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醒之路 作者:蝴蝶藍 (連載中)

   
yukinari 2014-6-19 20:24: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6 15505107
die5757 發表於 2017-10-29 19:33
第八百零九章 裂天排雲

  在七位高級指揮使被路平瞬間擊潰後,議事廳中餘下的眾人看起來有些惶恐。他們團結在秦琪身前似乎只是為了相互壯膽,再沒有人敢輕易出手。

  秦琪看起來卻比所有人都要鎮定的多。

  他不怕死。

  北斗學院的七星樓上,面對嚴歌的時候他沒有屈服妥協,現在面對路平也是同樣。所以對手有多強大,在他眼中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他只是明確地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所以路平的問題他很明確的拒絕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會說,他給出的是這樣的答案。

  雖然他清楚這可能沒什麼用。他坐在上位看得十分清楚。眼前的這些部下,至少有三個人的後背在微微顫抖,有兩個人的腿在打著哆嗦。

  秦琪不怕,不代表部下不怕;秦琪不說,不代表這些部下都不會說。他只是盡了他的本分,可能有些蠢,有些無謂,但這就是他辦事的原則。

  秦琪不打算說,路平的目光很自然地就轉到了議事廳的其他大人物臉上。

  「誰知道?」路平問。

  沒有人開口,哪怕有些人已經驚慌到發抖。可在路平的刀斧手沒有明確指向某一目標的時候,他們終究還是可以堅強一些。

  「你找蘇唐?」沒能等來答案的路平,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他回頭,看到是秦桑跟了進來。境界最低,實力最差的她,反倒是面對路平最鎮定的一個。不是她不清楚路平的強悍,而是她更清楚路平的性情。

  但總有一些不瞭解路平的人會犯錯,代價也總是十分慘痛。

  就在路平回頭的瞬間,廳中至少有一半人眼前一亮。對於四魄貫通的修者來說,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完美的機會了。

  當機立斷的人不只一個,有三個人立即向路平出手,其他人意識到後,也已經準備跟進。

  這三人的動作都很快,一轉頭的功夫對他們來說足夠殺死一個人很多次。但是更快的,卻還是路平的感知,和他的魄之力。

  他甚至沒有轉回頭來,就已經揮出了雙掌,澎湃的魄之力如巨浪,如一道高牆。

  這是……

  好多人一邊心驚,一邊卻是輕而易舉地認出了這個異能。

  裂天排雲,名字起得非常唬人,但是與路平先前施展的飛音斬一樣,是個貨真價實的三級異能,在這些四魄強者眼中,根本上不得檯面。

  可經路平手施展出的三級異能,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從北斗學院返回峽峰城用了兩個月,這兩個月有楚敏同行,路平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請教了許多東西。而楚敏,也結合路平目前的狀況,量身傳授了一些異能。

  這些異能都是三級以下,對於四魄貫通以上的修者來說,都是信手拈來,輕易就可以掌握的手段。他們不屑於去學去練,只因為對於他們這個境界的修者,三級以下異能,也只能欺負一下低境界者,在四魄貫通之上,就沒有什麼大用了。

  可是路平不一樣。任何異能在他手中最後都會有不同的效果。這並不是因為他境界超高,而是因為他駕馭魄之力的速度打破了常規,甚至超越了《魄之簡史》的記載。

  只是因為銷魄鎖魄的存在,讓他施展異能倍受掣肘。早先因為無法精準區分開,控制比例,導致他根本無法施展異能,後來在楚敏的幫助下總算掌握到了對鳴之魄的精純控制,於是馬上就有了「聽破」、乃至「傳破」這樣聞所未聞的恐怖手段。

  再之後路平學到的一些異能,也都是以鳴之魄為主。比如一聲征,路平掌握的並不是完整的一聲征,是孫送招知道他的情況後為他量身定制的閹割版。一聲征鎖定目標這部分完全依賴鳴之魄,路平輕鬆掌握。但鎖定後發動攻擊,一聲征其實也有體系,但路平把控不了這部分多種魄之力繁複的細節和變化,攻擊一直都是亂來,其實就是感知境的魄之力亂轟。奈何他六魄貫通,這種亂轟自帶魄之力的境界碾壓,對手也是徒奈何。

  再後來學飛音斬,又一個鳴之魄異能,自然不在話下,掌握只在剎那。

  而且在北斗學院這期間,郭有道留在路平體內的魄之力幫助他也完成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體內的魄之力再不是之前那樣一團亂麻似的野蠻衝撞。郭有道留下的魄之力變化,像是一個引路人,將它們指上了正規,讓它們變得乖巧聽話,讓路平可以直接控制調度它們。而這在之前,路平只能幫它們提速,當銷魂鎖魄所謂的空當出現時,才能趕緊弄些變化。當然,現在路平也清楚,那其實不是什麼空當,只是一再提速之後,銷魂鎖魄的變化節奏有些跟不上,於是出現的短暫失效罷了。

  雖到了這個程度,終究還是沒辦法隨意轟出異能來。所以這兩個月,楚敏雖不擅鳴之魄,卻還是結合路平目前的狀況幫他找到一些能用的異能。

  裂天排雲,便是其中之一。這個三級異能相當普及,因為它有一個特點,深受低境界者歡迎,但在高境界者眼中則是它成不了大器的原因。

  裂天排雲這個異能,沒有特別指定的貫通境,隨便哪魄貫通,都可以施展。

  於是在單魄貫通者的圈子裡,有沖之魄的裂天排雲,有鳴之魄的裂天排雲,還有氣之魄的裂天排雲,等等六種。

  每一種發動用到的核心魄之力不同,可最後的威力,卻都大同小異。相較之下,說是力之魄貫通的裂天排雲,要最強一些。而高境界的修者,也曾試著嘗試是不是可以把多魄貫通的魄之力融合進這個異能,結果發現這個異能還真是奇怪,竟然就只能容得下一魄貫通之力,其他的魄之力就只能發揮感知境的威力。

  最終這個異能也就成了芸芸低級異能中的一個,且因為這古怪之處,被認為毫無發展潛力。

  而這異能,對路平來說卻最合適不過。他剛剛好也施展不出多魄貫通之力的複雜變化和配合,裂天排雲,就由鳴之魄引導,這很好。

  「比起你平時胡亂揮拳,多一魄貫通之力,威力至少增加幾倍。」楚敏讓路平學習這個異能時,開始只是這樣說,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奇異的變化,在路平掌握裂天排雲後馬上發生了。

  路平的裂天排雲,不只是增加了幾部威力。

  由他鳴之魄引導發動的裂天排雲,轟出的那其餘五魄之力,竟然紛紛以鳴之魄為載體。而路平的鳴之魄可是自帶「傳破」屬性的。

  於是他這一手裂天排雲雙掌推去,巨浪般壓上衝來的三人後,三人直接炸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0-30 14:24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0-31 07:05
第八百一十章 我會再來

  三個活生生的人,三位四魄貫通的修者,三位在玄軍帝國位列三品,有資格管轄玄軍帝國境內一百一十七家學院,數以萬計修者的玄軍院監總會的三位高級督察,在路平兩掌推去,一手可能是大陸普及度最廣的異能裂天排雲之後,炸成了三團血霧。

  而後淅淅瀝瀝的血點在議事廳中飛落,刺鼻難聞的血腥氣瀰漫開去,構成了在場所有人永生難忘的一幕。但就是在這一幕中,路平終究沒有回過頭來,他認真看著先前同他說話的秦桑,很期待地問道:「你知道她在哪?」

  秦桑卻早就傻眼,她知道路平有很強的實力,但不知為何卻從來不覺得路平可怕。可是眼下,三位高手被路平這樣血腥殘忍地處理,而他還在沒事人一樣和自己說著話時,秦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她的身體竟比她的意識先一步產生了懼意。

  跟在她一旁的苦竹更是箭步跨到了她身前,臉上一副捨身取義的神情,盯著路平。

  路平卻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血腥?殘忍?

  這種概念對路平來說是不存在的。對他而言,這就是單純的生與死。你要我生,你就生;你想我死,你便死。路平從來都是這樣一種一視同仁的態度,所以殺人的手法對他來說也都是一樣。甚至有沒有殺死目標他都不是很在意,因為他的初衷永遠都只是為了保護。保護自己,保護朋友,亦或是保護一份信念,保護一個承諾。

  不會手下留情,也不會去斬草除根,所做的不過是掃清眼前的障礙。打成一團血霧,是掃除障礙;打得逃之夭夭,也是掃除障礙。牧雲開是院監會的人,他給路平指路,路平也就依著他指的方向去了;他偷襲路平,於是他就死掉了。也或者他運氣好,沒死透,還剩口氣,總之當他不再是阻礙時,路平眼中也就不會再有他的存在。

  三位高級督察,眼下就不存在。

  路平不知道他們名字,不知道他們的職位,不知道他們曾經做過什麼事,不知道他們有怎樣顯赫的背景和名聲,他甚至沒有回頭,所以連到底是哪三人,他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件事,有三個曾經的阻礙,已清除。

