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821
awecbbs 發表於 2016-7-20 19:00
第一八八三章天翁不配做夏侯家家主

苗毅下意識抬了眼一旁的衛樞,留心到了這位夏侯家的實權人物在觀察自己。   


不過這不重要,苗毅的注意力又到了對面的夏侯令身上,留心著對方的反應,他就不信對方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來意,就真的不想知道自己要如何助其一臂之力,這不過是在端著,想掌握主動權罷了,否則也不會見自己,否則也不會讓自己秘密進入這不是誰都能進的夏侯家禁園。   


兩人對桌上的小菜似乎都沒什麼興趣,只顧著喝酒,一個笑意從容淡定,一個平靜凝神。   


待夏侯令飲了杯中酒,苗毅搶著伸手執了酒壺為其斟酒,夏侯令也沒拒絕,始終一臉淡淡笑意。   


傾斜的酒壺一正,壺嘴不掛滴露,是把好壺,苗毅放下酒壺問道:“天翁莫非真的不想知道外界對天翁是如何評價的?”     


夏侯令雙手往腿上一放,笑道:“外界對我的評價好也罷,壞也罷,何須太在意。”那意思是不想聽。   


苗毅呵呵道:“天翁倒是大方,值得牛某學習,牛某可做不到天翁那般通達。當然,有些評價估計天翁是永遠也聽不到的,譬如…”抬手遙指衛樞,“至少衛管家就不會告訴天翁。”     


夏侯令下意識瞟了眼衛樞。   


這傢伙想搞什麼?衛樞心裡嘀咕一聲,不過卻微微欠身道:“大都督言重了。”     


苗毅搖頭道:“不是我言重了,而是天下人都覺得天翁不配做夏侯家家主。”前一句還好,後一句簡直是言重的不能再言重了,可謂一記猛藥,必讓人動容。   


夏侯令的笑容中瞬間帶了幾分寒意,微笑著盯著苗毅。   


衛樞沉聲道:“大都督,夏侯家敬你是客,還請慎言!”     


苗毅如大浪中穩坐釣魚船,處亂不驚,呵呵從容道:“難道我有說錯嗎?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天下人免不了拿夏侯老天翁和新天翁做對比,對比的結果你心中有數,此種言論還少嗎?只是你不敢對天翁言說而已。事實上呢,只怕不是天下人這樣議論,就連夏侯家內部我也略聽到一些風聲,都認為天翁和老天翁差的遠吶,衛管家能否認這個事實嗎?”     


衛樞略露譏諷神色,然卻無言以對,他若說沒這事,只怕連夏侯令自己也不信。   


夏侯令依然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過卻忍不住輕笑一聲,“大都督當我面出此言論,不知是在故意羞辱還是在激將?家父雄才偉略,比不上家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這點我自己也必須承認,而且心服口服,又何須大都督多言來提醒?”     


苗毅嘆道:“怎敢羞辱!天翁至孝,牛某欽佩,可見夏侯老天翁慧眼識人,只嘆天下人糊塗,一葉障目不知此理。天下人只看到出自夏侯家的天后娘娘被人欺負的受盡屈辱,連貴為天子的兒子被貶也無能為力,都道若是夏侯老天翁在世,天后娘娘斷不會受此屈辱,連夏侯家內部似乎同此議論者也不少,說鼎立夏侯家基業的人才濟濟,隨便拉出一人都能獨擋一路,為何卻出一未經磨礪、眼高手低之輩來當家,害夏侯家上下人人抬不起頭來,實乃夏侯家立業以來之奇恥大辱…”     


“放肆!”衛樞實在聽不下去了,大喝一聲。   


苗毅目光迅速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留心著夏侯令的反應,注意到夏侯令看似平靜微笑,實則喉結卻聳動了一下,知道自己應該刺到了對方的痛處。   


天下人有沒有這樣說他不知道,夏侯家的人有沒有這樣說他也不知道,壓根就沒打聽過這方面的事,不過他自己倒是有點這麼看夏侯令,估計天下人的想法也差不到哪去。   


實際上夏侯令案下扶膝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捏的青筋爆起,指節發白,他又何嘗不知道夏侯家有許多人不服他當家,但有些事情畢竟沒有挑明,今天被一外人當面挑穿了,一口鬱積之氣差點讓他惱羞成怒爆發出來揍個苗毅滿地找牙,免得嘴臭。   


“無妨,聽聽大都督的高見也挺有意思。”夏侯令笑著略微抬手阻止了寒著臉的衛樞,若被人講兩句這樣的話他就惱羞成怒了,那豈不是不打自招,自揭己短, ​​關鍵他也不太可能在這裡把苗毅個弄死,知道苗毅來了這裡的應該不止苗毅一人,有沒有故作大方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哎呀!怪不得我最容易得罪人,這天下人都被我得罪光了,我這張臭嘴啊!”苗毅幡然醒悟的樣子,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忽露惶恐神色,快速站了起來,拱手對著夏侯令長鞠一躬,“是牛某孟浪失言,還望天翁大度海涵。”     


夏侯令伸手請坐,笑容如故,“大都督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伶牙俐齒費盡心思,只是不知這和助我一臂之力有何關係?莫非大都督還要幫我堵住天下人的嘴巴不成?”     


