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醒之路 作者:蝴蝶藍 (連載中)

   
yukinari 2014-6-19 20:24: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6 15505130
die5757 發表於 2017-9-22 21:38
第七百八十九章 北斗關係

  嘉陵城雖只是川平區第二大城,卻比志靈區的主城還要繁華許多。作為南北水路的重要樞紐,南來北往的人齊聚於此,魚龍混雜。路平四人從地道潛入的同時,主城的東門也已經開放,大批客商開始湧入,有的需要在嘉陵城逗留,大多的卻是直奔港口。

  從刺客聯盟舊宅離開的路平四人也是一樣的目的地。小心翼翼從胡同走出後,因為路平超強的聽破感知,他們倒不是很怕被人冷不丁地偷襲。甚至會提早一步避開有修者的方向。至於普通人,四人眼下這副稍做改變的裝扮已經足以掩人耳目。

  依舊是莫林頭前引路,方倚注扮大老爺,路平苦力,凌子嫣貼身丫鬟的架勢。四人在城中曲曲繞繞,朝著城西的港口前進,一路倒沒遇著什麼麻煩,只是臨近港口時已是晌午。這裡聚集著大量人群,因此也形成了好幾條鬧市,有供用餐住宿的,有專供買賣一些商品的,甚至專為修者提供交易的街市都有那麼一條。

  路平四人當然不敢往這條街上湊,卻是想去吃些東西,稍作歇息,計劃一下下一步。港口這邊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登船,那肯定是不行的。

  四人混在人群中,跟進了一條鬧市。在街面尋了間客棧後,由路平、方倚注警惕四周,莫林則帶著凌子嫣上前打點。

  不大會兩人回來,已是定好了四樓的兩間客房。被店小二帶上樓,四人一起進了其中一間,支走店小二後,一起長出了口氣。

  「累死我了!」莫林直接摔倒在了床上。

  嘉陵城人多眼雜,整整一上午小心規避趕路,這份辛苦便是路平眼下都有些疲憊。他的聽破不停施展,負擔可也是相當驚人的。此時也找了個座位坐下後,也是狠狠喘了幾口氣。

  凌子嫣取過桌上茶壺,看到裡面有沏好的涼茶,便給每人倒了一杯端上。

  方倚注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後道:「接下來呢?」

  「觀察一下港口的情況吧,這個位置,應該能看到一些。」莫林說著,像是下了莫大決心似地從床上起來,走向窗邊,將兩扇窗一推開,只覺得潮濕的河風撲面而來,彷彿浪花一般。

  窗外,雄江寬闊的江面盡收眼底,江上南來北去靠岸的船隻不計其數。嘉陵河港在此也可看到些許。莫林挑選的客棧和房間自然不是沒緣由的,早打了居高臨下觀察觀察的主意。

  路平和方倚注也跟到了窗邊,朝外望去。方倚注欣賞著這難得的江景,路平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有魄之力。」他說。

  「哦?」其他三人急忙戒備,方倚注一個箭步,已經掠到了門邊。

  「不是那邊。」路平有點無語。

  「那你說哪裡?」三人看他。

  路平朝窗外指了指,寬闊的江面,繁華的港口,這是在指什麼?三人一頭霧水。

  「港口,似乎有什麼大定制。」路平說道。

  早些年的話,他肯定做不出這樣的判斷,但現在也是在北斗學院見過世面的人了。北斗學院的七元解厄大定制,他在玉衡峰上便感知到了。嘉陵港口同樣籠罩著這麼一股魄之力,遠不如七元解厄那樣高端大手筆,但終歸是存在著。

  「竟然還有這麼一齣。」莫林驚訝。

  「是什麼樣的定制看得出來嗎?」方倚注問。

  路平搖頭。大定制這種遠比普通定制異能還要複雜的玩藝他的瞭解實在是有限之極。

  「這個可就有點麻煩了。」莫林皺眉道,「早知道不這麼快和聯盟鬧翻了,先打聽打聽這再說。」

  「我去吧。」方倚注道。

  「去幹什麼?」三人看他。

  「看看這定制。這裡似乎也就能指望一下我了。」方倚注道。

  「那你當心。」莫林說。

  「嗯,為了保險,路平你和我一起去吧,萬一暴露,至少打得過,跑得了。」方倚注道。

  「好。」路平點點頭,然後在莫林的目瞪口呆中跟著方倚注出門了。

  「這人也忒無恥了吧!你不覺得嗎?」莫林有些抓狂地對留在房中的凌子嫣說道。

  凌子嫣微笑,並沒有附和他,只是默默地又倒了杯涼茶給他。

  「簡直了!」莫林憤憤不平地將茶一飲而盡,而後還是站回了窗邊。他選了這客棧,要了這房間,可不是為了來看江景的。從這裡能窺探到的東西雖然極其有限,但終究比一無所知要強。

  樓下。

  方倚注和路平走過一樓大堂時,不知從哪桌上隨手順了個草帽,出了客棧就扣到了路平頭上。

  「頭低些。」他一邊說道。

  「嗯。」路平頭低了些,立即被帽簷把臉遮去了大半。他一身苦力裝扮,戴這麼一頂草帽倒也合適得很。

  兩人走在街上,路平也不知該如何行事,反正就是隨在方倚注身旁。方倚注倒真像是來逛街的,東張西望,路過小攤小販,時不時就把人家東西拿起來講兩句。

  就這麼閒逛了約莫半條街,方倚注似乎找到了目標,腳下放快,筆直向前。路平微微抬眼看了看。兩人正過去的方向上是個茶攤,居中茶桌上坐著一人。周圍其他各桌都是擁擁擠擠,卻沒有一人到他這一桌來蹭座,彷彿眾星拱月一般。

  路平不明所以,只是跟著方倚注,幾步就已到了這桌前。其他各桌的目光齊刷刷聚集過來,方倚注朝這位抱了抱拳道:「南院,方倚注。」

  那人坐著未動,卻點了點頭道:「玉衡,許清風。」

  「許師兄好。」

  「你好。」

  兩人招呼這一打完,路平恍然。原來居中孤身這位竟是北斗門人。玉衡,指得應當是玉衡峰了。七峰門人比南山橫院的地位不知要高多少,方倚注這一聲師兄叫得倒也不委屈。可在其他人眼裡,什麼七峰、南院的根本顧及不到了,只是一聽方倚注竟然也是北斗門人,頓時各種仰慕嫉妒的目光齊刷刷地又走了一回。

  路平被這些火辣辣的目光挾裹著,總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北斗學院在大陸是何種地位。他原本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一點,置身北斗學院後很快見識的又是四大學院之間殺來殺去的狼狽,一直沒機會建立起對北斗學院的正確認知。

  而現在,他多少有些體會了。

  四大學院,才是這個世界的焦點,北斗學院的人往這茶攤上一坐,立即便是中心。

  莫林借他那刺客聯盟的勢力,將眾人帶進了嘉陵城。而方倚注說要出來打聽的思路,恐怕也是一脈相承——嘉陵這麼大個河港城鎮,怎麼會遇不到一位北斗門人?

  而北斗門人之間,是最不怕認錯的。

  因為他們都有星命圖上的命星,互相用觀星,也即是引星入命,便可確認彼此的身份。

  之前是莫林利用了他的人脈,而現在,是方倚注開始展示北斗學院的背景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3:5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9-23 22:18
第七百九十章 北斗

  北斗山,北斗學院。

  距離那一場浩劫已經兩月有餘,憑著修者的能力,北斗學院內被毀壞的地方都得到了快速恢復。但七星谷卻始終沒有恢復原貌。激戰時的各種異能,還有呂沉風爆發後引來的火柱,以種種製造出的痕跡彷彿傷疤一樣,至今留在七星谷內。

  七星谷受到的破壞實在是太嚴重了,大多數門人都是如此想的。畢竟知道七星樓裡超品神兵千松尺的人極少。自然也就沒幾個人清楚眼下七星谷遭到的破壞始終無法恢復,甚至可能以後都不能恢復全都是因為千松尺已經不在,七星谷內再沒有這件超品神兵維持生態的緣故。

  不過在這一戰中被徹底摧毀的七星樓,卻在今天徹底重建完畢。與之同步的,是與其相距不遠,被呂沉風發動的燎原大火焚燒過的那片焦土上,一座與七星樓等高的石碑被立了起來。石碑的背面,刻著象徵北斗學院的漫天星圖,正面,則刻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玉衡院士李遙天、天璣院士王信、天璣峰首徒孫送招、天璇峰首徒詹仁……自七院士、七峰首徒往下,一直到北山新院的紀也夫。

  他們有的是在這場戰爭中直接殞命,有的是在之後重傷不治。他們有的境界高深,當世罕有;有的平庸無奇,放眼大陸也算不上拔尖。但現在,他們的名字一同被列在碑上,因為他們全都在這場浩劫中為北斗學院獻出了生命。

  北斗學院的全員,在這立碑之日,聚集在了碑前。

  沒有悼詞,沒有特別的儀式,有的只是一致的沉痛心情。以院長徐邁為首,所有人在這石碑前,默默地站立了很久,直至徐邁轉過身來。

  七星谷一役之後,強行發動畫地為牢大定制的徐邁身體始終沒有完全好轉,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站在他身邊的開陽院士郭無術,自那天後,就不再封閉在開陽峰上。只是他高大的身軀,似乎也變得佝僂了許多。

  「我說過,這一切,北斗不會忘,也不能忘。這份血仇,北斗終將討回。」他開口道。

  「終將討回!」七星谷內齊齊爆發出吶喊,直達九天。

  「但是眼下,北斗將面臨數千年來都未曾有過的窘境。」徐邁說道。

  數千年來都未曾有過的窘境?

