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大穿越時代 作者:老老王(已完本)

 
mk2258 2014-5-21 14:46: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0 131534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1
  第一百五十四章、對美最終解決方案(下)

    “……嗯,報紙上這篇關於斯卡格拉克海峽之戰的新聞評論,還真是寫得挺文藝,充滿了史詩般的悲壯色彩,簡直就跟《尼伯龍根之歌》或者《冰與火之歌》似的……這樣看來的話,隨著‘蠻牛’哈爾西上將和他的最後追隨者戰死在斯卡格拉克海峽,美國海軍的大西洋艦隊,基本上也就相當於是完蛋了,對嗎?”

    大和號的艦長室內,馬彤一邊吃著船上廚房做出來的和果子甜點心,一邊對剛剛讀完報紙的王秋說道。

    自從大和號的水手,從穿著兜襠布渾身汗臭味的“海國男兒”,換成一群頗有大和撫子氣質的經典日本少女、少婦和未亡人之後,就變得愈加有“大和旅館”的宜家範兒了……以前是戰事頻繁,被迫沒完沒了地一直在海上奔波,實在是沒條件,如今在港口裏停泊了一年,這些日本女人就很熱情地開始打扮起了這艘巨艦的內部空間,企圖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出更加美好的生活環境:艙室走道總是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浴室牆壁被貼上了富士山風景的彩色馬賽克拚圖,住所的艙門還掛上了風鈴之類的裝飾品,以及不知哪兒來的書法卷軸和浮世繪圖畫,每個角落到處都是滿滿的傳統日本風情。還有每天的菜肴和小點心,也被製作得愈發精致可口……如今住在這條船上,就仿佛置身於一座檔次不錯的溫泉旅館,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撲麵而來。

    雖然這種形容被用在一艘軍艦上,而且還是一艘鐵血崢嶸的超級戰列艦,感覺實在是有點兒怪……

    總之,王秋在這條船上住的很舒服,更別提還有美豔女艦長可以當抱枕,所以如今都已經很習慣了。

    “……怎麼說呢?如果作為一支戰鬥力量來衡量的話,那支敢於跟蘇聯紅海軍交手的美國海軍大西洋艦隊,在哈爾西上將死後確實是已經不複存在了。但如果僅僅是指美國大西洋艦隊的艦艇,那麼倒是還有很多剩下的船,最起碼要比被哈爾西帶到斯卡格拉克海峽的艦艇數量多得多,論噸位至少是十倍以上。”

    王秋一邊收起報紙,一邊答道,“……最近這一個多月以來,這些艦艇在大西洋上還表現得挺活躍的,不過它們都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敵人,不再執行五角大樓的命令,一切所作所為都跟這場戰爭完全無關了……”

    “……什麼什麼?一邊還在大西洋上很活躍,一邊卻已經退出戰爭,不再跟我們這邊為敵?”

    馬彤聽得一頭霧水,一臉納悶地問道,“……聽上去不像是已經投降的樣子……他們究竟在幹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那邊世界的曆史上,國民黨海軍在解放戰爭末期扮演的角色運載著一眾貪官汙吏、土豪劣紳、反動資本家和***分子,還有他們的行李細軟,渡海逃亡台灣的難民船啦!”

    王秋聳聳肩回答說,“……記得有一句老話,好像是這麼說的來著,在一艘輪船沉沒之前,船上的老鼠是最先跑掉的。同樣的道理,眼看著美利堅合眾國把戰爭打到了這等窮途末路的地步,已經是想要屈辱求和都不可得了,美國那邊從核爆中幸存下來的上流社會紳士太太,還有一大堆畏懼布爾什維克思想、深恐被打倒塞進勞動營的小資、文人、科學家之類,自然也在盤點家當、收拾細軟,忙著從即將戰敗的美國逃走啦!

    而剩下那些不肯跟著哈爾西去死的美國大西洋艦隊官兵,原本正愁著飯碗被砸了之後該怎麼過日子,眼下正好靠充當難民船,從逃亡者身上賺取最後一筆國難財這筆生意的利潤可是高得很,絕對的暴利,聽說得要用黃金來買船票呢!能夠選擇逃亡的人,一般都有點兒身家。隻不過,我們那邊的國民黨海軍僅僅需要渡過一條窄窄的台灣海峽,而客串難民船的美國海軍,卻不得不載著逃亡者橫渡過浩瀚的大西洋罷了……”

    “……橫渡大西洋?這麼說的話,是要離開美洲了?他們逃亡的目的地又是哪兒呢?”

    “……他們現在還能逃到哪裏去?自然是目前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中立國南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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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個國家走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固然往往會有一些忠臣義士選擇以身殉國,名垂青史;但肯定會有更多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選擇設法苟且偷生“像這種需要讓人去死的國家,還是滅亡掉好了”之類的想法,可不是某個世界二次元禦宅族的特有思路,而是廣泛地存在於古往今來一大堆失敗國家人民的心中。

    畢竟,這個世界上是先有人類,再有國家,而不是相反人可以沒有國家,但國家卻不能沒有人。

    在這場席卷全球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打到了一九四九年春天的時候,未來的前景已經是非常明確了:蘇聯可以肆無忌憚地核爆美國本土,而美國卻已經無法繼續做到同等程度的報複,甚至連有效防禦和攔截蘇聯人的核打擊都辦不到,隻能一邊抱頭挺屍默默蹲下挨打,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一座座城市被核爆成輻射廢土。麵對這種必敗無疑甚至是必死無疑的下場,如果這場戰爭是傳統的帝國主義爭霸戰爭,或者更古老的封建王朝兼並之戰,美國這個“偽裝成國家的財團”,恐怕早已選擇割肉止損,投降輸一半,乖乖跪下來唱征服了。

    無奈這一次的敵人,是意識形態上的死敵,蘇聯的紅腦殼布爾什維克。而且還是被穿越者們事先劇透過,知道另一個位麵蘇聯解體等曆史的布爾什維克,因此斯大林給美國開出的投降條件無比嚴苛除了無條件投降,還要審判戰犯,接受社會改造,成為社會主義大家庭的一員……這等於是要掘諸位財團大佬們的根啊!

    想想三十年前蘇聯建立的時候,沙皇俄國時代的舊權貴究竟落得了怎樣慘絕人寰的下場,蘇聯契卡戰士的威名又是怎樣的可止小兒夜啼……美國的上流社會紳士太太們就不寒而栗上述這些血腥殘忍的傳聞故事,他們這些年來聽那些流亡海外的白俄說了不知道多少遍,而且是一次次地添油加醋,一遍遍地誇張加碼,越說越恐怖,越說越嚇人,最後簡直是把布爾什維克形容成地獄裏爬出來的殺人魔王一般。

    當初聽到這些俄國發生的殘忍之事的時候,美國的上流社會紳士太太們隻是將其當做是奇聞異事,聽一聽尋個樂子而已。誰想到風水輪流轉,眼下居然有可能要讓自己接受同樣的命運……隻要一想到自己精心修築的豪宅別墅,會變成那些下等人泥腿子可以隨便出入的工人俱樂部;自己的嬌貴女兒會變成布爾什維克紅腦殼們的“公用妻子”,每天被幾十個粗野工人輪流糟蹋,他們就覺得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死了的好。可是,麵對著時不時從天而降的蘇聯核彈,他們就算再怎麼憤怒和叫囂,也是一點兒保全自己的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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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盡管如此,這些上等人依舊從來沒有動過什麼殉國的念頭:從來隻有國家為他們服務,哪有他們為國家犧牲的道理?既然求和不成,這個國家已經注定要完蛋,他們這些上等人自然隻能先顧著自己的小家了。

    其中一部分意誌消沉的頹廢之人,選擇聽天由命,趁著蘇聯的核彈還沒丟到頭頂,盡量利用手裏的資源盡情享樂,夜夜笙歌,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另一部分人則選擇了悄悄逃走,尤其是在聯邦首都華盛頓,距離第一顆核彈在洛杉磯落下還沒過去一個月,當麥克阿瑟總統動用美國最後的核武器進行報複,哈爾西上將起錨出海踏上赴死征途的時候,國會山的老爺們卻陸陸續續地跑掉了三分之二,聯邦法院的大法官也跑了四個,連白宮和五角大樓的文武官員都跑了不少參眾兩院的議員們,本質上多半都是代表大資本家或者某個團體利益的精明代言人,不是願意為國犧牲血灑疆場的鐵血勇士,怎麼可能會願意跟這個國家同生共死呢?

    事實上,不要說為了國家犧牲性命,他們還生怕蘇聯人在哪一天攻入華盛頓,把自已抓去審判,被判苦役或處死對於他們這樣的上等人來說,這都是生命之中不能承受的侮辱……所以,他們全都提前開溜了。

    結果到了三月的時候,由於逃走的大人物太多,國會山就已經永久性休會,因為剩下的議員太少了。聯邦最高法院同樣關了門,反正全國的通訊聯絡都斷了,最高法院也沒有什麼新的法案需要處理了。諸多議員、部長、主席、委員長都在各自逃命,聯邦政府的辦公室每天都在人去樓空不過即使是留下的人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白宮和五角大樓被迫啟用了很多不知名的小人物,才能夠勉強保證首都特區的運轉不至於癱瘓。

    關於這些上流社會成員的逃亡地點,有一小部分人選擇在美國本土的荒山野嶺裏秘密隱居,就像古代躲避戰亂的隱士一樣,準備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改名換姓,換一個身份回到文明社會裏繼續生活。但絕大多數自認為受不了當野人之苦的紳士太太們,則像蘇聯建立之初的那些白俄流亡者一樣,選擇了逃亡海外。

    不過,跟那時候可以走遍整個資本主義世界的白俄難民不同,在紅旗已經插遍大半個地球,而剩下的小半個地球又快要變成輻射廢土的此刻,美國上流社會逃亡者的去處隻剩下了一個,那就是南非……

    除了即將淪落黑暗的新大陸,整個白人資本主義世界,就已經萎縮到隻剩下南非這一根獨苗了。

    但既然已經沒有什麼可選擇的餘地,那麼這些流亡者行動起來也非常迅速。從麥克阿瑟總統上任開始,就有成千上萬的美國人想辦法搞到了船隻,然後帶上自己的妻子兒女和細軟財產,浩浩蕩蕩地踏上了逃亡南非的航程。到了哈爾西上將戰死之後,連剩下的大西洋艦隊也徹底瓦解,一艘艘軍艦都變成了專門運輸達官貴人及其財富的高級難民船,或者成了財團雇傭的海上私兵,為這場橫跨大西洋的遷徙行動保駕護航。

    另一方麵,對於這些猶如潮水般湧來的美國白人,南非白人當局是十分歡迎的,因為這有利於平衡南非版圖內的黑白人種比例。之前,南非的白人比例實在是太低了,而且缺少很多高素質的技術人才,但這一下卻被美國逃難者給迅速補全了,被黑人逆推的幾率大大降低。然後,隨著難民船隊帶來的各種工業設備、技術資料,甚至是船隻和軍艦本身,對於工業基礎較為薄弱的南非來說,也是一筆極為巨大的珍貴財富。

    而更加微妙的是,對於美國上層白人的大規模流亡南非,蘇聯方麵居然也表示出了耐人尋味的默許態度首先,如今開了金象腿級外掛的蘇聯,並不稀罕美國的這些人才、技術和財富,隻是將其視為一個必須要鏟除的強勁對手。其次,任何一個帝國都不能完全沒有外敵,否則必然產生內亂。當全世界都掛起紅旗之後,如果能夠保留一個實力稍強的資本主義反動國家,將會對保持社會主義陣營內部的和諧很有好處。

    俗話說,沒嚐過資本主義的苦,就不知道社會主義的甜。如果沒有一個對比的範例,如何才能教導人民資本主義的殘忍黑暗和社會主義的光明幸福。萬一人民在多年後遺忘了革命時代的種種黑暗狀況,又被某些別有用心之輩忽悠瘸了,自己拆了自己的國家獻給資本家,那才叫斯大林他們這一輩人欲哭無淚呢!

    更何況,南非不是美國這樣的天選之國,其國內雖有巨大的金山,但更有著沙漠廣袤、幹燥缺水、黑人眾多等天然劣勢,決定了這個國度無論怎樣擴張和發展,都不可能真正具備與蘇聯扳手腕的潛力……

    所以,蘇聯方麵有意識地想要留下一個種族歧視尖銳、階級壓迫沉重的白色南非,並且適當放水加強其實力,作為未來很多年內資本主義國家的標本,以及敲打和教育各個小弟的教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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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而言之,如今的美利堅合眾國,已經等於是被拔掉了所有的爪牙,打斷了四肢的骨頭,變成了案板上綁好待宰的大肥豬,隻剩下了最後哼哼兩聲的本事。至於戰爭什麼時候會結束……”

    王秋如此侃侃而談,“……就看莫斯科的斯大林同誌,會拿出怎樣的一個對美最終解決方案了……”

    事實上,就在王秋等異世界來客淡看漫天烽火的時候,這個“對美最終解決方案”已經被初步敲定了

    風雪交加的莫斯科,被暖氣吹得溫暖如春的克裏姆林宮內,某個舉世聞名的大胡子,正叼著他心愛的煙鬥,一邊緩緩吐著煙圈,一邊用堪比寒流的冰冷口吻,給美利堅合眾國下達了死刑的終審判決:“……我堅持認為,美利堅合眾國必須被徹底毀滅,成為曆史的遺跡,就像曾經的古羅馬帝國一樣……”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1
第一百五十五章、走向廢土(上)

    蘇聯,莫斯科,克裏姆林宮,斯大林總書記的辦公室

    三月的莫斯科依然非常寒冷,冬日的殘雪雖已開始稍稍融化,但是綠色的草木卻尚未萌,來自北冰洋的暴風雪遺留的餘威,使得春日女神的甘美吐息,還遠遠沒有抵達這片總是被冬將軍統治的酷寒土地。

    當然,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的俄國人,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酷寒氣候。由於天生耐寒的緣故,很多俄國人在這個時候就已經脫下了厚實的毛皮大衣,換上了單薄的西裝、勞動服和休閑服。愛美的蘇聯姑娘們更是早早地換下了臃腫的冬裝,穿上了長筒襪、連衣裙或格子短裙,在街頭上盡情地展示著她們的修長玉腿。

    然而,坐在斯大林總書記的辦公室裏,迎麵吹著和煦舒適的加濕暖氣,現任的蘇聯外交人民委員,維亞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維奇莫洛托夫同誌,這一刻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感覺微微寒,乃至於有些戰栗。

    作為蘇聯的外交負責人,從美國本土遭到核爆,敗局已定開始,莫洛托夫就一直在思考應該怎樣結束這場戰爭從古至今,任何一場戰爭都必須有個結束的方式,要麼簽署一個停戰條約,要麼直接滅國吞地,要麼在出兵侵入敵國之後站不穩腳跟,隻得灰溜溜地收拾行李打道回府……總歸是不能一直沒完沒了地打下去:現代戰爭的恐怖消耗,導致不管再怎麼窮兵黷武的國家,也做不到以戰養戰,無法長期處於戰爭狀態。

    美利堅合眾國的土地雖然得天獨厚、資源豐富,但畢竟距離蘇聯太遙遠了,而且那片土地上麵的人口也太多了,即使把美國本土強行吞並下來,日後也消化不了,更控製不住。所以還是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按照莫洛托夫的想法,在贏得此次世界大戰之後,蘇聯隻要把當初沙皇俄國政府賤價賣給美國的阿拉斯加給收回來(說是賣出七百二十萬美元,其實已經是白送了,因為南北戰爭期間,俄國派出一支艦隊開赴美國協助平叛,軍費就花了七百二十萬,事後一直沒給報銷……不過,沙俄政府也不是愚蠢和慷慨到要白白把國土送人,實在是因為俄國在克裏米亞戰爭慘敗之後,國力大衰,財政崩潰,內部不穩,國際上又頗受敵視和孤立,整體局勢比日俄戰爭的時候還要差,根本保不住遠在北美的阿拉斯加殖民地,隻能主動脫手以免遭災,跟英國在二戰後不得不放棄各個殖民地是一樣的道理。),再從加拿大西部割下一大塊***體來說就是奪取整個加拿大的西海岸,讓蘇聯在北美的新領地擁有一個保持交通的不凍港(溫哥華),也就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夏威夷群島這個位於北太平洋中央的交通樞紐,應當讓其獨立建國或者劃給“紅色日本”,但美國本部剩下的四十八個州,則不應繼續染指和瓜分,以免一口氣吃得太多了,撐壞自己的腸胃……

    不過,雖然美國核心本部四十八州的土地是不用繼續割讓了,但除了這一可憐的“善意”之外,其它的大筆賠款、駐軍監督、設立租界、交出武器和戰艦、解散聯邦軍隊和國民警衛隊……等等極端苛刻的懲罰條款,卻是連一樣都不能少。在過去的幾個月裏,莫洛托夫早已參考結束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凡爾賽條約》之中的對德條款,給戰後的美國量身定做了一套“社會主義十大酷刑”,絕對能把這些心高氣傲的楊基佬給榨幹身上最後一滴油,順便搞得美國從社會到經濟都變成高度殘廢、生活不能自理,幾十年內別想緩過氣來。

