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是木匠皇帝 作者:獨坐池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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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帕金 2014-5-18 14:23: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1 393674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5-18 16:08
第二十章 試探



    看著太陽有些偏西了,葉翔輕輕的笑了笑,對身邊的李嵐道:“去整理一下床鋪,本宮要休息一下。”對於跪在地上的李進忠,沒有在說什麼,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

    見太子走了,李進忠頓時堆坐在了地上,額頭上滿是冷汗。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迅速的爬了起來,向著外麵跑了出去。

    人類是一種健忘的生物,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可是能夠失而複得人實在是太少了。此刻的泰昌帝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失而複得,輕輕的坐了起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泰昌帝對外面的太監道:“來人,給朕拿些吃的,讓李可灼回去吧!”

    泰昌帝說完之後,就穿上了自己的鞋子,緩緩的在房間裏慢步,最後走到了房間外麵。看著有些西斜的太陽,心中無比的舒暢,真沒想到這個紅丸真的真麼有效。自己不過吃了一顆,現在居然好了這麼多,不但沒有疲憊的感覺,而且走路也不用人攙扶了。

    很快,泰昌帝身體大為好轉的消息就傳開了,頓時無數的大臣喜極而泣,這個國家剛剛死了一個皇帝,如果再死一個,很容易人心不穩。

    李可灼可以說是興奮異常,自己終於有機會了,這次的救駕之功肯定會有獎賞,自己很可能就會是皇帝的寵臣了。到那個時候,自己還不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抱著這樣的心思,李可灼走在離開皇宮的路上,可是對面走來的一個人讓他的心猛地一沉,那就是內閣首輔方從哲。

    雖然心裏對著方從哲很是不滿,可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表示不滿的權力,只能乖乖的施禮。

    方從哲對李可灼這樣的人很是看不慣,可是這人畢竟救駕有功,所以也沒有太過過分,只是淡淡的道:“你的藥很有效,皇帝賞了你五十兩銀子。”說完便頭也不會的走了,沒有理會發呆的李可灼。

    聽了方從哲的話,李可灼頓時呆若木雞,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只好輕輕的歎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這樣的功勞,皇帝居然只賞賜了五十兩銀子。

    李可灼呆呆的模樣自然被方從哲看在了眼裏,眼中閃過一陣不屑,這樣的人也配做官,真是大明朝的悲哀。自從剛剛聽說皇帝病情好轉之後,他就快速的趕到了這裏,同時也通知了其他的內閣學士,六部尚書等重要的官員。他相信皇帝肯定會召見他們,畢竟這一段時間以來很多的軍國大事都壓著呢!

    在方從哲等待召見的時候,皇宮中的泰昌帝已經拿起了一顆紅色的藥丸,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嘴裏。他相信一顆紅丸能夠讓自己好轉,在吃一顆肯定能夠回複如初,想著后宮的十幾個美人,他的心裏無比的火熱。

    六個時辰之後,九月初一淩晨,一位太監形色匆匆的來到了內閣,看到方從哲等人都在,頓時送給了一口氣。

    還沒等方從哲等人開口,太監已及急不可待的道:“眾位大人,請你們入宮主持大局。”

    聽到這句話的大臣們全都驚呆了,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皇帝駕崩了。老皇帝死了一個月之後,新皇帝也駕崩了。

    稍微愣了一會之後,內閣裡面頓時雞飛狗跳,所有人都向一個地方跑去,那就是泰昌帝的寢宮。

    此時跑向皇宮的有十三個人,這十三個人都是有資格參與這樣的事情的人。

    第一個來到皇宮的乃是一個不應該來的人,那就是楊漣,他是被泰昌帝召進宮的,在皇帝死之前最後見的人。這個身份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覷他,因為他是顧命大臣。此時來到皇宮裏的這些大臣,心裏都在打鼓,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死了並不是在換一個那麼簡單。這裡面牽扯無數的東西,利益、官位,權力這一切,都會改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有幾個大臣來了,他們是禮部尚書孫如油,吏部尚書周嘉謨以及左都禦史張問達。

    看著已經早早等在這裏的楊漣,三人都是一愣,他們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比他們先到這裏,而且還是不應該出現這裏的楊漣。

    看著走進來的三人,楊漣對著三位施了一禮道:“見過三位大人。”

    “你在這裏做什麼?”禮部尚書孫如油看著楊漣,眉頭微皺,都沒有客氣,直接問道。

    “回大人,剛剛皇帝召見,下官在這裏等諸位大人。”聽了楊漣的話,三人神情微變,這個楊漣此時就是顧命大臣了。

    “下官人微言輕,不知道幾位大人有什麼打算?”楊漣此時心裏很沉悶,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客氣的時候,想了想也直接開口道。

    禮部尚書孫如油的眉頭皺得很緊,他是楚黨的人,而楊漣乃是東林黨的人,二人的根本利益並不同,這也就導致了這個很多時候明知道不對,也隻能反對。

    聽了楊漣的話,孫如油的心裏微微一鬆,楊漣雖然是東林黨的人,看來也知道以大局為重。輕輕的點了點頭,緩緩的道:“皇帝的喪事雖然是國喪,先帝的三個月的喪期還沒過,很多東西都還能用,這件事情反倒不用太過擔心。等到方公來到之後,自然也就有他主持。”

    見孫如油不在開口,楊漣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還是不相信自己,黨爭真是害人不淺啊!略微沉吟了一下,楊漣道:“不知道大人對皇位繼承問題怎麼看?”

    “皇位的繼承沒有什麼懸念,太子朱由校乃是陛下的長子,且先帝有過聖旨,冊封太子為皇太孫,雖然還沒來得及舉行正式的冊封儀式,皇太子的地位卻也名正言順。本官擔心的是太子的撫養問題,太子年幼,親生母親也不在了,我覺得應該在宮裏找一個人照應他。西宮的李選侍乃是陛下寵愛的妃嬪,將皇太子交給她剛剛好。”禮部尚書孫如油將自己的想法拋了出來,在他看來這個辦法就是最好的了,說完便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左都禦史張問達和吏部尚書周嘉謨。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5-18 16:12
第二十二章 主角



    看到孫如油詢問的目光,二人都微微沉思了一下,對視了一眼,最後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微微的點了點頭。

    楊漣見三人無視自己,心裏卻沒有什麼不舒服,畢竟自己的地位擺在這裏,不但官位不高而且很年輕,資曆尚淺。可是三人的議論卻讓楊漣很不滿意,這是什麼說法,將太子交給李選侍撫養。這些人還真是尸位素餐,不堪重用,他們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三位大人是這麼想的?”楊漣知道自己必須開口了,不然這件事情就會被這麼定下來了,此時這個屋子裏已經陸陸續續的進來了一些大臣,有幾個人聽了孫如油的話,都在暗暗的點頭,這讓楊漣意識到自己必須開口了。