終於上路了,苗毅身子微微前傾,正色道:“天翁明鑑,正有此意!”     


衛樞目光立刻略顯警惕地盯著苗毅。   


夏侯令也略微一怔,忽仰天“哈哈”長笑一陣,搖頭道:“大都督還真是操心吶,自顧不暇,反倒為我擔憂碎了心,有點意思。”     


苗毅肅然道:“天翁莫非懷疑牛某誠意?”     


夏侯令戲謔道:“你說呢?”提了筷子指了指桌上精緻菜色,“再聊下去菜都涼了,倒顯得夏侯家招呼不周,請用! ”     


苗毅嘆道:“菜涼了總比夏侯家的人心涼好啊!誠然,若沒好處我也不會幹這事,若對天翁沒好處我也不會來拜訪天翁,一舉兩得,共同獲利的事情,天翁何樂而不為?”     


送菜入嘴的夏侯令頗為享受的樣子慢慢咀嚼著,氣定神閒不慌不忙道:“我看大都督不是想助我一臂之力,而是想讓我助大都督一臂之力,好啦,大都督繞了半天就別再拐彎抹角了,說吧,想讓我幫你幹什麼,能幫的我盡力,不能幫的請恕無能為力。”他自己明明想知道對方的來意,卻仍不肯放下主動權,依然在那端 ​​著。   


苗毅神色凝重,語出驚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欲將嬴家一舉剷除!”     


“……”一旁的衛樞凝噎。   


夏侯令伸出去的筷子僵住了,看了苗毅好一陣,見不像開玩笑,筷子慢慢下去夾了菜,又慢慢送了菜到嘴中咀嚼,目中閃爍著思量神色消化著苗毅話中的信息,好一會兒才冷笑道:“大都督在開玩笑,還是在說夢話?別說夏侯家不會幫你幹這事,就算願意幫你,你當嬴天王手上的兵權、掌控的東軍人馬是擺設?”     


苗毅立問:“若東軍內亂呢?”     


夏侯令搖頭:“南軍、西軍、北軍不會坐視不理。”     


苗毅又補一句,“若陛下再插一手呢?”     


夏侯令和衛樞皆露動容之色,仔細觀察著苗毅的神態,辨別話中真假。   


苗毅又道:“若夏侯家願與牛某聯手,牛某有辦法讓東軍內部自亂,再有陛下出手,嬴九光必敗亡,牛某此患可一舉除之!”     


夏侯令沉聲道:“是陛下授意你來的?”     


“非也!”苗毅搖頭,手指沾了杯中酒水,在桌上畫著,“四軍整頓,其內部早有怨言,只是被強壓著難以爆發出來,黑龍潭一戰,嬴九光威信大損,東軍內部更是怨言四起,此時若再下猛藥攻之,乃是天賜良機!天翁當知四大天王擁兵自重不上朝已讓陛下有了切分山頭分化勢力的意圖,只是被四大天王及時發現一頓血洗給強行壓制了下來,若送到眼前的機會來臨,天翁猜陛下會不會再次出手?屆時無須你我怎樣,陛下必然趁機而動!天翁,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一旦等到嬴九光將黑龍潭一戰的影響力降下來了,讓他重新穩住了局勢,再想出手怕是也沒了這麼好的機會啊!”     


夏侯令:“還是那句話,南軍、西軍、北軍必然不會坐視嬴九光倒下,一張桌子缺了只腿的後果他們比誰都清楚。”     


苗毅:“戰場之上決勝之良機何在?突襲為上!這正是牛某來秘會天翁的原因,有夏侯家吸引三軍的注意力,令三軍不敢輕舉妄動而忽略了嬴九光那邊,才有陛下突襲出手的機會!”     


夏侯令哼哼道:“大都督還真是打的好算盤,若我這裡吸引了三家的怒火,你們卻撒手不理了,苦果豈非要我夏侯家獨自吞下?”     


苗毅提了筷子夾菜入嘴,又灌下一口酒,再執壺為雙方斟酒道:“天翁此言差矣,此事主攻者非夏侯家,乃牛某!”     


夏侯令瞇眼道:“你?”那語氣明顯在質疑他的實力。   


苗毅點頭:“不錯!主攻者是我,夏侯家則走走過場,一旦發現事有不對,可輕拂衣袖淡然離場,於夏侯家絲毫無損!其實說白了,我也知道天翁的難處,憑天翁目前對夏侯家的掌控力還沒辦法調動夏侯家的全部力量來做主攻,所以牛某也不會勉強。”     


“呵呵!”夏侯令忍不住一笑,“激將法就免了,說了半天夏侯家有必要冒險做此事嗎?”     


