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道至聖 作者：永恆之火 (已完成)

第2828章 至寶消失

　　「首先，應該再次確認一下。」

　　方運帶著些許希冀，再度神入文宮，找遍文宮，也沒有發現。

　　「接著，拋開雜念，不要讓情緒影響自身，去回想事實。」

　　但是，方運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拋開雜念，剛才沒有發火生氣，也只是壓住，並沒有徹底化解。

　　「既然無法拋開，那就慢慢感知。做事之前，定要看清一切，否則連最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方運仔細體驗內心的憤怒，發現思緒徹底混亂，形成一種破壞欲和毀滅的念頭，自己的身體發熱，頭皮彷彿在輕顫，心臟劇烈跳動，呼吸也變得不穩，於是不斷深呼吸。

　　持續的深呼吸，方運終於感到身體接近正常，身體恢復後，思緒也變得清澈，不再混亂。

　　於是，方運在文宮之中，用神念製造一支筆和一張紙，緩緩寫下種種細節，寫下前因後果，分析一切。

　　最終，方運發現，憤怒只是表象，導致憤怒的，是自己的恐懼，對失去寶物的恐懼。

　　微型文曲星，寄托了自己太多的渴望，甚至是夢想。

　　方運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把微型文曲星當成救命的稻草，只有擁有微型文曲星，自己才能穩住神念，穩住文膽，穩住境界。甚至一度認為，只有微型文曲星才能保住自己將來的聖道根基，自己要想成為聖人，也必須靠微型文曲星。

　　「既然我能改變對憤怒的看法，隨後改變對文曲星丟失的看法，那麼，也能改變對微型文曲星重要性的看法。」

　　於是，方運緩緩梳理自己的情緒、觀念、想法、修行等等，最後發現，微型文曲星的確重要，的確能極大程度上幫助自己，但是，就算丟失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阻礙，不會讓自己真正失去封聖的機會。

　　隨後，方運問自己。

　　「再過幾十年，幾百年，我會對這次丟失文曲星有什麼看法？」

　　過了一會兒，方運輕輕點頭。

　　「那時候，我一定會想，丟失文曲星，只是人生中眾多挫折中比較大的一次，但沒有徹底中斷我的人生。」

　　方運重新改變了對微型文曲星的認知，情緒平穩下來，面色坦然。

　　「那麼，回想事實，而不是回想帶著情緒的扭曲記憶。」

　　方運呼吸放緩，開始記憶回溯。

　　方運這才發現，在進入帝土之後，微型文曲星就徹底消失。

　　最後的希望破滅。

　　「換一個角度思考，我當時不應該覺察不到這件事，除非有強大的力量在蒙蔽我。是時空之力嗎？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還是有原因的，找到原因，那麼就有機會找回微型文曲星！」

　　方運再度仔細觀察，發現除了微型文曲星，一切都在，包括時光指南車，甚至帝洛的力量。

　　方運很早前就關注時空旅行的事，但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沒有誰的寶物莫名消失。就算出現問題，也都是可以清晰感知，是有始有終，沒有出現過這麼突然的事。

　　「難道微型文曲星真的消失了？」

　　方運思索許久，終於無奈地接收了這個事實，隨後臉上浮現苦笑。

　　「好運的是，我的內心終於平靜下來，消除了恐懼，也就消除了憤怒。其實，只要回到聖元大陸，我還能得到新的微型文曲星，萬界各地也有文曲星碎片，只要我封聖，憑藉我手中的寶物，包括神金和百棺島上的神藥，應該可以換到不少。」

　　「我並不甘心，我不在乎損失，但討厭這種重大且沒有緣由的損失！」

　　方運心中思緒翻飛，如同在跟自己對話，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很快，方運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文膽，因為之前情緒失控，最先被波及的便是文膽。

　　心志動搖，對文膽影響太大。

　　方運卻愣住了。

　　文膽不僅沒有任何問題，反而越發晶瑩剔透。

　　方運有種感覺，這文膽快要邁入四境萬古不朽。

　　之前只是文膽的力量相當於萬古不朽，現在則是更進一步，境界即將提升，到時候文膽之力會增強幾十上百倍。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方運無奈一笑。

　　方運再度深呼吸，回憶剛才的種種，並用心記下來，確定以後再遇到大事，就用相同的方法一步一步慢慢解決。

　　「不過，微型文曲星不能就這麼丟了，如果可以，我用空閒時間思考，想辦法尋回。不過，尋找文曲星毫無線索，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成本太高，不能影響我現在更重要的事。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磨練自己，提高自己，等待帝族與太初滅界龍全面開戰！同時，盡可能幫助帝族，就算不能戰勝太初滅界龍，也要有自保之力。」

　　慢慢地，方運改變思維，把丟失微型文曲星的事暫時壓下，雖然心中仍然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回屬於自己的寶物，但卻不會因這件事情形成消極負面的情緒。

　　「呼……」

　　方運長長呼出一口氣，心道自己的修養還是不夠，便靜下心來修煉，並恢復神念。

　　待神念恢復如初，方運好像完全忘記微型文曲星之事，邁步踏出石屋。

　　方運愕然發現，四腳黑蛇還趴在這裡，並沒有離開去玩。

　　方運微微一笑，用腳輕輕碰了碰四腳黑蛇的屁股，道：「天都亮了，該起來了。」

　　「哦？哦！」四腳黑蛇迷迷糊糊睜開眼，晃晃悠悠跑到青藤那裡，分開腿，對準青藤來了一泡尿，然後帶著滿足的笑容回返。

　　方運掃視帝族部落，發現那些少年半聖竟然完全掌握了長槍，用起來無比嫻熟，新的十聖戰陣威力看似提高不多，但技巧和細處變化無窮，實戰效果至少提高兩成！

　　方運問：「我修煉了多久？」

　　「五天五夜。」四腳黑蛇道。

　　方運低下頭，看著還在打哈欠的四腳黑蛇，問：「你一直趴在這裡？」

　　「嗯，這幾天想好好修煉，就一直沒動。」四腳黑蛇懶洋洋道。

　　「怎麼不和他們玩？」方運道。

　　「他們？一群小屁孩，和他們玩有什麼意思！」四腳黑蛇一臉不屑，但隨後四處張望，低聲道，「別讓他們聽到，畢竟兄弟一場，我不想讓他們傷心。」

　　方運莞爾一笑。

　　帝藍遠遠凌空飛來，興奮喊道：「怎麼樣，修煉完了嗎？現在出發狩獵！」

第2829章 狩獵

　　「怎麼這麼著急？」方運問。

　　「你這幾天修煉，不知道紅紋玉器何等強大！我驗證之後發現，通過紅紋玉器外放時光風暴，能讓威力翻倍！翻倍是什麼概念！等於我一個變兩個！大聖也用了，力量也是翻倍！最後還驚動了聖祖，帝元爺爺親自試驗，也製作了屬於自己的玉器，結果發現聖念攻擊威力提成一成。那可是聖祖啊，那一成的威力，足以滅掉不知道多少大聖！」

　　「真的？那太好了！」方運沒想到這紅紋玉器這麼有用。

　　「我也立功了！我告訴了他們玉石的產地！」四腳黑蛇馬上清醒，對爭功這種事從來不推辭。

　　「所以，我們要馬上去野人部落？」

　　「對，而且是帝漢叔叔親自帶隊！就等你了。」帝藍道。

　　方運看了一眼正要逃跑的四腳黑蛇，神念化手，把他抓了回來。

　　「走吧。」

　　方運邁出一步，稍稍停了剎那，腦海中思索狩獵之事，微不可查地輕輕一嘆。

　　很快，整個帝族動員起來。

　　和普通狩獵不同，這次會派出所有的少年。

　　最終，帝族中的一百零六尊少年半聖全部出動，同時，帝漢帶領十尊大聖作為領隊。

　　方運和四腳黑蛇在隊伍中最為扎眼，簡直像是兩個跟班。

　　但是，在帝族幼童眼中，方運和四腳黑蛇簡直就是英雄，因為大哥和二哥成為帝族歷史上最先參加狩獵的非聖位。

　　在眾多帝族幼童的歡呼聲中，百翼龜龍開始急速奔跑，空間陸續閃爍。

　　方運望著外面，忽而群山起伏，忽而大江奔湧，忽而霜雪連天，忽而海浪滾滾。

　　過了上百息，外面的景色停止不變，位於一座山後，不過那山還不如百翼龜龍高。

　　在百翼龜龍之外，多了一層薄薄的透明護罩，極為細微，肉眼根本看不到，完全靠神念才能勉強感知。

　　「出發！」

　　帝漢一聲令下，其餘大聖和少年半聖們似乎完全不在乎眼前的怪異景象，從龜殼邊緣高高飛下，各個周身聖力蕩漾，散發出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方運讓神念托著自己，拎著四腳黑蛇的尾巴跟在隊伍之中。

