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醒之路 作者:蝴蝶藍 (連載中)

   
yukinari 2014-6-19 20:24: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6 15505077
die5757 發表於 2018-7-13 18:22
第九百三十九章 不得不管

  由超品神兵發動的定制異能!

  聽到這話的嚴歌愣了有好一會。這其實也是個常識,超品神兵遠超一般神兵的最大價值,便是它可以自帶、自行施展異能,所以那些經久持續的大定制,比如北斗學院的七元解厄大定制,缺越學院的幻海大定制等等,無一不是由超品神兵作為主持,這才能持續上千年地保護著學院。

  所以路平身上這個持續數年的銷魂鎖魄也是因為有超品神兵在發動?這樣一想倒是很說得通,只是這超品神兵在哪呢?難不成是在路平的身體內部?

  想到這的嚴歌驚訝地看向呂沉風,呂沉風卻是面色不改。他的話不多,目的向來也很純粹,但這並不代表他思考也少。他的修行之路一直都是獨自一人走來的,思考是他從不間斷,每天都要做的事,只不過現在將他思考的注意力分給了路平一部分。而這也只是因為路平的六魄貫通正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東西,他想知道這是怎樣達到,或者是實現的。他的目的終究未曾更改過。

  「去看看。」

  今天的呂沉風難得的話都比較多一些。說著便已站起身,朝冰屋外走去。

  林柏英猶自在朝這邊望著。

  呂沉風這位坐鎮北斗學院的當世強者林柏英怎會忽略?可是一直深居獨修的呂沉風沒有任何人瞭解他的心性。所以在計劃的整個過程中,林柏英都沒敢去觸碰這位他們完全不瞭解的強者。

  結果卻是嚴歌這枚他以為已經盡在掌握的棋子自行走出了出人意料的一步棋。

  呂沉風沒有站到他們的對立面,這值得他們慶幸。可現在呂沉風卻也糾纏上了他們,看起來似乎沒有敵意,可若呂沉風無法從他們這裡得到滿意的答覆又該如何收場?林柏英至今也沒有什麼把握。

  相比起身上有限制,身邊有夥伴的路平,孑然一身的呂沉風反倒讓他覺得更加難以應付。

  結果就在這時,呂沉風走出了冰屋,一眼看到了正朝這邊凝望的林柏英,竟然微微笑了笑。

  林柏英朝呂沉風微欠了欠身。

  論年紀,他比呂沉風還要大上許多。可在修界強者為尊,更何況還是呂沉風這等最頂尖的強者。在他面前,除了那幾位其他人都只能論小字輩。望著呂沉風不緊不慢地朝他這邊走來,林柏英的模樣與跟在呂沉風身後不遠的嚴歌也差不了多少。等到了面前,也是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呂師」。

  便只是這麼會的功夫,那邊被路平擊倒的人便已經無數。聶讓、余祭集結起的兩隊人也與少年們激戰在一起。少年們雖然都各有一些異能手段,但從來只是被當成實驗品的他們顯然對於這樣真正的搏殺欠缺經驗,魄之力的控制水平也很成問題。有些人明顯看著實力應該是強於對手的,但最終竟都不敵對手。一群鬥志昂昂勇敢衝向自由的少年飛快顯露出烏合之眾的跡象,被打得東倒西歪。他們終究不是路平,路平從組織逃脫時雖也沒有任何技巧和經驗可言,但他的魄之力卻是絕對碾壓級別,一力降十會,就那樣將追兵和堵截全數擊潰。

  路平沒想到少年們竟然這麼沒用,無法坐視不理,只好返身回來搭救。林柏英原本只派了一位家臣伍季去和路平糾纏,這樣一來卻是可以三位家臣聯手,局面看起來似乎容易了許多。更何況還有身邊這位,居然主動站出來了,是有什麼想法嗎?

  一時間林柏英都顧不上去關心那邊的戰局,一聲「呂師」叫過後,一副就等呂沉風示下的模樣。結果呂沉風也不說話,倒是頗有興趣站在這裡觀起戰來。

  林柏英不由地看了呂沉風身後的嚴歌一眼,嚴歌面無表情地回看著,也是一言不發。

  「呂師可還方便出手?」林柏英無奈,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看看再說。」呂沉風淡然道。

  林柏英沒有再多話。在青峰帝國時的他堪稱一人之下,位極人臣。天下形形色色的人他見得多,包括洛城的那位刀客,東都的那位樂師他都直接打過交道。

  實力給予了這些人強烈的自信,天下已經罕有什麼事是他們想做卻做不到的。

  所以與這等強者溝通,無論曉之以理,還是動之以情都沒什麼大用,好話壞話萬千句,都敵不上他們心裡一個「我願意」或是「我不願意」的念頭。

  這還是碰上了願意講理的。

  那隻號稱瘋狗的冷休談林柏英也有接觸過,那當真是喜怒無常,完全無法讓人把準脈絡。憑著自己頂尖的五魄貫通實力,放縱到了極點。

  而呂沉風,現在林柏英也不過是知道他對於修煉是最在意的。他們這邊搞出了個六魄貫通,這是呂沉風想要探知究竟的。憑著這一點,他們之前才敢來說動呂沉風去狙擊路平。這一次,同樣是路平,可看呂沉風的神情似是有了他自己的主意。這讓林柏英不敢再多言,甚至連試探都不敢。

  轉回身抬眼看去,就見自己三位家臣已經指揮著眾多的人手將路平和那一群少年團團圍住了。

  少年們一個個面露愧色。他們也是實際交手之後才發現自己十分不堪一擊。心中幻想的那些手段,真到了臨敵陣前不是心慌意亂施展不暢,就是輕而易舉被對方破解。數十人,被擊潰只不過剎那。這讓之前大言不慚還說可以幫到路平的那些人更是羞愧,眼見路平又返身回來幫他們後,更是連目光都不敢跟路平接觸了。

  「我先送你們走。」路平對少年們說道。

  「口氣有些大呀。」包圍的人群中傳來一聲,路平抬指就打,但這次的一聲征出手卻沒有中斷對方的聲音。對方繼續說了下去:「一聲征而已。」

  伍季。

  會被林柏英單獨派去拖延路平的這位,當然會對路平的手段會有一些反制。此時他雙手盪開,一邊說著一話,一邊有魄之力源源不絕地擴散開去,周圍的一切頓時都變得極安靜。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10 11:2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7-15 20:31
九百四十章 如此隨意

  離音蟄!

  當伍季施展出這一異能後,周圍的所有聲音都彷彿是滅絕了。路平看到五路的人在進退,看到身後的少年們在張口說著什麼,但是耳邊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連聽破感知下本該聽到的許多的魄之力也一併消失了。

  路平試著揮出了一拳,鳴之魄的一拳。但在鳴之魄衝出拳的那一瞬,忽就遭受瓦解,這一拳轟出的鳴之魄彷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伍季的雙手卻已經負於身後,傲然盯著路平,一派宗師氣象。但是站他身後的人卻都看到,伍季負於身後的雙手分明是在顫抖著。

  路平轟出的鳴之魄可不是憑空消失了,是伍季這離音蟄異能的域場之內會對鳴之魄有極其高效迅速的破壞,從而將所有由鳴之魄構成的異能,甚至是聲音這種基本屬性都因為鳴之魄受限而無法傳播。

  但是路平這一拳轟出的鳴之魄對他而言終究負擔太大。別人眼裡看去路平好像只是揮出了無用的一拳,可在伍季的感知中,路平那一拳就彷彿是往平靜湖水中投入的一塊巨石,狠狠地命中了他。瞬間激起的浪花不斷衝擊著他施展異能的雙手,乃至心脈。外人根本沒看出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極其凶險的交鋒。甚至到了此時,湖水中的漣漪還沒有消盡,還在一下一下衝擊著他的心神,讓他無法穩住雙手。

  而這還只是路平在狀況不明的情況下試探性的一拳,若真是用了全力,伍季估計自己眼下早吐血了。

  他這離音蟄是對鳴之魄類的異能有絕對的克制,經常可以以弱勝強。可是路平與他級數相差實在太大。六魄貫通的恐怖用想像是無法理解的,終究還是需要自己上手一試清楚。結果一試之下,伍季立即決定,不能力敵,只能巧取。

  於是他氣定神閒,他負手背後,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要讓路平以為在他的離音蟄面前,鳴之魄已經可以放棄。

  但是路平卻在這時笑了出來。

  他望著伍季的氣定神閒,就像在看一個可愛的孩子在玩一個幼稚的遊戲。

  伍季心裡頓時一慌,然後就看到路平的手朝他一揮。

  飛音斬!