苗毅摁下筷子正視,徐徐道:“天后娘娘受辱,被嬴家所欺,非天翁沒辦法收拾嬴家,而是謀定而後動,不動則已,一動便讓嬴家灰飛煙滅!一掃惑眾妖言,定鼎天翁家主之位,天下誰還敢小視夏侯家新任家主,夏侯家上下誰還敢說家主軟弱,之後必將人人敬畏,見家主詔令皆忌憚俯首!試想連老天翁也做不到的事情,天翁卻信手拈來,柔風細雨中現霹靂殺機 ​​,一擊致命,必將震驚天下!此乃絕佳凝聚夏侯家上下人心之良機,天翁焉能捨之不求?”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7-20 19:58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6-7-21 06:16
第一八八四章謹防有詐

夏侯令半探出的筷子硬是漸漸懸停了下來,喉結再次聳動。


聞聽此言他只感覺渾身有電流游走,通達到寒毛都豎了起來,隱隱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無法將夏侯家的實力收攏在手中一直讓他如鯁在喉,如今一吐的機會似乎唾手可得,實在是令他有些情難自禁。


夏侯家有沒有好處暫不細想,很明顯的是如果真照對方所說,於他的好處卻是大大的。


旁觀的衛樞一看夏侯令的反應則是暗道不妙,牛有德一言可謂擊中了夏侯令欲求而不達的最關鍵點,這位老爺怕是真要被牛有德給蠱惑的動心了,當即暗中傳音提醒:“老爺,牛賊巧舌如簧,萬不可被蠱惑!”


這一提醒正是時候,迅速令熱血沖頭的夏侯令清醒了過來,可心潮仍在澎湃中,傳音回之:“我豈不知小賊在施展如簧之舌蠱惑於我,然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並非虛妄之詞,且看下去,若真如他所說那般,夏侯家只是走走過場,於夏侯家倒也沒什麼損失。”


如此近的距離下,苗毅自然察覺到了對方兩人在暗中傳音交流,稍微斜睨了衛樞一眼,此人跟了夏侯拓那老狐貍多年,著實令他有幾分忌憚,突然這個時候與夏侯令傳音,苗毅實在擔心這人會壞自己的大事。


說白了,苗毅並不擔心夏侯令,楊慶早就對天庭大員做過鑽研,對夏侯令的評價並不高,來之前楊慶反而提醒了苗毅要小心衛樞,之所以要讓苗毅小心,是因為根本無法摸清衛樞的深淺,一個摸不清深淺的人才是最危險的人,就如同夏侯家一般,摸不清深淺的夏侯家著實令人忌憚。


對於衛樞的行事風格,楊慶那邊也摸不著頭緒,關於衛樞只提醒了苗毅一點,夏侯拓仙逝之後,夏侯令身邊的心腹管家消失了,夏侯家的總管依然是衛樞,父子兩代人在夏侯家歷經三代大權不失,憑此一點多小心沒壞處。


兩人結束傳音後,夏侯令再次下了筷子,送菜入嘴,“大都督所圖甚大啊,說實話,把我都給驚著了,只是聽起來似乎像那麼回事,就怕具體執行起來未必能如人意啊!”


這是要探尋苗毅的具體計劃,然苗毅卻有意偏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衛樞,呵呵一笑道:“戲謔之言,純屬玩笑,再聊下去菜可就真的涼了。”提了筷子吃菜,又舉杯相邀。


很是期待聽到計劃的夏侯令差點憋出一口老血來,不過也看出了苗毅有懷揣絕密不便讓旁人知曉的意思,他也能理解,畢竟所關之事的確非同小可,舉杯應承了一下後笑道:“衛管家是我身邊絕對可信之人,有話盡可直說。”


“這是自然。”苗毅笑著應了聲,又執壺給雙方斟酒,之後誇起了酒菜味道如何,就是絕口不提正事。


夏侯令搖頭笑了笑,對衛樞偏頭示意了一下。


衛樞那叫一個郁悶,大的計劃都讓我知道了,再瞞點細節有意思嗎?我真要泄密的話,你這大計劃抖出去就足以壞你的事,什麼意思嘛,難道還有偏出計劃外的隱秘不想讓我知道?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恭恭敬敬欠身一下,平靜離開了。


只是臨走前那看向苗毅的眼神有點深刻,試想老太爺當家的時候哪輪得到這個黃口小兒坐在家主面前信口雌黃,而觀二爺的動靜,已經有點被牛有德牽著牛鼻子走了,這之間的差距令其心中湧起些許悲涼。


苗毅偏頭注意著他的反應,如同衛樞所想,大計劃都讓他知道了再瞞細節的確沒意思,然苗毅就是想試探一下衛樞和夏侯令之間的關系,希望能從細節上看出點什麼來,來都已經來了能多探出點什麼自然更好。


然而並未看出衛樞對夏侯令有絲毫不敬,倒是枉做了小人。


待衛樞消失了,夏侯令道:“大都督如今可暢所欲言否?”


“倒是牛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苗毅樂呵呵一聲,旋即上身微傾,壓低著嗓門嘀咕起來,也不傳音,就這樣低著嗓門來說,原因無他,就是想觀夏侯令對這件事的期待程度如何。


隨後見夏侯令越聽身子也越是前傾,兩人幾乎隔著桌子腦袋湊一起了,對於夏侯令之後會如何決斷,苗毅已經是心中有數了。


夏侯令聽的很仔細,因為的確很在乎這事,也沒留心到苗毅那偶爾閃爍的眼神,反而聽著聽著露出凝思神色,不時關於細節與苗毅問答推敲一番。


許久之後,兩人都坐正了,略作回味的夏侯令執壺在手,為苗毅滿上了,依舊低聲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他這言行其實已經做了表態和給了答覆給苗毅。


苗毅道:“動手前想先請天翁幫個小忙。”


“哦!”夏侯令心中頓時警惕起來,擔心對方要開始出後手了,“不知何事?”