    “眾位大人,秦皇一統,僅曆二世而亡,漢朝建立。大漢之強盛相信諸位大人都知道,可是強如大漢,卻又呂后專權,如果是不是後來漢朝有幾位明君,恐怕大漢也就一世而亡了。曾經的大唐是多麼強大,卻也有武則天專權,竊取帝位,眾位大人身受君恩,身穿紫袍,惶惶然的立於士大夫之列。可是此時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大明乃是朱家的天下,如果出了呂後武媚,諸位大人可對得起先帝?可對得起太祖爺?諸位大人還有什麼臉面惶惶然列於士大夫之列?憑什麼身穿紫袍?下官自知官職低微,人微言輕,可是卻也知道忠君愛國,此時下官願仗義死節,哪怕身死也要輔助太子登基。難道諸位大人都忘了那日大殿之上的事情了嗎?諸位大人真的想遺臭萬年,罔顧君恩?”此時的楊漣真是出奇憤怒了,也顧不得許多,將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

    看到楊漣怒目圓睜的模樣,大殿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有疑惑,或詫異,更多的卻是對楊漣的怒目而視。

    大明朝是一個論資排輩的地方,無論是官場還是士林,楊漣不過是一個戶科給事中,而且在士林之中聲望不顯。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著十二位顧命大臣一頓臭罵,雖然沒帶一個髒字,可是在場的每個人全都老臉通紅。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內閣首輔方從哲當先走了出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站出來了。如果真的像楊漣等人說的出了呂雉武媚,他們這些人一定會遺臭萬年,也會被士林所不齒,最後恐怕也會被反攻倒算,抄家滅門。

    “眾位,你們難道都忘了那日大殿之上,太子殿下說的話了嗎?我等深受君恩了,自古文死諫,武死戰,乃是為臣的本分。此等社稷傾覆之際,老夫歲年過古稀,卻也甘願為陛下守節,為大明守節。”方從哲這番話可謂擲地有聲,似乎是情緒過於激動,說話的嘴唇都在不住顫抖。

    看著方從哲和楊漣,此時在場的大臣都想起了當日的大殿之上的那一幕,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這樣大家的心裏慢慢的下定了決心。

    “我們乃是大明的臣子,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我們忠於的只有大明的君王。我們要做就是要見到太子,只有見到太子我們才能輔佐太子登位。”看著周圍這些還在沉吟的大臣,楊漣的心裏很是焦急,同時也很是憤恨,這些屍位素餐的老家夥,簡直就是誤事誤國。

    此時楊漣的心中暗暗下著決心,一旦自己得到陛下信重,一定會澄清吏治,將這些尸位素餐的大臣全都趕出朝堂,一展胸中的抱負。

    楊漣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人站了出來,這個人就是被韓曠拉住的內閣大學時劉一璟,隻見他回頭對韓曠大聲道:“你放開老夫。”此時的劉一璟二目圓睜,雙眼血紅,用力的甩著韓曠拉著自己的手。

    看到老友的模樣,韓曠苦笑著放開了手,劉一璟也站到了楊漣的身邊,對著剩餘的大臣道:“眾位,我今日準備一死了。”說完將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放在了韓曠的手裏,大聲的道:“老友,我的妻小就交給你了,如果這次老夫回不來,那麼就請你代為照看。”

    等到韓曠點頭,劉一璟才轉過身,對著這些大臣道:“眾位大人,讀聖賢書,所謂何事?從龍之功,就在今朝了,我們走。”說完當先向宮裏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內閣首輔方從哲,緊接著就是內閣大學士劉一璟,第三位的卻是楊漣。

    看著當先離去的三人,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陰晴不定,最後,韓曠的猛地一跺腳,將官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聲道:“老友,等等我,我來了,你的家小我不能幫你照顧了。”說完向前走去。

    隨著一人帶頭,這些大臣就是將官帽一扔,同時大聲道:“匡扶社稷,護佑君王就今朝了,眾位,我們走吧!”

    所有的大臣都沒有想到,他們來到宮門前已經有一個人先到了,這個人就是英國公張維賢,他的祖先就是當年跟隨朱元璋起兵的張玉。在大明朝有一群地位十分特殊的人,他們的地位在這個時代的最高的,就算是魏忠賢最有權勢的時候也不敢招惹他們,他們就是大明朝的勳貴。這些人都是當年有輔政朱元璋從龍之功的人,又或者是跟隨朱棣靖難的功臣,這些人是大明朝對能惹事的一群人,也是大明朝最忠心的一群人。

    無論他們惹了什麼樣的事情,除非是造反,否則都不會有人追究,因為冊封他們的聖旨上都有一句話,那就是與國同戚。

    在大明朝,文臣對於這些勳貴雖然心中看不起,採取的也是敬而遠之的態度,可是此時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內閣大學士方從哲來到了張維賢的身邊,大聲的問道:“國公爺,你可見到太子了?”

    雖然對方沒有施禮,可是現在明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英國公張維賢狠狠的一跺腳,大聲的道:“看見沒有,這群閹貨在這裏攔著本公,不要說太子,皇帝我還沒見到呢!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5-18 16:18
第二十三章 鬥法



    聽了張維賢的話,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一邊的太監,這些平日裏低眉順眼的奴才,此時卻是絲毫不畏懼這些大臣的目光。甚至嘴角還閃著一絲得意,這讓這些大臣心中都是一沉,很多人甚至都打起了退堂鼓。

    “爾等要做什麼?皇帝駕崩,為什麼要攔著我們?你們你想造反嗎?”首輔大臣方從哲的眼睛已經瞪圓了,神色不斷的變幻,這位大臣已經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如果不能找到太子,這些人就等著抄家滅族吧!

    聽了方從哲的話,這些大臣也全都和太監理論了起來,可是無論怎麼說,太監就是站在那裏不讓開。

    此時異變突生,一個站在文臣裏的大臣忽然站了出來,對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太監就是一腳,將太監踹到之後,還狠狠的踩了幾腳。同時口中的大聲的喝斥道:“你們這些閹人,在當我們的路,我就打死你們。”這個人就是四十九歲的楊漣,這群人裡面最小的一個。

    所有人都愣住了,和太監們理論的大臣都愣住了,沒想到身為讀書人的楊漣,居然會有這樣的動作。宮門前忽然安靜了下來,接著便是英國公張維賢的怒吼聲,一巴掌將一個太監打倒之後,飛起一腳又踹倒一個。

    這些大臣們是文官,在乎這個,在乎那個的,英國公張維賢可管不了那麼多。剛剛沒想起來,現在自然是如虎入羊群一般,大殺四方。宮門前頓時一片混亂,英國公張四維的吆喝、太監們的慘叫聲,交織著響起。這些太監雖然敢在這裏攔著這些人,可是卻不敢真的動手,打了國公爺,就等著滅九族吧!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太監都膽怯了,緩緩的讓開了一條路,這些人迅速的進了大殿。

    在這裏大臣們看到了泰昌帝,已經咽氣了泰昌帝,所有的人全部跪倒,放生痛哭。雖然都在哭,可是這些大臣心裏都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皇太子,不然就什麼都完了。

    哭了一會兒之後,內閣大臣劉一璟當先站了起來,對著身後的太監大聲的道:“皇長子在哪裏?”隨著他的話音,整個大殿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可是站在那裏的太監就是不說話,無論這些大人怎麼問話,這些人就是不說話。眼看局勢就這樣僵持住了,楊漣的心裏越來越來焦急,因為今天如果不找到皇長子,明天就是一道聖旨,他們這些人就不知道是什麼下場了。

    楊漣承認自己還是小看了那個女人,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將皇長子藏了起來,這偌大的皇宮,讓他們去哪裏找。

    就在所有人都面現為難之色的時候,一個老太監悄悄的來到了楊漣的身邊,小聲的道:“暖閣”

    這個太監就是王安,泰昌帝的貼身太監,此時的司禮監秉筆太監。

    聽了王安的話,楊漣的神情猛地一震,可是很快就頹唐了下來,因為那裏並不是他能去的地方。畢竟這裏是皇宮,而暖閣乃是皇帝休息的地方,如果他們衝進去搶人,那就不是擁立之功了,而是造反了。

    下意識看了一眼王安,楊漣小聲的道:“公公,我們畢竟是外臣,不可能進入暖閣,不知道公公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見到太子?”

