爺,身上居然懷揣著如此深厚的玄功內勁……

    王同和馬承運面面相覷,刻下從互相的眼神中察覺到了那一份難以言喻的驚訝。事實上二人是知道風絕羽有點玄功底子的,那天在山莊門前,風絕羽那撩陰一腳力道不可謂不大。只不過當初嚴沖全力應對王同的金鐘掌,說不得也有防不勝防的因素存在,才讓風絕羽得了逞,基於此點,二人還無法看出風絕羽到底有何等修為。

    然而今日,二人算是開了眼了,風絕羽怒掌香案時掌心處微微散發出來的淡淡青光暴露了他的修為至少在靈武境以上。

    年紀輕輕,不到雙十年華,便有這樣的修為,著實值得令人驚歎,況且以王同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風絕羽所擁有靈武境並非普通的靈武境,現在想想那天嚴沖受風絕羽一腳飛出之後自己輕易將其制住,恐怕是那一腳的力道已經達到了讓嚴沖大吃暗虧的地步了。

    好深厚的玄功底子!

    二人的目光褶褶生輝,仿佛看到了綠林盟復辟的希望就在眼前。

    其實,從帝都趕來的時候那可是長達半個金月近一個月的時間,路上的風絕羽豈能白白浪費了時間,那半個月加上來到莊子的幾日,風絕羽一直沒忘記刻苦修煉生死無常神功,多日來又有精進,實力正一點一點的朝著靈武境中階突破。

    而自從開闢了十一處竅穴之後,他只要不動用生死無常神功掩飾自己會玄功的秘密,真元也會像太玄大陸上的武者一樣綻放出處於等階境界的真元光暈……

    生死無常神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風絕羽的身體,同時也沒有跳脫出太玄大陸的本質,玄功的特質隨著修為的增進漸漸的趨於正常,不再顯得另類。不過風絕羽把這種變化當成了一種掩飾的手段,如果在盛怒之下,他所施展的玄功法門還是像以往那樣的抓人的眼球。

    可誠實的說,風絕羽今天的確是氣著了,出手沒分輕重,一掌拍在香案在用了十足的功夫在掌心當中,要不是最後落掌的時候他稍稍收了半分,這張紅松木香案算是可以報銷報廢。

    風大殺手倒不是生氣老爺子的言不由衷、出爾反爾,而是他現在根本猜不到老爺子心裡在想什麼。

    明擺就是走一趟買賣的任務,順便調教調教幾個搬不上檯面的黑甲衛,在青候莊裡也就是住的一年半載,帶著黑鎢甲回去壯大私軍,本來挺輕鬆的,還能順便旅一次遊,就這麼點破事,沒想到演變成了自己成為了綠林盟的接班人了。

    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風大殺手心想您老要是有心把綠林盟交給我直說不行麼,非得把本少先誆出來再改變套路,本少的小心臟可受不了啊,如此一來,本來挺好個雙盈的局面完全被打破了,您老人家坐在帝都吃香喝辣,把我送到這站在了西綠林的對立面,拿著上千萬兩的銀子花不花得出去還兩話,現在連自保都成問題了。

    老爺子到底想幹什麼?

    「砰!」又一次拍了拍桌子,風大殺手終於忍不住了,二話不說將信箋撕成了粉碎,甩了一地,悶聲不吭、滿臉煞氣的沖出了書房。

    王同、馬承運紛紛靜默,感受著風大殺手殺氣冷汗直流,見到他沖出了書房,馬承運方才長出了口氣,壯著膽子問道:「姑爺沒事吧。」

    王同:「誰知道呢?老爺子的連環計用到這個份上,咱是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了?估計姑爺現在被氣的不輕。」

    馬承運抓狂似的抓了抓頭上的小帽,問道:「那不會出事吧。」

    「能出什麼事?」王同瞥了馬承運一眼,旋即打了個哆嗦,他可是知道這位姑爺向來不是吃虧的主,現在被老爺了耍了一通,指不定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別是到烏雲山莊洩憤了去了吧。

    想到某種可能,王同一拍大腿喊了聲:「糟糕,快跟上去。」

    兩人對視一眼旋風似的追出了書房,本以為風大殺手要去烏雲山,結果跟出來一看,風絕羽卻是向後山竄去。

    健步如飛、平地飛鷹,風大殺手的輕身功夫首次展示於人前,看的王同和馬承運目瞪口呆。

    「姑爺的輕功好快啊。」馬承運眼睛裡滿是羡慕。

    王同也是深深吃了一驚,說到底他以前沒怎麼看得起風絕羽,但現在才知道,姑爺的身手那叫一個了不得,光是看到他在林間飛掠、身輕如燕就知道,這一身的底子沒個十年八載的根本練不出來。遑論那淡淡的青光體表大盛,大有無可匹敵之勢。

    後山!

    二人再一次打了個機靈,終於猜到風絕羽打算洩憤的對象是哪個倒楣蛋了。

    黑甲衛!

