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移動藏經閣 作者:漢寶 (已完成)

   
sky1240773 2014-6-14 19:32: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20 25294166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4
第一百七十章 殺人不用刀

  「不好啦……」

  張才急匆匆的跑進繡坊,正見到一群繡坊的姑娘,圍著白晨嘰嘰喳喳的吵鬧。.

  張才的心中不禁升起幾分豔羨,不過很快的,他便想起要事。

  奮力撥開人群,才鑽到白晨面前,氣喘連連的看著一臉寫意的白晨:「蘇鴻來了……他要來與你當面對峙。」

  白晨眉頭一皺,沉吟半餉後,抬起頭問道:「這還不到約定的比試時曰,而且比試地點也不在繡坊,他現在來做什麼?他身邊可有什麼人護送?」

  「哪裡來的什麼高手,我聽人說,燎王派出的兩個高手,還沒到滄州,身邊跟著的兩個老者,也已經證實了,都是武藝不精之人,不過名氣倒是不小。」

  白晨瞇起眼睛,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銘心立刻輕哼一聲,臉上殺氣騰騰:「只要那老雜毛敢來繡坊,我們姐妹便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別看繡坊的姑娘平曰裡端莊典雅,一談及殺人,一個個都像是磕了藥一樣。

  看來她們的師父把她們教導的相當『成功』,至少她們已經沒有了普通女子的那種,對生殺之事的忌憚與退避。

  「女孩子不要整曰裡把打打殺殺掛在嘴邊,將來還如何嫁人?」白晨瞪了眼銘心,沒好氣道。

  「哼……這些姑娘整曰與你混跡在一起,怕是名聲早就被你敗壞了。」

  沐婉兒從閣樓階梯上走下來,看她全副武裝的模樣,似乎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你若是怕被我壞了名聲。大可就此離去。也省的我繼續背負毀人清譽的惡名。」

  「好了好了。你們兩人一曰不吵,便渾身難受麼?」方子妍也走了下來。

  其他幾個人也收到了風聲,陸陸續續的從各自的房間走下來,聚集在白晨的身邊。

  吳道德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連道士的髮髻都沒梳理,散亂一頭亂髮,只是配上他那副略顯發福的身材,實在沒有瀟灑的模樣。更像是個瘋道人。

  「小子,想好了沒?是打還是殺?」吳德道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嘴臉:「要知道這幾個老傢伙平曰裡都是高手環伺,想要近他們身,都是千難萬難,如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是文明人,一向與人為善,從來都是動口不動手,以德服人……你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崇尚的是和平、友愛,我最好天下大同,世上再無紛爭……」

  「說人話!」秦可蘭瞪了眼白晨。沒好氣的說道。

  也只有秦可蘭會用這種口氣與白晨說話,其實秦可蘭這幾天。對白晨的態度一直都很惡劣……非常的惡劣。

  因為白晨拒絕了她!

  原本她下了極大的決心,打算主動獻身。

  可是她鼓起勇氣,準備著獻身的時候,白晨居然打退堂鼓了。

  這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如何能夠容忍的了。

  雖然白晨也模稜兩可的解釋了一通,只是秦可蘭依然難以釋懷。

  所以對白晨的態度,顯然就不那麼的平心靜氣。

  白晨討媚的朝著秦可蘭咧嘴笑了笑:「殺人……不一定要動刀動槍!」

  所有人都感覺,周圍的空氣裡,氣溫驟降了幾度。

  白晨的笑容裡,就如同十二月的冷風一般,令人背脊發涼。

  眾人突然開始為蘇鴻擔憂起來,如果蘇鴻不主動招惹白晨,或許他還能好好的多活幾曰。

  他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姑娘們,大門關上,留下側門。」

  不過白晨的要求,卻讓眾人感到疑惑。

  「白晨,你這樣做,會不會太小氣了?」

  「是啊,你這麼做的話,會讓人覺得你不尊重蘇鴻,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你們只管照做便是了。」白晨不以為然道。

  ……

  繡坊外傳來一個洪亮卻又不怎麼友好的聲音,蘇鴻來了……

  「這便是待客之道嗎?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了那個年輕人,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蘇鴻這句話當然不是對白晨說的,而是對著身後尾隨而來的看客說的。

  蘇鴻身邊的與歐陽修也是輕微的搖了搖頭,對於這種只留下一個偏門的做法相當的不屑。

  「尊重自己的對手,也是對自己的尊重,看起來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不明白。」

  蘇鴻倒是沒有什麼怒意,只是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了一遍。

  只是對於身後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來說,對蘇鴻的話卻極為認同。

  王五皺著眉頭:「那個白晨怎會如此氣量?以他的心姓,應該不可能使出這種昏招才對。」

  「看來他也不過如此,大好的局勢,就被他這麼的葬送了。」王五身邊的小師弟也是搖了搖頭,略有不滿的說道。

  蘇鴻嘴角微微勾起,大步的走入偏門之內,其他人也尾隨著跟了進去。

  一進入繡坊之內,立刻便看到繡坊中鶯燕成群,其中一個年輕人尤為搶眼,並不算突出的長相,週身卻是群鶯縈繞,像極了紈褲子弟的做派。

  蘇鴻的腳步一頓,遠遠的與白晨四目相交,一陣打量之後,心中更是不屑。

  蘇鴻一身凜然正氣,下擺一甩,大步的走入堂內,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看了眼白晨。

  「你便是那自稱花間小王子……白晨?」

  「你便是沽名釣譽的蘇鴻?」

  白晨漫不經心的掃了眼蘇鴻,立刻又被身邊繡坊姑娘遞來的酒杯吸引。

  享受著姑娘們的精心伺候,似乎完全沒心思理會蘇鴻。

  王五與諸多江湖中人一樣,全都在注視著白晨。打量著這個最近風頭正勁的年輕人。

  雖說白晨還無法與上一輩人相提並論。可是他最近的風頭。可謂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即便是三英四傑也與白晨差了不少。

  當然了,名聲響亮並非說他就真的蓋過三英四傑,不過是他做了一件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師兄,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高手,比之三英四傑更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看他的姿態。更沒有半分儒雅風骨……」

  「人不可貌相。」王五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有些認同師弟的想法。

  蘇鴻一聽到白晨的羞辱,臉龐瞬息變色。

  他最討厭的便是別人說他沽名釣譽,對於自己的名聲,更是極其愛惜。

  「沽名釣譽與否,非你可以評斷,而是留待世人評斷。」

  白晨輕抿酒杯,笑著看了眼蘇鴻:「可是除了沽名釣譽,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你,難道要我昧著良心說。閣下便是德才兼備的蘇大學士嗎?」

  蘇鴻的臉色更臭,身後看客立刻傳來一陣低笑。

  如果是以前。的確有人這麼抬捧過他,只是經由白晨那麼幾番羞辱之後,蘇鴻的聲望大不如前,沒有人當面罵他狗賊,便算是好了。

  「你家師長是如何教導你的?老夫年長於你,你即便不敬稱老夫為老先生,至少也該稱呼老夫為前輩?難道你家師長沒教你長者為師的道理嗎?」

  來了!所有人都略顯興奮,這也是看客們最期待的場景。

  這不是正式的比鬥,而是文人的對質,說的直白點,就是罵戰。

  蘇鴻一出口便直取白晨先前言語的失當之處,直接貶低白晨的師輩。

  「既然你自覺的是長輩,那麼請你做出為人師表的表率,請問『老先生』是否對得起前輩這個稱呼?小子不才,敢問老先生覺得,以您的德行,擔得起天下典範嗎?」

  蘇鴻仰頭冷哼,抬著下巴凜然說道:「老夫自問無愧於心,為何擔不起?」

  「無愧於心?虧你說的出口,攀附權貴便是你的無愧於心?結黨營私便是你的無愧於心?助紂為虐便是你的無愧於心?那小子問老前輩您,您無愧於心的為燎王出謀劃策的時候,可曾想過天下黎民百姓?你問過他們你的所作所為對否?你無愧於心的殘害百姓的時候,可曾想過你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你可曾問過他們否?」

  「當今朝廷亂象橫生,昏君無能,殲臣當道,倒行逆施,燎王心繫天下,揭竿而起,為的便是天下百姓,而你口中的亂黨燎王,乃是漢唐皇室的正統血脈,為何就不能取而代之?」

  「借你一句話,當今皇帝昏庸與否,不是你我能夠評判的,只有天下黎民百姓才可評判,至於殲臣當道,我看到的只有你一個,你說燎王心繫天下,所以才會率軍謀反,那請問是在燎王叛變之前天下太平,還是謀反後天下太平?燎王血統純正也改變不了他這個亂臣賊子的頭銜。」

  「哼……老夫不才,卻自詡比之漢唐朝堂上的那些昏庸之輩,強上百倍,可是昏君殲臣卻忌我才能,將我逐出皇城,我自然令尋明主,老夫自信燎王登基,再由老夫輔佐之下,勢必比這漢唐皇朝好上百倍。」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便是你這種,空讀了幾年書,便自詡擁有治國之才,你可知道得天下易,治天下難的道理?你知否天下有多少戶百姓?你知否朝廷每年徵收的稅銀幾何?你知否今年漢唐治下莊稼收成幾何?你知否一個州有幾個府衙又有幾個官差否?」

  「這……這些都是漢唐的事,我如何知曉?」蘇鴻的臉都氣紅了,爭辯的叫道。

  「我問你的這些東西,每城每州歷年都有告示,難道你不知道?哦……我忘記了,你們燎王可沒有理會這些雜務的習慣,你們燎王手中若是缺銀缺糧了,便派兵去搜刮一番便是了,前些時候神策軍流竄入蜀地之中,禍害了多少百姓來著?七縣二十一村,本是生機盎然,神策軍過後,便是寸草不生,可有其事?」

  「那些愚民不思吾王招降,只念昏幕漢唐,死不足惜!」蘇鴻這句話,可是徹底把那些圍觀群眾激怒了。

  平曰裡他們也時常聽說神策軍暴行,可是畢竟事不關己,頂多義憤填膺一番。

  可是如今聽聞蘇鴻如此藐視百姓,頓時怒火中燒。

  蘇鴻連忙收聲,他剛才心急口快,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也都是白晨逼的太緊。

  這些話放在心裡沒問題,可是說出來,那就是愚蠢。

  白晨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裡帶著幾分悲涼:「原來是那些百姓愚昧,那請問燎王治下的三洲百姓,如今生計如何?」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23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5
第一百七十一章 潑髒水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不是白晨的座右銘,不過不代表白晨可以放過眼前的資源不用。

  小鳳和獅子頭可是白晨的功臣,他們倆曾經為燎王麾下的大將,接觸過不少機密之事。

  燎王所作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蘇鴻的秘密自然也不例外,白晨慢悠悠的坐回位置。

  看著憤怒的群眾,欣賞著不知所措的蘇鴻。

  白晨拿起一個帳本一樣的記錄,漫不經心的翻看著:「天仁宗十三年,臨海城北邙村一千三百一十三戶人家被強盜滅村,原因僅僅是因為村長拒絕了你納他女兒為妾的要求,同年……」

  白晨如數家珍般,將蘇鴻的罪行一點一滴的曝光出來。

  圍觀人群從最初的譁然,變成了驚愕,然後是驚駭……

  蘇鴻的所作所為,被完完全全的披露,白晨手中的筆記,每一頁都記滿了蘇鴻的滔天罪惡。

  那些原本支持蘇鴻的人,此刻已經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事實上每個人都無法發出聲音,這就是譽滿天下的蘇大學士嗎?這就是那個才德兼備的大儒?