  北斗眾人聽到如此嚴重的描述,紛紛動容。這一場激戰,四大學院互搏,傷亡確實罕見。但要說數千前來都未曾有過,是否太過?太遠不說,只千年前的第二次修者大戰,北斗學院七院士最終活下的都僅有一位,慘烈豈不更勝今日?這一次,四大學院其實都有保留元氣,不至於如此危言聳聽吧?

  似是要印證徐邁的說法一般,天空就在此時突然落起了雪花。

  青峰帝國境內四季分明,冬季下雪是極尋常的事情。可這裡是哪?這裡是七星谷,北斗學院的七星谷自北斗學院立院起,便不與時間同步,它四季如春,孕育出令全天下都羨慕不已的盎然生機,被視為神地、神跡。

  但現在,七星谷裡居然飄起了雪花,而且不是一片兩片,也不是什麼人的異能,這真是的天降大雪,朝整個七星谷蓋來了。

  七星谷數千年的神跡不復存在了,院長所說的窘境大概是指這個吧?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望著漫天雪花,七星谷內一片寂靜,眾門人面面相覷,心下費解之極。

  雪花靜靜地飄落在每個人的肩頭,很快七星谷已被染白。

  「下個月四院會有一次會談。」徐邁忽然又道,「說不定很快就又要有大動作,這段時間,大家加緊修煉。陳久。」

  「我在。」天權院士陳久就在一旁,聽到徐邁點名湊上兩步。

  「這段時間,天權峰的藥膳對所有人開放,不要吝嗇。」徐邁道。

  「是。」陳久點頭。

  「天璣峰這邊……」

  天璣峰管錢,整個學院最日常的衣食方面,便都由他們負責管理。但是天璣峰的院士王信和首徒孫送招卻在這一戰中雙雙隕落,被迫有了新的接任者。在說到這一峰時,徐邁禁不住黯然停頓。

  西山境。

  天樞與天權兩峰相連的山脈,這裡沒有什麼固定的居所,有的只是很多封閉修煉的場所,和北斗學院的墓園。

  七星谷內豎起的石碑只為紀念,而那些犧牲者真正長眠的地方卻是此處。

  大雪很快將整個墓園染白。立著天璣峰字樣牌匾的園區內,歷代天璣首徒安葬的那排,一個雪人獨自站立了已不知多久。

  對孫迎升來說,孫送招是不是天璣峰首徒,第多少代首徒,都不重要,在他心中孫送招便只有一個身份——他的姐姐。

  小時的相親相愛,大了之後的分歧,三年之約,七星會試上的相互針對……人都已經不在,這所有的種種,計較來計較去,終究只能落在空處。

  「姐……」孫迎升輕輕喚了聲,雙拳死死攥著,眼中淚花沒完沒了地打著轉。

  一人不知何時到了孫迎升的身旁,將一朵小花輕輕放在了孫送招的碑前。看著碑面上的一點污漬,很是忍耐了一番,終究還是沒有伸手去動。

  「你什麼打算?」她站直身後,問起了孫迎升。

  「回家。」孫迎升道。

  「放棄修煉了?」

  「修煉也不一定要在北斗學院。」孫迎升說。

  「嗯。」唐小妹點了點頭。

  「你呢?」孫迎升反問道。

  「這裡也沒有事情讓我想留下了。」唐小妹道。

  「哦。」孫迎升也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韓離這個時候,又在睡覺吧?」唐小妹忽然道。

  「應該是吧。」孫迎升說。

  「霍英呢?」

  「聽說已經回玉衡峰了,病也好得很快,下一位玉衡院士應該就是他了。」孫迎升道。

  「之前還半死不活的,說好就好了。」

  「都是自己作出來的,心病去了,好起來自然就快。」孫迎升道。

  「還有那小子……」唐小妹又道。師父不在,師門統統站去了對立面,讓她一度覺得只剩她一人。可現在看來,五院這段時光還是留了許多掛念給她。她本就不是無情之人,否則何至於師門統統大義滅親的情況下,她卻始終念著老師對她的好。

  「那小子。現在可能又在把哪裡攪合得天翻地覆呢吧!」孫迎升說。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3:5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9-24 23:41
第七百九十一章 水師總兵

  嘉陵城。

  被孫迎升和唐小妹以為一定又在哪裡大鬧的路平,此時戴著頂草帽,低著頭,安安靜靜地站在桌旁,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眼下他的身份,看起來只是一個北斗門人的跟班苦力,又沒人能從他身上感知到魄之力,已經沒有人再注意他,大家的視線都只是集中在桌上兩位:玉衡門人許清風和南山橫院的方倚注。

  同是北斗學院的出身,可以讓雙方互不牴觸。但要說因此雙方就親如一家卻還差得遠了。就是同在學院內,各峰各院甚至同一師門之間還免不了有個磕絆競爭。眼下學院外這樣素不相識的兩位,通常問候一聲後也就各忙各了。

  眼下二人,一個七峰門人,一個南山散修,身份懸殊得很。於是方倚注硬蹭在了這桌,一副討好的模樣。許清風沒有對此表示介意,但也沒對方倚注過多親近。他只是繼續喝著他的茶水,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而一副討好橫著樣的方倚注在要來茶水後,立即順理成章地開始同許清風套起近乎了。

  許清風為人並不高冷,對方倚注的熱情也並不反感,三言兩語後,話題就被方倚注帶到了嘉陵河港。

  「哦,你說河港的那個啊,小玩藝罷了。」一提到這,許清風一直淡然的臉上,揚起了幾分自信與倨傲。

  「那是,在玉衡峰的師兄師姐們眼裡,什麼定制不是小玩藝啊!」方倚注說道。

  「也不能這麼說。」許清風還是保持了幾分謙遜,「不過比起咱們北斗的七元解厄大定制,嘉陵港的這個幕水中開實在算不得上乘。」

  「幕水中開,是這大定制的名字嗎?」方倚注道。

  「是的,憑著雄江水勢,要布下這個大定制不算什麼難事。」許清風道。

  「那這定制有何作用?」方倚注問道。

  「憑江而立,御水生風;風生水起,蘆花沉底。說是這麼說的。」許清風道。

  「師兄指教了。」方倚注一臉佩服崇拜的模樣,許清風微微笑了笑。

  「不知師兄在此是否有什麼事要辦?或許有什麼是小弟可以幫得上忙的。」想瞭解的已經大概瞭解到了,也不好總圍著同一個話題。方倚注依著常規套路,準備再寒暄閒扯幾句再做下一打算。

  「哦。」許清風聽後應了聲道,「嘉陵水師提督麾下有三位總兵,我便是其中之一。這個幕水中開的大定制呢,就是由我來主持設下的,所以得常駐嘉陵,片刻都不得閒啊!」

  「我說呢!」方倚注一拍桌子,可是把一圈人都嚇了一跳,「玉衡峰的師兄豈會是一般人等,枉我還在這向您好奇這大定制,這人我是真問對了,卻也讓師兄見笑了。」

  「哪裡話,倒是師弟你對這大定制如此打聽,是不是別有用心啊?」許清風道。

  「這怎麼會呢?純屬好奇,好奇而已。」方倚注故作鎮定,心下慌亂不已。

  「我看未必吧?」許清風說著,似是很不經意地掃了方倚注身後的路平一眼。

  魄之力!

  路平剎那間便已感知到從許清風那裡突然傳來的魄之力的聲音。這一眼是異能無疑,但是攻擊還是下什麼定制路平無從判斷。他只知許清風的身份對他們而言大大的不利,而且已經懷疑上他們,此時更是看向他一眼。低頭草帽遮臉,這種程度的掩飾也就對尋常人或是不在意的修者管用,許清風這樣特意看來,這種小伎倆和不存在也沒什麼兩樣了。

  嘩!