    「都停下,今天的訓練改成你們三十個跟我打,打贏了晚上休息,管肉管酒,打輸了三天不准吃飯。」

    到了後山崗的時候,三十名黑甲衛正在十二、十三的督促之下圍著的幾顆大對、穿著重達兩百斤的黑鎢甲練體力和輕身功夫,時值晌午天氣正熱,汗流浹背的黑甲衛們聞聽此言跟打了雞血似的無比涼爽。

    好長時間想收拾收拾這個只知道訓人,不知道咱們的苦和累的教頭了,今天他抽什麼瘋跑這來挑戰我們黑甲衛?這樣正好,先打他一頓泄洩氣……

    三十名黑甲衛按照風絕羽的辦法修煉了數日,雖然很苦很累,但有著一品金創藥和火房每天都送來的大補之物,那是日益的精進,儘管他們對風絕羽心存不滿和不屑,但還是很可喜這種實力的提升的。這也是他們還在堅持而沒有放棄的唯一緣故。

    至於風絕羽,三十名黑甲衛現在是萬眾一心的準備找個機會報復他的虐待之仇,眼看著機會送上門來,眾黑甲衛哈哈大笑:「公子,你就不怕我們傷了你?」

    風絕羽正窩著一肚子火,看著一個個頭帶黑盔、身著重甲的大漢沖著自己露出輕蔑的眼神,下意識的勾了勾嘴角:「就憑你們?少說大話了,一句話,打贏了本少,你們想幹什麼、想要什麼,本少一律滿足。」

    「真的?」眾黑甲衛驚喜不已,那為首精壯漢子大聲說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只是穿著這一身黑甲怕是行動不便,公子……」

    不等他說完,風絕羽陰冷的笑道:「允許你們脫了跟我打,所有人一起上吧……」

    「哈哈。」那漢子聞言更是不屑,狂笑而起,仗著一身真武境中階的修為狂妄說道:「那我們就客氣了,對付公子,用不著他們,在下一人便可。」

    漢子說著,利索的脫下了一身的黑甲,忽然感覺到渾身輕飄飄的幾乎都能飛起來,就連修為都有意識的提高了許多,漢子驚異的高呼了一聲,這才感覺到了這幾日修煉的成果比起過往一年都要強上不上,繼而大喜過望。

    眼看著風絕羽,漢子的內心升起一縷心悅誠服,大叫一聲,揮拳打來。

    在眾黑甲衛的眼中,風絕羽不過是身嬌肉貴的花花公子,即使有點本事也是三腳貓的功夫,整個抱著理論紙上談兵的牛皮大王,真動上手,粗壯漢子還不一拳將他打爬在地上。

    看到為首精壯漢子披拳掛風的轟去,一干漢子興奮的大喊大叫……

    「老牛,輕點,沖著每天晚上兩頭牛的面子,別傷了公子啊。」

    「哈哈,老牛還挺認真,小心公子回頭報復我。」

    ……

    一干漢子哄笑連連,只等看風絕羽被牛姓精壯漢制服的那一刻好大快人心。

    只見那精壯漢子大步流星揮而拳而上,直掠風絕羽的肩頭,這一拳明顯怕傷了風絕羽而留有餘力,但氣勢卻不同凡響,速度也極快……

    可就這個時候,眼看著暴露在拳風之下無處可逃的風絕羽眼角微微眯起,唇角更是彎起了一道戲謔的弧痕,不見他如何移動,那拳下的身形陡然化成虛無的歡迎消失不見……

    不等一干漢子驚訝起來,只聽到後山崗上一記悶響徹地傳開,蓬的一聲,那粗壯漢子後心中招,狗搶屎般的重重拍地上,在雜草叢生的山間野地裡托出了一條長達數米的壟痕方才停了下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5
第197章 武力威懾,黑甲歸心

    瞬息間敗掉有著真武境中階修煉的為首精壯漢子,餘下的二十幾個黑甲衛登時猶如吃了狗屎般哽咽於喉,剛剛的那呼聲震天的搖旗呐喊和哄笑嘲諷頃刻間消弭無聲……

    為首精壯漢子是三十名黑甲衛相對敬重的人物,不光是實力,為人也一樣,仗義、善良,跟所有人的關係都很不錯,隱約是這些人的小頭目。

    看到自己的兄弟一招敗倒,一干漢子震驚之余更是怒火中燒,其中一個尖嘴的小廝張長著嘴巴看了一會兒過後,登時脫了黑鎢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嚎一聲道:「兄弟們,點子扎手,並肩子上啊……」

    江湖的黑話切口熟練的道出,剩下的漢子再不顧其它,一個個解甲卸胄,赤背露膊,露出一身精裝的不似人的腱子肉來,咆哮怒吼著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頓時將風絕羽圍了個水瀉不通……