  現在他想知道的便只是他一直在問的那個問題:蘇唐在哪。

  如果先前在遇到牧雲開時,牧雲開不是指路而是告訴他蘇唐去了哪裡的話,眼前的這些事情都將不會發生。

  可事情偏偏就走到了這一步。

  秦家家主,秦琪、秦桑的父親秦川帶著麾下高手急急趕來院監會支援時,院監會的前院、中庭都已成一片廢墟。高大寬敞的議事廳中,鮮血淋漓,總會八大高級指揮使全軍覆滅,讓秦川心痛到揪起,不過看到秦琪、秦桑一對子女都沒有事,心裡總算踏實了不少,但是緊接著,就看到秦琪、秦桑懷中氣若游絲的苦竹,至於總會的其他人,此時都和木雞一般。

  路平已經不在。

  在雙掌轟炸了三位高級督察後,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樣的血腥恐怖。那死得連渣都不剩的下場讓其中一位搶在秦桑之前回答了路平的問題。

  而後他就癱在了地上,其餘人對他竟然沒有多少鄙夷的心思,在那一刻,他們更多的是如釋重負,更想也像他那樣直接坐在地上算了。

  誰都沒有想到,路平在這時候竟然又一次出手,這還是他從闖玄軍城開始第一次在沒有人攻擊他的情況下主動出手。

  目標當然是秦琪。

  殺秦琪,這是路平堅持著的要為郭有道、為摘風學院做的一點事情。

  於是臨去前,他朝秦琪轟出了一拳。

  重傷不算痊癒,只是能做一些日常事的秦琪,對路平攻擊無能為力。而當時場上,大概只有一個人對他人安危的關懷更勝關心自己。

  苦竹。

  他總在保護的人是秦桑,可秦家的二公子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路平的魄之力飛快,苦竹卻是從他身體的微小動作先一步判斷出了路平要做的事。

  他護在秦桑身前,擋在她與路平之間,本就是全場離路平最近的一個人。發覺路平那微小的動作後,他立即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朝秦琪出手的路平一邊已經在準備離去。秦琪的狀態他感知得很清楚,知道他完全沒可能阻擋這一擊。

  最終這一擊還真被苦竹給攔下了,卻只是用他的血肉之軀。路平那六魄貫通的魄之力雖只是魄壓,卻也將苦竹用來抵抗的魄之力摧枯拉朽般地擊潰了。

  苦竹飛了出去,在秦桑的驚呼聲中落到了秦琪的身前。

  秦琪急忙低下身去扶住他,面色慘然:「何苦呢?」

  苦竹拼上性命,所擋的也不過是路平輕描淡寫的一擊,這樣的攻擊,路平可以再來十次,百次,秦琪終歸難逃一死,所以這一擋,又是何苦呢?

  苦竹明白秦琪的意思,卻只是笑了笑。

  「盡職而已。」他說。

  「苦竹叔。」秦桑飛撲了過去,與路平擦身而過的瞬間,第一次,她看向路平的眼中有了許多的怨恨。

  路平這時已走出議事廳。他不用回頭,已知苦竹方才的動作,知道他捨身為秦琪擋了這一擊。他的神色未變,但眼底卻還是有一些動容。

  他當然可以再補上一拳,甚至兩拳、三拳,百拳,都是舉手之勞。

  但是他沒有,他回頭身時,看得不是秦琪,而是苦竹。

  「你不會白擋。」他說。

  所有人一愣。

  然後他看向秦琪:「我會再來。」

  說完他便走了。

  他放過了秦琪,但也只是這一次。因為苦竹做著和他同樣的事:不顧一切地保護。

  他不想讓苦竹的舉動那麼無謂,不過也僅限這次,他覺得這樣已經足夠。

  而他的這份心思在場其他人看來卻很狂,似乎是在告訴秦琪,我隨時可以取你的性命,不在乎這一次。甚至可能是想折磨秦琪,讓他生存在將被路平找上的恐怖陰影中。

  但是苦竹卻真切地體會到了。路平的這一舉動無關秦琪,純粹只是為了他這一擋。這一擋沒有白費,對他而言真的已經足夠,他的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他甚至想敬那少年一杯酒,那個打死他的少年。

  秦川趕到時,苦竹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所有人都看得出已經沒有什麼手段可以幫他續命了。

  可他看到秦川時,偏偏又振起了一點精神。

  「家主。」他看著秦川。

  「你……很好,一直都很好。」秦川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緊緊握著苦竹的手,卻找不出什麼華麗的辭藻,只能道一聲很好。

  苦竹依然在笑著,然後便留下了他最後一句話。

  「路平的境界,一定不止四魄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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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上寫了一章,然後用熱點更新,感覺自己酷斃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2 11:5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5 16:01
第八百一十一章 為一個人

  路平的境界不止四魄貫通?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話很驚悚,不止四魄貫通,那不就是五魄貫通?當世第七位五魄強者?那個少年?

  議事廳裡除了秦川、秦琪父子,其他人聽到苦竹這句遺言時全都驚了。但是轉頭看看被摧毀的前院和中庭,看看議事廳被殺倒一片的情景,路平五魄貫通這個結論似乎也沒有那麼難接受。

  秦川和秦琪二人聽到這話卻很平靜,在秦桑哭出聲時,秦琪將苦竹輕輕地放到地上,看了他的父親一眼。

  路平不止四魄貫通。

  目睹他與呂沉風針鋒相對的人,其實早就有這種猜想,只是誰也無法做出確鑿的判斷。路平的魄之力快速到飄忽,沒人可以從他那感知到準確的信息。況且呂沉風一直閉門自修,他沒有實戰經歷也無實戰經驗,北斗一役也驗證了這一點。雖憑境界就把所有人都碾壓了,但路平或許只是因為他的能力正好可以應對呂沉風的境界手段,所以才顯得可以與之匹敵?許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猜想。

  而秦家比其起這許多人,又要多知道一個秘密——盜的秘密。

  這位當世六大強者之一,其實並不是五魄貫通,這一點隨著郭有道身死已經再沒有人有機會探究了。

  只有秦家因為秦琪與郭有道親自交手,勘破到這一點。他們對幾位通緝要犯如此在意,根本原因是對盜的這個秘密很在意。郭有道已經不在,那麼世上有可能知道些什麼的或許就只有那幾位最終時刻和盜在一起的人。

  所以路平的表現在秦家眼中又多著一種可能——或許他已經掌握了盜的秘密,掌握了和盜一樣的能力。

  但是這一次,苦竹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切身體會了一番路平的魄之力,終於無比確定地給出了答案。

  一定不止四魄貫通。那也等於是說,路平不是盜,不是那樣的假招子,他的境界真的已達五魄貫通之境。

  這一句話的份量非同小可,就憑這一句話,路平獨闖玄軍城的行徑雖然還是很囂張,卻不是那麼無腦了。就憑這一句話,秦家對路平就要拋掉一些他們曾經以為的可能性了。就憑這一句話,秦家不敵路平。

  還好他走了。

  這一刻,秦川心中未嘗沒有幾分這樣的慶幸。

  「他去了護國會?」秦川問道。

  「蘇唐在那裡。」秦琪答道。

  秦川沒有再說什麼。蘇唐是玄軍帝國的通緝要犯,這實際上已在院監會的職責之外,只是因為事情因他們而起,所以他們參與其中倒也不顯得突兀。於是院監會在峽峰城主府剿滅夜鶯時都花大力氣去相助,最後順理成章的將蘇唐納入了他們的看管,真正的原因只是想探知盜的秘密而已。

  但是抓到蘇唐也已經有些時日,他們用盡了手段卻一無所獲。蘇唐對他們而言已然有些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時候把蘇唐交給護國會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不過交出蘇唐的秦琪心中卻未必是這樣圓滑的想法。秦川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挺瞭解的,他交出蘇唐應當沒有這麼多算計,只是盡職盡責。真存了禍水東引的心,院監會不至於還受這麼大損失。

  「打掃一下吧。」秦川忽然說道,發出的指示竟是這樣的瑣事。

  「路平說他還會再找二哥的。」秦桑急忙道。

  「那裡是護國會。」秦川笑了笑,「他進得去,也得出得來。」

  對護國會秦川還是有信心的,哪怕路平是五魄貫通。六大強者問世至今,統領著這片大陸和修界的卻依然是三大帝國和四大學院,就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並不是一位五魄貫通的強者就可以隻手覆滅的。而在玄軍帝國,這份實力的代表就是護國會。

  玄軍城街頭。

  對路平的追捕始終未停。因為路平毫不掩飾的直奔院監會,他的蹤跡其實並不隱秘,九門巡捕司乃至兵馬司總長衛平千大人那裡收到的行蹤報告有如雪花一般接連不斷,拼起來就是一條清晰的路線。

  只是路平的動作實在太快,他所遇到的任何阻礙都沒能延緩他的步伐,以至於始終沒有人能夠及時地到位支援。

  這一次也是同樣。路平離開院監會後不大會功夫,九門巡捕司的提督大人衛平一親自率領的大隊人馬才匆匆趕來,看到院內一片狼藉,都有些發楞。

  有關路平的行蹤報告到這裡可就停了,再之後一直都沒有消息送來。路平這是已經被院監會拿下了?