　　四腳黑蛇拚命掙扎，四爪亂揮，怒道：「不准拎我尾巴！我要在小弟們面前保持形象！放開。」

　　方運聽而不聞，跟著眾聖飛出，落在山腳下。

　　隨後，一道涼風吹過，方運回頭一看，只感覺那層薄薄的透明薄膜還在，根本看不到裡面龐大的百翼龜龍。

　　剎那之後，連那層薄薄的薄膜也消失不見。

　　帝族少年們散落在各處，表現各有不同，大部分都興高采烈，少部分有些緊張。

　　那些大聖則神色平靜，戒備的戒備，觀察的觀察，各行其是，沒有絲毫異樣。

　　方運就站在兩丈多高的帝漢身邊，隨口道：「他們怎麼不列隊？」

　　「列隊？」帝漢低頭看著方運。

　　帝漢魁梧的身形嚇得四腳黑蛇後退半步。

　　方運解釋道：「他們大戰之前並沒有清晰的認識，現在頭腦有些混亂，並不知道做什麼，若是欺負弱小，當然沒有問題，但若是面臨勁敵，必然會亂了方寸。不管將來戰鬥怎麼樣，現在先讓他們整整齊齊排好隊伍，會讓他們變得更有紀律，更加服從，一旦遭遇意外，會本能地團結起來，而不是亂作一團。你看，還有幾個少年半聖緊張，似乎在害怕，列隊的時候，讓每個人挺胸站直，身體形態的變化，也會讓他們更加自信。還有那幾個亂蹦亂跳的，精力過剩，毫無準備，一旦遭遇突發戰鬥，要麼嚇得一動不動，要麼一頭扎進去先被殺死。一百零六個少年半聖，除了帝藍等少數十幾人，其他人都不合格。」

　　附近幾個大聖輕輕點頭，露出讚揚之色。

　　帝漢則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道：「不錯，我早就可看群小崽子不順眼。好，你現在開始教他們列隊，誰要是不服氣，我用鞭子抽他們。」

　　帝漢身邊無聲無息出現一條半透明的長鞭。

　　「馬上就要狩獵，會不會被發現？」

　　帝漢道：「不會，這是山後，而且已經有四尊大聖外放力量籠罩這裡，不會洩漏任何氣息。除非野人突然躍過山峰來到這裡，他們不會觀天之能。」

　　方運點點頭，帝族的觀天之能很強大，只是向天空一看，雙目就如同在高空之上，能觀察到方圓數萬里的一切，不會被尋常的障礙阻隔。

　　「好！」

　　方運昂起頭，緩緩向前走。

　　那帝漢伸手一拍方運，洶湧的大聖聖力湧入身體，讓方運的體型迅速暴漲，直接高達兩丈五，超過所有半聖，和所有大聖相仿。

　　那些少年半聖看到方運突然變大，都露出好奇的神色，有的還在嘻嘻笑，只有少數少年敏銳地感受氣氛不對，收斂笑意，仔細觀察。

　　方運慢慢向前走，帝漢陰狠地掃視所有少年，冷聲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聽他的命令，他讓你們活，你們就活，他讓你們死，你們就得死！你們不死，我讓你們死！」

　　帝漢乃是帝族第一大聖，也是萬界最強大聖之一，一眾少年急忙收斂笑容。

　　方運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對面都是半聖而慌張，心裡只把它們當成一群空有力量沒有智慧的孩子。

　　方運掃視散漫的少年半聖們，面無表情，緩緩道：「所有人根據十聖戰陣分組，在我面前橫向按照身高站成一排。上次大考排名第一的十聖小隊站在最前面，後面按照名次依次排開。每一個都要挺胸抬頭，豎直站立！」

　　從來不知整齊隊列為何物的少年們頓時亂作一團，而上次大考排名第一的隊伍果然名副其實，幾乎在三息之內，站成一排，而且主動對齊，間距都相差無幾。

　　許多大聖輕輕點頭。

　　但是，後面的隊伍就差了許多。這十支隊伍有的十人，有的十一人，越往後，排得越亂。

　　過了十息後，竟然有一支隊伍還沒有排好，其中兩個半聖擠眉弄眼，一副憊懶的模樣。

　　幾尊大聖面色鐵青，這可是帝族，他們可是半聖，竟然連這種基本的事都做不好。

　　轟！

第2830章 制定計劃

　　就聽一聲驚天巨響，帝漢身邊的神念長鞭驟然飛出去，在之後留下長長的黑色空間裂痕，瞬間來到那兩個少年半聖身後，猛抽兩鞭。

　　神念長鞭在天空劃過完美的弧度，落在兩人的後背，猶如鐵鞭抽爛肉一般。

　　噗！

　　噗！

　　兩人慘叫著飛撲出去，背後不是皮開肉綻那麼簡單，而是從右肩到左腰，出現深深的血色傷口，宛如兩條溝壑，肩胛骨被抽爛，脊椎被抽斷，紅白色的骨髓都已經流出來。

　　透過斜斜的傷口，甚至可以看到地面，身體差點徹底被抽成兩半。

　　兩人的聖力在傷口湧動，但恐怖的大聖聖威在傷口中肆虐，讓傷口不斷癒合不斷又崩裂。

　　兩個少年發出淒厲的慘叫。

　　其餘少年半聖心驚膽戰，這種懲罰很少見，大聖們平時都很愛護孩童和少年。

　　只有個別少年半聖根本沒有回頭，依舊面朝前方，挺身站直。

　　「他讓你們回頭了嗎？」

　　帝漢又一聲低喝，就見那神念長鞭分化數十條小鞭子，浮現在所有回頭看的少年半聖後背，狠狠抽出。

　　一連串的清脆聲響起，每個被抽中的少年半聖的身形都重重向前一晃，隨後死死咬著牙，挺直身體。

　　每一道傷口分開皮肉，只差一點就傷到脊椎。

　　「帝鳴，你把那兩個廢物帶回部落，扔在地上，三天後再救治。」帝漢冷聲道。

　　「是！」就見一尊大聖出列，高高昂起頭，雙臂抱胸，身形繼續前進，神念化為兩個大手，像抓兩隻小雞一樣抓住兩個還在慘叫的少年半聖，快速飛遠。

　　方運掃視這些帝族少年半聖，有的茫然，有不解，有驚懼，有膽怯，還有憤恨。

　　方運看著他們，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他們明明身為半聖，活了那麼久，還沒有成人。

　　除了他們受自身種族的影響，更重要的是，在這個太古時代，他們每天所接受的信息極少，更別說有價值的知識。反倒是人族，明明不如他們長壽，但從小開始讀書學習，接受先賢們的知識傳承，成長會越來越快。

　　方運道：「保持隊形的統一並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讓你們清楚，在關鍵時刻，在危險時刻，我們只有團結，只有聽從首領的命令，才能獲得勝利，或者逃生。如果你們在戰鬥的時候還像剛才一樣散亂，要麼會因為自大而死亡，要麼因為膽小而失敗，要麼因為茫然而被殺。所以，每次戰鬥前，都應該排好整齊的隊伍，告訴自己，我們在做什麼，我們應該做什麼，我們應該怎麼做，以及最重要的，我們要活著回來！」

　　方運伸手指著遠處帝鳴離去的方向，道：「那兩個人，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他們兩個的行為和心態，在戰鬥的時候，會對我們所有人形成威脅。他們兩個，最容易成為敵人的突破口，從而引發大崩潰！我知道，你們疑惑，甚至質疑，想要得到答案。你們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為什麼在部落裡無比和善的大聖們，剛才卻對你們下這麼重的手？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答案，你們什麼時候便有資格獨當一面！」