  「假的……都是假的……你不可能知道這些,你不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

  蘇鴻終於慌了,他可以掩人耳目做下這些,因為他確信燎王要倚靠他的權謀智慧,不會傳揚出去。

  可是如今。這些卻從白晨的口中皮盧出來。

  那麼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名譽,他所構建的大廈。也將在瞬間轟塌。

  白晨隨手一撕,將筆記撕碎:「我也希望這個筆記是假的……這上面記載了多少的血債,多少的亡魂?你說是假的,那就當是假的好了,人在做,天在看,報應有道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白晨不需要拿出證據,因為他根本就沒證據,如果一味扣住蘇鴻的罪行,反而會讓人起疑。

  可是,如今他卻以不經意的態度任由蘇鴻的否認,反而讓在場所有人都不再懷疑。

  這就是人的心理,就連與蘇鴻同來的百曉生與歐陽修。都主動的與蘇鴻拉開距離。

  此刻的蘇鴻就是一坨狗shi,誰也不願沾上,因為只要沾上,那麼想洗白都難了。

  「當初你才學驚世駭俗,卻不得朝廷賞識,被逐出會試考場。不是因為朝臣嫉妒你的才學,實在是因為你不懂得人情世故,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懂得做人。」

  蘇鴻如今最後一點的依仗,那就是當年他聲譽正隆之時,會考中被逐出考場。

  天下人同情他。讀書人仰慕他,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是朝廷的損失。損失了一位經天緯地的曠古奇才。

  不過白晨就要打破蘇鴻最後的支柱,將他最後一點的依仗摧毀。

  「你將朝廷的會考當作什麼?當作你的揚名立萬的場所,你又將天下讀書人當作什麼?十年寒窗苦讀,卻要在考場中被你羞辱,你的才學確實高人一等,可是難道你就有資格蔑視朝廷每隔三年一試的會考嗎?難道你經天緯地的才學,就是用來羞辱每一屆的讀書人,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才高八斗嗎?」

  「我……」

  「你想解釋,你的本意不是如此嗎?」白晨打斷了蘇鴻的自辯,搖了搖指頭:「你沒那麼想,可是你卻將之付之行動,每一屆會考你都以最耀眼的光芒,遮掩住了其他的考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是在寒天下讀書人的心,你怪朝廷不賞識你,可是你卻不想想,連續六階高中榜眼卻不入朝,是你先看不起朝廷的,朝廷若是繼續容忍你繼續的胡鬧下去,難道真要等到天下再無讀書人再招你入朝嗎?又或者你真的認為你一人便可讓漢唐千秋萬代?」

  白晨的話,顯然是顛覆了在場的許多讀書人最初的想法。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全都聽聞過蘇鴻的事蹟。

  每個人都蘇鴻又是敬佩,又是仰慕。

  可是卻從未想過,事情從另外一個方向思考,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朝廷也有自己的苦衷。」

  「難怪,我才想的,為什麼朝廷會棄之蘇鴻不用,原來是為了天下讀書人。」

  「今日若非他說出來,恐怕我們會永遠誤解朝廷。」

  「現在想來,朝廷的確有自己的苦衷,若是繼續任由這蘇鴻胡鬧下去,恐怕下一屆的讀書人,都不再去參加會考了。」

  白晨冷笑的看著蘇鴻,他先前的那番話,完全是他胡扯的。

  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站得住腳的說詞罷了,只要扭轉眾人對朝廷的印象,那麼蘇鴻才是真正的被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讀的書是聖賢書,聖賢教了你詩詞,教你權謀,可有教你如何做人?」

  白晨步步緊逼,蘇鴻就似老了十歲一般,蒼白的臉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口中所謂的敗盡天下讀書人,也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罷了,你騙的過天下人,卻騙不過我,每一屆狀元得到的官職也不過是一個七品小官,可是你卻想一入朝便封侯拜相,如若是從七品小官陞遷,想要封侯拜相,至少要四十年的時間,所以你就想了一個捷徑,一個自以為是的捷徑,如果你一屆屆的會考高中,那麼就會被皇帝看中,然後招納你為近臣,那麼你就距離自己的夢想更進一步,甚至有可能直接封你為相,不得不說,你的想法還是非常的天真,甚至是愚蠢……」

  「你……你胡說……」

  蘇鴻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是因為白晨胡說八道。還是因為被說中心裡想法。

  「我胡說嗎?你若是沒這想法,為何要連續七屆參加會考?若是要敗盡天下讀書人。你大可登門文鬥,何必去趟這趟渾水?還不是私慾作祟,而第七屆最終被逐出考場後,你終於清醒過來,明白了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破滅了,別說封侯拜相,甚至就連入朝為官都成了奢望,所以你最終選擇了燎王。一個亂臣賊子,因為燎王許諾,他日登基之時,便是你封侯拜相之日。」

  白晨靠著小鳳與獅子頭那得到的寥寥片語,再加上自己的腦補,不管有的沒的,直接往蘇鴻的身上按。總之就一個目的,往蘇鴻的身上潑髒水。

  這潑髒水,可是一門技術活。

  在地球上有譭謗罪,在這裡可沒有。

  反正兩片嘴唇一條舌頭,只要是白晨覺得合情合理的,那麼白的也要被他說成黑的。

  白晨沒有證據證明蘇鴻的黑。可是蘇鴻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白。

  人們會潛意識的接受最合理的解釋,當人們接受了這個推斷後,那麼將會本能的排斥相反的解釋。

  當然了,如果給白晨的時間再多點,白晨還可以做的更完美。

  不過對付蘇鴻。這些手段也足夠了。

  白晨的身後,每個人看著白晨的眼神。都有那麼一絲的懼怕。

  可怕……

  太可怕了!

  這種將無的說成有的,將死的說成活的,偏偏還說的頭頭是道,這種事也只有白晨能夠做的出來。

  白晨看著啞口無言的蘇鴻,指著門口那個扮演的偏門。

  「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走正門了嗎?」

  白晨冷酷的笑容,讓蘇鴻渾身冷顫,蘇鴻目光閃爍不定,他的心頭隱隱感到不妙。

  雖然如今的局勢,已經壞的不能再壞了。

  可是蘇鴻隱約的感覺到,白晨不只是要打敗他那麼簡單。

  他是要將自己逼上絕路!

  「因為你根本就不配走正門。」白晨瞥了眼眾人:「你們說他有資格走正門嗎?」

  整齊、洪亮……

  就像是練習過的一樣,每個人都異口同聲的高呼。

  「不配!」

  「你不配!!」白晨隔空指著蘇鴻,蘇鴻就像是被戳中心窩一樣,臉色蒼白至極,連連退後。

  白晨又回頭道:「張才!」

  「在。」張才興奮的走出人群。

  「知道怎麼做嗎?」

  張才點點頭,越過人群,關上側門,又在側門旁邊拉開草叢,露出牆角的一個窟窿。

  正在此時,不巧一隻黃皮土狗從窟窿鑽了進來。

  白晨看向蘇鴻:「進來的時候,我還把你當人,可是現在……你只配從這個窟窿出去。」

  「你……你……士可殺,不可辱!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蘇鴻終於爆發了,滿臉通紅的怒吼著。

  砰——

  銘心隨手丟在蘇鴻面前一把劍,頗為潑辣的指著蘇鴻:「你既然如此高潔,不如就自裁以祭天下吧。」

  蘇鴻渾身顫抖,他沒想到白晨的最終目的,是要他的性命。

  士可殺,不可辱……

  這句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可是這一切都太遲了。

  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怎麼?沒有勇氣動手嗎?」白晨輕蔑的目光,一步步的逼近蘇鴻:「或許,應該由我代勞。」

  「你……你想殺我?你敢殺我?」蘇鴻顫抖著的聲音,顯露著此刻他到底有多恐懼。

  之前的他,可以無所顧忌,因為他相信白晨冒天下之大不韙。

  可是此刻的情況卻不同了,殺他……理所當然。

  沒有人會阻止,人們只會拍手稱快,卻不會有任何的同情。

  人們會視白晨為英雄,而自己將會遺臭萬年。

  「你覺得我會受天下人唾罵嗎?」白晨無所謂的攤開手:「或者在場的諸位,會覺得你不該死?」

  「慢……慢著,我是來與你文鬥的……不要動手,你不是……你不是接受任何比鬥嗎?你難道……你難道不想勝過我?你會成為天下文人墨客敬仰的曠古奇才,你……你會成為最耀眼的新星……」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22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6
第一百七十二章 班門弄斧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榮耀,沒有人能夠放棄這樣揚名立萬的機會。

  不過同樣的,蘇鴻相信自己的才華,這世上能夠與他比文采的人,還沒出生呢……

  即便是遺臭萬年,自己依然會是那個曠古爍今的文壇奇才。

  而白晨也會如同以往那些愚蠢的挑戰者一樣,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還能夠借此機會羞辱我,然後自己就能逃過一劫吧?」

  白晨肆無忌憚的嘲笑著蘇鴻,蘇鴻在他的眼裡,就是送上砧板的魚肉,焉有放過的道理。

  「你只知道舞文弄墨,可是卻對百姓疾苦至若惘然,你知道風花秋月,卻不知道人間正道是滄桑,你知道當你手持狼毫筆的時候,是用多少人的血汗凝聚成的嗎?你又知否北海墨汁是多少條性命澆注出來的嗎?」

  白晨抓起地上的劍,一步步的逼向蘇鴻:「文采?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好!」人群裡傳來一陣喝彩,他們本擔心白晨的文采,可是此刻卻發現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樸實而又正氣淩然,充斥著嫉世憤俗的憤慨。

  沒有那種人為的修飾與刻畫,沒有浮華與昇平。

  可是,簡練的字句之間,卻將人情冷暖昭然若揭。

  「懷揣天下之才,卻無容天下人之德。你……死不足惜!」白晨的劍指在蘇鴻的咽喉上。

  只要輕輕一送,這位號稱天下文人的泰山北斗。便要就此隕落。

  不過,白晨似乎還要留待片刻,並未立刻取他性命。

  蘇鴻被逼到牆角,臉色倉惶恐懼,只是他並不認命,他依然存著一絲希望:「你不敢與我比?你怕輸給我?」

  白晨直接打斷蘇鴻的聲音:

  伐薪燒炭南山中。

  滿面塵灰煙火色,

  兩鬢蒼蒼十指黑。

  賣炭得錢何所營……

  (就不抄全段了,免得說騙字數)

  白晨又一次習慣性的無恥了一把。將通篇《賣炭翁》抄了一遍。

  作為曾經的四好青年,學渣眼中的學霸,那些經典的名詩古句,根本就是信手拈來。

  當然了,這些都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白晨可是各種辯論賽上的常客,拿獎拿到手軟的主。

  最擅長的就是引經據典。所謂的辯論賽,在現代人看來是辯論,不過在白晨的眼裡,其實就是文明人的罵戰。

  辯論並沒有誰必須是絕對的正確,而辯論的要點就是證明自己是正確的。

  辯論賽源於法庭律師的辯護,所以這是一場沒有仁義與正義的戰爭。有的只是勝敗。

  蘇鴻最大的悲哀就在於,他挑錯了對手。

  就好比一個拿著石器的原始人,居然去挑釁一個手持衝鋒槍的大兵。

  結局從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只是作為當事人的蘇鴻,卻自信滿滿的將走送上斷頭臺。

  白晨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蘇鴻已經自己把自己綁在恥辱柱上,任由白晨鞭笞。

  「知道這首詩的由來嗎?」白晨冷漠的看著蘇鴻:「當年先師帶我遊歷北地。也就是如今燎王所佔據的北方諸洲府……」

  白晨為這首《賣炭翁》編織了一個淒涼的故事,當然了,也不需要如何的編造。

  這首詩本就是白居易描述一位賣炭翁所著的詩,白晨只不過是把白居易換成了自己,然後再添上了一個莫須有的老師。

  再把燎王刻畫成一個窮兵黷武,弄的民不聊生,惡貫滿盈的亂臣賊子。

  白晨所展現的才華越高,那麼眾人對蘇鴻的憐憫也將越少。

  就像是那句老話說的,失敗者永遠沒有憐憫。

  每個人都喜歡錦上添花,不過也不排斥落井下石。

  蘇鴻就是那個摔落井底的人,而白晨所要做的就是,將那根他原本牢牢抓住的繩子斬斷。

  蘇鴻面如死灰,當初來時的那份意氣風發,早已蕩然無存。

  他的眼中充滿絕望,他前一刻剛剛質疑白晨的才學。

  白晨便以事實反駁他,出口成章,說的簡單,可是真正做起來,卻未必那麼輕易。

  即便換做是他,也不可能做的更好。

  這首詩不論是白晨臨時興起,還是年少時作的,都足以證明白晨的文采。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如果一個人只知道名利卻沒有囊括天下的胸懷,沒有崇高的理想,那麼與死魚沒什麼區別,活魚逆流而上,死魚隨波逐流,而你便是那條死魚。」

  白晨時而文采不凡,出口便是聞所未聞的語錄,時而又粗俗不堪。

  可是無一例外,全都讓人耳目一新,白晨每一次出口都發人深省,回味起來更是意味深長。

  「你……你也不過是追求名利罷了,你比我好不了多少!」蘇鴻自知沒多少希望,所以他打算來個魚死網破,讓大家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

  「封侯非我願,但願海波平……這句話說的太偉大,我不認為我有那麼高尚,我承認我追逐名利,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人性,也是共性,誰都無法躲避,更無法否認,可是至少我不會為了名利,去損害他人的性命,特別是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人群中再次傳來喝彩聲,每個人看向白晨的目光,都充滿了敬意。

  不得不說,白晨說的太好了……

  先前的那句封侯非我願,但願海波平。已經足以說明白晨的胸懷之廣闊。

  可是白晨卻自我否定,這讓眾人都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

  能夠說出此等語錄。卻不自詡之人,他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可是白晨卻自甘淪為一個俗人,也讓眾人都看到了不一樣的白晨。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句話再次將天下至理說的清楚通透,每個人細細想來。居然發現,自己的每一個目的,都或多或少的帶著幾分功利。

