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醒之路 作者:蝴蝶藍 (連載中)

   
yukinari 2014-6-19 20:24: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6 15505080
die5757 發表於 2018-4-27 08:13
第九百一十九章 冰山峽谷

  冰山陡峭,看起來平滑如鏡,但伸手觸去,才知道冰面甚是粗糙堅硬。

  路平和蘇唐沒有什麼工具,用的也是最粗暴的方式。一拳上去,一個坑;一腳踢去,又一個坑。一個六魄貫通,一個血力子。堅如岩石的冰山在兩人面前彷彿豆腐一般,就這被兩人砸著口子一路向上了。

  莫林站在下方,又是擔憂,又是羨慕地看著。許唯風告誡說在界川最好各顧各,以免互相拖累,莫林因此留下了。可路平和蘇唐看起來卻全然沒有要分開走的意思。這讓莫林不免有些失落。

  沒辦法,誰讓自己這該死的血脈呢?莫林嘆了口氣。他將裝了濕泥還有藥渣的那些小藥瓶都掏了出來,可這終歸不過是他隨口找的一個說辭,研究這些東西哪有這麼迫切?眼下的環境和條件也不是很合適,至少找個眼下能遮遮光,晚些可以避風擋雪的地方吧?

  莫林心下想著,左右尋覓起來。可就是向左看的這一眼,瞧到那邊冰山上似乎有個洞口。

  「誒!」莫林急忙抬頭喊著,可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上方的路平和蘇唐竟然已經不見了蹤跡。

  還真是個邪門的地方!

  莫林心下嘀咕,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著那洞口方向走去。到了近些一看,還真是個洞口,莫林朝裡探著看了眼,還沒等打量清楚呢,忽然眼前就是一黑,跟著又一亮。

  洞口?

  洞口還是那個洞口,他也依然是探著身子在看的模樣,可他再看到的卻不再是洞中,而是洞外。洞外也不再是一望無垠的雪原,而是此起彼伏的冰川。

  這……

  莫林呆住,扭頭急看身後,三面冰壁,沒有任何通路。而他此時竟就這樣懸在了冰山的半山腰上。山底峽谷,冰氣籠罩,深不見底。天空中的陽光卻還是那樣明晃晃的刺眼。所謂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說的就是他眼下的境地了,莫林一屁股坐到地上,徹底傻眼了。

  他不想當累贅,卻更加不想平白送命。爬起身來又仔細勘查了一番,確定自己確實沒能力離開後,莫林無奈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音軌,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捏碎,一縷鳴之魄隨之蕩漾開。

  「路平,聽得到嗎?」莫林說道。他們這趟出來所做的準備也不只是易容面具,還帶了數對音軌,便是想應對可能會發生的失散。莫林倒不是說在這裡多一會都堅持不了,只是音軌作用有限,首先距離上就有限制,其次這界川諸多詭異,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干擾。莫林也是趁著情況還早,第一時間聯繫一下交待下狀況,他擔心再遲些路平、蘇唐走遠,音軌也就發揮不了作用了。

  「聽到,我是路平。」所幸,立即有聲音飄了回來。

  「聽,是莫林的聲音。」而後莫林又聽到路平說道。

  「我聽到了。」接著是蘇唐的聲音。音軌作用是範圍式的,發動時鳴之魄所涵蓋範圍內的聲音都會被搜集,並不會局限於發動的個體。

  「在北斗學院的時候林天表給過我一個,但我沒來及用。」路平說。

  「我在夜鶯的時候倒是用過。」蘇唐說。

  「兩位,你們聊天換個時間行嗎?這也是龍幍提供的,說不定也像那面具一樣垃圾,說幾句就斷了呢?」莫林叫道。

  「哦哦,你什麼事快說。」蘇唐說道。

  「咦?這裡……」路平的聲音出來了半,突就斷了。莫林心中一塞,連忙叫了數聲,果然再無反應,音軌已經斷了。

  「那兩個土鱉!不會是用音軌的時候移動了吧?」莫林心中悲憤。聽著剛剛二人的對話,對音軌很陌生,很新鮮,莫林毫不懷疑他們會不清楚使用音軌時要特別注意的事項。他馬上又拿出了新一枚音軌,這次沒猶豫,馬上捏碎。

  「喂,你倆不要動啊!動的話音軌會斷的!」莫林叫道。

  沒有回應。

  「別開玩笑啊,快說話,我被困住了。」莫林急忙又道,不管那邊怎麼,他先把自己情況說了。

  可他依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的反饋。音軌沒有選擇性,鳴之魄籠罩中的任何聲音都會被傳遞過來。這冰川之中有寒光在呼嘯,可音軌的另一端卻連這樣的聲音都沒有,那只有一個可能,這次音軌的連接失敗了。

  「怎麼會這樣……」莫林急忙又掏出了一枚音軌,可是這一次,他猶豫了。音軌他一共帶了五對,剛才已經用掉了兩對,似乎不該這樣輕易地浪費下去。路平和蘇唐雖然可能沒怎麼用過這些東西,但兩人不蠢。自己突然聯繫,肯定是有事情。聯繫中斷,應該是他們的問題,這點他們應該也能意識得到。

  所以,或許自己不該再浪費音軌,而是應該留著音軌,等路平和蘇唐來聯繫他。

  想到這,莫林收回了這枚音軌,決定耐心地等上一等。

  ……

  ……

  「莫林,聽得到嗎?我是路平。」

  落入谷底的路平,從砸出的冰坑裡爬出後,捏碎了一枚音軌,對面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連接失敗了。」蘇唐說道。她沒有莫林想得那麼無知,音軌的用法和注意事項她在夜鶯用過一次後就知道了。此時聽到另一端安安靜靜,半點聲音也無,立即也做出了這樣的推斷。

  「什麼原因?」路平問道。

  「不清楚,照理只是從那裡掉下來的話,也沒有拉開特別遠的距離,有可能是這邊環境特殊。」蘇唐說道。

  兩人先前攀上冰山後,在半山發現道了縫隙,便一同鑽了進去。縫隙時窄時寬,卻始終不見盡頭,兩人也只能沿著一路走去。正走著就收到莫林音軌發來的連接,兩人停下來同莫林講話,卻不想腳下的冰竟在此時突然碎掉,將二人一起摔了下來。兩人這實力倒是都沒摔出什麼問題。只是斷了音軌的聯繫。路平立即再試,卻已無法成功。

  「先朝前走走看吧。」蘇唐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路平點點頭。

  結果走沒幾步就看到一具骸骨,已被凍在冰雪之中。路平和蘇唐一起抬頭向上看去,此時的天空和他們之間隔起了一道冰。

  「看來咱倆不是第一個這樣掉下來。」蘇唐說道。

  「還好咱們活著。」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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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著寫著肚子餓,一手外賣,點了個肉末烤茄子,感覺賊好吃。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5-4 14:1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4-29 22:41
第九百二十章 以誠相待

  路平和蘇唐沿著冰川谷底繼續朝前走著,很快就發現剛剛見到的那具屍骸並不是唯一。上空那道冰層也不知是什麼情況,看來就是時不時就會把人摔下。有的人就此死在了谷底,但對大多數修者來說,這個高度其實不難應對,前方碎裂的一地冰渣中就有兩個淺淺的腳印。這人所用的方法與路平、蘇唐截然相反,兩人都是用強橫的力之魄去抵禦落下的衝擊,落地便砸出大坑。這人用的手法卻是將下落的衝擊化解,最後落地時只留下這兩個淺淺的腳印。

  蘇唐蹲下身,從地上揀起了一顆冰渣:「還沒凍結到地上,這是剛有人落下。」

  「是他們。」路平的聽破感知卻已經從這兩個腳印上掃過,聽到的一點細微的聲音,與之前他們在雪原上一路追逐而來的痕跡如出一轍。

  「追!」

  兩人精神一振,馬上提速向前,只是追沒多遠,冰谷赫然分出了左右兩條岔道。

  「分頭追嗎?」蘇唐說道。

  「當然不。」路平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隨便說說。」蘇唐笑了笑,這也正合她意。

  路平飛快感知了一圈,但這谷底都是很結實的堅冰,正常行走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這位除在落下來時就再沒有施展過什麼異能,此時完全不知向左還是向右。

  路平站到了左邊的岔道口,奮力朝前就是一拳。魄之力洶湧而出,彷彿一道光束直射出去。路平立即施展聽破,仔細傾聽著這方的聲音,很快便聽到了一點別樣的聲音。

  「是這邊了。」路平說。

  「有反應?」蘇唐一邊跟上一邊問道。

  「是誰不知道,但應該是有個人。」路平說。

  「不會是咱們的人吧?」蘇唐說。

  「哎呀……」路平一愣,一想確實也有這個可能。說不定前邊是許唯風、營嘯、冷青或者莫林不知怎麼繞到了這岔路來了呢?