　　方運看了一眼諸位大聖，看他們都沒有什麼想說的，於是道：「馬上就要進行大戰，我不會給你們施加太大的壓力，你們只要知道，無論勝敗，你們都是帝族的少年，你們都是帝族的驕傲，每一位帝族，永遠把你們當家人！你們要做的，便是戰勝敵人！」

　　聽到方運最後的寬慰，許多帝族少年的心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方才的對立情緒慢慢消散。

　　帝漢看了一眼方運，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出手有些重，嚇到這些初出茅廬的少年，冷哼一聲，道：「一群沒眼色的兔崽子，明明就要上戰場了，還在那裡嘻嘻哈哈，抽你們都是輕的。行了，聽他的，我也不為難你們，這次回去之後，不管成敗，我都給你們去抓一頭伴星獸燉了吃！」

　　眾多少年頓時兩眼放光，自從在方運那裡學會烹飪技巧後，他們試了許多食物，最終發現生活在恆星內部的伴星獸最好吃，而且大補。伴星獸實力強大，又善於隱藏，很少能吃到，所以吃燉伴星獸肉成為他們前幾天討論的話題。

　　方運扭頭問：「帝漢大叔，之後你們一般會怎麼辦？」

　　「訓話完，殺上去，還能怎麼辦？」帝漢奇怪地道。

　　方運無奈問：「你們就不制定一個作戰計劃，推演各種意外？」

　　帝漢正要說區區野人需要什麼計劃，但突然意識到自身的錯誤，重重點了一下頭，道：「不錯。以前真正的大戰，都由聖祖們指揮，他們心納天地，掌控一切，計劃也好，意外也好，都在掌握之中，我們這些大聖只需要照著去做就行。至於那些尋常戰鬥，也不需要什麼計劃，身為帝族，從來沒有失敗過。不過，正如你那天說的，出手之前先思考，是一個優秀的習慣。我們不能總靠聖祖，但可以學習聖祖們成功的方法。不過……怎麼制定作戰計劃？」

　　帝漢一開始說得理直氣壯，到最後一臉尷尬，非常心虛。

　　其他大聖也一樣，有點不好意思看方運。

　　那些少年半聖則有些懵，不太理解方運為什麼要那麼說。

　　方運無奈道：「那先請帝漢陛下以聖力將野人部落和周圍的環境畫出來，然後我們討論進攻的路線、進攻的方法、進攻中可能遇到的阻礙、可能的意外以及所有細節，討論完之後，所有人要在腦海中再次預演一下進攻計劃，然後調整好身體和心態，最後選擇恰當的時機進攻，比如野人熟睡的時候，比如他們部落空虛的時候，諸如此類。滅界皇龍殺四腳黑蛇，也應當盡全力。」

　　四腳黑蛇一翻白眼，心道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這個大哥太不靠譜。

　　「好！」

　　就見帝漢隨手一揮，聖力湧動，地面砂石升騰，凝聚成一個方圓三丈的野人部落立體沙盤，細節分毫不差。

　　隨後，方運就按照人族兵家的基本方式，來制定整個進攻計劃。

　　很簡單的道理，但在帝族眾聖聽來卻如醍醐灌頂，一群半聖大聖像小雞啄米一樣不斷點頭。

　　四腳黑蛇神色凝重，偶爾輕輕點頭，雖然聽不懂方運說什麼，但只要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就足夠了。

第2831章 突襲

　　方運費了許久給眾聖講解完作戰計劃後，眾聖們如獲至寶。

　　帝漢掃視所有少年半聖，道：「聽到沒有？把你們大哥的話牢牢記在腦子裡，以後再次狩獵，都要按照這個步驟去做。沒有做好計劃，不准出動！」

　　「是，大哥！」眾多少年半聖向方運微微低頭。

　　方運心中無奈，這些帝族人也太淳樸了。

　　四腳黑蛇低聲問方運：「那我豈不也是他們的二哥？」

　　所有半聖和大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去。

　　四腳黑蛇一翻白眼，「咯」地一聲，昏厥過去，摔在地上，四腳朝天，爪子輕輕抽搐。

　　帝漢道：「好，現在所有人閉上眼，在頭腦裡過一遍整個作戰……嗯，作戰計劃，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讓你們大哥解答。」

　　眾聖立刻閉眼。

　　所有大聖只是眨了一下眼，便複習完整個計劃。

　　半聖們則過了三息，才陸續睜眼。

　　很顯然，半聖們還沒有思考的習慣，否則以半聖的力量，同樣可以眨眼間復盤整個作戰計劃。

　　隨後，陸續有少年半聖提出問題，方運一一解答，不僅講現象，還要講例子，更要講原理和道理，偶爾還會開一些玩笑，讓整個講解過程非常輕鬆。

　　在場的幾個大聖們一直盯著方運，腦海中反覆回放方運的一舉一動，如同認真的小學生拿著小本本在記錄一切。

　　方運也覺察到大聖們的舉動，心中暗嘆不愧是帝族，雖然受限於種族原因，成年前不夠聰明，可一旦成年，很清楚應該做什麼，從來不會放棄學習機會。

　　或許，這也是帝族在太古時期能夠領袖群倫的原因。

　　帝漢一揮手，道：「從今天起，你們不叫他大哥了，要叫老師！不能讓釣海翁搶走咱們帝族的老師，聽到沒有？」

　　「是！老師！」少年半聖們心悅誠服地稱呼。

　　方運微笑著問諸位大聖：「這個作戰計劃如何？」

　　十個大聖相互看了看，帝漢道：「帝族有你，不下於一尊聖祖！」

　　另一位大聖帝虛用力點了一下頭，道：「聖祖們雖然強大，雖然掌握精深的聖道，卻並不會教導指點我們。而你不一樣，無論是生火烹飪，練槍制玉，還是制定作戰計劃，都彷彿硬生生開闢一條新的聖道。」

　　方運心中明白，不是帝族真的太笨，而是太古時代聖道沒有完善，像教化聖道，本來就不是先天而生，乃是後天形成，在這個時代自然非常弱小，甚至於，聖祖們根本不會去掌握，畢竟對自身毫無作用。

　　「莫非，教化聖道其實還只是雛形，沒有真正開闢？」

　　方運忍不住微微抬頭望向遠方的天空，望著那密集的彩色風暴在天空咆哮，意識到，自己的太古之行，可能比預想中的變數更大。

　　「我們現在可以行動了吧？」帝漢的身體微微前傾，但隨後，他意識到這是面對聖祖才有的舉動，急忙挺直身體。

　　「不，在行動之前，我還要你們做一件事，至於原因，結束後我會告訴你們，你們也可以自己思索。」方運道。

　　「說！」帝漢道。

　　隨後，方運說出自己的要求。

　　幾位大聖暗中商量許久，決定同意。

　　方運立刻道：「如何執行作戰計劃，便需要正確的時機。尋找時機，不是為了贏一次野人，而是為以後更強大的敵人做準備，為了我們狩獵他們，也為了防止它們狩獵我們！」

　　眾聖心有所悟，紛紛點頭。

　　四腳黑蛇一咕嚕爬起來，道：「現在正是好時機！野人在這個時候會睡覺，只有少數人在警戒，等睡醒之後，他們會在黑夜中行走，躲避黑夜。」

　　帝漢看了一眼四腳黑蛇，對帝族少年們道：「以後看好這條小蛇，別把咱們帝族賣了。」

　　四腳黑蛇一翻白眼，往地上一趟，再度裝死。

　　方運拎起四腳黑蛇的尾巴，道：「為了保險起見，最後在腦海中預演一遍計劃，有問題再提出來，沒有就進攻野人部落！」

　　熟悉後，眾聖睜開眼睛。

　　連最膽小的幾個少年半聖，目光中也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方運微微一笑，那是成長的標誌。

　　「走！」

　　方運如同領袖一般，揮手示意，帝族眾聖這才開始出發。

　　方運隨後意識到這不好，要是以聖念托著自己，置身於帝漢身後。

　　帝漢輕輕點頭，對少年半聖們道：「為了考驗你們，我們決定不緊跟各隊，而是在後方。所以，無論遇到任何危險，你們都要給我們爭取時間出手！如果戰死，只能怪你們之前沒有努力修煉，今天沒有用心聽老師授課！」