    略微沉吟了一下,王安皺著眉頭道:“諸位大人可以到暖閣外面長跪請求求見皇太子,然後我進去試一試。”

    雖然楊漣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可是這是現在唯一的主意,和大臣們商量了一下,這個辦法就被確定下來了。

    此時的太子正在暖閣裏,而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看書,其實他並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因為都是繁體字。雖然太子以讀的文科大學,對於文言文也能看得懂,可是現在這繁體字的文言文,實在是不懂。

    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太子也能猜到,因為這是歷史的必然。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了,太子之所以什麼都不做,就是害怕改變了歷史的進程,那樣就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了。雖然變好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他卻不敢賭,只要按照歷史的發展,就能順利登上皇位。可是如果生了什麼變故,那後果可就不可而知了,這樣的賭博誰都不會做的。

    輕輕的將手中的書放下,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對身後的李嵐道:“給我倒一杯茶。”

    看著顫抖的李嵐,葉翔將身邊的劍拿了起來,淡淡的問道:“你在害怕?你在怕什麼?”

    李嵐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讀了那麼多書,也知道很多的歷史典故,此時她隱隱能夠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自己面前的這個笑嗬嗬的太子,李嵐從心裡面懼怕,因為所有的壞人都是這個模樣。就像歷史上的曹操,她相信自己一定不會看錯,這個人一定是一代梟雄。

    輕輕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李嵐顫抖的更厲害了,我淡淡的道:“你這是怎麼了?你難道以為本宮會殺了你?”

    李嵐輕輕的搖了搖頭,卻下意識的握住了太子的手,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一些。

    握了握手中劍,緩緩的站了起來,太子慢慢的向著外走去,因為他聽到了外面有人說話,時機成熟了,是時候該出去了。

    來到暖閣之後,王安並沒有看到皇長子朱由校,這讓他原本篤定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看了一眼李選侍道:“娘娘,宮外的大臣們鬧得很凶,陛下又剛剛去世。需要太子殿下穩定人心,也需要料理陛下的喪事,這一切做完,太子殿下就能回來。”

    李選侍此時也亂了方寸,她沒想到外面的大臣鬧得這麼凶,皇上明明讓自己照顧皇太子,可是這些大臣卻這樣鬧,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來回的走動了幾次,李選侍還是拿不定注意,就在李選侍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聲珠簾響動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二人忙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5-18 16:22
第二十四章 序幕



    就在李選侍猶豫不決的時候,暖閣的裡面忽然響起了珠簾的聲音,隨後便是人影晃動。只見皇太子朱由校緩步的走了出來,而在他身前的是那個負責看守他的太監,只是此時那個太監已經是面色發白,全身顫抖,因為一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而皇太子則是面色絲毫不變,李嵐也是緩步的跟在太子的身後,亦步亦趨。

    看到這一幕的暖閣裏二人都驚呆了,對於這位皇太子,王安和李選侍都很了解,這兩個人都是看著皇太子長大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皇太子會有膽量拿起劍,還準備殺人。在她們的印象裏,這位皇太子一直都是懦弱無能的,膽小怕事,除了做的一手好的木工活,其餘的簡直一無是處。

    “你要做什麼?你知道這是哪裏嗎?”回過神之後,李選侍頓時大怒,這個太監是她的心腹,不然也不會讓他去照看朱由校。

    “娘娘難道不知道嗎?劫持太子是什麼罪名?如今父皇剛剛駕崩,就有人打起大明江山的注意了,本宮乃朱氏後人,本宮的身體裏流淌著的乃是太祖的血脈。太祖當年起兵之時,可能也沒想過會做皇帝,或許也就是為了光復漢人天下,他是漢人的英雄。太祖有過嚴旨,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供,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本宮乃太祖後人,英雄血脈,豈能受爾等要挾?”冷冷的看著李選侍,此時的太子滿臉英武,絲毫沒有了以前的怯懦。

    其實這些話太子並不是對李選侍說的,這個女人不會因為自己的說教就改變注意。而是說個王安和跪在外面的大臣說的,要讓他們知道,這個太子不是擺設,一來給他們信心,二來震懾宵小,這就是太子建立自己權威的第一步。

    說完之後,太子猛地一用力,將手中的劍向後一拉,太監的喉嚨頓時鮮血如流。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捂著脖子緩緩的倒了下去。將手中的寶劍拿了起來,上面沒有一滴鮮血,劍身上光滑如鏡。太子不由大聲讚道:“太祖爺留下的寶劍,當真是寶貝,吹毛立斷,殺人不見血,好好。”

    將寶劍還鞘之後,太子將目光落到了暖閣中的宮女和太監的身上,對著他們道:“好好照顧李選侍,否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說完就走到了王安的身邊,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很不錯,不愧是父皇身邊的人,帶本宮去見大臣。”

    雖然知道自己面前的就是太子,可是王安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這真的是那個懦弱的太子嗎?不但從容不迫,還能揮劍殺人。

    沒有理會發呆的王安,太子抬腿走出了暖閣,此時外面的大臣還跪在那裏,不過此時的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剛剛太子的話他們都聽到了,他們沒想到一直以來默默無聞,膽小懦弱的太子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看到太子殿下出來了,外面的這些大臣頓時便的十分有默契,全部三拜九叩大禮參拜,口中也是高聲呼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著外面的喊聲,李選侍頓時坐在了地上,傻傻的癡愣著,緊接著表情就變得猙獰無比,叫過了身邊的一個宮女小聲的吩咐了幾句,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宮女轉身就離開了。

    看了一眼下面跪著的人,太子的心裏一陣安慰,這麼長時間的隱忍,這麼長時間的韜光養晦,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回報,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候。

    “眾位大人請起,禮不可廢,本宮乃是皇太子,怎麼能得這萬歲的稱呼?”雖然心裏很滿意,可是這個時候卻不能表現出來,太子隻能這樣說道。

    “陛下,先皇駕崩,社稷傾覆,有奸妃佞臣欲篡奪我大明天下,此乃存亡之秋。陛下乃是先皇長子,雖未受封皇太子,卻也有皇太孫的身份,此時正應拋棄禮法,受命於天,繼大統,安社稷。”楊漣此時心中無比的欣喜,在這位皇太子的身上他看到了果決和沉穩,一代英主的樣子已經有了五分,看來自己可以一展抱負,中興大明了。