  「快去看看吧,打中了嗎?」蘇唐說道。

  「好像撩到了一點。」路平說。

  「千萬別是莫林。」蘇唐說。

  「不會吧!」路平臉上少有地出現驚慌,就莫林那體質,被他這一拳撩到,真的不敢想像會是什麼後果。

  兩人快速衝入左邊岔道,跑沒多遠,果真看到一個身影,一臉不善站在那裡望著他們,似乎正在等著他們過來。路平抬眼瞧去,頓時鬆了口氣,一臉欣慰地道:「是你啊?」

  「讓你失望了?」冷青道。

  「沒有,很慶幸是你。」路平說。

  「你是擔心你剛才那一拳打死那個弱雞?」冷青說。

  「是的。」路平點頭。

  「你沒事吧?」蘇唐這時走上前去。

  「還好。」冷青說道。

  「我們發現了對方的行蹤,但遇到岔道,不知該往哪裡,只好用這個法子了。」蘇唐說道。

  「很顯然,對方在另一條路上。」冷青說道。

  「我們快去。」路平說著調頭,走幾步後卻發現冷青並沒有要跟過來一起的意思。

  「你呢?」蘇唐問道。

  「大家各走各的,這不是說好的嗎?」冷青說道。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等我們?」蘇唐說。

  「那是怕你們一直追著我。」冷青說完,便沿著這條岔道繼續走去了。路平和蘇唐倒也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姑娘非常聰明,完全猜出了路平那一拳的意圖。她如果不在這裡等候一下,路平和蘇唐無疑會一直追趕下去。

  返回到岔道口,路平、蘇唐轉走右路。這一耽擱又不知被對方甩下了多少距離,此時只能盼著前方再不要有這樣的岔路口。結果這回別說岔路,連眼下這條路都沒有了。追出沒多遠,面前已是冰山峭壁,這條路竟已到了盡頭。

  人去哪了?

  不知道。

  路平的聽破在三面冰壁上都掃了一遭,卻沒有發現任何魄之力殘留的痕跡。

  ……

  ……

  界川深處。

  離開北斗學院到這邊已有數月有餘,嚴歌漸漸已經習慣了這冰天雪地的生活。在條件有限的狀況下,林家給予了嚴歌很好的待遇,養尊處優談不上,但是相比起在北斗學院時只被視為一般門人,在這裡,嚴歌終於找回了幾分皇子的感覺。

  但是嚴歌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林家的用意不用明說他心裡也清楚得很。他這二皇子也不過是林家向青峰帝國生事時的一個由頭,一個可以引來不少同情和支持的重要棋子。嚴歌可沒天真到以為林家真是欣賞他,效忠他,要盡心盡力地將他扶植上青峰的皇位。

  這一點上,林家也沒有多下什麼功夫,似乎也清楚嚴歌不是會被他們蒙蔽了的傻白甜,雙方就在這種心照不宣的狀態下微妙相處著,可嚴歌在這邊終究是身單力薄。在北斗學院,雖然只是尋常門人的待遇,但至少他還是自由的;可在這裡,雖是被當成皇子供著,但嚴歌可以感覺到有目光一直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林家圖謀這些到底有多久,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做,路平這種人是怎麼培養出來的,更是一個字都沒有向他透露。

  可這一點,可是嚴歌能爭取到呂沉風支持的最大砝碼。權勢之爭,呂沉風根本毫無興趣,他唯一關心的事便只有修煉,他會成為嚴歌的最大助力,有且只有一個原因:嚴歌告訴過他,在這苦寒之地中,曾實現過呂沉風苦苦追尋卻始終不得其法的更高境界——六魄貫通。

  呂沉風起初還將信將疑,但是路平的出現,徹底證實了嚴歌所言不虛。

  呂沉風就此成了嚴歌的最大幫手,但嚴歌卻一點都沒想著要去控制呂沉風,這是他最聰明的地方,他知道這等力量的強者已經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

  他所做的只是投其所好,藉此來爭取呂沉風對他的好感,盡可能地讓呂沉風對他多在意一些。所以到了苦寒之地後,嚴歌立即兌現了他的承諾。而這樣做無疑等於是將呂沉風這最大的靠山讓渡給了林家。畢竟有關六魄貫通的信息和資源,全都是掌握在林家手中,和他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走到這一步,他的存在對呂沉風可以說已經毫無意義。

  可他終究還是這麼做了。因為早在他決心籠絡呂沉風時,就已經觀察了很久呂沉風的為人。

  他知道呂沉風最想要什麼,也知道怎麼和呂沉風相處最正確。

  他對呂沉風處處以誠相待,而這恰恰又是他算計最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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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杭州活動來了。五月的行程賊多,已經預感到了更新的坎坷。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5-4 14:2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5-3 07:45
第九百二十一章 走一趟

  「呂師。」

  冰川雪谷之中,很普通的一間冰屋內,嚴歌畢恭畢敬地朝著屋裡居中而坐的呂沉風問候了一聲後,呂沉風微點了下頭,眼閉的雙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嚴歌也不以為意,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這樣的請安,在他還是青峰二皇子的時候,是那些伺候他的下人們每天都要做的事。在去了北斗學院以後,他身邊沒有了這些圍繞。而現在到了苦寒之地,暗黑四路的駐地,卻成了他每天要去做的事情。

  對於這樣的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問候,呂沉風並不喜歡,甚至有些反感。可是嚴歌從來到苦寒之地後就堅每天這樣做。他真的是把呂沉風完全琢磨透了。呂沉風不喜歡被這樣的問候打擾,但是他會欣賞這種持之以恆的態度。果不其然,從最初的反感,到不置可否,如今的呂沉風在這種時候已經偶爾會和嚴歌說上幾句話了。對於這位一心撲在修煉上的強者而言,這已經是相當難得的友善了。

  冰屋裡很冷,因為沒有生火。呂沉風穿得依舊是從北斗學院離開時的一襲單衣,上邊的殘破和血跡都已被他用異能給修補去除了。苦寒之地彷彿感知境修者持續攻擊一般的酷寒他很喜歡,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保持修煉的環境,所以他刻意不去生火,刻意穿著單衣。

  寒風在屋外呼嘯著,風中突然傳來一些雜亂而又急切的腳步聲,呂沉風不為所動,嚴歌的心思卻不由地有些飄了。

  這些天他一直密切著關注著暗黑四路這裡的一切,所有事情都是那麼的有條不紊,就像林家幫助嚴氏治理的東都一樣井井有條。

  這樣突如其來的混亂,在嚴歌到了這裡的八十七天裡還是第一次發生,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這樣的變數是嚴歌是一直想看到的,也只有變數才能讓他在尋到機會,他可沒打算那麼安心地當林家的棋子。

  只是現在,他不方便動。每天向呂沉風的請安,即使呂沉風沒有任何反應,他也會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候上一個小時,這是他一慣表現出的態度。

  所以他終究還是沒動,他甚至沒有用異能去努力探聽一下外面的信息。相比起這些,他終究還是覺得自己在呂沉風面前保持一貫的態度最為重要。

  不過沒有過去多久,他聽到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到了冰屋門外時停下了。

  「呂先生,林柏英、林天儀求見。」門外傳來說話聲,竟然是林家的家主和長子。

  呂沉風的存在,沒有人敢不重視。林家也在很仔細地觀察瞭解著呂沉風的脾性。這一點上,他們做得也很成功,很快就放棄了常規討好籠絡的那一套。對呂沉風,他們給予了一切便利,除此之外恪守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絕不打擾。

  於是當現在他們找上門來打擾的時候,那無疑就意味著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打擾不行。