苗毅道:“我早年是從正氣門那邊出來的,最近跑出點噁心人的事來,嬴家要把正氣雜貨鋪的掌控權讓給廣家,你說讓就讓吧,我也沒什麼意見,反正正氣雜貨鋪已經不關我的事,誰知廣家那邊冒出個什麼叫高巖的家伙,非要娶正氣門掌門的孫女寶蓮,這寶蓮曾跟隨我多年,求到我頭上來了,我也不好不管,就打了個招呼,正氣門你們想控制就控制我也懶得管,寶蓮的事就給我個面子,放她一馬,這事就算過去了。嘿!誰知那個什麼高巖竟口出狂言罵到我頭上來了,我有點不懂這廣家是什麼意思了,當我不敢砸他的場子不成?”


原來是這事,還當什麼大事!夏侯令一聽樂了,端起酒杯抿著說道:“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嬴家和廣家已經跟幾家打過了招呼,保證了不影響大家的利益,至於什麼掌控權捏在嬴家手裡和捏在廣家手裡也沒什麼區別,所以正氣門求到這邊來的時候我也就沒參與。那個什麼高巖是廣令公頭房妾室高紫萱的侄子,也是廣君安的表弟,高紫萱也就是廣君安的生母。怎麼?你不會是想讓我開口找廣令公說道說道吧?若只是娶親的事,好辦,我讓衛樞跟廣家那邊的勾越打個招呼,應該沒什麼問題。”


情況哪是你想的那麼回事!苗毅也懶得囉嗦其中的具體過程,呵呵冷笑道:“打屁的招呼,說好聽的不聽,給臉不要臉,我連他腦袋一起擰了!現在那個高巖正帶著人在正氣門扯皮,要強行下聘,得瑟的不行…也沒別的事,麻煩天翁給下面遞個話,那個什麼高巖,我要了!”


夏侯令有些哭笑不得,“這點小事還用我這裡動手?你手握兵權,手下有的是人,皆是精兵,連東軍五百萬精銳都敢動手,想弄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苗毅搖頭:“不但是這家伙,信義閣那邊也要麻煩天翁打個招呼,把廣家的暗點透露給我,我派兵過去給他抄了!”


夏侯令立馬聽出了弦外之音,瞇眼問道:“到了這個事口上,犯得著這樣小題大做嗎?”


苗毅波瀾不驚道:“天翁,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天后受辱之事不但是別人有懷疑,我也有懷疑,不知天翁是真的另有想法,還是真的一點都動用不了夏侯家的實力,不如小題大做試試,看看天翁對信義閣那邊的影響力如何,也好讓我心裡有個底,我不能自己給自己畫半天餅最後卻啃不到,您說呢?”


如此赤裸裸的懷疑他在夏侯家的掌控力,令夏侯令心中隱隱有些冒火。


不等他開口,苗毅又繼續道:“另外就是要讓外面知道,夏侯家已經和我聯手了,也好給陛下提個醒,讓陛下開始關注,既然這個什麼高巖剛好撞到了刀口上,所以不如就從這件事情開始吧,開始讓那幾家注意,為我後續的動作壓住陣腳!有此前奏,我一旦開始動手,別人包括夏侯家的人就都會認為是天翁在出手操控,是天翁開始對嬴家出手了,我滅嬴家為避禍,翻雲覆雨的功勞則盡歸天翁,此並非虛言,我身子骨弱,實在擔不起這個名聲!”


原本是沒這路戲的,苗毅暫時也不想招惹廣家,已經做了讓步了,大事在即不惜委屈正氣門,只求保寶蓮一個清白,給當年一份情意一個交代,誰知廣家不知是個什麼意思非要打他臉,連這點面子也不給他,那他只好借夏侯家的刀來用一用了,有夏侯家壓著,廣家搞不懂情況是不敢隨便出手的。


夏侯令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撇開了這個話題,又對聯手的事提了幾個疑問。


苗毅也就沒再提正氣門的事,磋商結束後重新易容,頂著夕陽離開了夏侯家。


回到擎天大樹下的衛樞有些欲言又止,又不好讓夏侯令交代出剛才和苗毅談了什麼,只得再次提醒道:“老爺,想必您對老太爺當年壽誕上的事情還有印象,牛賊不可小覷,謹防有詐!”