  若說之前那一拳還只是一塊巨石,那麼這記飛音斬就是明晃晃地亮出了刀子。凌厲的刀光晃得伍季什麼都看不清了,他那離音蟄構下的域場就好像一塊破布,剎那間便已被撕成兩片。璀璨的刀光跟著便銳不可擋地朝他劈來了。

  真的是刀嗎?

  這一剎那伍季都恍惚了。

  旁人眼中所見只是路平揮手,起初還什麼都沒有。但是突然周圍魄之力一震,距離路平身前三米開外憑空就出現了一串鳴之魄流動的光影。

  而在伍季的感知中,這三米就是他與路平鳴之魄的交鋒。

  不,準確地說不是什麼交鋒,是他用盡全力卻依舊無法阻擋的銳利襲擊。

  飛音斬這種純粹依靠鳴之魄的異能,離音蟄本該是其最大的剋星,可現在卻被摧枯拉朽般斬開。這一瞬間的絕望只有伍季一個人體會得到,緊跟著飛音斬便已劈入了他的前胸。

  周圍彷彿滅絕了一般的聲音在這一剎突然突然恢復了。四路人的驚叫喝罵,實驗體少年們擔憂的驚呼提醒,瞬間也像是交鋒似的匯聚在一起。這些成了伍季最後聽到的聲音。他是以「拖延時間」為目的來找上路平的,結果也不過是兩合之敵。一擊試探,一擊擊殺,就這麼簡簡單單,這位在東都都享有盛名的林家四大家臣之一就倒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另外兩位同樣有名有家臣,聶讓、余祭本還想配合伍季,想利用伍季離音蟄對路平造成的限制發起攻勢,這一刻也變得異常尷尬。一個抄著神兵,一個握著拳頭,卻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六魄貫通身上有銷魂鎖魄,這是他們還敢面對路平的原因。可現在看來銷魂鎖魄的影響彷彿根本不存在。他們這些四魄貫通又哪裡有和六魄貫通交手的勇氣?與其他地方的其他人不同,他們可是明確知道路平身懷的是何等境界。

  路平一步向前,所有人齊向後退。

  少年們驚訝地看著如此景象,身為實驗體的他們並不知道多少組織的事情,目前為止也壓根不知道路平是何方神聖。只是看他兩擊就解決了兩個厲害人物,再然後先前那些他們眼中的厲害對手,此時全都一臉畏懼,別說動手,竟然連個出手試探一下的都沒有。

  「你們走你們的。」路平對身後少年們說道。

  少年剛才那一波傷了不少,再加上原本就被折磨的狀態不佳的,此時互相扶持著,走得卻是越發艱難起來。

  聶讓和余祭互望了一眼。他們的使命本是這些少年,可負責拖延路平的伍季這麼快就掛掉讓他們的行動也大受影響。好在路平終究只是一人,無法分身,待少年們脫離他的保護後隨便派一隊人去處理即可。

  真正麻煩的是眼前啊!

  二人眼神交流,不由地又都看了眼已經倒入雪中的伍季。

  他們是關係最好的同伴,可眼下他們卻都顧不上悲傷。強悍的對手讓他們無暇他顧,眼神交流後倒是把後續處理給想好了。可眼下迫在眉睫的狀況卻是路平朝著他們走近了一步。

  「又需要把你們全殺光才跑得掉嗎?」路平說道。

  又!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字眼,聶讓和余祭這才意識到從組織跑出去路平可是有經驗的。他已經意識到了分身乏術,一人照顧不到所有事情,開始嚴密注意他們全局的動向。

  兩人也知不可力敵,但是路平有需要在意的東西卻讓他們有了可趁之機。兩人一邊疾向後退,一邊各自揮手,命令卻是用魄之力悄然傳遞,聚集起的人馬突然分散,在雪谷中彷彿無目的一般亂竄起來。

  路平不禁皺了皺眉,對對方使出這樣的招數也有些無奈,只好朝他們擺了擺手道:「我等會再來吧!」

  說著路平便已經轉身,竟是跟著少年們一起走了起來。

  「這……」聶讓和余祭兩個頓時傻眼了。想來就來,說走就走,竟然如此隨意,一點目的性都沒有的嗎?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10 11:2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7-17 00:55
第九百四十一章 送上門來

  聶讓和余祭雖只是家臣,卻也是青峰林家的家臣。放眼大陸除去三大皇族和西北燕氏以外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

  所以無論是廟堂上的爾虞我詐,還是江湖中的風波險惡,聶讓和余祭都見得多了。可像路平這樣行事的路數,他們卻是頭回見著。

  在他們所生存的世界裡,凡事都有著縱橫交錯、休戚相關的利益,所有人都在權衡利弊,步步為營。看準了要去做的事,一步三算都不嫌多,時時刻刻都在斟酌斟酌再斟酌。尤其要注重的一點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可是路平呢?

  就他這行事,他這到底是幹嘛來的聶讓和余祭都要搞糊塗了。他看起來沒有在把握任何機會,隨隨便便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的更改著主意。說得好聽點叫隨機應變;事實上根本就是毫無規劃吧?這樣的行事扔在東都怕是混不過三天,更何況路平還是這樣深入虎穴。

  兩人在這發愣,其他人卻紛紛看向他倆。

  照二人先前的佈置,眾人分散,路平再強也不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那麼他們總能找到機會把那些實驗體少年給處理好,順便路平的時間也被拖延了。結果現在,路平竟然是護著少年們一起了,這他們還到處瞎跑還有什麼意義?路平壓根不搭理他們吶!拖延時間的目的似乎是達到了,但那些實驗體少年呢?

  眾人看他倆,兩人卻是回頭,不由地看向了遠處的林柏英。

  林柏英這麼多年高居廟堂,暗地又有謀劃,行事之周密謹慎已是登峰造極。路平這兒戲一般的行事讓他也是各種不自在,彷彿出拳總是落在空處一般。他看到兩位家臣朝他看來,立即抬手做了幾個手勢,兩人看到後心領神會,立即轉回頭給部下們佈置下去。

  於是界川冰山上就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一群相互扶持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走在一起。路平吊在人群的最末,警惕地觀望著四下。而四路這邊的人手則由聶讓和余祭各領了一隊,以非常奇葩的距離極為鬆散地跟在了少年以及路平周圍已經不能說是「附近」的地方。

  他們終究是在利用他們人多的優勢,但是誰也不知道路平會不會又搞出什麼不尋常的套路,一堆人這樣極遠地跟著,心卻一點都沒踏實,就連林柏英也找了個高處,繼續遠遠觀望著。

  結果路平這次看起來卻沒什麼奇招了,只是跟在少年們身後似要護送他們一路的模樣。

  所以……就這樣了嗎?

  林柏英遠遠看著,心卻還是無法踏實。經歷過無數複雜鬥爭的他,真的很不習慣如此簡潔的交鋒。局面就這樣保持的話,拖延時間的目的不就達到了?實驗體也沒有脫離他們的視線,等林天儀帶了人質回來,場面不就任由他們主宰了?

  他不由地轉了轉頭,視線投向了林天儀所去的方向。路平身邊的夥伴,林天儀之前便已經見識過,也同林柏英做過匯報。無論是暗黑學院的少年英才,還是稀缺血脈血力子,林柏英都不覺得會對林天儀造成什麼威脅。所以從未對林天儀這邊的狀況有什麼質疑。

  可是現在,路平這邊局面掌控得太過簡單。簡單到讓他不安,簡單到他開始擔心林天儀這邊會不會有什麼不順利。

  他看了看身邊,最信賴的四名部下都已經派了出去,似乎只能自己親自去看一看了。

  林柏英離去前又看了呂沉風一眼。呂沉風的注意力看來始終是在路平身上,他站在原處沒有動,那個位置就視線來說應該已經看不到路平一行了,可他的視線卻還是朝著那個方向,不知是不是動用了什麼異能。

  他不動,他身子斜後站著的嚴歌就也不動。林柏英想了想後,沒有同兩人打什麼招呼,便朝著林天儀出發的方向去了。

  林天儀不是一個人。

  在這個地界,他說話在很多時候甚至比林柏英還要管用。畢竟絕大部分時間林柏英都是在東都謀劃全局,而他卻是常年在這邊統率眾人。林柏英有忠於他的四位家臣,林天儀在這邊也早有他的親信。此時便是帶了他最信賴的幾個人,急匆匆地朝著他們先前返回的路線又衝了出去。