  「進。」呂沉風回了一聲,同時也睜開了眼。

  林家父子二人走進冰屋。一旁站著的嚴歌他們像是沒有看到,更沒有打招呼,剛進門便停下了腳步,一起看著呂沉風,沒有半句廢話,開門見山:「路平來了。」

  「哦?」呂沉風神色一動。這是他最在意的東西,因為路平就是六魄貫通。

  「所以要有勞呂先生走一趟了。」林柏英說道。

  「在哪裡?」呂沉風緩緩站起了身,問道。

  「暫時不明,只知道他們已經追進界川了。」林柏英說道。

  「好。」呂沉風點了點頭,邁步就朝屋外走去。林柏英和林天儀躬身將門口讓開,等到呂沉風走出去後,才一起望向嚴歌,依舊保持著恭敬的模樣,躬身問禮:「二皇子。」

  嚴歌說過皇子之稱已不敢當,可是林家人卻始終不改這個稱呼。這讓嚴歌越發的明白,自己皇子的這個身份,對林家來說很重要。不過他當然不會直接戳破這一點,只是順勢問了一句:「路平怎麼來了?」

  「據前方探子回報,關內學院應該尚在雁門亭聚集謀劃,不知怎的路平就已經先行到了這邊。」林柏英說道。

  「他一個人?」

  「有幾人同行。」林柏英答道。

  嚴歌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麼,因為他清楚真正重要的事林柏英也不會對他說。就比如他承諾給呂沉風的有關六魄貫通的秘密,他就不知道林家最後與呂沉風是如何交涉的。總之那之後他並沒有看到雙方還有什麼往來,呂沉風也一直是閉門不出,直至今天。

  所以……林家是把關鍵落在了路平身上?

  他們知道路平難以應付,也看出了呂沉風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就把路平這個六魄貫通的實驗體說成了是六魄貫通秘密的關鍵?如此要讓呂沉風去對付路平的時候,呂沉風勢必當仁不讓。

  那麼然後呢?

  嚴歌不相信嚴家只是放任這兩個他們控制不了的強者去對抗,他們肯定還是有什麼後手。無論路平擊敗了呂沉風,還是呂沉風擊敗了路平,再然後是兩敗俱傷,他們都一定有後手。只是這後手是什麼?嚴歌望著在他面前無比恭敬的嚴家父子,卻一點也看不出,猜不透。對於林家,他本來是很熟悉的,可從到了苦寒之地後,他才開始重新認識這個大陸第一家族。

  「二皇子還有什麼吩咐嗎?」林柏英這時問道。

  「沒有了。」嚴歌微笑著。對局面的無力感並沒有讓他失態。他的意志與心性早在被放逐北斗學院的這數年間便被狠狠錘煉過了。

  「告退。」林家父子說著便要離開,嚴歌卻保持著笑容跟了上去:「一起。」

  三人從冰屋走出,呂沉風也沒有走出多遠。他並沒有急不可耐地施展出什麼異能,只是邁著尋常的步子,朝著正南的方向走去。

  嚴歌沒和林家父子打招呼,便果斷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林家這樣的安排到底是什麼意圖,但他只能站在呂沉風一邊,這一點終歸是明確的。所以乾脆跟呂沉風一起,這樣無論林家有何意圖,他就在一旁,總能盯著看著,伺機而動。

  至於林家是否會阻攔他,這一點不考慮。他這樣仔細心機的與呂沉風保持關係,不是白忙的。幾個快步,嚴歌已經掠到了呂沉風身後。

  「呂師,我同你一起。」嚴歌說道。

  呂沉風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向前走著。

  他的默認也是一種態度,只要他不反對,就沒有人敢出來阻攔嚴歌。

  「父親?」林天儀望向林柏英,有詢問的意味。

  「讓天表也一起去。」林柏英說道。

  「是。」林天儀點了點頭。

  「你跟我一起去瞧瞧那個新的實驗體。」林柏英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向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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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第一更!為什麼我就沒有一百萬存稿呢?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5-5 09:47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5-5 09:48
第九百二十二章 強者風範

  駐地以西。

  一間並不起眼的冰屋外圍了至少有二十餘人,都在微微喘著粗色,神色間還有沒來得及換下去的倉惶,每個人都在時不時地朝南看著,像是擔心什麼出現似的。

  冰屋厚厚的門簾這時被人掀開,呂征從裡走了出來。二十餘人齊齊望向他,呂征抬手指了下道:「尤歡,你們那組先去休息吧。」

  「是。」被指到的人點了點頭,揮手一招呼,二十餘人去了一半,朝著同一方向去了。

  呂征再未出聲,與餘下十餘人一起守在這,不大會便看到林柏英和林天儀一起朝這邊走來,呂征用目光迎接,身子卻還是沒有離開門口半步。直到兩人走到跟前,才向二人問禮:「林大人,大公子。」

  「如何?」林柏英問道。

  「情況穩定。」呂征點點頭。

  「進度呢?」林柏英問。

  「出乎意料的順利,這位衛家少爺還是很有幾分毅力的,不過我比較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呂征說。

  「你擔心我們控制不了他。」林柏英說。

  呂征點了點頭:「他與任何一個實驗體都不同,如果最終成功,那麼他將是可以自由掌控力量的那一個。我們沒有辦法用任何手段約束他。」

  「這確實是個難題。」林柏英點了點頭。

  「所以最後一階段我們需要有所保留。」呂征說。

  「現在距離這階段還有多久?」林柏英問。

  「時間上並不好說,畢竟在他身上我們進行得是全新的嘗試。這一點大公子應該比較清楚。」呂征說著,看向林柏英身後的林天儀。

  林天儀點了點頭:「是這樣。」

  「那就你們來拿主意好了,你們也清楚我們真正需要的重點是什麼。」林柏英說道。

  「是。」呂征和林天儀一起點頭說道。

  林柏英隨後又看了看冰屋外守著的這些人,目光最終也落向南邊。呂沉風和嚴歌的身影還在那裡不緊不慢地走著。緊跟著卻另有一個身影從另一方向趕來,飛快地朝二人追去。

  「二少爺?」呂征認出了那個身影是林天表,有些意外。

  「他也是林家的人,終歸還是需要知道我們是什麼家族,在做什麼事。」林柏英說道。

  「父親放心,他接受得很好。」林天儀說道。

  「那就好。」林柏英點了點頭,看到林天表已經來到了呂沉風和嚴歌的身邊。

  「呂師,二皇子。」林天表叫道。

  「你也來了,好久不見。」嚴歌笑了笑,而後看向呂沉風。

  他們三人是一起離開的北斗學院,一起到的這苦寒之地。在北斗學院的時候,林天表完全聽命於嚴歌,他知道的事甚至還不如嚴歌多。但等北斗學院的一切都結束之後,嚴歌知道終歸不會一直這樣。他只是一枚棋子,而林天表可是林家人,屬於下棋的那一方。眼下林家派了他跟來,是有什麼目的呢?嚴歌蠻想知道,他只希望呂沉風不要把林天表趕走。

  呂沉風沒有這麼做。身後多了個嚴歌,又多一個林天表,他都沒有任何表態,看他這個樣子就算再多個十人百人,他也不會當回事。他要去做他的事情,跟些人也罷,不跟些人也罷,在他眼中都全無關係。他走在最前,對於身後兩人的交流都完全不理不睬,就好像沒看到這兩個人,沒聽到兩人說話一樣。

  三人很快走到冰谷的邊緣,眼前是平地而起的陡峭冰山。可在呂沉風眼中彷彿還是平地一般,他抬起左腳踩在冰山上,右腳邁起時身子筆直飛起,等右腳落下踩到山壁上時,已經掠起半山高。

  一步半山,只兩步,呂沉風就已經站在了山巔。

  嚴歌和林天表也能上,卻都沒有這樣的本事,兩人用著各自的手段,一點一點在這光滑陡峭的冰山上向上攀爬著。

  呂沉風沒有馬上離去,他站在山巔,彷彿是在等著二人。可是熟知呂沉風的嚴歌清楚呂沉風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他沒有離開,肯定有另外的原因。

  果不其然,下一秒,幾乎令冰山碎裂的一聲吶喊從站在山巔的呂沉風之口發了出來。

  「路平!」

  這一聲,叫得是路平的名字。

  這一聲名字在谷中不斷迴盪,無數冰屋頂上蓋著的積雪都開始噗嚕嚕地往下掉。無數人停下手頭的事,一起看向山巔的那個身影。

  林柏英也在看著,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如果可以,他實在不想這處谷地暴露。界川中的環境比起界外雪原還要恐怖。在界川中找到這樣一片可以藏身生存的谷地,可比在沙漠中找到一片綠洲還要難。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呂沉風與路平的戰鬥發生在界川之中,等呂沉風徹底降伏路平再把他帶到這裡來。

  可是現在,呂沉風根本就不去找,他站在山巔就大喊路平的名字,這是要讓路平自己過來。

  這就是強者的姿態。林柏英希望怎樣,根本不在呂沉風的考慮之內。若不是他們告訴呂沉風想突破六魄貫通只能從路平這邊著手,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請動呂沉風出手。

  呂沉風出手,只為他自己。林柏英考慮的那些利害哪怕是陳述給他聽他也不會在乎。

  於是就發生了眼下這一幕。冰山爬了半截的嚴歌和林天表都在面面相覷。這樣的話,他們兩個還用爬上去嗎?在下邊一樣可以看到該看到的一切吧?甚至可能看得更清——路平來了之後,兩人多半是會下來谷地中交鋒的吧?