  白晨的話,總能引起每個人的共鳴。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桿秤,這是衡量一個人德行的秤,你捫心自問,你這些年做過多少虧心事?有多少個夜。你半夜驚醒過來,縈繞心頭的夢魘是否真的化為現實?」

  蘇鴻的臉色終於改變了,看著白晨的目光裡,似乎多了點什麼。

  是莫名的驚駭,是不知所措的恐慌,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的悔悟……

  他依稀的記得。曾經有個少年也是與他一樣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質問著他同樣的話語。

  然後自己一劍刺死了那個少年,他似乎是看到了那個少年,那個讓他顏面無存的少年。似乎與白晨的身影合併。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都是燎王逼我的。都是……都是他逼我的,不關我的事……」

  白晨慢慢的放下劍,臉上的殺氣漸漸退散,反而露出溫雅的笑容。

  「最後問你個問題,如果你答上來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好……好,你問!」

  所有人都靜下來,默默的看著白晨。

  有期待,有疑惑,還有憤怒與擔憂。

  每個人都知道,今天之後,白晨這個名字,將會被天下讀書人所記在心頭。

  所以對於他的問題更是滿心期待,特別這個問題還是問蘇鴻的。

  還有一些人則是認為白晨是有心放過蘇鴻,所以才會藉故給蘇鴻一個臺階下。

  還有人擔心,如果蘇鴻真的答上來了,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所以他們在擔心之餘,同時升起了一絲憤怒。

  如果白晨能夠一劍殺了蘇鴻,他們不會怪白晨,反而會將他視為豪傑。

  可是白晨卻要給蘇鴻最後的機會。

  要知道,對方可是曾經萬千學子所仰慕的大學士,曾經的天下第一才子。

  王五默默的看著白晨與蘇鴻,他之前聽說白晨的種種,也曾經被白晨的言論所折服。

  可是當他親眼目睹了全過程,看著這個原本無名的小卒,如何將蘇鴻逼入絕境,他感到震驚,還有來自心靈的震撼。

  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還是小覷了白晨的胸懷。

  白晨的自嘲與自詡俗人,不但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感,反而讓他更加的敬佩。

  所以當白晨說給蘇鴻最後一個機會的時候,王五沒有任何的質疑。

  因為他相信,白晨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

  或許就連王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從一個旁觀者演變成白晨的忠實粉絲。

  「銘心,白晨不會真要放過那個老賊吧?」張才小聲的問道,臉上也有幾分擔憂。

  銘心白了眼白晨:「你認識白晨哥哥這麼久,你見過白晨哥哥對敵人心慈手軟過麼?」

  張才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似乎也沒多久。」

  雖然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長,可是不妨礙他們相知相交,張才也清楚的知道白晨的性格。

  「那白晨幹嘛不乾脆點,直接了結了這老賊性命?」淵龍也是滿臉困惑,不明所以的問道。

  盈語平淡的掃了眼眾人:「你們想想看,這個老賊還剩下什麼……那麼白晨便是要將蘇鴻剩下的東西剝奪。」

  繡坊內的每個人,都玩味的看著白晨。

  白晨的心性一向如此,凡事都要鬧上一番。

  看起來是莫名其妙的舉動,似乎是給蘇鴻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實際上……他是要給蘇鴻最後一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21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7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最屈辱的死

  聽聞盈語的話,眾人都開始思考起來。

  蘇鴻還剩下什麼……

  只是,蘇鴻所擁有的,似乎都已經被白晨敗壞的差不多了。

  今後天下人想起蘇鴻,都只會唾罵他。

  眾人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來,蘇鴻到底還剩下什麼。

  盈語在諸多女子之中,並不算出眾。

  論才情、論相貌,又或者是機敏、靈巧,甚至是對白晨的瞭解,她都不及銘心與秦可蘭。

  可是她卻是眾多女子中,最心細的一位。

  盈語微笑不語,她不打算揭露答案,這個答案,還是留待白晨自己揭曉。

  白晨的笑容溫文爾雅,如春風拂面般,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只是瞭解白晨的人都知道,他在自己的親朋好友面前,從來不會流露出這種虛偽的笑容。

  「從前有一隻豬,然後死了,你知道這頭豬是怎麼死的嗎?」

  白晨很是突兀的提出這個問題,蘇鴻愣了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愣。

  這個問題與現場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了,也有一些較為單純的人,居然很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比如張才和淵龍……再不如阿嵐。

  蘇鴻沒有任何的防備,甚至沒怎麼思考,很順其自然的回答道:「不知道。」

  「嗯,豬也是這麼回答的。」

  先是一種無比的寂靜,緊接著便是哄堂爆笑。

  「哈哈……」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白晨這是在羞辱蘇鴻,將他比作一頭豬。

  不過在眾人還在哄笑只時。蘇鴻悲腔的怒吼一聲,整個人順勢朝著白晨撲去。

  眾人的笑聲截然而止,聲音就像是卡在喉嚨中一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鴻不是要去攻擊白晨,而是朝著白晨的劍尖上撲去。

  蘇鴻眼珠子還瞪的大大的,還未完全渙散的目光裡,充滿了羞憤、不甘、懊惱……還有那麼一絲的怨恨。

  蘇鴻最後剩下的是什麼?

  自然是他的才氣,即便他惡貫滿盈。即便他衣冠禽獸,可是人們想起蘇鴻的時候,依然會想起蘇鴻的才氣,那個經天緯地的曠古奇才。

  可是現在不會了,今後人們想起蘇鴻,只會記得這一幕。

  這可以說是蘇鴻最為恥辱的一幕,臨死前還被當作是一頭豬。

  沒有人再會將蘇鴻視作一個才子。一個文人。

  這樣一個羞辱、恥辱的死掉的人,也可以被當作天下第一才子的話,恐怕讀書人都會淪為笑柄。

  白晨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只有自我了斷,或許後人念及蘇鴻的時候,還會勉強讚揚一下他的勇氣。

  一代大文豪。就這樣的落下帷幕。

  一場當代最高水準的比鬥,卻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白晨抽出帶血的劍,用袖口輕輕的抹去血跡,平淡無奇的說了句:「這血真髒。」

  這場比鬥是蘇鴻自己挑起的,也是他自己找到繡坊。如今卻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死去。

  不得不讓人感慨,同時也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駭然。

  如果換做是他們。設身處地的思考蘇鴻的角度的話,恐怕他們也不會比蘇鴻表現的更好。

  白晨的目光轉向歐陽修與百曉生,笑容燦爛明媚:「兩位也是來與晚輩討教的?」

  白晨對於這個結果,並不算太滿意,雖然過程還算順利,可是卻沒有將這兩個老貨拖下水,這是他最失望的地方。

  歐陽修與百曉生兩個老人精,精明的令人髮指,一看到蘇鴻大勢已去,立刻與之劃清界限,就好像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從始至終,都沒有幫蘇鴻幫腔過,這也讓白晨很是失望。

  如果他們有那麼點念頭,白晨都能打蛇上棍,可惜事與願違。

  「不過是逞口舌之利,非戰之過,老夫不屑與你糾纏。」

  歐陽修輕撫袖口,一句話直接認慫了。

  百曉生不擅口舌,自知說不過白晨,所以一切都以歐陽修為瞻。

  蘇鴻的死,兩人可是目睹了全過程,談笑風生之間,將蘇鴻逼死,這手段毒辣的令人毛骨悚然。

  歐陽修雖然文采不俗,可是與蘇鴻還是有不小差距。

  蘇鴻都落的身敗名裂,讓他們二人去挑釁,不是找死是什麼。

  蘇鴻雖然是死在白晨之手,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白晨可以將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儒,逼得身敗名裂,這手段足以令人膽寒。

  當然了,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蘇鴻的才學不足,而是蘇鴻自己心術不正,又被白晨抓住了把柄,可是不得不說白晨的妙語連珠,蘇鴻在他的面前就如一個稚氣的小娃一樣,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只要一想到,他們終歸要與白晨對壘,兩人便是一陣頭皮發麻。

  如若只是比試各自領域的專長,他們自信天下無人可及。

  可是白晨可不會與他們講道理,蘇鴻便是個最好的例子。

  「我們走。」

  「慢!」白晨的聲音就如催命符一樣,兩人全都背脊發涼,鐵青著臉看向白晨。

  「你還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只是這繡坊乃是清靜之地,大門口擺著一頭畜生的屍體,實在有礙觀瞻,兩位與這老賊即為同僚,自然應盡同僚最後之責,雖然這老賊一生犬馬聲色,不過既已死去,以往得失也就一筆勾銷,還請兩位前輩找一處良地,安葬了他吧。」

  歐陽修與百曉生對視一眼,心中暗歎。這小子年紀輕輕,做事卻是滴水不漏。

  最後還要折辱他們一番。看起來他們兩個老傢伙反而無情無義之輩,要他一個小子教他們如何做事。

  話裡話外更是,把他們當作與蘇鴻一路貨色。

  雖然兩人心中憤恨,可是形勢比人強,他們也只能低頭認理。

  如果此刻白晨要攔下二人,其實也是不難,捏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把他們當作與蘇鴻一路貨色。直接打殺了他們倒也簡單乾脆。

  不過從小鳳那裡知道,二人雖然投靠燎王,可是平日裡倒也低調行事,並無奸惡之事。

  所以白晨也難得的心軟了一把,放過二人。

  當然了,這場對決圍觀的人不少,三教九流的都有。

  不過還有一些人並未現身。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冷靜的看待這場對決,同時也在分析著雙方的勝敗。

  「教主,那小子贏了。」阿蘭看著阿古朵,她知道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自己的主子。

  雖然從始至終。阿古朵都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一點的情緒波動。

  可是阿古朵在聽說,蘇鴻來找白晨麻煩的時候,便十萬火急的趕來,便足以說明自己主子對白晨的關心。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奸猾。那老兒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阿古朵平淡的回應道,就如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教主。我聽說齊蘭小姐也與到過這小子,這小子還用謊話矇騙過齊蘭小姐,真是罪該萬死,奴婢覺得應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

  阿古朵不以為然:「齊蘭終歸是要接任教主之位的,這次我讓她來中原,為的便是讓她歷練一番,吃些小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白晨也沒把她如何。」

  阿古朵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偏袒,阿蘭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齊蘭剛出南苗的時候,一個江湖中人,就因為多看了眼齊蘭,就被阿古朵下了蠱,下場慘不忍睹。

  「教主說的是。」阿蘭低頭附和道。

  阿古朵漠然掃了眼阿蘭:「以後關於白晨的任何事情,別在自作主張的出主意,本座如何做決定不需要你來提醒。」

  阿蘭渾身一顫,本來只是玩笑的調侃一句,可是自己主子的反應,遠比她想像的更加激烈。

  平淡的語氣下,卻代表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阿蘭知道自己犯了阿古朵的禁忌,白晨便是阿古朵的禁忌。

  她甚至有些後悔,如果當日自己一見面,便將白晨殺了,或許就沒有後面麻煩的事情了。

  雖然阿古朵在那之後,一直沒有再提及白晨。

  可是只要有關白晨的任何消息,都會第一時間被送到阿古朵的面前過目。

  當然了,現在還有一個更正當的理由。

  那就是天一教的教主烏奎,他來到了滄州城。

  那麼阿古朵就有更加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更近距離的站在陰影處,看著那個讓阿古朵朝思暮想的男人。

  對於自己主子的這種感情,阿蘭非常的明白。

  也許最初他們二人與白晨接觸,只是出於一種戲弄的心態。

  即便是阿古朵送給白晨的那個『定情信物』,也是抱著一種隨性的心態,想看看白晨會如何的處理。

  只是,後來當阿古朵打算詐死脫身的時候,白晨的表現以及後面為阿古朵立的墓碑,卻讓阿古朵感覺到別樣的情愫。

  阿古朵不止一次的去看望自己的那個『墓碑』,時常在那呆呆的站上好幾個時辰。

  阿蘭甚至懷疑,自己的主子希望自己真的是那個墓碑裡,那個不知名的小阿妹,而不是五毒教教主。

  以前阿蘭就曾經聽聞過,漢唐的男人總是甜言蜜語,巧言令色勾引苗人女子。

  而她與阿古朵都曾經多次反嘲過,能夠被那些漢唐男人欺騙的女人,都是沒有頭腦的蠢貨。

  那夜發生的事情,或許也是阿古朵抱著這種心態的一種證明。

  可是後面就連阿古朵自己都忘記了最初的目的,雖然那時候白晨的舉動,讓阿蘭也感同身受的小小感動了那麼一回,只是後來想想,卻是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還有教規的話……

  如果不是還恪守著最後的教規,阿蘭甚至懷疑自己的主子會不顧一切的投入那個小子的懷中。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18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7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外面天塌地陷,裡面陽光明媚

  江湖中人其實與文人墨客很像,一生追求名利。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一個用的是武力,一個用的是智力。

  所以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人相輕,武人好鬥!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他們都在各自的江湖中掙扎,一輩子都想著出人頭地,又或者聲名顯赫,位極人臣。

  即便是那些成功人士,那些江湖名宿,又或者封侯拜相的文人。

  依舊在向著更高的高度前進,蘇鴻便是如此,在才學上他已經是公認的天下第一,沒有任何的爭議。

  可是他依然嚮往著權柄,就像是江湖中人追求極致武學一樣。

  失敗者都有著各自不同的悲慘,成功者則都有著相似的幸運。

  比如說蘇鴻,他是踩著天下文人的頭站在巔峰。

  又比如說白晨,他則是更為徹底。

  他做到了天下文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他也是唯一一個成功的人。

  蘇鴻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巔,巍峨入穹,沒有人可以超越,更沒有人有勇氣去超越。

  對於文人來說,他就是這個時代……

  面對蘇鴻,讀書人想的不是去如何超越他,而是低下頭表以敬意,蘇鴻就是天!就是神!!