    隨和楊漣的喊聲,這些大臣都大聲的喊道:“繼大統,安社稷。”

    輕輕的壓了壓手,示意大臣們安靜,等到沒有人說話之後,太子才道:“既然眾位愛卿這樣說,那朕就受命於天,繼大統,安社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的話音剛落,喊聲就再一次響了起來。

    “眾卿平身,方公,本宮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看著內閣首輔方從哲,太子緩緩的道。

    “回陛下,此時應前往文華殿,召集文武百官,舉行登基大殿。”方從哲隱晦的看了一眼暖閣,神情焦急的說道。只要將這個儀式舉行了,那麼這位就是真正的皇帝了,沒有能夠改變。

    “好,就這麼辦!”太子點了點頭,又回頭道:“王安,找幾個你的心腹去傳旨,就說登基大殿即將舉行,召集文武百官。另外傳旨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即刻帶領錦衣衛精幹之士駐守文華殿。傳旨東廠提督太監,緊守宮門,但凡有圖謀不軌的太監宮女,全部就地問斬。傳旨兵馬指揮司,嚴守四門,但凡有蓄意作亂者拿下。”

    聽著這位新皇帝的一道道聖旨,這些大臣都是面面相覷,這位新主子不簡單,真的不簡單。這幾道聖旨一旦下去,北京城肯定會風聲鶴唳,宵小之徒肯定會消聲密跡。

    楊漣此時的卻是興奮異常,這位新皇帝在這個時候能夠做出這樣的安排,真是指揮有度。

    “是,陛下,老奴這就不辦!”王安此時似乎看到大明的將來,一臉興奮的走了。

    “眾位愛卿,只有到達文華殿,這件事才算定了下來,現在眾位愛卿隨朕去文華殿。”太子看著遠去的王安,對著大臣們揮了揮手,向著文華殿進發。

    剛剛走出去不遠,這一群人再一次被一群太監包圍了,領頭之人對著這一群人大聲的喊道:“你們要將皇長子帶到哪裏去?”說著,一揮手,他身後的太監就一擁而上,想要將皇太子搶過去。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5-18 16:30
第二十五章 粉墨登場



    看到這一幕,太子當先走出人群,右手緊緊的握住劍柄,對對麵領頭的太監道:“真是沒想到,大明居然會有你這樣的奴才,曾經劉瑾也沒有你們這樣的風光,居然敢攔住本宮的去路。李進忠,你從小陪伴著朕,朕很念舊,只要你現在回頭,我可以既往不咎。”

    看著走出來的太子,李進忠的臉色很難看,神色不斷的變幻,他曾經是一個市井無賴,知道朝秦暮楚的後果。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能不為自己想想。

    略微沉思了一下,李進忠就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和太子做對呢?只要太子過去了,那就是皇上了,自己從小陪在太子的身邊,肯定會平步青雲。就算自己得罪了太子,自己不過是一條狗,太子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

    打定了主意,李進忠向旁邊退了一步,緩緩的跪了下去,大聲的道:“奴才乃是殿下的奴才,自然不會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奴才乃是受人蒙蔽,希望陛下看在奴才這麼多年盡心伺候的份上,給奴才留一具全屍吧!”

    眾位大臣都是面面相覷,這位殿下真是手段非凡,心中不但沒有輕視之心,反而暗生敬佩。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上位者才具備的資質,看來大明有了希望了。

    太子緩緩的走到李進忠的身邊,對著他的肩膀狠狠的踹了一腳,大聲的道:“狗奴才,你早就沒有全屍了,還全屍,別在這裏裝死,跟本宮去文華殿。”

    聽到天啟皇帝的這話,李進忠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太子不但不會追究自己的過失,而且會重用自己。心中暗自慶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緩步的跟在太子的身後。

    這一幕讓後面的大臣相視一笑,沉穩,果決,不拖泥帶水,言而有信,大肚能容。這些是對這位殿下的新認識,這是一位英明的皇帝才具備的素質,他們沒想到這個原本喜歡做木工活的皇帝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回頭看了一眼神色激動的大臣,似乎覺得應該在加一把火,太子緩緩的停住腳步,大聲的道:“眾位愛卿,稍等一下,本宮有話說。”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才接著道:“本宮就要繼位登基了,從那時開始朕就是君,各位就是臣了,在此之前,朕有些話要說。”

    “我大明江山來時不易,此時可以說天下動蕩,並不太平,本宮要建立一個盛世大明,還需要眾位的輔助。另外,本宮要在這裏謝謝眾位愛卿,如果沒有你們這些正直的愛卿,大明的江上恐怕就不保了,大明的社稷就不在了。”說著太子面帶誠摯之色的對在場的大臣們鞠了一躬。

    所有的大臣都沒想到天啟帝要說的是這個,都慌忙跪倒,大聲道:“臣惶恐。”

    “楚莊王曾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言論,本宮也會在眾位愛卿的輔助之下,一飛衝天。眾位愛卿今日的功勞,本宮不會忘記,眾位愛卿和朕一起去文華殿。”再一次揮了揮手,太子當先向前走去。

    走在去文華殿的路上,太子的心裏在回想著接下來的事情,按照曆史記載,這些大臣會讓自己在九月初六,也就是六天後登基。這是楊漣犯下的一個非常大的錯誤,天啟帝回到乾清宮之後,就再一次被扣下了,這六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天啟帝差一點就不保了。

    可是總不能說今天就舉行登基大典,那樣會讓天下人嘲笑自己是迫不及待的登上皇位,更會讓這些大臣心有嫌隙。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可是自己也不願意等到六天後了,因為這中間有太多的變數了。

    緩緩的放慢了腳步,以前太子是準備自己出來反對的,可是現在看來非常的不妥,這些大臣很多都是老頑固,不能給他們把柄。忽然太子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人,一個歷史上的名人,東林黨的一位名人。

    皇城的正門承天門,在千步廊西側,毗鄰五軍都督府,與東側的六部隔街相望,有一個衙門。這個衙門曾經讓無數的人心生畏懼,甚至畏之如虎豹。

    這個衙門的名字叫做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簡稱就做錦衣衛,是大明朝特有的衙門。此時本應熱鬧非常的錦衣衛衙門,顯得非常的破落,門可羅雀。除了門口兩個張站崗的校尉,很少有人出入。普通百姓看到這個衙門,都會隔著幾條街繞著走,可以看出這裏在民間的名聲多麼的可怕,絕對可以讓小孩不在哭鬧。

    在一片蕭條中,有一乘不起眼的小驕子來到了錦衣衛的衙門口,驕子裏的人卻沒有下轎,只是從驕子裡面遞出了一麵令牌。轎夫則是拿著令牌來到了校尉的身邊,將令牌遞給了校尉,並且小聲的說道:“驕子直入,請你們的指揮使前來。”