  「再轉移。」林柏英這邊陰沉著臉,回頭對呂征交待了一聲。呂征朝十多人揮了揮手,一起鑽進了冰屋。

  林天儀看得出父親此時的心情很不好,也知道為什麼。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這便是天下僅有的強者。他站在山巔的身姿在修者眼中怕是比擁有至高權力的三大帝皇還要讓人心儀。

  「在這裡!」就在這時,也是極大的一聲從谷外傳來了。那聲音並不比呂沉風那聲來的渾厚,卻比呂沉風那一聲要明亮精純。

  呂沉風那一聲讓冰屋頂上的積雪都開始向下滑落。回應他的這一聲,卻是讓冰屋頂上的積雪都跳了起來。

  回應他的當然是路平。

  呂沉風懶得去找,直接在山頂上喊;路平聽到後直接報出自己方位,似乎是在召喚呂沉風過去。兩個人的方式可以說是如出一轍。所以這就是所謂的強者風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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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宵夜是麻辣燙。口味好像有點重。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5-9 16:0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5-13 17:56
第九百二十三章 峽谷雪道

  「路平。 」

  「在這裡。」

  兩個聲音在界川之中不停地迴盪,漸漸交織混合在了一起。雪谷中的暗黑四路人紛紛色變,但是呂沉風在聽到這一聲回應後,身影便已從山巔消失。

  路平這邊也是同樣,聽到呂沉風這一聲喊後,立即調整了前進的方向。

  「他很強。」路平對身邊的蘇唐說道。

  「那我躲遠一點?」蘇唐問道。

  「嗯。」路平點了點頭。

  「你有幾分把握?」蘇唐問。

  「我也不知道。」路平說。

  「就像你來救我時一樣?」蘇唐笑著。

  「差不多吧。」路平也笑。

  即將面對令人膽寒的頂尖強者,兩人卻依然有說有笑,只因為有些事,他們決定了就一定會去做,困難絕不會成為他們的困擾。

  「來了。」沒有朝前走多遠,路平突然神色一凜。

  蘇唐立即看了看左右,尋了一旁的一個高處,縱身朝上躍去。

  須臾,呂沉風已至,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朝上攀爬的蘇唐。路平身形一晃,擋在了他與蘇唐之間。呂沉風的目光卻早已轉回,看著路平的舉動搖了搖頭道:「我只對你有些興趣。」

  「那就好。」路平點了點頭,非常真情實感地鬆了口氣。

  「出手吧,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有沒有進步。」呂沉風說。

  「千松尺在不在你手上?」路平問。

  「不在。」呂沉風答道。

  剛剛還鬥志昂揚的路平,一聽這回答馬上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千松尺是他的主要目標,其次還有嚴歌,至於呂沉風在路平眼中一直只是擋在這兩者之間的一個阻礙。可現在呂沉風手裡沒有千松尺,身邊也沒有嚴歌,卻要路平平白和他一戰,在路平看來這就是個麻煩了。

  「我說不想和你打,你是不是不答應?」路平說道。

  「你當然可以不打,那樣我就省事了。」呂沉風其實也是個和路平差不多的誠實人,對於可以省卻的麻煩非常歡迎。

  路平聽懂他的意思,只能嘆息:「那就沒有辦法了。」

  「如果我死了,你把千松尺帶回北斗學院。」呂沉風忽然來了一句。

  「你死不死,我都會把它帶回去。」路平說。

  「呵。」呂沉風竟然笑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他的神色便已一沉,一股魄之力的威壓已然凝聚,他腳邊的冰雪都彷彿畏懼似的朝四面八方飛散著。

  「再躲得遠一點。」路平朝左上方的蘇唐揮揮手說。

  蘇唐點點頭,繼續往高往遠走,呂沉風看著道:「你最好讓她躲到我察覺不到的地方,不然我或許會朝她出手來引你分心。」

  「你朝她出手,那麼先分心的就是你了。」路平道。

  「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呂沉風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後說道。

  「這裡可以了嗎?」這時又換到更高更遠處的蘇唐喊著問道。

  「可以了。」路平點點頭喊道。

  「那就來了!」呂沉風也是乾脆,路平這才剛說「可以」,他那邊便已拂袖而起。就連他這一聲厲喝都是攻擊的一部分,四字一出,峽谷雪道中回聲轟轟,兩邊冰壁上都各有冰雪唰唰地往下掉著。

  每位修者都有自己最擅長的魄之力,通常便是自己最先貫通的那一門。藉由這一門魄之力開始研習自己感興趣或是趁手的異能,再通過修煉其他魄之力來不斷的完善強化,漸漸成為自成一格的修煉系統,逐漸轉為專精某一門類的異能,當中一些驚才絕艷之輩,更會根據自身所長,開發出自己最為擅長的異能。比如北斗的七院士、七首徒便基本都是如此。

  而在他們之上的六大強者,似乎也沒有擺脫這種成長軌跡。

  西北燕秋辭最擅強化系,號稱當世第一刀的燕家刀法便是他最強的異能。

  東都的昭音初則擅長控制系,異能聞弦知意也是人盡皆知。

  此外最擅定制系的冷休談,他的拿手異能是什麼不為人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這位綽號瘋狗的頂尖強者出到最強手段時,那基本就已經不會有什麼活口會留下來了。

  再像早已退隱,現在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青峰國父嚴松;最為神秘飄忽,但姓名都不為人知的盜,他們的真正底細或許不為人知,但終在世間留有痕跡。盜擅長變化系,異能手段倒是未知。而嚴松作為參與過列國紛爭的強者,他的強悍和手段不知有多少史料記載流傳。

  真正讓人完全不知深淺的,其實是呂沉風。

  數十載閉門修煉,人人都知道他是五魄貫通。可是他有什麼手段?他有沒有開發出什麼異能?這些事就連他所在的北斗學院都無人知曉。七星谷一役,便就是呂沉風首次出手,以五魄貫通之力隨手趨馭異能,便已經無人能敵。他是否有自己特別擅長的門類?他是不是有自己開發的拿手異能?不知道。

  就說眼下,四個字的聲音攻擊,這種利用鳴之魄的異能手段有很多很多。

  拂袖捲起身兩側的冰雪,這樣的手段也沒有任何獨到之處。

  所不同的是他施展出的威力。同樣的異能,同樣的攻擊,五魄貫通的駕馭就是有著不一樣的氣象。五魄貫通將四字一聲喝,猶如萬箭在峽谷之中穿梭。五魄貫通這一拂袖,捲起的冰雪似有千鈞之地,直朝路平墜去。

  遠遠看著的蘇唐不由地吐了吐舌頭。這攻勢,確實太強,她若還在峽谷中,怕是找不到出什麼妥善的手段來應對。但是緊跟著,她便聽到身邊有聲音傳來。

  「真強。」

  「你不擔心嗎?」

  「躲在這裡沒問題嗎?」

  營嘯、許唯風、冷青,三個人依次趴到了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只是露出了一點視線,一人說了一句。

  「你們怎麼來了?」蘇唐說。

  「聽到聲音就過來了,結果就看到這兩個貨。」冷青說道。

  「誰不是呢?」營嘯說。

  「這人我和他交過手,他比之前更強了。」許唯風道。

  而此時,峽谷的另一端,兩個身影出現在了山邊,朝著腳下峽谷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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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期一周的學習結束了。這一周真是充實吶!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5-15 13:5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5-15 17:14
第九百二十四章 文鬥

  呂沉風到底強到何種地步,別說旁人,便是跟他走得最近的嚴歌都不清楚。此時和林天表一起順著聲音追至,峽谷已經充斥著漫天的冰雪,站在山巔的二人可能感覺到腳底在震顫,稍有不慎就被晃入山底。兩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緊跟著便見峽谷中冰雪已落,彙集在一起,堆積了竟有半山高,路平身影不見,竟是直接被埋在了這冰雪之下。