  「記住,無論如何都要留活的,尤其是那個女孩。」林天儀如此叮囑著他的部下。

  「是。」幾位部下應聲。

  幾人快速魚貫而行,結果這才剛剛穿出山谷,一人忽然停步,拉住了身邊的幾個弟兄。

  林天儀這時也早已站住,有些無語地朝上望著。蘇唐跟許唯風、營嘯三人此時正趴在冰山上方,探頭探腦地朝山裡看著。

  「下邊來了人知道嗎?」許唯風一邊眺望山裡峽谷,一邊悄聲說道。

  「知道。」營嘯說,「來得有點突然。」

  蘇唐這時已經轉頭朝下看去,正好和林天儀的目光對上。

  「正想去找你們,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林天儀面無表情地說道。

  「路平呢?」蘇唐直接問。

  「在等你們。」林天儀說。

  「還活著就行。」蘇唐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你居然有這種擔心?」許唯風和營嘯一起愕然地看向她。

  「畢竟是落到壞人手裡了嘛。」蘇唐說道。

  下邊林天儀聽著卻是有些羞怒。路平是落入他們手中不假,讓他一度覺得大局已定,都無心去理會逃走的小貓兩三隻。結果路平被擒最終卻證明是他的疏漏,地井中的實驗體被全部放出,內中保存的多年來的珍貴研究資料現在還不知怎樣,他們林家隱藏在這千里界川中的多年經營,正處在被毀於一旦的邊緣。蘇唐這句「落到壞人手裡」著實有些刺痛到了林天儀。

  「動手。」他沉身對著身旁的部下們說道。

  「呵呵。」許唯風這時已經轉過身來,平滑無處落腳的冰山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如履平地似地來回走了幾步,很是挑釁地看向林天儀他們道:「你們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吧?」

  「都給你打?」營嘯一旁問道。

  「我不介意。」許唯風說。

  「去吧。」營嘯說。

  「你不會在我背後偷襲吧?」許唯風說。

  「我看著他呢!」蘇唐搶先說了句,她現在很好地扮演著這兩個另扭少年之間的中和劑。

  「好!看我的!」許唯風大喝了一聲,忽從冰山上橫身滑下,一半時突得躍向半空,身體一扭,剎那間竟就落進了林天儀一行人正中。

  林天儀臉上卻也掛著輕蔑的微笑,他動也沒動,而他的幾名部下,這時也只是略微分散了一下。突墜人堆正中的許唯風本是要立即發起突襲,一擊解決掉至少四人的,結果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

  林天儀的幾位部下卻已齊揮出手,許唯風保持著他落地時的姿勢不動滑出,直嵌入了身後的冰山之中,身體依然連一點扭動都沒有。

  「下一個。」林天儀抬頭,望向了上方的另兩位。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10 11:2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7-27 15:42
第九百四十二章 星網力疏

  暗黑學院新一代的佼佼者,一合之間便已經被林天儀和他的麾下料理,被嵌在冰山中動彈不得,此時要取性命都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林天儀卻沒有急著這樣去做,只是望著猶在冰山上方的二人,眼中滿是自信地微笑著。

  但是回應他這微笑的,卻是一串十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營嘯彷彿見到了生平最好笑的事似的,在冰山上前仰後合。他身旁的蘇唐倒是與他對比鮮明,神情有些凝重,可這也並沒有讓林天儀變得舒心,聽著營嘯停不下來的笑聲,他的神情開始變得陰沉,他瞪向營嘯,結果營嘯卻不看他,冰山上探出半個身子,目光直落向被嵌入冰山的許唯風,嘲笑道:「死了沒啊?」

  「老子好著呢!」許唯風答道。

  「殺了。」林天儀不想再聽這二人對話,也不想再保持氣定神閒的風度,揮手下令道。

  「記住,某年某月某天,是我救了你。」營嘯一邊說著,一邊已如一隻大鳥般從上方直落下來。

  「你是根本就不記得今天的日期了吧?」許唯風絲毫沒有感激之情,只是冷言繼續嘲笑著。營嘯的注意力此時卻已不在他身上,能一合就將許唯風制住的對手他不會有絲毫氣勢,魄之力此時已在他的身遭鼓脹,他擦身而過的冰壁彷彿是被刨子刨過一般,不斷地飛起冰花向下落去。

  林天儀冷笑了下,沒有任何交待,只是微一揚手。五名部下一起邁步向前,張手朝著上空落下的營嘯推去。

  「破!」營嘯一身厲喝,身子已如流星一般。這是他一慣的戰鬥方式——自己的身體就是他最強的武器。

  然而林天儀五名部下揚手轟出的魄之力,卻不是什麼銅牆鐵壁。五人動作輕柔,十指聯動,最終交織而成的魄之力竟像是一張蛛網。營嘯有如流星般的身子落入這網中,絕大部分魄之力卻從網洞中傾瀉而出,卻沒有破壞到這洞分毫。

  營嘯意識到不妙,急忙想再調整魄之力。林天儀的五位部下卻已收緊了束縛,朝旁一甩。營嘯沒像許唯風那樣嵌入冰山,卻是被這網黏到了冰山了。營嘯奮力掙扎了兩下,這網卻像是從冰山上長出來的一樣,怎麼也掙脫不開了。

  對付兩人的手段一剛一柔,林天儀這邊顯然是對二人都有了相當的認識。此時悠然道:「老實說,對付你們兩個真比對付那小魔女要輕鬆多了。」

  「你放屁!」兩人竟是異口同聲,像是遭受了什麼奇恥大辱般地呵斥起來。還在山上的蘇唐看到二人這模樣後連連搖頭:「難怪暗黑學院會一敗塗地。」

  「這一點上我同意你。」林天儀仰頭看向蘇唐點頭道。而他的五名部下這時卻已經分散,儼然已在考慮如何封堵蘇唐可能的去路。

  許唯風和營嘯聽了二人的對話各自愣住。暗黑學院的過往哪怕是村裡最老的一輩也沒有經歷過。可就從流傳下來的各種故事來看,像如今這樣僅僅是分裂出個三路、四路,其實已經是暗黑學院史上罕有的團結局面了。

  暗黑學院的人向來桀驁不馴,不僅僅是不服四大學院,即便是暗黑學院的人之間也少有服氣這種事。暗黑三小隻之間的這種關係,其實也不過是暗黑學院整個氛圍的一個縮影。如大陸學院那般以四大學院為首,將所有學院團結在一起,哪怕是貌合神離,暗黑學院這邊都萬萬做不到。

  想想他們當年,都已經是喪家之犬,被驅趕到了難以生存到的苦寒之地,老前輩在臨終前以神兵化鐵旗來鼓舞大家,結果大家居然能在這面旗下分道揚鑣,可想而知暗黑學院的這股子桀驁是多麼的頑固。

  而後便是與大陸隔絕的千年生活,不存在任何被同化,這股子脾性硬是在這冰天雪地被完美地繼承下來了。

  這樣一個無法團結,互相拆台,去北斗學院搞事情的時候都是在後黃雀一二三四隻的團體,競爭力只會在內耗中不斷削弱。蘇唐不是很瞭解歷史,但是由小及大,旁觀了這麼多天這三位的相處,大抵想到了暗黑學院的大氛圍。

  而林天儀出身世家,談古論今的事經常有,對千年之前的這些大事早有涉獵。暗黑學院為何會敗?早被他們這些大世家不斷解讀,引以為戒。至於邪不勝正這種理由,在他們這些世家看來不過是勝利者對自身的標榜。真要信那可就幼稚了。

  許唯風和營嘯聽完這話後心裡不免有些思考,扭頭想互看一眼,卻因為許唯風是被嵌在冰裡的,這一眼互望沒能達成。

  林天儀這時已經不再看他們,只是注視著山上的蘇唐:「這時候你還想逃嗎?」

  「誰說我要逃,我還得救他們呢。」蘇唐說道。

  「請。」林天儀向後退開了幾步,竟是將許唯風和營嘯之前亮出了一大片空間,邀請蘇唐到來。

  營嘯仰頭看去,就見蘇唐也不多說,立即張開身跳了下來。雖沒像他之前那樣魄之力裹身,但路數看來卻是一致的。他二人一個力之魄覺醒者,一個血力子,力之魄都是他們遠優於常人的魄之力。但是即使是同一種魄之力為核心來戰鬥,方式卻也可以千變萬化。此時蘇唐所採用的看起來卻是和營嘯一樣的方式,而且氣勢上還遜了幾分。這讓營嘯忍不住立即叫了出來:「當心啊!」