  擺著兩個茶壺、兩個茶碗的茶桌,立時就被路平給掀了。他本就一直認真戒備著,此時出手別提多快。幾乎是許清風那眼剛掃來,桌上的茶壺、茶碗便已經帶著桌子一起朝他扣去了。

  「走!」方倚注人也立即竄起,心中那叫一個懊惱。這運氣也太差了吧?找到個北斗同門一問,人家正巧就是水師總兵,幕水中開大定制的設計者,這上哪說理去?北斗學院雖是四大之一,但既是學院,對很多人來說就不會是最終歸宿。眼前這位既成嘉陵港水師總兵,那便是選擇效力玄軍帝國了,那在立場上與路平一行人已是對立。同出一院的相互照應之情,在這種大的立場問題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路平和方倚注轉眼已竄出那茶坊數米,一面緊張地看向四周。既為總兵,誰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手下就在附近。

  結果這點擔心倒是多餘,周圍人只是驚詫茶坊突然起了亂子,倒是無人插手。路平回頭看去,就見許清風還真被他突然掀起的茶桌給砸到了。此時一手捂著額頭,身上茶水淋漓,好不尷尬。看他回頭望來,急忙伸出另一隻手連揮。

  「誒,別走,我知道你是誰,自己人。」許清風叫道。

  路平聽得一愣,腳下頓時慢了幾分。一旁方倚注卻是猛拽他道:「想什麼呢?這麼天真?」

  「啊……」路平不由地又被方倚注拉快了腳步,但他看許清風那副模樣,倒真不覺得他有什麼敵意。

  「我這有霍英的信要不要看?」許清風一邊也是追出茶坊一邊叫道。

  「霍英師兄?」聽到這名字,路平又慢了,連方倚注也緩了一緩,他知道霍英是深受路平信賴的北斗門人,這人和霍英有關,或許真的不是敵人。

  看到兩人慢了些,許清風似乎也長出了口氣。一邊趕緊追來一邊道:「不要嚷了,換地方說話。」

  這態度,就更讓路平和方倚注覺得踏實了,兩人互望了一眼。

  「有什麼不對,就幹掉他。」方倚注道。

  路平點頭。

  「我聽得到的。」許清風沒好氣地道,末了又一指路平:「你居然還點頭。」

  路平憨厚地笑了笑,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許清風,似乎是在找哪裡下手會比較合適一般。

  許清風一臉無奈,幾步走到兩人身旁也沒停留,一手依然捂著額頭,繼續走向前道:「跟我來吧。」

  「跟你?」方倚注立即起戒心。

  許清風站住,回頭看著兩人,依舊是無奈:「行行行,跟你們。」

  「這邊。」方倚注換在頭前帶路,一邊朝路平使了個眼色。

  路平理會,待許清風跟上後,才走到最後,同時施展著聽破,仔細感知著四周。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4:0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9-26 00:09
第七百九十二章 坦誠地懷疑
 
  四下無礙,許清風看起來確實不像有詐的樣子。方倚注頭前引路,直接帶回了他們暫時落腳的客棧。
 
  「什麼人?人質?」看到兩人帶回個生人,莫林很是驚訝,進而猜測。
 
  「有可能。」方倚注答道。
 
  「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不這麼耿直?」許清風再次無語。
 
  不得不說,無論方倚注還是莫林一定程度上都有受到路平的影響。倒不是學了路平的耿直,而是路平強悍的實力讓他們都有了背靠大山的感覺。單對單硬剛反正是不懼任何人的,所以說點赤裸裸的大實話又算得了什麼呢?
 
  「介紹一下。」方倚注開口道:「這位是我們北斗學院玉衡峰的許清風師兄,另一個身份是嘉陵河港水師的總兵大人。」
 
  「哇,那可是條大魚啊!」莫林興奮極了。
 
  「我還真成人質了?」許清風不悅道。
 
  「到底怎麼回事?」莫林不解。
 
  「霍英師兄的信呢?」路平關心的只是這個而已。
 
  「沒有信。」許清風說道,跟著便覺路平這邊魄之力洶湧地閃了一下。
 
  「別慌別慌。」許清風忙道,「我那樣說也是為了快點取得你們的信任,信那麼老土的東西現在還有幾個人在用?」
 
  「你想做什麼?」方倚注逼上一步問道。
 
  許清風卻不理他,只是看著路平:「我想幫你。」
 
  「你是霍英師兄的朋友?」路平問。
 
  「我和他一般。」許清風道,「但我是北斗門人,我知道北斗學院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你做了什麼。」
 
  莫林聽著這話,在一旁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對北斗學院做了什麼這個話題對他不利,當時他還是很盡職盡責地完成了僱主交託下來的使命,對北斗學院暗搓搓地使了一下壞的。
 
  不過眼下根本沒人注意他,許清風與路平互相注視著。不同的是許清風的神情很誠懇,而路平則有些懷疑,另一旁的方倚注的表情簡直是把「懷疑」倆字刻在了腦門上,這讓許清風有些受傷。
 
  「你想怎麼幫我?」路平到底還是問了一句。
 
  「那要看你需要我怎麼幫你了。」許清風說著,打量了一圈屋裡四人,又看了看那窗外景象,笑道:「看起來你們似乎是想在這裡搭條船?」
 
  「沒錯。」路平說。
 
  「打算去哪?」許清風問。
 
  「玄軍城。」路平說。
 
  「啊?」許清風以為聽錯。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想到路平這種被玄軍帝國重點通緝的要犯,居然還要往玄軍帝國的都城走。
 
  「啊什麼啊,能不能幫?」方倚注道,此時的他可不是之前坐在茶桌上對著玉衡峰師兄努力諂媚的南山散修了。
 
  「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這事不難。」許清風道。
 
  「這就是麻煩的地方了。」路平點點頭道。
 
  「啊?」
 
  「不知道能不能信你啊。」路平說著,看向方倚注和莫林。
 
  「我真是……」許清風真是欲哭無淚。他好心主動相幫,結果對方十分坦誠地對他表示著懷疑,這都什麼事?眼下方倚注和莫林兩個正十分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讓他分外不爽。
 
  「這樣吧!」莫林有了主意,懷裡摸索了一番,掏出一顆藥丸,「我這有顆自製的毒藥,解藥天下也只有我才配得出。你服了它,送我們上船,我們確保無事後,自會安排將解藥送到你手,如何?」莫林說完,把藥丸放到了桌上,退開兩步,看向許清風。
 
  許清風看了那藥丸一眼,又看著莫林,歎口氣道:「小哥,你這是幾歲玩的套路了?還拿出來唬人呢?」
 
  「啊?你也懂藥理是吧?那當我沒說。」莫林說著上前把藥丸拿起又塞回懷裡,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模樣。
 
  這都什麼人啊!許清風覺得自己今天是大開眼界了。
 
  「說吧,怎麼樣你們才能相信我?」許清風覺得荒謬之極。他想幫人,居然還要自己努力自證清白,好像幫不到人有損失的會是他一樣。
 
  「你剛才不要那麼多話,把那藥丸吃了不就是了?」莫林插嘴道。
 
  「你說得有道理。」許清風點點頭,「但你這花招也太侮辱人智商了,有點受不了。」
 
  「自尊心還挺強。」莫林撇嘴。
 
  「你們差不多得了啊!」許清風終於火了,一拍桌子,把一直安靜的凌子嫣都嚇了一跳,「還得我求著你們讓我幫忙是不是?」
 
  「那倒不是。主要還是不確定這裡面是不是有詐。」路平認真地道。
 
  許清風瞪著路平,半晌後長出了口氣道:「要不是知道你厲害,我現在就一拳打死你信不信?」
 
  路平沒答腔,看向方倚注,方倚注看莫林,莫林又看向凌子嫣。
 
  「看我幹嘛呀?」一直安靜的凌子嫣終於發聲了。她只負責聽從,從不拿主意的。
 
  「要不……就信師兄一下?」方倚注猶豫了一下後說道。
 
  「千萬別勉強呀。」許清風冷笑。
 
  路平卻是乾脆,只要拿定主意,他從來都是不後悔也不猶豫的,當即點點頭說:「那就請師兄安排吧!」
 
  「真是要被氣死了,跟我走。」許清風拂袖出門,只覺得額頭被茶桌砸到那一角隱隱作痛。
 
  四人跟在他後,湊在一起免不了又嘀咕幾句。
 
  「有什麼不對,你幹掉他。」莫林殺手本色。
 
  「我的耳朵很好。」許清風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一行人離開客棧,這次是許清風在前面引路,路平繼續小心感知著四周,依舊沒什麼發現。不過許清風的身份這時已逐漸顯露出地位了。朝港口方向走近以後,認得他的人明顯居多,退讓、行注目禮的,無形中顯示出了水師總兵在這地界的威風。
 
  河港入口,由水師駐兵把守,許清風昂首闊步往裡走,兩邊軍士都是停下手中事筆直行禮,對他身後跟著的四位,連多一句話都沒有問。
 
  「會不會太高調了?」方倚注湊向許清風小聲說道。
 
  「我現在喊聲來人,拿下,慌不慌?」許清風道,話音未落,路平的人已上前,隱隱靠在了他身旁,屬於抬手就可拿下的範疇。
 
  「現在你慌不慌?」方倚注問。
 
  「服了。」許清風無奈,而後正色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我現在直接送你們去碼頭。去玄軍城的船現在就有,到時我略施個障眼的異能,你們上了船後自行隱藏。」
 
  「給我們找個大點的船。」方倚注說。
 
  「要不要再弄幾間上等的客艙?」許清風問。
 
  「那當然最好。」方倚注道。
 
  「沒有!」許清風沒好氣道。
 
  「那就將就吧。」方倚注一臉無所謂。對七峰門人的討好和尊重?真的真的不存在的。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4:0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9-27 10:09
第七百九十三章 植造司官船

  嘉陵河港說是水師駐紮,但實際上港口與水師營地是明確劃分開的。許清風帶著四人來得是港口這邊,堆積著大批的貨物,擁擠著大量客商,在碼頭討生活的苦力來回穿梭忙碌著,一刻都不見停歇。至於維護治安的水師軍士,至少從明面上來看並不是很多。

  許清風領著路平四人,直接到了碼頭。大大小小的各種船舶停靠在這裡,有序地進進去去。在這裡看護指揮的水師軍士,明顯比起港內就要多出許多了。但有許總兵庇護,對四人根本無人過問,連多看一眼的都沒有。