“小賊的確不簡單吶,六道居然推出這麼一個人物來,值得思量…”夏侯令琢磨著點了點頭,端著酒杯到了嘴邊又抬頭道:“正氣門那邊有點事,你安排人去處理一下……”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7-21 06:32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2 00:10
飛天 第一八八五章 親事有變


    出了天翁府,抵達星空後,苗毅立刻聯系了楊召青,交代了和嬴家交易的事宜,旋即又通報了楊慶一聲,夏侯家這邊已經搞定,後面的計劃可以繼續實施。

    煉獄無量星,聖宮內的閣樓上。

    臨窗而站的楊慶緩緩握緊了星鈴在胸前,一臉笑意地微微搖頭,似有驚嘆的意味。

    他真的沒想到,沒想到計劃才剛敲定出來,才剛開始推進,苗毅一出手就搞定了夏侯令,一下就把最關鍵的開局給打開了,可謂神速,夏侯令又不是傻子,夏侯家又豈會輕易听命于人,這執行操作能力也是沒誰了。

    “大事可期也…”楊慶呢喃著嘖嘖嘆息了一聲,這不是他對這次計劃的論斷,而是對苗毅個人的評價,臉上笑意漸濃,最終張開雙臂仰天“哈哈”狂笑,笑得無比肆意張狂。

    外人無法理解他此時的心情,這是他頭回醞釀這麼大的計劃,真正是找到了一種算盡天下英豪的暢快感。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青菊愣愣看著他,難得見大人有如此情緒放縱的時候。

    剛踏進院子里的金漫亦被狂笑聲所吸引,抬頭看去,看著窗前肆意張揚的楊慶,不禁滿目狐疑。

    嬴天王府,書房內門窗緊閉,光線昏暗,最近的嬴九光常愛獨自靜坐在書房中。

    此時正拿著一塊玉牒寫道歉文書,事情源自月行宮,他派人強入月行宮境內拿人,結果人沒拿到,反被月行宮宮主驪華一狀告到了天宮,青主勒令嬴九光賠禮道歉,嬴九光理虧,只能是照辦。

    管家左兒進了書房,走到案旁低聲道︰“王爺,牛有德那邊傳來消息,暫停交易。”

    “什麼?暫停交易?”嬴九光霍然抬頭,臉上涌現陰霾,道︰“莫非那家伙想過河拆橋?真當老夫拿他沒辦法嗎?”

    左兒搖頭︰“不是,而是牛有德多加了個條件,希望這邊能把軟禁的棲梧給放了,他想把棲梧調到幽冥都統府去听用。”

    “棲梧?”嬴九光有些茫然,“哪個棲梧?我們這有這個人嗎?”

    左兒苦笑道︰“就是正氣門的上一任掌門。”

    “正氣門…”嬴九光愕然,稍一琢磨,品出了點什麼東西,手上玉牒放下了,身體後靠在椅背,露出若有所思神色,五指敲擊著桌面,奇怪道︰“牛有德不是已經和正氣門沒了關系嗎?怎麼又插手起這事來了?”

    左兒道︰“興許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巧的是,廣家那邊也有人遞話過來,希望咱們這邊能對這個棲梧施壓,這事一開始交給了下面人操辦,老奴察覺不對仔細過問了一下情況,是高紫萱的佷子高岩要娶正氣門掌門的孫女寶蓮,而寶蓮曾是牛有德在天街時的近身侍女。”

    嬴九光︰“高紫萱?廣令公的那個二房?”

    左兒︰“是。”

    嬴九光︰“那個什麼寶蓮長的很漂亮?”

    左兒︰“問了一下,談不上什麼絕色,還算漂亮。”

    嬴九光稍一琢磨,呵呵一樂,“看來是高家那邊想控制在雜貨鋪那邊的財路,把牛有德給惹了出來,有點意思。”

    左兒︰“那個棲梧怎麼弄?”

    嬴九光嗤了一聲看來,詭笑道︰“這牛有德就是條瘋狗,看著像是要解決正氣門的後顧之憂,想干什麼?呵,把人給他,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和廣令公撕扯起來。”

    堂堂嬴天王開口了,東軍下面誰還敢阻攔?

    一座守衛森嚴的山門外,身穿天庭制式紫甲的棲梧真人慢慢走下台階,走過最後一層守衛,他回頭看了眼身後連綿屋宇,愣愣看了看手上的玉牒。

    都統大人親自見了他,扔了份調令給他,告訴他從今以後他不歸這里管了,讓他即刻去幽冥都統府報到,不得有誤。

    說到幽冥都統府,之前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的都統大人也換上了笑臉,沒收的東西全部還給了他,還拍了拍他肩膀,一臉和藹,讓他之前的事別往心里去,他也是上命難違之類的。還說什麼這是一場誤會,既然和幽冥都督府的牛大都督有這關系怎麼不早說,否則早就重用他了,總之說了一堆不要錢的客套話,讓人客客氣氣把他送了出來。

    棲梧真人有點納悶,急速飛行在星空時琢磨來琢磨去,覺得應該是和正氣門有關,遂與之聯系。

    正氣門,大殿內燈光搖影,蒲團上師兄弟兩人盤膝而坐,對著發愁,已是深夜,仍在糾結明天該怎麼面對高岩的逼迫。

    星鈴傳訊來了,玉靈真人摸出聯系一陣後,愣了半晌沒出聲。

    瞅著他的玉煉真人問道︰“師兄,怎麼了?”

    玉靈真人苦笑道︰“師傅已經脫困了。”

    玉煉真人眼楮一亮,“真的?是不是牛有德出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牛有德出手了,不過師傅已經解除了和東軍的關系,被調往了幽冥都統府任職,現在正在趕回師門,準備先回來一趟再去幽冥之地。”玉靈真人說罷嘆了聲,雖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心中大概已經能肯定是和苗毅有關。

    “嗨!”玉煉真人興奮擊掌,猛然站了起來,高興不已道︰“師兄,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不試試怎麼知道牛有德不行,你看看,不是已經成了嗎?”