    因此,在莫洛托夫看來,隻要美國接受了上述“善意”,乖乖地無條件投降,解除軍事武裝,再推出一大批戰犯用於上絞刑架向全世界展示(否則已經放了太多狠話的蘇聯,沒辦法對內對外交待),那麼,關於保全美國本部領土的完整是可以承諾的,甚至對美國承諾不進行社會主義改造……這個也不是不能商量。

    如果想要從戰敗後的美國身上,源源不斷地擠牛奶,自然就不能將奶牛本身給養死了。

    當然,如今的美國還很“傲嬌”,盡管已經挨了那麼多的核彈,但還是不願意無條件投降。不過,莫洛托夫很有自信地認為,隻要繼續保持一定程度的軍事壓力,再適當對美國統治階層進行內部策反,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看到這個國家的跪地投降反正,如今的局勢已經很明確了,美國注定已經即將敗亡,除了不知身在何方的外星人,再也沒有任何潛在的外援可找。隻要能夠有一條活路,哪怕是一條極端屈辱和苦難的活路,哪怕是一條未必能夠走通的活路,已經陷入絕境的美國統治階層也會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的。

    這個世界上有寧死不屈的勇士,卻很少有寧死不屈的政客和資本家,如果有,那麼就說明他們還不合格。

    然而,與此同時,克裏姆林宮的現任主人,蘇聯各民族的鋼鐵慈父,君士坦丁堡的光複者,整個歐洲大6的偉大解放者,全世界無產階級的至尊導師,當代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的正統傳人,紅色共產光輝的集大成者,約瑟夫斯大林同誌,雖然認同莫洛托夫外交人民委員的部分觀點,即蘇聯不應當趁勝過度擴張國土,不能無視自然地理條件的阻隔和民族融合的難度,想要謀求美國本土的州縣,以免造成消化不良的問題。

    但是,在如何處置戰後美國的問題上,斯大林總書記卻有著自己的一套想法……他想要的並不是一個年年進貢卻實力猶存、懷恨在心,隨時想著報複的美國,而想要一個被徹底毀滅,隻剩下曆史記錄的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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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堅持認為,美利堅合眾國必須被徹底毀滅,成為曆史的遺跡,就像曾經的古羅馬帝國一樣……”

    坐在莫洛托夫委員對麵的辦公桌後,斯大林總書記叼著他心愛的煙鬥,一邊緩緩吐著煙圈,一邊用堪比寒流的冰冷口吻,給美利堅合眾國下達了死刑的終審判決:“……《凡爾賽條約》僅僅給歐洲帶來了二十年的停戰,還讓德國再次成了世界大戰的策源地,法國甚至付出了一度滅亡的代價。所以,今天的我們絕對不能再犯下當年協約國集團在巴黎和會上的錯誤,為了貪圖一時的利益,而放過了未來有可能咬死自己的毒蛇事實上,法國佬在一戰之後,似乎最終也沒從德國收到多少賠款,絕大部分都被賴了賬,不是嗎?”

    “……即使這麼做的代價,是我們身為戰爭的勝利者,卻一無所獲?”莫洛托夫壯著膽子反問道,“……總書記同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我們在未來想要從美國源源不斷地獲得收益,同時還要極力打壓美國的地位,最好和最省事的辦法不是把美國變成跟我們一樣的社會主義國家,而是繼續保留美國的落後製度。在未來,這將是一種特殊的賤民身份,讓美國人在未來插遍紅旗的地球上處處受盡鄙視,還有承受低人一等的地位和更加惡劣的生活條件,還得不到輿論的同情,最終慢慢促使美國平民自己站起來推翻舊製度。

    相反,如果我們堅持要在這場戰爭之中,就對整個美國進行社會主義改造,那麼一方麵會激起美國統治階級的拚死反抗,寧可看著我們用核彈毀滅他們的一切,也絕不屈服他們還可以收拾財產逃到南非去避難;另一方麵,這種一步到位的粗暴做法,也不會得到美國底層人民的真心擁護和積極配合畢竟核彈的殺戮規模太恐怖了,帶來的仇恨實在是難以化解……總而言之,這種做法的代價太大,得不償失……”

    “……可是,我本來就是打算讓美國統治階級在絕望之下自暴自棄,配合我們毀掉美國的一切啊!實際上,我從來都沒有打算把紅軍派遣到美國去,為了讓美國人民進入社會主義大家庭而成千上萬地流血犧牲。

    我跟你交個底吧,所謂對美國進行全方位社會主義改造,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僅僅是一個堵住和談之路,還要讓整個社會主義陣營說不出話來的幌子。我隻想要看到美利堅合眾國的徹底毀滅,聽到資本主義葬魂曲的徹底奏響……在這一點上,我已經跟其他委員同誌溝通過了,並且說服了他們讚成我的觀點。”

    斯大林張嘴吐了個煙圈,坦誠說道,“……美國要麼徹底被毀滅,要麼徹底被染紅,沒有第三種選擇!”

    “……斯大林同誌,您難道還認為美國在未來有可能重新成為資本主義陣營的領袖,並且再次具備挑戰整個社會主義陣營的實力?這是不可能的!無論是軟實力還是硬實力,現在的美國都已經徹底破產了啊!”

    莫洛托夫搖頭說道,“……就算保留美國的資本主義製度,他們最多也不過是苟延殘喘一陣子罷了。”

    “……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總歸還是有那麼一點紕漏。一天不把它補上,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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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斯大林居然如此執著於毀滅美國,莫洛托夫也就不再勸說了,隻是臉上還是有些遲疑和困惑。

    對此,斯大林總書記心知肚明,於是思忖了片刻,就繼續淡淡地對莫洛托夫說道:“……莫洛托夫同誌,你應該還記得那位不可思議的蘇菲小姐第一次出現在克裏姆林宮,告訴我們某些可怕信息的時候吧。”

    “……是,我都還記得。”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不知想起了什麼,表情頗為複雜地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總之,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現自己似乎是變成了一個努力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你知道的,從理性的角度來說,我們這個國家的誕生,相當於是人類文明曆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社會科學實驗,既然是實驗,就要走別人沒有走過的道路,會比其它國家承擔更多的風險。

    最初的時候,我們曾經達成過一個共識,準備用一段漫長的和平建設時期,來盡快滿足人民的物質需求,或者說先走一段較為高效的資本主義道路,盡可能地達成物質極大豐富的條件,繼而進入社會主義階段。這是基於我們黨國一體、高度集中的政治體製的最大優勢,可以充分杜絕各種無序自由競爭中的浪費和內耗。

    但問題是,來自全世界資本主義陣營的瘋狂敵視,讓我們的國家從一建立就不得不麵對空前的威脅,迫使我們改變了最初的計劃,新生的蘇維埃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就擁有足夠強大的重工業,來麵對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的壓迫。而且還沒有辦法像殖民時代的西方國家那樣,通過對殖民地的剪刀差剝削,來相對輕鬆地湊足進行工業化積累的海量財富,我們隻有通過對內剪刀差,減少人民的消費,用血和淚讓國家跑步進入工業化時代。不是我們冷血無情,真的是沒有辦法,相比我們遍布世界的可怕敵人,蘇維埃的力量實在太單薄。

    接下來,大蕭條時代的跨越式展還未真正完成,整個蘇維埃國家依然百病叢生,我們就又要麵對納粹法西斯勢力的可怕威脅……幸好,接下來的曆史已經被我們極大地改變了。世界大戰給蘇聯人民帶來的犧牲依然巨大,但從數字上說已經比另一個曆史減少了很多。我們的敵人已經被削弱到了一個基本可以被忽略的程度,讓蘇聯人民疲憊不堪、心力交瘁的冷戰也不會再生了,貌似一切都在向著光明的那一麵展。”

    斯大林長長地歎了口氣:“……但盡管如此,在最近這一年來,我一直在莫名其妙地做著一個很恐怖的夢在我的噩夢裏,漫長的和平歲月讓我們的人民忘記了曾經的苦難,昔日的光榮曆史被塗抹和篡改,一小撮虛偽文人的粉飾和叫囂,讓黑與白、正義和邪惡之間,變得不再那麼分明。無孔不入的資本主義反動敵人,雖然在戰場上打不過我們,卻能夠使用各種墮落的思想,無聲無息地腐蝕我們的青年,並且用各種邪惡的蠱惑和虛偽的承諾,讓官僚們的貪婪和野心迅滋長,從內部摧毀我們為之奮鬥終生的偉大事業。

    最後,克裏姆林宮的紅旗墜落了,鐮刀錘子的黨徽被砸毀了,迷茫的人民被階級敵人的花言巧語所迷惑,被別有用心的官僚煽動和裹挾著,親手搗毀了自己的國家,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邪惡、血色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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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同樣知道某些秘密的莫洛托夫幹笑幾聲:“……原來如此,您過慮了,這一切都不會生的。”

    “……是啊,蘇聯在那個世界裏的一切悲劇和慘劇,原本都不該再生了!可是,那個噩夢實在是太真實了,以致於我實在是不敢認為它僅僅隻是一個夢……這個噩夢我已經做了很多年,現在我要讓它徹底離我遠去無論作出怎樣殘忍的決斷,背負上怎樣的罵名,我一定要親手把自己和這個國家,還有我們為之奮鬥終生的社會主義事業,從這個該死的噩夢中解放出來!反正,古往今來的殘暴統治者,也不多我一個!”

    斯大林如此輕聲地娓娓道來,表情卻是一臉的嚴酷和肅殺,“……你可以嘲笑我缺乏自信、不夠理智,但我就是沒有辦法克服心中這種對未來的恐懼,還有其他很多同誌也克服不了這樣的心魔。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裏,未來的蘇聯和社會主義事業會遇到怎樣的致命強敵,但這並不妨礙我在有能力的時候,把已經知道和確認,有可能徹底毀滅蘇聯和社會主義事業的這個敵人一拳打翻在地,踩上一萬隻腳,活活碾成肉泥!

    雖然留下美國繼續壓榨財富是很不錯,但是,跟擺脫我們心中那種縈繞不去的恐懼相比,就算不得什麼了。身為一介凡夫俗子,我個人覺得這並沒什麼可以感到羞恥的,就算是如此驕傲而又自信的古羅馬共和國,因為對漢尼拔的恐懼,在第三次布匿戰爭之後,還不是依然堅決地徹底摧毀了迦太基城,本來那個可以源源不斷給羅馬帶來財富的聚寶盆,甚至在迦太基的廢墟上撒了鹽麼(象征讓這片土地永遠失去生機)?”

    看到斯大林同誌明顯已經下定了決心,莫洛托夫歎了口氣,“……您已經決定了麼?不怕未來會後悔?”

    “……嗯,已經決定了!與其在很多年之後,因為沒做這事而後悔,不如先做了之後再後悔!”

    斯大林把煙鬥從嘴裏拔出,放在煙灰缸上磕了幾下,然後一邊往裏麵塞新的煙絲,一邊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麼,既然已經作出了這樣的決斷,可否容我問一下,您下一步的打算?”莫洛托夫繼續追問。

    “……嗯,先,我們需要繼續讓美國人更加充分地認識一下和平的可貴,以及戰爭的恐怖!簡單來說,就是再次開始啟動針對美國本土的戰略核打擊!而且核爆的規模還要進一步增大,轟炸的頻率也要增加!”

    斯大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堪稱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微笑,“……目前,蘇聯核武庫裏的原子彈,已經增加到了一萬枚,如果不能趁著世界大戰用出去至少一半,就實在是太浪費了!去年的時候,蘇菲小姐給我送來了一款名叫《輻射》的電腦遊戲作為生日禮物。這個以美國為背景地圖的冒險遊戲很不錯,我和孩子們都很喜歡玩,其他的委員同誌們也很喜歡。所以,我希望能夠讓美國人民也一起玩輻射……當然,是真人版的。”

    聽了這話,同樣玩過《輻射》係列遊戲的莫洛托夫,不由得伸手抹了抹額頭滲出的冷汗真要把美國變成遊戲裏的輻射廢土?這個……光靠一萬枚單個當量不到五萬噸的原子彈,恐怕還遠遠不夠吧?

    而且,現在這會兒的美國本土,應該還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地下避難所……不知道在若幹年之後,會不會真的有核彈鎮、死亡爪、核子可樂、變種人、鋼鐵兄弟會、英克雷和新加州共和國,在那片土地上出現?

    於是,回憶著遊戲裏的內容,人民外交委員莫洛托夫很快就陷入了某種越跑越遠的奇妙遐想之中……

    ※※※※※※※※※※※※※※※※※※※※※※※※※※※※※※※※※※※※※※

    ps:關於俄國不得已而向美國出售或者說“贈送”阿拉斯加的史事,作者還有一些題外話要說。

    在曆史上,某些我們現在看來是主動割讓土地的“愚蠢”舉動,其實是因為我們現在獲得的信息往往不全麵,在那些貌似慷慨的讓步背後,往往還有著一些不得已或者利益交換的因素。比如在現代中國經常為人詬病的《尼布楚條約》,為什麼清軍在得勝之後,反而向俄國割讓土地?並不完全是因為康熙皇帝過度愚蠢或者慷慨得過了頭,隨便拿著國土送人擺闊,而是因為康熙皇帝希望能夠通過在外東北的少許讓步,換取俄國在西北方向上的配合,跟清軍一起夾攻或者至少是不再支援葛爾丹的準格爾汗國。

    如果清朝沒能攻滅這個最後的遊牧帝國,那麼中國的西北邊境線就隻到嘉峪關,連西藏都未必保得住。與曆史悠久、人傑地靈的西域之地相比,因為《尼布楚條約》而讓出的一小片荒野就不算什麼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1
第一百五十六章、走向廢土(下)

    總而言之,從一九四九年的三月開始,在結束了關於美軍越洋決死反擊的驚愕,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整之後,蘇聯戰略空軍核打擊部隊的圖-100“飛熊”超音速噴氣式超遠程戰略轟炸機,再次恢複了針對美國本土的高頻率核爆節奏,每天都有幾十枚到上百枚的原子彈,被投擲在美利堅合眾國本土各州的土地上。

    首先遭到重點轟炸的對象,是田納西州的橡樹嶺鈾提煉工廠。為了徹底摧毀美國的核戰潛力,蘇聯戰略空軍不辭辛勞地在這一區域反複投擲了二十枚原子彈,其中還包括了十枚最“髒”的鈷彈這玩意兒的輻射強度猛、汙染時間長,被襲擊者即使躲進了掩體,也很難等到輻射水平恢複正常狀態。在冷戰時期甚至有科學家聲稱,如果大家都不顧一切地造鈷彈的話,人類真的有可能在核戰爭之中自己消滅自己……

    反正,在被凶殘的蘇聯戰略空軍給反複核爆了這麼多次之後,田納西州的橡樹嶺工廠已經基本上是人畜滅絕,以工廠為核心的方圓五十公裏之內,從人類到寵物狗,都沒有半個活下來的,估計幾十年內都將寸草不生……連帶著小半個田納西州也成了核汙染區,未來預計可見大量奇形怪狀的變異動植物出現。

    除此之外,那些已經丟過一枚原子彈的美國超級大城市,也是需要重點補槍的核爆對象。畢竟像紐約、洛杉磯這種城市的規模都很大,衛星城也很多,一枚原子彈肯定炸不幹淨,必須得要多核爆幾回才能安心。

    再接下來,那些二線、三線的美國中小城市,以及各個重要工廠、礦山、水壩的所在地,也成了蘇聯戰略空軍下一階段的核爆目標反正有著王秋他們從另一個世界的美國弄來的詳細地理資料,而且艦娘蘇菲小姐用信仰之力“捏”出來的原子彈又多得用不完,所以,蘇聯戰略空軍就盡情地揮霍起了核大棒。

    然後,除了美國之外,加拿大、墨西哥、中美洲各國和加勒比海島國,還有南美洲的美軍駐紮地區,同樣也是蘇聯戰略空軍的核爆目標範圍,每個星期都在承受著核爆的痛苦,殘存人類的數量每一天都在急劇地暴跌。虧得有幾個蘇聯考古學家聯名上書,獲得克裏姆林宮的批準,將瑪雅、墨西哥和印加帝國的古文明遺跡劃入了禁止核爆區域,予以特殊保護……結果消息傳開之後,這些原本已經被叢林吞沒的“被遺忘國度”,很快就變得人煙鼎沸,到處都有人拖家帶口來體驗古代瑪雅人的生活都是來瑪雅古城躲核爆的……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美國方麵的抵抗和反擊能力,卻是越來越微弱麵對翱翔在一萬九千米高空之上的蘇聯噴氣機,普通的高射炮根本夠不著,活塞式戰鬥機也飛不到這麼高,僅剩的一批b-36“和平締造者”炮艇機(能夠飛到兩萬米高空)在戰鬥之中被相繼擊落,或者零件損壞、無從補充(生產工廠都在核爆之中完蛋了),而被迫停飛之後,美國人就隻能抱著胳膊蜷縮在地洞裏,一邊向上帝祈禱一邊硬挺著挨炸了。

    就這樣,整場第三次世界大戰,對美核打擊行動的從頭到尾,被美軍擊落的圖-100“飛熊”超音速噴氣式超遠程戰略轟炸機數量,還不如因為機械故障或者氣象災害墜毀的圖-100“飛熊”轟炸機數量更多。

    雖然本土美軍的有效抵抗,很快就宣告結束,但蘇聯的核爆行動,卻並未因為對手的放棄抵抗而停止。

    從春天到夏天,又從夏天到秋天,整個美國的一億三千萬人民,還有數千萬不幸陪綁的加拿大人和墨西哥人,都在蘇聯原子彈的核爆蘑菇雲之中顫抖……雖然冰島火山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經停止了噴發,由此造成的全球氣候異常現象,更重要的是隨之而來的全球糧食歉收和大範圍饑荒,也隨著火山灰的逐漸沉降,而差不多結束了。但可憐的北美洲人民卻沒有因為氣候恢複正常,而感受到任何的喜悅,反而發現自己仿佛正置身於《聖經》之中被上帝降下天火而毀滅的索多瑪和蛾摩拉,每一天每一夜,都仿佛在煉獄裏煎熬。

    想想看吧!核子炸彈所點燃的炙熱火焰,如同最終審判的刀刃一般,接連不斷地從頭頂的天空傾盆而下,曾經草木蔥籠、生機勃勃的廣袤大地,先是被炙熱的火焰所吞噬,又被粘稠的輻射黑雨所汙染。險峻的山巒被核爆炸崩,將山下的村鎮直接埋葬;高大的水壩坍塌下來,引發恐怖的大洪水;鐵路、公路、電力這些現代文明的不可或缺之物,都在一朵朵宛如死亡之花般遍地盛開的蘑菇雲之中相繼消失。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隻能絕望地麵對著走向毀滅的命運。數以千萬計的死者靈魂,就如同殘留的輻射一樣,在黑暗而死寂的輻射廢土上隨風飄蕩……整個美國都已經不再有一處真正安全的地方,每一天都有可能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每一次入睡都有可能再也無法醒來,在這樣恐怖的噩夢世界之中,還有誰能安心耕種,正常生活?