  「就這艘吧。」一艘正在裝貨的大船前,許清風停下了腳步,指了指。

  這船又高又大,看碼頭邊堆著的待裝貨物相當不少,船上又有客艙,似是載人載貨雙項全能。

  「這什麼船?」方倚注問。

  「植造司往玄軍城運東西的,順道也會捎些人。」許清風說。

  「官船?太冒險了吧!」方倚注道。

  「不是嘉陵港出去的官船,你們沒出川平境就被搜出來信不信?」許清風道。

  「確實如此。」莫林點了點頭。水路他雖沒走過,但總聽同行們描述過,並不是上了船就一勞永逸。他的方案二里選擇嘉陵這樣的大港,便是考慮到從這裡出去的大船,更有可能不受懷疑。否則雄江流域各種碼頭河港多如牛毛,何必要來有水師駐防的嘉陵河港冒大風險?許清風為他們挑選的船顯然把莫林計較的問題考慮進去了,而且做出了更加精準的判斷。從嘉陵河港出去的什麼船可以免檢?說實話莫林也要連蒙帶猜再打聽,而許清風給出了準確答案——植造司的客貨兩用官船。

  道理如此這般一說,方倚注無話可說了,路平本就沒太在意,於是一致同意:就這艘。

  「許師兄準備了什麼障眼法,快快施展出來吧,也讓我們開開眼。」方倚注說道。

  「來這邊。」許清風說著,朝那大堆的貨物背後走去。

  四人跟過去,四下無人,許清風讓四人擠在一起站好,雙手提起,一手指船,一手指四人腳下,開始虛劃,魄之力從他的指端靜靜滑出,在四人腳下聚集成陣。

  「傳送?」方倚注看出來了,脫口叫道。

  許清風點了點頭,方倚注順他左手指的方向一看,大驚失色:「你這是指哪呢?」

  話音方落,四人只覺耳邊生風,眼前景象忽然破碎朦朧,但也只是剎那的功夫便已變得清晰。重現在眼前的景象再不是堆積如山的貨物,而是寬闊的江面,高大的船舶。但是四人的腳底,此時卻是空空如也。

  砰砰砰砰。

  四聲,四人齊摔到船上。在這忙碌的碼頭,這樣的聲音倒也一點都不引人注意。四人坐在甲板上面面相覷了一番後,只能默默苦笑。臨到頭,終於還是被這位師兄報復戲弄了一把。

  為防止被發現,四人被丟在了船的另一側。大船此時只在裝貨,還沒有人登船。四人從這一側進了艙,卻不敢佔用已有的房。找了一圈,只覺得三層客艙完全沒有可供藏身的地方。

  這時船外碼頭人聲漸沸,四人趴在窗邊一看,已有客人聚集準備登船。這些人無論男女老少,個個衣著光鮮,能搭乘這植造司官船的,有錢有勢總得占一樣的。

  「還有修者呢。」方倚注輕聲道。對他們來說,修者是更麻煩的。眼下聚來的人中就已經有,誰知道之後還有多少個。

  「我們還是去貨倉吧。」莫林說。

  「怎麼走?」路平問,他從來沒坐過船,三層客倉都轉得他要迷路了,哪知道貨倉什麼的從哪裡過去。

  「這邊走。」凌子嫣到底是跟過大小姐的,坐這類似的船型,知道貨倉怎麼去。

  「走吧走吧,躲貨倉裡餓個兩三天,也就到了。」莫林說道。

  「也不一定,植造司運的貨,說不定全是吃的。」方倚注道。

  「那感情好啊!」莫林道。

  幾人嘀咕著,由凌子嫣帶路,從船艙另側出來,直接去了位於船腹的貨倉。貨倉已裝了大半,四人找了個已經擺放好的角度,藏到了貨物後。

  貨物繼續被堆進,做這種苦力活的無疑不會是修者,四人藏在艙倉中完全不會被察覺。

  「這時你們那位師兄要是調集八萬高手把這船包圍,我們就完蛋了吧?」百無聊賴中,莫林開始做一些不好的猜想。

  路平搖了搖頭道:「沒有。」他沒有放棄警惕,一直小心感知著呢。船外碼頭都在他的聽破範圍內,除去前來登船的乘客中有一點修者,並沒有其他修者出現。

  「如果沒有,那這位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莫林感概。

  「希望不會節外生枝吧。」方倚注說道。

  船外碼頭。

  將路平四人送上船,小小作弄報復了一番後,許清風並沒有馬上離開。他逗留在那堆貨物背後,默默觀察著四周,直至這些貨物開始被搬動,他也被搬貨的苦力給看到了。

  「許……許總兵,您在這做什麼啊?!」看到許清風的苦力本要斥責這人的鬼祟,但眨眼就已認出對方。常在這碼頭趴活的人,都很清楚最不能得罪的人都有哪些。話到嘴邊硬生生改了口,但還是驚恐不已。總兵大人在幹什麼,是需要向他交待的嗎?

  結果許清風卻是微微笑了笑道:「解手。」

  「解……解手?」苦力目瞪口呆地看著許清風揚長而去,回過身來連忙檢查貨物。這些可是植造司運往都城的貨物啊,雖然是總兵大人,可往上邊澆尿總有些不合適吧?

  可是一番檢查下來,卻沒有發現什麼濕漉漉的痕跡。轉念一想,也只能佩服總兵大人修為厲害,這尿也不知飛哪去了。

  從貨堆離開的許清風,在港內又隨意轉了轉後,便朝著水師營寨的方向去了。帶時帶著的四人怎麼就沒了?無論水師軍士還是港裡的苦力,都不會有人在意,更不會有人過問。

  反倒是遠在城東,算得上是城內距離河港最遠的香河畫舫之上,不起眼的淺煙樓裡,片刻後就有一人大白天闖進了姑娘的香閣。

  「果然不出粉頭所料。」那男人有些興奮地道,「路平一行人找上了許清風。」

  「既要來嘉陵搭船,豈有不找同門總兵的道理。」背對著男人的嘉陵部刺客粉頭李香君,正坐在梳妝台前打扮,聽到屬下的報告,忍不住也是得意地一笑道。

  跟著她站起身來,轉過身時,卻讓前來報告的屬下徹底呆住。

  他們的粉頭,在這香河畫舫上以青樓女子的身份做掩護,無論樣貌還是才藝都極其平庸,順理成章落得一個清閒。可在此時,彷彿變戲法般的,李香君像換了個人。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些用來形容女子美貌的詞彙在此時紛紛都有些不夠用。他們的粉頭忽然間變得如此明艷動人,但他偏偏還是一眼可以認出,這人就是他們的老大李香君。

  對屬下這驚呆了的表情,李香君看來也是很滿意,淺淺笑了笑道:「這路平就由我親自來對付,他們最終上了哪條船,快點弄清楚。」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4:23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9-28 07:41
第七百九十四章 美人
 
  「粉頭要親自出手?」屬下聽到李香君這話後無比驚訝。
 
  「能讓鋸子都毫無還手之力,這夥人的實力非同小可,連我都要用這種方式,你以為呢?」李香君收起笑容,很是鄭重地道。
 
  她所說的這種方式,無疑是指她眼下的妝容。她是要用美色來接近目標,若非很棘手的目標她大可不必如此。屬下聽了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李香君揮手給阻止:「快快去辦,他們的船隨時可能出發。」
 
  「是。」屬下無奈,只能默默退下安排。李香君回過身,看著鏡中的自己,細細又打量了一番後,終於步出香閣。
 
  一條小船來到淺煙樓的畫舫旁,李香君登上小船,沿著香河順流而下,朝嘉陵河港的方向去了。這一路上,她不斷地收到報告。船隻的確認,登船的打點,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刺客聯盟在嘉陵城扎根許久,擁有的可不只是一條可以進出城的密道。整座城中到處都有他們的人滲透。粉頭親自出手,那自然是調集所有可發動的力量,給予一切支援和便利。
 
  於是最終,前往玄軍城的植造司官船在裝貨完畢,客人也全數登船後,居然遲遲未發,有人來問時,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還有重要客人未到。
 
  是誰?竟然敢讓植造司的官船和整條船的貴客等他一人?所有人幾乎都在想著,包括躲在船艙內一無所知的路平四人,此時也在犯嘀咕。
 
  貨已裝完,倉門關閉,他們四人倒是可以在倉內自由行動。莫林趴在貨倉僅有的幾個小窗之一觀察著外面的碼頭,看到人也都上了船,船卻遲遲未開,不由地犯起了嘀咕:「怎麼還不走?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看看。」方倚注也湊了過來。可碼頭上只有幹完活正要稍做休息的苦力,並沒見多出什麼高手,不像是針對他們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艘小船從香河河口方向緩緩飄來,船頭站著一位女子,頭戴帷帽,遮住了面容,但只站在船首的風姿便已經吸引了岸上、船上無數人的目光。
 
  小船沒有靠岸,而是直接朝著植造司的大船駛來。船上客倉中無數人伸出了腦袋,原來這就是讓他們等候許久的重要客人?他們本想著會讓全船等待的,可能會是植造司的什麼人物。但這女子所穿並非官服,也沒什麼隨從。一般的大家閨秀,官宦之女,出行都不大可能是這樣孤身一人。這女子到底什麼來頭?
 