  白晨卻做到了,做了一件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他做到了,做到了天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勇氣、能力,外加一點點的幸運。

  蘇鴻在他的面前一敗塗地。毫無爭議的敗了。

  文采、口才、名譽,甚至是尊嚴。

  即便是最後一刻。蘇鴻也是帶著恥辱的死去。

  而這一切,都出自白晨之手。

  天下第一才子,當世大儒被一個無名小卒逼死。

  對於江湖中人來說,或許激不起一點漣漪。

  可是對於每一個讀書人來說,這便是一次天崩地裂。

  上至朝堂群臣,下至落第秀才,在初聞這則消息之時,都只是當作風言一笑了之。

  可是當這個消息以風雷之勢。席捲整個天下之時,沒有人還能再保持著淡定的心態。

  最初每個人都在瘋狂的打聽這則消息的真實性,隨後便是質疑消息的準確性。

  當真實性與準確性都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每個文人都開始探尋整個過程,每一個細節。

  對於文人墨客來說,這就是一場絕世高手的對決。

  一場文人墨客的饕餮盛宴,每個人都捶胸頓足。悲慼萬分。

  因為他們居然錯過了這樣一場盛況,一場錯過便足以抱憾終身的盛事。

  兩人的每一句對話,每一個動作,都被那些轉述者講述了無數次。

  甚至是兩人的表情,一個眼神,俱都被淋漓盡致的展現在天下人面前。

  花間小王子這個名字。一次次的被人提及,一次次的被奉為神人。

  就如同蘇鴻當初一樣,不……是更加瘋狂的傳播,更加虔誠的膜拜。

  如果蘇鴻是文人墨客的神,那麼白晨就是一個弒神者。

  而最讓人們津津樂道的是。蘇鴻是被白晨逼死的。

  將天下第一大學士逼死,這手段便足以讓無數人聯想出無數震撼人心的畫面。

  同時白晨口中所引用的一些名言。也被天下人所熟知。

  白晨成了他自己語錄中仗義屠狗輩,蘇鴻成了無情讀書人的典範。

  他的經典名言不斷的被人們傳頌,每個文人墨客張口閉口總忍不住吭腔幾句,然後細細品味詞句之中蘊藏的深意。

  甚至連最後白晨羞辱調侃蘇鴻的那個笑話,都被讀書人奉為神來之筆。

  因為正是這個笑話,徹底的葬送了蘇鴻。

  同時也是因為這個笑話,將白晨送上了神壇。

  對於白晨來說,倒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了一把,不管外面如何洪水滔天,反正繡坊內是陽光明媚,偶爾還能四十五度角仰望一下燦爛天空。

  對於白晨身邊的鶯鶯燕燕,秦可蘭倒是沒什麼好激動的。

  就算七秀的那些弟子敢投懷送抱,白晨敢收麼?

  倒是看著白晨偶爾露出苦澀的表情,也是一個不錯的享受,女人多不一定好……

  秦可蘭的武功天賦不高,可是作為女人,她最清楚,如何在眾多女人中脫穎而出。

  男人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這也是白晨親口承認的。

  不過不代表秦可蘭就真的放任白晨招蜂引蝶,這也是秦可蘭高明的地方。

  她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不自己男人管的嚴嚴實實的。

  像放風箏一樣,牽著那條繩子,如果覺得風箏飛高了,手中線輕輕一扯,立刻就能將風箏扯回身邊。

  白晨很是愜意的躺在後院,特意為他做的一個鞦韆躺椅上。

  懷中抱著阿嵐,白晨的胸懷可是阿嵐的專座。

  作為繡坊內的霸.權.主.義,阿嵐的專..權已經得到大家的認可。

  作為阿嵐的同齡人,淵河的待遇顯然就沒那麼優待了。

  作為臭男人中的一員,雖然淵河同樣是白白嫩嫩的,可是他成為了淵龍和白晨指定的無量宗接班人。

  每天除了吃睡,只需要他做三件事。

  第一件,練功。

  第二件,努力練功。

  第三件,地獄式的努力練功。

  淵河的習武天賦非常高,至少可以甩開白晨和淵龍幾條街。

  這種高強度的練功,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負面影響,幾乎……

  除了偶爾夜裡驚醒,練功的時候把隔天吃的東西吐出來。間歇性昏厥外加鼻青臉腫之外,並沒有太嚴重的反應。

  淵龍則是直接的多。如果淵河十六歲前,武功沒有超越白晨,那麼就別想娶阿嵐。

  白晨很是委婉的找淵龍進行了幾次政,治,教育外,也沒有如何逼迫淵河。

  啪——

  白晨手中射出一顆石子,精準的打在淵河的腳踝上。

  苦逼的淵河撲的摔在地上,滿臉委屈的看向白晨。

  「那個動作錯了。接著打拳,別停下……」

  白晨很不負責的說了句,然後又將注意力轉回到阿嵐的身上。

  「白晨哥哥,那天你問那個老雜毛的問題,豬到底是怎麼死的?」阿嵐天真浪漫的睜著大眼睛,愣愣的看著白晨。

  「撲哧……豬還能怎麼死,當然是笨死的。」

  這或許是困擾大部分人的一個問題。只是這個問題,本就沒什麼真正的答案。

  白晨對於那些太在意的人,只能表示無語。

  「噢……」阿嵐很認真的點點頭,仰著頭思考了半餉:「好像真的是笨死的……」

  對於即將到來的真正對決,白晨似乎完全沒有認真對待的覺悟。

  燎王麾下的紫薇院已經被白晨玩殘了,不足為慮。剩下的百曉生和歐陽修,是否有面對他的勇氣,還是未知之數。

  至於貪狼院的兩個高手,白晨就更沒有努力的理由了。

  因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算白晨比淵河更加刻苦一百倍。一千倍,也不可能戰勝的了烏奎和那個東瀛高手。

  並且白晨的性格一向如此。今早有酒今早醉,明日有愁明日憂。

  白晨的最大優點就是沒有野心,他最大的缺點就是毫無上進心,當然了……關於他的優點與缺點,似乎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滄州城外的那座莊園中,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晚輩藍軒,拜見兩位前輩。」藍軒已經不是第一次面見歐陽修與百曉生,甚至就連蘇鴻,她也曾經與之有過交流。

  曾幾何時,她也曾經為蘇鴻的才學所折服。

  可是做夢也沒想到,蘇鴻會是這樣的結局,屈辱的死去,同時還成全了白晨。

  如果說在那場巔峰對決之前,藍軒還擔心白晨是否能接的下三位當世奇才的輪番攻勢。

  那麼此刻她唯一的擔心就是,歐陽修與百曉生重蹈蘇鴻的覆轍。

  蘇鴻尚且如此結局,歐陽修與百曉生,又能好的了多少?

  「藍軒,我沒去荻花宮找你,你倒是主動來找我來了,哈哈……」歐陽修對藍軒的語氣,完全是一種長輩對待晚輩的態度。

  看起來他們之間頗為熟悉,藍軒坐在下座,也沒有絲毫拘謹。

  百曉生輕輕抿了口茶,看了眼藍軒,此刻他可沒心情與藍軒敘舊。

  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應對白晨,白晨又如何對付他。

  「前輩可是在想,約定之日的對決?」藍軒心靈通透,看到百曉生魂不守舍的表情,便猜到百曉生心中的憂慮。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罷了,口舌倒是天下少見,文才不弱,可是老夫心中所學,絕非那些聖賢書中可以學到的,不足為慮,不足為慮……」

  「前輩自然是經天緯地之才能,只是若是以這種心態與那姓白的小子對戰,恐怕前輩的結局,未必就比蘇大學士好多少。」

  「嗯?」百曉生與歐陽修都是一愣,心中驚訝,眼中看向藍軒的目光,更是充滿了不敢置信。

  以他們對藍軒的認知,可是深知藍軒的心高氣傲,除了他們幾個老傢伙之外,對於同輩中人,更是不屑一顧。

  今日居然會為一個同輩的年輕小子辯駁,甚至語氣裡,似乎是在說那小子在旁門之道上的才學,並不在百曉生之下。

  「前輩可記得,當初您曾經推斷,這個天地並非真正的天圓地方,而是一個球型。」

  歐陽修嗤笑一聲:「這老雜毛胡言亂語的推斷,藍軒你怎地還記在心中。」

  「放屁,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老夫心中之學,焉是你這凡夫俗子可以明白的。」

  「其實白晨他也說過同樣的話!而且他給出了自己的解釋,同時比起前輩您更加詳細,更加合理。」

  「什麼!!」百曉生與歐陽修同時異口同聲,驚呼的叫起來,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與震驚。

  如果是以前,兩人對於這個無名小卒,或許會置之一笑。

  可是此刻的他們,只要聽到白晨兩個字,都無法保持任何的平靜。

  「前輩您知道為何月有圓缺嗎,天為何有陰晴?世間為何又有四季之分嗎?」

  「這……這些都乃是萬物造化,天地至理,若是我能明白……恐怕已經是神人了。」

  「他明白!!」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17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8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其實是來打擊你們的

  一句話,卻讓百曉生的表情完全處於呆滯的狀態。

  藍軒的聰明毋庸置疑,而且那日白晨與她的比鬥中,解釋的也很詳細。

  所以藍軒並沒有太困難,就接受了白晨的解釋,同時也記在腦海中。

  「他曾經說過……這個天地之所以是圓的,是因為……」

  藍軒用著白晨的口吻,開始向百曉生如是的解釋著。

  不止是百曉生,歐陽修也聽的目瞪口呆。

  原本他是不信百曉生的這套理論的,可是當他聽了藍軒的重述後,他開始變得矛盾起來。

  就如那日在場的那些學子一樣,這套理論具有著絕對的顛覆性。

  因為每一個細節都剖析解析的非常詳盡,同時也將許多的疑問做出了詳細的解答。

  「這些都是他說的?」百曉生激動的問道。

  藍軒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還有日月星辰……他是這麼說的……」

  百曉生聽的如癡如醉,歐陽修同樣是如墜夢幻之中。

  這些道理不需要如何高深的知識,只要稍具備常識,都可以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聽完藍軒的解說後,百曉生已經變得無法平靜。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古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書籍記載過……」

  「他曾經透露過,他與他的老師曾經研究出一種可以載人飛上百萬丈高空的東西,可以讓人看盡整個天地。」

  「他的老師?他的老師是什麼人?」百曉生激動的追問道。

  一直以來。百曉生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孤獨,就如同蘇鴻那種高手寂寞一樣。

  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他探討天地至理。

  在這個領域之中,他就是一個孤獨寂寞的絕世高手。

  他閱覽天下的奇聞異錄,旁門左道,學究通天徹地,可是再回過頭,卻發現這條路原來是如此的孤獨。

  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也就是如此,知音難尋。

  可是如今,他突然發現。原來這條路自己並非一個人,還有一個先行者,還有一個比他更加高瞻遠矚、視野廣闊的高人存在。

  「其實他說,就算是普通人要想飛上百丈高空,輕而易舉,不需要絕世修為,只要給他幾日的時間。他便可以造出一個簡單的飛行器,閱覽群山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藍軒,你對他如此推崇至極,是不是在說,百曉生比不上那小子?」歐陽修目光閃爍的問道。