    原地佇足的風絕羽身姿挺俊、巍峨不拔,臉上泛著凜凜桀驁的戰意,望著一干黑衛甲一個個宛若鐵甲牛車似的奔來,他大手一伸,猛喝了一聲:「槍。」

    燕嶺十三刺衛就在周圍觀戰,聽到喊聲,燕老大不由分說提身如燕輕輕飄到了兵器架的旁邊,猛一運氣,渾身的青光泛起,將一杆重達百斤的黑鐵長槍提了出來,運足了力道朝著人群中的風絕羽擲去。

    「公子……」

    話音方落,十三刺衛只聽到砰的一聲,那杆重達百多斤的黑槍穩穩的落在了風絕羽的手裡,讓眾人倒抽一口涼氣的是,接住長槍的風絕羽渾身紋絲沒動,仿佛燕老大那一擲千鈞之力再加上黑槍的重量,在風絕羽比一根草根還有所不如,那股驚人的戰意以及目空一切的霸氣不禁看的眾人血脈沸騰,忍不住叫了聲好。

    黑槍在手,風絕羽的嘴角彎起戲謔的笑空,手腕一翻,厚重黑槍輕如蟬翼似的被他舞成了巨大的風輪,身子原地一轉,面對背後,他將黑槍平舉在胸前,單手緊緊攥住,朝前一推之際,手腕發動生死無常勁道,蓬的一聲,那槍聲狠狠顫動數下,激起一片棍影之光,奔嘯而出,直接將最先撲過來的尖嘴漢子和馬臉漢子震飛了老遠……

    隨後,黑槍舞起,風絕羽化身在世的戰神,手執長槍猶如蛟龍升天、怒龍探海般的施展起一式式的九龍槍法……

    這九龍槍法共達七招,分馬上招式、馬下招槍兩種,風絕羽用了兩天時間將九龍槍揣摩吃透,此刻卻是已經駕輕就熟了。

    「龍翔萬里……」

    風絕羽低喝一聲,單手執槍一字步弓馬前身,怒射而出,化成一縷瞬電抖槍而刺,砰砰砰幾聲悶喝傳來,少說有四名漢子被其槍柄抖動出來的槍影盡數掃退,劃出極美的抛物線狼狽的砸落在地面上。

    「雙龍吐珠……」

    「雲龍在天……」

    「真龍出世……」

    戰鬥打響,風絕羽槍法如龍、速度又整整飆升了一倍有餘,其手中百斤黑槍仿似無物般被他耍的虎虎生風,大有撕金碎石之兆。

    風絕羽為了讓這些黑甲衛日後可以更加驍勇,這陣子沒少在九龍陣上下功夫,不但一一熟悉學習了九龍槍法,更加根據槍法的不足加以更改、完善,甚至連出招時的運氣法門也被他改善了不少,現在的九龍槍遠遠不是典籍上記載的九龍槍可比,而是一門更為強大的、適合於地陽脈法玄功使用的強大武技。

    風絕羽完善的九龍槍法,無論在馬上、馬上皆是威力無窮,修煉至大成境界,槍出如龍、龍影相隨,霸氣十足,絕對是一門最新、威力最為強大的武技……

    王同和馬承運追上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風絕羽在後山崗大發神威,說他是發瘋也不足為奇,兩人趕到,就看見山林中雲龍隱現,華麗的武技九龍槍,使在風絕羽的手中,宛若一條大龍在林中呼嘯……

    武技招式利用真元幻化出似實質的形暈可是玄武境高手才能辦到的事,這二人定晴一看,怎能不驚。

    「這是九龍槍嗎?」馬承運雖然修為不高,但是眼力十足獨到,一看那槍影中盤繞著青光大龍,便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嚇得差點坐在了地上。

    王同踏前一步,雙目微微凝起,視線隨著槍法的變法而走,將一招一式刻在心中,慢慢開始覺得有股湧動到周身的熱血不抑自動,奔嘯似海。

    「好霸道的槍法……,這就是九龍槍?」

    感歎間,王同十分不願相信所見所聞乃必事實,畢竟這九龍槍太過於淩厲無比、霸道不凡了,單以此槍法而論,絕對屬於巔峰武技啊。

    正自二人驚駭間,大戰已消,三十名從土雞瓦狗修煉了數日變得身輕如燕的黑甲衛,此時此刻比鬥敗的公雞更為不如,一個個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叫苦不迭、痛哼不已,竟是無一人能夠再站起來。

    包括那為首粗壯漢子……

    「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響起,一干黑甲衛只感覺地面猛的一顫,方才勉強的爬了下來。

    抬頭一看,風絕羽一臉煞氣的將重達百斤、長近兩米的黑槍竟然插進了地下三尺有餘,槍尖還隱隱抖動不停,一干黑甲衛終於明白風絕羽擁有何等恐怖的身手了。

    百斤的長槍別說耍出龍影元暈了,便是提起來隨便刺兩手都要讓人累的手腳抽筋,再看人家,拿在手裡跟拎著一枝木棍沒什麼兩樣,這巨大的差距不需比對就已經十分清晰可見了。

    雖然被風絕羽痛打了一頓,但三十名漢子臉上卻沒有一個不服的,反而剛剛那般輕蔑和不屑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敬佩。