    與之相比,西海岸某個港口城市升起了太陽旗這種小事情,就完全不值得太多的關注了……

    ※※※※※※※※※※※※※※※※※※※※※※※※※※※※※※※※※※※※※※

    一九四九年九月,美國西海岸,華盛頓州,塔科馬港

    塔科馬港位於美國華盛頓州的普吉特海灣南端,地理位置約在西雅圖和州府奧林匹亞之間,曾經是該州的第三大城市。而到了西雅圖和奧林匹亞,均已挨了蘇聯人的原子彈,被核爆成了一堆輻射廢墟的此時此刻,它更是成為了華盛頓州的第一大城市,以及整個美國本土最安全的天然避難所之一。

    因為,在仿佛裹挾著輻射塵埃的秋風之中,一麵鮮豔的太陽旗正在塔科馬的市政廳屋頂上飄揚。

    從兩個月之前開始,塔科馬港就成了美國本土第一座被外國侵略者占據的城市。

    對此,塔科馬港的美國本地居民總體上表示心情淡定被隨時可能降臨的核爆給嚇了這麼久,如今雖然成了淪陷區,感覺挺不爽,但好歹是不會再被蘇聯核彈一發入魂,至少是能夠在家裏睡個安心覺了。

    雖說美國人天生桀驁不馴,但當年被英軍入侵的時候,占領區的美國人似乎也沒怎麼全民玉碎……

    而且,即使某些激進的家夥敢跳出來鬧騰,日本人的刺刀也是一向專治各種不服,什麼“連坐法”、“互相告發”、“宵禁”、“戒嚴”之類的招數都玩得很溜。在日本占領軍一口氣處決了兩百多號“不法分子”之後,塔科馬港的秩序就穩定了下來,甚至還有其他地方的美國人在聞訊之後,專門趕來塔科馬港避難。

    此時此刻,塔科馬港的新主人,本世紀第一位踏上北美大陸的亞洲入侵者,日本陸軍美洲遠征軍司令官辻政信中將,正翹著腿坐在市政廳的一間辦公室裏,無所事事地翻著幾本繳獲的英文書刊。

    自從登陸和占領了塔科馬港之後,日軍基本沒怎麼打仗,除了分派人手巡邏和執行戒嚴令,就再也沒有更多的行動了。雖然辻政信中將本人依然跟過去一樣雄心萬丈,但他手底下的所謂“美洲遠征軍”,總共隻有兩個缺編嚴重的步兵大隊和一個在本地招募的日裔治安軍大隊,哪怕算上文職和雜役,滿打滿算也不過四千餘人憑著這麼少的一點兒兵力,想要在偌大的北美洲開創出什麼功業,根本就是一樁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在這場世界大戰行將進入尾聲的時候,日本戰時大本營之所以派遣辻政信中將帶著這麼一小股兵力來北美,原本就不是為了攻城略地,而是為了救援“陷落在美國受苦的日本同胞”……

    事實上,日本對美洲的移民,開啟得很早,從十九世紀後期開始,就已經有一些日本人和那些修築美國鐵路的華工一起,來到了美國的土地上。到了二戰時期,最初的那一批日裔移民已經在美國繁衍了好幾代。

    結果,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以後,整個西海岸都是一片人心惶惶,一時間全美國都在傳言:是滲透到美國的日裔“第五縱隊”向日軍提供了準確情報。憤怒的美國人都把火氣撒在日裔美國人。一時間,警察四處抓捕所謂的“日本間諜”,也許是受了好萊塢間諜片和偵探小說的影響,對日本人搜捕之風愈演愈烈,最後發展到大規模迫害日本血統的美籍僑民身上雖然這些居住在西海岸的美籍日本人,大部分都是在美國的土地上出生,已經是“二世”甚至“三世”,很多人幹脆隻會說英語,連日語都不會說了。

    但是,狂怒之中的美國人根本不管這一套,人人都在叫囂,不能讓這些“間諜”、“無賴”、“敵人的幫凶”和“壞人”繼續再在美國城市呆下去了。在美國的日裔移民頓時成了美國的“猶太人”,既不能參軍,又不讓做工,商店早被封閉,銀行存款亦遭凍結。一個個如驚弓之鳥,互相擠成一團,等待著塌天災禍降臨。

    再接下來,在1942年1月,美國戰爭部正式勒令所有五千名日裔士兵強製退役。1942年2月19日,羅斯福總統頒布第9066號行政命令,要求日裔移民賣掉房子和生意,到指定地點報到,統一安置。國民警衛隊和警察立刻出動,挨家挨戶地砸開了日裔移民的家門,交給他們一份“最後通牒”:限二十四小時內遷離西海岸的大城市,強行遷到西部荒野和沙漠之中的十個集中營,如果逾期不至,則予以強行拘捕……結果,由於黃種人在白人眼裏似乎都是一副模樣,而且負責辦事的美國警察和國民警衛隊成員辦事也很毛糙,以至於很多中國人和印第安人也被莫名其妙地抓進了日裔敵僑集中營,被誤抓者的總數據說多達一萬人……

    在華盛頓州,西雅圖、塔科馬、奧林匹亞等沿海地區城市的日裔移民,被安排到了一個名叫卡爾維爾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卡爾維爾位於華盛頓州的東北角,偏僻荒蠻,野狼出沒。冬天裏大風呼嘯、飛雪漫天,夏天隻能種一季莊稼,是出了名的窮鄉僻壤。這些華盛頓州的日裔移民在美軍的監視下,隻帶了隨身行李和衣服,被卡車送進卡爾維爾集中營,從此住在簡易木房裏,共用浴室,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盡管如此,許多人每天早上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背誦對美國效忠的宣誓詞。許多日裔移民還表示,盡管政府如此苛待他們,他們仍舊忠於星條旗和這片叫做“祖國”的土地。甚至主動報名要到工廠或戰場上去為美國盡力。

    不過他們的這些表忠心並沒什麼用處,十多萬日裔移民在集中營裏被足足關押了四年,關進集中營的青壯年日本人被強製在地裏勞動,而日本女人則被強製勞動生產軍用偽裝網,幸好夥食還算是管夠……一直到美軍成功核爆東京,毀滅了昭和天皇的整個政府,然後又揮師登陸日本列島。美國政府才下令關閉了集中營,這幫日裔美國人終於回到了他們在美國的家。可惜家已被憤怒的美國人糟蹋得不成樣子了。窗戶玻璃全被砸爛,值錢的東西都被偷光,房子上麵亂七八糟的塗滿了反日標語。盡管如此,他們好歹還是平安回到了家。

    又過了一陣子,美國政府還在華盛頓州把一部分表現積極的日裔移民武裝和訓練起來,準備在平息了日本列島上的殘餘抵抗勢力之後,就讓他們去日本充當治安軍,或者安插進新的日本政府裏充當臥底。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趾高氣揚的美利堅合眾國大兵,在日本列島上僅僅待了一年多,就被新崛起的“紅色日本”給趕下了海。華盛頓州這支剛剛訓練成軍的日裔部隊,也隻得從此投閑置散……之後,美國一邊要應付各處海外戰場上的屢屢慘敗,一邊在內部政壇上又陷入了各種各樣的**,因為強製推行各種**的軍事化政策,而導致民眾抗議和騷亂不斷,還有一大堆的罷工和遊行,外加1948年總統競選的拉票活動,弄得白宮上下焦頭爛額,一時間顧不上西海岸這些被放出集中營的日裔移民和被武裝起來的日裔部隊。

    等到1948年末的大選塵埃落定,麥克阿瑟總統即將上位的時候,才想起來要把那些已經變成雞肋的日裔部隊繳械退役,再把日裔移民重新塞進集中營……隻是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成打的蘇聯原子彈就已經從頭頂落下,美利堅合眾國一下子就陷入了土崩瓦解的末日絕境,更是再也顧不上這種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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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麵,已經嚐過一次集中營之苦的日裔移民,卻一直沒有放鬆過警惕,當第一朵核爆蘑菇雲在西海岸冉冉升起的時候,駐紮在華盛頓州的這個日裔步兵團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危機和機會,立刻強行襲擊了彈藥庫,搶出大批武器彈藥和給養物資,把自己武裝起來,隨即又奪取了一座閑置的兵營,準備趁亂據險死守。

    由於西雅圖和華盛頓州政府駐紮的奧林匹亞,此時均已被核爆摧毀,全國一片大亂,根本沒人顧得上這些舉旗暴走的日裔士兵們。於是這支日裔部隊的首領,小林愛德華團長趁機招攬本州的日裔同胞,以及在中美宣戰之後同樣被敵視和歧視的華裔移民,甚至還跟附近的印第安人部族秘密結成了攻守同盟。

    與此同時,由於整個華盛頓州的政府和議會班子都進了天堂,而蘇聯原子彈還在一枚接一枚不時落下的緣故,華盛頓州白人當局的反應卻是驚人的遲緩。直到兩個月之後,才有一支七百人的國民警衛隊,奉命前來討伐這些日裔叛軍,結果被兵多將廣的小林愛德華團長輕易擊敗。接下來,經過幾次跟民兵和警察交戰,小林愛德華團長屢戰屢勝,在一九四九年的六月初,甚至攻入了華盛頓州現存最大的城市塔科馬,並且拍發電報向日本新政府和日軍大本營求援,乞求祖國能夠拉他們這些海外遊子一把,派遣援軍把他們救回祖國。

    收到電報之後,對於這些主動要求歸還故土的日裔移民,日本新政府上層是很矛盾的,因為按照傳統的習慣,他們早已不把這些紮根海外的日本人,當做真正的同胞了,同時自認為也對他們沒有什麼需要盡到的義務。然而,如今那麼多年毀滅性的大戰打下來,日本國內人口已然被打到了減半的程度,勞動力極端匱乏,無論是百廢待興的日本列島,還是地廣人稀的南洋和澳洲新領地,都急需本族人口來進行開發和鞏固……如果能夠把北美洲的這幾萬日裔移民給弄回來,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補充如今的日本真是太缺人了!

    然後,因為曾經指揮“桶狹間反擊戰”,生擒前美國陸軍上將、現任美國總統麥克阿瑟,並將其裝進鐵籠遊街而名聲大噪的“軍中明星”辻政信中將,自從澳洲作戰結束之後一直閑著沒事,於是在聞訊之後就立刻跳了出來,興高采烈地積極讚同出兵,並且主動請纓要求掛帥出征美國本土,為此不惜冒著陷入重圍和承受核輻射的風險,以便於多出些風頭,搶在戰爭結束之前多刷點功績,好歹混上個大將再退役去從政……

    於是,日本新政府權衡再三,終於還是勉強同意了辻政信中將的遠征美洲計劃,但是隻撥給了他兩個缺編嚴重的步兵大隊,用一艘登陸艦和一艘商船載著運到了華盛頓州普吉特海灣的塔科馬港。然後,登陸艦和商船卸下辻政信中將的遠征軍,裝上想要回國的日裔移民拉回日本,接下來,就是讓更多的船隊一遍一遍地橫跨太平洋打著來回,預備在今年之內把華盛頓州的數萬日裔和少量願意跟著走的其他亞裔運回亞洲……

    而辻政信中將在上岸之後,立刻就收編了小林愛德華麾下的日裔士兵,點了點人頭數,發現總兵力還不滿一個大隊。再加上他帶來的兩個大隊,合計三個缺編的步兵大隊……頓時就心涼了半截,這麼點兒兵力根本就什麼都辦不了!雖然在真正趕赴北美之前,辻政信中將曾經多次遐想過有朝一日能夠飲馬波托馬克河,在白宮和林肯紀念堂門前拍照留念的愜意場景……然而,如今的他雖說已經踏上北美洲的土地,但是跟白宮之間卻還隔著幾千公裏的遙遠距離,手頭的兵力又如此可憐,根本不敢離開海岸線五十公裏之外,似乎也隻能乖乖地待在這座港口城市裏,坐等著這場戰爭結束,或者等到“撤僑”任務完成,大本營下令收兵了。

    幸好,雖然自己手裏兵微將寡,但美國佬的抵抗也十分微弱,迄今沒見過美國正規軍的蹤影,而美國太平洋艦隊似乎早已自行瓦解了,幾千軍隊所需的這點兒糧食,也可以在華盛頓州就地搜刮,還綽綽有餘。

    問題是,這樣一來的話,自己在北美就等於是幾乎沒怎麼打仗,比起當年的“西伯利亞幹涉軍”(日本參與幹涉俄國紅白內戰)都遠遠不如,也不知道回去之後評功論賞,自己究竟夠不夠資格當上大將……雖然自己早就決定在戰爭結束之後退役去從政,但退役中將和退役大將在社會上的含金量,可是天差地別……

    唉,世界大戰啊!這是多少和平時代的軍人,一輩子都盼不來的建功立業、青史留名之良機,自己不但有幸遇上了,還更加幸運地站到了真正的勝利者這邊,如果最後還是當不上大將,那可就太遺憾了啊!

    突然有些意氣消沉的辻政信中將,一邊如此嘀咕著,一邊伸手旋開了牆角笨重的電子管收音機,想要試一下能不能聽到一些新聞消息如今的美國全境正在承受著頻繁的核爆,電磁環境紊亂,不要說收音機,連無線電報也是斷斷續續,時常遭遇幹擾,所以收音機也就成了擺設,能不能收到信號完全得要靠碰運氣。

    幸運的是,辻政信中將這次的手氣不錯,很快就將這台電子管收音機成功地調出了聲音。而且,再接下來,他還從含糊不清的英語播音裏,聽到了一則出乎意料的重磅消息:

    “……華盛頓於昨日發生兵變,麥克阿瑟總統接受政變軍的請願,通電宣布無條件投降……”

    霎時間,猝不及防的辻政信中將,居然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無條件投降……這場戰爭……莫非真的要結束了?”