　　大聖們欣慰地看到，換做以前帝漢這麼說，少年半聖們必然會恐慌，但現在，不僅無人恐慌，反而躍躍欲試。

　　因為他們已經學習到作戰計劃，有信心面對一切情況。

　　帝漢忍不住看了方運一眼，這個年輕的新族人，幾乎讓帝族少年半聖們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是聖祖都不具備的力量！

　　「出發！」

　　於是，少年半聖們在前，大聖們在後，開始利用計劃好的方式，利用各種障礙靠近野人部落。

　　野人部落位於一處黃土高地上，高地佔地方圓十數里，上面建造著數千座黑色的石屋，風格與帝族極為相似。

　　不過，野人的石屋比帝族還要高大一些。

　　方運透過神念可以看到野人哨兵正在草地中巡邏，那些野人身披厚厚的長毛，平均在五丈左右，全身髒兮兮的，更像是直立的蠻族。

　　不過，野人實力強勁，那些哨兵竟然也都是半聖。

　　在高地之外，是平坦的平原，長滿茂盛的野草，再之後就是鬱鬱蔥蔥的森林、緩緩流動的長河與起伏不定的丘陵。

　　以前，帝族都是大大咧咧攻擊，一出現必然會驚動所有敵人。

　　但這一次，所有帝族人潛入河流之中，輕鬆避開野人的哨兵，來到高地的邊緣。

　　十支少年半聖隊伍突然發難！

　　有的殺哨兵，有的衝向特定的建築，而大考排名第一的十聖隊伍，直衝向部落第二大的建築。

　　野人部落第一大的建築，是議事大殿，第二大的建築，便是野人部落唯一一尊大聖的住所。

　　野人哨兵最先被殺死，但由於是聖位之間的戰鬥，立刻驚動整個野人部落。

　　就在排名第一的十聖隊伍衝到第二大石屋門前的時候，整座石屋炸開，一尊七丈高的野人和一頭八腿虎頭牛身怪獸衝了出來。

第2832章 預演的作用

　　那八腿虎牛本來和野人差不多高，但衝破石屋後迅速膨脹變大，眨眼間便有百丈高下。

　　「不好！」

　　所有大聖面色劇變，除了帝漢，全都向前衝鋒。但隨後有五尊大聖停下，飛向各處保護其他隊伍，只有四尊大聖繼續按照之前的作戰計劃衝向兩頭大聖。

　　帝漢側頭看了一眼方運，眼中滿是震驚，還有敬佩。

　　他沒有被突然多出來的八腿虎牛大聖嚇到，也沒有被半聖小隊即將遭遇兩尊大聖的夾擊嚇到，而是被方運的計劃震驚。

　　因為，在制定計劃的過程中，方運明確提出一個問題，如果部落裡不是一尊大聖，而是兩尊大聖怎麼辦？

　　當時所有大聖和半聖都滿不在乎，認為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但是，礙於面子，都認真討論，並做出應對之策。

　　所以，負責攻堅的第一小隊，以及兩側的第二和第三小隊，已經在預演的時候，想像過這種情況！

　　「哈哈哈，愚蠢的帝族，你們沒想到吧！」

　　那八腿虎牛趾高氣揚地大叫，牠身體一片土黃，土黃毛髮上有青色神紋如小河在身上流動，頭頂的黑色獨角冒出滋滋的藍色電光，身形威猛。

　　就見他周身聖力與神念噴湧而出，在四尊大聖面前，凝聚出一片黑色山峰。

　　那些黑色山峰表面流淌著赤紅的岩漿，連成一片，形成強大的空間阻隔，徹底隔絕大聖與半聖們。

　　強如四尊帝族大聖，也無法在三息內突破八腿虎牛大聖的一界黑山！

　　因為，那一片黑山，是八腿虎牛用一個完整的星球煉製而成。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以前，四尊大聖必然亂了陣腳，畢竟那涉及上百半聖的性命。

　　三息的時間，如果少年半聖們亂了方寸，僅僅一頭野人大聖就能重創第一小隊，再加上八腿虎牛，兩尊大聖聯手，三息內，足以誅滅全部第一小隊！

　　但是，四尊大聖沒有慌張，所有大聖都沒有慌張。

　　甚至於，所有的半聖們也沒有慌張！

　　因為他們有計劃，進行過預演！

　　就在野人大聖和八腿虎牛出現的一剎那，原本衝向其他石屋的第二小隊和第三小隊，瞬間改變方向，直接衝向第一小隊！

　　第一小隊的少年半聖們不僅沒有慌張，包括帝藍在內的幾個最優秀的少年，嘴角反而浮現笑意，眼中戰火熊熊。

　　在八腿虎牛外放一界黑山的時候，野人大聖宛如一頭渾身長滿黑毛的巨人，雙拳相握，如同擎天之錘，高高落下。

　　這一瞬間，野人大聖的雙目中浮現一抹異色，臉上有些驚訝。

　　因為，對面的少年半聖們有幾個明顯緊張，可在自己出拳的一剎那，他們十個反而都在笑。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野人大聖此刻沒有變招的能力，依舊自信地用出自己最強一擊。

　　雙拳下落，天空赫然浮現一把方圓百丈的黑色巨錘，閃爍著森森寒光，在下落的一瞬間便加速到難以置信的速度，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邊緣因為摩擦空氣生成火焰，隨後是大片的空間波紋向四面八方震盪，最後，空間粉碎，直落向十人。

　　那十個少年半聖依舊在笑，因為，野人大聖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攻擊方式以及攻擊力度，都在預演之中！帝族大聖已經教給他們完善的應對之策！

　　就見每個少年半聖的面前，都浮現一枚血紋玉器。

　　每個少年半聖簡直如同整齊劃一的傀儡一樣，他們所在頓時變得昏暗一片，因為整整十種諸天法相同時出現，以致於根本分不清具體是什麼，只看到一片混混沌沌，如同昏暗颶風，沖天而起，迎向野人巨錘。

　　與此同時，十人同時緊握長槍，齊齊對準上空刺出，十道顏色各異的圓錐龍捲風高飛上前，糾纏著加速上升。

　　接著，第一小隊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在這個時候，揮舞著長槍，稍稍分散但保持戰陣狀態，直撲比他們高許多的野人大聖。

　　野人大聖在這一瞬間有些懵了，這是什麼異魔？明明十人半聖被偷襲，可怎麼感覺像是自己被偷襲？

　　野人大聖來不及多想，只能臨時變招，，同時餘光發現一件事，暗道不好。

　　就見那第二和第三小隊，完全放棄其他野人石屋，竟然殺向八腿虎牛大聖！

　　整整二十道諸天之相如同黑色潮水般拍在八腿虎牛大聖的身上！

　　拍了個結結實實！

　　因為八腿虎牛在使用一界黑山後，不僅沒有進行短暫的休息，反而一鼓作氣外放聖力攻擊第一小隊，可是，在他外放聖力成功前，二十重諸天之相已經襲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第一小隊身上，來不及變招。

　　結果就是，原本信心滿滿的八腿虎牛大聖發出劇烈的慘叫，身體倒飛出去。

　　別說八腿虎牛，哪怕是太初滅界龍大聖也無法承受這種攻擊。

　　就見八腿虎牛的大聖之體轟然炸開，和鮮血一起向四面八方亂飛。

　　在一瞬間，所有的聖體碎塊回返，想要重新凝聚。

　　可惜，這一切都在預演之中。

　　就見第二小隊和第三小隊的少年半聖或使用聖力，或外放寶物，一口氣收走八腿虎牛大聖三分之一的聖體碎塊。

　　「你們這群畜生！」八腿虎牛氣炸了肺。

　　就見他的新身體破破爛爛，雖然很快血肉重生，但失去的部分的身體強度不到全盛時期的一半。

　　現在，三支半聖小隊不僅沒有慌亂，反而步步緊逼。

　　兩尊反偷襲的大聖因為一開始的失敗，心神受到極大的干擾，外加那些大聖坐鎮，他們開始胡思亂想，更多的是想要逃跑而不是死戰。

　　三息一過，一界黑山炸開，四尊大聖悍然衝進野人部落。

　　但是，讓野人沒想到的是，四尊大聖不僅沒去管那三支小隊，反而去做原本第二和第三小隊要做的事，去擊殺族中最強大的半聖，避免干擾前三支小隊，同時根據方運之前的要求，不去殺非聖位的老幼婦孺。