    看看人家,雙十年華就有這般驚人修為,一杆重槍使的雲中龍現、大氣磅礴,咱們還有什麼資格跟人家叫囂啊。

    以精壯漢子為首的黑甲衛回想數日來私下裡對風絕羽腹腓議論,紛紛臉紅脖子粗的低下了頭去,無比的羞愧。

    風絕羽終於出了口惡氣,但他的所為卻並非只為了出口氣那麼簡單,他心知黑甲衛對自己心有不服,一直在找機會教訓教訓他來,恰好借著老爺子從帝都臨時起意的給他下達了另一個指令,讓風大殺手終於找到了一個洩憤的最好的藉口,及時的震懾了這群眼高於頂的傢伙。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想將這九龍槍傳給黑甲衛,但是在傳授九龍槍之前,首先要讓這群傢伙心服口服才行,否則教導起來吃力不說,收效也絕不會好到哪去,平白無故的浪費了時間。

    靜靜的望著倒了一地的黑甲衛,風絕羽不吝其辭繼續諷刺道:「哼,看看你們的樣子,三十個人打不過我一個,還有什麼臉稱自己是黑甲衛?有什麼資格穿上百萬兩一件的極品甲胄?有什麼底氣騎上連烏雲山小公子都不曾擁有踏雪神駿?」

    一番話說的黑甲衛們沒臉抬頭,一個個羞憤跪地,風絕羽教訓過後,冷聲喝道:「你們都聽好了,我知道你們這幾天對我頗有微辭、心更不服,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要一支可以足以驍勇善戰、無敵于世的黑甲軍,而不是一群窩在窮鄉僻壤、只懂得吹牛誇口的酒囊飯袋。我再重審一遍,誰要是再不刻苦努力,浪費時間,休怪本少將你們一一驅逐出去,到時候就算你們跪地求饒,也休想再留在青候莊。」

    好生髮了一通邪火後,風絕羽喝令道:「從今天開始,休息時間減少兩個時辰,空出來的都給我練這套九龍槍法。三個月之內,誰不把這套槍法學全練會,就自己打著包袱離開青候莊。哼……」

    話落,風絕羽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完善過的九龍槍法總訣,無情的摔在了地上,指著那為首精壯漢子說道:「你,撿起來。」

    為首精壯漢子如今哪還有半點不屑,服服帖帖的走過來將總訣撿了起來。

    風絕羽道:「我不想知道你或者你們的名字,因為你們還不夠資格,把這套槍法練會,三個月內每個人的修為提升兩階,我再給你們新的訓練任務。這段時間,你就是他們的首領,有任何違抗命令者,一百軍棍侍候,屢教不改者,掃地出門。」

    那為首精壯漢子一臉的膜拜相,大聲道:「請公子放心,黑甲衛定不負公子厚望……」

    「唰!」隨著精壯漢子說完,二十九名黑甲衛忍著遍體之痛猛然間站起,飛速的穿上了那厚重的甲胄,整整齊齊的站成了三列,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堅定看向風絕羽:「黑甲衛定不負公子厚望……」

    至此,黑甲衛對風絕羽心悅誠服、再無二心……

    風絕羽滿意的點了點頭,再不說話,回身轉向馬承運道:「準備一下,明天去烏雲山莊……」

    「明天就去?」接話的王同不由一怔,話說今天剛剛接到飛鴿傳書,明天就去拜莊,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

    風絕羽頓了頓,道:「皇甫凡一和恨無忌如果不傻,現在也應該知道老爺子用意了,現在的烏雲山應該正在想辦法怎麼為難我們,哼,我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5
第198章 狼狽為奸

    同一天的深夜,烏雲山莊上燈火透明,不出風絕羽所料,他想打烏雲山一個措手不及,烏雲山同樣在抓緊時間緊鑼密鼓的籌備著。

    繼頭一日接天來自天南的飛鴿傳書之後,當天下午西綠林所屬各個堂主的掌事、執事便紛遝而來,直到黃昏時分,烏雲山腳下彙聚了行行色色的武者不下三十餘人,紛紛趕往烏雲山頂,直到深夜方才平靜下來。

    入夜時分,由帝都以東的官道到烏雲山東三十裡外的一座荒涼的老山小徑上行出一列人馬。

    這一行人為數不多,五、六人爾,包括車夫、三名隨從以及車內的徐子雄和莫古德……

    他們是晚風絕羽等人幾日後才出發,歷經半月終於來到了烏雲山腳下。

    掀開簾子看了看曉夜下的山影,徐子雄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斗篷,問道:「莫先生,對面的人什麼時候到?」