  「哎呀!」

  峽谷另一邊,看到這堆積如山的冰雪營嘯驚歎地叫了一聲。

  「不至於就這樣死掉了吧?」許唯風說著,看起來心情有些複雜。

  「不會。」蘇唐盯著那小山一般的冰雪肯定地說道。

  幾人簡短的交流峽谷中的呂沉風並沒有理會,但是峽谷對面的嚴歌和林天表卻馬上注意到了。位置稍高些的兩人一起朝這邊望來,將匍匐在地的四人盡收眼底。四人也馬上察覺到了來自對面的目光,一起昂起頭來,正和這邊的兩人目光相撞。

  數目相對,持續了有兩三秒,峽谷中的冰雪小山忽然有了動靜。先是微微的聳動,跟著好似春芽破土似的,路平的腦袋鑽了出來,頭頂上還扣著些冰雪,搖晃了一下才給甩掉,模樣看起來很是滑稽。

  如果說呂沉風的攻擊雷聲很大,那麼這個看起來有些滑稽的結果就是個很小的雨點了。路平隨後已從小山裡走了出來,將自己身上黏到的冰雪拍打乾淨,整個過程中呂沉風就只是看著,並沒有就勢繼續攻擊。

  「該我了吧?」拍打完衣服的路平隨後說道。

  「嗯。」呂沉風點了點頭。

  「還他媽是文鬥?」好鬥的許唯風精通各種比鬥方式,看到峽谷中兩人的交流,目瞪口呆地叫了出來。所謂文鬥,就是一攻一防,互不還手,看誰最後接不住。這種打法在不想傷和氣的同門好友較技中倒是經常會用到,但對許唯風這種戰鬥狂來說,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打法。臨敵時的機變反應,節奏交替,在這種打法中都是統統不見的。站那不動的你一拳我一腳,這種打法也算是打鬥?簡直連打牌都不如。要不是考慮到下面兩個人是真的強,許唯風已經要站起來噓他們了。

  許唯風這邊不滿,嚴歌和林天表這裡也很詫異,誰會想到兩位如此頂尖的強者最後會採用文鬥的方式?

  其實就連路平和呂沉風都沒想到。他們之前沒有任何約定,撞上之後就準備要打,只是兩人的性格使然,不由地就成了這樣一個局面。就憑這兩人的見識,是不是知道「文鬥」這概念都難說呢!

  總之,現在輪到路平出手了,站在他對面數米外的呂沉風神情嚴峻,很認真地注意著路平的舉動。

  「來了!」路平突然提手,也不是什麼新鮮招式,就是他最常用的飛音斬。只是提手間便已是七記,一記正中,另六記扇形分佈在四周,卻是封住了呂沉風向左向右向上的躲避的任何一個方位。

  但是還有向下!

  不過入地這種可能路平也考慮進去了。隨後又三記飛音斬,便是衝著呂沉風腳底的冰地射去。

  呂沉風沒有動,保持著他原本的站姿,只是將雙手端到了身前。

  「我一直想著還會再與你相遇。」呂沉風說這話的時候,飛音斬早到他面前。他端起的雙手,將正中射來的那記團到了身前,劇烈的波紋在他掌中顫動著,其餘數記已從他身旁掠過。但是射入地底的那三記卻將鳴之魄迅速沿地殼傳播開去。地表的雪層像是海浪般翻滾著。站在其上的呂沉風受這力量衝擊,也是起伏了一下。雙掌之中團著的那記飛音斬頓時爆散開去,呂沉風也隨著雙臂一張,人向後退了三步。爆散開的魄之力夾雜著刺耳的呼嘯聲,撞得兩邊山壁都在顫動,兩邊趴著站著的人心神都隨著這顫動顫抖起來。

  呂沉風卻已站穩了身形,他的身後,鑽入地底的鳴之魄還在鼓動著雪層,可這都已經影響不到他了,他靜靜地看著路平。

  「你退了三步呢。」路平說。

  「我們在比的又不是這種事。」呂沉風不以為然。

  「不如找個簡單快速的法子。」路平說。

  呂沉風卻搖了搖頭:「我不是來跟你比什麼勝負,我一定要捉住你。」

  「如果你贏過我,我當然也就聽你的了。」路平說。

  「那倒是可以。」呂沉風點了點頭。

  但是路平這會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等等,不會是我輸了就聽你的,但你如果輸了,只要還沒死,就要繼續糾纏我吧?」

  「是這樣。」呂沉風又點點頭。

  「這麼煩的嗎……」路平有些無奈地道。

  「誰輸了誰就去死啊!」連觀眾都看不下去了,營嘯跳起來叫道。

  「並不想死。」結果路平和呂沉風竟然異口同聲地叫道。

  「靠!」營嘯左右手朝兩人一起比了一個他們暗黑學院這邊最侮辱人的手勢。但是路平和呂沉風都看不懂,沒做理會。

  「兩位……」峽谷這一端的嚴歌開口說話了,但剛剛開口兩個字,就見一股魄之力如怒龍般朝他咆哮而至。嚴歌神色大變,倉惶間還是他身旁的林天表急速一展手掌,一面鏡無痕在嚴歌面前撐開。但在被那股魄之力轟上的瞬間鏡無痕便已粉碎,號稱可反彈所有攻擊的鏡無痕,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強悍的魄之力。

  雖如此,憑著自身粉碎,鏡無痕總算也化解掉了這一擊的不少魄之力,也幫嚴歌爭取到了不少時間。一邊疾退著的嚴歌一邊在身前連續點燈,彼岸浮燈點一盞被擊碎一盞,接連碎了七盞,這一擊的威力總算被化解了十之七八,但是嚴歌卻已來不及點起第八盞,被殘餘的魄之力直撞入胸口,向後不住地踉蹌,好在一旁的林天表又上前拉了他一把,再次助他化解了部分魄之力,嚴歌才算站定了身形。

  一聲征!

  嚴歌剛一出聲,路平的攻擊便朝他來了。

  呂沉風對他來說從不重要,但是嚴歌卻是他此行的主要目標之一。看到這一擊最終還是被抵擋下來,路平有些遺憾,搖了搖頭道:「還是遠了些。」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5-18 09:5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5-22 18:27
第九百二十五章 分心

  峽谷頂上的嚴歌被路平這一擊驚出了一身冷汗,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點聲息。

  峽谷之中,呂沉風也只是扭頭朝他這裡瞥了一眼。連林天表尚能來得及施展鏡無痕,呂沉風卻一點反應也沒,顯然是根本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打算。

  他看著路平:「你有分心。」

  路平搖了搖頭道:「他才是我的主要目標,我跟你糾纏才是在分心。」

  「那你可要當心了。」呂沉風說道,話音落時,再度揚起雙手,剎那間只見手影,動作之快讓人目不暇接,手指中的那些細微動作更是讓人無處分辨。

  路平卻不看,只是聽。呂沉風動起的瞬間,他就聽到魄之力的聲音蔓延向了四面八方。這一刻他只覺得這山、這雪、這冰、這腳下的路,幾乎都成了敵人,都湧起了魄之力,都起了變化,都化成了攻擊。

  剛剛掩埋過他的那些冰雪再度飛起,腳下踏著雪層忽就成了一個水洞,路平的身子猛向下沉去,好在他提前就已聽到腳下變化,早已一步跳開,雙腳帶起的水花在這時忽又凝結成冰,朝著路平的腳上扎去。

  躲避不及的,就只能硬接。利用銷魂鎖魄驟然封禁這冰體上的魄之力,這點小冰塊碰到腳上便也不痛不癢了。

  可是飛起射來的冰雪卻無法再用這樣的方式抵擋。它們連結成了密不透風的攻勢,特別有威脅的殺招零落其中,路平來不及逐一分辨,更沒法讓銷魂鎖魄保持不間斷地禁錮。他需要精準把控的是一瞬間,可這一次呂沉風發起的攻勢密集到了沒有間斷,沒有空隙。

  這樣的攻勢,路平之前從來沒領略過。北斗學院時的呂沉風,再到志靈城外臨時突破至五魄貫通的周肉龍,都沒有過這樣的手段。一直以來在旁人眼中連綿不絕的攻擊,在路平的感知中都是有中斷,有空隙可鑽的。