    校尉看到令牌之後不改怠慢,一個人帶路將驕子領了進去,另一個則是飛跑著進去報信。

    此時的錦衣衛指揮使是駱思恭,自從上一任的指揮使劉守有退位之後,這位駱大人就一直坐著這個位子。可是他坐的並不愉快,更不要說像陸柄那樣群傾朝野了。

    這位指揮使大人正在衙門裏辦公,說是辦公其實只是無聊的呆著,自從萬曆以來,錦衣衛一直不被倚重。地位越來越低,原本隊伍龐大的錦衣衛一年不如一年,日子也是越來越不好過。反倒是東廠,這些年一直都深得皇帝的信任,一直在皇上身邊。

    就在駱思恭思考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道:“屬下守門校尉張成,有要事稟報大人。”

    微微皺了皺眉頭,駱思恭沒想到居然會是守門的校尉,難道門房的事情也要自己管嗎?難道錦衣衛真的沒有別的事情了嗎?此時洛思恭還不知道宮中發生的事情,雖然錦衣衛眼線遍布天下,可是這些年隨著地位的日益低下,費用的日益減少,錦衣衛的人已經很少了。而且宮中又是東廠的天下,皇帝駕崩的消息被王安封鎖了,除了那些顧命大臣,真的沒有傳出一點消息。

    “進來。”雖然不願意理會,可是駱思恭思索了一下,還是將外面的人叫了進來。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5-18 16:34
第二十六章 理想很豐滿



    “校尉張成參見大人。”來人進來之後,對著駱思恭施了一禮,大聲的道。

    “你來有什麼事?”雖然心裏很不願意搭理這個張成,卻也不能將他趕出去,駱思恭隻好耐著性子道。

    “回大人,宮裏來人了。”張成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詢問駱思恭,見對方皺起了眉頭,趕忙道。

    張成的話音剛落,駱思恭猛地站了起來,大聲的道:“你說什麼?”他其實聽清了,只是心中不敢相信,自己說完之後,猛地站了起來就向外走去。剛走幾步又回頭道:“人在哪?”

    張成連忙回答道:“回大人,在大廳。”

    “你很不錯,回頭我會獎賞你。”說完也沒有理會欣喜的張成,轉身向大堂走了過去。

    駱思恭來到大堂就看到一個太監滿臉焦急的等在那裏,正要準備上前,太監卻站了起來道:“駱指揮使,接旨吧!”

    聽了這句話,駱思恭的身體猛地一顫,緊接著就跪了下來,大聲道:“臣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接旨。”

    將聖旨從自己的袖子裏拿了出來,太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社稷傾覆,皇帝駕崩。朕順應天命,繼大統,朝中奸佞之臣阻。錦衣衛乃天子親軍,值此存亡之秋,當奮起護衛朕之安全。特命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即刻帶領錦衣衛文華殿,護衛朕登基繼位,欽此。”

    隨著太監的宣旨,駱思恭愣住了,他雖然知道泰昌帝病重,可是卻沒想到居然死了。他也意識到了,這份聖旨並非來自泰昌帝,應該是皇太子朱由校。聖旨的內容他也懂了,皇帝死了,兒子繼位,有人不讓,這個時候太子想起了錦衣親軍,這個皇帝的直屬部隊。

    駱思恭並不知道是誰阻止太子登基,可是他卻很想謝謝他,因為這次錦衣衛的機會來了。一旦這次有了從龍之功,那麼以後錦衣衛肯定能夠得到皇帝的重視,自己很可能成為以下一個陸柄。

    “駱大人,接旨啊!難道您?”太監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你難道不敢接旨?

    駱思恭的身體都有些顫抖,緩緩的接過了太監手裏聖旨,緊接著迅速的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這一幕還發生在一個叫做東廠的地方,緊接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京城戒嚴了,宮裏戒嚴了,文華殿也戒嚴了。

    當太子來到文華殿的時候,這裏已經被錦衣衛包圍了,除了緩緩進入的大臣,所有人都被攔在了外面。對於駱思恭來說,這不光是一次任務,這是新皇帝對錦衣衛的認可,對他駱思恭的認可。是錦衣衛的希望和錦衣衛的未來,也是他的希望和他的未來,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問題。

    看著上面的那個高高的位置,太子的心裏一陣火熱,這就是那個至高無上的地方,就是那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此刻站在太子身後的只有十三位顧命大臣,而其他的文武百官全部等在外面。

    “殿下,既然已經來到這裏了,我們就舉行登基大典吧!只是事急從權請陛下忍受一下吧!”一個顧命大臣此時站了出來,對著太子施了一禮之後大聲的說道。

    看著說話的人,太子朱由校沒有說話,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改變,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急迫表現。一旦操之過急,反而會適得其反。

    事情果然按照歷史繼續了,此時站出來的是楊漣,他大聲的道:“我大明乃是泱泱大國,就算事急從權,也要挑選一個良辰吉日,切不可今日舉行。”此時的楊漣顯然成了這些人的主心骨,他說的話並沒有人反對。

    “去,將欽天監的人叫進來。”太子朱由校回過頭對身後的王安吩咐了一句,對於楊漣的意見他不但不能表示反對,反而還要表示支持,這恐怕就是帝王心術了。

    不一會兒,欽天監的監正就進來了,這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老大人。胡子和頭髮都白了,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似乎一陣風都能吹到一般。讓人詫異的是,這位老大人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瘦小的身材,卻是精神奕奕。看到來人,大殿裏的所有人都是一皺眉頭,只有皇太子朱由校還是一臉的笑意,神色絲毫不變。

    “本宮要舉行登基大典,最近可有什麼好日子?”太子朱由校將楊漣的反映收到了眼裏,微微一笑就將目光轉向了欽天監的監正。此時他還是皇太子,很多事情是能想一想,卻是不能說。這次這麼大的陣仗,如果不是有十三位顧命大臣,坊間或許會流傳我向隋煬帝一樣弑父篡位呢!此時我絕對不允許任何意外的發生。

    “回殿下,臣剛剛查閱了,九月初六乃是大吉大利的日子,可以將登基大典確定在九月初六。”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這些大臣都是一愣,此時才知道皇帝泰昌帝死了。好在泰昌帝身體不好乃是眾所周知的,不然肯定會被人懷疑,很多聰明人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消息靈通的人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畢竟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很好,不知楊大人怎麼看?”太子朱由校在一次將目光轉向了楊漣,這件事情還是要由他做主。

    “回殿下,臣也以為可以。”楊漣略微思考了一下,也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點了點頭,淡淡的道。

    楊漣的話音剛落,一個人猛地來到了楊漣的身邊,對著楊漣的臉就吐了一口吐沫。這一幕讓所有的人驚呆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楊漣肯定是皇帝的寵臣了,這是誰敢這樣做?難道什麼都不要了嗎?

    只有楊漣滿臉苦笑的看著面前的人,搖了搖頭道:“左兄,有什麼事情不好直說,為何如此對楊某?你我乃是至交好友,一直是無話不談,今日怎麼?”