  衛平一步入院中,隔著兩大片廢墟,遙遙朝著院監會的議事廳裡看去。他看到了秦川,看到了秦琪,看到了院監會的一些人物,卻沒有看到那個闖城的少年。

  衛平一加快腳步,晃眼的功夫,前院、中庭便已都被他穿過,站到了議事廳門外。

  廳內瀰漫著血腥氣,地上的血跡沿著地磚之間的縫隙猶自在擴散著。秦川下令打掃,可這會還沒來及得進行。

  一眼掃過廳裡這些人的模樣,衛平一便知院監會怕是也沒能留住路平。

  「秦大人。」他向著廳中秦川打了個招呼。

  「衛大人。」秦川自然也是要回應的。

  「路平呢?」衛平一也不囉嗦,直接問道。

  「護國會。」秦川這邊也沒必要隱瞞什麼,如實說道。

  「他到底想做什麼?」衛平一道。

  「救人。」秦川說。

  「就是兩個多月前你們從峽峰區抓回的那個要犯?」衛平一道。

  「是的。」秦川點頭。

  「就為了這麼一個人?」衛平一有些不信。

  「衛大人以為呢?」秦川道。

  是啊,就為一個人,與一國為敵,說出來秦川自己都有些不信。哪怕是五魄貫通的高手,也沒有哪個是這樣直來直去的。

  當初燕秋辭從峽峰山帶回西凡,就只是劈山立威,從來沒有把刀架到任何人的脖子。而他做出這樣的表態就已經足夠,玄軍帝國接受到他的信號,對西凡的通緝隨即就在含糊其辭中不了了之。

  這樣的行事手段,在秦川,在衛平一他們這些人眼中才是成熟正確的。他們是修界強者,可身處權力漩渦中的他們卻都明白,用武力解決問題是最下乘,最費力不討好,最後患無窮的。

  可路平偏偏就是這樣做,連個招呼也沒打,直闖玄軍城後一路殺下來。現在便是肯談,死了一個子嗣的衛家能答應?一路打殺的那些人千絲萬縷的背後勢力,能答應?院監會死了這麼多弟兄,他們秦家,能答應?

  不能。

  被推到這地步,即使他們想,他們也不能。人命在他們眼中可能並不寶貴,可是尊嚴,卻是他們這些上位者無論如何都不能被觸碰的東西。路平在踩的,就是他們的尊嚴,只為一個人。

  「那人是你們院監會帶回來的。」衛平一冷不丁地撂下這麼一句話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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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家人出來玩了幾天,這幾天的離奇倒霉經歷,已經不是一個章末可以說盡的,簡直可以寫一個短篇了。悲催啊……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7 00:5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7 00:51
第八百一十二章 消失了一會

  「逃犯應該還沒走遠,四處搜!」衛平一走出院監會議事廳的時候,命令便已經傳了出去。跟他來的九門巡捕司人馬早將院監會團團圍住,收到命令後立即又開始四下搜索。

  方圓百米瞬間就被感知鋪盡,可是先前從不掩飾自己蹤跡的路平這次卻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消失得很是徹底。搜索範圍進一步向外擴張也始終沒有發現。

  衛平一眉頭緊鎖,望向了玄軍城的西南。

  那是護國會的方向,路平現在的目標似乎會是那裡。可若是那裡的話,應該就不需要他們九門巡捕司了吧?九門巡捕司雖人多勢眾,但其中修界強者的比例完全無法與護國會相提並論。護國會的成員四魄貫通幾乎是底線,不是四魄貫通能進護國會的,那必然是掌握著極其罕見稀缺的異能,屬於特殊人才。

  相比之下,九門巡捕司絕大多數人手還是由感知境以及低段貫通者組成的。戰鬥力雖比院監會要強,可看過院監會的慘象,衛平一深知這個對手對他們九門巡捕司來說也是足夠棘手的。

  這樣的角色,照理就該由護國會直接接手,其他司部觸碰免不了要多增傷亡。可現在沒有明令下達,衛平一職責所在,終究還是不敢怠慢。只是聽到部下報告沒有找到路平下落時,心底不由地有一絲慶幸。

  「大人,現在怎麼辦?」有部下過來請示。

  衛平一還沒來及作答,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著一路人馬,快速趕向了這邊,正是他的四弟,同時也是這一代的衛家家主,掌管著玄軍兵馬司的衛平千。

  衛平一迎上前去,一掃衛平千的身後,儘是府上精英。衛平千執掌玄軍兵馬司,但現在只是一人闖城,調動千軍萬馬來追拿未免太誇張。更何況這種修者中的高手,千軍萬馬也未必追得上,困得住。

  「人呢?」衛平千看著迎上的衛平一,直接問道。

  「把院監會拆了一半,走了。目前下落不明。」衛平一說道。

  「真有如此實力?」衛平千注意到衛平一的前半句,神情很是鄭重。

  路平,當確認闖入者是這名字,衛家便不敢怠慢了。北斗學院一役尚未傳便天下,可衛家作為玄軍帝國的上層,卻是早獲取了這方面的情報。

  路平在這一役中稱得上是殺神,尤其最後能與呂沉風針鋒相對,更是讓人不得不大膽猜想。

  不過五魄貫通已是所有人想像力的極限了。衛平千此時還敢帶人來,便是確認即便是五魄貫通,在這玄軍城裡也休想一手遮天。更何況各方分析後的種種表明,呂沉風這個五魄貫通實戰要打折扣,所以與他針鋒相對的路平,也未見得特別可怕。

  可現在,橫掃了院監會。那即便沒到五魄貫通,也必然有著令人膽寒棘手的實力。

  「秦家什麼反應?」衛平千隨即說道。

  「似乎不像要有什麼動作的樣子。」衛平一說道。

  衛平千的神情冷卻了許多。雖痛惜愛子被殺,但身為衛家家主,他終歸會以家族利益優先,會全盤去考慮。發現路平並不好對付後,他很快進入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冷靜。

  兄弟兩個還沒商量該怎麼做,忽然就又有報告送來。

  「衛民橋發現路平蹤跡!」急急衝來的手下報告著。

  「衛民橋……這小子」衛平一神色一動。

  「怎麼?」衛平千問道。

  「他要去闖護國會了。」衛平一道。衛民橋,是去護國會會經過的地方。

  緊接著,有關路平的行蹤報告便開始像雪花一般飛舞起來,宛如他剛剛闖進玄軍城時那般,密集地刷新著路平的位置。

  一份、兩份、三份……

  接連幾份報告下來,衛平一完全確定路平的目標,就是護國會。

  找死!

  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就算你是五魄貫通,單槍匹馬就想闖護國會?

  「這當間情報中斷了一會,他去了哪?」衛平千說道。

  從院監會離開後有一小段時間,路平意是隱藏了行蹤,這時間裡他做了什麼?是不是還埋伏著什麼大陰謀?

  沒有人相信會有人敢獨闖護國會,這一小段的消失,立刻讓很多人展開聯想,把路平的闖入往大陰謀、大佈局上推斷。

  但是沒過多久,這消失的一小段時間路平做了什麼便已經有了答案。

  他在問路。

  從院監會出來以後的路平,發現自己不知道護國會怎麼走,這個狀況也突破了玄軍城所有大人物的想像力。

  路平有心再回去院監會打聽一下,但隨即看到九門巡捕司的大隊人馬衝向了院監會,顯然也是衝著他來的。這樣沒完沒了的戰鬥打殺路平也嫌耽誤時間,當即隱藏著魄之力離開了。

  要問路,也不是非得找院監會不可。街上雖然因為戒嚴一個閒人都沒有,但有的是搜尋路平下落想把他擒殺的修者。這些人路平當然不覺得是威脅,眼下更是成了他的目標。

  很快他便遭遇了一位。照面後一拳一腳,這位便已經被路平打倒在了牆角,一身魄之力一點也提不起來,看著四下無人,惶恐無助。

  「問一下,護國會應該怎麼走?」把人打個半死的路平問起話來卻還是非常客氣的模樣。弄得對方反倒茫然起來,遲疑了有那麼兩三秒。

  「從這走出去……」遲疑後卻還是提起手指,指著方向,同路平描述了一番。

  路平一邊小心感知著周圍的動靜,一邊默默記下路線,而後點了點頭:「多謝。」

  說完路平便走了,留在牆角的修者身上還在痛,但更多的卻是茫然。直闖玄軍城,這無疑是個十分囂張狂妄的舉動。可這問路的口氣卻像是一位來玄軍城旅遊的遊客。而他問的地方偏偏又是護國會,似乎有要打上門去的意思,這可比起直闖玄軍城又要更狂一些。

  這傢伙,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生出這樣茫然的一共有四個人。因為路平沒有輕信第一次問出的路線,他如法炮製地又擊倒盤問了三人後才綜合歸納出了最終結果。

  四個被路平問路的對手都沒有說謊。畢竟護國會在哪又不是什麼隱秘,在這上做隱瞞毫無必要。甚至在說出護國會位置的時候,他們頗有一種送路平去死的感覺。

  問明護國會所在的路平,接下來就又有了明確的方向。至於護國會是個什麼地方,他略有所知,卻也不太關心。無論是什麼龍潭虎穴他都會去闖,因為蘇唐在那裡。

  朝著自己總結出的路線,路平衝了出去。

  於是各司各部便開始有了他的位置刷新,於是大家開始了對他消失時間的聯想,但是隨著被問路的四人被發現、求助,所謂的大陰謀大佈局便也宣告破產。

  竟然連護國會在哪都不知道就闖進來了。所有人都忍不住要懷疑一下今天這事到底是不是個玩笑。

  一路未停的路平,卻在這時放慢了腳步。

  前方有人阻攔。

  左右房屋中有魄之力的聲音,不下十人。

  更有千米之外,三個不同的方向,三道目光緊緊盯住了他。

  那不是遠視一類異能的單純注視,而是獵手對獵物的鎖定。

  這一波阻礙,似乎有些埋伏,有些設計。所以路平慢了幾分,謹慎認真地感知著狀況。

  「束手就擒,饒你不死!」攔在前方那人喝道。

  於是路平出手。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9 10:4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8 22:45
第八百一十三章 護國少年

  一聲征,鎖著對面這句話的聲音,魄之力轟出。

  路平這一言不發直接就打的作風,讓無數混跡修界的老手都措手不及。而眼前攔在街口的這位,看起來只是少年模樣,卻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未露任何驚慌。他抬起了雙手,似乎是有什麼手段抵抗,但是波濤洶湧的魄之力卻已瞬間將其吞沒,少年消失不見。

  嗯?