    這一刻,他突然有種想要熱淚盈眶的衝動,又有種悵然若失的空虛,內心深處的千種思緒、萬般念頭交織在一起,最後隻得百感交集,化作了一聲悠悠的歎息,“……終於算是結束了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1
    第一百五十七章、最後的槍聲(上)

    時間這個東西,就好比一條令人難以捉摸的小溪,在我們無法看清的小溪上遊那頭,永遠站著一個充滿惡趣味的刻薄老頭,他肆意地操縱著堤壩的閘門;愁苦和憂鬱的時間被無限延長,快樂和溫馨的時間卻稍縱即逝,值得慶幸的是,時間的這份薄情,對每個人來說似乎都是一樣的。

    對於一九四九年的美國人民來說,沐浴在核爆蘑菇雲之中的這一年時光,真是顯得格外難捱而漫長。

    當然,其中相當一部分美國人,根本就沒能活到這一年的結束,所以對他們來說倒也不算太漫長。

    從三月下旬開始,蘇聯超遠程戰略轟炸機部隊一度中斷的對美戰略核打擊,再次開始啟動,並且愈演愈烈、變本加厲隨著越來越多的蘇聯圖-100“飛熊”超音速噴氣式超遠程洲際戰略轟炸機走下生產線,出廠服役,並且被克裏姆林宮迅速投入到跨越大洋的戰略轟炸之中。在這一年對美核打擊的巔峰時期,每天都有兩百到三百枚蘇聯原子彈在美洲各地的版圖上起爆,其中的90%以上的原子彈,都是落在了美國境內……由於核爆頻率過高,蘇聯原有的核武庫很快消耗殆盡,以至於不得不繼續加緊生產更多的原子彈……

    而在另一邊,新大陸的人民,尤其是北美洲的人民,卻是日複一日地在焦炎煉獄之中掙紮,帶著無限的恐懼和絕望,眼睜睜地看著熟悉的故鄉慢慢化為輻射廢土,尤其是家園位於人口稠密的主要都市圈附近的美國人,幾乎是平均每隔幾天就能看到地平線上某個方向的蘑菇雲冉冉升起……如果他們還沒有死的話。

    遍數美國和加拿大,差不多隻剩下了兩座相對安全的城市(僅僅是不會被核爆),其中一座城市是西海岸被日本遠征軍登陸並盤踞的華盛頓州塔科馬港,而另一座則是美利堅合眾國的首都,東海岸的華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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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二日,美國,哥倫比亞特區,首都華盛頓

    東方的遙遠天際,突然傳來了噴氣機引擎的低沉轟鳴,尖銳淒厲的空襲警報聲,隨即在空蕩蕩的聯邦首都街頭響起。寥寥無幾的路人立刻紛紛抱頭鼠竄,尋找到最近的防空洞就擠擠挨挨地往裏鑽。

    接下來,伴隨著地麵高射炮徒勞的砰砰射擊,一架邪惡紅色帝國製造的飛行怪物,從遠遠超出高射炮射程極限的高空呼嘯而來,帶著蘇維埃軍事工業力量的成果來到了華盛頓的上空,無視了地麵的炮火,傲然地打開了腹部的彈倉,一枚枚五十公斤、一百公斤、兩百五十公斤和五百公斤航空炸彈投下來,由一個個小黑點漸漸變大,最後在波托馬克河的兩岸騰起了二十多處火光……一時之間,金屬碎屑、焦黑屍骸、草木灰燼,連同仿佛來自於地獄的硝煙和焦臭氣息,一起彌漫於華盛頓的殘破街頭,讓人簡直要聞之欲嘔……

    為了在曾經名為美利堅合眾國的輻射廢土之中,保留下一個可供談判的對象,蘇聯從一開始就公開承諾,不會對聯邦首都華盛頓進行核爆,並且也確實遵守了上述承諾,迄今沒有讓任何一枚核彈爆炸在首都所在的哥倫比亞特區。但是,蘇聯戰略空軍針對華盛頓市區的常規轟炸,依然在時不時地進行……前後多達數百噸的航空燃燒彈和高爆彈,將華盛頓的大片市區炸成了廢墟瓦礫,也把聯邦政府炸得散了架。

    好不容易等到空襲過去,秋風瑟瑟的血紅夕陽下,一位衣著考究的老人鑽出白宮防空洞,在幾名保鏢的簇擁下,步履蹣跚地向著庭院走去……雖然從衣著打扮和排場上,看得出他應該是一個身份高貴的家夥,但此時在他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那種目空一切的上位者氣質,更沒有了任何的囂張氣焰。

    他就是美利堅合眾國的現任總統,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美國西點軍校曆史上最優秀的畢業生,曾經的五星上將和菲律賓元帥……但如今卻隻是一個剛當上總統,就被迫麵對亡國命運的不幸之人。

    過去那一切意氣風發、傲慢自信的明星光環,此時早已從麥克阿瑟總統的身上被消磨殆盡。

    現在的麥克阿瑟,隻是一個被絕望宿命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人,正疲憊不堪地被拖向命運的終點。

    此時此刻,雖然蘇聯飛機早已揚長而去,但剛結束轟炸的華盛頓近郊,依然是黑煙四起、煙塵滾滾,白宮周圍也挨了一枚重磅炸彈,把門前的旗杆炸得隻剩下一個彈坑。麥克阿瑟在保鏢的陪伴下走到彈坑旁邊,彎下腰來,伸手輕輕地觸摸了一下猶有餘溫的焦土,眼中不由得閃現出了不甘和屈辱的淚光……

    雖然他從很多年之前開始,就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入主白宮,走上自己的人生巔峰。但麥克阿瑟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當夢想成真之後,自己的總統生涯,居然會是如此的絕望和恥辱,簡直是生不如死。

    從當上總統的第一天開始,合眾國就已經在連番的核爆之中支離破碎,自己和幕僚們殫精竭慮,苦思對策,但最後得出的結論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似乎他麥克阿瑟是注定要成為末代總統被掛上絞刑架了!

    然後,隨著蘇聯核彈如同流星火雨般頻繁落下,從四月開始,白宮跟本土各州和海外駐軍之間的通訊,就開始逐步陷於斷絕,國內交通更是早已徹底癱瘓。到了六月的時候,麥克阿瑟總統已經是政令不出哥倫比亞特區,各州地方上也漸漸地不再有公文和電報送來。

    再接下來,就連在首都華盛頓的這一畝三分地上,他這個總統的話也沒有多少人願意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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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年頭經濟太差,英國海軍從明年起不再給軍艦裝導彈,隻用火炮作戰,從此回歸大艦巨炮時代。英國陸軍也縮編到了可憐的五萬人。盡管如此,英國去年的軍費卻依然高達五百六十二億美元,排在世界第五,僅次於連年鏖戰不休的俄羅斯。這樣的腐敗浪費程度……看來英國國防部真的需要好好整治了。

    然後,用愛發電的台灣電價飆升三倍。果然是滿滿的人情味,宰得全島一片哀嚎。一下子變得這麼貴的電力,服務行業也就罷了,最多燈光暗一點,作為耗電大戶的工廠可怎麼開啊?

    感覺最近全世界都喜歡搞突然襲擊,印度廢鈔、台灣引進輻射食品和抬升電價皆是如此……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2
大穿越時代 第三卷 節操滿滿的學園默... 第一百五十八章、最後的槍聲(中)


        



    時至今日,這座當年請法國設計師專門設計修建,宛如工藝品一般精致的聯邦首都華盛頓,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黑、醜陋、惡臭而又猙獰的廢墟。全城的自來水和電力供應早已斷絕,盡管開辟了防火牆和防火溝,市區依然有大約五分之一的建築物被摧毀了。竣工不過數年的五角大樓,在蘇聯戰略空軍的重點轟炸之中幾乎成了亂石堆,連鋼鐵構件都被燃燒彈的高溫燒化,變成一堆七扭八歪的垃圾。國會山的圓頂中了一枚五百公斤的重磅航空炸彈,當場就有幾十個人身亡,人肉碎塊、血液腦漿一起噴濺到了裝飾著精美壁畫的牆上,把去收屍的市民誌願服務隊員給嚇暈了過去。橫跨波托馬克河的幾座橋梁也都被炸斷了,如今往來兩岸隻能靠小艇擺渡。就連白宮也被炸塌了一角,幸好橢圓辦公室尚還完好無損,隻有陳設的裝飾品被震碎了許多。

    現在的華盛頓,已經沒有了電力,沒有了自來水,也沒有了報社和商店,更沒有了旅館和酒店……成千上萬無家可歸的市民和外地逃來的難民,得不到有效的安置,一部分人自發湧入了博物館和林肯紀念堂、傑佛遜紀念堂等殘存的公共建築安營紮寨,剩下的隻能在拉法耶特公園、波托馬克公園和各處廣場上,用舊報紙和廢墟裏扒出來的木料搭建成小屋暫住,依靠政府提供的一點兒救濟食物,外加搜集野菜野果、捕捉老鼠野兔和從波托馬克河裏釣魚為生。簡直就像是當年的大蕭條時代,美國退伍軍人們進軍首都討薪之時搭建的“胡佛村”和“胡佛屋”……乍一看去,宛如昨日重演。其中一些破破爛爛的窩棚,甚至已經搭到了白宮的門外,距離橢圓辦公室隻有不到兩百米的路,從麥克阿瑟總統的窗外,就能看到他們砍樹做飯的炊煙。

    由於飲食不健康,很多人都得了痢疾和霍亂,每天都有人死於流行病,往往要等到屍體腐爛發臭了才會被注意到。而蘇聯戰略空軍每一次的越洋轟炸,則給這座絕望的城市製造出了更多的廢墟、彈坑和屍體。

    那個威嚴、整潔而又莊重的聯邦首都,好似一個深邃而遙遠的夢,已經徹底破滅,一去不複返了。

    不過,現在的麥克阿瑟總統,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再開著坦克去驅趕和碾壓這些流浪漢的窩棚了……嚴格來說,此時的麥克阿瑟總統,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任何事情,實際上,哪怕他有心想管,也管不到什麼了。因為他的聯邦政府已經陷入了空轉狀態,對這個國家基本失去了控製力,甚至連首都以外地區的消息都斷絕得差不多了,對於國內各州最近幾個月來的狀況,麥克阿瑟總統可謂是兩眼一抹黑,知道的比斯大林還少。

    舉例來說,作為現任的美國總統,麥克阿瑟居然要通過蘇聯塔斯社的國際廣播,才得知有一支日軍已經在西海岸的華盛頓州塔科馬港登陸,而這支日軍的指揮官還是他的老熟人,曾經在日本將他俘獲並裝進鐵籠子裏遊街的辻政信中將……沒辦法,華盛頓州的議會和政府早就消失了,從核爆之中幸存的當地駐軍,在五月份報告了有日裔移民造反的消息之後,也跟白宮斷絕了聯係,再也沒有新的電報拍發過來。

    於是,哪怕麥克阿瑟總統想要組織反擊,也找不到可以下令的對象,甚至已經沒有多少還能調遣得動的部隊——他這個堂堂總統目前在美國能夠掌握的兵力,居然比辻政信中將麾下的駐美日軍還要少!

    再說了,即使手頭有兵可用,他也沒有辦法讓部隊穿過整個正在廢土化的美國,調動到西海岸去禦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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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麵對出現在華盛頓州的這一小股日軍,麥克阿瑟唯一能做出的選擇就是裝聾作啞,佯裝不知道……好在今時不同往日,總統閣下已經沒有什麼民意和輿論壓力需要應付了,再也不必擔心新聞媒體的刁難,還有國會的質詢和彈劾——由於蘇聯人的空襲炸毀了印刷廠,再加上電力、紙張和油墨的供應盡數斷絕,聯邦首都華盛頓的所有報紙已經全部停刊。與此同時,由於議員幾乎逃光,國會的參眾兩院也永久性休會了。

    ——雖然迄今還沒有挨過核爆,但三天兩頭挨轟炸的華盛頓,同樣也談不上是什麼安全區。所以,國會山上參眾兩院的議員們,從今年春天開始,就三三兩兩地不辭而別,各謀生路而去。少數帶著家人逃進了最偏僻的深山野林隱居起來,打算學習當年的西部牛仔拓荒者,或者說現代的內陸版魯濱遜,重新靠著自己和家人的雙手燒荒耕種而生。多數自認為缺乏野外求生能力的家夥,則拖著妻兒老小,帶著隨身財物,乘坐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郵輪、貨輪、遊艇以及大西洋艦隊的剩餘艦艇,渡過浩瀚的大西洋逃亡南非。

    在這場亂紛紛的數百萬人大逃亡期間,由於很多難民船破爛老舊、缺乏保養,水手素質欠佳(富有經驗的優秀水手都在戰爭中打光了),船長貪圖賺錢過量載客等等不利因素,各種慘絕人寰和匪夷所思的海難事故接連不斷,甚至還雪上加霜地冒出了大批殺人劫貨的現代海盜——這些突然冒出來的現代海盜之中,相當一部分的前身是南美洲各國的潰兵,甚至包括不少原來的美國海軍官兵,以及利用混亂搶奪了軍用重武器的犯罪分子,這些人的唯一想法就是在戰爭結束之前最後趁亂發一筆財,而攜帶著大量金銀細軟的逃亡者則是最好的獵物……不過,總的來說,至少有超過八成的難民船,最終還是順利抵達了它們的目的地南非……

    除了國會參眾兩院的議員們之外,聯邦政府各個部門和最高法院的主要官員,五角大樓的很多將軍,以及曾經在實質上主宰著美國的諸多財閥家族們,還有更多不願意待在首都等死,企圖闖出一條活路的普通人,也都紛紛逃離首都,四散而去。整個聯邦政府裏麵,隻剩了一些自覺無處可去、生無可戀的頹廢家夥,或者是缺乏冒險意識的膽小鬼,還繼續留在首都特區——至少這裏還有房子可以住,還有配給食物可以領。

    如今的哥倫比亞特區,已經變成了一個亂糟糟的巨型螞蟻窩,什麼都亂了套。虧得麥克阿瑟總統身邊還有一支忠心耿耿的衛隊,以及少數在這種絕境之下依然堅持職守的警察和憲兵,總算是還能勉強維持著城裏的治安不至於徹底崩潰,以及在空襲到來的時候,操作根本打不著敵機的高射炮,放個響給自己壯膽。此外,作為聯邦首都,早在核爆浩劫降臨在合眾國的土地上之前,聯邦政府就預先這座城市裏囤積了大量的食物、燃料和生活物資,哪怕被轟炸摧毀了一些,剩下的物資數量也還有很多,使得城裏的大部分人暫時還沒有凍餓之虞……所以,即使是在國家逐漸化為廢土,首都已經淪為孤島的情況下,這裏也還多少有點兒秩序。

    盡管如此,這座垂死的城市裏依舊到處都是晦氣的事兒,到處都是神經質的衰人,讓人看了就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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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就連麥克阿瑟總統本人,也把他的妻子,第一夫人簡費爾克勞斯麥克阿瑟,還有他的兒子小阿瑟,秘密送上了一條前往南非的難民船……根據半個月前最後傳回來的消息,目前他們母子已經順利抵達了南非,靠著攜帶的金銀珠寶在開普敦買了房子住下,也讓麥克阿瑟總統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落了地——從今往後,他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麼需要記掛和憂慮的了,可以毫無拖累地麵對即將到來的殘酷命運。

    但是,盡管現狀已是如此淒慘,前途更是愈加絕望,麥克阿瑟總統依然沒有向蘇聯人無條件投降的打算。

    ——作為一名野心勃勃、愛出風頭,夢想著成為凱撒和拿破侖的職業軍人,他並不怎麼怕死,但卻寧死也不願意成為第一個簽署無條件投降協議的美國總統,屈辱地親手給美利堅合眾國簽下死亡判定書……回憶起三年之前,他在日本中了辻政信的埋伏,不幸淪為俘虜,然後像猴子一樣被日本人關進鐵籠遊街,被無數黃皮矮子圍觀、嘲笑和丟爛菜葉的時候,那種羞憤欲死的感覺,實在是屈辱得讓人無法用語言描述。

    那時候他僥幸沒死,還逃了出來,並且再一次在新的戰場上證明了自己,洗雪了先前的敗績,最終贏得大選、入主白宮,登上人生巔峰。可是萬萬想不到自己在當了總統之後,卻又要再次經曆一場那樣的噩夢!

    眼下已經帶了一票人登陸美洲,正在西海岸華盛頓州耀武揚威的辻政信,或許早就帶著一臉輕蔑的冷笑,準備好了更加結實的新籠子,就等著把他這個變得更加尊貴的敵人,再一次塞進去抬著遊街吧?

    每當回想起那時候在鐵籠裏的種種煎熬,麥克阿瑟總統的心中就洋溢著一股寧死不屈的剛烈。

    ——那種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一輩子嚐過一次就已經足夠!現在的他,寧願以一個英勇戰士的身份,轟轟烈烈地迎接無法抗拒的死亡,也不願意再一次化身哈巴狗苟且偷生,承受那種令人發瘋的恥辱!

    事實上,除了麥克阿瑟總統之外,那些如今依然留在華盛頓的聯邦高官,同樣都是跟他一樣不願忍辱偷生、已經決心殉國赴死的剛烈之輩……當然,也可以說是最最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的家夥。

    然而,無論接下來將會如何,他都已經成了一名敗軍之將,而且再無一絲翻身的可能。

    美利堅合眾國的曆史和命運,很快就要在他麥克阿瑟總統,或者其他某個人的手上走到結束。

    所以,待在白宮裏等待最終命運的每一天每一夜,麥克阿瑟總統的心情都非常非常的懊喪。沮喪、失望、憤怒、痛苦、無能為力……潮水般的強烈感情一陣陣湧上他的心頭,讓他幾乎無法保持片刻的平靜。

    每到這種時候,他總是盡量擺出冷峻淡漠的樣子,支開旁人,用酒精和煙草來麻醉自己……

    比如,在這一波空襲剛剛結束的此刻,望著天際邊騰起的一股股黑煙,麥克阿瑟總統就隨手找來一張還算完整的椅子,撣去上麵的灰塵,又吩咐保鏢從白宮酒窖裏拿來幾瓶窖藏的上等威士忌。然後,他便拎起酒瓶子,就著一盒斯帕姆午餐肉罐頭,打算一邊看著正在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朝著廢墟方向發展演變的首都華盛頓街景,一邊喝個酩酊大醉,一醉解千愁……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公務,還需要他這個總統來處理了。至於未來的美國會變成何等淒慘的模樣,他更是不願意再去多想,也懶得再去多想。

    ——由於國內信息逐漸斷絕的緣故,待在白宮裏的麥克阿瑟,甚至弄不清楚美國在目前究竟已經挨了多少枚核彈,隻知道蘇聯人的原子彈似乎無窮無盡,或許真的能夠把整個合眾國給夷為平地……就算整個美國沒有被徹底炸光,還有一些美國人能夠活下來,合眾國的未來也簡直是令人無法想象:各州從核爆之中逃出生天的幸存者,是否還會願意繼續承認這個給他們帶來了毀滅的聯邦政府,恐怕將會是個未知數。

    而那些被驅趕到深山老林裏的保護區,卻反而因禍得福躲過了核爆的印第安人,屆時會如何殘忍地報複落了難的白人移民,更是隻有上帝才曉得……在經曆了西進運動之中的那麼多血腥殺戮和惡劣欺騙之後,三百年前“五月花”號移民船跟印第安土著人“風中奇緣”的浪漫邂逅,怕是不會再重演了……

    雖然如此,麥克阿瑟總統認為他如今繼續在華盛頓死撐著不投降,對國家和人民還是有意義的。

    盡管身在白宮的他,無法打下哪怕一架蘇聯轟炸機,無法抵禦任何一枚蘇聯原子彈從空中落下,更不能給予大洋彼岸的敵人任何哪怕最微小的報複……但他和豎立在白宮門前的星條旗,依然還能夠做到一件事:

    那就是為別人吸引蘇聯布爾什維克的火力和注意力——隻要他們在華盛頓打著星條旗堅持得越久,就越能給那些逃亡海外的美國人爭取到更多的緩衝時間,為美國的自由精神留下更多的希望火種……

    而這也是他這個總統能夠為國家做出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至於美國本土會不會因為他這樣的拖延時日,而挨上更多的蘇聯原子彈,使得更多的城市和鄉村淪為輻射廢土,讓更多原本可以活下來的美國人在核爆之中死於非命……說實話,麥克阿瑟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反正如今美利堅合眾國都要亡國了,老子貴為總統之尊,都打算為這個國家殉葬了,你們這些下等人泥腿子還有什麼可唧唧歪歪的?能夠跟著本總統一起為國獻身,可是青史留名的無上光榮!