  沒人會向他們解釋,女子被接上大船時,河風掃過,不經意間捲起她帽上的面紗,露出面容的冰山一角,無數人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停頓了,心跳卻在瘋狂加速。
 
  好美!這到底是誰?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這一個感歎,一聲疑問。
 
  吸引了無數注意,無數好奇的李香君,登上大船後沒有馬上進入船倉,而是又站在船頭,欣賞起了這大好江景。
 
  這一切,都是她刻意為之,否則以她的能力不至於姍姍來遲。
 
  她需要一個出場,萬眾矚目,引人好奇,這當中最好包括了路平那一行人。如果引得他們主動來接近,那自然更好不過了。
 
  吱……
 
  身後客倉的倉門被人打開,李香君感知到了魄之力。
 
  是他們?
 
  她微側了側身,用眼角的餘光瞥去,看到的卻不是路平一行人中的任何一位。
 
  她沒有覺得失望。路平一行畢竟是被通緝的重犯,就算上得船來肯定也要小心藏好。一點美色就這樣不管不顧,想來還不至於。反倒是眼下身後這位,自己這才剛在船上站穩,就已經要迫不及待要來搭訕,著實心急。不過對這種情況,李香君在安排這樣出場時就已有了心理準備。
 
  她故作不知,依舊站在那裡欣賞江景。她感知得到對方是位修者,但對方卻不會感知到她的魄之力。她頭戴的這頂帷帽名叫霧中花,是一件四級神兵,遮掩的不只是李香君的面容,還有她四魄貫通的魄之力。
 
  「這位小姐,在下何值,這廂有禮了。」這位來到李香君身旁,保持了相當的距離,開口說道。
 
  李香君沒有答腔,只是盈盈還以一禮。何值,聽到名字,身旁這位的家世、實力、性情、此行目的等等大量資料李香君便已經心中有數。在她過來這一路上刺客聯盟所做的打點不只是幫她在船上取得一個客位。船上共計九十一位客人,以及所有的船工,負責護衛的兵士,植造司的官員,這所有人的資料都在她從香河順流而下的這一路上送到了她的手中。
 
  何值:嘉陵城大戶何家的次子。嘉陵楓樺學院出身,修煉資質尚可,目前沖、鳴雙魄貫通,擅長異能感知系為主,戰鬥能力一般,自命風流,香河常客。
 
  想到何值資料中這最後的評價,此時船未開他便已經迫不及待也就不難理解了。李香君回過禮後,何值倒沒有馬上開始答話,也是立在船頭,任由江風撲面而至,一副瀟灑豪邁的模樣。
 
  「看……」抬手剛要說詞,炸雷般的一聲「起舵」自船後梢傳來,無情打斷了何值正要抒發的胸懷。船身劇烈一晃,一旁李香君站立不穩。花叢老手何值豈會錯過這個機會,一個箭步上前,已將李香君攙住。
 
  「小姐小心了。」何值剛一扶穩後便即抽手,禮貌而得體。
 
  「多謝公子。」李香君出聲道謝,有如黃鶯出谷,聽得何值就是一呆。此時船已開始離港,搖晃不已,李香君扶著一旁船梢,卻不用何值再相幫。
 
  何值先前想好的那些套路這時已經全都忘了,站在一旁默默相陪。沖、鳴雙魄貫通,精通感知系異能的他,此時可以感受到無數目光的注視,有船上的,有岸上的,毫無疑問都在羨慕他能伴在美人左右。
 
  何值心中暗暗得意,可就在這時,忽覺一道目光帶著十分強大的感知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讓他心神一凜。
 
  急朝這目光掃來的方向瞧去,看到的卻是嘉陵水師營寨那一片霧濛濛的景象。
 
  久居嘉陵,又是這邊大戶人家,對嘉陵的方方面面都有很深瞭解。何值很早就知道嘉陵河港有個大定制,而在港中駐紮的水師營地則又有一個大定制。嘉陵水師的三位總兵大人,其中之一許清風出身北斗玉衡峰,是定制系異能的大行家。如何值這樣學院出身的人,最崇拜仰慕的便是四大出身的能人。
 
  目光被阻在自己這位偶像所設的大定制外,何值自然不知道剛剛掃他的這一眼,與他心中正在念叨的這位大人物十分相關。
 
  「老師,是何家的二公子。」
 
  水師營中,河岸邊,許清風身旁跟著一位年輕門生。許清風在北斗時便已有開門授徒的資格,出山入仕時便帶了一些願意跟隨的門生,眼下都是他最可靠的下屬。
 
  「嗯。」對門生的介紹,許清風點了點頭,沒把何值太當回事。
 
  「至於他旁邊那女子,好像是普通人……」這位突然出現甚至讓植造司官船延時出發的女子才是許清風關注的重點,可他這位長於感知的門生卻沒有感知到任何魄之力的信息。
 
  「那可不是普通人。」又一位門生在這時忽然出現,來到了許清風的身後。
 
  「哦?」許清風回身看向他。
 
  「那就是我們嘉陵分部的大當家,平時用淺煙樓做掩飾的粉頭李香君。」這位說道。他是許清風的門生,但赫然又是刺客聯盟的一員。能認出粉頭,至少也是雀舌以上的級別。像莫林這樣的雛兒根本都不知道粉頭的存在。
 
  「是她?怎麼變得這麼好看了?早知去惠顧她一下。」許清風說道。
 
  老師這關注的重點讓兩位門生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雄江滾滾,沖不走岸邊這片尷尬的沉默。
 
  「咳。」許清風微咳了一聲,轉身就要從岸邊離開。
 
  「老師,不管了嗎?」兩位門生跟上問道。
 
  「有什麼可管的?」許清風說。
 
  「組織竹尖的實力老師您是見識過的,粉頭的實力更在竹尖之上。」混入刺客聯盟的那位門生說道。
 
  「呵呵。」許清風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那是你們還不知道這位五院新人的厲害。」
 
  五院,還新人?北斗門下誰不知道這完全就是北斗學院最廢柴的代名詞。厲害?這是從哪裡來的推論?並不知北斗學院兩月前發生過什麼的兩位門生一臉茫然。
 
  「準備好迎接新粉頭吧。」許清風扔下最後一句後,便不做解釋地離開了。
 
  幫路平他們混上船,這種不動聲色的事情他可以來幫一下忙。至於和一個殺手打打殺殺這樣粗魯的事,你連呂沉風都能扛,這還需要我來操心?
 
  許清風這樣想著,心安理得地回他的營帳去了。
 
  江水滾滾,植造司的官船駛離河港後,調頭向北,朝著玄軍城的方向破浪而去。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5:37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0-1 21:43
第七百九十五章 取酒
 
  植造司的官船又大又快,沒多久就已經把嘉陵城甩得模糊不清了。一直趴在貨倉小窗向外觀望的莫林懸而未放的心總算踏實下來。
 
  「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他說道,「依這船的速度,大概三天時間可到玄軍城。」
 
  「不知道蘇唐現在怎麼樣。」路平說道。
 
  「現在已經是去玄軍城最快的方式了。」莫林無法回答路平的問題,也只能這樣說讓路平稍微放心一些。
 
  「嗯。」路平點了點頭。
 
  「連夜趕路到現在都沒休息,大家換著睡一會吧。」方倚注提議道。
 
  「我還不累,你們先睡吧。」路平說道。
 
  「那我睡一會換你。」莫林說。
 
  「好。」
 
  其他三人各尋角落睡去,路平來到之前莫林趴的那小窗口,坐下朝外望去。這是他第一次坐船,卻沒有多少新鮮和興奮。一路上他似乎挺平靜,其實一刻都沒停止過對蘇唐處境的擔憂。望著窗外江水,路平只希望這船能再快一些,越快越好。
 
  甲板上。
 
  從水師營寨來的那道感知只是一掃而過,何值終究沒有太放心上。官船駛離嘉陵城的功夫,他終於和美人攀上了話,知道了對方姓李。
 
  李小姐話不多,卻總能恰到好處,讓何值頓生相見恨晚之感。奈何船走得稍穩後對方就提出要回客艙休息。何值心有不捨,卻也只能上前相送,一直把李香君送回倉,送進房,這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傍晚,船艙飯堂坐滿了人。何值一早便已經過來,尋了一個正好可以看到李香君房間的位置,坐了已經有兩個鐘頭,卻始終未見李香君出來,不免有點失望。心中正躊躇是不是要些飯菜主動給李香君送去,那盯了兩個鐘頭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李香君出來了。她換了身裝束,素雅了許多,但頭上那頂帷帽還是沒有摘去,讓許多人失望不已。何值眼下顧不上這點,他這桌上的座位還是空的,是他刻意留下,等得就是這一刻。他起身,正準備迎上去,不料斜刺裡殺出了一人,率先向李香君發出了邀請。
 
  何值看不清李香君被帽上面紗遮擋的眉目,只覺得她似乎是朝自己這裡看了一眼。她會拒絕嗎?會主動過來與自己這位她在船上相識的第一人同桌嗎?
 