    這個人是誰?此時所有人的在思考這樣的一個問題,想起這是和欽天監的人一起進來的,不由的將目光落到了欽天監監正的臉上。看到所有人都看自己,欽天監的監正,立馬搖頭,開玩笑,誰會承認和這樣一個猛人有關係?那不是找死嗎!
天子峰 發表於 2014-5-18 16:44
第一卷 雛鷹篇 第二十七章 現實很骨感

    “你是誰?為何在大殿之上如此無禮?”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子朱由校的心裏則是笑得不行,臉是卻是故作怒氣的道。

    “回殿下,臣乃是都察院巡城御史左光斗,臣只是一時義憤,有些話相對楊大人說,請殿下准許。”左光斗對著太子施了一禮,此時他也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了,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扛了。

    “大明從未有阻塞言路的事情,更何況你是要和楊大人說話,本宮哪有不准的道理,左大人請便。”此時朱由校的心裏已經笑翻了,對於東陵黨的人他還是有一些瞭解的,這些人講究的就是一個風骨。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一群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人,只能好好哄著。

    更何況太子朱由校現在要借著左光斗的嘴說出那些我要說的話,要想馬兒跑,就得餵點好草,雖然不能給一些東西,可是好話還是有的。更何況相對於實際的東西,這些東林黨人更喜歡自己這樣做,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認同。會讓他們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覺悟。

    看著走向楊漣的左光斗,朱由校的心裏就覺得好笑,看來有好戲看了,不讓他們爭一爭,自己怎麼辦?他們不鬥,自己就沒有機會了。此時所有的大臣都是面面相覷,這位左光斗是哪裏來的?這裏哪有他說話的地方,可是太子既然這麼說了,這些人也沒有辦法。

    “楊漣,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可是我沒想到你就是個糊塗蛋。你們這些人聚集在這裏為什麼?你們剛剛做了什麼?今天是九月初一,九月初六還有六天呢!那是六天,在這個時候,你居然要將事情推到六天後,你是白痴嗎?如果這六天放生了什麼,你怎麼辦?你對得起先皇嗎?”左光斗此時就像一隻憤怒的公雞,而此時楊漣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今天晚上你想讓殿下去哪裏?去你家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左光斗已經是聲嘶力竭了。

    “如果真的出了呂雉武媚,你們這些人會有什麼下場?你想過沒有?”這次左光斗又將目光投向了其餘大臣,說出的話也是擲地有聲。

    所有人此時都是面露沉思之色,楊漣卻是猛地衝出人群,他的目標是欽天監的監正,來到欽天監的監正身邊,大聲的道:“我問你,今天是不是好日子?現在舉行大典來不來得及?”

    看到楊漣的模樣,欽天監的監正心裏猛地一沉,他知道這次事情要大條了。這樣的大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肩上,這位欽天監的監正心裏暗自叫苦,怎麼能這樣?如果一旦將來出什麼事情,只要有人說一句是登基的日子不好,那麼自己肯定被抄家滅族。

    如果自己現在不答應,肯定得罪了這些大臣,這可真是進退兩難。沉思了許久,才緩緩的道:“殿下,今天乃是先皇駕崩的日子。”說完之後,這位老大人便低頭不語了。此時他的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無論這次的事情結果如何,自己肯定是不參與了,回去就辭官,養老歸鄉。

    大殿裏面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呆住了,因為欽天監監正的這句話。自古儒家講究的就是孝道,治國講究的也是以孝治國,欽天監的監正這句話雖然簡單,可是裏面的含義確是不淺。

    先皇駕崩,如果不是戰亂時節,社稷傾覆,新皇帝是不可能當天就登基的。就算是戰亂時節,恐怕也會好好的考慮一下日子吧!

    大殿裏的這些大臣,都是深受儒家禮教的薰陶,骨子裏都是儒家的子弟,讓他們有違儒家之道,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在一番神色變幻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太子朱由校的身上,似乎在等待著這位十六歲的少年拿主意。

    皇太子朱由校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個地步,真正的歷史上,楊漣就是犯了這樣一個錯誤。天啟皇帝九月初一沒能登基,而是將登基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初六,在這六天的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情,那就是三大案之一的移宮案。

    在這個時候,真正認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就只有都察院巡城御史左光斗,本以為將他找來就能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可是沒想到居然還是不可以。難道這就是歷史的必然嗎?如果自己不能改變歷史,那麼自己能做什麼?

    按照原本天啟皇帝的軌跡,每天做木工活,寵信魏忠賢,然後在七年之後,死於非命。

    大臣們並不知道皇太子朱由校在想什麼,看到太子不斷變幻的臉色,全部都是面面相覷。就算今天不能登基,不是還有明天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麼別的事情?

    良久,皇太子朱由校才苦笑著搖了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緩緩的道:“既然這樣,那就把日子定在九月初六吧!”看了一眼還要說話的左光斗,太子搖了搖頭,沉聲道:“本宮雖未太子,也是先帝的兒子,如今先帝駕崩,本宮怎麼忍心在這個時候登基為帝。”

    左光斗此時也只能深深的歎了口氣,狠狠的瞪了一眼欽天監的監正,嚇得老傢伙趕忙退出去幾步。

    看著外面緩緩西沉的太陽,皇太子朱由校沉聲道:“諸位大人,都回家吧!今天皇宮裏不管飯。”說完便轉身向後面走去,留下的只有一聲沉重的歎息和一道蕭索的背影。

    大臣們則是面面相覷,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每個人的心思也都不相同,在想什麼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緩緩的轉過一道小門,來到了大殿外面的回廊,面前就是紫禁城的廣場,皇太子朱由校的心情有些複雜。看著灑滿夕陽餘暉的宮殿,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繁華,可是這裏面蘊含著太多的東西了,讓人不敢去觸碰。

    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那道豔麗的身影,皇太子朱由校的心裏微微一暖,這個世界上還有讓自己覺得溫暖的人,真的不容易。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4-5-22 22:32 編輯

天子峰 發表於 2014-5-18 16:47
第一卷 雏鹰篇 第二十八章 奏折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李岚,皇太子朱由校的心里微微有些温暖,对着女人苦涩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道:“岚儿,你来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太子那因为做木工活变得粗糙的手握了起来,便和太子站在了一起。“殿下有心事?”轻轻的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女人轻声的道。

    “是啊!本宫觉得好累,本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可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出色,甚至连现实的一点都不能改变。”朱由校的心里有些颓唐,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曾经那么的自信满满,那么的踌躇满志,可是现在就连登基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决定。

    “殿下,岚儿很小的时候便父母双亡了,虽然后来被叔叔收养,可是岚儿也在大街上流浪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岚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想着怎么活下去,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孩子,要么被人领走了,要么偷东西被人活活打死。除了这两条路,没有活路,在那个时候,岚儿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你应得,你要去拿,不择手段的拿,那样你才能活下来。”感觉到男人搂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李岚抬头笑了笑。

    “殿下的江山是从祖辈那里继承来的,可以说是太祖皇帝历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这是太祖留给殿下的基业。就像岚儿说的,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现在殿下就要捍卫自己的东西,不要让别人将自己的东西抢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岚儿都会站在殿下的身边,岚儿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女人的话语很是坚决,仿佛面前的男人就是他一生的依靠,一辈子的希望。

    随着太阳的落下,月亮再一次挂在了半空中,清风徐徐,虫鸣啾啾,整个紫禁城似乎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乾清宫,崇德殿,这里以前是泰昌皇帝的寝宫,此时也依旧是灯火通明。巨大的白色纸花挂在匾额的前面,大殿里跪着一排排身穿丧服的太监宫女,巨大的铜盆里火焰不断的跳动。

    皇太子朱由校并不愿意回到这里,因为李选侍在这里,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可是却又不得不回到这里,因为他的父亲,那位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泰昌皇帝的灵柩在这里。

    拉着李岚的手,缓步的走进大殿里,来到灵柩的前面,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盆里。

    “本宫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你回去吧!”怜惜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岚,太子轻声的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李岚笑着道:“无论殿下要做什么!殿下在哪里,岚儿就在哪里!”