    遺憾的是,雖然麥克阿瑟總統已經是如此的為國家奉獻犧牲,但顯然還有許多美國人並不認同他的觀點。

    ——此時此刻,跟華盛頓市區一河之隔的阿靈頓公墓裏,一片鏗鏘有力的呼喊聲正在響徹雲霄:

    “……讓那些政客權貴們的尊嚴和傲慢見鬼去吧!我們窮人的命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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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準備給美利堅合眾國營造一首悲涼而又傷感的葬魂曲,有些細節還沒構思好,所以又拖長了點兒。

    然後繼續時事吐槽,國際奧委會宣布,經過對08年奧運會運動員尿樣的重新檢測,共有十六名運動員不合格,被剝奪獎牌。其中除一個希臘運動員之外,全是俄羅斯的,這政治操作的意味可真是溢於言表!話說回來,八年前的陳尿,居然還沒過保質期?而且人家真的會乖乖上繳獎牌嗎?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2
    第一百五十九章、最後的槍聲(下)

    聯邦首都華盛頓市郊,波托馬克河西岸,阿靈頓國家烈士公墓

    始建於南北戰爭時期,曾經布局整齊、環境清幽、莊嚴肅穆的愛國主義教育聖地,阿靈頓國家烈士公墓,現在卻變得人聲鼎沸、炊煙嫋嫋,各種嘈雜聲連綿不斷。在公墓的石碑和十字架之間,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無數臨時搭建的窩棚和帳篷,猶如雨後的蘑菇一般,自發地形成了一片規模巨大的難民營。

    這些一無所有的逃難者們,用廢報紙和各種垃圾,在公墓裏胡亂搭建了無數奇形怪狀的簡陋窩棚,形成了無數迷宮般交錯纏繞的複雜巷子。由於沒有排水係統,也沒有人來處理垃圾和糞便,使得這裏總是彌漫著一股刺鼻難聞的臭氣。不過,雖然這些美國逃難者如今個個缺吃少穿,又髒又臭,像是最邋遢的乞丐,已經近乎於一無所有。但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這些落魄的美國人仍然普遍擁有著一件最寶貴的財富,那就是槍!

    早在美國誕生之前,這片土地就有著人人持槍的傳統,在“粗鄙野蠻”的美國紅脖子們眼中,隻有手裏拿著槍,才會有麵包、土地、自由等等一係列好東西。而一旦手中無槍,他們就會淪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且,在阿靈頓國家公墓的旁邊,就是被炸成了廢墟的五角大樓,裏麵還有一座被遺棄的軍火庫。即使是那些原本沒有槍的人,隻要到這個美國最高軍事機關的遺址裏翻揀翻揀,就能夠很容易地找到一些鋼盔、製服、防彈衣、軍靴之類的軍需品,以及1911式手槍、湯姆斯衝鋒槍、加蘭德步槍之類的輕武器,甚至還有人發現了火箭筒和迫擊炮!弄得聚集在阿靈頓國家烈士公墓的這些美國難民,簡直比當年搞巴黎公社的法國起義者還要更加裝備精良。其中很多人還換上了一身軍裝,乍一看還以為是正規軍人。

    然而,對於正在承受核爆之災的美國人來說,這些輕武器並沒有什麼卵用此時正在摧毀著美利堅合眾國的凶殘敵人,並不在他們的身邊,不在任何槍械的射程範圍之內,而是遠在大洋彼岸。哪怕是最大口徑的重型高射炮,也打不著一萬九千米高空之中的蘇聯噴氣式超遠程戰略轟炸機,更不用說幾杆步槍了。

    所以,盡管拿到了這樣多的武器和彈藥,這些無組織無紀律無目標的流浪難民,也隻能手裏的槍械彈藥用於互相之間的火並廝殺,隻為爭奪幾個罐頭或一塊麵包。或者稍微積極一點兒,拿著槍在郊外荒地裏獵殺野兔來充饑。然後就這樣饑一頓飽一頓、有一天算一天地渾渾噩噩混日子,直到死亡的來臨……

    但是,現在終於有一個人在這些渾渾噩噩的人們麵前站了出來,高聲地提醒這些武裝難民:他們懷裏的手槍和步槍,雖然打不著天空中的蘇聯噴氣機,但卻可以揍翻河對岸白宮裏那個拖著大家一起往黃泉路上狂奔的混蛋總統!逼迫這個混蛋總統向蘇聯人屈膝下跪,無條件投降,從而結束這場宛如煉獄的核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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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們!女士們!你們來自天南地北,都很清楚我們祖國的土地上,正在發生著什麼可怕的事情!現在的整個美國,每一個州,每一個縣,都已經完全被前所未有的絕望所籠罩!從現在起,在這場戰爭之中,我們唯一的、亦是最後的目的,就僅僅是生存下來!即使為此付出再怎麼屈辱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是的!我毫不隱瞞地說,自己是在鼓吹投降,諸位,你們可以指責我懦弱和膽怯,指責我背叛了祖國和信仰,但是,請諸位聽我一言,再怎樣壯麗的頌歌和華麗的讚美,對於死人來說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隻有活下來才有希望!一切的屈辱和創傷都會隨風逝去!隻要能夠活下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

    一位穿著陳舊軍裝的老人,站在阿靈頓國家公墓內一個殘破焦黑的石台上,語調誠懇地高聲演講道,內容樸實,不唱半點高調,隻是把求生作為最高目標,聽得下麵那幫邋遢難民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活下來!然而,為了避免承認失敗,為了逃避自己的罪責,哥倫比亞特區的少數無恥政客和自私權貴,寧願使國家成為焦土,家園化為遺跡,人民化為屍骸,也不願意走上絞刑架!

    麵對著無可扭轉的失敗,為了他們這些政客權貴們的尊嚴和傲慢,為了使全國人民跟著他們這些罪人同歸於盡,他們甚至還拚命鼓吹著殉國的光榮!想要拉著千千萬萬的美國公民跟他們一起下地獄陪葬!”

    軍裝老人揮舞著拳頭大聲疾呼,“……這種殘忍而又自私的非人道行徑,與地獄裏的魔鬼有什麼兩樣?”

    於是,在片刻的寂靜之後,下麵聆聽演講的諸多戰爭難民,就開始爆發出各種各樣的嘈雜聲浪。

    “……混蛋,我們也是人,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類!不是某些老爺的陪葬品!”

    “……該死的,這群不負責任、卑鄙無恥的政客!他們怎麼能這樣做?”

    “……把戰爭打輸了,又不肯認罪領罰,還要拖著所有人一起去死……這樣的人也配當總統?”

    “……自己招的災就該自己扛下來啊!送走了親人卻讓我們陪他去死,這算什麼意思?”

    “……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推動國家參戰,要把合眾國的榮光播撒到全世界?現在戰爭打成這副模樣,美國人都快要死光了,那些當官的居然還不肯自殺謝罪!反而還要拖著大家一起下地獄!真是不知羞恥!”

    “……這個國家不僅僅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憑什麼讓他們把整個國家拿去當陪葬品?”

    “……哎,有什麼辦法呢?華爾街的黑心大佬們可不會認為這個國家有著屬於我們的一份……”

    “……華爾街?嗬嗬!如今哪裏還有什麼華爾街?隻有曼哈頓島上的輻射廢墟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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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眾人從吵吵嚷嚷之中再一次安靜下來,石台上的軍裝老人用凝重的目光掃視著眾人,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加重語氣說道:“……當然,我們同樣也不能忘記仇恨,不能忘記是誰毀滅了我們的繁榮城市和美麗家園,不能忘記是誰殺害了我們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兒女……但是,仇恨應該是促使我們前進和發展的動力,而不是自我毀滅的炸彈!我們不能讓這種仇恨迷失心智,像麥克阿瑟總統那樣不顧一切,根本不管敵我力量懸殊,隻知道戰鬥到底……不,這根本不是戰鬥,而是逼著大家一起等死!因為我們現在已經連一架蘇聯轟炸機都打不下來了!如今的我們在布爾什維克的核武器麵前,就像當年的印第安人一樣無力!

    作為一個偉大的民族,我們當然要永遠牢記這些仇恨,但卻不能不顧一切地立刻就去報複,而是要耐心地等待時機!隻要保住了我們民族的子孫後代,就總有報仇雪恨的一日!相反,若是我們都死光了……”

    軍裝老人做出一個無奈的手勢,“……那麼美國的一切就都完了,再也沒有什麼未來可言了。”

    對於上述觀點,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於是軍裝老人就話鋒一轉,“……然而,國會山和聯邦政府的那群老爺們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們把親人和後代送到了海外,大部分人自己也一起跑了,隻剩下幾個最死硬的家夥還留在這裏,想要親眼看著美利堅合眾國走向徹底的死亡和毀滅自己保不住的東西,他們寧可毀掉也不交給別人!但是,我們這些依然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窮人,能夠答應這樣荒謬的事情嗎?”

    “……不能!!!……當然不能!!!……決不!!!……難道隻有他們的親戚後代是人嗎?我們窮人的命也是命!!!”眾人之中立刻爆發出各種山呼海嘯一般的高喊聲,震得公墓的草葉仿佛都在瑟瑟發抖。

    “……對,窮人的命也是命!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我們的城市,我們的農場,我們的礦山,統統都被蘇聯人的原子彈毀滅了!我們的祖先用手中的步槍和不屈的鬥爭,為我們贏得了一個如此美麗而富饒的國家。可惜我們沒有能守護好它,辜負了祖先的拚搏,辜負了曾經為這片土地而犧牲的每一個人。”

    軍服老人對眾人深情地宣講道,“……所以,我們再也不能繼續辜負下去了!否則我們就將要活活羞愧而死!如果我們現在再不奮起自救,再不挺身而出,而是繼續這麼渾渾噩噩地混日子,看著這個發了瘋的聯邦政府繼續把國家和人民往死路上帶,看著更多的核彈在我們祖國的土地上起爆,那麼我們就將失去最後的一群同胞,最後的一塊立足之地,以及在未來複興的最後一點兒希望!麵對現在這種絕望的情況,我們要做的不是討論和喊口號,而是立刻拿起武器,準備戰鬥!現在我們隻有打進白宮,才能結束這場災難!”

    他揮舞著雙手,用激動到近乎咆哮般的聲音高喊,“……先生們,女士們,拿出你們的勇氣,現在是我們為了生存而戰鬥的時候了。為了我們的生存,為了我們子孫後代的未來而戰鬥!”

    於是,下麵頓時就是一片應和聲,無數人揮舞著長槍短槍,七嘴八舌地怒吼如雷:

    “……對!戰鬥!戰鬥!戰鬥!”

    “……為了我們和家人的生命,必須推翻白宮裏的暴君!”

    “……讓那些自私的政客老爺們去死!我們已經受夠了!隻有他們死了我們才能活!”

    “……讓那些政客權貴們的尊嚴和傲慢見鬼去吧!我們窮人的命也是命!”

    “……渡過波托馬克河,打進白宮去,讓那個草菅人命的傲慢混蛋向我們下跪!”

    ……

    看著現場的氣氛似乎已經醞釀得差不多了,站在焦黑石台上的軍裝老人,德懷特.戴維.艾森豪威爾上將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一揮。於是,馬上就有一群士兵走來,從這些武裝難民之中直接招募誌願者,然後把起義的紅旗和袖套分發給眾人,同時把他們劃分成幾個隊伍,以便於協調指揮

    再接下來,又有一名胳膊上裹著紅袖套的中尉湊上前來,詢問艾森豪威爾將軍具體的行動時間。

    “……考慮到這些烏合之眾,多半是沒法摸黑打夜戰,行動時間就統一定在明天黎明六點吧!”

    望著寬闊的波托馬克河對岸,沐浴在血色夕陽之中的聯邦首都,艾森豪威爾將軍沉默片刻,最後如此決斷道,隨即又發出一聲長歎,“……其實我原本也不想這樣做的,但是……已經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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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英國脫歐備忘錄中稱,為製訂脫歐政策法案,需要設立新部門,招募三萬公務員……現在我算是明白英國是怎麼為了五萬快要變成純步兵的陸軍,還有區區十九艘連導彈都快沒得用的海軍護衛艦和驅逐艦,就花出一年五百六十二億美元的了,不知現在英國國防部的公務員人數,已經膨脹到全軍總兵力的幾倍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2
    第一百六十章、炮打白宮

    發生在波托馬克河對岸阿靈頓國家公墓內的人群聚集和巨大騷動,自然瞞不過華盛頓市區裏的人們。

    事實上,早在幾天之前,某些觀察力敏銳的華盛頓市民,就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氛,到處都有麵部不善的家夥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城內巡邏隊的出勤頻率,在最近幾天也比平時增加了許多。

    但在如今這個朝不保夕的時候,大多數人的神經早就麻木了,除了盤算著食品和燃料的儲量之外,就什麼都懶得關心了。在注意到波托馬克河對岸出現不正常騷動的當天晚上,隻有實際負責保衛白宮的特勤局,以及維護首都治安的憲兵隊和警察局,憂心忡忡地再次宣布和重申了戒嚴令,同時增加了值夜的人數。

    至於喝得爛醉如泥的麥克阿瑟總統……現在已經沒人還會指望他,也就沒人想到要叫醒他。

    然而,在提心吊膽了一整夜之後,直到日出時分,華盛頓的市區內仿佛平靜依舊。正當某些一夜未眠的人,看著東方的熹微晨光,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殊不知一場前所未有的劇變,已經悄然開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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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盛頓市區,波托馬克河東岸,林肯紀念堂

    高大的林肯總統雕像麵前,兩名值夜的警察倒在凝固的血泊之中,屍體早已涼透。身披迷彩鬥篷,頭上戴著鋼盔的艾森豪威爾將軍,叼著一支香煙站在旁邊,望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波托馬克河,若有所思。

    曾經空曠無人的林肯紀念堂內,此時到處人來人往,儼然已經成了本次軍事政變的指揮部。

    在林肯紀念堂旁邊的不遠處,就是橫跨波托馬克河的阿靈頓橋,這座橋雖然在先前的某次空襲之中,炸毀了部分橋麵,但整體結構基本還算保存完好。此刻,艾森豪威爾的親信部下,正在利用從五角大樓廢墟裏翻出來的一些工兵器材,依靠著基本完好的橋墩,在殘橋的基礎上搭設一座可供人步行通過的便橋。而在河對岸的幾個難民營裏,他手下的“宣傳人員”也已經把那些持槍的武裝難民給發動了起來……

    到了此刻,軍事政變的一切前奏都已經謀劃妥當、準備就緒、劍拔弩張,隻等著他的一聲令下了。

    而艾森豪威爾也已經等待這個時刻很久了,這一天早晚會到來。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盡他所能。

    “……希望今天千萬不要再有蘇聯人的空襲了……”他一邊如此歎息著,一邊示意部下取出信號彈。

    其實,這場旨在用武力脅迫麥克阿瑟總統放棄頑抗,在無條件投降協議書上簽字,從而結束世界大戰,停止核爆浩劫的“兵諫”,按照某個小團體原本的計劃,早在幾個月之前就應該已經發動了。最初預定的領頭人也不是艾森豪威爾這個“邊緣人物”,而是名聲更響、影響力更大的國務卿馬歇爾和前總統杜魯門等人。

    在確認了麥克阿瑟總統及其親信的態度,還有本土各大財團門閥的決斷,驚駭地發現他們為了避免在布爾什維克的手中受辱,居然決定死扛到底,拖著整個美國一起下地獄之後,華盛頓一部分自詡為“良知尚存”的政客和高級軍官,就組建了一個秘密反戰團體,或者說“地下救國團體”,策劃起了恢複和平事宜。領頭人是國務卿馬歇爾,參加者包括海軍總長歐內斯特.金,戰略空軍總司令阿諾德,還有因為全國大範圍核爆而無家可歸,被迫滯留首都的前總統杜魯門,以及一大票在位或下野高官和智囊的陸續加入。

    按照這個小團體的看法,他們這些人目前總的來說是勢單力薄,還戴著“政治不正確”的大帽子,無論是走合法途徑還是非法途徑,一時間都難以對抗已經發了狂的白宮主戰派,還有麵對斯大林公然開出的死刑審判書已經自暴自棄,決心破罐子破摔,寧死也要拖著整個美國一塊兒下地獄的財團門閥沒辦法,作為美國統治階層的一部分,他們個個都深知財閥們的本性,根本不相信這幫混蛋會有半點兒良心和憐憫,會為了虛無縹緲的國家和民族而慷慨捐軀:這群混蛋隻會拖著大家一起去死,就算自己死了也得拖一堆墊背的!