  結局讓何值失望了,李香君接受了對方的邀請,只不過在往那桌走去路過他這桌時,李香君向他盈盈施了一禮:「何公子好。」
 
  「李小姐好。」何值勉強擠了個笑容,而後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香君與他人同桌了。他是修者,又是嘉城大戶何家的二公子,尋常人肯定不敢與他爭鋒。可眼下搶在他前頭的這位何值也認得,同樣是嘉陵城的大戶子弟,但是境界卻比他要足足高出一等,是三魄貫通,出身的學院也比何值要高貴大多,是玄軍護國學院。
 
  護國學院在學院風雲榜排名前五,在玄軍帝國卻有著任何學院都沒有的政治背景。他的實力雖然比不上四大學院,但在玄軍帝國的地位卻一點都不比四大學院低,這全都是因為它這特有的背景所決定的。護國學院對修者的培養,除去一般學院都有的那些功課,著重還會培養學生對玄軍帝國的忠誠。護國學院出來的人,何值便是境界比人高,等閒都不敢招惹,更何況眼下對方境界還穩壓他一頭,讓他只能獨自在這喝悶酒了。
 
  「在下蕭全,還沒請教姑娘。」蕭全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何值,也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將李香君邀過來落座後,這才不緊不慢地介紹自己,詢問對方。
 
  「李。」李香君開口,卻只輕輕說了一個姓氏。
 
  「原來是李小姐。」蕭全之前路過何值那桌時,便已經聽到何值稱呼的姓氏,眼下也只是聊天的常規套路。
 
  「多謝蕭公子相請。」李香君道。
 
  「無妨,小姐孤身一人,千萬要小心一些登徒子,別被人趁機佔了便宜。」蕭全這話說得指向實在是明顯,聽到的人紛紛朝何值那看去,就見何值漲紅了臉,猛灌了一杯酒下去,偏偏又不敢對蕭全怎樣。若只是一個護國學院的身份,何值此時肯定已經掀桌,可雙方的境界差距,讓他只能咬碎牙往肚裡咽。這一剎那真是深恨自己在修煉上沒有努力一百倍。
 
  李香君這邊呢,只是感謝了一下蕭全的好意,沒有多說什麼。無論何值,還是眼前的蕭全,她都沒有放在心上。這些人對她而言都不過是她這齣戲中的龍套,配合著她完成這出角色扮演罷了。她一邊與蕭全隨意聊著,一邊卻已將飯堂中的所有人掃了一遍。
 
  沒有路平,沒有莫林,描述中的三男一女,這裡沒有一個人符合。
 
  他們應當不太敢這樣明目張膽地來飯堂用餐,李香君一開始就是這樣判斷的。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個人魅力是不是會引得那幾人當中的某位鋌而走險一下。現在看來自己也是有點想多了。
 
  蕭全只覺得與李香君聊得遲遲熱絡不起來,忽得一拍桌道:「來啊,去貨艙把我那上好的杏花酒取一壇上來!」
 
  「客官……這……我們取不了啊!」跑堂的過來,一臉為難地說道。
 
  「去找能取的人來。」蕭全說道。他清楚這是植造司的官船,貨艙也算重地,飯堂裡的這幾個小廝確實沒資格去貨艙,他們也不可能有貨艙的鑰匙。得是這船上植造司的專員才有這個權利。歸根結底這船是植造司運送他們物資的,其他這些人以及這些人的貨物,都不過是順道罷了。
 
  跑堂不敢和蕭全叫板,馬上去找了船上主事的來。
 
  這位在植造司也算是個小官員了,認得蕭全,對這位護國學院出身的大少也不敢輕易得罪,過來後小心翼翼地道:「蕭公子,咱們這貨艙您是知道的,現在想去當中找罈酒出來,怕是……」
 
  這人話未說盡,他相信蕭全理會得了,搭他們植造司的官船蕭全不是第一次,應當清楚貨艙的情況。除去植造司自己的物資,其他人的貨物都不會被特殊對待,此時蕭全的酒誰也不知道被堆在哪裡,要找需要相當的運氣。
 
  蕭全心裡也知對方不是刻意推脫,他看了眼對面李香君,李香君此時若是客氣一句「不用麻煩了」,他八成就會借坡下驢,可偏偏李香君並不開口,似乎就要看看他會如此處置似的。
 
  「下去看看,說不定就堆在門口呢?若真找不到再來叫我,我自有辦法。」蕭全很是心平氣和地說著,一副很講道理的模樣。
 
  「好吧……」植造司的這位也不好太推脫,只好打發了兩個人去貨艙找找看。
 
  「小姐請稍等。」蕭全對李香君說道。
 
  「多謝公子。」李香君微點了點頭。
 
  「看來小姐也是好酒之人吶。」蕭全說道。方才那裡李香君沒有客氣推脫,讓他有點意外。李香君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忽視這樣細節的人,想來也只有好酒這一個原因了。他哪裡知道,李香君是聽到貨艙後,立即猜想路平一行人很有可能是藏身在那裡。如此她當然要順手推舟,借用一下蕭全要去貨艙取酒的機會了。
 
  如果那幾個傢伙就是躲在貨艙,如果他們被逼現身,自己該如何處當呢?眼下李香君在思考的,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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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6:17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0-9 01:57
第七百九十六章 膽大
 
  沒有如自己事先所想的那樣直接接觸到路平幾人,這讓李香君的美人計無從施展,落到了空處。可那四人若是真在貨艙被撞破,在船上暴走,這一船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無濟於事吧?
 
  一想到這,李香君忽然緊張起來,她發現這一手試探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她看了看左右,除去蕭全和何值,其餘修者都不值一提,甚至有一些只是有些魄之力,並不能算是修者。至於植造司隨船看護貨物的幾人也實力平平。船上真要起正面衝突,有危險的絕不會是路平幾人。
 
  「等等!」想至此,李香君終於顧不上自己先前的態度了,突然出聲喚道。
 
  這一聲吸引了飯堂中所有人的目光,視線一直就沒離開過李香君的何值更是直接站了起來,一副聽令行事的模樣。
 
  「小姐有何吩咐?」蕭全急忙問著。
 
  「聽到公子有好酒,一時間竟有些忘情了。這趟出行家中千叮萬囑,不能飲酒。」李香君說道。
 
  李香君這急中生智的一套說辭,讓蕭全很是愣了一下。一個好酒貪杯的女子形象赫然浮現在他腦海中。只是這般形象出現在這樣一個美人身上,一點都不令他生厭,反倒覺得平添了幾分可愛。
 
  「一杯都不行嗎?」蕭全笑道。
 
  「別說是一杯,哪怕是沾了一滴,怕就管不住自己了。」李香君說道。
 
  「聽小姐這樣說,真是越發的好奇,想請小姐喝上幾杯了。」蕭全道。
 
  「來日方長。」李香君道。
 
  「好,好一個來日方長,那今次就不讓小姐為難,暫且作罷吧!」蕭全說道。
 
  「謝公子。」李香君說著。那邊正要去貨艙取酒的二位,此時面面相覷了一番,自然也就作罷了。
 
  「那我便以茶代酒吧?」蕭全這裡則是端起了茶碗,李香君自然也沒再推辭。因為找到了李香君的癖好,這話題自是為著酒展開了,兩人言談甚歡,另邊何值卻是妒火中燒,又想走,又想留。
 
  兩位公子哥這裡爭風吃醋,哪知道李香君剛剛實實是為自己的冒失捏了把汗。朝著船艙窗外看了看,夜色降臨,滔滔江水都已變得烏黑,兩岸景色更是已經分辨不清,天地間彷彿就只剩下這一艘船在逆流飄泊。
 
  來用餐的乘客大部分用完餐就回房休息了,少部分留在飯堂飲酒作樂,高談論闊。能搭植造司官船的,甭管是不是修者,身份地位總是有一些的,談得都是熱點話題。被玄軍帝國舉國通緝的要犯,這當然是個熱點,只不過這熱點的熱度早已經過得差不多了。但是最近志靈城裡幾位要犯現身,一路強殺出去,讓幾個名字頓時又回到了話題中心。在不少以訛傳訛的流傳下,那一路彷彿是殺得血流成河。
 
  在座當中,有一位便是信了這樣的說法,只是一說出來後,便立即遭到嘲笑。
 
  「哪有那麼誇張。那幾位只是闖了一遭志靈院監會,然後便從那裡一路出了志靈城,前前後後也並沒有殺很多人。」一位消息更加準確的人士說道。
 
  「不只如此。」又一人道,「我可聽說,他們從院監會出來後,還在右邊的街面上吃了五碗熱湯麵。」
 
  聽說過細節的人看起來不多,正聊著這話題的人頓時都驚了。帝國通緝的重犯,一路闖出志靈城已經非同小可了。結果這幫傢伙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地在街上吃麵,這是何等的猖狂囂張?
 