  「我和你不一樣。」半空中的蘇唐朝他笑了笑。

  「確實不一樣,你看起來比他還要愚蠢。」林天儀冷笑了下,五名部下根本不用他下令便已行動,如先前對付營嘯時的方式一樣,五人十指聯動,迅速結成一張魄之力織成的大網,朝著落下的蘇唐網去。

  半空中的蘇唐也張開了一手的五指,直朝這網抓去。這舉動看得林天儀哈哈大笑起來:「你當這是什麼?」

  「是什麼?」蘇唐一邊說著,一邊已將其攢住。魄之力聚起的網線並不因此而斷,織成這網的五人也根本不以為意,抖手就要將網朝蘇唐身上纏去,蘇唐另一手卻已從身後揮出,正拍到網上。整張網非但不為所動,魄之力反倒亮起更盛的光華。

  這變化讓林天儀和他的五位部下一愣。他們這五人配合,專克剛猛路數的異能「星網力疏」並不存在這樣的變化,而且目前為止,五人也沒從網上感知到什麼力道,和先前營嘯撞上時截然不同。

  蘇唐攢住星網的右手這時已是奮力一提。五人馬上感受到網上傳來的力道,紛紛都要撒手將網朝蘇唐身上裹去,結果五人齊一抖手,跟著便是齊齊色變,這網他們竟然無法放開,竟然像黏住營嘯那樣黏住了他們。這本是由他們控制著的異能,結果異能的效果居然超出了他們的控制。

  「怎麼回事!」一人驚叫著。

  星網上光華更盛,細看會發現並不是每一條網線的魄之力都會如此。似是有著固定的套路,橫的豎的,有時還會折彎。

  「發生了什麼?」營嘯目瞪口呆,許唯風也在莫名其妙。但是林天儀此時卻已神色大變。

  他家學淵源,懂得東西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此時星網上亮起的光華軌跡他已經看出,這分明是筆畫,最終書寫成了兩個古篆大字。

  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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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有事回去了好些天,現在回來啦!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10 11:2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8-1 18:30
第九百四十三章 神武血力子

  超品神兵不是大白菜。普通神兵還有可能撞名,低階神兵甚至有批量製造生產的,但是超品神兵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每一件的名字都別無分號,每一件的功能和作用都無可替代。

  以魄之力為墨,神武二字為印,對異能做出蓋章定論似的強化,這便是玄武學院的鎮院超品神兵神武印天下獨有的威力。

  眼前魄之力亮起的光華便是神武二字,五名部下突然甩不脫星網力疏,正是因為這異能被神武印蓋章強化後,對他們本人都產生了無法擺脫的黏性。

  神武印!

  這真的是神武印,放眼大陸,首屈一指,連四大學院都會被拿來當鎮院之寶的超品神兵,可想它的珍貴和威力。

  暗黑四部為了從北斗學院奪走一件超品神兵,處心積慮,又是多年臥底,又是安插內應,同時還要利用四大學院明爭暗鬥的關係,發揮林家代表青峰帝國的影響力來鼓動他們。同時還有被嚴歌說動了的五魄貫通強者呂沉風出手相助,在犧牲了不知多少四魄貫通的強者,才能將這鎮院之寶級別的神兵奪得。

  但是現在,蘇唐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妞,隨手一掏,竟然就是玄武學院的鎮院之寶……

  除了玄武學院自己,沒人知道他們的這件鎮院之寶在七星會試一役上遺失,他們更不會把這件神兵落到路平手中的消息告訴任何人。於是現在,即使是玄武學院的人也不會想到這件珍貴的超品神兵路平隨隨便便就交到了蘇唐手中,過程更是簡單的令人髮指。

  「這件神兵你拿著,應該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好的。」

  就是這麼簡潔,就是這麼隨意。

  一件扔去江湖絕對會掀起血雨腥風的珍寶,被一個人隨隨便便就推讓給了另一個人。給的人很隨手,接受的人也很坦然,彷彿這不是件超品神兵,而只是個包子,頂多也就是肉餡的包子,更頂飽一些。

  林天儀站在那只顧得驚訝,一時間竟沒做出任何舉動,就那樣眼看著五位部下被他們自己的星網力疏給黏住,然後早將這異能攢在手的蘇唐就像真的拎起一張網兜似的奮力一提。

  三魄貫通不重要,重要的是血力子。

  林天儀這五位親信部下個個都不是弱者,更有相當的默契,可在這一刻卻紛紛都不管用了。強橫的力道過來,甩不開星網力疏的他們根本無力抗衡,五個人的手就這樣好像離不開這異能似的,被蘇唐一甩紛紛飛上了天。

  蘇唐的人繼續向下墜著,原本攔她的星網力疏卻已被她攢在手中甩開。五位高手此時眼見自己朝冰山上撞去,個個張牙舞爪地施展著異能。

  神武印強化星網力疏,讓他們被黏住。

  血力子將他們甩上冰山,讓他們無法抗拒。

  但是他們的魄之力一點都沒有被限制,此時都在施手段避免自己被撞的頭破血流。

  蘇唐卻偏偏在這時又加了一股力,來自血之力的力之魄,再然後,還往這股力之魄上蓋了個章……

  轟!

  五個人撞上冰山,已經讓人聽不出他們是血肉之軀。修者結實的體格在這一刻被得到最好的驗證。五個人都被嵌進了冰山,遠比許唯風的嵌得深。所不同的是許唯風是被他們施展了異能控制在那裡。而他們五個,卻是被蘇唐用純粹的力量硬生生給塞進去了。

  他們有什麼手段,有沒有用出來?蘇唐都不再關心,總之這五個人一時間是看不到了,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冰巢。

  蘇唐這才看向林天儀,林天儀這時也已經回過神來。

  鏡無痕!

  林天儀抬手便是他們林家鼎鼎有名的防禦異能,蘇唐的拳這時卻已朝他揮來。這一次林天儀終於看清了,圍繞著蘇唐拳頭在旋轉著的果然是一枚大印,傳說中的神武印。就在蘇唐這一拳轟上鏡無痕時,神武印跳起一扣,神武二字飛出,可不是扣到鏡無痕上,而是扣在了蘇唐的拳頭上……

  血力子,加神武印的強化,這一拳的力之魄有多強?

  林天儀馬上知道了。

  他們林家號稱可以反彈所有攻擊的異能鏡無痕,在這一刻顯示出其實它們也要區分強弱。被神武印強化了的血力子的力之魄這就太強,超過了它可以控制反彈的極限。

  嘩!

  彷彿一面鏡子碎裂似的。隔在林天儀與蘇唐之間的浮空中無數裂紋產生,而後向下滑落著。

  林天儀急向後掠出了數米,他朝冰山被砸出的數個深坑掃了眼,深陷其中的五位部下一點動靜都沒有。而蘇唐這時朝右隨手揮出了兩拳,轟轟兩聲巨響,將許唯風和營嘯控制在冰山上的定制竟被她生生用力之魄給摧毀了。

  「這啥玩藝啊?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擺脫星網力疏的營嘯走了過來,看著還在繞著蘇唐右拳旋轉的神武印好奇不已。

  「神武印,沒聽說過嗎?」蘇唐說。

  「哦哦哦。」營嘯恍然。他關內去得不多,知道的東西難免少一些。但像神武印這些四大學院的鎮院之寶,都是傳承過年前,參與過當年暗黑學院與大陸學院的火拼,論資歷,神武印可是他們前輩的前輩的前輩……

  而營嘯竟然真把這傳說中的神兵當作老前輩來看待,居然連連作了幾個揖:「失敬失敬。」

  完了一指林天儀道:「那邊那個,看到這麼厲害的傢伙還不快點跪下?」

  林天儀哪會理他這些胡話,他緊盯著三人的舉動,就看到營嘯胡言亂語的時候許唯風的肩微微一聳。

  退!

  林天儀身子向後急掠,音折雖然奇詭,終究也有距離上的極限,林天儀這一防備也算是吃準了這一異能的特點。許唯風的乍然突進終究未能得手,但是林天儀也不敢在這多做逗留,繼續狂退。

  「往哪跑!」營嘯大聲喝道,結果出手的卻是蘇唐。原本在她右拳環繞的神武印忽得落到了她的右腳踝處,跟著右腳這一蹬地,腳下堅硬的冰封凍土竟然喀喀作響,蛛網般的密紋迅速向著四周擴張,蘇唐人已竄出,猶如一道電光,剎那間就已掠到了林天儀的身旁。

  鏡無痕!