  「晚輩不敢。」藍軒低下頭,並未做更多解釋。

  「我是比不上他。那個小子的確是學究古今,他才是真正的通天徹地的奇才,還有他那位不知名的老師……我真想與那位前輩見一見……」

  百曉生毫無從前的那種自信,反而有一種作為後輩晚生的謙卑與虔誠。

  歐陽修看了眼百曉生,暗中惱怒不已。

  本來紫薇院三人前來。蘇鴻出師未捷身先死,本就讓他們實力大減。

  僅剩下他與百曉生二人。整日裡還提心吊膽,防著白晨會怎麼對付他們。

  可是如今還未正式交手,身邊唯一的戰友,居然臨陣退縮。

  讓他心頭更是慼慼不安,此刻的他才感覺到,一種孤掌難鳴的艱辛。

  「歐陽前輩,晚輩此次來,不是為了打擊二位,只是給兩位一個忠告,不要小覷白晨,還有歐陽前輩,晚輩知曉您的琴棋書畫乃是四絕,白晨在這四雅上,並未有太出眾的表現,不過他卻是個歌賦的高手,甚至說他為天下第一歌賦高手,也不為過。」

  「哦?能得你如此推崇備至,想必的確有幾分手段,不過說是天下第一歌賦高手,恐怕言過其實了吧?天下才情並茂的多不勝數,此道又如何評判第一呢?」

  歐陽修除了琴棋書畫之外,對於詩詞歌賦也略有涉獵,時常與蘇鴻探討切磋,眼界極其之高。

  「歐陽前輩,您初到滄州城,想必還不知道滄州城近日來流傳的幾首名曲吧。」

  歐陽修這才明白,藍軒這是來獻技來了,微微一笑,攬著鬍子道:「許久未曾聽聞你這妮子的琴技歌喉了,今日倒是我們兩個老東西的福分。」

  藍軒也不推諉,微笑的走到琴案前坐下:「那晚輩便獻醜了。」

  藍軒彈奏的是《天下有情人》,這首歌曲可以說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

  歌詞略顯滄桑淒美,卻不失恢弘大氣。

  曲風宏亮且節奏感極強,如非唱功了得,更是難以掌握。

  藍軒也是多次的嘗試與習練,才掌握其訣竅。

  雖然她對白晨很是怨恨,可是不妨礙她對此曲之喜愛。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首歌乃是兩人對唱,平日與芸芸合唱,總覺得與她配合少了點什麼。

  唯美動人的歌詞,高低漸近的曲調,再配上藍軒那宛若天音的嗓音。

  這一切組合在一起,令客廳內外的人,都聽的如癡如醉,如墜夢境一般。

  「妙!不可言喻!這首歌賦真乃千古絕唱。」歐陽修讚許不已:「這曲風抒情優美,真是那個小子所作?」

  「這首歌其實要兩人合唱,才能唱出其精髓,而是否是白晨所作,這已經毋庸置疑,如此高水準的歌賦作曲,也不只是這一首而已,前輩若是在滄州城走動些許日子,便能知道白晨的創作歌賦的天賦,天下第一!恐怕不足以形容他的天賦,說是古今第一也不為過。」

  「歌賦方面,我確實不如他,他的其他創作歌賦我沒聽過,可是能夠有此等神作。老夫甘拜下風,不過論其他方面。老夫自信無人能及。」

  對於歐陽修的自信,藍軒也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晚輩也曾經這麼認為過,可是晚輩輸的很慘,蘇大學士也這麼認為過,結局想必前輩還歷歷在目吧,百曉生前輩,恕晚輩直言,如若今日沒有晚輩的提醒。前輩恐怕也會輸的糊里糊塗,至於歐陽前輩,千萬不要小覷白晨,不論與他比任何方面,都不容你任何一點疏忽閃失。」

  「他真這麼可怕?」歐陽修不禁升起幾分不安。

  「想必前輩還不知道,白晨不只是文采非凡,知識淵博。他還是一個煉丹大宗師,即便是萬花穀的兩位尊者,也要甘拜下風,同時他還是一個鑄兵師,您的本家歐陽冶前輩,與他也是多有交流。以同輩姿態相處……」

  「他居然還會煉丹和鑄兵?他還會什麼?」百曉生驚呼起來。

  他已經被江湖中人稱之為通天徹地之達人,意指他無所不通,無所不能。

  不過百曉生還是明白,自己也沒有外界所傳揚的那麼神奇。

  只是,相比起來年紀輕輕的白晨。似乎也有自己的風範,所學甚雜。同時又樣樣精通。

  「您應該問還有什麼,是他所不會的。」

  藍軒在談及白晨的時候,雖然表情有些咬牙切齒的憤恨,可是又帶著幾分敬佩。

  「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孽,我聽聞他一好友名叫張才,前些日子張才長輩生辰,白晨寫了一個字帖當作賀禮,被張家長輩當無上作墨寶收藏深嚴,晚輩有幸一睹其真容,那字帖乃是一種聞所未聞的字體,筆鋒狂如風,又烈如火,實乃曠世佳作。」

  「聞所未聞的字體?」歐陽修不禁側目懷疑的看著藍軒。

  「前輩不要認為晚輩孤陋寡聞,晚輩也讀過不少聖賢書,若是真有什麼隱秘的字體,晚輩也不可能認不出來。」

  「你口中的字體,如果真是他所創,恐怕在老夫也不如他。」

  歐陽修倒是坦蕩,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可是他自知自己也創不出一個全新的字體。

  每一個字體的出現,都是歷經了幾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演變,最後成熟且完善的,絕非一個人可以單獨完成的。

  這讓歐陽修開始心中惴惴不安起來,難道這世上真有一個如此妖孽的人?

  「能夠創出那麼多曠世神曲之人,恐怕他的琴技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前輩您覺得在此道上,您又有幾成勝算?」

  「毫無勝算。」歐陽修此刻的自信心早已被藍軒打擊的蕩然無存,似乎自己所精的,白晨也都精通,自己所擅長的,白晨可以表現的更加淋漓盡致。

  「老夫的棋道和畫功,難道他也能與老夫相比?」

  「這兩者晚輩倒是未曾見他施展過,不過晚輩還是那句話,請前輩不要太過盲目自信,要知道白晨可不能以常理去揣測,白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他的敵人最自信的能力上,將之摧毀,如果前輩認為白晨從未顯露過就認為他不會或者不精的話,那麼晚輩只能提前為前輩默哀了。」

  「他真的如此可怕?」歐陽修聽的心驚肉跳,原本的一點點信心,此刻早已蕩然無存。

  不管藍軒所說的是真的,又或者是在危言聳聽,都讓歐陽修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突然之間,百曉生與歐陽修意識到,他們不能再以以往那種眼光,去看待白晨。

  白晨的確有挑釁燎王的資本,至少他已經證明了這點。

  只不過是以蘇鴻的死來證明的,他們不想成為下一個蘇鴻。

  當然了,如果說歐陽修與百曉生毫無勝算,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們成名已久,誰不知道他們壓箱底的絕活。

  比如說歐陽修真正名動江湖的原因,他是一個鑄武師,一個千年來唯一一個創出了上乘武功秘笈的聖級鑄武師。

  又或者是百曉生,他淵博的知識只算是他的副業而已,而他最強的機關術,可是連唐門都要甘拜下風。

  不過兩人各自所擅的,都不適合在擂臺上比試。

  哪怕是聖級鑄武師,也很難把握說,可以在哪個時間點,創出一套武功。

  簡單來說,鑄武師所需要的是一剎那的靈感。

  而機關術則是太過於複雜,哪怕是一個簡單的機關盒,都要花費不少的功夫。

  而且以百曉生的性格,一旦去設計一個機關,不是三兩天的時間可以停下來的,可以說機關術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當然了,如果真有一個人,願意陪著他折騰,他倒是很樂意接受。

  藍軒帶來的消息,對於百曉生與歐陽修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可是同樣的,藍軒的消息,也給他們帶來了一種壓力,心頭的陰霾般揮之不去。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17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8
第一百七十六章 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一定很輕鬆

  藍軒出了山莊,便直奔繡坊而去。

  在繡坊的後院,看到了散漫的白晨,藍軒臉上就沒好氣色。

  如今全繡坊,裡裡外外的人,都在幫著他張羅。

  可是他倒好,就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插科打諢,就跟個懶漢似的。

  「辦妥了?」白晨很不情願的抬起頭,看了眼藍軒,理所當然的問道。

  「你是不是應該說聲您辛苦了?」

  「你不覺得,應該感謝的人是你才對麼?」白晨漫不經心的說道:「在青樓裡又不接客,整日對著那幫自命風流的才子,肯定要悶出毛病來,我這是給你找有意義的事情做,對了……也不用太感激我。」

  藍軒心頭憋了一股火,眼中都快噴射出熊熊怒焰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白晨看藍軒快要發作了,連忙又道:「當然了,如果你非要我感謝你,那我就謝謝你全家,謝謝你荻花宮上下……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就這態度,你要是不稀罕,我收回我的謝意好了。」

  「如果你能改一改你的脾氣,你會是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少傑之一。」

  藍軒的語氣,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不得不說,白晨散漫的態度,實在已經影響到她的心情的地步。

  「就算我不改,我也是最出色的。」

  「當初你能說出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那等豪言壯語。可是在自己的身上,怎麼就沒看到自強不息?」

  「這個嘛……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一定很輕鬆,人活一世,不能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心平氣和……心平氣和的,咱們也不算敵人吧,幹嘛跟個不共戴天一樣的表情。」

  「藍軒妹妹,你就不要與這混球鬥嘴了,他就這死樣。只會氣的你損心勞肺。」

  秦可蘭從院外款款走來,藍軒看向秦可蘭。

  秦可蘭雖然漂亮,可是並不算特別出眾。

  至少在繡坊中,不少的七秀弟子,都比秦可蘭美上許多。

  藍軒怎麼也想不明白,白晨怎麼看的上秦可蘭。

  「蘭姐姐。」藍軒欠身行了個禮,身姿婀娜誘人。眉目間柔情無限。

  秦可蘭的到來,讓藍軒顯得有些拘束,不如她與白晨兩個人的時候,那麼隨心所欲。

  「奴家代白晨多謝妹妹操勞。」

  「蘭姐姐客氣了,這是小妹心甘情願的。」

  藍軒倒是對白晨當初給她家傳秘笈的事情耿耿於懷,一直都想向白晨道歉。

  幾日下來。多次見面,白晨總是若無其事,似乎完全沒把當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白晨越是這種態度,藍軒便越是不甘。

  她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特別這個人還是白晨。

  去滄州城外的那個山莊。當然不是為了給歐陽修和百曉生告密,而是白晨的指示。為的不過是擾亂兩人的心境罷了。

  「是啊是啊,這是你心甘情願的,幹嘛到頭來還要我道謝。」白晨恬不知恥的說道,只是這句話徹底把兩個女人激怒。

  何況是兩個沒道理講的女人,白晨的習慣便是如此,當別人和他講道理的時候,他喜歡用武力。

  當別人和他動武力的時候,他更傾向講道理。

  「你就不擔心約定的比試嗎?你可沒多少時間準備了。」藍軒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白晨。

  她發現的忠告,白晨根本就聽不進去。

  「擔心有用嗎?」

  藍軒默然,沒用是一回事,可是努力與不努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晨撇撇嘴,頗為無奈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沒努力,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你做過什麼努力嗎?」秦可蘭瞥了眼白晨,頗為好奇的問道。

  「求神啊,祈禱那幾位前輩快點趕回來,我這條小命就算保住了,如果他們沒有趕回來,那麼我的臉面就算丟到家了。」

  秦可蘭與藍軒一陣無語,兩人已經無力吐槽白晨的厚顏無恥了。

  這分明就是做著跑路的打算,虧自己還擔心他去拚命,看來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如果你指望那幾位前輩的話,恐怕你要失望了。」

  「為什麼?我看他們的腳程應該挺快的吧,這都十多天了,足夠一個來回。」

  「唐門和萬花的幾位前輩可是一早就到了滄州城,你可見過他們出面過?」

  「額……好像沒有。」

  白晨不禁皺起眉頭,唐門還好說,自己與他們並沒有什麼交情。

  可是萬花穀的兩個老頭,以前可是死皮扒拉的認親戚,怎麼這次居然沒見他們出現過。

  「中原十大門派與苗人兩教有過約定,是不允許相互出手的,丐幫、七秀、黃金門的幾位前輩不是路上耽擱了,而是因為他們聽說這次天一教教主烏奎出手,所以打定主意不來淌渾水,故意拖延回來的時間,唐門和萬花穀也是一樣的打算。」

  「我.草他們全派上下十八歲以下女性。」白晨憤怒的站起來:「以前當著我的面,說的多麼好聽,赴湯蹈火、刀山火海,全都替著我受,真遇到事了,居然給我玩失蹤,這他.娘是人幹的事情嗎?」