  路平目光微動。少年身影被魄之力吞沒消失的剎那,他感知到了一些變化,眼前那個攔路的少年並不是什麼真人,而是魄之力凝聚出的假身。此時魄之力流動聲再起,又一個假身就這樣在路平的眼前重新聚集起來。

  「呵呵呵呵。」有恃無恐的笑聲從假身上傳來,這次路平沒有出手,他盯著這假身,聽著它身上魄之力的聲音,很快便察覺到牽引著它的一道絲線。

  這線自然也是由魄之力凝聚,看不見,摸不到,也斬不斷。尋常修者怕是很難感知到它的存在,但在路平耳中,沿著這一線流淌而來的魄之力的聲音卻越來越消晰了。

  感知攀著這根絲線,彷彿逆流而上,朝著這魄之力的源頭追去。

  笑聲停頓時,路平的感知已經攀到了這絲線的盡頭,立即一拳揮出。

  這一拳,也是用上了一個異能,只是這異能相比起裂天排雲更加低階,只有一級,而且沒有這樣威風凜凜的名字,甚至在很長的時間裡它根本就沒有名字。

  因為這異能實在太過簡單,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力之魄外放。只是它這外放到底還是要到貫通境才能施展,感知境的力之魄沒有這等凝練的強度。可它外放的程度厲害一點的也不過是兩三拳的距離,這點程度對於雙魄貫通以上的力之魄貫通者來說憑魄壓就可以做到,所以這個異能的存在簡直毫無意義,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直到問世,才給了它一個名字,叫「暫拳」,意思大概就是「暫時有一拳在那裡」的意思,起得也是相當隨便了。

  如此異能,不會有人重視,更不可能出現在高端修者的戰鬥中,可眼下路平轟出的便就是這樣一記「暫拳」,而且還是有一些缺陷的「暫拳」。

  畢竟這異能還是有要求的,需要的是力之魄,而路平除去鳴之魄以外其他五魄之力都還做不到純粹無雜質。

  好在「暫拳」夠簡單,不純粹也能勉強施展。只是那些摻雜進來的其餘魄之力會擠占力之魄的存在,且在拳打出後這些魄之力又會消散了,等於削弱了這一拳的威力。

  原本還能打出兩拳距離的「暫拳」這樣勉強施展,大概也就只能剩下一拳的距離,且殺傷力也會下降一半。

  即使路平境界超然,浪費一半的效果和威力後還是極具殺傷,但這樣事倍功半的用法還是不值得,在看到路平使用暫拳的效果後,楚敏其實已經不推薦他掌握這門異能。只是路平自己覺得這個異能或許可以對他會有幫助。

  在用「驅音吞」的小部分變化節奏找到單純控制鳴之魄的方法後,路平其實一直在找可以幫助他精純掌握其他幾魄之力的方法。「暫拳」在他看來或許會是一個幫他掌握力之魄的法門,所以他記下了這個異能,這段時間有空的時候也一直在摸索。如果楚敏在這裡的話一定可以看出,路平現在的「暫拳」已經和她最初見到的不一樣了。如今路平這「暫拳」力之魄所佔的比重已經大了許多。

  力之魄比重越大,「暫拳」的威力就會越大,雖然還是會被視為沒用的手段,但是,從路平手中施展出的任何異能,總是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普通的「暫拳」,最強也不過打出三拳距離。

  路平的「暫拳」,卻已經沒法用「幾拳」這樣的單位來衡量,足足轟出了數十米。

  普通的「暫拳」,三拳距離之後,力之魄徹底擴散,就算打到人身也形同撓癢。

  路平的「暫拳」,數十米後力之魄也擴散了,但是擴散後的力之魄依然極具威力,顯然這數十米並不是路平「暫拳」的極限,它還保持著殺傷力。

  只是它的殺傷面積卻已經有一面牆那麼大了。而這記「暫拳」恰好轟到了一面牆上。

  牆塌了,卻未能完全阻止這一拳的威力。掀起的塵囂中一道人影竄出,落地時灰頭土臉,踉踉蹌蹌,渾身像是散了架,站都站不穩,卻正是先前攔路的那位少年模樣。至於假身,早因為失去控制消失不見了。

  少年瞪著路平,臉上滿是驚懼。沒等路平再補一擊,那些藏身在街道左右房屋內的魄之力就已經紛紛有了動靜,人影一個接一個地竄出。有的破門,有的破牆,聲勢有點驚人,卻也看得出他們的急切。

  路平掃了一眼,發現這一圈人竟然全都年紀不太大的樣子,而他們的境界更是與自己先前遭遇的不同。不是很強,而是很弱,十來人中最強的竟然只是三位三魄貫通,餘下的以雙魄貫通為主,當中夾著兩位單魄貫通。

  這樣的陣容和自己剛正面,路平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遇到過了。他雖神色不動,心裡卻有些意外。

  「你們是什麼人?」很難得,路平主動開口問了一句。他真心懷疑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哪怕對面剛照面是就朝他喊過「束手就擒」。

  「護國學院!」十來人死盯著路平,一字一頓地說出。就連先前已經傷在他「暫拳」之下的那位,此時臉上也褪去驚懼,滿是驕傲。

  在玄軍帝國,他們確實當得起這份驕傲。

  在護國學院主樓的正門門楣上,一眼可見的便是初代玄皇親手所書的「國之棟樑」四個大字。護國學院自建立的初時,便擔負著為玄軍帝國輸送人才的重任。這麼多年下來,從玄軍帝國走出,成為玄軍帝國支柱角色的人也確實不在少數。他們已成玄軍勢力中的一大派系,甚至不少世家子弟身上都打著護國學院的標籤。許多人從護國學院出身,進入四大學院進修,而這遠比護國學院更加高端的存在,都洗不掉護國學生的驕傲和為國效力的決心。

  護國學院的護國式教育,不單單是培養學生在修煉方面的建樹,更重視培養他們的忠誠與奉獻。

  這當中的門道路平不甚瞭解。但是護國學院他總是清楚的,剛進北斗學院時就有護國學院的人開始針對他,也曾讓他吃了很多苦頭。對這些人,路平遇著了不會讓他們痛快。當日在瑤光峰會客廳外,阮青竹的眼皮子底下,遇到折騰他的劉五,當場就是一頓揍,若不是有學院裡不好直接殺人的限制,那殺也就殺了。

  可就是這樣的人,讓路平特意尋上門去報仇,目前未止路平還沒有過這樣的舉動,不是不放在心上,而只是一直都挺忙的,沒有特別抽出時間去做而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路平沒有聽過,可他的表現看起來卻像是非常理解這句話的精神。可事實上路平只是沒有把這種事特別的放在心上而已。畢竟大多數時候,有仇他當場就報了。

  眼前這些護國學院的驕傲不知深淺的少年,對路平而言不是仇,卻比仇還要讓他覺得嚴重。這些人是障礙,阻撓他去救蘇唐的障礙。聽到護國學院這個身份時,路平就知道果然沒什麼誤會。

  於是他「哦」了一聲。

  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聽到這平淡的一聲「哦」居然不滿起來。

  看到他們這麼大的陣勢,一點都不害怕,竟然就只是這樣一聲簡單的「哦」

  「你以為自己轟出幾十米的一拳很了不起嗎?」一人嘲笑道。

  「我怕是說出來你可能都不敢信,現在遠在千米之外有三道攻擊瞄著你,隨時可以取下你的人頭。」又一人道。

  「子正!」一人喝道,似是嫌這位被稱作子正的少年話有些過多了。

  「哈哈,怕什麼,你看這鄉巴佬的樣子。」被稱為子正的少年張揚的大笑著。

  可悲的護國學院少年,他們的信息渠道尚不足以知道北斗學院的事,甚至路平剛剛橫掃了院監會的信息,此時已經送至各大部司,卻不至於通知幾個學院少年。

  他們只是聽到全城戒嚴的警訊,知道有大膽的闖入者,便興奮地衝出了學院。他們絲毫沒擔心闖入者的境界比他們高,甚至在他們的估計中,敢做這樣事的人怎麼也得四魄貫通吧?他們依然不懼,只因為他們這佈置,還有遠在千米之外的那三位殺手鑭在他們看來夠強,真對上四魄貫通也綽綽有餘。

  如此對手強一些,豈不是更出風頭,更好玩?他們嬉笑著,把這當成是一場遊戲。想著拿下這闖入者後,那些大人物們會如何的稱讚他們,想著護國學院主樓上那令人熱血沸騰的四字,從此在他們身上就變得名副其實。

  他們想當英雄,卻不知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存在。他們不知道如此喋喋不休的說了好幾句話,卻還能安然站著,在和路平交鋒時是多麼罕見的存在。

  路平沒有一聽到聲音就出手,因為這次的對手他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他只是有一點煩,如果連這樣的阿貓阿狗都成為阻礙浪費他時間的話,他什麼時候才能救到蘇唐

  況且護國會那個地方,應該是極不簡單的,自己或許也不應該太浪費魄之力了。

  路平在思考的是接下來是不是該有所調整,眼前這些人他沒放在心上,眼前這些人在說什麼,他也沒在意聽。

  直到他想好該怎麼做。

  「喂,小子!」有人喝道。

  於是他出手。

  一人倒下。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9 10:5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9 22:50
第八百一十四章 劫後餘生

  噗通!