    玉靈真人沉默點頭,多少有些奇怪,牛有德和嬴家的關系鬧成那樣,嬴家怎麼可能會放人,這上面的事情真正是雲波詭譎,下面人看的雲里霧里根本搞不清怎麼回事。

    稍作思量,他又沉吟道︰“師弟,事已至此,你就再聯系一下牛有德,問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有些事情憑我們的眼界是看不明白的。”

    “好!”玉煉真人立刻摸出星鈴聯系苗毅,聯系結束後,告之︰“師兄,他承認師傅那邊是他出手了,具體的情況他沒說,只讓我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照常就行,至于高岩那邊不用理會,其他的事情他以後自有安排。”

    “……”玉靈真人默默點頭。

    靜萱園,廣君安快步而入,直奔後院主廳,一路上侍女恭敬行禮。

    進了大廳,廣君安負手徘徊在內,眉頭皺起。

    不一會兒,解開了雲鬢長發披肩的高紫萱在丫鬟陪同下進來了,見面便問,“大晚上的,急急忙忙要見我,何事?”

    廣君安朝她身後丫鬟揮了揮手,讓退下後,方湊近了低聲道︰“母親,高岩的親事怕是會有變化。”

    高紫萱挑眉道︰“莫非一個小小正氣門竟如此不識好歹?”

    廣君安皺眉道︰“剛接到東軍那邊遞來的話,那邊已經將正氣門上一任掌門棲梧給放了,並且解除了他和東軍的關系,說是幽冥都統府那邊要人。”

    “幽冥都督府?牛有德?”高紫萱驚訝道︰“東軍那邊怎麼會放人給牛有德?”

    廣君安︰“那邊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說是上面發話了,棲梧現在已經受了幽冥都統府的調令,已經成了幽冥都統府的人。這事我打听了一下,是左兒親自對下面發話了,下面沒人敢不從。”

    “如此說來是牛有德插手這事了?牛有德不是已經和正氣門沒關系了嗎?”高紫萱驚疑不定道。

    廣君安︰“那個寶蓮曾是牛有德身邊的近隨,曾長期伺候牛有德的起居,听聞以前就有過一些謠言,說這女人早就被牛有德睡過了,如果傳言屬實的話,高岩動到他女人頭上去了,有這情況也不意外。”

    “這…”高紫萱頓時神情凝重了起來,哪怕時間稍微拔前一點,她都未必會把牛有德給放在眼里,但黑龍潭的事一出,那位可是敢和嬴九光硬干的人,她一個高門大院內的女人雖有富貴在手,但還真有點不願招惹這種人,主要怕壞事。念頭一轉,抓了廣君安的手腕,“你表弟不會有事吧?”

    廣君安︰“牛有德那家伙就是條瘋狗,什麼事情都干的出來,為了安全起見,立刻讓高岩撤回來,不然真被牛有德把事情給鬧大了,父王那邊我們不好交差。母親,您看呢?”

    “言之有理,大事要緊!”高紫萱連連點頭,趕緊摸出星鈴聯系佷子。

    正氣門客院庭院中,美酒佳肴,高岩正在喝酒賞月,還琢磨著親事定下來後早日把喜事給辦了,以便早日嘗那小辣椒的滋味,誰想姑母這個時候傳來這麼一個消息,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來。

    感情這正氣門還真的有牛有德做靠山吶,一想到自己之前針對牛有德的狂言,那真是嚇得頭皮發麻。

    他心里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嚇唬嚇唬一般人還行,壓壓一般的權貴也還行,真踫上牛有德這種手握兵權動不動就發兵來事的這種人,自己身上的光環是發不出光來的,那是敢和嬴天王拼命的人,連嬴九光的孫子都被人家給當眾宰了,他一個外戚算個屁啊,會掉腦袋的。

    連姑母都感覺事情嚴重了,讓他趕緊走人,還懷疑寶蓮是牛有德的女人,特麼的自己居然在打牛有德女人的主意,只要耳朵不聾都听說過牛有德為了個女人在酉丁域干出的瘋事,他哪還敢再逗留,起身就喊道︰“趙先生,趙先生!”
awecbbs 發表於 2016-7-22 02:34
第一八八六章完全看不懂啊

那名負責保護他的顯聖高手不知從哪閃了出來,淡然道:“高少爺有何吩咐?”


“趙先生對上牛有德可有信心保我安全?”高巖抓住對方的袖子快速將大概情況講了下,講時還不時看向月色朦朧下的四周,感覺哪哪都危險。


一聽這事,這位趙先生沉吟道:“單對上牛有德的話他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可他手上握著兵權,兵精將猛,若調動兵馬的話,那就麻煩了。高少爺,這東軍的地盤怕是鎮不住牛有德,此地不可久留,咱們還是快走吧,其他的事情來日方長,以後再計較也不遲。”


“好好好,言之有理,就聽趙先生的!”高巖連連點頭,趕緊命人手集合,片刻不留地離開了客院。


正氣門大殿內,玉靈和玉煉還在商議著明日如何回高巖的話,有些事情牛有德說起來簡單,可萬一高巖那花花公子來硬的怎麼辦?人家身邊有顯聖高手坐鎮,這邊哪能抵擋的住。


誰知就在這時,一名德字輩弟子快步跑了進來見禮,“掌門師伯,師叔!”