    莫古德臉色蒼白,想是風絕羽當初那一劍讓他傷筋動骨、受創極重,至今沒有完全恢復,他輕咳了幾聲,回道:「快到了,再等等……」

    徐子雄點了點頭,戲謔道:「風絕羽這個混蛋,終於要落在我的手裡了,這次我一定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莫古德挑著眉毛不屑一掃,沉聲道:「大公子和老爺來的時候說過,不能節外生枝,少掌櫃的可不要亂來啊。」

    徐子雄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囉嗦,等拿到了證據,逮到了人再說。」

    莫古德無語的看了徐子雄一眼,心說這個膿包從來不知道孰輕孰重,難怪讓風絕羽耍的團團轉,還差點的被人當成了淫賊給治了罪。

    馬車等了不多時,山上的樹林裡走出幾個人影,左邊百米開外是兩個全身黑衣的瘦高男子,一個年約七旬,一個則是三十上下的樣子。

    右邊只有一個人,體態稍微臃腫、步履沉穩,身穿一身不引人注目的青灰色長衫,徐徐的蹣跚而來。

    兩夥同時出現的神秘人各自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左首那老者先是一怔,數息後才重新邁開步子,只不過走的時候,伸手向著徐子雄的馬車指了一指。

    那圓胖的神秘人會意,同樣走來,直到馬車前二十余米開外停下……

    「啪啪。」

    老者身邊的青年拍了拍手,車內的莫古德聞聲一喜,同時又很有節律的拍了三下手掌,徐子雄眼前一亮,問道:「人到了?」

    莫古德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點了下頭,然後對小聲說道:「少掌櫃的一會兒切記不可說話,來人不喜歡我們多說。」

    「什麼人這麼囂張啊?」徐子雄隱隱有些不服。

    莫古德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切記啊。」歎了口氣,他下了車,徐子雄隨後跟上。

    雖然徐子雄心裡始終有服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自負感,但他也明白,今天晚上見的兩個人絕對是平生從來沒有見過的高人,不可有半點的馬虎,於是心裡多了幾份小心。

    下了車,徐子雄和莫古德便看到左、右各站著的三個神秘人,包括他們的馬車和那幾名隨從在內,互相相隔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對於這個距離來說,徐子雄固然可以分辨出來人的修為了。

    天武境……

    至少是天武境……

    兩個陌生的天武境高手見面,一般都會相距二十步左右的距離,以防止對方出手偷襲,這幾乎是成為了武道中不成文的規定了。

    兩個天武境?徐子雄先行打了個寒戰,兩個天武境高手一同出現,代表的意義已經不需要用言語來形容了,雖然他心裡有些忐忑,但更加歡喜,畢竟這次行動是針對風絕羽的,有兩個天武境高手相助,風絕羽就算插翅也難飛了。

    左邊的,徐子雄還能認出個大概來,那一老一少身上穿的儘管是普通的夜行衣,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很是熟悉,正是金銀會的人。

    徐子雄想了想,猛然間想起兩個人來,金銀會的天武境高手只有兩個:至尊、無上。無疑的,那七旬的老者就應該是其中之一了。

    莫古德下了車,左右環顧,然後選擇了左面的老者深深的施了一禮:「莫古德見過前輩。」

    那七旬老者沒有作聲,其身邊青年卻是上前一步,極為簡練的問道:「信物。」

    莫古德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朝上一翻,下方刻著一小小的凹痕,青年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才對那老者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

    老者從袖子裡伸出手負于身後走向徐子雄二人,老眼深邃的猶如利劍,看的莫古德和徐子雄瑟瑟發抖。

    良久,老者徒步走回道:「你是徐子雄吧。」

    徐子雄惶恐的回道:「晚輩正是徐子雄,敢問前輩……」

    老者不如徐子雄想像般的架子十足,而是平緩的說道:「老夫就是無上。」

    「無上!」

    那右首的圓胖中年人朝著這邊看了看,微微一笑。

    徐子雄和莫古德哪敢大意,深深彎下了腰,九十度大禮:「莫古德,徐子雄見過前輩。」

    「免禮。」無上抬了抬手,轉而看向圓胖中年人說道:「此次任務需要三家聯手,徐家、金銀會,還有這位,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叫恨無忌……」