  可是眼下呂沉風發起的攻勢卻讓路平再找不到這種間斷,這意味著他利用銷魂鎖魄進行的魄之力禁錮防禦沒有辦法再利用了。

  「別忘了,我看過你的筆記。」似是看出了路平眼下的窘境,呂沉風忽然開口說道。只是這一句說話,也是攻擊,鳴之魄的聲音在峽谷中迴盪。峽谷兩旁的幾位都得用魄之力來抵抗才行。

  至於他說的筆記是什麼意思,便只有路平自己清楚了。

  那是還在北斗學院的時候,他在研究郭有道留下的魄之力時去天權峰的觀星台找靈感,結果就在那裡第一次遇到了呂沉風。呂沉風看過他的筆記後說了不少,並提到了《魄之簡史》,對路平可以說是做出了極重要的一步指點,所以路平對此記憶猶新。此時呂沉風再提,路平立即想起當日呂沉風所說的話。

  不是關於《魄之簡史》,而是關於他在筆記中對魄之力運用量級的劃分。呂沉風當時覺得他的劃分過於精細,已經超過了《魄之簡史》中的劃分規則。

  路平的劃分有多精細?在他自己看過《魄之簡史》後,他自己也算得出。他把魄之簡史中的量級劃分足足又精細了六倍。所有修者視為法則的魄之力三十六重小天,在路平這裡被切成了足足二百一十六重。

  做到這一點,憑得是路平駕馭魄之力的速度。

  看出這一點的呂沉風,也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這也正是別人覺得水銀洩底般的連貫進攻,在路平的感知中卻總是有可乘之機。因為其他修者眼中不可分割的整體,到了路平這裡卻要劃分成六塊。

  眼下的呂沉風也達到這種程度了嗎?

  其實並沒有。

  但是他清楚路平強在什麼地方。他知道在路平的感知之下自己看似完美的節奏會被切割的支離破碎。於是他用這樣龐雜的攻擊來強行彌補。他無法將一路攻擊做到毫無破綻,那麼便用多路攻擊進行相互替補,最後呈現出這樣一個貌似完美的狀態。

  第一次的攻擊,是試探,是確認。

  這一次,才是動了真格,終於發動了讓路平避無可避,擋無可擋的攻擊。

  這一擊不是某一種異能,而是動用了不知多少種異能。有控制系的,有變化系的,有定制系的,有強化系的……不斷翻飛的手影之中,一次手指的顫動,都可能是一個不一樣的異能被施展出來。呂沉風神色凝重,顯然在控制這樣的攻擊對他來說也是要竭盡所能。兩人上一回合的交鋒還是令人嗤之以鼻的所謂文鬥,卻不想緊接著呂沉風就已經用上了全力。

  「太可怕了……」

  除了這樣的感慨,山壁兩邊的人還能說什麼?

  這根本是一場他們無法介入,也無需提什麼幫忙的戰鬥。所有人落入其中,大概都只有一個下場,就是炮灰。

  冷青、許唯風、營嘯都在本能地縮著腦袋,只有蘇唐,在這個時候卻是猛然站了起來。

  「別去。」另三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蘇唐卻只是笑了笑道:「趴著看不到了。」

  「你像我這樣。」營嘯說著,一記手刀捅出,面前冰壁頓時被擊穿了一個孔。但是緊接著就聽山下一聲轟然巨響,所有人都覺得山在搖晃。三位也都顧不上小心了,紛紛探起身看去,就見峽谷對面的山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我這麼強了嗎?」營嘯目瞪口呆,對面山壁那個大洞,與他方才手刀打穿的那個孔倒是有幾分對位。

  其他人可都顧不得理他。早就站起來觀看的蘇唐自是看得真切,那是路平在無處閃避也無法防禦的情況下,硬是撞進了山壁之中。

  呂沉風看來並沒有料到這樣的手法,急忙做出調整,控制著的攻擊朝著那山洞灌來不說,他的人也急忙朝那洞口處飛奔著。

  「這不是自己鑽進了死路嗎?」打架經驗豐富的許唯風十分著急地說道。

  但是站在他們對面的嚴歌和林天表卻都不這樣想。在路平撞入山壁,震得他們險些倒地後,來自腳下的震顫就再沒停過。而且是越來越強,越來越近……

  「他在朝這邊來!」林天表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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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了,穩住!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5-23 11:53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5-26 08:12
第九百二十六章 不省心

  苦寒之地的凍土本就堅硬,界川之中的冰川更是非比尋常,沒有人知道這裡的冰山凍了多少年。 可是此時鑽入冰山之中的路平卻好像體會不到這亙古不變的堅硬,如在水中破浪前行一般。

  這算什麼?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嚴歌、林天表感受著腳底傳來的震動,他們對面的蘇唐還有暗黑三人則是眼看著峽谷對面的冰山在劇烈的搖晃著。

  這不是什麼異能,這是用身體,用蠻力在冰川之中開山破洞。這無疑是個很笨拙的法子,可追在路平身後的攻擊可一點都不笨拙。

  呂沉風絲毫沒有因為路平用了這樣的笨辦法而感到好笑,他的神色反倒愈發凝重起來。要控制魄之力將攻擊細密到塞滿路平可以察覺到的空當,對他而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相比正常情況的駕馭,這需要他付出六倍的精力,消耗六倍的魄之力,進行六倍量級的控制。

  而此時路平笨拙的穿山,在呂沉風看來無益於閃避,他要繼續控制他的攻勢繼續追逐路平,勢必要繼續努力下去!

  飛舞在空的碎冰,頓時匯聚成一條銀龍,追著路平破開的冰洞鑽了進去。蘇唐他們在外看不到洞中景象,只看到這銀龍也越鑽越深,而對面冰山的震動也越來越劇烈。

  一方是最為笨拙的蠻力,一邊卻是登峰造極的技巧。兩股魄之力在冰山腹中穿梭追逐,冰山的晃動越來越劇烈,表面已經不斷有碎冰往下掉落,峽谷之中的冰面也經受不住傳來的震顫,開始蜿蜒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縫。

  「閃!」林天表忽得大叫。他不清楚路平還有多久可以鑽到他們腳底,他覺得眼下更值得擔心的是這冰山是否還能承受住路平和呂沉風的折騰。

  結果就在他這一聲出口時,冰山終於已經承受不住這兩股魄之力在它腹中角力,一聲巨響,冰山竟然直接炸天。無數巨大的冰塊被魄之力掀上了天空,在山腹中只不過片刻的魄之力,彷彿被困頓多年,突然得到釋放似的,朝著四面八方爆散開去。

  「快跑!」峽谷另端的蘇唐他們此時也無法倖免,轟然掃來的魄之力,一浪接著一浪,讓他們腳下的冰山搖晃,讓趴伏在地的他們覺得天旋地轉,嘴上說著快跑,卻哪裡敢站起身,反倒是將身子更低的伏了下去。

  轟隆隆隆……

  雷聲般的轟鳴不住地響著,震顫始終未見停歇。蘇唐努力掙扎著探起頭來,就見對面的冰山已像是塌方一般,之前被掀上天空的巨大冰塊,此時正在不斷地朝下墜來,一塊又一塊,將轟鳴聲持續下去。

  路平呢?

  蘇唐看不到。倒塌的冰山之中,她沒有看到路平的身影,之前站在對面冰山的兩人也不見了身影。倒是呂沉風,此時竟在那些從天上不斷回落的巨大冰塊上來回跳躍著,似是尋覓著什麼。

  轟!

  直到最後一塊巨冰墜下,摔得四分五裂,天崩地裂般的震顫總算稍歇。峽谷被崩塌的冰山碎塊給死死堵住,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冰氣,呂沉風站在其中,四下張望著。

  許唯風、營嘯和冷青這時也總算直起身,探出頭來看,看到峽谷已是這般景象,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還算是人嗎?」沉默了約有半分鐘,營嘯終於說出話來。

  曾幾何時,他對自己的破壞力有著相當的自信。天生力之魄接近貫通的他,也確實沒在這方面輸給過別人。可跟眼下這兩人製造的破壞一對比,營嘯已經不想討論什麼輸贏,他覺得這根本就是兩件事,已經完全不該放到一起對比。

  「出來吧,我知道你沒死。」峽谷中站在巨大碎冰上的呂沉風這時也說話了。他這話說出來,倒是讓蘇唐他們先鬆了口氣。他們的感知自然是不如呂沉風的,此時無法判斷路平死活,但是呂沉風既然這麼認為了,想必是沒有錯的。

  只是這話喊完,卻無依然回應。

  「你不會是想躲吧?」呂沉風接著說道,目光卻已不由地朝著山這邊的蘇唐看來。

  「他當然不會。」蘇唐沒有迴避,反倒朝前又站了一步說道。

  「哦?」

  「他恐怕是已經不在這裡了。」蘇唐說。

  「不在這裡?什麼意思?」呂沉風皺眉。

  「他不是已經說過了?你並不是他的主要目標。」蘇唐說。

  「哦?」呂沉風的眉毛揚了揚,扭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嚴歌和林天表逃去了哪?蘇唐他們沒顧上留意,呂沉風卻是清楚這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冰山炸開的瞬間,那二人接勢便朝遠處遁去。呂沉風只當他們是躲避魄之力的衝擊,並沒有太當回事,卻不料他們這一避竟是把路平也給引過去了?