  這異能對林天儀而言幾乎已成本能,剎那間便已施展出。但是蘇唐根本不理會他這防禦,拳出,鏡碎,跟著便結實地錘到了林天儀的臉上。他的臉整個都向右歪了去,左半邊的牙齒紛紛跳下來在口腔中激盪。林天儀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橫飛出去。蘇唐並未停手,神武印十分自如地圍著她遊走,此時再落她腳踝處,蘇唐一步躍起,如電般的身形眨眼已在林天儀的上方,神武印沒有再換地方,依舊是這一腳直朝著林天儀踹了去。

  鏡無痕……

  本能的防護手段林天儀依舊在努力施展著,可是又有什麼用?鏡無痕再度破碎,林天儀被蘇唐一腳踹中,直向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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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來了,很想閉關。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10 11:2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8-12 15:27
第九百四十四章 並不只他一個

  轟隆隆……

  遠處傳來的連續震盪聲,讓正往這方向趕的林柏英心頭一悸。

  這樣的聲勢,不可能是什麼自然現象,林柏英已經感知到空氣中飄散而來的魄之力的餘波。雖然已經極其微弱,但是能波及到這等距離。這不是他那長子林天儀所能擁有有的力之魄。

  是那女孩?

  血力子的威力,竟然能達到這等程度?

  林柏英的神情上看不出多少對長子的擔憂,更多的還是對這波力量的震撼。但是他的腳步並沒有因此停止,反倒加快了許多。

  放在修者這個群體中來說,林柏英的年紀一點都不大,可以說是正當壯年。只是青峰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讓他多年來已經鮮有出手的機會。林家是大陸除三大皇氏以外數一數二的旺族,林家的血繼異能鏡無痕被譽為是修界第一的防禦技,但是林家的這位當代家主到底是怎樣的實力,除了他自己,已經沒有人能說得清。

  林柏英沒有正面迎上,在順著出谷的雪道走到一處冰山腳下時,他靠近了冰山,然後揮手擺動了幾下,正是林家施展鏡無痕時的手法。很快一面鏡無痕出現在了他的身前,與他身體等高,跟著這面鏡無痕便彎曲起來,像個鍋蓋似的,將林柏英扣到了冰山之上。

  再然後林柏英的人就消失了。呼吸、體溫、魄之力,他身體表現存在的一切生理跡象統統就此消失,山腳之下就好像是多了一塊冰一般。

  等沒多久,山腳下的雪道上傳來腳步聲。

  藏在鏡無痕後的林柏英微皺了皺眉。腳步聲是兩個人,而且來向也不對,是從谷內,他扭頭看去,不大會就看到呂沉風和嚴歌的身影。兩人一前一後,在這谷中已被鬧得雞飛狗跳時,兩人卻是不緊不慢地彷彿散步一般。

  這恐怕也是被那股力之魄的餘波給吸引過來了。

  林柏英心下想著。呂沉風這個人,在林柏英看來心思還是很單純的,也或者是他根本無心在這些事上浪費心思。他會關注的便只有修煉一事,更高的境界、更強的魄之力,這些事是會打動到他的點。

  剛剛這波力之魄的餘韻,林柏英相信是足以讓五魄貫通的強者動容的。五魄貫通的境界,在很多人的認識中都是傳說一般的實力,或低估,或高看,總之很少有人見識過,並能準確判斷衡量。

  林柏英可以,不僅僅因為他的身份地位,讓他有更高更廣的見識,更因為他們在這苦寒之地搞了多年的實驗。六魄貫通一度都是他們的實驗體,對這方面他們可是一直在鑽研的。

  只不過現在路平的六魄貫通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掌握,而眼下這血力子所展現的力之魄似乎也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看到呂沉風都被吸引過來,林柏英一點都不介意。這位五魄貫通能幫他打一打頭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於是他繼續隱在冰後,看著呂沉風和嚴歌一同從這裡走過。而他這塊堅冰,卻還是徐徐向著上方移動,直至擁有了足夠視野高度後,他看到了雪路的另一頭,三人正並肩走來,一人手中還拖著件什麼東西。

  而呂沉風和嚴歌,就在這時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三人立即止步,臉上的神情看起來,還是有些鬱悶的。

  「這個難度有些太大了吧!」營嘯驚歎道。

  「你覺得如何?」許唯風看向蘇唐,臉上有幾分躍躍欲試,他不是一個會被敵人強大嚇到的人,對手越強,他只會越興奮,哪怕明知不敵。

  「不知道。」蘇唐搖了搖頭。她吃不準,但也沒有露出絲毫懼意。

  「人質有用嗎?」營嘯這時把他手裡拖著的東西拎了起來朝路前方甩了幾下,呂沉風和嚴歌還沒怎樣呢,遠遠山壁上掛著的林柏英眼神卻是一凜。

  營嘯手中拎著的像臘腸似的晃蕩著的東西,是他的長子林天儀。他示意林天儀把路平的幾個朋友捉來以作要挾,卻不料林天儀自己竟落入對方手中成了人質。呂沉風和嚴歌顯然都對林天儀毫不在意,營嘯馬上很嫌棄地把拎了有一路的林天儀給扔到了一旁。

  「我就說別整這歪門邪道的,有啥用呢?」他說道。

  「你那是沒遇到正主。」許唯風說。

  「那我等會再揀回來。」營嘯說。

  呂沉風完全無視了他們的這些對話,只是看著蘇唐。

  「剛才是你?」他開口問道。

  「嗯。」蘇唐點了點頭,她知道呂沉風在問的是什麼。她剛剛那一腳,直接將林天儀踹出凍土轟出了一個大坑。這一擊的力之魄也從這冰層冰土傳了出去,呂沉風顯然是感知到了。

  「怎麼做到的?」呂沉風接著又問。

  蘇唐抬起了手,神武印從她的袖口滑出,圍在她手上滴溜溜地旋轉著,彷彿一隻乖巧的活物。

  呂沉風、嚴歌,包括遠些高處的林柏英,個個目力不凡,飛快看清了這印章上的神武二字。

  嚴歌駭然,林柏英色變,只有呂沉風的臉上,出現得竟然全是釋然。

  「原來是這樣。」他說道。

  「嗯。」蘇唐還是點了點頭,神武印又滾回了她的袖中,然後開始了她的發問:「路平呢?」

  「跑了。」呂沉風說。

  「跑了?」蘇唐很詫異,同時目光落到了呂沉風身後的嚴歌身上。

  「你就是嚴歌吧?」蘇唐問道。

  嚴歌笑了笑,但還沒等他有風度地開口,營嘯已經湊到蘇唐身邊道:「他就是。」

  「他還沒死,路平怎麼會跑?」蘇唐看起來很納悶。

  「可能累了,需要休息一下。」營嘯說。

  「找不到人,先躲起來了?」許唯風也猜。

  討論聽起來有些不著調,但是卻明白無誤地傳達出一個信息:路平不殺嚴歌不罷休。

  嚴歌很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應該恨得人並不是我。」

  「他沒有特意去恨什麼人。」蘇唐笑著說道,「就算有,我保證你的順位也不會太高。」

  「那他何必要追著我不放?」嚴歌說。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難道不清楚嗎?」蘇唐說。

  「那又與他何干?」嚴歌說。

  「所以你也不用太糾結。」蘇唐說,「追著你不放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16 09:0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8-15 03:17
第九百四十五章 立場

  蘇唐這話嚴歌完全無法反駁。

  北斗學院肯定十分痛恨他的所作所為,除此其他三大學院,還有三大帝國,以及因為觀禮七星會試被捲進來的其他學院、勢力,心中若有一個仇恨目標的話,恐怕都將是他。

  堂堂青峰帝國的二皇子,此時已成全天下的公敵,而做了這些事以後,他自己得到了什麼呢?

  費勁心機奪來的千松尺,最終是交到暗黑四路林家的手上,嚴歌至今不知他們到底想要這千松尺來做什麼。

  被他說動成為最大助力的呂沉風也不是他的小弟。呂沉風有自己的追求和目的,摻和進這事全都只為自己,絲毫沒有要跟嚴歌共進退的意思。

  如今的他遠走這苦寒之地,但是身處的境遇卻與在北斗學院時極其相似,孤獨、無助,身邊沒有可信之人。

  可是嚴歌的心緒卻大不一樣。

  在北斗學院,他是被帝國、被家族放逐的棄子,沒有取他性命在他那皇室家族看來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他面上雲淡風清,可心中的怒火卻是一日盛過一日。

  而到這裡,是嚴歌自己的選擇。林家扶植的暗黑四路找上他時,他可以選擇拒絕,但是他沒有。他不在乎被人利用,他就是要借這樣的機會攪亂天下,哪怕孤身一人,也落子無悔,他就要將自己這枚棄子化為先手。

  可惜他的計劃最終還是未能圓滿。

  千松尺?