    「恨無忌?」

    莫古德和徐子雄並非草包,天南局勢動盪不安,牽涉可不僅僅是帝都,歷來世家喜歡掌握天下大事,對於一些重要的事或者人不能說瞭若指掌也差不多。

    恨無忌這個名字,二人並不陌生,聞聽之下,頓時聯想到了西綠林當家之主,皇甫凡一的唯一義子,那個在西綠林江湖道上一手遮天的人物。

    二人誠惶誠恐,唯恐怠慢了眼前這位高人,身子又矮了幾分。

    這時,無上開口道:「此次三家聯手,各取所需,借今天這個機會,說說各自的意圖吧。既然聯手,希望諸位都不要有所隱瞞,儘量將所知告之大家。」

    莫古德和徐子雄對視一眼後,徐子雄搶先說道:「兩位前輩,徐家要的東西不多,青候山莊的黑鎢甲,以及上官淩雲私設麼軍的罪證,除此之外,徐某斗膽要一個人的性命。」

    「風絕羽?」無上說道。

    恨無忌也微微一怔。

    「正是。」徐子雄點頭稱是。

    恨無忌微笑不語,無上轉而問道:「恨堂主所需為何呢?」

    恨無忌並無隱瞞,道:「青候火信。」

    「哦?」無上有些意外:「青候火信到了青候莊了?」

    恨無忌點頭笑道:「不錯,很有意思的是,執有火信之人,也叫風絕羽,既然提到上官淩雲,我想那人與徐公子所言之人應該是一個人吧。」

    徐子雄訝然的抬起了頭,疑惑道:「又是他,青候火信是什麼東西?」

    此言一出,莫古德嚇了一跳,心道那是天南綠林的信物,代表著兩萬多弟子的至高信物,豈容你胡說。

    「少掌櫃的,休得亂說啊。」莫古德不好意思的提醒道。

    徐子雄沒有聽說過青候火信,自然不解,剛要問為什麼,恨無忌卻是微笑道:「不知者不怪,徐公子,青候火信乃是我綠林盟同道統一的信物,執有火信者視之為綠林之主,下次可不要隨便說出來了哦。」

    恨無忌看上去一點架子沒有,然而徐子雄知道,越是這種人就越可怕,別人興許會大為不滿反目成仇,但恨無忌這種人絕對不會,他只會讓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子雄汗顏,渾身汗毛倒豎,口中連連稱是。

    恨無忌說完,看向無上,問道:「無上兄,旦不知金銀會此次插手,所需何物?」

    那無上倒也乾脆,直言不諱道:「實不相瞞,此次固有徐家所托之因,也有金銀會在乎之物,或者說是一個人……」

    「誰?」恨無忌瞳也一收,徐子雄和莫古德也特別的吃驚了一下。

    金銀會多年來在天南惡名昭著不假,可也是了不得的實力派,會內的殺手無數,個個都是精通暗殺手段的高手,利用這些人收羅了不少財寶,不說富可敵國也差之不遠,好東西更不少。能讓金銀會在乎人或事,一定了不得。

    無上停頓數息,目光死死的盯緊恨無忌說道:「匠周子,賈木……」

    恨無忌聞言,臉色一變,良久不再言語,那張人畜無害、平易近人的面孔一點點的轉化為冰冷。

    片刻之後,恨無忌呵呵一笑,贊道:「不愧是金銀會,連匠周子的下落都能打聽到,佩服佩服。」

    徐子雄和莫古德都沒聽過「匠周子」的名號,面面相覷下滿頭霧水,只聽那恨無忌說道:「不錯,賈木在我的手裡,旦不知無上兄找賈木幹什麼?」

    無上聞言發笑,奸謔道:「恨堂主明知故問吧,這賈木的能耐可不一般,還需要在下多說嗎?」

    恨無忌放聲大笑,拍著巴掌道:「金銀會做的好買賣啊,一方面接受徐家委託取證殺人求財,另一方面又明知恨某不方便對風絕羽出手,再施以索求,兩邊贏利,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無上道:「恨堂主誇獎了,在下也知道,單是向恨堂主索求賈木,恨堂主一定割捨不得,要不這樣,恨堂主如能將賈木借給在下一個月,在下不僅將青候火信雙手奉上,還可以再送給恨堂主一份薄禮,以示答謝。」

    「哦?」恨無忌冷笑著瞥了無上一眼,大有興趣道:「那恨某就想先瞭解瞭解,究竟是何物,可以讓無上兄如此自信恨某會將賈木借給閣下?」

    無上慢慢湊近,小聲道:「三兩青楠水玉。」

    「青楠水玉?」

    恨無忌聽著,數年來古井無波的圓胖大臉禁不住抽搐了兩下,一派震驚之色:「此言當真?」

    「當然。」

    「好,恨某答應你。」

    眨眼的功夫,二人交易達成,而自始至終,這賈木是誰,徐子雄和莫古德仍舊不得而知,更遑論那青楠水玉了。

    協定達成,三方人皆是無比開心,各自笑了兩聲之後,無上問道:「恨堂主,你覺得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恨無忌冷笑道:「明著來自然不可,無上兄和徐公子請先到財神寨暫住一段時間,等候恨某消息便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9 22:26
第199章 小鬼難纏

    幾天以來,某些傳聞開始散佈在烏雲山莊、青候莊兩地之間,這個平常裡深居密林、老山的鄉野之所,在短短的數日之後,於官道上多了許多客商,也多出了某些本不應該存在的眼線。