  「白晨,你說話注意點影響。」秦可蘭輕聲提醒道,他這可還在繡坊之內。

  他之前那番話要是被七秀的弟子聽去了,怕是立馬就要把他們逐出繡坊,讓他們流落街頭去。

  「其實,也未必就沒人能幫的了你。」藍軒故作高深的說道。

  「別告訴我,你可以幫的到我。你和我修為都差不了多少,上擂臺去就是找虐。」

  白晨沒好氣的說道。藍軒鼻子都氣歪了,自己好心給他出主意,他居然用這種語氣與自己說話。

  「自然不是我,這世上高人多了去了,本姑娘也不會做那好心沒好報的事,既然你覺得本姑娘幫不上忙,那我告辭便是了。」

  藍軒負氣,說著便轉身離去。白晨連忙拉住藍軒。

  「別別……開個玩笑嘛,你這人就是這樣,一點玩笑都開不起,還請姑娘賜教。」

  白晨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要多下賤就有多下賤。

  藍軒是哭笑不得,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眼前這混蛋也不比女人差多少。

  「各大門派的門人弟子自然是不會出手。可是不代表這世上就沒有人敢出手。」

  「我總不能去大門口貼個告示,招兵買馬吧?敢出手的都沒那能耐,有那能耐的未必敢出手,你這主意太次了。」

  藍軒急了,怒瞪了眼白晨:「誰讓你去貼告示了,難道除了十大門派之外。就沒有其他人敢出手,又有這能耐嗎?」

  平日裡見白晨逞奸耍滑,怎麼到了關鍵的時刻,居然如此的愚鈍。

  「那你說,這世上還有哪路大俠。又有能耐又有勇氣的?別跟我說哪個山頭裡隱居著某某高人,如果是那種貨色。我還不如去找我師父去呢……」

  「笨。」秦可蘭都看不下去了,白了眼白晨:「烏奎乃是天一教教主,那他的死對頭是誰?」

  「我管他的死對頭是誰。」

  白晨不知道,不代表秦可蘭不知道。

  當然了,這不是因為秦可蘭的江湖閱歷有多淵博,只是反應出白晨的閱歷有多淺薄。

  只要是江湖上行走的,哪個不知道天一教的死對頭。

  「你說的可是南苗的五毒教?」

  藍軒讚許的點點頭,露出一絲笑容:「南苗、北苗一直勢同水火,天一教與五毒教自然是天生對頭,十年前那場波及漢唐武林的浩劫,便是因為五毒教與天一教的大戰引發的。」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請五毒教教主,對付天一教教主烏奎?」

  秦可蘭皺起眉頭,白晨失望的看了眼藍軒:「這裡距離南苗何止萬里之遙,這一來一回要多少時間,更何況我與那五毒教教主也沒什麼交情,人家憑什麼幫我對付烏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五毒教教主如今正在滄州城內,而且有心對付烏奎,若是你能說的動她與你聯手,那麼烏奎自然就不成問題。」

  「他就在滄州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白晨更加好奇。

  藍軒的消息實在是靈通的讓人無語,很多就連丐幫都沒打探到的消息,似乎她全都可以打聽的到。

  「把五毒教教主的情報給我分享分享。」

  一聽有戲,白晨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那含情脈脈的目光,簡直就要超越友誼。

  「沒有。」藍軒恨恨的瞪了眼白晨,她對白晨的厭惡感,已經上升到一個全新的地步,說他是下三濫,都有些抬舉了他。

  「別這麼小氣嘛,我們現在也算是盟友,是親密的、忠實的盟友,盟友是用來做什麼的,不就是互相幫助。」白晨巴眨著小眼睛,看的藍軒一陣頭皮發麻。

  「真的沒有,我只的從我的消息管道知道的五毒教教主已經來到滄州城,至於她的其他消息,我是沒有,而且江湖上,能夠知道五毒教教主的確切身份的人,不超過十個,自十年前的那場浩劫之後,五毒教前教主因傷退位,而新任教主繼位,卻沒有通報更大門派,所以新任教主的身份,一直是個迷。」

  藍軒頓了頓,似乎是故意賣關子:「我唯一知道的消息,對你倒是很有利。」

  說完,藍軒還忍不住瞅了眼白晨身邊的秦可蘭。

  「嗯?對我有利?」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15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9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只是我這樣,是我們男人都這樣

  秦可蘭很不解的看著藍軒,因為她分明從藍軒的眼神裡,看到了對自己的戲謔目光。

  難道是自己認識的人?

  如果自己認識五毒教教主的話,丹奇宗也不會被滅門了。

  那她的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藍軒很滿意自己用眼神,調戲了一番白晨與秦可蘭。

  這種事以往只有白晨能夠做到,也只有他能做的出來……

  藍軒發現自己與白晨接觸了些許日子,也開始變得腹黑起來。

  「是啊,對你非常有利。」

  「難道我認識?又或者是我家蘭蘭認識?」

  白晨自言自語的猜測著,只是思來想去,也猜不透藍軒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想多了,五毒教教主一向行蹤詭秘,行事神秘莫測,你若是認得此等人物,也不會到處求爺爺告奶奶了,我說對你有利,是因為這五毒教教主,肯定是一個女子。」

  白晨翻了翻白眼:「你這是在抬舉我還是在諷刺我?」

  「我只是實話直說罷了,我可是聽繡坊裡的姑娘,提及過不少你的風流韻事。」

  「我要真有那能耐,也不見你投懷送抱,哎呀……」

  白晨接觸到秦可蘭殺人的目光,連忙打住後面的話。

  「本姑娘倒是願意,你敢接受麼?」

  藍軒與白晨接觸了幾日,已經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白晨初見藍軒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驚為天人。就似陽春白雪,就似煙霞仙塵。

  所以說。這人不能交往太深,一旦交往的太深了。

  那就意味著這個人的所有缺點,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我們還是來說一說正事吧,你若是真想與我深入交流,我們改日再……哎呀……」

  「好了,說正事吧。」藍軒已經充分的認識到白晨的本性。

  這種人只有比他更流氓,才能真正的克制他。

  「雖然這五毒教教主是個女子,不過你在她面前。最好收起你的性子,這位女魔頭可不會與你講道理,雖然自她接任教主之位後,一直都是名聲不顯,可是論手段那是令人聞風喪膽,而且她最厭惡的便是漢唐的男子,如果你以為可以與其他女子那般隨心所欲的胡言亂語。我相信你不需要烏奎動手,就會被五毒教教主殺了。」

  「這種女人,肯定都是從小缺鈣,長大缺愛,身心發育不健全,又被漢唐的男人欺騙過感情。所以心理這麼扭曲。」

  「就是這種話,你若是敢當著她的面說出口,我擔保你絕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藍軒又看了眼秦可蘭:「姐姐也不管一管這混蛋麼?以他的性子,若是再這麼下去,難保有一天會橫死街頭。」

  秦可蘭抿嘴輕笑。說不出的嬌美可人。

  「妹妹多慮了,白晨雖然在我們面前口無遮攔。可是對自己的小命一向都很珍惜,用他的話說,他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秦可蘭的話,立刻讓白晨感覺到一陣舒心:「這才是我的紅顏知己嘛。」

  藍軒白了眼白晨,她最討厭看到的便是白晨與秦可蘭秀恩愛,同時在心中默默的詛咒兩人。

  藍軒又陸陸續續的說明了五毒教教主的一些事情,無一例外的都是關於這個神秘的女人負面的資訊。

  殘暴、嗜殺、惡毒、易怒,還有偏激。

  藍軒說了這麼多,其實簡單就可以用這五點來總結概括。

  「還有呢?」白晨意猶未盡,又問道。

  「我說的還不夠多嗎?」

  「比如說,她漂亮嗎,比如說她的年齡……又比如說她的婚配情況。」

  藍軒哭笑不得:「難道你只關心這些嗎?」

  「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誤解。」白晨義正嚴詞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難道你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

  「你對我最大的誤解就在於,你以為只有我是這樣,其實每個男人都是這樣的。」

  「就我認識的那些男人中,似乎並不都是你這種人。」

  「俗話說,男人不色狼,發育不正常,我很懷疑你以前所接觸過的那些男人,身心是否健全……不會都是淵河那種小屁孩吧?」

  在白晨的帶動下,兩人對話徹底的偏離了主題。

  「大長老師父……」眾人在這後院裡肆無忌憚的閒聊,似乎完全忽略了某位正在頂著烈日打馬步的少俠。

  白晨正愁沒有範例,立刻朝著淵河招了招手,淵河在外人面前,還是略顯靦腆。

  「你看,就連淵河都懂得媳婦要早點培養感情,不愧為我的首席大弟子。」

  秦可蘭瞪了眼白晨,沒好氣的說道:「有這麼出色的弟子,作為師父是不是很得意?」

  作為弟子的淵河,小臉蛋頓時紅的就如猴屁股一樣,看來還是沒學會白晨最大的本事。

  而作為師父,白晨就顯得不那麼謙虛:「這個嘛……回頭我去問問我師父。」

  「師父,師娘是在誇我。」淵河很認真的說道,看他的表情,似乎對於這個問題,非常的在意。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幾次正面評價,可是白晨居然連這點榮耀都要剝奪走。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五毒教教主現在在哪裡,滄州城這麼大,我總不能挨家挨戶的問過去吧。」

  「有何不可,反正如今你的名氣這麼大,特別普通百姓,可都把你捧上天了,奉你為曠古奇才。」

  「女俠你就別玩我了,我還丟不起那個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藍軒調皮的露出皎潔笑容,看到白晨吃癟。總是那麼令人賞心悅目。

  「你果然是在玩我。」

  「嗤嗤……我雖然不知道五毒教教主在哪裡,不過我知道如何找到她。」

  「女俠。您大人大量,就直截了當的告知在下吧,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必當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以身相報。」

  「以身相報就免了,只要當初的賭約作廢即可。」

  「什麼賭約?有這回事嗎?」

  藍軒很不淑女的撇撇嘴,對於白晨的健忘症還是表現值足夠的肯定。

  「你去打聽打聽。滄州城哪戶人家突然鬧蟲災了,或者是突然無故死了人,想必五毒教教主便是在那裡落腳了吧。」

  「滄州城十多萬戶人家,我要打聽到什麼時候啊。」

  「你不是和丐幫相熟嗎,再者說……你只管去找那些大戶人家便是。」

  ……

  「就是這裡嗎?」

  白晨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座足以稱得上富麗堂皇的莊園,白牆高聳。漆紅大門邊上是兩座石獅。

  「這座莊園原本屬於滄州城一個王姓富戶,不過前些日子,不知道怎的突然冒出無數的蛇蟲,嚇得那王姓富戶連續找了幾波人,都沒除掉這些蛇蟲,最後無奈低價拋售。後腳立刻就被人買走了。」藍軒說道。

  「真是好手段啊。」白晨心裡咕嚕不已,如果地球上那些拆遷隊有這手段,也不用搞的天怒人怨了。

  門口一老漢在掃地,不過看他的模樣裝束,不似苗人。

  老漢看了眼白晨與藍軒。然後又低下頭,默默的掃地。

  白晨與藍軒對視了一眼。白晨走上前,帶著幾分謙遜的語氣:「這位老伯,請問……」

  「能尋到這裡的,想必都不是普通路人,多餘的話就免了,想進去請便,不過進去之後,可別怪老夫沒提醒你們,這門就是鬼門關,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小子別的沒有,就是這膽子比旁人要大許多。」白晨不以為然道。

  老漢側過身讓開一條路,讓兩人通過。

  還沒等兩人邁開步伐,大門突然打開,只見兩個苗人裝束的漢子,一左一右拖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然後看了眼門外的白晨與藍軒,隨手將那人丟在老漢面前。

  老漢對於這樣的場面,早已習以為常,單手提起地上的人,然後順著圍牆拖行走了。

  「那個老頭要帶那人去治療麼?」

  藍軒瞥了眼白晨:「你以為那老頭是做什麼的,他是個收屍人。」

  「什麼意思?」白晨有點懵了,傻傻的問了一句。

  「就是專門處理屍體的。」

  「可是那個人還沒死。」

  「很快就是死人了。」藍軒淡然的語氣,似乎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白晨雖然殺過不少人,可是依然不習慣藍軒這種冷漠至極的語氣。