  一名少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那聲「小子」聲猶在耳,但此時已成了他的遺言。

  這些少年對路平而言真的太弱了,朝他呵斥的這個少年不過是個雙魄貫通,在路平六魄之力的衝擊下,死得可謂毫無知覺。

  「義平!」其他少年竟是沒反應過來,衝著倒下的少年有六人齊聲叫了出來。

  於是就有六道魄之力從路平的指尖彈出。噗通噗通噗通……轉眼又見六人倒下。

  路平出手從不在意是不是趕盡殺絕,反正吃下他一擊的沒幾個人還會是阻礙。可眼下這些對手實在太弱,在不在意都改變不了結局,六人還未完全倒地便已經氣絕身亡。

  圍堵路平的護國少年瞬間就已經死了一半。這些平時只在學院裡鬥狠,偶爾見點紅就覺得自己英雄了得的少年哪裡經歷過真的生死。眼前平日的夥伴在剎那間就已七人身亡,竟全都傻了眼,每個人臉上寫著的都是不可思議。就連遠在千米之外被當作殺手鐧的三位,也全沒想到路平出手這麼快,這麼狠,號稱隨時可取路平人頭的三人愣是傻在那裡,一次攻擊都沒有放出。

  直到路平開始向前走,這一動才讓所有人如夢初醒。充當殺手鐧的三人原本是要等這邊信號才做攻擊的,眼下卻哪裡還顧得上,急忙放出他們的異能。三道魄之力從千米之外襲來,只是當中一人手有點抖,飛過千米的魄之力頓時不知偏去了哪去。另兩位倒是打得極準,可最後卻還是擦著路平的身子滑過,啪啪兩聲各敲到了地上,激得碎石飛起又再落下,在街面上滴滴嗒嗒的彈動著。

  兩記攻擊路平輕鬆閃過,可憑這些人的境界根本不足以察覺路平身體在那一瞬間的細微變化,全當三記攻擊全都打偏,只是其中兩記著實有些可惜。

  再來!

  人人都是這樣想的,包括千米之外的三位殺手鐧。這一次手抖的那位也鎮定下來,三道攻擊,從三個方向,相當齊整地朝著路平射來。

  嗒嗒嗒嗒……

  街道上的再次響起碎石跳動的聲音,路平就這樣邁步向前走著,然後用很細微的動作讓過了三道攻擊。

  「見鬼了!」千米之外的三位猶自不知是被路平閃過,只當自己太過慌張才接連失誤。連忙深呼吸穩定情緒,重新再瞄!

  街道上還站著的六位護國少年,在路平邁步向前時不由地向後退著,不知不覺便已經湊在了一起,下意識地互相壯起膽來。

  咻咻咻。

  三道攻擊又至,這已是第三次。竭盡全力的三人這一次攻擊的威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可在路平的感知中卻依然是那麼的小兒科。他只是那樣繼續走著,微調身形,三記攻擊再數落空,嗒嗒嗒的碎石擊地聲第三次在街中響起,聽起來已經有些詭異了。

  少年們再無知,這時也已經反應過來,三次攻擊都不中,不是他們總失誤,而是對方使了什麼手段,讓他們打不中而已。

  這已是他們的殺手鐧,是他們覺得對付四魄貫通修者都綽綽有餘萬無一失的大殺器。結果卻這樣莫名其妙地射不中對手,若還意識不到路平的強大,這些人也枉為修者了。

  惶恐、無助,這些打自入了護國學院以來就再未在他們身上出現過的情緒,剎那間襲遍全身,有兩人當時就覺得腿軟,另四位拚命裝出鎮定的模樣,可在路平的耳中,他們魄之力的聲音已經紊亂得如同噪音一般。

  「不想死就走吧。」路平說。不是他心慈手軟,只是想省點事罷了。

  六位少年全沒料到抬手就屠滅他們七人的傢伙竟然還有好生之德,一時都愣在了原地。但是馬上,他們看到路平身後屋頂上,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朝路平移動著,一邊朝他們打了個眼色。

  「多謝不殺之恩!」六人中有反應快的,連忙和路平說話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屋頂上那位也沒讓他們多等,就這句話的功夫已然躍出,還是半點聲音都沒有,直朝路平後心要害擊去。

  六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怕路平這時突然回頭。結果路平看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對著道謝的那位點了點頭。就在所有人以為大功告成,點完頭的路平突然回身,一巴掌呼出,啪唧一聲,屋頂上悄無聲息飛下的那位頓時有了大動靜,直挺挺地被拍到地上去了。

  「院長!」六個少年中有人失聲叫道。這一聲稱呼,讓正要順勢一腳踢出的路平微微一滯。趴地上這位反應也是十分機敏,一個轱轆就想滾向一旁。但他顯得低估了路平這一巴掌給他造成的傷害,身子剛翻起半截就痛得動彈不行,吐了口血後成了一個側臥的姿勢,枚有一點點羞恥地躺在了街道。

  「你敢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這位的臨敵經驗比起那些少年可是強多了,看到路平那微微離地的腳面便知道這是要朝自己來的。慌亂間也是急忙開了大招:他的身份,在他看來就是可以救下自己一命的殺手鐧。

  「你是誰?」路平問道。

  「我是護國學院副院長顧啟明!」側臥在地的副院長大人叫道。

  「哦。」路平應了聲,微微離地的腳面甩出,將顧啟明副院長踹到一邊去了。

  死了嗎?

  六位少年瞪大了眼,看到顧啟明副院長的身子在牆根晃了幾下便沒動靜了。他當作殺手鐧一般自報出的身份終究還是沒能救到他的性命。六位少年再看向路平時,已是六人一起腿軟了。

  連顧啟明副院長都是抬腿便殺,他們六個學生又算得了什麼。誰不知道顧啟明副院長在學院裡就是院長都要讓他三分,因為他是顧家的人,衛秦梁顧的顧。位列四大家族之末,不過是擺了個姿態,誰不知道顧氏才是玄軍第一大族,就連玄皇那也是姓顧的。

  可現在,護國學院副院長,也是鼎鼎有名的一個顧家人,在玄軍主城,被人一巴掌一腳就給打死了。別說他都自報身份了,他就是沒報,殺人者也絕無可能討到個不知者不罪的說法。

  六人現在已經怕得都要站不直了,千米之外的三人也是。他們其實依然可以對路平做出攻擊,可是三人卻連動都不敢動。能從千米之外攻擊,三人的目力當然都是極好,早已認出剛被打死是他們的副院長顧啟明。

  三人遠遠地看著路平,不敢動。

  近處的六人,連看都不敢看路平。直到路平的聲音響起。

  「你的衣服借我吧。」路平說道。

  六人一起抬頭,看到路平正盯著六人當中一位身形與他差不多的少年。

  「啊?」那少年好慌,不知道路平這要求是什麼企圖。

  「衣服借我。」路平說。

  「哪……哪個衣服?」少年結結巴巴地道。

  「你身上的,這是你們學院的院服吧?」路平說,

  「是。」那少年點頭,明白路平意思後也不敢多問,慌忙把院服脫下來,遞了過去。

  「謝謝,你叫什麼名字?」路平問。

  「錢……錢采……」少年答道。

  「我記住了。」路平點點頭。

  記住我名字幹嘛?叫錢采的少年不敢問出緣由,只是想哭。

  路平卻已經拎著他衣服離開,朝護國會的方向走去。

  「不要再來送死了。」他沒回頭,卻很誠懇地留下了一句。

  六個少年也不管路平是不是能看到,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路平卻已經越走越快,轉眼便已經消失在了街尾。

  幾個少年頓時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有錢采還站在那,望著路平消失的街尾,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他要我衣服幹嘛?他記我名字幹嘛?」他一邊哭一邊說道。

  沒有人理他,每個人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11 19:0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10 13:01
第八百一十五章 都一樣

  顧家死人了。

  這個消息送到各部司的時候,無論是怎樣的大人物,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死了誰?」每個收到情報的人都在問著,匯報情報的人似乎都知道這個消息必須慢慢消化,所以沒有人一上來就報出死者的名姓。

  「是護國學院顧副院長。」名字不用完全點出,護國學院的顧副院長是誰所有人都清楚。於是所有人二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家人有很多,雖都屬皇室不能輕慢,但地位身份還是有差。有些位高權重,自然萬萬不能招惹;有些閒雲野鶴,那無非就是尊貴一些的紈褲,很多當朝大員都不會很忌憚這部分顧家人。

  但這顧啟明,任護國學院副院長,不算朝堂重臣,但他卻比幾位顧家的王爺更不能招惹。

  因為當朝玄皇的名諱雖不會被宣之於口,但每個人心裡卻都清楚,是叫顧啟陰。

  顧啟陰、顧啟明,兩人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自小一起長大。當今天下沒有誰與玄皇的關係會比顧啟明更親密,他若不是自願跑去護國學院領了這麼一個副院長的閒職,必然會是朝堂上的重中之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有可能。