    豎日清晨,當晨曦綻放第一縷青輝時,由東面三州夾道的官路上,多出兩個人、兩匹馬,兩個人皆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男子,一個年約雙十、一個貌若中年,恰是風絕羽和王同。

    坐在踏雪神俊上,風絕羽一襲乾淨整潔的白色長衫恰好襯托了他那英俊瀟灑的外表,頭上整齊的紮起公子髻,腰間一柄鑲著玉髓寶劍,整個人俊朗不凡、引人注目。

    他座下的踏雪神駿,更是讓路上行為紛紛側目,望之感歎、贊聲連連、不絕於耳。但那些看似尋常百姓驚異的目光之下,風絕羽仍舊發現了另外一種不為人知的恨意和嫉妒,甚至是濃濃的不屑。

    沿路觀察著多出來的官商富賈、漁樵農夫,風絕羽和王同不約而同的無語冷笑……

    「烏雲山莊搞出如此大的陣仗,明著來就行了,還派了這麼的眼線,不是多此一舉嗎?」

    王同贊同道:「姑爺有所不知,他們只是各堂口分舵的弟子,大多數沒有資格上山,而得知姑爺打算接傳火信,恐怕是那些堂主們有所不服,故意安排了這些人,打算給姑爺一個下馬威吧。」

    官道四通百達,多出的分支通往各個州府省郡,烏雲山和青候莊這個地界,最早以前是綠林響馬追捧之地,所過商賈都要放下銀錢才能通過,並且想去別的府郡,烏雲山是必經之途,故此綠林盟的總部才安插在這要險要之地上。

    幾十年來,綠林盟漸漸勢大,原本斂財的寶地也成了綠林盟的總堂口,雖然說是明正言順,不少人都知道,在基於綠林存在的特殊性,連官府都不敢官。

    時間一長,本地居住的老百姓就有點受不了這群整天將打打殺殺掛在嘴邊上的綠林響馬大盜了,於是紛紛遷徙。此後綠林盟將整座山都圈成了自家的地盤,形成了漫山遍野、大盜如林的空前盛況。

    這裡居住的百姓也都是那些大盜響馬的後人,雖說不再出行攔路,可也是彪悍生猛之輩,前一日聽說綠林盟新來了個盟主接班人,身處西綠林的嫡系弟子很快掀起了泫然大波,本地的、附近村落的、周遭城鎮的、偏遠州府的一併連夜趕到烏雲山腳下。不談那些修為極高的武者、盟內的高手,單是以亡命之徒為命的盟中弟子已達近千的數量了。

    這還是一夜的功夫,要是風絕羽再晚來兩天,怕是漫山遍野人頭攢動了。

    「難怪周仁廣對老爺子有所忌憚,看來綠林盟的實力遠遠可以影響到天南的安寧了。」

    風絕羽不吝讚歎,在他的記憶中,前世有很多義軍推返暴政的例子,劉邦是怎麼成為漢高祖的、司馬家族是如何能在三足鼎立的局勢下脫穎而出的……一個個鮮明的例子擺在眼前,就是所謂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典故。

    策馬緩行,巍峨的烏雲山近在眼前,路上喬裝的行人也一點點露出了端倪,隨著風絕羽二人步入烏雲山地界,所過之處無不有人關注,直到烏雲山腳還有十幾裡地的樣子,前面出現了一個唯一的茶攤。

    「籲!」

    王同勒住了韁繩,戲謔的表情在臉上為之一滯,笑道:「姑爺,你那一身的修為怕是再也藏不住了,看來烏雲山作的準備不比我們差。」他看了看茶攤,一名老者端著大碗的熱茶笑臉相迎的走了過來。