　　帝漢看了方運一眼後，轉頭看向炸開的一界黑山，掃視聖力滔滔、諸天之相閃爍的部落，張口道：「所有野人聽著，跪地求饒，便可活命！一旦出手，必死無疑！」

　　這是帝族歷史上第一次主動留活口。

第2833章 摧枯拉朽

　　帝族很強大，很喜歡殺戮，但是，帝族向來信守承諾。除了太初滅界龍，沒有什麼能讓帝族放棄信守承諾。

　　所以，許多弱小的野人急忙趴在地上，不去戰鬥。

　　仍舊有半聖野人不相信，也不甘心，繼續戰鬥。

　　因為族中大聖還活著，一切都有機會。

　　但是，野人大聖讓他們失望了。

　　兩尊大聖，已經被三支小隊徹底分開。

　　第一小隊攻擊野人大聖，第二和第三小隊輪流攻擊八腿虎牛大聖，打得有聲有色，明顯佔據上風。

　　不過，這兩尊大聖並非普通大聖，所以半聖小隊即便有優勢，也絕不可能將他們兩個擊殺，到了後期，甚至可能被反殺。

　　畢竟，大聖遠比半聖強大。

　　兩尊大聖並沒有氣餒，咬著牙戰鬥，只要帝族大聖不參戰，自己就有辦法解決。

　　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其他地方的戰鬥結束得非常快。

　　僅僅幾十息後，第四、第五和第六小隊加入前三小隊的戰團。

　　於是，第一和第二小隊圍攻野人大聖，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小隊圍攻八腿虎牛大聖。

　　野人大聖和八腿虎牛大聖都很強，但是，他們只能算太初生靈，算不得太初諸族，跟帝族或太初滅界龍等少數族群完全無法相比。

　　所以，當被大量少年半聖圍住後，兩尊大聖便知道劫數難逃，開始瘋狂攻擊，開始拚命，甚至想到了同歸於盡。

　　可惜，這一切都在預演之中，所有少年半聖都知道如何應對。

　　大聖終究是大聖，很快，許多少年半聖開始受傷。

　　在第一個少年半聖因為意外受到重傷的一剎那，四尊大聖悍然出手，代替六支半聖小隊。

　　每一尊大聖都有獨自擊殺野人大聖加八腿虎牛大聖的實力，現在四尊聯手，簡直像是四個壯漢在欺負兩隻小兔子。

　　八腿虎牛大聖在三息後被打爆，接著被誅殺，徹底失去重生之能。

　　最後，四尊大聖圍住奄奄一息，半跪在地的野人大聖。

　　「你們……為什麼不動手？」野人大聖用有些稍稍變調的帝族語道。

　　四尊大聖沒有回答，方運和帝漢緩緩靠近。

　　方運望著那野人大聖，用整個部落頭聽到的聲音道：「你沒有逃跑，你為了保護你的族人，戰鬥到現在。您，是一尊值得敬佩的大聖，請允許我向您致敬。」

　　方運微微低頭。

　　那野人大聖看著方運，只覺胸口有什麼東西堵著。

　　部落的戰鬥已經徹底結束，趴在各處的野人們抬頭看著野人大聖，看著說話的方運，異樣的心緒在體內流動。

　　在野蠻的太古時代，每個人都接受隨時死亡的命運，更何況是活在危險的帝土。

　　但是，一位帝族竟然向野人大聖表示了尊敬，這對每個野人來說，都是一種榮耀。

　　那是帝族的尊敬！

　　方運真誠地盯著野人大聖幾乎被黑毛遮住的雙眼，道：「萬界在變化，帝族也在變化。我們帝族，不是太初滅界龍，我們需要的是萬界和平，而不是一個充滿戰亂和滅族的萬界。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要首先讓帝土成為和平之地。」

　　方運轉頭看向部落的其他野人，朗聲道：「這帝土的大地，被鮮血浸泡了太久！這帝土的天空，被哀嚎縈繞了太久！我們的內心，被仇恨腐蝕了太久！今天，我帶著和平與長矛而來，希望你們不要讓和平掉落，那樣，我手中只剩長矛！」

　　說完，方運又轉頭看向野人大聖，道：「我們帝族認為，野人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卻是帝土最可靠的族群，也是內心擁有善良的族群，你們應該最先享受和平。但是，如果我們直接賜予和平，你們不會珍惜。所以，這尊野人大聖，我問你，你想要讓你的族人無憂無論生活在帝土嗎？你想要讓你的族人不再畏懼帝族以及其他異獸嗎？你想要趴在地上的孩童，站起來，變得比你更有力量，變得比你更有信心，變得，不再畏懼嗎！」

　　野人大聖死死咬著牙，最後緩緩道：「我想！」

　　方運點點頭，道：「很好。我以帝族的名義宣誓，只要你們部落解決最後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帝族便會賦予你們族群以安寧！」

　　野人大聖立刻道：「什麼因素？」但是，說完之後，他發覺方運和帝族大聖的神色有些不一樣。

　　方運眼中是憐憫，而帝族大聖們的眼神很複雜。

　　哪怕智慧並不高，但大聖終究是大聖。

　　方運沒有回答，但野人大聖卻緩緩道：「我懂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方運會稱讚他，一切都是為了現在。

　　輕風吹過，野草倒伏，樹葉紛飛。

　　黃土高地的部落，格外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野人大聖緩緩站起，望向那些趴在地上的族人。

　　野人大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們沒有帝族強大，也沒有他們智慧，哪怕我成為大聖，也不太會說什麼。我希望，你們如這個帝族說的那樣，生活在一個安寧的帝土。我已經走到盡頭，而你們還有希望。你們記住，如果帝族背棄了他們的誓言，你們要用一切手段來反抗，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捨棄最後一條命，也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野人可以低頭，但不容屈辱和欺騙！但是，如果他們能夠給你們他們所承諾的，那麼，我懇求你們，不要去做無謂的戰鬥，不要去與無法戰勝的敵人奮戰，我們，太累了。為了部落的後世，為了野人族群，也為了不讓我的血白流，請你們活下去，這比戰鬥更勇敢！永別！」

　　說完，野人大聖挺直身軀，高高昂起頭，聖力噴發，如火熊熊。

　　數息後，燃燒成灰。

　　四腳黑蛇突然用爪子抹了抹眼睛，然後抽了抽鼻子。

　　部落各處趴在地上的野人們，嚎啕大哭。

　　帝族大聖們不為所動，但是，許多少年半聖看著這個場面，被深深觸動。

　　一種近似「仁」的東西，第一次在他們心中浮現。

　　眾聖看到野人們失去了鬥志，便放下心。

　　大聖們使用神念掃視野人部落，除了在一些石屋下面發現地窖，抓住幾個野人，尋到一些寶物外，沒有找到任何潛在的威脅。

第2834章 萬法相聯！

　　於是，大聖們落在野人大殿門口，一邊警戒，一邊聊天。

　　那些半聖們經歷了艱苦的戰鬥，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有的坐在一起聊天，有的吃吃喝喝。

　　只有第十隊按照之前的計劃，讓野人俘虜聚集到空地上，進行看押。

　　所有的聖位野人都被殺死，剩下的野人如同野獸一樣聚在一起，慌慌張張，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第十隊的隊員看這些野人沒有危險，也變得散漫起來。

　　方運懸浮在半空掃視整個部落，臉色越來越難看。

　　過了好一會兒，方運譏笑道：「你們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另一群野人！帝族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眾聖們詫異地看著方運，大聖們不知道方運是不是說自己，各個陰著臉。

　　接著，方運不客氣地開噴。

　　「明明有受傷的隊友，卻不去進行救治，不知送到安全的地方！」

　　「大聖們的確用聖念掃遍部落，但半聖為什麼不知去檢查所有屍體？」

　　「那些石屋還在，有誰能確定那些石屋中沒有隱藏著威脅？」

　　「八腿虎牛既然來到這裡，為什麼不想想會不會有其他的八腿虎牛也在路上，為什麼不去周邊巡邏偵查？」

　　「大部分人都還有體力，與其坐在那裡，為什麼不去清點戰利品？」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為什麼不做戰後總結？帝族，難道是一群只會用拳頭戰鬥而不知用頭腦思考的蠢貨嗎？」