    但是,隨著紐約華爾街和一座座本土大城市迅速變成輻射廢墟,還有大批上流社會成員逃亡海外,上述財閥和鐵杆強硬派在美國本土的實力和影響力,其實正在快速的衰減之中。隻要當對方的力量衰落到一個臨界點之後,他們這些“真正理智的愛國者”再站出來振臂一呼,就能輕易推翻政府,實現無條件投降。屆時,那些有能力妨礙和談的家夥,要麼死了,要麼早已把勢力轉移到了南非,再也沒法幹涉美國本土了。

    當然,即便如此,斯大林在事後恐怕還是不會給他們什麼好果子吃,估計照樣還是得要上軍事法庭,甚至被掛上絞刑架馬歇爾曾經利用自己身為國務卿、執掌外交事務的便利,偷偷跟蘇聯方麵有過一些間接的試探性接觸,但卻失望地發現,對方的態度似乎非常冷淡,根本不怎麼在意美國能否早日無條件投降……不過,但凡願意加入這個反戰團體的家夥,也都早就已經將自家的生死置之於度外了。

    在如今這種世界末日降臨的噩夢背景之下,隻要美國能夠得救,他們並不缺乏為國獻身的覺悟。

    雖然艾森豪威爾也是這個“秘密反戰團體”的成員之一,但他負責的卻是另一個任務帶著一支難民船隊起錨出海,將諸位政要大佬們的家屬和愛因斯坦等科學家送到南非,並且通過他之前在非洲建立的人脈關係予以安置,讓反戰團體的政要們可以安心赴死,也為即將覆滅的“自由世界”多少留下一些火種和傳承。

    就這樣,艾森豪威爾上將率領一支龐大的難民船隊,離開了遍地都是蘑菇雲騰飛的祖國,渡過浩瀚的大西洋,成功抵達南非,並且走通了南非當局的門路,盡可能妥善地安置了這些流亡者……然而,奇怪的是,再接下來,他在南非左等右等,始終不見美國投降、戰爭結束,本土的同夥那邊也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於是,萬般無奈之下,艾森豪威爾隻得帶著少數嫡係親信,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搭乘一條返航拉客的難民船,再一次渡過大西洋,重返聯邦首都華盛頓一探究竟……結果,在曆經各種磨難,好不容易回到華盛頓之後,艾森豪威爾就打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噩耗大約是在他之前離開美國後不久,國務卿馬歇爾和前總統杜魯門等所有反戰團體骨幹,就在一次秘密聚會之中遭遇轟炸,不幸被一枚五百公斤的蘇聯航空炸彈一起送上了天堂。下麵殘存的一些中層和底層人員,既不知道全盤計劃,又缺乏繼續展開行動的毅力和勇氣,兼且互相不信任,很快就作了鳥獸散,在過去的幾個月裏逃的逃,死的死,已經是瓦解得差不多了。

    可是,首都華盛頓的反戰團體,雖然崩盤散夥、熄火拋錨了,蘇聯人的原子彈卻還在猶如傾盆大雨般一刻不停地落下,無時無刻不在用烈焰和輻射摧殘著美利堅合眾國的土地,殺戮著美利堅合眾國的公民……

    在重返華盛頓的一路上,艾森豪威爾見到了無數被核爆或騷亂摧毀的城市和鄉鎮,成片因為無人耕作而野草瘋長的田地,還有成千上萬因為輻射病而渾身浮腫潰爛、奄奄一息的等死傷患,以及四處遊蕩、無家可歸,為了爭搶一塊麵包而互相廝殺的戰爭難民。這堪稱慘絕人寰的一幕幕場景,讓艾森豪威爾不得不放棄了心中最後的道德潔癖,親自動手組織起了“兵諫”麥克阿瑟總統,逼迫其無條件投降的軍事政變。至於叛徒**賊的罵名,他已經顧不上了……既然這輛名為麥克阿瑟政府的火車正在向著地獄一路飛奔,而後悔莫及的人民卻被困在車廂裏出不去,那麼除了動手搗毀火車頭之外,還能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抬頭凝視著林肯總統的石像,在這位偉大的總統麵前,艾森豪威爾上將再次有了一瞬間的動搖和軟弱林肯總統不惜發動內戰,也要維護聯邦的存在,而他現在卻是在發動軍事政變,葬送這個聯邦……

    但同樣隻不過是轉瞬之間,艾森豪威爾上將就再次穩住了心神,並且堅定了意誌。

    說到底,國家這種東西,還是要由人民來構成的,如果連人民都沒有了,國家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美利堅合眾國的失敗和覆亡,或許已經注定不可避免,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卻還要繼續生存下去。

    相信就算是林肯總統重生於此,麵對如此殘酷的絕境,應該也會作出跟自己同樣的選擇……

    於是,艾森豪威爾上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向部下打出了手勢:“……信號彈,發射!”

    ※※※※※※※※※※※※※※※※※※※※※※※※※※※※※※※※※※※※※※

    咻咻咻

    伴隨著三枚紅色的信號彈,在清晨六點鍾的時候,從林肯紀念堂的門前被射上天空,原本尚算平靜的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一下子就變得喧鬧起來。先前被派遣潛入市區的精銳槍手,紛紛從各自躲藏的廢棄房屋之中探出頭來,用步槍、衝鋒槍和手榴彈,從高處的窗口向著街道上巡邏的警察和憲兵傾瀉火力。

    一時之間,在華盛頓市區的街頭上爆炸不斷,槍聲大作。而那些正在街上巡邏的警察和憲兵們,則猝不及防地一下子陷入了噩夢,仿佛每一扇窗戶背後都有一支步槍或衝鋒槍在瞄準著他們開火,數不清的子彈從各個方向射出來,讓他們無處躲藏、肝膽欲裂,哪怕想要拔槍還擊,一下子也是找不到方向。

    趁著這個警察和憲兵被市內槍戰拖住的機會,成千上萬被組織起來的武裝起義者,亂糟糟地通過剛剛緊急修複的阿靈頓橋,從波托馬克河對岸湧入市區內。而艾森豪威爾也打著一麵象征革命的紅旗,並肩走在他們的中間這次是一場典型的西方式民眾起義,首先是從長篇大論、熱情洋溢的煽動式集會演說開始,在完全將持槍的武裝群眾煽動起來之後,就高舉旗幟喊著口號浩浩蕩蕩地直撲白宮……看著有點愚蠢,但是一群烏合之眾也隻有這點組織度,而且看上去很有氣勢,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很有震撼力。

    總之,足有數萬人的武裝起義隊伍,很順利地從阿靈頓橋進入華盛頓市區,然後在林肯紀念堂兵分兩路,一路沿著憲法大街向東挺進橢圓形廣場(就是電影裏麵豎立著方尖碑的那塊開闊綠地),另一路則輕易攻占了隻有幾個嚇呆了的門衛的海軍軍醫局和國家科學院,企圖繼續迂回到白宮的西北方進行側擊。

    然而,這些起義者對本次戰鬥明顯估計得過於樂觀,嚴重低估了政府方麵的抵抗能力和反擊力度。

    事實上,由於數萬名起義群眾的行動過於遲緩,鬧出的動靜又實在太大。此時的憲兵、警察和特勤局已經反應過來,緊急進行了調動和部署。當打著旗幟敲著鐵皮鼓的起義者,剛剛來到紅十字會門口的弗吉尼亞大街之時,就看見一發火箭彈正拖著一縷長長的白煙,從前麵樓頂上向著他們飛來!

    下一刻,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幾具殘破的軀體就和一麵焦黑的旗幟一起,在火光中向後飛了出去。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弗吉尼亞大街對麵幾座樓房的每一個窗口,仿佛都噴吐出了無數道明亮的火舌,數不清的火箭彈、迫擊炮彈、重機槍、輕機槍和步槍的子彈,還有高高丟出的手榴彈,如同暴雨般向擁擠在大街上亂作一團的起義群眾打來,霎時間就燃起了一團團烈火和濃煙,把走在最前麵的人給炸成了碎片!

    再接下來,一小隊騎兵從喬治.華盛頓大學的廢墟中衝出,狠狠地用卡賓槍和馬刀招呼起了混亂的人群。極短的時間內,起義者就有兩百多人倒下。但更多的人卻是被鮮血和硝煙激起了狠勁兒,仗著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武器也不差,一邊端著湯姆森衝鋒槍瘋狂掃射,一邊湧過弗吉尼亞大街,殺進了敵陣之中。

    一時之間,在弗吉尼亞大街和賓夕法尼亞大街之間,殺紅了眼的起義者跟前來鎮壓的警察與憲兵迎頭相撞,展開了慘烈的巷戰,一個個身影在火光和硝煙中跳躍、搏殺,槍聲、咆哮聲、爆炸聲和利刃入肉聲混雜在一起,伴隨著混濁的煙塵和火焰,交織著鮮血和死亡的氣息,掀起一股煉獄般的淒烈和悲壯……

    與此同時,走憲法大街的那一路人馬也進展不順,雖然憲兵和警察在這裏事先布置的路障(檢查站),已經在起義發動之前,就被艾森豪威爾派遣的小股特工隊給破壞了。但發現情況不妙的白宮方麵,居然搶在起義者大舉湧來之前,就調來了兩輛“謝爾曼”坦克,隆隆地行駛上憲法大街,用於鎮壓叛亂!

    奉艾森豪威爾之命留守在街道兩側的少量政變軍精銳槍手,由於缺乏能夠反坦克的重武器,也沒來得及布置街邊炸彈,對付不了裝甲部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從憲法大街碾過草坪,掩護著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和憲兵,駛入了聚集著大批起義者的憲法公園,隨即就用機槍和炮擊把這些烏合之眾打得抱頭鼠竄。艾森豪威爾隻得指揮起義軍退入林肯紀念堂一帶,利用建築物與敵人對射,才堪堪穩住腳跟。

    總而言之,從喬治.華盛頓大學到憲法大街,起義軍和政府軍似乎打成了短暫的僵持。起義者這邊人多勢眾,足有兩三萬人之多,但硬傷是缺乏重火力,連機槍都很少,而且大部分人的經驗不足。白宮派遣來的鎮壓部隊,兩邊加起來隻有七百多人,但卻有坦克和騎兵壓陣,素質也相對稍高,以至於打得難解難分。

    ※※※※※※※※※※※※※※※※※※※※※※※※※※※※※※※※※※※※※※

    林肯紀念堂前的小廣場上,到處屍骸累累,彈坑交錯,死者的鮮血流淌成了小溪。

    艾森豪威爾上將蹲在一座用沙包、家具和雜物等壘成的簡陋工事後麵,皺著眉頭望著對麵的坦克。

    “……該死的……想不到他們居然還有坦克!這下真是大意了!”他喃喃地咒罵道。

    雖然從潰敗之中定下了神來的起義軍,已經用火箭筒和無後坐力炮,成功擊毀了一輛“謝爾曼”坦克的履帶,使之無法行動,但卻未能徹底摧毀這輛堅固坦克的火力和觀瞄係統變成了固定炮台的它,依然在一下接一下地向著林肯紀念堂發炮開火,打得石屑迸飛、慘叫連連。至於另一輛完好的謝爾曼坦克,更是在憲法公園裏來回馳騁,用車載機槍掃蕩著跑散了的起義者人群。大約兩個連的憲兵和一些穿著黑西裝的特勤局特工緊隨其後,用加蘭德步槍和m1911手槍不緊不慢地射殺著那些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可憐蟲。

    “……大家注意!瞄準放!”

    林肯紀念堂這邊,某位上尉抓著摩托羅拉步話機高喊著,同時伸手一劈,兩枚反坦克火箭彈就從不遠處呼嘯著飛向那輛被打斷了履帶的謝爾曼坦克。由於距離很近,而敵方坦克又完全不會動,純屬打固定靶的緣故,兩枚火箭彈都準確地命中了目標,其中一枚火箭彈被坦克炮塔的裝甲彈開,另一枚則擊中了要害。

    於是,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這輛謝爾曼坦克就變成了燃燒的大火球,連坦克手都沒能逃出來。

    然而,還沒等林肯紀念堂這邊的起義軍發出勝利的歡呼,憲法公園裏的另一輛謝爾曼坦克就將炮塔緩緩轉了過來……伴隨著炮口的火光一閃,一發高爆炮彈就衝著林肯紀念堂落了下來!

    緊急臥倒的艾森豪威爾趴在水泥地上,耳朵被震得嗡嗡亂響,隻感覺身邊的泥土和小石塊悉悉索索地往自己的背上直落……片刻之後,他用手撐著坐直身子,右手卻觸到了一團粘糊糊的綿軟東西,乍一看仿佛是粘滿了黑色彈灰的泥團。但久經沙場的艾森豪威爾卻知道到那是一塊殘肉,隻是不知道它屬於身體的哪一部分,更不知道屬於哪個人在剛才的戰鬥之中,光是在林肯紀念堂裏,就陣亡了至少半個排。

    如果是新兵,遇到這種情況或許已經嘔吐起來,但作為一名沙場老將,艾森豪威爾隻是隨意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就命令部下再接再厲,用反坦克火箭筒把剩下的那一輛謝爾曼也給打掉!

    然而,還沒等據守林肯紀念堂的政變軍,對那輛坦克再次射出火箭彈,艾森豪威爾就看到遠方紅光一閃,然後那輛方才還在耀武揚威的謝爾曼坦克,就發生了震耳欲聾的大爆炸!當濃煙散去之時,這輛坦克已經變成了火光之中的殘骸,而坦克附近的憲兵隊也被炸得橫七豎八倒了一片,有的甚至變成了燃燒的火堆。

    這是……?艾森豪威爾舉目望去,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在視野的盡頭,憲法大街的路麵上,擺著一門放平了的重型高射炮,在高射炮的牽引車上麵,有幾個胳膊綁了紅袖章的士兵正在朝自己這邊招手。

    而與此同時,在國會山和波托馬克公園的高射炮陣地上,也是炮聲陣陣、硝煙彌漫,一排排的炮彈正在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向著白宮猛轟而去。雖然由於高射炮不適合曲射的緣故,準頭實在是有點兒差,但光是看到白宮四周不斷騰起的煙霧和隱約閃動的火光,就足以抹殺掉鎮壓部隊最後的戰鬥意誌了。

    首都特區的高射炮部隊,也被艾森豪威爾的宣傳人員成功進行了“兵運”,投入到這場政變中來了!

    ※※※※※※※※※※※※※※※※※※※※※※※※※※※※※※※※※※※※※※

    對於這場一度陷入僵局的軍事政變來說,首都高射炮部隊的倒戈,終於給政府軍補上了致命一擊!

    造反的武裝暴民似乎數十倍於自己,作為最後殺手鐧的兩輛謝爾曼坦克也被摧毀,而高射炮部隊又從背後捅刀子,向著白宮發射出冰雹一般的炮彈……如上種種疊加在一起,終於讓他們徹底崩潰了。

    其中一小部分人失魂落魄地丟下了槍,任憑起義者把自己捆綁起來,同時多半還要挨上幾下老拳或者被吐上一口唾沫。大多數鎮壓部隊的官兵則趁著還沒被包圍,各自扛著槍械彈藥四散逃走在如今這種混亂的局勢之下,又是剛剛結下了血海深仇的時候,他們可不相信這些反賊還會遵守《日內瓦戰俘公約》……

    而另一邊,艾森豪威爾上將也顧不上清剿這些殘兵,隻是一門心思地繼續向著黑煙滾滾的白宮挺進。

    不得不承認,白宮特勤局的特工們,確實是一群盡職的衛士。即使是在如今這種突如其來的絕境之下,還是努力找到一輛完好能開的福特汽車,想要把麥克阿瑟總統送走。但問題是,在他們來得及行動之前,數以萬計的起義者就已經將白宮團團包圍,期間還有大量華盛頓市民拖著槍械前來加入參戰……整個儼然就要淪為廢墟的城市,在這一天變成了暴民的海洋,而特勤局最後死守的白宮,則仿佛成了海洋中的孤島。

    於是,在一番激戰,又用炮彈給白宮外牆開了幾個洞之後,艾森豪威爾上將終於粉碎了特勤局的最後抵抗,並且根據對俘獲的幾個特工的拷問結果,他隻帶著寥寥幾個隨從,就踏進了硝煙方散的白宮之中……

    ※※※※※※※※※※※※※※※※※※※※※※※※※※※※※※※※※※※※※※

    ps:今天又有勁爆消息,法國要脫歐!這,這,連法國都走了,莫非這是歐盟要散夥的節奏?