“何事如此急急忙忙。”玉靈真人沉聲一問。


師兄弟兩人都站了起來,都有點擔心,如今在這正氣門能讓他們擔心的無非就是高巖,實在怕這家伙在正氣門內亂來,那家伙本就是沖寶蓮來的,萬一強行對寶蓮幹出點什麼,憑對方的隨行實力,這邊怕是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弟子拱手道:“師伯,師叔,那個高巖剛才集中了人馬急急忙忙離開了棲梧山,山門守衛多問了兩句還差點被他們給打了。”


師兄弟兩人一愣,玉煉狐疑道:“你說高巖走了?現在?大晚上走了?”


弟子回:“師叔,是的,而且走的很匆忙,不知出了什麼事,守門弟子說高巖的臉色很難看,甚至顯得有些緊張,不時到處東張西望,一直躲在那位顯聖高手的身後,看起來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害怕…”玉煉真人又是一愣,回頭,和玉靈真人面面相覷。


“知道了,你退下吧,順便派幾個人到山外查探一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玉靈真人揮手吩咐了一聲。


“是!”


那弟子告退後,玉煉真人嘀咕道:“師兄,不會是被牛有德給嚇的吧?”


“憑他的身份地位應該不至於這麼不堪,不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估計可能和牛有德有關,總之走了就好。”玉靈真人嘆了聲,忽又想到什麼似的,問:“寶蓮呢?”


玉煉:“聽說一整天都躲在靈田那邊,估計也是想躲高巖。”


玉靈真人又是一聲嘆,“打個招呼吧,免得她一直提心吊膽。”


清風明月下,靈田,屋外,一張小案上擺著酒菜,兩邊各一張躺椅,躺在上面的德明和德食呼著酒氣逍遙對月,這等人生若拋開心中的牽絆,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不遠處的一張大石磨上,寶蓮坐在上面抱膝,抬頭靜靜看著那輪皎潔明月,側顏柔美。


稍微翻了個身摸出星鈴來的鬥雞眼不知與哪聯繫一陣後,忽坐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寶蓮,過來陪師叔喝酒,師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父女兩個一起偏頭看來,寶蓮也就是回頭看了眼,又繼續仰望著夜空,有點無動於衷。


“嘿嘿!”鬥雞眼樂了,“寶蓮,你個沒大沒小的丫頭,以為在天庭呆過師門的規矩對你就沒用了是不是?連師叔的話也不聽了?”


他搬出了規矩,寶蓮只好不情不願地下了石磨,走了過來,隨手拿了德明的酒葫蘆抬頭猛灌了一口,沒好氣道:“行了嗎?”


鬥雞眼笑瞇瞇道:“寶蓮,好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事情應該過去了,那個高巖已經跑了。”


德明迷離雙目睜大了幾分看著他,寶蓮亦愣了愣問道:“真的走了?”


鬥雞眼拍著大腿呵呵道:“他不但走了,東軍那邊也放了師祖,師祖已經接到了幽冥都統府的調令,已經成了幽冥都統府的人。”看向德明,“師兄,看來你和牛有德聯繫還真發揮了作用啊,肯定是牛有德出手了!嘖嘖,那傢伙還真是今非昔比呀,咱們整個正氣門上下無可奈何的事情,那傢伙不見響就把事搞定了,這能耐,嘖嘖!”


寶蓮臉上的黯然神色已經是瞬間一掃而空,表情豐富多了,明眸眨了眨,忽然跺腳不屑一聲,“誰讓他出手了?”說罷飄然而去,離開了靈田,不再賞月了。


“師兄,嘿,這丫頭不知好歹啊!”鬥雞眼指著寶蓮離去的背影罵了聲。


躺那,雙手搭在腹部的德明緩緩閉上了雙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漸漸響起呼嚕聲,幕天席地在月下睡著了……


星空中,一道人影疾馳,前方黑漆漆旋轉的星門越來越近,被稱為‘趙先生’的顯聖高手多少鬆了口氣,跨過前方那道星門就進入了西軍的地盤,到了自己那邊地盤上就安全多了,一旦發現異常可以急速招呼人馬來接應。


為了趕速度,盡快脫離危險,高巖等人已經全部收入了他的囊中。


無須金梭銀梭,憑著強大修為,趙先生直接遁入星門內。


很快又從另一片星空的虛空之地憑空吐了出來,然還不等他定神,四面八方突然沖來數百名蒙面人。


趙先生一驚,竟然有人埋伏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暗道糟糕,他第一念頭就是牛有德那瘋子果然動手了,怎會這麼快就到了,竟敢跑到西軍的地盤上動手,迅速放出百餘名隨行抵禦。


“殺!”


“轟隆!”