  那只是暗黑四路和林家想要的東西。對嚴歌而言這件超品神兵不重要,讓北斗學院覆滅更重要。北斗學院是囚禁他的牢籠,他像痛恨青峰帝國、痛恨青峰皇族一樣痛恨著北斗學院。

  結果這一切卻因為路平的亂入被攪亂了,一個學院新人,誰會想到竟有這麼大的破壞力?而這個新人,偏偏又和幕後主使的暗黑四路很有淵源。而到現在,又是這個傢伙第一個追著他不放。嚴歌介意路平,只是因為所有人都是在為切身的利益來爭鬥,只有這路平,他搞不清他到底是為什麼,自己辛苦多年的計劃,最後就被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無目的的亂入給攪亂,這是嚴歌心中最不忿的地方。

  所以對路平,他真的就只想問三個字:為什麼?

  蘇唐的回答沒有給他答案,雙方面對面站著,卻又不想對峙。林柏英遠遠看著,發現呂沉風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面對蘇唐略略展示了一下頂尖超品神兵,呂沉風沒有絲毫動心,反倒是釋然——剛剛那波驚人的力之魄,是在超品神兵的輔佐下發動的,而不是又有什麼他理解不了的境界。

  於是他側過身,朝旁站了站,姿勢看來儼然是在給蘇唐三人讓路。

  「搞什麼名堂?」營嘯瞪大了眼。

  「你什麼意思?」許唯風也在喝問著,被五魄貫通的強者放過,他看來還很是不滿。

  「我只是這邊的訪客,不是他們的打手。」呂沉風說道。

  「你是不是失憶了?之前做過什麼已經忘了嗎?」營嘯叫道。

  呂沉風微微一笑道:「對路平那是另外一回事。」

  「你想對他怎麼樣?」蘇唐沉下了臉,神武印雖未外露,卻已她在袖中開始運轉。

  「我想向他請教一些有關六魄貫通的問題。」呂沉風說。

  「怎麼個請教法?」

  「就是坐下來,詳盡仔細地溝通請教。」呂沉風說。

  「先前你好像不是這樣的態度。」蘇唐說。

  「因為我一直以為我需要一些這方面的配合。」呂沉風說道。

  「呂師以為的並沒有錯。」一直在冰山高處隱匿身形,遠遠旁聽的林柏英終於按耐不住了。

  呂沉風想要的他很清楚,在他第一天到這邊與林柏英等人會面時,他就將他的訴求說得一清二楚。

  他想要的,是境界的提升。五魄貫通到六魄貫通,他已摸索了多年,卻始終不得其法。而嚴歌可以說服他,就是因為嚴歌告訴他,在苦寒之地這邊培養出了一個六魄貫通。

  呂沉風當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隨意相信,可偏偏這個六魄貫通很快就進入了北斗學院,讓嚴歌的說辭有了最強有力的證據。

  呂沉風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背叛北斗,助嚴歌成事,然後前往苦寒之地,他所想追尋的,便只是六魄貫通。

  然而在這裡他得到的答案,卻還是要著落到路平身上。暗黑四路弄出六魄貫通的方法聽起來就只在路平身上有效,但是具體原因對方卻又語焉不詳。

  於是他便在這裡住了下來,耐心地守候著答案,直至今日,路平到了,因為與他訴求相關,呂沉風才會出手。可是此番,他卻沒有與路平交手的意思,他竟然想要和路平坐下來談談。

  這讓林柏英無法再在一旁聽下去了。

  呂沉風本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對象,只因為可以滿足他的訴求,才讓呂沉風對路平出手。可是現在,呂沉風似乎已經意識到問題的關鍵,他似乎已經察覺到就算他幫助林柏英他們降伏路平,也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林柏英需要讓呂沉風打消他的猜測,這個五魄貫通的強者若都站到路平那邊,他們這裡可就沒得玩了。

  所以他不得不站出來說話。所有人聽到他的聲音立即扭頭過來,正看到林柏英的身形飄飄然從半空中落下。

  「你又是哪個?」營嘯立即喝問。

  「看起來是個高手。」許唯風說道。

  蘇唐不動聲色,但是袖中的神武印卻是隨時準備著。

  林柏英眼中根本沒有營嘯和許唯風這兩人,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落地後便朝著呂沉風走去,一臉正色地道:「先前是有一些情況沒有向呂師說清楚,怕是引起了呂師的一些誤會,還請呂師見諒。這些東西是我們家族的隱秘,實在不方便對外人道,這點要請呂師理解。」

  「林家主所指的,是路平身上的銷魂鎖魄嗎?」呂沉風說道。

  林柏英看了一旁的蘇唐一眼,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道:「正是。」

  蘇唐一聽事關路平和他身上的銷魂鎖魄,頓時也很上心。但是身旁營嘯的關注點卻在另一個地方。

  「林家主?」他聽到呂沉風這一稱呼,愣了稍許,目光頓時掃向被他隨手丟在一旁的林天儀。

  「哎喲!」他怪叫著,一個箭步就朝林天儀掠了去。這邊林柏英見狀卻也出手,一道魄之力打出,後發而先至,正落到林天儀身上,原本倒在那的林天儀忽就消失不見。

  「我去?不是你兒子嗎?揀來的?」營嘯瞪向林柏英叫道。

  「你是豬腦子嗎?」許唯風鄙夷道。他已注意到林天儀所在的地方看似空無一人,實則是有一股魄之力在湧動,將林天儀給隱匿了起來。

  「奉勸你們都不要動。」林柏英冷冷說道,揚起了雙手,光華如劍,從天而降,並未攻擊蘇唐三人,卻將他們置身於了一片明晃晃的劍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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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醒之路》不會被拋棄,大家不要擔心,確實最近顧及新書那邊多一點。但天醒也還會繼續寫著~這部要完成預估還是需要三百萬字的。我是說總字數啊,不是說還有……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27 13:50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8-17 03:15
第九百四十六章 不急

  「這是什麼?」營嘯嘴上說著,語氣輕佻,看起來還是一副不知輕重的模樣。 但是身體卻是老實極了,站在這劍林之中一動未動。

  「鏡轉如林。」一旁看著的呂沉風說道。

  「彫蟲小技,讓呂師見笑了。」林柏英回道。

  「如果這都算彫蟲小技的話,天下怕是沒有什麼異能拿得出手了。」呂沉風又道。

  「呂師謬讚。」林柏英繼續一副恭順的模樣,跟面對蘇唐三人時的態度大相逕庭。看得蘇唐三人不約而同地撇起嘴來。

  「還請呂師相信我所說。呂師想要的,在我們擒到路平後必然會給您一個圓滿的交待。甚至有些地方還要拜託呂師來給我們參詳參詳。」林柏英繼續語氣誠懇地說道。

  「我不急。」呂沉風微微笑了笑。這三字道出了他的真心,他不是被林柏英的說辭給說動,而是他的立場從來就只是遵循他個人。只要不影響到他自身的追求,他便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跟路平坐下來溝通,亦或是遵從林柏英這邊的安排先生擒路平,他根本沒有當成是矛盾的兩件事。一起,亦或是先後進行,他無所謂,因為他不急。

  「那就請呂師在旁稍安,待我先拿下這三個小賊。」林柏英道。

  「你忙。」呂沉風果真就站到了一旁。

  林柏英轉頭,看向三人中的蘇唐。

  「交出神武印,或許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林柏英道。

  「廢什麼話,殺了我自己來拿。」蘇唐說。

  「可悲。你以為你這血力子對我們還有用嗎?」林柏英冷笑。

  蘇唐明顯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林柏英這話是什麼意思,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跟你們這些人對話可真累。」

  林柏英覺得蘇唐是自以為有所依仗,林柏英不會殺她。可是蘇唐哪有他想得這麼複雜,她只是很單純地並不怕死,而且不想對林柏英有絲毫妥協罷了。

  「既如此,就試試神武印能不能護得你周全吧!」林柏英說著便也不再廢話,雙手合十,舉過頭頂,一道光華自他指尖向上升起,不似筆直的利劍,而是一道彎彎曲曲的軟鞭。敵人已經受困於他的鏡轉如林,這讓他可以很從容地積蓄起魄之力。指尖升起的軟鞭最終竟是長達數米。

  林柏英面如止水,真到動手時,他看起來已經沒有半點情緒。合十的雙手揮下時,那道魄之力聚集的軟鞭甩下,自行彎曲出的形狀,卻是恰恰好繞開了劍林之中的任何一抹光華,直朝著蘇唐的頭上打去。

  「原來是這樣。」蘇唐笑了笑,神武印已從她袖中滑出,蘇唐攢在手上,揮手扣出,沒有施展什麼異能,也沒有迎向甩下的軟鞭,而是扣向了正立在她面前的那道光華。

  神武!