　　方運越說越難聽，眾聖們一開始還生氣，可最後被方運罵得一言不發，全都發蔫。

　　連那幾個大聖也微微低著頭，在這種時候，他們全慫了，生怕方運調轉矛頭指向自己，那自己身為大聖的面子將丟得一乾二淨。

　　方運見眾聖還在發呆，怒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每支隊伍的半聖隊長聚在一起，按照我之前說的，快速商量出一個對策，把該做的事做完，最後進行戰鬥總結！」

　　少年半聖們這才如蒙大赦，急忙聚在一起。

　　在方運的注視下，他們絲毫不敢偷懶，很快分配好任務，有的外出巡邏，有的站崗放哨，有的搜尋石屋，有的檢查屍首，有的清點戰利品並分門別類……

　　那些野人看著天空的方運，突然發覺，這個看似最弱小的帝族，才是最像是英雄和領袖的人，這個人不僅瓦解了一整個部落的鬥志，還把那麼多半聖大聖訓得跟孫子一樣。

　　莫非，那人是帝族的隱藏聖祖？

　　眾多野人暗中竊竊私語，很快達成一致，確定方運會保護野人，而且在帝族中很有地位，投靠這個人比投靠那些喜歡殺戮的帝族好許多。

　　突然，一座石屋後發出一聲帝族少年半聖的慘叫，接著，一個原本看似死亡的野人半聖瘋狂向外逃竄，附近的少年半聖急忙追趕，巡邏和警戒的半聖們也展開圍堵。

　　隨後，就見一個少年半聖一瘸一拐從石屋後走出來，滿面痛苦，胸前出現一個大洞，正在慢慢癒合。

　　眾聖看到這一幕，心中駭然，幸虧按照方運說得去做，否則的話，那個正在逃跑的野人半聖極可能會造成更大的破壞。那個受傷的半聖必然是有所警惕，避開了要害，若是沒有方運之前提醒，胡亂去檢查，很可能會被偷襲殺死。

　　那逃跑的野人半聖連部落高地都沒有逃出去，就被帝族眾半聖圍殺。

　　看著那野人半聖倒地，帝漢冷著臉道：「回部落之後，每個人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以後戰鬥，就按照你們老師說的去做。以後誰不照做，老子每天抽你們一鞭子。」

　　少年半聖們回應之後，繼續忙碌。

　　最後，四尊大聖離開部落，進行巡邏，所有半聖回到野人大殿面前，開始在方運和帝漢面前進行戰後總結。

　　越是總結，眾聖們越是汗顏，這才發現這次戰鬥水平多麼低下，簡直就是小孩在過家家。

　　完成戰後總結，方運讓每支隊伍的隊長站出來，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

　　方運靜靜地看著十個隊長，確定了心中的一些猜想。

　　經過這幾天的變化，方運發現，那些聖祖掌握聖道不論，但帝族的半聖和大聖以及幼童，在很多方面都有些笨拙，甚至連後世的普通讀書人都不如。

　　方運原本以為是帝族人很笨，或者是聖道問題，但現在已經確定，這跟帝族人笨或者聰明無關，是這個時期的生靈很多方面都沒有進化完全。

　　以最簡單的做計劃為例，帝族生活在一個充滿危險的時代，帝族現在所需要的，就是攻擊敵人，尋找修煉資源，維持生存，最快最有效地解決生存問題，才是他們所需。至於做計劃，那需要長時間的思考，他們自然無法進化出相應的能力。

　　人族則恰恰相反，養成遇事先計劃的優秀習慣，但這是經過幾十萬年進化的結果。

　　在人族之前，除了少數龍族，古妖和妖蠻都沒有這種認知，沒有完成這種進化，妖蠻中唯一一個可能完成這種進化的兵蠻聖卻早早死掉。

　　「太古時期強大的族群可不只有太初滅界龍和帝族，教會了帝族更有效的生存發展方式，或許能讓他們存活更久一些。」

　　不多時，隊長們相互批評完，看著方運。

　　方運道：「戰鬥前有進行計劃，戰鬥時候要找到時機，戰鬥後要清點檢查，接著是戰鬥總結，之後是批評和自我批評，你們想想，還需要什麼？」

　　眾聖一臉茫然，連大聖都是稀里糊塗。

　　只有四腳黑蛇例外。

　　牠直立身體，驕傲地昂著頭，兩爪抱胸，一副考校眾聖的模樣，其實內心只有一個念頭，這個樣子裝得像不像，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方運輕輕搖頭，道：「戰鬥之後的清點也好，總結也罷，哪怕是批評，也是基於此次戰鬥的被動行為。戰鬥的最後一步，我們要進行延伸推演！什麼是延伸推演？很簡單，就是基於我們對敵人的一切瞭解，思考之後的問題，有沒有沒有歸來的敵人？那些敵人會不會帶來救兵？這些野人有沒有其他的援軍？我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危險？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根除危險？我們怎麼做才能讓我們此次戰鬥的收穫最大化？等等等等，這些，是我們必須要思考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始終要有一個清晰的概念，那就是萬法相聯！」

第2835章 基礎體系

　　聽完方運敘述，大多數半聖在思考，但是像帝漢、帝藍等少數帝族則神色變化，雙目之中彩光閃爍，陷入最深層的思考之中。

　　萬法相聯，如同一支長矛，扎進他們幾個人的心臟。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發現，自己的生活、戰鬥、修煉等等一切，都是片面的！都是斷裂的！都是孤立的！

　　沒有一條線串聯一切，沒有一個整體的概念，也沒有系統的運作。

　　方運看到帝漢和帝藍等少數帝族開悟，露出微笑。

　　封聖後，還是有大用處的。

　　不要說進化不夠完全的帝族，哪怕是後世的人族，絕大多數也不知道到萬法相聯，知道也不一定瞭解，瞭解也未必能理解，理解也未必想要去做，想去做未必能真正做，哪怕真正去做，也未必能成功。

　　構建萬法相聯，就是構建自身完整的知識體系，一百萬人之中也未必能有一個人做到。

　　在人族，甚至不需要完成完整的知識體系，只要完成一項基本體系，就足以脫穎而出，成為一個行業的翹楚。

　　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連基本的認清自己都做不到，更不用說在認清自我的前提下完成一項基礎體系。

　　這幾位帝族不同，他們本身就是天才，他們已經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完成了自己的基礎體系，比如戰鬥，比如修煉，這些基礎體系如同一顆顆美麗的珍珠，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但是，卻零散地在他們的頭腦中亂晃。

　　萬法相聯，就是一根無形的線，把他們所擁有的一顆顆寶貴的珍珠串到一起。

　　方運又看向那些疑惑的普通眾聖，不是他們的天賦或頭腦無法理解萬法相聯，而是他們沒有建立自己的基礎體系，根本意識不到萬法相聯的重要性，自然也不會有太深的感悟。

　　那些普通帝族現在應該做的，不是關注萬法相聯，而是從自己的所經歷的一切之中，找出自己最擅長最重要的方面，將其定為自己的第一基礎體系，也就是基本盤，然後不斷完善，去讀相關石刻書籍，去針對性思考，去請教有成就之人，去實踐，去自省，去錘煉，反覆進步。

　　保證這個基礎體系能讓自己適應環境，哪怕不能超越別人，也能保證絕不會被淘汰。

　　最終，他們的基礎體系也會成為一顆光彩明亮的珍珠，也會意識到萬法相聯那條線的重要性。

　　不多時，帝漢和帝藍等眾聖悟透萬法相聯的道理，都本能地微微向方運低頭，感謝這位真正的指導者，真正的導師。

　　大多數半聖無法理解，因為他們並不像人族經歷漫長的進化，也不像人族全憑自己封聖，他們是憑藉天賦和特殊時期才能封聖，所以並不理解這些基礎的東西。

　　不過，至少這顆種子在他們的心裡種下。

　　帝漢看所有人都感悟完畢，輕咳一聲，道：「帝藍，你來說，按照老師的話展開延伸推演。」

　　帝藍眼中異彩連閃，不斷回想清點和總結的畫面，很快做出回答。

　　「根據野人部落的石屋、生活用具以及各種痕跡判斷，他們應該還有超過十尊半聖在外面。其中一座空石屋位於野人大聖住所附近，裡面的用具像是大聖賞賜，主人的地位較高，是一尊半聖，很可能是野人大聖的後裔。所以，我們必須對這些野人半聖斬草除根！」