  要感知到路平的存在可是極困難的事,銷魂鎖魄的存在讓他的魄之力始終保持在斷斷續續的狀態。尋常修者利用感知來獲取信息,總歸是需要一個基本的完整度的。可路平逃過銷魂鎖魄的禁錮施展魄之力,靠得也是速度,那個將魄之力的量級精細了六倍的速度。

  所以尋常修者在路平使用魄之力時,也是能感知到其魄之力。可這量級,對他們而言卻只是他們所需的六分之一,根本不足以從中獲取到任何信息,包括這魄之力所在的位置。

  呂沉風清楚這一點,可他也沒有辦法將魄之力提速到如此地步。他所用的方式,如他這一波的攻擊原理一樣,用不同的感知手段形成高密度的搜索,用六倍的努力,去尋找路平這六分之一的存在感。

  可是剛剛這裡魄之力基本可說是發生了一場爆炸,干擾太多,即使用這樣的法子呂沉風也定位不到路平,只是依稀捕捉到了路平魄之力的存在,讓他確認路平還沒有死。

  他無法直接找到路平,但要感知到嚴歌和林天表卻是輕而易舉,如此也算是可以間接找到了路平了。

  「謝謝。」呂沉風竟然朝蘇唐道了聲謝,馬上折身朝著嚴歌和林天表逃竄的方向追去。

  「你為什麼要告訴他?」許唯風三人這時才站起了身,很是不解地看向蘇唐。

  「因為我看他似乎是要拿我做威脅了,我逃不開。」蘇唐說。

  「不錯的解釋,你如果在暗黑學院一定很受器重。」冷青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知道路平也會希望我這樣做。」蘇唐笑道。

  「那你如果別一起來,他豈不是更省心?」冷青說。

  「那倒未必。」蘇唐說,「在我比他更強之前,恐怕無論怎樣他都不會覺得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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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這麼早起的同學?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6-5 21:49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5-28 02:47
第九百二十七章 幼稚鬼

  蘇唐的話讓冷青愣了愣。比起許唯風和營嘯那倆糙漢,她明顯還是要走心許多。路平與蘇唐這種毫不做作的相互依靠和信賴,在暗黑學院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他們這裡的生活主題永遠都是競爭。每個人都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的,所有人眼中所見的同齡人都不是小夥伴,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跟他們爭完了,還有一堆哥哥姐姐甚至叔叔伯伯之類的長輩等在前面。

  冷青不知道千年之前的暗黑學院是不是這樣,總之在苦寒之地資源匱乏得厲害,競爭只會愈演愈烈。

  依靠?依賴?

  冷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頸上那道嚇人的猩紅傷疤。這是她為了爭「雲深不知處」時留下的,為了得到這件神兵她險些丟掉自己的腦袋。不過最終她還是得到了,一道傷疤算不上什麼,至少在暗黑學院,人人都覺得她用這樣一條傷疤就換到一件頂級神兵實在是幸運極,而她自己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可若是這樣一件神兵丟在路平和蘇唐眼前呢?

  他們會為此爭到頭破血流嗎?

  「喂,你發什麼呆呢?」

  忽然一聲打斷了冷青的思維,她回過神來一看,蘇唐和許唯風、營嘯三人都已經跳下冰山了。是營嘯注意到冷青還站在上面發呆,很是莫名地喊了她一聲。

  冷青急忙也跟了上去,營嘯和許唯風兩人一左一右,都在狐疑地打量著她。

  「看什麼看?」冷青用眼角各瞥了兩人一眼。

  「你在琢磨什麼陰謀?」營嘯問。

  「既然是陰謀你還問?」冷青冷冷地道。

  「我只是試你一下,看來被我猜中了。」營嘯得意地道。

  「白癡……」冷青為自己居然與這樣的單細胞生物齊名感到悲哀。

  「蘇唐小心些,這婆娘八成是要使壞了。」營嘯一個箭步竄到蘇唐身邊說道。

  「是嗎?」蘇唐一邊繼續向前趕著,一邊回頭看了冷青一眼。

  冷青面無表情,不做任何解釋。

  是的,這才是她所熟悉的,人與人之間的味道。

  信任?依賴?

  還是算了吧,那些對她來說都是沉重而又可怕的負擔。

  轟!

  峽谷前方這時又傳來轟然巨響,巨大的冰塊翻滾著,竟是在峽谷之中形成了一股冰石流,翻翻滾滾朝著他們這邊就流來了。

  「快上去!」許唯風叫著,率先躍向了山壁,蘇唐緊隨其後。跟在他們二人後邊的營嘯,這時忽然停了一停。

  冷青也馬上止住了腳步,暗生戒備。

  「慌不慌?」停上來的營嘯竟然還轉過身來,眼見冰石流瞬息就要吞沒二人,居然還在好整以暇地同冷青說話。

  「二路的醫師如果不太好,你可以去關內看看。」冷青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路的醫師呢?」營嘯像是聽不懂冷青對他的譏諷,竟然還就這個話題聊上了。

  冷青當然沒心思理會他,她轉了方向準備上山壁,卻發現營嘯也跟著動了,看似隨即挪動的兩步,實則是在封擋冷青的去路。

  冷青笑了,笑容中滿是嘲弄,她懶得知道營嘯這樣做的用意,只是單純對他的舉措感到好笑。

  「看來什麼醫師也救不了你的智商,你難道不知道峽谷的山有兩邊嗎?」冷青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走另一邊?」營嘯問道。

  冷青不再跟營嘯多話,時間也不允許她再多說什麼。山是有兩邊,但此時她離另一邊終究是要遠一些,冰石流卻已近在咫尺。

  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另一端,實則還在小心留意著營嘯的舉動。

  營嘯沒有動,他依舊站在那裡,看著冷青朝著另一邊的山壁跳去,滾滾而來的巨大冰石終於到了,幾乎是在要被冰石砸到的剎那,營嘯跳起身來,踩著翻滾而來的冰石,朝著更高處躍去,他的目光卻始終盯著已經躍上對面山壁的冷青。

  「他們倆在幹嘛?」跟著許唯風已經先一步上到山壁上的蘇唐,回頭看到了兩人在峽谷中的對峙,很是不解地問道。

  「日常而已。」許唯風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們的關係真是奇怪。」蘇唐說。

  「這麼說吧,我們就是很想讓對方死卻因為大家實力都差不多所以只能尷尬共存的一種關係。」許唯風說道。

  「沒覺得你們有很努力地想讓對方死啊!」蘇唐說。

  「你怎麼知道沒有?從雁門小鎮到這裡,你知道我們之間有過多少次相互試探嗎?」許唯風說。

  「沒注意。」

  「好吧我也沒數,畢竟這對我們而言已經是本能了。如果他們兩個也像你這樣沒戒心的話,信我,他們兩個已經是死人了。」許唯風說。

  「可你在被路平重傷後豈不是他們殺你的好機會?」蘇唐說。

  「如果不是有路平在,我當然已經死了。」許唯風說。

  「是這樣嗎?」

  「回頭你問路平,他肯定有察覺到他們兩個的異動,只是他們找不到機會而已。」許唯風說。

  「你會不會想多了?」蘇唐說。

  「我們三人的默契一直就只存在於這方面。想不想看個好玩的?」許唯風說。

  「什麼?」

  許唯風沒說話,只是忽然向前走了一半,然後略抬了抬手。

  正從峽谷往上跳來的營嘯,視線明明還在看著對面的冷青,身形卻在這一瞬突然有了變化,強行橫掠出了一段,換了個向上跳的角度。

  「哈哈哈,好玩吧?」許唯風大笑著對蘇唐說道。

  蘇唐當然看懂了,營嘯朝上跳來的時候,果然也在抵防著先一步上來的許唯風使什麼壞。許唯風這才稍微有了一點點動作,他那立即就做出了應對。

  「現在你多少理解一點了吧?」看著營嘯終於跳上山來,目光凶巴巴地朝這邊瞪來,許唯風卻還在樂呵呵地朝著蘇唐說道。

  「理解一點了,幾個惡作劇的幼稚鬼。」蘇唐說著,已經繼續朝前趕去。

  「哎,怎麼說是幼稚鬼呢!剛才他如果沒防備,我可真就出手了。」許唯風說。

  「你知道他會有防備,對於想殺他的你而言這豈不也是優勢?防備之下的他會有哪有手段,你有沒有思考過處理方式?抬抬手看人閃了下就放棄了,這不是惡作劇是什麼?」蘇唐說。

  「不是這樣說的,我以為他會有哪些手段,萬一他有壓箱底的陰招在等我呢?說不定剛才那一瞬是他想引我出手呢?甚至他和冷青有什麼臨時的合謀都說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啦……」許唯風說。