  如墨般的兩個大字飛出,迅速侵染著鏡轉如林的所有光華,林柏英神情一滯,已看到他的鏡轉如林正在發生著他自己都從未見過的改變。原本如劍的光華,此時彷彿一塊塊鐵板。而他原本鑽著空當甩下的軟鞭,頓時落到了這些鐵板一般的光華之上……

  不好!

  林柏英心中大叫不妙。鏡轉如林,別人再不知道,他自己總是清楚的,這也是以林家血繼異能鏡無痕為根基開發出來的。那些如劍的光華,全部具備鏡無痕的屬性反彈魄之力。所以在鏡轉如林中試圖脫困,那是林家人最願意看到的事,不用他們費什麼手腳敵人就會被自己用來的脫困的手段反噬而死。

  蘇唐三人都不動,林柏英也沒有時間等下去,這才有他主動發起攻擊。誰知蘇唐手中的神武印不去破局,不做防禦,反倒是敲向了他的鏡轉如林,把鏡轉如林給強化了一番。

  林柏英這一鞭子這下等於抽到了鏡無痕上,也相當於抽向了自己。瞬間他已感知到這如蛇一般的魄之力朝他反噬而來。被神武印強化過的鏡無痕,反彈來的魄之力都比尋常要強悍一些。好在林柏英這一擊旨在避過劍林,除此再沒什麼特別之處,此時反彈回來,他又不受鏡轉如林的限制,躲避起來倒是輕鬆。隨意向旁閃身一讓,彈回的一鞭便已擊空落下,在地上抽出深深一道溝痕。林柏英有驚無險,再看他施展的鏡轉如林,那已經不能說是林,簡直可說是龜殼一般的防禦,即使是他自己都找不到任何可將攻擊送入的空檔了。

  困在鏡轉如林中的三個,此時身邊光華都是鐵板一般,儼然住起了三個單間。這鏡無痕的反彈也甚是厲害,三人被這樣嚴密地分隔開後,竟是連聲音都傳不出來了,三人之間只能打手勢交流。營嘯對著林柏英指指點點,表示嘲笑。蘇唐攤了攤手,似乎是在說她也不想這樣。許唯風則朝蘇唐比劃著他們的小單間,似乎是在問這個什麼時候可以結束,結果蘇唐還是攤手,表示不知。

  而這也是林柏英迫切想知道的問題。原來的鏡轉如林可以持續多久,他心裡是有數的,可這被神武印蓋了章的會不會將時間也強化出許多他就搞不清楚了。神武印傳承千年,赫赫有名,但玄武學院以外的人來說充其量也就是知道個它的大體功效,不可能再清楚更多的細節。蘇唐現在都已經用上神武印了,都還沒弄清這個問題,更何況林柏英?

  於是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攻不入。林柏英一代英傑,居廟堂處江湖都如魚得水,卻在這裡生平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留下來守,時間沒譜,耗費不起;不守,心有不甘。蘇唐三人是他想用來要挾路平的重要一環,眼下又見蘇唐手中竟有玄武學院的超品神兵,那就更不捨得放過了,眼下這局面,該當如何控制?

  林柏英思考了有一會,終於下定決心,扭頭看向呂沉風和嚴歌,伸手示意道:「還請呂師與二皇子移駕幾步。」

  兩人都不多問,依著林柏英的話朝旁走開。林柏英隨後也退開了幾步,跟著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物件。

  超品神兵,我林家也有啊!

  這一瞬,林柏英胸間不由地湧起了幾分少年才常有的熱血和驕傲。手中物件跟著已被展開,從四四方方手帕大小,迎風長成四米見方。

  林家家傳超品神兵:地落圖!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8-27 13:5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8-30 00:32
第九百四十七章 地形不熟

  血繼異能的興起,算得上是比較近代的事情,而很多家族的傳承卻已逾千年。這種能夠一直傳承下來的家族,在血脈還算不上是一種特殊才能的時候,往往仰仗的就是一套頂級的異能秘籍,亦或是一件頂尖的神兵。

  林家雖非三大皇族,但若論傳承,卻比三大皇族還要久遠。這地落圖便是他們屹立千年的仰仗之一,相比之下連覺醒的血繼異能鏡無痕都只是後來者,所承載起的家族驕傲未見得就比地落圖強。

  此時使出這件家傳神兵的林柏英懷得就是這樣的心情,他望著這迎風展開的神兵,眼裡甚至有幾分尊崇。

  「落!」

  林柏英揮指斥聲,四米見方的地落圖此時已揚在空中,在他這一聲令下後,模樣依舊平凡,但陡然間爆起的魄之力,卻讓一旁對神兵之流從來不甚在意的呂沉風都禁不住瞧了過來。

  沒有任何聲響,四米見方的地落圖墜下,覆在了鏡轉如林之上,這四米見方的區域頓時成了一片混沌,星落圖都浸入其中,所有的光影忽都成了黑漆漆的液態,一點一點地開始向下滑落。

  「什麼鬼?」困在鏡轉如林裡的蘇唐三人一起抬頭看著,營嘯叫道。

  蘇唐搖頭表示不知,三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頭頂上四米見方的區域,彷彿一團烏雲,跟著裡面開始落下黑雨來。

  雨滴越落越密,越落越急,層層鏡林漸被滴穿,終於有一滴穿過了所有,朝著營嘯所在的地方落了去。營嘯伸手接住,那黑色雨滴瞬間便浸入了他的掌心。

  林柏英看到他的舉動,冷笑出聲:「不知死活。」

  「厲害!」營嘯驚叫著,馬上也察覺到了這雨滴浸入掌心後的不妥。他急忙調集全身的魄之力向這左手彙集,已入掌心的黑色雨滴忽就從他的手背鑽出,帶著血珠,繼續向下墜去。

  林柏英神色變了變,似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營嘯這時也明顯鬆了口氣,望著手心被鑽出的一個窟窿,看向蘇唐和許唯風道:「別亂碰啊!」

  「……」兩人對營嘯的冒失挺無語,當時想出聲阻止都來不及。可最後營嘯的處理看起來卻又有些壯士斷腕的果斷在裡面。

  蘇唐抬起頭看去,她和許唯風所在的位置也差不多就要被這黑雨給滴穿了,一時間也弄不清這東西是什麼性質,身邊所能仰仗的似乎就只有神武印了,於是提手便又敲了上去。

  神武!

  已經殘缺了一片的鏡轉如林,連同那片四米見方,烏雲般的混沌一起,隱隱閃出了這兩個古篆大字。這之後黑色的雨滴依舊在流出,但卻不再腐蝕鏡轉如林,而是浸在鏡轉如林的光影中慢慢流敞著,給這明晃晃有如鏡面一般的魄之力浸入了一抹黑色。

  林柏英的臉色頓時也如被浸了墨一般變黑了。

  如果他一早就用出地落圖,又或是直接拿出一些攻擊類的手段,局面恐怕都不如眼下這麼尷尬。神武印的作用是將異能強化,本身並不具備攻擊或是防禦屬性。林柏英若是直接攻擊,蘇唐他們這邊也得先拿出個防守的異能,再用神武印去強化效果。

  可他偏偏先用了個鏡轉如林去控制對方的行動,於是原本可能都沒有這麼強防禦手段的蘇唐三人,一下就有了一個堡壘。第一次蓋章下去,林柏英的攻擊進不去;第二次蓋章下去,林柏章用來化解這堡壘的地落圖的異能,連同鏡轉如林一起被蓋章成CP,強化成一體了……

  林柏英抬手,地落圖重歸他掌上,但是已經浸入星網力疏中的那部分異能卻還是留下來了。黑色雨滴在鏡中穿梭流動,彷彿一縷一縷的黑絲。

  「有趣。」一直在旁默默旁觀的呂沉風,此時突然開口說了句話,聽得林柏英很是崩潰。他在這煩悶不已,旁邊人卻是在當戲看。

  一咬牙,林柏英索性轉過身去,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看向呂沉風道:「呂師有何高見?」