  當然了,白晨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在與神策軍打殺的時候,他可沒有半點的憐憫。

  甚至於第一次殺人會有所謂的恐懼感,白晨都沒有感覺到。

  只是,這種無緣無故的將一個活人處理掉,白晨表示不能淡定接受。

  當然了,這也是一種習慣,腦子裡那個藏經閣,可是監視著白晨的一舉一動。

  正如那句話所說的,並非蒼天無眼,誰也不知道自己犯下的孽障什麼時候償還。

  「你等我一會。」

  藍軒看著白晨追向老漢的背影,眉頭不禁皺起。

  在她的印象裡,白晨絕對不是這種愛管閒事的老好人。

  而且就她所知道的,白晨殺過的人,恐怕他自己都數不清楚。

  小六子很倒楣,非常的倒楣……

  因為他招惹了一個,他絕對招惹不起的人。

  作為禦蟲宗的棄徒,他一直徘徊在江湖的下三流之外。

  平日裡難得的混口飯吃,還不至於餓死,不過也只是處於溫飽線上下。

  前些日子,一個滄州城有名的王姓員外找到他。

  想讓他幫著處理莊內莫名出現的蛇蟲,而且價錢相當的豐厚。

  這對於小六子來說,完全是舉手之勞。

  不過因為有事在身,結果拖延了兩日,待到今日正好從旁務中脫身出來,想著王員外的委託,還有那豐厚的酬勞,小六子便心急火燎的跑到莊子上來。

  看門的大爺倒是相當的好說話,不等他說完,直接放行讓他進去。

  然後……

  然後他遇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事情,平日裡在他的手中如同寵物一般乖巧的蟲子,居然成群的向著他發動攻擊。

  不論他如何施展禦蟲宗的秘術,都是收效甚微。

  在他將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奇異裝束的女子出現在他的面前,用冷淡至極的語氣對他說,旁門之術也敢在她的面前搬文弄斧。

  等小六子稍稍的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土坑裡,先前那個看門掃地的老漢,此刻正在往自己身上鏟土。

  小六子總算明白了,自己這是要被活埋……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15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49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多管閒事

  雖然預感到自己的命運,可是小六子此刻是言之不出,眼皮都是勉強的撐開。

  他知道自己是中了鱘麻的毒,這是一種毒蟲,不過相當罕見。

  當然了,自己身上所中的蟲毒,可不只鱘麻一種,多的他自己都數不清楚。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沒有一種蟲毒是致命的。

  不過也是不幸的,因為他現在要看著自己被活埋。

  老漢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同情憐憫。

  小六子極力的想要表達,自己還沒死的證明。

  可惜老漢對此視而不見,似乎挖坑埋人是他目前唯一的任務一般。

  就在這時候,一個天籟之音出現了。

  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年輕人,出現在老漢面前。

  「老伯,忙吶。」白晨腆著臉,用蹩腳的開場白,算是打了個招呼。

  老漢冷漠的抬起頭:「你若是想行俠仗義,就滾去別的地方,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撒野。」

  「其實我是來觀摩學習的,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埋活人的,您老繼續……」

  白晨巴眨著眼睛,很是認真的說道。

  「滾!」老漢冷著臉,手中鏟子單手一送,直接射向白晨。

  白晨本想以鐵布衫硬擋,可是突然感覺一股狂風伴隨著鏟子飛來。

  連忙側身躲開,那鏟子直接射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鏟頭直接沒入樹桿中。

  白晨一陣冷汗。他知道這老漢也是江湖中人,不過絕對沒想到。一個看門的老漢,都有先天後期的修為。

  剛才白晨若是用鐵布衫硬接,那顆大樹就是他最好的榜樣。

  火烙鐵布衫雖然讓白晨比起同階的江湖人更皮糙肉厚,可是還不是真正的金剛不壞。

  其實白晨現在也很糾結,他現在是來求人的,絕對不是來結仇或者惹是生非。

  可是這明明可以避免的閒事,如今卻要硬著頭皮強上。

  雖然冷眼旁觀不損功德,可是良心上過不去。

  或許藏經閣的意義也就在於此。從不干預白晨的所作所為,可是如果白晨的所作所為有違良心,或許這輩子他都甭指望提升修為。

  白晨可以隨心所欲的殺數也數不清的神策軍,可是白晨只要做一個違背良心的事情,也許藏經閣便不再屬於他。

  「老伯,咱們有話好說,犯不著這麼動刀動槍的嘛。」

  「老夫除了掃地。只會殺人,不會好說話。」老漢的目光始終不溫不火,可是語氣卻帶著幾分冷厲殺氣。

  「老伯年紀不小了,還這麼喜歡打打殺殺,心平氣和……心平氣和才能長命百歲。」

  「小子,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老漢的目光漸冷。聲音裡更是充滿了凜然殺機。

  「老伯貴姓?」

  「陳!」

  「陳伯家裡可有老小?」白晨慢悠悠的問道,陳伯的眼神略有改變,不過很快又恢復常態。

  「應該是有吧,而且應該是個後輩,能讓你這種眼神。多半是你的孫子或者孫女吧。」

  很簡單的推斷,以陳伯的年齡來看。如果是兒子的話,應該已經成家立業了,不需要陳伯操心費神。

  而白晨在提到陳伯家況的時候,陳伯流露出的是溫馨與憂慮,顯然是極為疼愛自己的後輩。

  「陳伯在說到殺人的時候,如此果斷冷酷,想必年輕的時候應該殺過不少人吧。」

  陳伯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白晨的目光,露出一絲驚訝。

  「不過看起來在家修養了不少日子,行事已經沒有年輕時候那般毒辣了,而且家裡的後輩,也不知道陳伯你的過往吧。」

  「你還知道什麼?」

  「估計是陳伯家裡有什麼難處,才重操舊業吧?」

  「這莊子裡住的人,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來路,她不方便出面,所以就找我這老手處理雜務,給的酬勞不菲。」

  陳伯的語氣,就像是在講述自己做的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一般。

  當然了,在江湖中殺人越貨,的確只算是一個普通的工作。

  不過這的確屬於不光彩的工作,有些時候,你甚至不知道身邊的親朋或者鄰居,便是某個替人善後的清道夫。

  而風險與難度,也使得這一行的報酬遠遠高於普通的工種。

  特別是陳伯這種『老手』,手段乾淨俐落,身手也遠比普通的江湖中人高,更屬於『高薪人群』。

  可是殺手也是人,一樣有七情六慾,不是每個殺手都屬於絕殺門那種斷絕一切。

  大部分的殺手還屬於私活,拿起刀就是殺手,拿起鋤頭就是百姓。

  而且這類的殺手,很是注重自己的家庭,陳伯也就屬於這個類型。

  「積德行善,不為自己也為自己的子孫積德,如果他日你的子孫知道你幹的是什麼事,你覺得他們會用什麼眼光看你。」

  原本還算平靜的陳伯,突然被白晨這句話刺激到了,他似乎是以為白晨在威脅他。

  「殺了你,就沒有人知道了。」

  白晨心頭一跳,暗罵自己嘴賤,居然被陳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不過之前那句話,的確很容易被人誤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瞞得了一時,難道瞞得了一世嗎?」

  白晨再次化身為話癆:「難道你希望你的子孫也入江湖?如你一樣,雙手佔滿血腥?一生都在隱姓埋名或者亡命天涯?」

  「這種話你不是第一個說,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第一個人說的時候,你就該明白。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不一定非要讓自己後悔。」

  陳伯瞥了眼白晨,感同身受的說道:「你說得對,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陳伯似乎是在後悔,只是下一刻他又恢復常色:「所以我必須做我該做的事情,你們都必須死!」

  白晨心裡暗罵一聲,果然和老油條沒話聊。

  想憑三言兩語,讓一個老練的殺手回心轉意。簡直就比登天還難。

  「陳伯的是孫子還是孫女?」

  「孫女。」陳伯慢慢的靠近白晨,雖然眼中殺機凜然,可是語氣卻像是聊家常一樣,毫無隱瞞或者保留。

  「如果有一天,有個人出高價,取你孫女的性命,你可願意?」

  陳伯終於停下了腳步。目光陰晴不定,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

  白晨看到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便瞭然的笑了笑:「其實陳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必然是不願意的,畢竟陳伯重新出山,為的都是自己的孫女。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時候並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你今日殺了我和這個倒楣的小子,他日比你武功更高的。同樣可以……小子不才,可是也知道江湖的兇險。唯一的辦法便是遠離江湖,陳伯可以為了親人隱姓埋名幾十年,又可以為了親人重出江湖,到底是因為愛的太深,還是想的太淺。」

  一直在旁觀望的藍軒,已經被白晨的表現驚呆了。

  之前她聽說白晨逼死蘇鴻的時候,還在想像白晨到底是什麼樣的言語,能夠把天下鴻儒逼死。

  雖然外界已經傳的神乎其神,可是似乎又與事實不符,真真假假交織纏繞,讓她分不清虛實,同時也為當日沒有親臨現場而後悔不已。

  不過今日看白晨,硬生生的讓一個老練的殺手動搖猶豫。

  換做是她,恐怕早就已經激怒這個老殺手了。

  「咯咯……」

  一個銀鈴淺笑打破了平靜,一個頭戴銀冠的妖嬈女子漫步走來。

  這樣的裝束白晨見過,當初在來滄州城的路上,遇上的阿古朵和阿蘭,其中阿蘭就是帶著同樣的頭飾和裝束。

  或許在白晨的眼裡,苗家女人都是這般的妖嬈,這般的風情萬種。

  反正每次看到苗家女人,白晨都忍不住在心頭意淫。

  「白公子不愧是天下人公認的曠古奇才,能夠讓一個雙手佔滿血腥的殺手猶豫不決。」

  苗人女子盈盈笑著,意味深長的看著白晨:「到底是愛的太深,還是想的太淺……奴家有幸能夠聽到白公子的經典名言。」

  「阿莫爾姑娘,老夫很快就會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陳伯又恢復了冷酷的眼神,看向白晨的目光,更加冰冷。

  阿莫爾揮揮玉手:「不用了,我家主人有令,他的事就不需要陳伯操心了,還有這坑裡的小子也一併放了。」

  「放了?」陳伯錯愕的看著阿莫爾。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這莊園裡住著的幾個苗人,手段何其毒辣。

  這坑中的小子,不是第一個由他經手的倒楣蛋,其實在這周圍一片空地上,已經埋滿了幾十具骸骨。

  總之這幾個苗人對漢唐江湖人士的厭惡,完全表露無遺。

  除了他這個清道夫外,其他踏入莊園的漢唐江湖人士,還沒有一個活著離開的。

  藍軒同樣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白晨的名氣雖然不小,可是實際上還是有些局限性的,更何況五毒教可從來不管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名氣大不大。

  在苗人的眼裡,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苗人,還有一種是外人,很簡單同時直接的區分。

  對他們來說,苗人以外的人都不可靠,特別是對於漢唐,更是有著諸多刻骨銘心的恨。

  這也算是歷史遺留問題,祖輩至今積累下來的宿怨,讓如今的苗人分外的排外。

  不論是藍軒還是陳伯,都想不明白,白晨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夠讓苗人另眼相看。

  他的才氣嗎?

  苗人最嗤之以鼻的便是漢唐所謂的漢儒思想,漢唐人認為苗人蠻荒和食古不化,可是苗人也認為漢唐人卑劣、懦弱。

  五毒教更是將這種排斥的心理表現的淋漓盡致,對於漢唐江湖人士,苗人不會手下留情。

  白晨到底有什麼能耐,又有什麼資格,可以讓一個素未謀面的,本身還懷有敵意的人對他另眼相看。

  「很奇怪嗎?」阿莫爾轉過頭,看了眼遲疑不定的眾人,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這個小子不過是誤闖進來的倒楣蛋而已,本就只打算給他一些教訓,至於白公子……」

  阿莫爾看向白晨的笑意更濃:「白公子這次來,並非來結仇的,我們苗人不會對自己的朋友伸出屠刀,不是嗎?」

  「這位姐姐果然是深明大義,我一看到姐姐便覺得親切,我們以前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白晨還是改不了油嘴滑舌的習慣,滿臉討媚的笑容。

  藍軒忍不住閉眼,白晨這種行徑,簡直就是丟盡了漢唐人的顏面,如此奴顏俾笑的姿態,只會讓他在苗人心目中的地位嚴重下滑。

  也許苗人之前會因為白晨的作為,對他有所重視,可是白晨低聲下氣的語氣,只會讓別人對他不屑一顧。

  藍軒很奇怪,白晨絕對不傻,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聰明,怎麼會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

  白晨並未看到阿莫爾臉色一瞬即逝的凝固,不過他的確是覺得,阿莫爾很熟悉,就像是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可是白晨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就那麼長,前後所認識的人裡,絕對沒有阿莫爾這號人物。

  不過白晨很快便釋懷,隨性的聳聳肩:「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取今世的一次擦身而過吧。」

  「咯咯……」阿莫爾笑的花枝亂顫。

  陳伯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面前這位女魔頭,每次大笑的時候,便是她將要發狂的時候。

  前幾日一個江湖中人,闖入莊園中,也是對阿莫爾說了一些輕浮的話語。

  然後,然後他就成了唯一一個現在還沒死的人……

  「奴家何幸能得白公子的賞識。」阿莫爾的笑聲漸漸平息,臉上依然掩不住的嫣紅:「我家主子想見一見白公子。」

  「你家主子……難道是……」藍軒臉上驚喜萬分,她原本都做好諸多打算,心想著這次可能不會那麼容易。

  可是卻沒想到,居然如此輕易見到五毒教教主,這讓她如何能不高興。

  不過藍軒的激動,得到的回應卻是阿莫爾冰冷的斜視:「住口,我家主子是你可以提及的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15 編輯

aser9896 發表於 2014-6-26 17:50
第一百七十九章 滿園春色

  藍軒一時語塞,她沒想到自己與白晨的待遇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白晨出言輕浮,本該會惱怒的阿莫爾沒有任何的表示,自己不過是一時驚詫的多說一句,居然會被對方警告。

  當然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藍軒還沒有自大到,受不起一點點的斥責。

  更何況五毒教可不是漢唐中原的各大門派,顧及著她的身份,擔心著會引發門派大戰。

  五毒教可不管你是誰,一旦與他們反目,那就是死敵對待。

  在她想來,自己屬於荻花宮,又屬於西域門派,更是個女流。

  全都與五毒教沒有瓜葛,就算對方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至少也不會太過為難自己。

  可沒想到,自己剛一開口,便被對方來個下馬威。

  白晨腦袋不禁縮了縮:「你家主子不能提及的嗎?」

  白晨心裡想著,這不會是苗人的什麼忌諱吧?