    茶無好茶?風絕羽醒覺。

    王同點頭:「過堂的時候到了,第一關,小鬼難纏。」

    「哦?」風絕羽愣了愣,很快了然。江湖黑道都有各自的規矩,正所謂閻王好處、小鬼難纏,相必這一關過堂的關口到了。

    勒住韁繩,只聽王同說道:「茶裡是神仙醉,喝下走十五裡,到山腳不倒裡就算通關,否則就沒有接掌綠林盟的資格,當然,這些小鬼還是要打點打點的。」

    「蒙汗藥?」風絕羽側過頭打量。

    「比蒙汗藥厲害,但是不傷身體。」王同笑了笑,半點不替風絕羽擔心,要知道他那一身本事,就連王同都佩服的五體投地,區區一碗神仙醉,還難不倒風絕羽。

    老頭走了過來,笑道:「路過的貴客,口渴了吧,喝碗茶在上路吧。」

    風絕羽微微一笑,見四方路上紛紛看著自己,翻身下馬,對老頭說道:「多謝老丈了。」說著話,他想都不想一飲而盡,然後很是豪爽的抬頭抹了抹嘴,大笑道:「好茶,好茶。」

    這般說著,風絕羽自懷中取出一遝至少有五十萬兩的銀票拍在老頭的手裡,說道:「大熱天擺著茶攤老丈辛苦了,這點茶錢給兄弟們添些酒錢,不誠敬意。」

    風絕羽說完,將茶碗還給老頭,在老頭滿是駭然的目光之下,翻身上馬,勒緊了韁繩微微一松,輕緩的前行。

    這一路上,至少幾十號人盯著那一遝銀票,老頭驚愕中粗略一掃,臉色登時一變,旋即點了點頭,高聲道:「多謝公子打賞。前路難,公子保重。」

    「嘩!」

    此言一出,路道兩側行人群起譁然。

    綠林盟的規矩,小鬼攔路索要茶錢,考驗的規矩也很簡單,看看茶錢多少,要是給個十兩八兩,雖然比茶錢成本高出百倍,但絕對會引起眾人的鄙夷,下面的路也就難走了,然而當茶錢多到一個恐怖的數字時,茶攤老頭一句謝辭,就可以讓十幾裡路暢通無阻。儘管這種方法很市儈,但卻是對每一個綠林中人的看重。同時也能看出新任盟主接班人是否視錢財如糞土。

    所謂綠林,都是一些貧苦人出身,什麼大義那就是添飽了肚子才有功夫去想的事。

    加入綠林、成為盜匪,不就是為了錢……

    而那老頭不僅高聲道謝,反而提醒,看上去是在幫助風絕羽,實際上是在通知沿路的小鬼們,此人出手闊綽、膽識過人,不僅喝了茶,還放下了重金,莫要阻撓才是。

    有此一遭之後,果不其然暢通無阻,風絕羽暗道有錢能使磨推鬼,邊走邊問道:「沒想到綠林盟的規矩也很有意思,王同,老爺子當年給了多少茶錢啊?」

    王同雖然看風絕羽拿出厚厚的一遝,卻不知道到底給了多少,於是說道:「老爺子出手闊綽,當年揮手就是兩萬兩。」

    「兩萬兩?」風絕羽嚇的一勒韁繩,踏雪長嘶一聲站定:「不會吧,兩萬兩就把他收買了,本少幹什麼給五十萬?」

    「五十萬兩?」王同也驚呆了,沉寂片刻搖頭苦笑道:「姑爺你還真是大方,像這些小鬼,超過五千兩夠打發了,老爺子當年那是商賈出身,才多給了點,沒想到你……唉……」

    「日啊。」風絕羽腸子都悔青了,暗道:不是你說的要打點嗎?本少為了省的麻煩多給點,沒想到超出這麼多,五十萬兩啊,風絕羽的心裡開始滴血。

    其實他是按人頭算的,一看漫山遍野的寸光鼠目,直接就甩了一大把……

    「我說茶老頭今個怎麼這麼高興呢,唉,五十萬兩,三輩子不愁了。」王同興災樂禍的看了看風絕羽,笑憋紅了臉。

    「還不是你。」風絕羽瞪了王同一眼,著實無語。

    不過這樣也好,一票銀子甩出去,十幾裡路暢通無阻,所過之處雖然沒有那般驚羨和歡迎之舉,至少敵意小了不少。

    當然,這還是無法左右東西分裂的大局,只是讓盟內弟子少有瞭解,準備新當家的盟主至少不是一個慷慨之人。

    「後面還有幾關?」神駿緩緩前行著,風絕羽百無聊賴的問了一句。

    王同道:「過堂的關口不多,前後兩關,小鬼難纏、火海刀山,皆是考驗的膽識和毅力,姑爺很快就會看到了。」

    說著話,兩人已經到了烏雲山腳下,高山腳下的烏雲山莊大門氣勢磅礴,登山階梯清掃的十分整潔,自山腳下開始,兩旁身執鬼頭大刀的巨漢拉列成兩排,一直站到了山頂上,粗略望去,至少兩三百號人。

    這些人都是無法修煉玄功的山野村夫,卻一個比一個怒目獰眉,臉上刀疤縱橫者不在少數,一看便是經歷了大戰倖存下來的勇武者。

    而最讓風絕羽注意的是,從石梯中間的石欄分隔開始,左右兩側的石階分別被排成排的刀縱和火炭掩蓋。左側是長達百米的刀山、右側則是火炭鋪路,正是王同所說的火海刀山了。

    刀鋒刃薄、寒光若隱若現;火海浮煙、燒紅的火炭隨著晨風吹濺著淩散的火花,離遠看去,空氣都被灼燒的升起淡淡的青浮,可見火炭有多滾燙了。

    火海刀山、二選其一,赤腳入莊,才能得到所有盟內弟子肯定。

    風絕羽凝望片刻,翻身下馬,雙拳一抱,朗朗乾坤下其聲回蕩而起:「上官府風絕羽求見皇甫凡一長老。」

    「轟!」

    隨著風絕羽的話音傳出,兩列虎漢同時踏出一步,似乎安排好了似的,齊聲道:「過火海、登刀山,擇一入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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