    “那好吧!”轻轻的摸了摸女人的秀发,太子笑了笑,回过头对身后的太监道:“本宫要在这里为父皇守孝,这三天本宫谁也不见,你们吩咐下去。”既然自己改变不了什么,那就索性什么都不做,或许这也是一种好办法。

    此时大殿外面依旧是清风徐徐,月光皎洁,可是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朵黑色的云彩,将原本明亮的月亮给遮挡住了,天地间似乎被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黑幕。

    皇宫里的从这天开始,仿佛一切都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没有争吵,没有争斗,一切都很和谐。皇宫的外面,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文官们偃旗息鼓,武将约束部下。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倒是不时在街上招摇过市,可是却不惹事,不生非,甚至看到平日里欺负过的商人,都会和善的笑一笑。当然也只有他们自己会认为那是和善的笑意,整个北京城似乎迎来的太平盛世,街上的小偷流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正的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皇太子朱由校闭关为先帝守孝,这样的消息很快就穿了出来,所有人的脑海里都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九月初三的早晨,似乎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这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两个人,他们分别是吏部尚书周嘉谟以及都察院巡城御史左光斗。

    这一天他们两个的奏折,同时摆在了内阁的桌案上,这两份奏折却并没有停留,直接送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桌子上。让人诧异的是,这两份奏折这里也没有停留,而是转瞬间就到了李选侍的桌子上。

    看着面前的摆着的皱着,李选侍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拿起皱着,缓缓的打开,低下头慢慢的看了起来。

    “内廷有乾清宫,犹外廷有皇极殿,惟天子御天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嫔虽以次进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宫,而殿下乃退处慈庆,不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谓何?选侍事先皇无脱簪戒旦之德,于殿下无拊摩养育之恩,此其人,岂可以托圣躬者?且殿下春秋十六龄矣,内辅以忠直老成,外辅以公孤卿贰,何虑乏人,尚须乳哺而襁负之哉?况睿哲初开,正宜不见可欲,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之实。武氏之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

    看完之后,李选侍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扔了出去,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颤抖,脸色苍白的可怕。想要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可是还没等送到嘴边,茶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李选侍实在是没想到,这些所谓的文人雅士,饱读圣贤之书的大臣,居然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此时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奈,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奈,这些人为了搬到自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李选侍相信,这些人肯定还有更加不堪的招数等着自己,必须要想些办法,不然自己真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缓步的走下台阶,将那份奏折捡了回来,李选侍再一次低头看了起来。
天子峰 發表於 2014-5-18 16:48
第一卷 雏鹰篇 第二十九章 山雨欲来

    幽深的宫殿,跳跃的烛火,这里是停放泰昌皇帝陵寝的崇德殿。黑色的夜晚,让这座宫殿少了几分庄重,多了几分狰狞,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张开的巨口一样。

    随着踏踏的脚步声,一个人影缓步的走到了大殿里,来到了大殿的正中央。

    摆放在这里的是一个巨大的棺木,棺木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火盆,一个少年坐在火盆的边上,将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的放到火盆里。随着纸钱的放入,火盆中的火焰不断的跳动,映照在少年那面无表情的脸上。

    “殿下,奏折白天已经送到了那边。”来人对着年轻人施了一礼,恭着身子小声的道。对于面前的年轻人,王安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可是此时他却不敢这么说了,这位的心思实在不是自己能猜的到的。

    将手中的最后一张纸钱放进了火盆中,少年缓缓的站了起来,却没有接王安的话,而是吩咐道:“掌灯。”

    等到大殿里的灯火再一次被点燃,整个大殿顿时灯火通明,这座大殿仿佛从阴世回到了阳间,让站在这里的太监和宫女都送给了一口气。

    缓步的来到书桌的后面,皇太子朱由校轻轻的坐了下来,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份奏折。这是左光斗奏折的拓本,对着王安点了点头,便将奏折递给了他。

    “念。”在他接过奏折的时候,太子轻声的道。

    对于文言文,皇太子朱由校还是能看得懂的,可是这种繁体字的文言文,就不是很明白了。这段时间朱由校已经习惯了让人念奏折,王安也没有觉得奇怪,接过奏折便读了起来。

    随着王安的声音,朱由校逐渐陷入了沉思,这份奏折写的可真是流氓,这位东林党的第一悍将可真不是盖得。这实力,这文笔,这说辞,当真是一绝啊!

    这份奏折些的很直白,可以说没有丝毫的避讳,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是暗布玄机,步步为营。

    这本奏折的第一句,先是说了内廷的乾清宫就像外庭的皇极殿一样,这句话看似没什么,其实却为第二句话埋下了伏笔。这里左光斗要说明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乾清宫的地位和朝廷议事的皇极殿是一样的,那是国家处理政务的地方。

    有了这样一个开头,那么接下来就来了,第二句便是:“惟天子御天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嫔以次进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

    这里左光斗就想说,既然乾清宫的地位这么重要,那么谁能居住的?第一个自然是天子皇帝,皇帝掌握天下,自然可以居住在乾清宫。那么还有谁可以居住呢?第二个人就是皇后,因为皇后是皇帝的妻子,是老婆,所以有资格居住在这里。接下来这句才是左光斗最重要的一句铺垫,也是他想要表明的意思,那就是其他的嫔妃是没有资格居住的,不仅仅是为了避嫌,更是因为尊卑有别。

    有了前面的这些铺垫,那么后面的话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因为左光斗这样的写道:“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宫,而殿下乃退处慈庆,不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谓何?选侍事先皇无脱簪戒旦之德,于殿下无拊摩养育之恩,此其人,岂可以托圣躬者?”