  他畢竟江湖閱歷淺,而且這五毒教教主又神秘莫測,自己有求於她,所以語氣難免有些謙遜。

  白晨本就不是強勢的人,這年頭強勢的人要麼功成名就,要麼就是死的骨頭都成渣了。

  白晨不覺得自己可以功成名就,所以該低調的時候,必須低調。

  「白公子自然能夠提及。」阿莫爾笑容如春風拂面,讓白晨心中蕩漾不已:「我們主子可是幾次三番的提及白公子,可見主子對白公子青睞。」

  白晨聽到阿莫爾的話。不由得有些小得意。

  能被一個大人物掛在嘴邊,這是何等的幸事啊。

  當然了。白晨也就這點出息。

  「阿莫爾姐姐,初次見面,小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這養顏丹是小弟剛剛出爐的丹藥,若是姐姐不嫌棄,便當小弟的一點心意。」

  「咯咯……白公子真是客氣,不過這養顏丹姐姐可不敢收,若是白公子有心。便親自送予主子,想必主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白晨本來還想再堅持一下,可是看阿莫爾確實沒有收的打算,也就訕訕的收回手。

  看起來自己一貫的丹藥外交手段,在苗人的面前,並不是俺麼好使。

  原本在他想來,五毒教教主既然是個女人。身邊的親信肯定也多為女人,對於養顏丹這種稀罕的丹藥,肯定趨之若鶩。

  怎料剛一出手便碰了一鼻子灰,實在是讓他大失所望,心中想著怎樣調整戰略。

  「兩位,請隨我來。」

  不得不說。跟在阿莫爾身後,看著她搖曳的腰臀,實在是一種賞心悅目的享受。

  不過身邊的藍軒就沒那麼愉快了,身為一個女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一個男人同行,可是目光完全忽視自己。

  雖然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的興趣。可是不代表她就可以容忍這種忽視。

  特別藍軒還是一個如此驕傲的女人,阿莫爾這般賣弄風情,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挑釁!

  「苗人女子都是這麼開放嗎?喜歡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藍軒漫不經心的說了一聲。

  阿莫爾輕聲淺笑,玉指輕捂紅唇:「我們苗人女子向來灑脫隨性,倒是聽說西域荻花宮的女子,一向嚴禁與男子交往,不知道可有其事?」

  藍軒一時語塞,阿莫爾暗指她與白晨太過親近。

  不過這個規矩不過是針對普通弟子,而且就目前來說,她也沒有做出逾越宮規的事情。

  相比起同源的拜火教,荻花宮就顯得寬鬆許多,至少如果與男人一起,那麼也只是經過特殊的程式後,脫離荻花宮而已,而拜火教則是直接處以極刑。

  當然了,在漢唐中原的人眼中,荻花宮與拜火教都屬於西域邪教。

  就如同南北苗的五毒教與天一教,其實在兩者之間,還是存在著比較大的差異的。

  「荻花宮內務,就不勞外人操心了。」藍軒語氣坦蕩直接。

  從始至終,阿莫爾都帶著那種雲淡風輕的笑容,妖嬈萬千幾乎每個男人看了,都會怦然心動,只是語氣卻頗有白晨的風範:「那也請姑娘休要揣測我苗人女子是非。」

  「嗯,你們住在這幾日,便種滿了花花草草嗎?」白晨打斷了兩個女人的戰爭,對他來說,最恐怖的事情也莫過於此。

  女人之間的戰爭,那就是用甜美的笑容勾心鬥角,甜蜜可人的香唇裡,永遠可以吐露出最惡毒的言語。

  白晨蹲在一朵拳頭大小的緋紅花朵前,眼中充滿了驚訝。

  阿莫爾微微笑起:「白公子,奴家聽聞你是煉丹師,可認得這朵花的品種?」

  「這可不是什麼煉丹的材料。」

  白晨索然無味的站起來,拍了拍手,看也不看的轉身離去。

  阿莫爾略微有些驚訝:「哦?難道這不是煉丹師常用的血海棠嗎?」

  「你覺得作為一個煉丹師,會認不出血海棠與血海腥的區別嗎?」白晨能夠辨認出這朵花是血海腥可不是因為他會煉丹,純粹是因為他所啟動的草藥學。

  藍軒則是有些迷茫,作為一個外行人,根本就沒聽說過血海腥,血海棠倒是聽說過,以她的眼界看來,眼前這朵花似乎就是血海棠。

  阿莫爾有些意外:「血海棠與血海腥的區別,即便是我們苗人也要靠著微量服食,以此分辨兩者的區別,不知道白公子是如何僅憑肉眼便分辨出來的?」

  血海棠與血海腥,一種是煉丹的材料,一種則是有劇毒,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可是外貌幾乎沒什麼兩樣,所以即便是對毒花毒草研究甚詳的苗人。也無法僅憑外觀判斷出來。

  「額……」白晨並不是在自誇,原本以為這算是『業界常識』。卻沒想到作為專家級人物的苗人,居然也沒更好的方法分辨出兩者。

  「血海腥其實就是血海棠的變種,外觀上雖然不好分辨,不過只要採摘下一片葉片,將汁液抹在手背上,血海棠含有大量的堿……額,堿你可能聽不懂,反正你可以感覺到血海棠的葉片汁液抹在手背上的時候。會微微發熱,這是與皮膚的一種反應,而血海腥則是因為這種突變,使得鹼性大幅度流失,從而導致花朵毒素激增,汁液與皮膚接觸,也會有輕微刺痛的感覺。不過這種皮膚接觸的傷害,遠比直接服用要安全的多。」

  阿莫爾這位專業人士,居然只聽懂了一半,至於白晨所說的堿,似乎完全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

  「好像沒什麼感覺……」藍軒手中拿著一片血海腥的葉片,顯然是剛剛嘗試過白晨的方法。

  「嗯。腦袋遲鈍的很難感覺出來。」

  阿莫爾似乎很想知道,白晨還知道些什麼:「白公子對血海腥與血海棠研究甚深,應該知道血海腥的毒性,那可知道如何解毒?」

  「姑娘……這都不算問題吧,如果連這個問題都需要在下回答。恐怕五毒也就不配稱之為五毒了。」

  其實苗人敢親身試毒,不是因為血海腥的毒效淺。只不過是因為血海腥的毒非常好解,只要血海腥的葉片吞嚼即可。

  「白公子應該知道我們苗人善於研究毒,可是卻很少能解釋的通毒與藥的關係,可是剛才白公子所言,似乎對其中的因果道理很是清楚,所以奴家才想知道其中因果。」

  「其實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血海棠本身其實就含有劇毒,而因為本身的鹼性屬性,中和毒素從而產生煉丹所需的藥靈,血海腥則是因為種植過程的不但,導致日照不足,導致血海棠的軀幹無法製造更多的堿,也就變成了血海腥,其實兩者完全是一種植物,甚至連突變都算不上。」

  「久聞白公子才學曠古徹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奴家佩服。」

  藍軒對於白晨這種本領,早已見怪不怪了,當初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阿莫爾心中卻沒有那麼的平靜,白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將苗人研究了數千年也沒研究出來的東西解釋的清清楚楚。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所謂的堿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白晨的話語中都充分說明了,這個所謂的堿便是產生血海腥的關鍵。

  作為五毒教的一員,阿莫爾不敢說自己對毒花毒草的認知天下第一,可是在苗人之中,也是排得上名號的。

  可是在白晨的面前,她居然就像是個無知的初學者一樣。

  或許在藍軒的眼裡,白晨只是說明了血海腥與血海棠的區別,只算是熟悉。

  可是對於阿莫爾來說可不一樣,阿莫爾很清楚自己對毒花毒草的認知層次,可是白晨卻不同,他是更為深入與細緻的認識。

  那就是本質!

  可以說,他們兩個人對毒花毒草的認知,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對於白晨來說,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莊園,其實也意味著一個巨大的寶藏。

  一個人為創造的自然寶藏,因為他的草藥學熟練度在不斷的上升著。

  發現三葉草一株,草藥學熟練度+20……

  不斷的發現各式各樣的靈花靈草,當然了,更多的還是毒花毒草。

  白晨的草藥學等級也在不斷的提升,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遍地都是白晨以前所沒有見過的品種。

  當然了,沒見過不代表白晨不知道,草藥學給白晨帶來的最大收益就在於辨別。

  首先是毒藥與靈藥的區分,然後草藥學會與煉丹學產生直接聯繫,標明每一種草藥的對應丹藥、效果。

  發現緣盡果,草藥學熟練度+1000。

  緣盡果,上三品靈果,可以彌補二十階以下大部分丹藥所欠缺的材料,而且煉製出來的承擔,可以直接提升一階品質。

  白晨嚥了口口水,回頭看了眼阿莫爾,似乎她對這緣盡果並沒有太過在意。

  不過阿莫爾也發現了白晨眼中的驚訝和那種看到寶物的眼神。

  「白公子認得這果實?」

  「姑娘不認得麼?」

  「這果實奴家實在認不出有什麼用,不過因為是三生花的伴生植被,所以一直放任它生長,看起來白公子知道這果實的用處。」

  緣盡果並非三生花結出來的果實,緣盡果屬於籐類植物,草藥學上稱之為生死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非要說特別,那就在意它有非常小的幾率結出緣盡果,至於這個幾率到底有多小……那就沒法做統計。

  只要三生花開的地方,必定會有生死籐伴生,可是有生死籐卻未必結緣盡果。

  三生花與生死籐的生長週期非常短,短短幾日便能綻放,不過綻放之後便是枯萎,生死籐也會隨之枯萎,然後等待來年同一對的三生花與生死籐又會死死的糾纏在一起,就像是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的戀人一樣。

  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當生死籐結出緣盡果後,那麼這對『戀人』將會徹底枯萎,再也等不到來年的到來。

  「在下只能說,這果實可能比這一園的靈花靈草都要珍貴。」

  這種珍貴其實也是相對的,對於一個煉丹師,特別是已經到了白晨這種境界的煉丹師來說,可以說是無上珍寶。

  「這果實到底什麼用處?」藍軒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阿莫爾也露出好奇之色,這果實甚至沒有名字,而且在苗人的典籍中,沒有任何記載。

  可是在白晨的口中,這無名果實卻成了稀世罕見的珍寶一般。

  白晨雖然有些私心,不過想到這次有求於人,能夠賣個人情,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叫做緣盡果,煉丹師最上乘的材料之一。」

  不需要更多的解釋,簡單明瞭的說明,就足以讓在場兩個女人為之動容。

  能夠被煉丹師列為最上乘的材料,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這個無名果實真有如此神效?」

  「它能夠煉製什麼丹藥?」藍軒也蹲在緣盡果前,細細端詳著這顆垂掛在籐枝上指頭大的綠色果實,實在是看不出這顆果實到底有何出奇之處。

  「二十階以下丹藥,幾乎都可以匹配,可以彌補大部分的短缺材料。」

  兩個女人俱都倒吸一口涼氣,如果這顆不起眼的果實真如白晨所說的這般神奇,那麼它將是價值連城。

  難怪白晨會說,這園子裡所有的靈草靈花加起來,也沒有這顆果實珍貴。

  阿莫爾微微勾起嘴角笑容:「白公子若是覺得看的上眼,不妨採摘了去,也算是物盡其用。」

  藍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白晨解釋的還不夠清楚嗎?

  還是說阿莫爾根本就看不上眼?

  如果不是知道白晨此行目的,藍軒幾乎要懷疑,這次是五毒教教主有求於他,而不是他來求盟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5-10 11: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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