    然後,國際奧委會準備把東京奧運會的棒球項目放在福島輻射區……還好中國人不怎麼打棒球。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2
   第一百六十一章、凋落的星條旗

    白宮四周的槍聲漸漸稀落了下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卻隨之響起。

    橢圓辦公室內,麥克阿瑟總統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麵,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酒,然後靜靜地等待著。

    他很清楚,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決定要坐在這裏,等到最後一刻的來臨。

    雖然一向自高自大、目中無人,但麥克阿瑟還是很清楚,無論如何,美國都是在自己手裏變成了這副煉獄模樣,外麵肯定不知道有多少人把自己恨得忍不住想要剝皮拆骨……會發生政變,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頻繁的核爆摧毀了國內交通,導致人群難以聚集,說不定這樣的政變早已發生了。

    說真的,由於自從美國陷入絕境以來,他幾乎是日複一日地醉生夢死、消極怠工,再加上聯邦政府也瀕於癱瘓,一直到現在,麥克阿瑟也還沒弄清楚,究竟是誰在發動這場政變……不過這一切已經都無所謂了。

    反正不出意外的話,對麵的那位幕後黑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麥克阿瑟總統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聆聽著。他聽到了白宮特勤局特工們最後的交火聲,聽到了那些叛軍的高聲勸降,聽到了某個膽小鬼的哭號和求饒,也聽到了越來越近的,敵人的腳步聲……

    再接下來,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橢圓辦公室的房門就被從外麵猛地撞開了。然後,兩個舉著湯姆森衝鋒槍的小夥子,率先破門而入,先是敏銳地四下張望了一遍,確認這間屋子裏究竟還有沒有躲藏的敵人,隨即便一起將槍口對準了辦公桌後麵的麥克阿瑟總統。

    麥克阿瑟見狀,無奈地聳了聳肩,但還是無所謂地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手中並無武器。

    再接下來,舉著雙手的他,就看到了那位幕後黑手的麵容,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挑:

    “……又見麵了,艾克,想不到這場叛亂的幕後黑手竟然是你……”

    與此同時,艾森豪威爾上將卻沒有在第一時刻搭理辦公桌後的總統,而是帶著一絲緬懷的神色,四下裏打量起了這間闊別多時的橢圓辦公室。總的來說,剛才起義者們的炮擊,雖然炸毀了白宮的不少走廊和房間,但卻並沒有給橢圓辦公室造成明顯的損害,各種考究的陳設都一如往昔,隻是在牆上多掛了幾盞煤油燈,辦公桌和茶幾上還有另外兩盞看來在首都電網和白宮備用電源相繼崩潰之後,就隻得用它們來照明了。

    再回頭看看辦公桌後麵的麥克阿瑟總統:精致的禮帽,深黑的燕尾服,插著鑲珠別針的黑緞領帶,胸前還佩戴了一枚附有緞帶的勳章,乍一看仿佛是正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晚宴……與之相比,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沾滿灰塵和汙漬的迷彩服,艾森豪威爾差點兒產生出其實對方才是勝利者的錯覺。

    這個豪門出身的西點軍校最優秀學長啊……都到了這種時候,還不肯丟下自己的風度和體麵嗎?

    一瞬間,關於能否說服麥克阿瑟總統乖乖認命,艾森豪威爾上將愈發感到了自己似乎沒什麼把握。

    但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就算再沒把握,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麥克阿瑟學長,放棄吧。你已經失敗了,這個國家也已經失敗了。”

    艾森豪威爾上將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幹巴巴地開了口,努力嚐試著勸說對麵這個傲慢的家夥,“……我們的國家已經千瘡百孔,是時候認輸了。再不認輸的後果隻會更淒慘,甚至有可能讓我們熟知的一切都蕩然無存。所以,請你務必履行自己的職責,向敵人無條件投降吧!不要再像耍賴的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了!”

    “……哼”麥克阿瑟總統發出一聲沉悶的冷哼,單手支著下巴,沒有半點驚訝的神色,“……艾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已經贏了,我的人已經垮了,華盛頓和白宮都是你的了,你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

    他漫不經心地描述著,隨即猛地話鋒一轉,“……但是,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像一條哈巴狗似的像你搖尾乞憐?不要妄想用死亡來威脅我!我寧願像獅子那樣活一天,也不要像綿羊那樣活一百年!”

    麥克阿瑟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昂,到最後簡直就是咆哮,然而艾森豪威爾對此完全不為所動。

    “……寧願像獅子那樣活一天,也不要像綿羊那樣活一百年?我記得這句話好像是墨索裏尼說的吧?”

    艾森豪威爾上將挑了挑眉毛,“……墨索裏尼很會說漂亮話,誰都不能否認這一點,當然,跟曆史上其他的演說家一樣,他隻是個口頭上的巨人,當意大利滅亡的時候,他沒有和他的黑衫軍一起,在戰壕裏流盡最後一滴血,而是像個懦夫一樣帶著情婦落荒而逃,可惜最終還是沒能逃掉……”

    “……所以你認為我像他一樣,最後還是會跪在你的腳邊?”麥克阿瑟冷笑道,“……那你可就想錯了!”

    “……如果你想要證明自己跟墨索裏尼有什麼不同,就請你務必承擔起責任來!”

    艾森豪威爾上將堅持說,“……去向斯大林求饒,然後簽署無條件投降條約,結束這場戰爭吧!”

    “……不!決不!我隻會跟我的國家共存亡!我寧願去死,也不會接受成為失敗者的恥辱!”

    麥克阿瑟氣急敗壞地叫道,“……這種高貴的情操,不是你這種下層階級出身的人能夠理解的!”

    “……確實,我不是什麼貴族或者紳士,隻是一個破產小店主家的孩子。對於你們上流社會的臭架子也沒興趣去了解!但我至少還明白一點,身為男人就該要有擔當,自己闖的禍就得自己去收拾!”

    艾森豪威爾上將終於沉下了臉,“……無論如何,這場戰爭都是在你的總統任上走向了徹底失敗,所以你就有必要去簽署無條件投降的條約,結束這場噩夢!哪怕會承受全世界的嘲笑,哪怕在史書上將會遺臭萬年,哪怕之後還要被當成戰犯來審判……但是你都必須去做這件事!因為這是你的責任!”

    艾森豪威爾這番猶如當頭棒喝的厲聲嗬斥,終於讓麥克阿瑟總統稍微感到了一絲慚愧,對於上述指責,他實在是無從辯駁。但是,他同樣也沒有任何動搖或者悔改的意思,“……好吧!你說的對,但是很抱歉,你說的這些我都做不到!所以,就請你殺了我吧,然後由你去簽署這份該死的無條件投降協議!如何?”

    “……如果能辦得到就好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還以為我會不敢殺你嗎?麥克阿瑟學長?”

    艾森豪威爾苦笑道,“……根據之前的接觸,蘇聯人指明了必須要由你這個合法總統來簽署無條件投降條約!否則就不承認美國方麵的談判資格!他們對於談判的態度很冷淡,或許還巴不得直接炸平整個美國呢!”

    “……原來是這樣……但是我很奇怪,就算是這樣,你又為何對這事如此熱心,甚至不惜發動兵變?”

    麥克阿瑟總統問道,“……要知道,就算你做出了這種事,未來恐怕也逃不掉戰犯的審判席……”

    “……我從來都沒有寄希望於蘇聯人的寬恕,麥克阿瑟學長,這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艾森豪威爾上將彎下腰來,用無比清澈的目光盯著麥克阿瑟總統,“……隻要能夠拯救這片土地,我很樂意和你一起站上審判席,陪你一起麵對鐵窗生涯,甚至和你一起被掛上絞刑架!一切為了美利堅!”

    “……真是讓人感動的犧牲精神呢……隻可惜,我心中同樣也有一些絕對不能動搖和放棄的東西。”

    沉默和猶豫了片刻之後,麥克阿瑟總統最終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再一次表示拒絕合作。

    另一邊,艾森豪威爾上將卻繼續怔怔地注視著麥克阿瑟總統,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可惜,原本我並不打算用這個來威脅你的,麥克阿瑟前輩。但是事到如今,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南非聯邦,開普敦市南半島區西蒙鎮……”艾森豪威爾彎腰湊到麥克阿瑟的耳邊,低聲說出一個貌似平淡無奇的地名,卻讓麥克阿瑟總統的瞳孔驀地一下收緊起來。

    “……你這家夥……可惡?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你想要對我的簡和小阿瑟做什麼?”

    他死死地盯著艾森豪威爾,憤怒地低聲咆哮,嗓音之中卻不複之前的鎮定,而是帶上了一絲些微的顫抖。

    “……放鬆,請放鬆一點兒,總統先生,您的妻子和孩子在南非都過得很好,至少現在都還很安全……當然,如果您一直不願意配合的話,我留在南非的部下就很難說會不會做出些什麼不體麵的事情來了……”

    艾森豪威爾冷笑道,“……至於我是怎麼知道那個地址的……您難道不清楚我之前渡海去南非是為了做什麼的嗎?而且我在南非多少還有些人脈關係……所以,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來選擇,總統先生……”

    一時之間,麥克阿瑟總統狠狠地瞪著艾森豪威爾,憤怒地漲紅了臉,額頭上一根根青筋繃起,牙齒咬得哢哢響,整個人仿佛在下一瞬間就要爆炸……但是,在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交戰之後,最終,他還是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癟了下來,自暴自棄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回答:

    “……好吧!你贏了!德懷特戴維艾森豪威爾!接下來我什麼都聽你的!你這個該死的魔鬼!”

    ※※※※※※※※※※※※※※※※※※※※※※※※※※※※※※※※※※※※※※

    再一次突破了自己的道德下限,用最卑鄙的手段迫使麥克阿瑟總統屈服之後,艾森豪威爾上將如釋重負,卻又表情茫然地走出白宮,心中充滿了各種混亂的思緒,卻唯獨沒有一絲勝利者的喜悅。

    此時的白宮周邊一片寂靜,除了少數警衛之外,絕大多數起義者都被引導去了首都市區內的幾處戰略物資儲備庫,搬出裏麵囤積的食物、燃料和酒水,準備開宴會痛飲慶功。有些人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興奮得過了頭,居然在街道上胡亂朝天放槍。其中一發流彈,無巧不巧地擊中了白宮門廳上方屋頂的旗杆,讓上麵綁著的星條旗,隨著折斷的旗杆一起墜落下來看著……這麵滿是彈坑和焦痕的星條旗。無聲無息地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艾森豪威爾上將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莫名地收緊了一下,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與此同時,從背後的白宮裏,又恰巧頗為應景地傳來了麥克阿瑟總統的嘶啞歌聲:

    啊!在晨曦初現時,你可看見是什麼,讓我們如此驕傲?

    在黎明的最後一道曙光中歡呼,是誰的旗幟在激戰中始終高揚!

    烈火熊熊,炮聲隆隆,我們看到要塞上那麵英勇的旗幟,在黑暗過後依然聳立!

    啊!你說那星條旗是否會靜止,在自由的土地上飄舞,在勇者的家園上飛揚?

    ……

    一時之間,艾森豪威爾上將隻感覺滿腔激烈的情緒在胸膛裏麵沸騰,有羞愧,有恥辱,有無奈,有絕望,更有憤怒和其它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卻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疏散和平複。

    回想當年,美利堅合眾國的建國先賢們,還有入主白宮的曆代總統們,當他們升起這麵星條旗的時候,心中恐怕充滿了對“昭昭天命”的自信,認為這個偉大的國度未來一定能夠成為主宰世界的“山巔之城”,並且永遠興旺發達……然而,事實卻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切終究都有個盡頭。

    不過,雖然合眾國已經走到了盡頭,但美利堅民族卻不會這樣走向死亡。不久的將來,或許還會有更多的苦難和浩劫相繼降臨,但終究會有一個嶄新的美國,就像從火焰和灰燼中飛出來的鳳凰一樣,誕生在這片經受了最嚴酷考驗的土地上……想到這裏,艾森豪威爾上將終於再次平靜下來,淡定地喃喃自語道:

    “……所有的罪責和恥辱,就讓我們這代人來承擔吧!隻要能讓孩子們的未來擁有一份希望!”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3
    第一百六十二章、三戰終結之時(上)

    一九四九年十月十日,美國西海岸,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灣,金門海峽

    這一天,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的三周年紀念日,也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正式終結之日。

    因為,美國合格政府的代表,將在這一天的金門大橋之下,簽署無條件投降協議書。

    舊金山灣位於加利福尼亞西部,由沒入海水中的河穀形成,是一個幾乎全部為6地環繞的半封閉海灣,或者說一個小號的黑海,為世界上最優秀的天然港灣之一,唯有通過一條金門海峽與太平洋相連。

    而通體桔紅、宛如落日般雄壯的金門大橋,就橫跨於這條金門海峽之上。

    這座橋是目前世界上最長、最著名和最漂亮的懸索橋,於1933年動工,1937年5月竣工,用了4年時間和1o萬多噸鋼材。橋的北端連接北加利福尼亞,南端連接舊金山半島。當船隻駛進舊金山之際,從甲板上舉目遠望,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金門大橋高達227米的巨形鋼塔。整個大橋造型宏偉壯觀、樸素無華。橋身呈朱紅色,橫臥於碧海白浪之上,華燈初放,如巨龍騰空,使舊金山市的夜空景色更加壯麗。

    舊金山的金門大橋,跟紐約的帝國大廈一樣,都是這個時代美國工業實力爆式騰飛的象征。

    (也是另一個時空好萊塢災難片的選取景地,從哥斯拉到x戰警,不拆個金門大橋算啥大反派?)

    此時此刻,雖然整個舊金山地區的市鎮,都已經被原子彈炸成了一片輻射廢土,但堅固巍峨的金門大橋,依然在屢次核爆的狂烈氣浪衝擊之中傲然屹立。盡管橋麵同樣有了破碎和扭曲,盡管懸索已經斷了幾根,盡管南邊的引橋已經塌了,汽車再也無法開上橋麵……但它終究還是站在那裏,傲視著一切的浩劫與苦難。

    然而,在這一天,巍然屹立的金門大橋,終究還是成了這片土地又一次屈服於遠方入侵者的見證……

    紅色陣營之所以選擇金門大橋作為美國無條件投降簽字儀式的背景地點,是因為艦娘蘇菲和王秋等異界穿越者的強烈建議。按照他們的說法,之所以選擇被核爆廢墟環繞的金門大橋,作為將要青史留名的三戰結束之地,是因為要讓後世的人們充分領略到戰爭的殘酷,以及和平的可貴……

    嗯?輻射問題?先,金門大橋距離舊金山市區的核彈爆心還有一段路程;其次,眼下距離核爆舊金山及其周邊城鎮,已經過去大半年了,那時候用的核彈又是幾萬噸的小當量,到現在還能殘留下多少核汙染?

    再說,這隻是舉辦一個典禮,又不是要在那裏常駐,前後最多幾十天的功夫,能出什麼大事?

    當然,如果實在不放心的話,也可以派一支先遣隊過去檢測一下嘛!西海岸不是正好有一支日軍麼?