  可就是這位玄皇的親兄弟,竟然被打死了。

  沒有人對此馬上發表看法,所有人都開始靜候宮中的消息。如果說之前無論闖入者多麼張狂,殺滅了多少玄軍高手玄皇都能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話,那麼這一次,大家相信他們馬上就可以感受到玄皇的雷霆之怒了。

  轟隆隆,青天白日,忽有雷聲震顫。

  從院監會,到兵馬司、刑捕司、護國會……

  穿城而過的雄江兩岸,繞城一周的護城圍牆,玄軍城的每一寸都迴盪著這記雷聲的轟鳴。

  境界高者神色已變,他們可以從中感知到魄之力憤怒的波動,大多數人猜到這是玄皇在發作。而那些普通平民乃至境界低者,這一聲雷鳴就讓他們心思不定,情緒不安起來。

  玄軍城外,數里之遙內也迴盪著這一聲雷鳴,令不少人聞之色變。遠離雄江的一片荒郊野地裡,雷鳴過後,一群麻雀竄上天空慌亂地盤旋著,地上灌木叢背後,莫林朝方倚注興奮地伸出一隻手。

  「輸了,拿來拿來。」莫林叫著。

  方倚注一臉的不情願,但動作還是很利索,表現出了願賭服輸的大原則。他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在莫林掌心。

  莫林縮回手,看著掌心的藥丸,兩眼微微放光。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魄糧丸?」他說道,對方倚注的人品顯然還是有些質疑。

  「收好了,我也只有這麼一顆。」方倚注沒好氣地說道。魄糧丸對天權峰的門生來說不算太稀罕的東西。但他不過是個南山橫院的散修,這顆魄糧丸也是靠著打賭才弄來的。

  「等我研究出方子,請你吃個飽。」莫林一邊小心收起一邊說道。

  「滾蛋。」方倚注罵道。魄糧丸管飽那絕不是什麼好話。這玩藝消化系一竅不通的修者吃一顆都是毒藥,至於消化系的頂尖高手,那也是想爆炸的才會往飽裡吃。

  收好魄糧丸,結束了這場賭約,兩人這才望向雷鳴傳來的方向,開始對路平目前的處境表示起擔憂。

  「玄皇終於被觸怒了,不知道這傢伙做了什麼。」莫林喃喃道。

  兩人的賭約,便是賭路平多久可以驚動玄軍帝國的這位至高統治者。莫林賭的時間較短,而方倚注押得要長一些。本來這一賭也是帶著一點美好期許的,畢竟至少也得要見到路平活著出來他們才能知道勝負。卻不料玄皇的反應如此激烈,直接就給了他們答案。顧氏一族的雷澤也是赫赫有名的血繼異能,要分辨不難。但這樣的動靜除了玄皇本人,顧家怕也沒人有這樣的境界了。

  「現在去雄江看看,說不定已經被染紅了。」方倚注笑道。

  「呵呵。」莫林乾笑了聲,而一旁凌子嫣聽二人說話一直一臉憂色,哪裡笑得出來。

  路平踩船飛上城牆後,他們便也趁亂離船,躲來了這個無人處,等候路平的消息。玄軍城全城戒嚴,他們現在就是想進去也沒有機會。聽到玄皇發作,方倚注和莫林兩人其實也極擔憂,玩笑了幾句後,終於笑不下去,開始沉默不語了。

  玄軍城內。

  顧啟明的屍體已被收殮。六位被路平放過的少年,垂首站在一旁,時不時地偷眼看著正在指揮現場的兩位大人物。

  一位是兵馬司的總長衛平千,另一位則是九門巡捕司的提督衛平一。這兩位可都是玄軍帝國身居要位的大人物。護國學院的少年們未來都是想入朝堂,這樣的大人物可都是他們的目標、偶像。

  看著裝著顧啟明屍體的棺木被拉走後,衛家兩位大人物這才回過身來,朝著驚惶不安的六個少年看來,一眼就注意到了外袍被借走的錢采。

  「怎麼回事?」衛平一出聲問道。

  「被他搶走了。」錢采當然會說是被搶,而不是借。

  衛平一和衛平千互望了一眼。

  「他想裝作護國學院的學生。」衛平一說道。

  「那就該把這些人滅口藏屍才對。」衛平千說。

  「他是忽略了這一點,還是另有所圖?」衛平一疑惑。

  「一件破院袍,能有什麼所圖?」衛平千說道。

  「傳令下去,闖入者可能身穿護國學院院袍。」衛平一馬上下令。

  「讓護國學院的小崽子們都滾回去,不要跑出來添亂了。」衛平千說道。

  開始沒太在意,有點實力的都想出來建功立業,現在看來像護國學院這些少年的實力,便是成千上百的堵在路平面前也沒什麼用。路平穿上他們的衣服,反倒容易被忽略。

  「其實他既要去護國會,我們便在那裡守株待兔就好。」衛平一說道。

  「護國會……那邊會需要我們去守嗎?」衛平千說道。

  兩兄弟正討論,忽有探子奔來,兩人一瞧,是宮中行走的密探,看來玄皇的命令終於是下來了。

  「兩位大人。」宮中密探到了二人面前,先施一禮後道:「玄皇旨意。」

  「請講。」兩人道。

  「殺蘇唐。」密探說道。

  「哦。」衛平千應了聲。這道命令他並不感到意外,甚至有一些猜到玄皇第一時間的反應一定是這個。這符合他一貫的手腕作風。路平殺了連玄皇都會在意的人,那這蘇唐無論有什麼價值,在這一刻都將成為玄皇對路平實施報復的籌碼。

  不過蘇唐不在他們這,這道命令顯然不是給他們的,只是知會他們知道,好讓他們自行調整接下來的策略。

  「通知九門,起定制。」衛平一馬上作出了相應的指示。蘇唐既死,那路平只能逃走,所以要退了他的去路,衛平一是這樣想的。

  與此同時,各部各司都收到了玄皇傳來的旨意。

  殺蘇唐。

  院監會這邊收到這旨意後,秦川同衛平千一樣沒有意外。他也多少猜到了玄皇會用的手段。只是看著死去的苦竹,看著院監會這滿目狼狽,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早知是這樣,費這麼多事幹嘛?」他說道。

  秦琪不語,秦桑一直看著苦竹,一直沒從悲痛中走出,聽到蘇唐即刻就要被處死,這才一愣。

  蘇唐被捉時,她在外遊歷,而後就跟去了北斗學院,回到家後也有傷要養,沒怎麼外出。家裡人不會同她講什麼公事,所以她一直不知蘇唐已經被捉到了這邊。之前看到路平是闖入者,在往院監會來時,她還以為路平是來找秦琪報仇的。

  現在看來,路平倒是不拒絕順便報仇,但是他的主要目的是來救蘇唐。

  可是現在蘇唐卻要被處死了……

  「都一樣。」秦桑忽然說道。

  「你說什麼?」秦川對女兒這冷不丁的一句感到茫然,是在接自己之前那感歎嗎?

  秦桑沒答,她想起了昔日在志靈城時她遠遠看到的那一幕。

  蘇唐被抓,對方以此要挾路平後路平給出的回答。

  他不會受威脅。

  他會活下去。

  他會復仇。

  活的蘇唐,他會不顧一切去救。

  死的蘇唐,他會不顧一切去復仇。

  所以,都一樣。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10 17:1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12 00:57
第八百一十六章 禁牢

  玄國護國會。

  與玄國帝國的任何一個機構都不同,這裡不是一個院落或是府邸,而像是一村落被城池不小心圍了進來。在村子的南口,有個歪斜著的石碑,上邊的「護國」兩字卻是十分的醒目。石碑的背後是條街道,左右的房屋卻是形形色色,不拘一格。

  護國會的人就生活在這裡。和帝國的其他機構不同,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日常瑣碎。需要一整個護國會都動起來的時候更是幾乎沒有,這讓護國會的日常看起來充滿了煙火氣,若沒有南口那座石碑,看上去真的就只像是一片尋常的生活區域。只有瞭解護國會的人才知道那座石碑背後是個怎樣的世界。

  蘇唐剛被帶來時,看著這護國會的模樣也是略有一些驚訝。

  她不是路平,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只是鑽研自己身上的銷魂鎖魄定制。她在摘風學院三年,是以一個正常學生的身份過下來的。在玄軍帝國轄區內的學院,又有誰會不知道玄國最強機構護國會?在少年們的眼中,那些執掌著各大中樞的大人物身份尊貴,背景深厚,離他們太過遙遠,只憑一腔熱血和努力怕也難以達到如此高度。但是護國會就不一樣了,擁有實力便有機會進護國會,而護國會做的事在少年們眼中可比那些政客要酷多了,護國會從來都是他們最嚮往的地方。

  如果讓他們看到真正的護國會其實只是這樣,怕是會很失望吧?