  不信!大部分人對這個細節都很不信,當時便已經有人出聲反駁。
 
  「吃麵?這我看比什麼血流成河還要誇張吧?真要有這份從容和實力,又何必要逃?」餘下的乘客都已被這個話題給吸引,其中一人高聲叫道。
 
  「逃?誰說過他們是逃?他們只是離開而已。」先前說吃麵的那一位又道。
 
  「離開?說得好聽,還不是逃?」
 
  「當然不是,如果是逃,當然沒時間停下來吃麵了。因為是離開,所以餓的時候,就該吃麵,吃完了麵,就接著上路。」那位又道。
 
  「吃沒吃過麵,那是你沒聽說。」一人叫道。
 
  「諸位實在不信,又十分有興趣的話,不妨去志靈城問問,我想那位老闆肯定會記得這麼幾位。」那人又道。
 
  話說到這,吃沒吃麵的,似乎也無法再繼續爭論下去了。飯堂裡安靜了兩秒後,這個話題便已被拋棄,所有人又各聊各的去了。結果這在這時,和蕭全同桌的李香君,忽然站了起來。
 
  這美人始終在牽動著所有人的目光,她這一動,飯堂內忽又安靜。還留著的,大多是喝了些酒的,此時目光都大膽了許多,一起直勾勾地看著,就見李香君朝著方才說吃麵的那桌人走了去。
 
  蕭全也已經起身,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跟在李香君旁,到了這一桌前,但對李香君的舉動卻還是莫名得很。
 
  「小姐有什麼事嗎?」坐在桌中上首位,也就是之前說起吃麵的那位主動開口說道。
 
  李香君盈盈施了一禮後道:「就是聽剛剛公子說到的事,覺得有趣得很,所以想再多問幾句。」
 
  「哦?你想問什麼?」那位道。
 
  「這幾位重犯我也有耳聞。聽公子所言細節,只是奇怪,他們當日在峽峰城時,似乎並沒有吃麵的這份從容不迫。」李香君說道。
 
  路平幾人被通緝的起因,那早就被扒透了。李香君這話一出,頓時好多人眼睛都亮了。尤其是先前被堵到最後沒話說的,頓時也嚷了起來:「對啊!有這實力,當初在峽峰城怎麼被追得像狗一樣?」
 
  追得像狗一樣?有這麼慘?
 
  桌上四位,三位當年的事件親歷者,忍不住互望了一眼。就站在一旁的李香君,卻也沒錯過這點小眼神。
 
  是這四人,沒有錯!
 
  各人的扮相又都改了改,但大體是沒錯的。一直開口說話這個,其實並不在通緝榜上,進嘉陵城時是富商打扮,眼下依舊,只是年輕了些。而坐他對面,一直沉默,苦力打扮的這位,就是那個威脅最大的路平。
 
  這四人真的是膽大,居然趁著飯堂人多雜亂時,混進來直接坐了一桌。連李香君都沒有注意到,是之後才察覺的。
 
  四人更大膽的是,人大多散了,他們還不走,人在聊到他們時,他們竟然還敢主動跟話題,把注意力往他們身上扯。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根本沒人認出他們就是那通緝的重犯,畢竟已是一年前的熱點。他們吃準了這一點,找機會便混進乘客之中,這之後幾天包括最後靠港進城都會更加方便。
 
  而對李香君來說,這卻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一找到空,便開始對四人進行接觸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2 18:00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0-10 08:14
第七百九十七章 試探
 
  「這個,誰知道呢?」對李香君拋來的疑惑,坐在上首位的方倚注聳了聳肩後說道。
 
  於是房堂內響起一片哄笑,都覺得方倚注這是沒法自圓其說了。對提出這個一針見血疑惑的李香君紛紛投來讚歎的目光,方倚注也很合時宜地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彷彿真是被人戳到了要害。
 
  「多謝公子。」李香君微微一笑,也不咄咄逼人,聽到這回答後就和蕭全又回到座位。她重點在意的人是路平,可這一桌四人,就只上首那位一直在說話,與其他三人她沒有直接接觸的機會。李香君也不著急,至少眼下算是已經完成了亮相,過分深入的接觸,倒顯得唐突了。時間還有,不急,她心中這樣告訴著自己。之前的一點冒失,讓她此時愈發的謹慎起來。她甚至幫著路平四人留意了一下眼下留在飯堂的眾人,看起來所有人都只是把四人,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上首位說話那位當是個笑話了,全都沒有認出這幾位可就是剛剛大家議論的中心。
 
  那麼接下來,這四人的行動應該也會更加大膽,自己該怎麼和他們發生接觸呢?李香君一邊思考,一邊與蕭全隨意聊著。這時飯堂裡剩下的這些人也開始逐漸散去,李香君想多留一會,看看那四人的房間,結果四人卻也不急著離開。李香君眼見再留下去,蕭全怕都要把這當成是某種暗示了,只好起身告退。
 
  「我送小姐回房。」見李香君陪坐到最後,蕭全以為對方對他頗有好感,越發地慇勤起來。
 
  「打擾了公子一晚,不敢有勞,公子先請吧!」李香君道。
 
  「何需如何客氣?」蕭全笑著。
 
  李香君不語,只是站旁微一欠身,蕭全見狀便也不再勉強。道了別後便朝自己房間走去,離開時路過何值那桌,看到獨自喝了一晚上悶酒的何值已然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微微打著鼾,不由丟下一道鄙夷的目光。
 
  等蕭全離開,李香君這才也向房間走去,同樣路過何值那桌時,似是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
 
  「何公子?何公子?」李香君輕喚了兩聲,沒有反應,伸手輕推了兩下,何值依然不醒。抬頭看向左右,房堂裡就已經只剩那一桌四人,除此連跑堂都不知道躲哪歇息去了。
 
  「幾位,能不能勞駕一下。」李香君朝四人那邊喚道。
 
  四人看過來,就見李香君朝醉倒在桌上的何值示意著:「能不能幫我將這位朋友送回房間?」
 
  四人扭回頭,互看了一眼,上首桌的方倚注隨意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坐在他對面的路平當即起身,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果然!
 
  李香君心下暗道。
 
  她當然不是真的在關心何值,只是發現何值醉倒後便心生此計。瞧那四人裝扮,上首那位主人模樣,左右一男一女扮了兩個貼身侍從。而她最關注的路平則是苦力模樣,眼下自己這請求,他們若不拒絕,自該支使苦力來幹。
 
  一切如她所料,路平被支使過來,也不多話,將把醉倒的何值架起,望向李香君。
 
  「多謝。」李香君道了一聲,便在頭前帶路。何值的房間,她沒問過,但何值很主動地就告訴過她。眼下卻是佯裝不知,假稱先扶去她的房間醒酒。路平也不多問,只是跟隨,一直進到李香君的房間,才說了第一句話。
 
  「放哪?」他問。
 
  「這邊。」李香君往床上一指,身子讓向一旁。
 
  路平架著何值往桌上放去,後背徹底亮在李香君面前,絲毫沒有戒備。在李香君眼中這已是相當好的機會,換是任何一個目標,這麼一個剎那足夠她殺死對方幾次。
 
  但是眼前這位可是讓她手下一位竹尖都無還手之力的強者。背後偷襲,不過是佔得一點點先手,對感知敏銳的高手來說這點先手甚至都未必存在。
 
  這樣一想,這個念頭就立即被李香君給拋棄了。她拎起桌上茶壺,等路平把何值放到床上轉回身時,李香君手中已經倒好了一杯涼茶。
 
  「辛苦小哥了。」她說道。語氣之溫柔可是何值、蕭全兩位都未曾領略過的。這樣溫柔的謝意,也是那兩位,甚至任何人都不忍拒絕的。
 
  結果路平卻只是搖了搖頭道:「不用客氣。」說完就朝房外走去。
 
  李香君一愣,全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乾脆地拒絕。但她很快整理好情緒,準備再溫柔地說點什麼,結果只看到路平轉出門時殘留的半個身影。
 
  李香君有點懵。不知這少年是沒注意到自己的美貌,還是很認真地扮演著一個規矩家奴的身份,不敢越雷池半步。總之,她好不容易把人引入她的房間,想著見機行事的諸多佈置,因為路平的來去匆匆,瞬間已成泡影,還浪費了一杯毒茶。看著死狗一般趴在她床上打呼的何值,李香君很想將這傢伙殺了洩憤。
 
  飯堂裡至此,便只剩路平他們四人了。先前不知躲哪去的跑堂,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守在一旁,看著四人的眼中全是哀怨。客人不走,他就沒法休息,而搭這船的客人非富即貴,他這小打雜的萬萬得罪不起,所以連催都不敢催。
 
  好在四人很快也起了身,跑堂的那叫一個激動,連聲的「幾位爺早點歇息」,將四人送了出去。
 
  不過眼下要去哪,四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客艙並沒有住滿,這才混進了乘客中。本想在貨艙裡躲幾天罷了,但無意間聽到艙門外的談話,要船工整理貨艙,下次靠岸的港口船上還要裝些貨進來。
 
  如此貨艙自然是不敢再藏下去了。四人找了個機會從貨艙裡溜出來,暗中觀察了一番,發現這樣鬼鬼祟祟的捉迷藏,還不如混進客艙來得踏實。
 
  於是藉著晚飯的機會,四人混進了飯堂,堂而皇之往那一坐,果然沒人察覺,更沒人認出他們。
 
  雖如此,總還是低調行事的好。結果先前被人當話題聊起時,方倚注居然出聲主動博關注。路平去送何值這點時間裡,可是被莫林瘋狂埋怨了一番。
 
  「你懂什麼,我這也是試探。」兩人此時猶自在爭論。
 
  「試探個屁!你這是沒事找事。」莫林說。
 
  「這樣都沒有被認出,接下來幾天我們的日子會好過很多。」方倚注道。
 
  「萬一認出來呢,萬一認出來呢?」莫林叫道。
 
  「最可怕的其實並不是被人認出來,而是有人認出來,卻不動聲色。」方倚注說。
 
  「這話……倒也有理。你覺得有這種人?」莫林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做了那樣的試探。太沉默,太低調,也是很可疑的,我們不能顯得很奇怪,要和其他乘客打成一片。」方倚注說。
 