  「是你們故意在搞複雜吧……」蘇唐很是無語,但也無心再跟許唯風爭論下去。前方再次傳來巨大的轟鳴,這等聲勢,從來都是路平、呂沉風這種強者才能造就出來的。

  路平有沒有達成他的主線任務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他和呂沉風又對上了。

  ********************************

  寫完發現已經是新的一周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6-5 21:49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6-5 21:49
第九百二十八章 絕望

  自己還活著?

  嚴歌的意識猛然清醒過來時,感覺剛剛一段時間自己彷彿置身於渾渾噩噩的夢境之中,這讓他大為吃驚。

  他可是精之魄的貫通者,在這方面的控制比起一般修者都要強上許多。尤其在北斗學院開始有企圖後,他尤其注意這方面的控制,哪怕是在睡夢中他都絕對不會失去意識。

  可是就在剛剛這短短的一瞬間,他似乎真的陷入了無意識、無思考的渾噩之中。

  沒有人對他發起精之魄方面的攻擊,也沒有任何幻術。路平和呂沉風的實力雖都很強,但都不擅長這方面的手段。但就是兩人尋常交鋒時魄之力的碰撞與衝擊,便讓嚴歌最自信的精之魄都失去了控制力,只不過因為剛剛那一擊的碰撞距離他著實近了點。

  看起來是在那一瞬,自己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

  路平的拳頭聚集著澎湃之極的魄之力,不需要技術,不需要拳術,便只是魄之力鋪天蓋地般的魄壓,就讓嚴歌覺得自己彷彿是滔天巨浪中一葉小舟。

  用彼岸浮燈去阻擋這樣的攻擊?

  那一刻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如此濤天巨浪面前,他的彼岸浮燈絕不是可以照亮他未來的明燈。

  要死了!

  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只有這一種感覺,他沒有自救的能力,一旁的林天表論實力還不如他,哪怕是會鏡無痕這樣精妙的血繼異能,可事實證明鏡無痕也是有上限的,不是真的可以無限反彈任何魄之力的攻擊。至於他來苦寒之地後就一直,或者說唯一指望的呂沉風,也早已流露過了沒有特別維護嚴歌的心思。在路平那記一聲征打向嚴歌時,他不過是扭頭看了眼,沒有流露出絲毫關切。

  所以,自己還有什麼指望嗎?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嚴歌無法不絕望,他甚至都沒有多少心理準備,死亡就這樣降臨了。民間傳說人死前自己的一生會在腦中清晰無比地飛快掠過,可嚴歌在這一刻,沒有任何回憶的心情,只是滿心的絕望和不甘,以至於他的精之魄都被下意識地調度起來,封閉了他的思考,提前幫他進入了死亡的狀態。

  直至這一瞬過去。

  嚴歌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死,他已經不再指望的呂沉風擋在了他身前,用他那並不高大的身軀,攔下了路平這一拳。

  如果說這一拳對於嚴歌他們這等境界的修者來說完全無解的話,那對於呂沉風來說,這種沒有任何控制和修飾的魄之力,他要抵擋起來反倒沒那麼費勁。

  他擋住了一拳,但緊接著路平就來了第二拳。

  沒有那般的聲勢,但是這一拳對呂沉風來說威脅卻更大,這是只聚集了鳴之魄的一拳,有著非常棘手的傳遞性。這個攻擊最好是躲,而不是擋。可此時自己身後還有嚴歌,呂沉風沒有完全閃避,也沒有直接硬擋,他選擇架開,一股魄之力從他揮起的拳上騰起,架住了路平的拳頭。拳端凝聚而出的鳴之魄剎那已將這股魄之力給粉碎,但是路平的拳手卻也揚向了另一方向。

  無聲無息,一道魄之力魄之力穿出。轟中一面的冰山一角,也是無聲,但是隨後冰山自己開始發出碎裂變形的聲響。

  而這也不過是第二拳,緊接著第三、第四……

  路平出拳極快,呂沉風手掌揮架得也極快。兩人看起來都有些像是尋常村夫的揮拳亂打,實則都包含了天下僅見的魄之力控制。

  嚴歌坐倒在呂沉風的身後就看傻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大巧不工」,他只知道路平的拳他怕是一次都擋不了,路平的實力在沒見的這短短幾月,似乎就有驚人的進步。

  「快走。」看傻眼的嚴歌耳旁傳來說話聲,林天表已經一手拽住他的肩膀,輕輕一提就把他拎了起來。

  一臉魂不守舍的嚴歌全沒他平日的模樣,任由林天表拎起卻還在愣神,沒有任何舉動。

  「走。」背對著他的呂沉風這時也吐露出了一個字。彷彿能擊穿人大腦般似的,讓嚴歌整個人徹底清醒下來。

  神智徹底復甦的嚴歌迅速恢復了他一貫的模樣,只用了一個瞬間,就已經理清了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先前對他並不怎麼關心的呂沉風突然又要這樣全力的維護他。

  不是呂沉風轉了性,而是呂沉風發現路平對他是全不在意的,反倒嚴歌才是會令路平全力以赴的對手。一旦路平擊殺嚴歌得手,恐怕立即就會揚長而去,而當他以嚴歌的保護者出現時,路平就不得不與他糾纏。

  所以歸根結底,救他一命的其實不是任何人,應該說是路平這種純粹的真性情。

  這算什麼事?

  生死攸關的當口,嚴歌居然笑了出來。

  「多謝呂師。」他說著,便已經跟著林天表退卻,臨走時還特意朝路平看了一眼。

  路平看到了他的笑容,心情卻沒有因此起任何波瀾。嚴歌笑還是哭,他不在意,不過眼下呂沉風非常堅決地要護著他,這就有些麻煩了。連續的鳴之魄出拳,對他而言也負擔也挺大,不過他看得出,面前的呂沉風更不好受,他的速度本就不及路平,這樣近距離招架更是勉強。每一拳他所能改變的幅度都在減少,顯然他在逐步被路平的拳甩開,他跟不上路平的節奏。

  還需要四拳!

  路平心中略一思量,便已大致算了出來。

  一、二、三、四……

  四拳對路平而言也不過是剎那間的事,但這一剎那後,呂沉風果然是被他甩開,可是就在第四拳來時,呂沉風再沒施展魄之力去招架。他的雙掌臨空一拍,彷彿空氣之中有什麼支撐似的,身體突就橫向拔起。

  無法招架的這一拳,呂沉風最終是選擇了閃避。可此嚴歌已經離開他的身後,這一拳自是傷不到任何人。

  路平卻也把這當作了一個空當,馬上又一拳便要追向嚴歌。正向下翻落的呂沉風這時卻又伸出手掌,將路平的拳向下一按,讓他再次失去了準頭。只是這一拳就這樣轟在了兩人的腳底,兩人都覺腳下一鬆,轟隆隆一聲巨響,堅硬的凍土忽向下陷去。左右冰壁先前被路平的拳掃到,正在變形碎裂,不斷地有冰塊滾下,此時好像撐到了最後一刻,突然開始崩塌,滑體向下,朝著這突然下陷的區域滾滾而來。

  蘇唐幾人急匆匆趕來時,就看到這裡已被兩邊冰山的滑體給覆蓋。路平和呂沉風統統都看不到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7-4 01: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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