  被帶進護國會的蘇唐沒有驚慌,反倒是想起昔日摘風學院的那些夥伴,肯定想不到護國會並不如他們以為的那樣奪目輝煌。

  一陣劇痛這時忽從頭皮傳來,身後押送著她的院監會督察撕著蘇唐的頭髮將她的臉仰向了正前方。

  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袍男子居高臨下的站在前方,一臉嫌棄厭惡地上下掃了蘇唐兩眼。目光中流淌出的魄之力似是要將人扒光了一般。

  「三魄貫通?這麼個垃圾送來幹嘛?」他不耐煩地說道。

  「是院監會與刑大人溝通過的意思。」送蘇唐過來的人都是院監會而不是護國會的,此時止步在石碑外,畢恭畢敬地對眼前人說著。

  他們其實也不知道眼前這男人是誰,但是護國會的人一個都得罪不起,這點道理他們總是知道的。他們只是依著吩咐,說他們該說的話。

  高大男子聽到「刑大人」這三個字,臉上雖還掛著不耐煩,卻不再有異議了。

  「給我吧。」他說著,抬手就把蘇唐奪了過去。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蘇唐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這不是普通的刑具,而是限制著她魄之力發力的道具,否則以她血力子的神力怕是沒有什麼凡物是可以將她禁錮的。被限制著魄之力的蘇唐完全跟不上這男子又寬又快的步伐,很快就被拽倒在地,完全是被拖著行走。

  一整條街道,她便被這樣拖著穿過了。不少人看到,卻都絲毫不以為意,連上來八卦一下的人都沒有,好像這是每天都會有的常態一般。

  街尾,光禿禿的地面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地洞,滲著絲絲寒氣,深不見底。高大男子隨手就把蘇唐拋了過去。

  「院監會的。」他喊了一嗓子,也不知是衝誰,人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過了數秒,從那黑洞中的地底深處才傳上來一聲悶響。

  渾身劇痛,但對這些日子所受到的酷刑來說也算不上什麼。院監會為了得到所謂盜的秘密,算是用盡了手段。可別說蘇唐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她也絕不會說什麼。她所遭受的這一切,比起以前的路平來說又算得上什麼呢?

  地底很深,陰冷而又潮濕。上方洞口變得很遙遠,彷彿一扇小窗,這倒是讓蘇唐又想起了在組織時的日子。

  她不是路平那樣被嚴格對待的實驗體,相對自由許多,平日甚至需要做許多雜活。但最後的住處卻和路平一般無二,只有一個微小的氣孔,可以讓他們看到外面的天空。

  對這外面的世界,她和路平一樣嚮往,出來以後也和路平一樣無比的珍惜。

  任何時候,只要還活著,她就不會放棄。

  掃了一眼上方洞口後,她便開始摸索四周,手腳上的鐐銬讓她可以運用的魄之力極其有限,她抬起雙手,試圖朝四周摸去。但是她的腳踝忽被人抓住,眨眼便又被拖走,這次,她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她發現有一股魄之力在身上掃過,似乎也是感知了一下。

  「沒少下功夫啊,院監會到底想從你身上知道什麼?」黑暗中傳來聲音,正是抓著她腳踝的那位,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挺和氣的。

  蘇唐沒有回答,那人看來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要知道什麼的意思。他就這樣繼續拖著蘇唐,在這黑暗中行進,也不知他有什麼能力,在這樣的黑暗中卻是如履平川。

  不一會,他停下了腳步,沉重的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隨後蘇唐又被拖行了幾步,終於被放開了。

  「看起來沒什麼必要。」那聲音自言自語了一句,而後貼近了蘇唐一些。

  「祈禱吧。」他說道,聲音很低,很和藹,聽起來竟像是對蘇唐很關心。

  「祈禱什麼?」蘇唐忍不住問道。

  「祈禱快些離開,哪怕是去死也要幸福許多。」那聲音說道。

  「我想活。」對著無邊的黑暗,蘇唐語氣堅定地說道。

  「你會改變主意的。」那聲音說著就退開了,沉重的金屬摩擦聲再度響起,想必是牢門被關閉。

  黑暗、寂靜,但是不是孤獨蘇唐卻不清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多大的空間,周圍有什麼。

  「有人嗎?」她問了一聲。

  沒有回應。

  她艱難地站起了身,拖著沉重的鎖鏈朝前挪了幾步,便摸到了冰冷的石牆。摸著石牆,她走了一圈。五步長,五步寬,很狹小的一個囚室,除了她這人以外別無他物。

  蘇唐坐到了角落,情緒很平靜。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她想活。

  這裡應該就是護國會的那個禁牢吧?傳說中關押最厲害,最凶狠人物的地方。自己的實力,夠得上這資格嗎?

  應該不會,自己被關在院監會裡都一點辦法都沒有,何至於要護國會來看管?

  可她偏偏被帶離了院監會,被送到了護國會,甚至送進了這禁牢。

  為什麼?

  當她被院監會交給護國會的那一刻,她其實就已經在想。

  她沒有逃脫的能力,會這樣加強看管那提防的只能是外力。會為了她讓玄軍院監總會都感覺到壓力的外力,會是什麼人?答案簡直太簡單。

  路平來了。

  黑暗中,蘇唐露出笑容。

  *********************************

  洗完澡摔了一跤……最近運氣好差呀!!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12 12:24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13 00:43
第八百一十七章 半個時辰

  玄華宮位於玄軍城的正中央,說是宮殿,卻並不怎麼金碧輝煌,甚至可以說難看。黝黑的宮牆,如果非要說看上去有什麼感覺的話,那就是堅不可摧。

  宮牆內,整個宮殿的正中便是玄軍大殿。玄皇每日在此與各司部的大人物們商討國事,制定統轄這片疆土的政略。

  可現在,玄軍大殿的正上方赫然破開了一個大洞,從殿頂掉落的碎木瓦片,淅淅瀝瀝落了一地。一群重臣匍匐在地,一動都不動。連僚王這樣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的皇室重臣都不例外。

  「區區一個峽峰山的小鬼,殺院監會,殺城主府,現在更好,直接殺到朕的兄弟頭上來了。我玄軍帝國何時變得這麼軟弱可欺了?」玄皇的咆哮聲在整個大殿中迴盪著,沒有人敢去解釋什麼,所有人都趴得更低了。

  「怎麼沒人說話?平日的伶牙俐齒都到哪去了?」玄皇接著怒道。

  殺蘇唐的命令已經傳下,可這顯然不足以平息玄皇的怒火。眼前這些正趕上的大臣也是倒霉。真正與這件事直接相關的,如院監會、刑捕司等等,反倒沒一個人在朝上。

  玄皇看起來也總算意識到了這一點,平復了一會情緒後,揮了揮手,示意一位宮內密探上前。

  「告訴刑聞,半個時辰,路平和蘇唐的人頭我都要看到,如果沒有,就讓他提著自己的腦袋過來見我。」玄皇說道。

  「是。」密探領命後,退步而去。身子剛一出玄軍大殿,就化成一道殘影不見了。

  趴在地上重臣頭不敢抬,但話總還是聽得到的。玄皇口中的刑聞那可是護國會的總長,能坐上這個位置,不只自身實力要夠強,更要深得玄皇信賴。這等重臣,平日玄皇向來客氣有加,可現在竟也下了這樣的死命令,可見這次真是怒到極點。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結果這時玄皇倒是放過了他們,示意他們起來。

  眾大臣連忙起身。他們都知玄皇脾性,最煩惺惺作態。說了讓他們起來,就得起來。負荊請罪這樣的行為擺到玄皇面前那一定會遂了你的願,一頓荊條抽到死。

  起身後的大臣們依舊小心翼翼的,玄皇不開口,他們也不敢隨便去揣摩上意,只能在這裡老老實實候著等玄皇示下。

  「諸位就隨朕一起,等等看這兩顆人頭何時能擺上殿來。」玄皇臉色陰沉地說道。

  眾大臣俯首稱是,而後就都老老實實站著,相互之間都不敢有絲毫交流。

  玄軍城中,對路平的追殺還在繼續,尤其玄皇殺蘇唐的命令都下來後,所有人都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衛氏兄弟、秦川,還有刑捕司那邊是梁家主管的,他們暫時都還沒有吃到玄皇的排頭,只因為一直都沒有機會抽出身。但是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眾人都知事後責罰是肯定無法豁免,只能把接下來的事辦得利索些,讓玄皇不至於怒上加怒。

  可先前還特別容易捕捉動向的路平,偏偏在這時候和他們玩起了捉迷藏。

  搶了一件護國學院的院服,讓他們猜測路平是不是會扮化護國學院的學生來做掩護。但是很快,九門巡捕司、院監會、刑捕司,這幾天追殺路平的主力司部,都各有人遇襲,然後制服被搶。

  所以現在路平到底穿的是哪種服色,竟然成了一道根本沒有邏輯推導答案的選擇題。

  但是很快,護國會那邊來了消息。

  九門巡捕司把護國學院的少年們都趕回了學院,可現在,護國會卻要他們這幾個中樞部司像護國學院的少年們一樣也滾回各自的衙門。

  「平千……」衛平一收到手令,有些為難。原則上護國會沒有調配他們這些人的權利。可眼下這事,隨著玄皇被徹底驚動,應該是要全面調集護國會的力量了。他們這些部司論人數是比護國會強出不知多少,但真論實力,大概也就衛平千的兵軍司調集千軍萬馬能和護國會的這些高手們耗個兩敗俱傷。可衛平千從一開始就沒有過要動用兵權的意思。軍隊是與列國紛爭時所用,不可能用來處理這個問題。

  「撤吧。」衛平千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只是這樣應了一聲。他固然想為兒子報仇,可眼下,也只能排在玄皇的兄弟仇後邊了。

  「讓大隊人馬散了,咱們自己帶幾個人,護國會的也不至於趕咱們吧。」衛平一知道衛平千心有不甘,隨即說道。

  「可以。」衛平千想了想後,點了點頭。為子復仇心切是一方面,另外還是想繼續在這件事上插插手,立點功,哪怕是流點血,之後對玄皇也算有個交待。

  衛家是這樣想的,秦家、梁家又何嘗不是。而且還都是家主親自出馬。平時明爭暗鬥貌合神離的三大家,此時聚紮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齊一聲歎息。

  玄軍三大家族,何曾這樣狼狽窘迫過?