　　「另外，野人部落中竟然出現許多異獸之物，而最近沒有聽說野人和異獸之間爆發大規模的戰鬥，這意味著，異獸與野人開始交易，而八腿虎牛突然出現在這裡，說明至少這個部落跟不遠處那個八腿虎牛部落關係極為密切。既然我們解決這個野人部落，也必須要盡快解決那個八腿虎牛部落。」

　　眾多半聖驚訝地看著帝藍，突然覺得，帝藍在這個時候，簡直就像是算無遺策的聖祖，因為這種事一般只有聖祖才會看出來。

　　隨後，他們又看向方運，這才是帝藍改變的真正原因。

　　眾人突然覺得，在教人變厲害這方面，這個帝族幼童似乎還要勝過聖祖，而且勝過任何一位聖祖！

　　幾位大聖露出欣慰之色，有幾個大聖格外激動，這意味著，這一代的半聖，將來會比自己更加強大，將來的帝族，也必將更加興盛。

　　帝藍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能發現這麼兩件重要的事，這在此之前根本不可能做到，哪怕成為大聖自己也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老師，我說的對嗎？」帝藍看向方運。

　　方運微笑點頭道：「非常正確，你是帝族的驕傲！我們為有你這樣的同族為榮！」

　　帝藍本能地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挺起胸膛。

　　帝族眾聖都非常欣喜，但與此同時，大多數人也有另一個念頭。

　　自己也要成為帝族的驕傲！

　　隨後，方運道：「你們是不是想要問我為什麼在戰前要求你們不殺光野人，為什麼要留半聖之下的野人？」

　　許多半聖點頭，表示不解，他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這是方運在出擊前向大聖提出的要求。

　　方運掃視眾聖，緩緩道：「現在我就說明原因。我們帝族不是太初滅界龍，在危險的萬界立足，僅僅殺戮是不夠的，我們還需要謀略，需要同盟，需要下屬。我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我們帝族需要血紋玉石，現在有三個方法。一是我們帝族自己挖掘，二是去掠奪那些可能有血紋玉石的族群，三是扶植野人部落讓他們專門挖掘血紋玉石。你們選哪個？」

　　「當然是第三個。」許多少年半聖開口道。

　　「當然，不然你們連野人都不如。野人部落除了能幫我們挖掘血紋玉石，還可以長期穩定地向帝族進貢其他所需，而帝族則給予他們保護即可。野人能收集消息，若是足夠強大，甚至可能會成為帝族的幫手。如果有一天，帝族變得格外強大，屠滅了太初滅界龍，要征服萬界，統御萬界，難道只能靠帝族人管理？就這些帝族人，能管理多大的地方？」

　　帝漢重重點頭道：「我明白了，此事我會上報聖祖，改變陳腐的策略。你已經算得上真正的老師，我會建議聖祖們封您為族師！」

第2836章 兵族誕生

　　眾聖皆驚，大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帝漢，半聖們差點跳起來。

　　四腳黑蛇則用雙爪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一副隨時要死掉的樣子，但亮閃閃的雙眼卻盯著方運，眼中滿是景仰。

　　族師可不是普通的封號，尤其是帝族師。

　　現如今，萬界能跟帝族抗衡的族群不超過十個，穩壓帝族的只有一個太初滅界龍。

　　成為帝族之師，那可不是一族的老師那麼簡單。

　　帝族之師，只有萬界最智慧者才能擔任。

　　帝族聖祖三十三，但沒有一個聖祖提出說自己有資格擔任帝族師。

　　無論是最有天賦的帝極，還是年紀最大的帝始，抑或是戰功最高的帝霆，都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擔任帝族師。

　　甚至於，萬界眾聖都沒有誰敢說自己有資格擔任帝族師，包括幾尊巨頭，可以當牧星客的老師，可以當釣海翁的老師，但絕無資格當帝族師。

　　帝漢道：「你們只要清楚一點，他指導太初滅界龍會造成什麼後果，就能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眾聖一聽，恍然大悟。

　　前幾天方運改變帝族生活，看似沒什麼了不起，最多當他是一個頭腦活躍的同族人。

　　哪怕是創造出軟矛，也只能算是一項不錯的技術，跟帝和煉製的祖藥比，還差許多。

　　包括紅紋玉器，都可以當成是意外所得，算不得智慧的象徵，只能說是運氣好。

　　但是，這次作戰，卻讓眾聖明白了方運的恐怖之處。

　　若是太初滅界龍真有這種人在運籌帷幄，對帝族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如果帝族不能給這樣的人以大好處，不能給予足夠高的榮譽，那帝族也不配在萬界立足。

　　以功勞衡量族人，是帝族一直保持的傳統習慣。

　　單單創造出軟矛，方運的功勞就不下於普通大聖，加上紅紋玉器和這次完整的作戰方案，總功勞甚至可能直接進入大聖前三。

　　最可怕的，方運還沒封聖！

　　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方運補充道：「讓野人成為帝族的附庸，這就是此次戰鬥延伸推演的極致，具有未來眼光，也是我要補充的。」

　　帝漢當場決定道：「好，我在外有決定權。我現在就將野人部落歸屬為帝族。不過，叫野人有些不妥。諸位想想，應該叫什麼？」

　　眾人商量半天也沒有定論，四腳黑蛇嘟囔道：「既然是讓野人替你們賣命，就把他們叫做兵族算了。」

　　方運心頭一震，看向四腳黑蛇。

　　四腳黑蛇被方運的眼神嚇到，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不好聽換就是了，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害怕。」

　　眾聖沒有反對或支持，而是看向方運。

　　「我看兵族不錯。」方運淡淡地看了四腳黑蛇一眼，然後掃視眾聖。

　　帝漢點頭道：「那就叫兵族！不過，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帝漢又心虛地望向方運。

　　眾聖也一樣，眼前一抹黑，帝族劫掠過，屠滅過，可收服部落還是第一次。

　　方運想了想，突然想起華夏古國時期，日不落帝國對古印國的統治，還有北方的毛熊國對中亞諸國的統治。

　　日不落帝國對整個古印國不遺餘力進行改變，語言、文化、政體、教育、宗教等等等等，這就導致哪怕兩國在最對立的時期，古印國還是心向日不落，之後日不落一直在明裡暗裡掌控古印國。

　　毛熊國相反，征服中亞國家後，對各個方面不管不問，完全放任自由，甚至保持那些族群的各方面獨立，愚不可及。結果在毛熊國虛弱的時候，那些國家反咬毛熊國一口，後來完全撇清跟毛熊國的關係甚至敵視。不去看歷史，根本不知道毛熊國曾經佔領過那些國家。

　　方運思索片刻，道：「首先，我們要派遣帝族進駐兵族，教育和改變兵族，讓他們完全按照我們帝族的方式生活行動，逐漸同化，同時逐漸禁絕野人的一些風俗習慣，尤其是祭祖，而且要不斷醜化他們的先輩，徹底將他們與他們的先祖割裂。一開始他們或許會反抗，但幾代之後，他們就會只知自己是兵族，不知自己是野人。」

　　眾聖看著方運，滿臉震驚。

　　「你是異魔嗎？」帝藍試探著問，回答他的是方運的一個白眼。

　　但眾聖輕輕點頭，認為帝藍猜測得沒錯，方運的做法簡直比異魔還可怕。

　　「第二步，讓他們跟隨帝族作戰，讓他們見識帝族的強大，增強他們的認同感，同時讓他們形成一種優越感，覺得自己比其他敵人高等，尤其戰勝那些曾經欺辱過他們部落的族群，就會更認同自己是兵族而不是當年的野人人……」