    對此,斯大林覺得儀式地點的選擇似乎不算什麼大事,也就從善如流了。而既然鋼鐵領袖都已經點頭,其餘的盟國領袖自然也不會在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唱反調……而駐軍塔科馬港的辻政信中將,也奉命從北麵的華盛頓州派遣了一支帶著蓋革計數器的日本偵察隊,乘坐水上飛機突入舊金山灣水域,粗略地調查了一下殘留核汙染的情況,結果是環境輻射雖然依舊偏高,但至少在幾個月的時間內絕對不會有礙健康。

    於是,在金門大橋舉辦美國無條件投降儀式的這件事情,最終就這麼被敲定了。

    至於在另一個世界某戰略遊戲裏,美國戰敗投降儀式的cg動畫背景,恰好就是在金門大橋腳下的舊金山灣海麵,大和號戰列艦的後甲板上。而王秋他們又對真人cosplay頗感興趣……這個就不足為外人所道了。

    另一邊,十二天之前,在確認了美國聯邦政府的無條件投降之後,一支蘇聯艦隊進入切薩皮克灣,並且派遣了一支海軍6戰隊沿著波托馬克河溯流而上,完成了對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的臨時性占領。

    再接下來,華盛頓城內殘存的少數美國政要,就被這些凶悍的紅海軍6戰隊毛子們,假笑著給“請”上了幾架大型水上飛機,然後從空中前往美國西海岸的舊金山,出席結束本次世界大戰的簽字投降儀式。

    按照預定計劃,他們先是在岸上搭建的臨時營地裏休息和等待了幾天,心情複雜地看著一艘艘屬於蘇聯和日本的巍峨巨艦6續到來,將金門海峽兩側的水域擠得滿滿當當。兩國的海軍6戰隊也在這幾天掃蕩了舊金山灣附近地區,建立了幾個警戒據點。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看上去已是半人半鬼的美國難民,也被金門海峽附近的巨大動靜給吸引了過來似乎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和平,蘇聯和日本派往舊金山地區的占領軍,也做了些慈善類的形象工程,在金門大橋兩端分別設置了救濟站,給前來領救濟的當地難民放了一些食品、毛毯之類的賑濟物資……結果66續續隻來了幾百人,形成了兩個小小的難民營。

    看著這些難民們渾身傷病、骨瘦如柴的模樣,還有充滿麻木的眼神,美國代表團的成員都頗感心情沉重。

    再接下來,麥克阿瑟總統甚至還見到了本地的地主,加利福尼亞州的州長這曾經是一個體重能夠壓死健馬的胖子,如今卻憔悴得幾乎成了人幹,胸口凹陷,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皮膚皺得如同揉成一團的抹布。天曉得這個曾經養尊處優的家夥,是怎麼在這樣艱難的廢土環境裏活下來,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反正,當他來見麥克阿瑟總統的時候,已經幾乎不會說話,隻能出含糊的嗬嗬聲,同時熱淚滾滾而下……

    然後,他們終於等到了在無條件投降協議書上正式簽字的日期。

    ※※※※※※※※※※※※※※※※※※※※※※※※※※※※※※※※※※※※※※

    黎明時分,天色剛有些蒙蒙亮,位於舊金山半島海灘上的美國代表團臨時駐地,就開始喧鬧起來。

    在心不在焉地享用過一頓味同嚼蠟的早餐之後,諸位代表們紛紛用餐巾抹了嘴,一言不地起身走出食堂,準備離開這個由帳篷和活動板棚組成的簡易營地,前往正式會場,完成自己的使命。

    整個美國簽字代表團的主要成員,包括穿著黑色禮服,嘴裏叼著玉米芯煙鬥的美國總統麥克阿瑟,穿著軍禮服和軍用皮夾克外套的美國6軍代表艾森豪威爾上將,以及被緊急提拔為國務卿的原國會議員麥卡錫。

    然後還有純屬湊數的海軍和空軍代表:pt-1o3魚雷艇的艇長約翰肯尼迪上尉是海軍代表雖然在如今的華盛頓,還有那麼幾個比他軍銜更高的海軍官員,但他那艘拋錨在波托馬克河上的小艇,卻是聯邦政府目前僅剩的海軍力量;至於華盛頓最後剩下的唯一那架b-29“級空中堡壘”的機長,喬治布什上尉,則成了空軍代表他負責駕駛這架碩果僅存的美國戰略空軍轟炸機,先是在華盛頓附近各州到處撒傳單,向那些沒有收音機的美國人通告無條件投降的消息,之後又載著華盛頓僅剩的幾個新聞記者,前來舊金山郊外海邊一處被日本海軍6戰隊緊急修複的野戰機場降落,以趕上這次對美國而言極度恥辱的盛典……此外,還有總統和艾森豪威爾上將的私人秘書,以及幾名美國新聞記者,合計一行十一人,神色嚴峻地步出營地大門,來到一座簡陋的臨時碼頭,踏上一條準備已久的日本海軍交通艇,駛向了不遠處的鋼鐵叢林……

    此時金門大橋附近的海域,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軍艦。一小半掛著蘇聯的鐮刀錘子旗,一大半掛著日本的旭日旗,幾乎整個蘇聯太平洋艦隊和大半個日本聯合艦隊都雲集於此。不管是蘇聯艦隊還是日本艦隊,這片海域內停泊的每艘軍艦上,都是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船舷則站滿了閑著沒事的水兵。

    每當載著美國代表團的交通艇靠近某艘軍艦,上麵的蘇聯或日本水兵多半都會嬉笑著指指點點,甚至朝他們出噓聲,或者比中指……對此,美國代表團成員無言以對,隻能冷著臉保持沉默……

    ※※※※※※※※※※※※※※※※※※※※※※※※※※※※※※※※※※※※※※

    ps:最新爆料,最早“現”艾滋病毒的蓋洛博士聲稱,艾滋病毒其實是他應某個組織要求明的生物武器,目標是減少全世界“劣等人口”,同時依靠昂貴的艾滋病藥物來牟取暴利。而墜落的馬航客機上,正好有個專家團隊現了安全治愈艾滋病的辦法,結果被生產艾滋病藥物的醫藥團體聯手狙擊,收買北約軍隊擊落該客機(不是南海的第一架,是東烏克蘭被擊落的那架),事後該專家團隊的所有研究資料不翼而飛,被快安全治愈的三名艾滋病患者也人間蒸……資本主義的血腥、殘忍和卑劣,真是讓人無語。

    此外,爆料者還聲稱,該組織一直在把艾滋病毒偽裝成疫苗,通過慈善組織輸往海外,目標是增加客戶人群……這,這是《學園默示錄》要上演現實版的節奏嗎?我是不是該囤積罐頭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03
  第一百六十三章、三戰終結之時(中)

    半個小時之後,載著美國代表團的交通艇,駛近了巨大的大和號戰列艦,在它的側麵停下來了。

    一場全人類曆史的重大儀式,馬上就將在這艘富有傳奇色彩的著名超級巨艦上舉行。

    雖然蘇聯紅旗太平洋艦隊的官兵們對此有些不甘,但是與日本海軍在這場戰爭之中的赫赫武功相比,全程基本打醬油的蘇聯紅旗太平洋艦隊實在是有些底氣不足……再加上隨後同樣意義重大的戰犯審判,將會在蘇聯領土進行,於是紅海軍的官兵們也就不說什麼怪話了,隻是拿著照相機把這艘名艦四處拍了個遍。

    尤其是當這些紅海軍毛子們詫異地看到,大和號戰列艦上的日本海軍官兵,從水手到艦長,居然都是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日本妹子之際,那些抗議和抱怨的話語就更是說不出來了。相反,倒是一個個賣弄起了撩妹技能,企圖勾搭起這些異國風情的日本女水手,而另一邊的大和號女水兵也對這些毛子小鮮肉們頗為青睞,沒多久就開始互相眉來眼去,估計再接下來就要勾搭成奸,到處找地方打野戰炮了這年頭的日本,雖然比某個禦宅廢萌時代要保守一些,但總體上的民族秉性還是一脈相承的,實際上日本女性自古就不太講究貞操,所謂的“大和撫子”一旦要是成了寡婦和大齡剩女,真正的節操也就是那麼回事……

    至於其他的盟國代表和新聞記者,首先是人少,其次也不如俄國毛子那麼放得開,隻是拘謹地待在各自被分配的位置上,根本不敢亂說亂動。除了中立國南非的記者,尤其是那幾個黑人記者,在大和號上總是跟傳說中的忍者一樣神出鬼沒,一個不留神就發現他們“好像野人一樣”在艦上瞎逛,天曉得是在幹什麼。

    好吧,無論如何,這幫家夥至少還沒穿著炸彈背心上來鬧事,隻能說是討厭,而不是恐怖……

    與此同時,踩著舷梯登上大和號戰列艦的美國海軍代表,約翰.肯尼迪艇長,同樣也在仔細觀察著這艘聞名遐邇的超級巨艦。當然,最吸引他注意力的,自然還是大和號上滿船的鶯鶯燕燕。

    如果說,看到大和號戰列艦上滿船都是妹子的場麵之後,蘇聯人的反應是詫異之中帶著幾絲興奮(可以在海上泡妹子了),那麼美國人的心情就是崩潰了:上帝啊!感情這些年轟轟烈烈的太平洋戰爭,咱們的幾百萬噸海軍艦艇,都是這樣一群嘰嘰喳喳的日本女人給送到海底生鏽的?哈爾西、斯普魯恩斯、弗萊徹等諸位提督們若是泉下有知,恐怕都該羞愧得再自殺一回了!說好的戰爭讓女人走開呢?

    日本海軍省:如果不是日本人口在戰爭中直接打掉了一半,滿心武士魂的大和男兒差不多都快被你們這些美英鬼畜給打光了,咱們犯得著讓妹子上艦嗎?當我們真的不要臉了?還不是給逼得沒辦法啊!

    嗯,由於信息不對等的緣故,蘇聯和美國的底層官兵,都不清楚日本人是什麼時候讓妹子上艦的……

    這顯然就帶給了他們許多錯誤而旖旎的遐思,或者略顯多餘的羞恥當然,這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

    等到美國代表團全體踩著跳板上了大和號之後,穿著整齊的戰勝國代表們才矜持地走了出來。在甲板上密密麻麻地排了三列。大多數人表情嚴肅,然而個個都充滿了勝利的自豪。

    美國政府代表團則恭順地站在指定位置上,雙手垂放,腦袋低垂,臉上毫無表情。仿佛一頭曾經張牙舞爪的凶殘猛獸,終於被打得氣息奄奄,並且被擺上了屠宰台,隻等著鍘刀的最後落下。

    在雙方之間的位置上,是一張鋪著綠色呢絨的長桌,文件和筆墨都已經在桌上備好,隻等儀式開始。

    又過了片刻,艦上布置的擴音器裏,傳出了大和號女艦長南裏香的聲音:“……美國代表簽字開始。”

    首先簽字的是美國總統麥克阿瑟,然後是代表國會和政府的麥卡錫,代表美國陸軍的艾森豪威爾,代表美國海軍的肯尼迪,代表美國空軍的布什……簽字的那一刻,麥克阿瑟總統的心情顯然是黯淡的,他清楚地知道:一個舊的時代終結了,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而他麥克阿瑟,則將作為舊時代的廢棄遺物,被新的時代所埋葬。甚至還會以一個失敗者,乃至於“亡國之君”的身份,被永遠地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身為敗軍之將,又被部下以家屬性命來脅迫,他隻有在這裏乖乖簽字。

    而且,敗則敗矣,無論如何,他都走到了個人事業生涯的巔峰,成為了青史留名的合眾國總統,並且以總統的身份,領導著這個光榮而偉大的國家,跟紅色惡魔統治的整個舊大陸,進行過一場勇敢的較量。且不論成敗如何,至少他的榮譽和權力都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上留下了清晰的刻痕。就像東羅馬帝國的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或者兵敗流放聖赫勒拿島的拿破侖皇帝,縱然兵敗失國,也不失為英雄……

    帶著這樣的複雜思緒,麥克阿瑟總統簽完了字,然後抱著胳膊站到一邊,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然後,輪到戰勝國代表來簽字。莫洛托夫外交人民委員代表蘇聯政府,近衛文磨攝政大臣代表日本政府,洛甫(不敢用本名,怕和諧,反正看過《長征》的應該都知道這個化名)外交部長代表中國政府,然後還有民主德國、紅色法國、愛爾蘭聯邦、越南共和國、紅色泰國等參戰國的代表,也逐一在美國投降書上簽了字。

    在戰勝國代表之中,最後一個簽字的,是日本的美國占領軍司令辻政信中將。

    此時此刻,這位以膽大妄為和善於創造奇跡而聞名的光頭將軍,正是一臉的春風得意,不時還向麥克阿瑟總統,這位曾經被他在桶狹間戰場俘獲,並且塞進鐵籠遊街的階下囚,露出幾個頗為促狹的笑容如今的辻政信中將,確實有理由感到興奮和愉悅,因為他剛剛得到通知,由於他不畏輻射遠征美洲,營救十餘萬亞裔僑民歸國的功勞,接下來就要被晉升為陸軍大將,同時升官為北美洲占領區總督不是日本政府任命的北美洲總督,而是共產國際任命的北美洲總督!理論上可以指揮北美境內的全部戰勝國部隊,以及所有社會主義陣營國家派遣來北美的人員,對北美戰敗國居民更有著生殺大權,可謂是半個新大陸的太上皇……

    當然,如今的北美挨了兩萬多枚原子彈,早已成了一片遍地廢墟和病漢餓殍的輻射廢土,財富和資源都毀滅得七七八八,油水實在有限,統治這麼一大片破地方,實際上也就是麵子上光彩,可談不上什麼美差。而且,辻政信的官職和軍銜是升了,但撥給他的兵力卻沒有增加多少如今全球各國都忙著戰後重建、人力資源普遍頗為緊張,想要真正完成對整個北美洲的有效占領和統治,根本就是一樁不可能的任務。

    事實上,他如今連華盛頓州都占領不了,離開海岸線不到一百公裏,就是各種匪幫盤踞的黑暗世界。

    不過,即便隻有這樣一份名義上的體麵,也足以讓辻政信這個草根出身的窮人家孩子欣喜萬分了。要知道,北美洲可是一片比日本列島大了幾十倍的土地!如今卻被劃到了他的名下!過去那些趾高氣揚的美洲白人,以後可就得要乖乖給他跪下、討饒諂媚……這讓他心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更何況,辻政信忍不住再次瞟了一眼耷拉著腦袋,臉色青黑的麥克阿瑟總統……身為一名傳統的東方軍人,最得意的功績自然莫過於“帥師伐國,執其君長問罪於前”,他不僅成功地做到了,對方還不是什麼微末小邦,而是曾經對日本“黑船開國”的美國大統領……以此類推,自己在曆史上的名聲,就算夠不上東鄉平八郎那樣的“聖將”,至少也能跟秋山好古、秋山真之兄弟相提並論了吧……

    辻政信如此沾沾自喜地想著,感覺整個人仿佛都愈加的容光煥發了。

    ※※※※※※※※※※※※※※※※※※※※※※※※※※※※※※※※※※※※※※

    在本次簽字儀式的最後,戰勝國方麵的最高代表,蘇聯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發表一番簡短的演說:

    “……在過去的十年時間裏,因為意識形態和治國理念的不同,地球上的全人類連續爆發了兩場規模驚人的世界大戰,造成了慘絕人寰的空前死傷。各種前所未有的毀滅性武器,在這兩場戰爭之中相繼登上曆史舞台,並且被投入使用,給全世界的人類帶來了遠遠超出想像力極限的毀滅和噩夢。

    在這十年的煉獄浩劫之中,全世界人口減少了大約百分之四十,歐洲和美洲幾乎所有百萬人口以上規模的大城市,都淪為了慘不忍睹的廢墟。某些小國家和小民族,甚至已經從地球上徹底被抹去……當戰爭結束的時候,人類文明幾個世紀以來的建設成果,都已經幾乎被鋪天蓋地的戰火焚燒殆盡。我們曾經熟知的世界也變得滿目瘡痍,甚至讓人難以辨認。但不管怎麼說,漫長的戰爭都已經走到了尾聲,一個殘酷的時代終結了,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那些從天而降的毀滅之雨,從此不再在這個星球上出現。這個窄小的後甲板成了和平的祭壇,一個以和平與發展為主旋律的新時代,即將降臨在你我的麵前。

    在這裏,我最熱誠的希望,在這次莊嚴的儀式以後,人類將從過去經曆的這一係列毀滅、流血、屠殺之中吸取足夠的教訓,尋找出走向理想新世界的途徑。用我們的雙手和辛勤的汗水,打造出一個將科技和生產力用於改善生活而不是互相毀滅的和平世界,一個給予勞動者足夠尊嚴和幸福的善良世界,一個致力於民主、公平和正義等崇高願望的美好世界……在接下來的歲月裏,我們還將麵對更多荊棘叢生的道路和險峻崢嶸的峰巒,需要我們全人類團結起來,一起去征服和攀登,從而並肩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就在他說出結語的那一瞬間,大和號甲板上到處都是照相機的閃光,以及來賓們如雷的掌聲……

    等到莫洛托夫外交人民委員發表完演說,本次無條件投降儀式也正式宣告結束,方才彌漫在甲板會場上的嚴肅氣氛隨即一掃而空,廣播中開始放起了歡快的爵士樂。大和號上的女水兵們也換上了精致的黑白蕾絲女仆裝,如翩翩蝴蝶般在人群間穿梭,用大盤子端來各式甜點和斟滿香檳的高腳杯,供諸位來賓享用。

    對此,在場賓客無不喜笑顏開,盡情地暢飲美酒。隻有美國代表團上下依然是一臉的如喪考妣,食不甘味。因為,對於他們之中的某些人來說,眼下這場酒會,很可能就是他們人生之中最後的一小段自由時光了。等到酒會散場,賓客離席之後。他們之中的相當一部分人,比如麥克阿瑟總統和艾森豪威爾上將,就將要作為戰犯被逮捕,然後塞進另一艘蘇聯軍艦的禁閉室小黑屋裏,押送到蘇聯本土去接受審判……

    與此同時,蘇聯和日本海軍航空兵的數十架輕型戰鬥機和偵察機,也都各自掛著彩色發煙罐,從西北方兩國航母機動艦隊所在的位置呼嘯著飛掠而來,從低空掠過艦船雲集的金門海峽水域,又擦過了見證了多次核爆之後依舊巍然屹立的金門大橋,一直飛向東方被摧殘成了瓦礫廢墟的北美大陸……

    而在它們下方停泊著的各艘戰勝國海軍艦艇,同樣是全都禮炮齊鳴,歡聲如潮。

    ※※※※※※※※※※※※※※※※※※※※※※※※※※※※※※※※※※※※※※

    ps:今天出門遇到高空落物,不知哪個混蛋把易拉罐從小高層住宅丟下來,砸中我的額頭,結果腫了個大包,頭破血流,現在還頭暈……更要命的是還搞不清是誰丟的。所以今天隻好少寫一點了,很抱歉……

    另外,深切哀悼古巴的卡斯特羅同誌離開人世,就是不知道超長待機的英國女王還能活到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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