  「老秦,這事歸根結底,是你那邊招來的。」梁家家主梁同北對秦川說著。換作平時,秦川馬上就要提防對方會不會藉機做些文章擠兌一下秦家,可眼下,卻知這次對方只是純吐槽了。

  「刑捕司蓋了大印貼滿全國的通緝令可有一年之久了,這是你的鍋了吧?」秦川也是就事論事地反唇相譏。

  「說到這那我就要提一句了。通緝令是我們下,人就該我們抓,怎麼蘇唐被你院監會去人從峽峰區拿回來以後,沒送我們刑捕司大牢啊?你這也應該算是私刑吧?」梁同北又道。

  「事從我們起,當然也想自己做個漂亮的善後了。」秦川說道。

  「我就納了悶了。」這邊衛平千不能忍了,「事都是你們惹來的,怎麼最後死兒子的卻是我?」

  「唉,也是為國捐軀……」

  「節哀節哀。」

  兩家紛紛安慰著,至於有多少真情實感衛平千知道計較也沒什麼意義,只能暗自歎息。

  幾人沒有親自衝上街頭去追查路平下落,但是該有的情報總是一字不漏地會送到他們耳中。幾大司部的大隊人馬退去後,戒嚴的玄軍城彷彿一座死城。護國會那邊是弄不出什麼人海戰術的,四魄貫通的高手可不是野花野草隨地可見。能將數百位集結成群的,怕也只有四大學院和三大帝國有這樣的能力。

  這是一支足以掀起一場戰爭的可怕力量,而現在,他們卻只在搜捕著一個人,更要命的是他們還一直都沒找到。

  玄皇的死命令這時已經傳過來。半個時辰,要看到兩個人的人頭。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13 00:53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11-15 17:43
第八百一十八章 你敢來嗎

  太陽很好。在這樣的冬日裡暖洋洋地灑下來,將這午後變得溫泉而愜意。

  堪稱東南第一重鎮的玄軍城卻在這樣一個讓人舒適的時分變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除去少量的密探,和護國會的成員,此時還敢在城內行走的,那都是屈指可數的大人物。

  這些大人物平日都是一句話便有無數人替他們跑腿賣命,可這次這事,他們已經下過無數命令都無濟於事,以至於最後驚動玄皇親自下令,這跑腿賣命的差命,也就著落在他們身上了。

  三大家族的三位大人物此時破天荒的並肩走在街上。能隨他們同行那也是在玄軍城足以呼風喚雨的人物。三人的情緒都不大好,逕直朝著護國會的方向去。一路上再沒有什麼密探送來情報,這意味著局面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任何變化。

  路平去了哪裡?到底穿了哪個部司的制服,沒人知道。他們只知道蘇唐這顆人頭應當很快就要摘下了。

  ……

  ……

  護國會,禁牢。

  蘇唐被關起來還沒多久,沉重的鐵門便再度發出刺耳的磨擦聲,那個聽起來挺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那聲音說道。

  「哦?」

  「你馬上就要死了。」那聲音說。

  「就在這裡嗎?」蘇唐說。

  「那倒不是。」那聲音說著已經近了許多,然後蘇唐就被抓起,朝外拖去。

  「去哪?」蘇唐問了句。

  「外面。」回答的完全是廢話。可蘇唐這問東問西的口氣卻讓他有些意外。

  「你說過你想活。」他說道。

  「是的。」蘇唐說。

  「但你馬上就要死了。」他又道。

  「或許吧。」蘇唐說。

  或許?

  那人笑了。這女孩到了這地步還心存幻想,這是她聽起來不怎麼緊張的原因嗎?

  「玄皇下令要處死你。你覺得你還有希望?」他說道。

  「哦?玄皇為什麼突然下令?」蘇唐說。

  「這……我不清楚。」那人說道。他沒有說謊。深居地底看管這禁牢的他並不清楚地上發生了些什麼。但蘇唐說玄皇是「突然下令」,這他認可。蘇唐這才剛剛關進禁牢,對一個馬上就要處死之人沒必要費這麼多手腳。所以只能是玄皇臨時起意改變了對蘇唐原本的安排。

  「也許是有人做了什麼事,逼得他不得不如此。」蘇唐說道。

  「逼得他?你以為你在說的這個他是誰?那是玄皇陛下,就算是那幾位大人都沒可能逼玄皇陛下做任何事。」這人說道。

  蘇唐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對方話裡說的那幾位大人她當然清楚指得是什麼。在世人心裡五魄貫通就是現在的天,現在的頂。他們哪知道路平更在這之上?只是因為銷魂鎖魄的限制一直沒法肆意發揮,現在看來分別的這段日子路平有了長足的進步啊,已經可以逼迫到一國之君了?

  「你在笑?」那聲音忽又道。

  「你看得見?」蘇唐意外,她並沒有笑出聲,只是不由地有了些笑容而已。

  「感覺得到。」那人說。

  挺奇怪一個人。蘇唐想著,在這地底暗無天日,似乎是個牢頭的樣子。但說話口氣卻不冰冷,反倒讓人有點暖意。剛剛說到玄皇被逼那段時,突然提起的一點音量聽起來還有一點可愛。

  「你叫什麼名字?」蘇唐問。

  一個將死之人居然還有心情問別人名字,這位再度意外了。

  「韓非。」他還是說道。

  「挺高興認識你。我叫蘇唐。」蘇唐說。

  「……」韓非在這護國會的禁牢做事已有七年,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也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向他介紹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出自一個被關進禁牢的人口中。

  「我知道你的名字,而且我覺得你真的需要被關得久一些。」他說道,像是自言自語。

  蘇唐再次笑了,韓非當然同樣感覺得到。可是這條漆黑的通道卻已經走完,百米之上的那點光頭出現在上方。韓非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捨不得,這小姑娘讓他覺得有點意思。

  「你去吧。」他說著,已將蘇唐推到那一點光亮下方。

  「再見,韓非。」蘇唐說,問來的名字沒有浪費,她叫了一次。

  「哪來的再見啊。」韓非說道,聽起來像在歎息。

  「說不定呢?」蘇唐說。

  「好吧,再見,蘇唐。」他說著,將蘇唐推到那光下的手不知怎麼使了下力,蘇唐便直竄上去了。他的手已急急收回。

  就等她死掉以後,有機會的話,就見一下她的屍體吧。韓非這樣想著。

  地上,蘇唐筆直地從那地洞中飛了上來,立即便有一隻手將她揪住。蘇唐抬眼一看,就是先前那個將她從院監會手中接過,一臉厭惡神情的大個子。

  他依然是那個模樣,接住蘇唐後就將她朝護國會外帶去,也不管蘇唐什麼姿勢,頭著地還是腳著地,走著還是滑著,反正他帶著人去了。

  「去哪?」蘇唐問了句。

  「去死。」那人說。

  「去哪死?」蘇唐繼續問。

  「等你死的時候就知道了。」那人說。

  蘇唐不想理他了。地洞下那個自己看都看不見的人比這位可要可愛多了。她打量了一眼這條路的左右,相比來時,沒有過去太久,但人卻好像少了許多。

  蘇唐很快便被拖出了村外,她看到一個人,一身隨處可見的便裝,但身後跟著七八位護國會服飾的人,站在他身後卻畢恭畢敬。

  護國會中無弱者,便是境界低些的,那也有著別人都無法掌握的一手絕活,才有資格成為玄軍護國會的一員。而這人的地位,看起來卻比護國會的人還要高一些。

  玄皇?玄皇不應該穿得這麼簡樸吧?身邊也不應該只有護國會的人。蘇唐比路平有見識多了,於是馬上便想到了另一個名字。

  刑聞,玄軍護國會的會長,在摘風學院的時候,好多孩子把他稱為「老大」,認為他便是玄軍帝國裡修者們的最高長官,大家統統都應該最聽他的話。

  這個人,現在就在自己面前呀!蘇唐不由地想起那時候最崇拜刑聞的那些小夥伴。

  「你是刑聞嗎?」於是她問。

  刑聞看都沒看她一眼,在他看來這個少女根本不值得他多注意。倒是帶蘇唐來的,總是臉很臭的那位,此時畢恭畢敬地站到了刑聞面前。

  「大人,人帶來了。」他說道。

  「嗯。」刑聞點頭,然後回頭朝身後一位說,「傳音。」

  那位也是一點頭,而後就見他微一張口,一股音波帶起的氣流便已傳開。

  「路平!蘇唐在此,你敢來嗎!」聲音其實並不如何洪亮,但是用了手段,這個聲音足以傳到玄軍全城每個人的耳中。

  一旁的蘇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在所有人看向她時,她也點了點頭,似是致意。

  「謝謝。」她說。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11-15 17: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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