    这段话,左光斗说的丝毫不客气,他直接的质问李选侍,你既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又不是皇后,那么你有什么资格住在乾清宫?你住在这里名不顺,言不正,却还死赖在这里不走,那么你这种不懂尊卑的女人,怎么可以将太子将给你抚养?这简直就是在**裸的打脸了,很是不客气。

    明朝的文官些奏折,很多时候都不会顾及太多,就算是写给皇帝的奏折,通常也是十分的不客气。很多人都是通过大骂皇帝出名的,什么昏君、无能,这样的词汇是经常出现在奏折之中的。这样的一段话是不可能刺激到李选侍的,这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女人,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倒的,真正要命的是奏折的最后一段话。

    奏折中的最后一段是这样的写的:“且殿下春秋十六龄矣,内辅以忠直老成,外辅以公孤卿贰,何虑乏人,尚须乳哺而襁负之哉?况睿哲初开,正宜不见可欲,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之实。武氏之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太子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外面有公正严明的大臣,里面有安安稳稳的太监。”说的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了,在大明朝文官是单独一个体系的,他们瞧不起武将,更加的看不起锦衣卫和东厂。因为皇帝对武将的限制,这些武官早就已经不是文臣的对手了,而明成祖又为文官树立了新的对手,那就是东厂锦衣卫,这或许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制衡。在这里左光斗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这或许就是联合一切可能联合的力量,暂时的联合一下,弄倒李选侍再说其他的。

    “那么既然太子已经十六岁了,又有这么多贤能的人辅佐,那么还要你做什么?难道太子还需要像小孩一样,需要你在一边哄着吗?”其实这些都是开胃的小菜,真正的重头戏其实是最后的一句话。

    在这里左光斗要说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太子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托给女人抚养呢?看书面的意思,左光斗是怕李选侍做武则天专权,其实这里面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既然说道太子已经情窦初开了,那么总会有喜欢的女人,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做武则天?众所周知武则天是李世民的妃子,而李治是李世民的儿子,武则天先嫁给了李世民,又嫁给了李治。在这里左光斗是说,你想住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勾引太子?勾引这么名义上的儿子?

    要知道,明朝的时候可不比汉唐,汉唐的风气还是很开放的,寡妇再嫁也不是没有。公主通奸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可是在明朝,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天子峰 發表於 2014-5-18 16:48
第一卷 雏鹰篇 第三十章 愤怒

    历史上的东林党人,一项都是宽余律己,严以待人。左光斗的这份奏折充分的体现了这一点,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什么文人的体面,圣贤的教诲了,对一个女人使用这样的方法,逼其离开。可以说这是非常歹毒的方法,一旦流传开来,李选侍勾引自己的儿子,那么不但会名声狼藉,而且很可能会遗臭万年。

    轻轻的将奏折放在桌案上,王安恭敬的站在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子朱由校。见太子微眯着眼睛,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关节要的问题。

    良久,皇太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安,轻声道:“王公公,你跟在父皇的身边多少年了?”对这个老太监,朱由校知道自己可以充分的信任,不必避讳什么。他不是李进忠,这个人明事理,而且忠心不二。

    “回殿下,二十六年了,老奴跟在先帝的身边二十六年了。”王安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问,却也只能认真的回答,只是语气有些唏嘘和感慨。

    看了一眼有些苍老的王安,朱由校对着下面的太监道:“给王公公拿个凳子来。”又将目光转向了王安,沉声道:“以后在宫里就免礼你的礼,这么大年纪了不容易。”

    “老奴惶恐,谢过殿下。”王安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却很是欣慰,这位太子终究没忘了自己,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没有白费。对于王安来说,他是一个不完全的人,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就是泰昌皇帝。二十六年的时间,让这个老太监对泰昌帝的忠心毫无瑕疵。爱屋及乌,对于泰昌帝的儿子,皇太子朱由校自然是疼爱有加。更何况王安是看着朱由校长大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将朱由校当作自己的孩子。

    “人生苦短,岁月匆匆,人的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六年啊!”皇太子的叹息将王安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实在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殿下,怎么忽然有了这么深刻的感慨?

    “王公公,你说左光斗上这份奏折是为了什么?”将桌子上的奏折拿了起来,朱由校的目光落到了王安的脸上,面前严肃的问道。

    王安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太子肯定会不高兴,沉吟了一下才道:“老奴以为左大人公忠体国,乃是一等一的干才,这份奏折虽然言语犀利,却也是为了殿下。”王安明显是是偏帮左光斗的,在他看来这位左大人是为了让太子能够安稳的登基才这样做的。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朱由校将奏折再一次放到了桌子上,沉声道:“读圣贤书,明君子理,这么多年的书都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嘴上总是忠君爱国,脑袋里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有些人的话不可不信,却也不能全信。”

    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太子,王安心中一沉,看来自己还是笑看这位太子殿下了。或者说不仅仅是自己,宫里的郑贵妃、李选侍,宫外的文臣武将,这些人全都小看了这位太子殿下。

    见王安一脸的不敢置信,朱由校轻声的笑了笑,沉声道:“历史上无数的人和事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和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很多人,看起来都是奸佞之臣,可是本宫却相信大忠似奸。”深深看了一眼王安,朱由校接着道:“当年的江陵相公张居正,可以说是一代能臣,历史上少有的能臣。很多人却说他是奸臣,专权误国,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王安没有想到,这位昔日不读书的皇太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年万历皇帝是历史上少有的刻薄寡恩的皇帝,张居正就是被这位皇帝给定了专权误国的名声,人亡政息。

    见王安不说话,朱由校接着道:“因为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千里做官只为财吗?那些人都不是真正为了国家的人。那些反对江陵相公的人,派东厂的人查一查,哪一个不是家资巨富,良田千顷。”

    “江陵相公要收他们的税了,他们就站了出来的,他们为什么?为了自己的钱袋子,为了自己的利益。所谓的读圣贤书,报效君王,他们不过是挂在嘴上说说。真正为国为民的是谁?是那个被人说成奸佞的江陵相公张居正,可是这位江陵相公的下场呢?人亡政息,一腔抱负赋予流水,可怜可叹!”朱由校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正常,缓步走出了桌案,右手仅仅的握着自己腰间的宝剑。

    王安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太子明显是在抒发自己的不满,对万历皇帝的不满,对当朝这些大臣的不满。这些话太子可以说,自己却只能当作没听见,只能将它们带进棺材里。对着大殿里的太监和宫女使了一个眼色,直到所有人都出去了,王安才松了口气。

    在王安沉思的时候,皇太子朱由校猛地抽出自己的宝剑,狠狠的砍在了大殿上的柱子上,脸色很是狰狞,大声的道:“秦有商鞅,方能一统六国,本人却落得个五马分尸。宋代的王安石,锐意变法富国强兵,最后却是人未亡,政先息。本朝的江陵相公张居正,改革革新,希望能够中兴大明,可是最后却落得个人亡政息,还有人想要他遗臭万年。”

    用力的将宝剑拽了出来,皇太子朱由校大声的道:“本宫还没做皇帝呢!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在本宫的头上按个名字,李选侍是武则天,那本宫是什么?垂涎后母的李治?把自己江山丢了的李治。”最后的这句话,朱由校是喊出来的,同时将手中的剑狠狠的丢了出去。

    宝剑扎在不远处的大门上,不断的颤抖摇摆,此时王安终于明白太子为什么如此的生气了。想到这份奏折上的内容,一旦传扬出去,损害的不仅仅是李选侍的名声,还有这位没有登基的太子。太子还没有登基,这些人就将脏水泼到了太子的头上,他们要做什么?想到这里王安顿时觉的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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