　　「當然，我們的目標不止這一個部落，我們還要逐漸掌控更多的野人部落……」

　　方運一步一步說著計劃，眾聖突然覺得，這個帝族幼童真可怕。

　　而大聖們緊緊盯著方運，像是心中有個小本本在記錄方運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方面學習。

　　等方運說完，眾聖久久無語。

　　過了好一會兒，帝藍道：「趕緊把老師奉為帝族師吧！萬一被太初滅界龍搶走，帝族第二天就可能滅亡！」

　　「對對對……」一些半聖急忙點頭。

　　方運哭笑不得，道：「帝族師不重要，我教你們的方法最重要。」

　　帝漢道：「就像預演一樣，你們現在回想老師之前講的所有一切，不懂就提問。之後，便分成三隊。一隊留守這裡，一隊搜尋殘餘野人半聖，一隊滅掉八腿虎牛部落！」

　　方運不禁就看了帝漢一眼，這位帝族第一大聖果然名不虛傳，真正做到舉一反三，通過一個簡單的計劃預演，就學會了回想提取法這個極為重要的學習方式。這也可能意味著，帝族後代的進化速度超過人族。

　　隨後，眾聖紛紛提問，方運也幫他們答疑。

　　答疑結束，帝族眾聖再次進行下一部的作戰計劃。

　　不多時，方運和帝漢帶著六支半聖隊伍，直撲八腿虎牛部落。

　　哪怕明知道八腿虎牛部落的大聖已經被殺，六支隊伍也沒有絲毫的輕敵，在靠近部落後，根據地形圖制定更詳細的作戰計劃，然後尋找合適的時機才出擊。

　　八腿虎牛的半聖數量是帝族的兩倍還多，換做平時，大聖們不敢只派六支小隊，但現在，無論是大聖還是參戰的六支隊伍的半聖，都充滿信心。

　　結果也如他們所料，帝族半聖們以近乎完美的方式獲得全面勝利，也是最近幾年最成功的半聖狩獵。

第2837章 勝利回返

　　八腿虎牛屬於異獸，方運沒有特別要求，靜靜地看著眾聖自由行動，他們直接將這些獸類屠戮乾淨。

　　這一次，少年半聖們老老實實執行方運的方案，開始清點和檢查整座部落，發現了許多不錯的寶物。

　　之後，少年半聖們開始總結，批評和自我批評，然後進行延伸推演，發現了一個不好的跡象，原來帝土的許多部落已經開始暗中聯合，但帝族竟然沒有察覺。

　　得到最後的結果，不止少年半聖直冒冷汗，連大聖們也感到慚愧，帝土的生靈聯手不是大問題，但若是勾結太初滅界龍，對帝族定然會有不小的影響。

　　等一切結束，六支少年半聖們列隊站在方運面前，請求最後的指示。

　　方運無奈嘆了一口氣，道：「真是我教一步你們走一步，不肯自己往前多走半步。其實發現兩族大聖在一起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推演出這種結果。我當時之所以沒有提出，就是用八腿虎牛部落考驗你們。結果你們倒好，把八腿虎牛殺了個乾淨，不知問詢，不知刑訊，你們以為自己是聖祖，無所不知？」

　　少年半聖們面紅耳赤，暗暗罵自己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那幾個大聖臉色也不好看，怎麼連這麼基本的東西都忽視了。

　　隨後，方運和顏悅色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們，這裡畢竟是帝土，是帝族的傳統勢力範圍，你們忽視也正常。不過，希望你們以後也要保留俘虜的習慣，讓我們的狩獵收益最大化。狩獵一開始只是為了生存，現在成為鍛煉，但我希望，我們得到鍛煉的不只是身體，還有頭腦。好了，本次狩獵結束，之後如何行動，由大聖和聖祖們決定，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在未來幾天不斷回想這次狩獵的細節，好好揣摩學習，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帝漢想了想，道：「你們先回野人部落，我準備帶領四個大聖去獵殺野人的漏網之魚，至於八腿虎牛，也有漏網，但無須在意。」

　　方運看向帝漢，道：「那幾條漏網之魚很重要，若是處理不善，很可能會前功盡棄。」

　　帝漢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借用聖祖的力量進行血脈尋蹤，他們逃不掉！不過，是否要帶回部落問訊？」

　　方運道：「為了避免意外，直接殺死，兵族有足夠的活口。另外，我們既然知道帝土的大勢，漏網之魚知道的細枝末節已經構不成威脅。更何況，有更多的部落會成為我們信息的來源。」

　　「你說的是。」

　　隨後，隊伍回到野人部落，而帝漢帶著四個大聖消失不見。

　　眾聖開始休息，而方運沒閒著，開始教帝族如何管理兵族，並指出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進行遷移，讓他們離開故土才能更好地新生。不過，那要等挖光周圍的紅紋玉石礦之後。

　　眾聖們認真聽講，終於明白，這個時期，處理族內事務和對外管理的重要性，已經不亞於戰鬥。

　　戰鬥主要決定生存，而其他因素則決定整個族群能否長久地強大和興盛。

　　在黑夜來臨前，帝漢與四個大聖回來，每個人的聖力消耗都極大。

　　聽了方運的建議後，帝漢喚來百翼龜龍。

　　不多時，狂風驟現，飛沙走石，空中出現細微的扭曲。

　　接著，碩大的百翼龜龍出現在半空，重重下落。

　　就聽轟隆隆的巨響，煙塵四起，附近的山峰、草原和森林全部毀滅，大地出現密集的裂痕，方圓數千里開始緩緩下沉。

　　兵族人以前都遠遠見過百翼龜龍，現在見到百翼龜龍降落在身前，個個目瞪口呆。

　　太古生靈靠吃元氣結晶就能生存，基本不會餓死，也很少病死，所以眾聖扔下這些兵族不管，飛回龜殼之上的部落。

　　在飛回部落的過程中，少年半聖大聲宣佈此次的戰績。

　　不過，龜背的景象讓凱旋的少年半聖們有些意外。

　　往常，那些帝族幼童會拚命跑出來迎接，猶如一群小奶狗，少年半聖們則會笑嘻嘻地拋出各種不是特別貴重的戰利品，引發帝族幼童們爭搶。

　　但今天，帝族幼童們個個垂頭喪氣坐在部落門口，看到眾聖回來也沒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帝乾才大聲道：「大哥回來了，讓大哥給我們報仇！」

　　「對，讓大哥給我們報仇！」

　　於是，上百號幼童宛如巨大的嬰兒，屁顛屁顛地跑向方運，踏得地面轟隆隆直響。

　　四腳黑蛇撇撇嘴道：「不用問就知道，又被牧星客給揍了。」

　　方運莞爾一笑，道：「牧星客敢揍帝族幼童？」

　　「這些帝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慣了，第一次見到牧星客要打架，結果被牧星客打得哭爹喊娘。後來不服氣，每次牧星客來訪他們必然挑釁，結果一直輸。牧星客號稱半聖之下無敵手，帝族半聖們也不好出手，所以帝族從來沒贏過。」

　　帝族眾聖同情地看了看方運，便帶著戰利品返回部落。

　　以往這種程度的狩獵，不值得開會，但帝漢召開大聖會議，讓半聖旁聽，並請聖祖留意。

　　不多時，會議結束。

　　這個會議無權封方運為帝族師，但卻任命方運為教導者，權力與大聖等同，有權在任何時候管理帝族幼童和少年，並有資格參與大聖會議。

　　不過，宣佈任命的時候，方運被一百多個比自己還高大健壯的熊孩子包圍，他們苦苦哀求，死皮賴臉求方運去教訓牧星客。

　　方運一直沒答應，那些熊孩子就說各種好處唬騙方運。

　　聽到最後，方運突然想到，自己既然沒完全領悟星文，不如趁這個機會找牧星客學習一下。

　　於是才勉強答應這群熊孩子，下次牧星客來，就跟牧星客切磋。

　　熊孩子們高聲歡呼，然後又聚到一起密謀。

　　方運本來沒在意，但很快發現，帝乾那幫孩子簡直無法無天，竟然準備想讓百翼龜龍離開帝土，去牧星客居住的七連星找牧星客復仇。

　　不等方運阻止，一百多個熊孩子就跑向最溫和的聖祖帝和石屋前，嚎啕大哭，比帝和死了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