  莫林點了點頭,方倚注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他所學習的殺手守則中也有類似的觀點。
 
  「那麼現在呢?」莫林道。
 
  「現在?快點找到沒人的房間啊!路平,感知出來沒有?」方倚注說著,卻看到路平的目光正停留在方才他送人的那個房間。
 
  「怎麼,對美人有點心動?」方倚注一臉壞笑。
 
  路平搖了搖頭。
 
  「那你在看什麼?」莫林問道。
 
  「那房間裡應該有兩個人,但是我只能感知到一個。」路平說。
 
  「嗯?」眾人都是一驚。
 
  「不慌,先找地方。」一臉壞笑的方倚注忽然就變得沉穩起來。
 
  「這邊。」路平頭前引路,朝空著的房間走去。
 
  莫林回頭,又看了看那間房。
 
  倒在桌上的醉漢是個修者,他們早就知道。所以問題是在那個女人身上嗎?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18 15:00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0-11 18:35
第七百九十八章 如此行事
 
  客艙中找到一間空房後,四人便一起鑽了進去。植造司這客艙相對來說已算相當寬敞舒適了,可一間中擠四個人卻還是有些轉不過身。
 
  「還有別的空房。」路平說。
 
  「不急。先說下那房間的情況。」方倚注道。
 
  「那個女人。我感覺不到她的魄之力。」路平說。
 
  「沒有得很徹底?」莫林問。
 
  「嗯。」路平點頭。
 
  大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魄之力,修者通過修煉將其不斷提升壯大,但是任何人即使不做修煉,天生也會具備些許,只是極其微弱並且無法掌控運用罷了。但也有極個別普通人在某些時刻做出超越常規的事情,比如撼動平時絕對無法搬動的巨石之類。那就是情急之下誤打誤撞激發了魄之力。
 
  普通人這點微弱的魄之力,一般修者的感知手段都感知不到。但路平的「聽破」太過敏銳,隨著他實力的提高,已經連普通人身上這丁點魄之力的聲音都會聽到。但是那個房間中的那個女人,路平施展「聽破」感知,卻毫無這方面的信息。
 
  「你這異能,即使是隱藏魄之力的異能也會被你察覺,因為你會聽到這一異能運轉時魄之力的聲音,是這樣吧?」方倚注說道。
 
  路平點頭。
 
  「所以那女人應該不是用了什麼異能,是用了某種神兵,也或者是服了什麼藥物,遮掩了她的魄之力。」方倚注說道。
 
  「她什麼目的?」莫林說。
 
  屋裡頓時一片沉默,這有誰說得準呢?女人或許是衝他們,或許不是,目前還看不出什麼。
 
  「當心一些她。」方倚注說道,眼下也只能如此。
 
  「如果她不懷好意,難道先前是故意接近我們?」莫林不愧是同行,對殺手的手法還是有一點敏感度的。再想到李香君留到最後,向他們這邊求幫手……
 
  「在房間她有對你做什麼嗎?」莫林突然問。
 
  「一點曖昧,或者勾引,都算做什麼。」方倚注補充。
 
  「她給我倒了杯茶。」路平說。
 
  「下毒!」莫林一語中的。
 
  「雖然也可能是禮數,但我們就是要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摩對手。」方倚注說。
 
  「既然這樣……」路平說著。
 
  「怎麼?」眾人齊看他。
 
  「把她抓起來問問啊。」路平說。
 
  「很直接。」方倚注說。
 
  「很不擇手段。」莫林說。
 
  「所以呢?」路平問。
 
  「很喜歡,就這麼幹!」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心下有些激動。低調?小心翼翼?伺機而動?好像不存在啊!有路平這樣的強者,他們做什麼都可以居高臨下,沒有機會可以主動製造機會,這種感覺,當真是痛快無比。
 
  「走著!」莫林豪氣干雲,第一個邁出了門。當殺手也挺久了,這樣的行事作風,他還是第一次體會。
 
  同是殺手的李香君能當上殺手聯盟的粉頭,那自然是一個遠比莫林要資深得多的殺手,本事不小。但是殺手不需要揚名,所以在大陸享有盛名的修者名錄中不會有殺手聯盟任何一個粉頭的名字。
 
  久經考驗的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這一次的目標只憑一點若有若無的猜忌,就會對她直接出手。她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風風光光地上船,一來是用美色引誘一下目標人物,再來,也是給自己加一層保護色。這樣一個在船上倍受關注的人,有人想對她做點什麼的時候難免會考慮一下會引起的關注和後果。
 
  這些都是她的經驗,是她經過周密思考後的部署。除了想藉取酒探一下貨艙以外,李香君自覺沒有任何失誤,甚至取酒這一點冒失都被她及時叫停了。
 
  於是當她的房門被強行破開,她從床上驚起的剎那就被擊倒,然後被人蒙頭捂嘴時,她整個人都懵了,她幾乎忘了自己是修者,忘了想辦法去抵抗,然後就被人拎走了。
 
  是的,拎。
 
  她這樣一個大美人,落入敵手,對方卻連一點趁機揩油的心思都沒有,就像拎著一箱雜物似的,將她從房間拎出去了。
 
  李香君口不能言,但蒙頭的卻只是一塊破綿布,還不足以阻擋她的視線,耳中也有對方輕微的腳步聲。
 
  一、二、三、四……
 
  四個人。
 
  被突然襲擊得連人都沒看清,眼下從腳步確認了人數後,會是誰,倒也一點也不難猜了。
 
  自己暴露了?
 
  李香君不敢相信,結果也沒有給她細想的時間,四人腳步一停,竟然已經到地了。
 
  這距離……這根本就沒出客艙啊!李香君被放到了地上,隔著蒙臉的綿布看了一圈,她只是被換了一間房,然後在她面前的,果然就是那四位。
 
  「所以我說,你弄這塊破布有什麼用?」一人說道,正是四人當中扮主人的那位。顯然是瞧出這塊綿布對李香君的視線影響不大,因此說著。
 
  「萬一有用呢?」一人一邊答著,一邊將綿布揭下了。此時的李香君,頭上帷帽早被摘出,綿布揭下的一瞬露出真容,令剛起爭論的二人眼前一亮。
 
  「嘖嘖。」方倚注感歎了兩聲後,注意力就轉向了手中,正是從李香君那裡摘下的帷帽。
 
  「現在呢?」他先問了一聲路平。
 
  「有了。」路平說。
 
  這是指自己的魄之力?所以他們因為感知不到我的魄之力,就起了疑心?李香君心思細密,一點簡單的對話就被她推斷出許多信息。但這結論她還是無法理解,感知不到魄之力,這很稀奇嗎?自己普通人的氣息又不會被這神兵給遮掩,這不就說明自己是普通人一個嗎?船上無數普通人,每個都被他們這樣懷疑?
 
  李香君哪知道路平的「聽破」感知敏銳到連普通人近乎不存在的魄之力都可以察覺,只覺得困惑不已,這邊方倚注卻已經將那帷帽扣到了頭上。
 
  「如何?」他問路平。
 
  李香君不由翻了個白眼。這可是神兵,只是做成了帽子造型。方倚注只是這樣拿著就能發揮功效了,根本不需要戴頭。
 
  果不其然,路平也馬上指出了這一點:「不用戴,拿著就有用。」
 
  「是個好東西啊!」方倚注說著,這件神兵,當然是毫不猶豫地被他沒收。
 
  然後四人一起審視著李香君。李香君此時尚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暴露,所以一直做得都是一副驚恐不解的神情。這點表演對她來說小菜一碟,心思的起伏,都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神態。
 
  「先搜搜身吧!」莫林忽道。
 
  「說得對,讓我來。」方倚注點點頭。
 
  「還是我來吧!」
 
  「你還小,讓我來。」
 
  「我來!」
 
  「我來!」
 
  李香君是帶著施展美人計的心思來的,對於相關的狀況自然早有準備,就算真的發生些男女之事她也不在乎。能成粉頭的殺手,早把這看成是自己的一件武器。此時看著這兩個傢伙猥瑣爭執,竟有些不耐煩。這幫傢伙,都把自己重傷綁架了,這會就是把她扒光了她又能怎樣?結果卻是很克制地在這玩小聰明,顯然就不是什麼做壞事的人。
 
  「還是我來吧!」凌子嫣終於主動出聲,打斷了二人的爭執。兩人一看這個人選只能訕訕退下。
 
  於是凌子嫣上前,將李香君裡外仔細搜了一遍。李香君繼續惶恐的神情,但心下卻很鎮定,一個合格的殺手不會在執行任務以外的時候在身上攜帶暴露身份的東西,偽裝就是他們最好的保護。
 
  一無所獲的凌子嫣朝三人搖了搖頭,方倚注和莫林互望了一眼,搜不出,那就只能問了。
 
  方倚注略施手段,給房間施展了一個隔音定制。李香君這才想起來,她那房間,她也有布下防衛定制,晚上睡下前是開啟了的。結果無論警示還是防守,她那定制居然一點作用都沒起。破那扇門對修者來說很容易,可破她這定制竟然也是三秒之內一蹴而就的事。這路平,到底什麼實力?
 
  正想著,口中的另一塊綿布已經被莫林揪了出來。
 
  「說吧,你什麼人?」方倚注開始審問。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20 10: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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