  「只是覺得有趣,神兵的事我不太懂。」呂沉風道。

  「那就呂師來看,這異能可持續多久?」林柏英問道。

  「說不準。」呂沉風搖了搖頭。

  林柏英很難受,正思考對策,身上所攜的一枚音軌突然碎裂,拿出一瞧,是帶人追擊路平和那些少年體的聶讓和余祭發來的音訊。

  消息很短,卻說得很篤定:「他們逃不掉。」

  「路平呢?」林柏英問。

  「他保護不了這麼多人。」音軌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說道。

  「你也不妨告訴他,他的朋友在我們手上。」林柏英回道。

  「是。」那邊領命。

  林柏英臉上的烏雲頓時一掃而空,心思大定。拿住蘇唐三人,本就是為了去要挾路平,現在困在這裡,自己雖攻不進,但他們也逃不出,也可以權當是控制住了三人。聶讓和余祭那邊既然也控制住了場面,那麼眼下這個境地便也足夠用了。而他只需守住三人等候那邊的消息即可。

  ……

  ……

  界川之中,冰山連綿,地形地勢無時無刻不在改變。南邊,是路平來時的方向,他知道朝南可以走出界川,甚至走出苦寒之地,回到關內,可是界川之中,從來都沒有路。朝南怎麼走?從暗黑四路所在的冰川盆谷中出來後,他們的面前有冰山,有峽谷,卻始終沒有一條筆直通南的路。

  路平領著少年們,在這樣沒有路的情況下一點一點朝南移動著。聶讓和余祭領了兩隊人,分散跟隨,因為路平的存在他們不敢太過上前,但是他們很快發現,他們根本沒必要急著上前製造什麼障礙,界川本身就給路平還有少年們製造出了足夠多的麻煩。

  那個單槍匹馬闖進界川與他們為敵的傢伙,看起來竟對界川一無所知。這點真的讓聶讓和余祭很意外,也很無語。一個實力如此強大的對手,在這種在他們看來早該有所準備的地方顯得很無知,這是因為自大嗎?

  而他們,比起路平以及一直被囚居的少年們都要更加熟悉界川,他們始終把握著高點,掌握著路平他們的去向,於此同時,聶讓和余祭各派人趕在了路平他們的前方,預判他們將要途經的地點,尋找合適的位置準備搞事。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9-5 10:10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8-8-31 21:27
第九百四十八章 逢山開路

  「大人請看。」

  一張由魄之力構置成的,十分立體生動的地形圖呈現在了聶讓和余祭面前。因為縮小了比例的緣故,地形圖上肉眼可見一些地勢的移動和變化。

  聶讓、余祭二人都是世代跟隨林家的家臣,他二人大多數時間伴隨在林柏英左右,並不長期駐紮在這苦寒之地的界川境內。所以對這邊地形雖有瞭解,終究還是比不上那些長期在此的部下。此時特意喚了人來,詳細瞭解接下來將要遭遇的地勢。對於路平,他們是清楚其真實境界的,可不敢有絲毫怠慢。眼見路平對界川極為不熟,他們立即就想在這一點上大作文章。

  「此處距離界川邊峰雖只數里,但那是直線距離,根本沒有這樣的通道。看他們的行進速度,就算一路順利,至少也得三四個小時。若是不順,三五天走不出去,甚至死在冰川之下都是尋常。」部下介紹道。

  「嗯。」聶讓看著地形圖點著頭,跟著又問:「那依你之見,我們在哪裡發動攻擊較為妥貼。」

  「這裡。」部下指著一個冰谷說道,「這道冰谷不高,我們可以在兩山之外發動遠程攻擊,可攻可退。對方值得忌憚的便只一人,不可能對我們製造致命影響。」

  「這裡?你怎知他們一定會走到此處?」余祭看著部下所指之下,微皺起了眉頭。

  部下馬上解釋道:「不是他們會朝此處走,而是這道冰谷會恰巧移動到他們的前進方向上。」

  「確定?」

  「屬下確定。」部下篤定地說道。

  「既如此,你我二人各領一路遠程攻擊手,埋伏這左右。」余祭對聶讓說道。

  聶讓點了點頭,轉身又吩咐部下:「不具備這類手段的,繼續保持二里以上的距離,散佈呈包圍狀。」

  「是。」跟在左右的眾部下領命,接下來各按安排行事,如星般散落在這冰川之中。

  而路平一行,卻是始終聚集在一起。先前與四路的爭鬥,讓不少實驗少年都受了傷。眼下沒有時間停下來讓他們休息,所有人都在咬牙堅持,但這終究很影響他們的狀態。少年們長期被囚於地底,那裡反倒不似外界這邊冰寒徹骨。眼下在冰川行進了一些時間,不少人都有些扛不住這酷寒。

  他們這些人,雖然個個身負魄之力,絕非常人,但在暗黑四路眼中卻只是些實驗體。他們所掌握的都是與實驗相關的東西,除此之外很多魄之力有關的知識從不會有人教導他們。用魄之力來抵禦這冰寒,就有太多人不會。眼下臨時得了些教授,卻又沒法分分鐘掌握。虧得隊中有幾個會用魄之力來御火的少年,時不時能給他們送些溫暖。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種異能通常都是消耗極大,當中一個少年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一直抱著個火團,最後把自己先給累暈過去了。

  種種艱難,路平都看在眼裡,可是除了苦苦堅持他也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而眼下,終於到了堅持不下去的地步,隊中一半的少年都感不支。有的被凍得渾身青紫,有的累得沒有一絲力氣,還有的之前傷勢頗重,失血過多,此時也耗光了氣力。

  而另一半,看起來也都離強弩之末不遠,要讓他們幫助這一半人,只會適得其反。

  「大哥……」所有人看著路平,不知不覺間所有人都已經唯路平馬首是瞻,雖然他們當中一些人年紀看起來比路平可能還要大些。但是這聲大哥顯然不是衝著年齡來區分的。

  「不能再這樣走下去了。」路平望著左右地勢說道。這若是平原,甚至界川之外的雪原,他們筆直向南,早已不知走出多遠。可偏偏在這界川之中冰山疊嶂,一路曲曲繞繞,不知耽誤了多少功夫。若不是隊中有個會用異能辨清方向的少年,此時早都繞迷路了都說不定。

  聽到路平這樣說,一些少年卻是會錯了意。一名已經坐倒在地的少年艱難地抬起頭,髒兮兮的臉上擠出了個笑容道:「我走不了了,不用管我。」

  他這一開了頭,其餘一些已到極限的少年紛紛開始表態。

  「我也不行了,不用管我。」

  「能堅持的就繼續吧。」

  「想不到還能逃出來看上這麼幾眼,已經不虧了。」

  「天可真高呀……」

  「還很大呢!」

  「天的盡頭是什麼呀?」

  「那還用說,天的盡頭當然是山了,不然還有什麼能把天攔住?」

  「那山肯定比這些山要高多了。」

  少年們有記憶起便只在受苦,從來未經世事,心思簡單之極。生死面前,竟沒有人顯得特別慌亂。能走的人就繼續,不能的就這樣了……這種結局,他們很輕而易舉地就接受了。他們不想再看他們來時的方向,可他們要看的南方卻被一座冰山所阻。於是大家一起開始看天。天多好啊,那麼高,那麼遠,沒有任何阻礙,充滿了自由的感覺。

  路平聽著這些人的議論,沒有露出任何神情,他並沒有要拋下任何人的意思,他只是想起自己當初從組織逃出來時,可沒有什麼時間看天空。當時他和蘇唐身處雪原,分不清方向,他只能朝前一直走著,那時他好希望有一條路,指明他該往何處。

  而眼下,同樣的逃亡,同樣最需要的竟然也是一條路,一條筆直的,不用耗費那麼多力氣的路。

  路平走到橫在他們面前的冰山面前。要過這山,或者是翻過,或者向左向右找到可以穿山的峽口。可眼下一半人已經無法堅持,另一半人怕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大家朝後退一退。」路平忽然說道。

  「啊?」所有人不解。

  「沒有路,就轟條路出來吧。」路平拍了拍面前這冰山。

  「你是要……」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饒是他們沒什麼見識,卻也知道路平在說得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站得稍遠一點吧。」路平朝大家揮揮手。

  所有人都乖乖聽話,動不了的也被還能動得的人扶得遠了些。

  路平轉回身,再度看向眼前這冰山。他想起摘風學院那年,後山孤峰之上,他與院長被轟出絕頂,院長憑一指殺掉了衛仲。但是更驚人的事還在這之後,他看到一襲黑衣,看到一抹刀影,聽到魄之力銳不可擋的聲音。

  之後山崩地裂,摘風學院後山的這座孤峰從此一分為二。

  後來他也聽說了,那個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燕秋辭,五魄貫通的頂尖強者。

  連燕秋辭都能劈開山,那自己,也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局勢,這個念頭,只有路平可以有。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8-9-5 10: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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