殺聲,震響聲,慘叫聲,開始回蕩在星空,雙方人馬劇烈沖殺在一起,人一個一個倒下,鮮血噴灑。


在大勢博弈之下,些許人的生死根本不在那些大人物的眼裡,別說這些人,就算是成千上萬人,哪怕是百萬千萬人的生死也未必能改變那些人的決定。


偷襲的人實力很強悍,趙先生不是第一個倒下的也算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批,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遭到了三名顯聖高手的圍攻,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埋伏在他的必經之路上。


戰事並未持久,高巖隨行的百餘人一個都沒跑掉,高巖是最後從趙先生獸囊中給搜出來的。


一看眼前的蒙面人,再看慘死的隨行,高巖方知出事了,嚇得渾身直哆嗦,大呼道:“我錯了,我錯了,小人知錯了,牛大都督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牛大都督饒命啊!”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趙先生的屍體就漂浮在不遠處。


沒人殺他,也沒人吭聲理會他,直接將他制住一收,一群人迅速清掃了戰場,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星空。


廣天王府,天際蒙蒙亮,一身華麗衣裳容貌絕麗的媚娘緩緩從屋內走出,長裙拖著地下了臺階,站在庭院中看著花瓣上的露珠出神。


一名丫鬟悄悄從旁側的月門進來,來到她身旁行禮道:“王妃。”


媚娘偏頭傳音問道:“人出來沒有?”


丫鬟傳音回稟:“還沒有,大爺急急忙忙進了靜萱園後一直呆到現在都沒出來。”


“知道了,繼續盯著。”


屏退丫鬟後,媚娘伸出尖尖食指刮落了花瓣上的一顆露珠,自言自語地冷笑一聲,“哼!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靜萱園,大廳內,廣君安負手來回走動,高紫萱亦有些焦慮地不時搖晃手上星鈴。


“怎麼回事?都已經幾個時辰了,母親,還聯繫不上嗎?”


等到高紫萱手上星鈴停下,廣君安也停步回頭,問了聲。


高紫萱蹙眉搖頭:“突然就斷了聯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舅父也說聯繫不上,難道真的出事了?”


廣君安神情凝重道:“就算牛有德要出手,這麼遠的距離,高巖已經及時撤離了,牛有德的人馬應該沒那麼快趕到攔截才對,何況派去的人實力都不弱,尤其是趙重,就算有事怎麼會連個報訊的消息都傳不回來?除非遭到突襲,又遭到絕對實力的打壓來不及報信。”


高紫萱極為擔憂道:“若真的出事了,其他人不見了還好說,想想辦法還能瞞過去,可趙重是王府的金牌侍衛,每天都會向侍衛長稟報所在,一旦斷了聯繫必然要追究,你父王那邊怕是瞞不下去了……”


鬼市,安靜來往的街頭突然一陣騷亂,大批天兵天將突然出現,圍住一間商鋪就直接沖殺了進去,或走門,或走窗,不留一個缺口。而鬼市上方,同樣有大量人馬從商鋪的上方沖入下面,上下全面合圍夾擊,沖進去見人就殺,不管是客人還是商鋪裡的伙計,一個活口都不留,完全是在血洗,商鋪裡的財物亦是一掃而空。


同樣的事情不僅僅是出現在這一家商鋪,分布在鬼市五個地域的五家商鋪同時遭受了幽冥大軍的血洗。


動靜來的快去的也快,五家商鋪清剿之後,大軍迅速撤離。


幽冥大軍忽冒出這番狠厲動靜,可謂震驚了整個鬼市,各種議論和消息紛紛如潮水般四散而去。


信義閣窗前,聽完七絕的稟報後,曹滿瞇眼看著窗外遠處的點點燈火,徐徐道:“老七啊,你說家裡那位當家的忽然搞出這動靜是什麼意思?也沒聽到廣家有什麼招他惹他的消息,我滿頭霧水,完全看不懂啊!”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7-22 02:54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6-7-22 19:17
第一八八七章王府家事

七絕聞言稍作沉默,輕輕搖頭道:“東家,這事的確蹊蹺,當家的這手玩的有點高深莫測,老奴也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當家的這是和牛有德攪到一起去了嗎?”曹滿嘀咕一聲之後,又是一聲嘆,“這牛有德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要我說呀,當初就不該讓這傢伙來鬼市,現在這傢伙翅膀硬了,要人馬有人馬,要地盤有地盤,地盤還他媽的穩,朝堂上的諸位對他基本上沒管轄權,反倒是他沒事能搞搞這個或搞搞那個,也不知道天庭那班傢伙後悔了沒有,否則隨便放在什麼人的手下,他牛有德也跳不起來,也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那幫傢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七絕笑道:“當初天庭將牛有德扔到鬼市只是將其放逐,估計也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曹滿嘆道:“是啊!本是放逐,然現在看來卻是給了他最大限度避免外部勢力干擾而快速崛起的機會,放逐變成了養虎為患,死路走成了活路,死地變成了風水寶地,牛有德這傢伙的確是個善於抓住機會翻盤的人。算了,讓朝堂上那些人頭疼去吧,我倒要看看當家的究竟在搞什麼鬼”     


天已亮,靜萱園,餐桌上母子對坐,品嚐著精緻早點,卻都吃的沒什麼滋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母子兩個心裡明白,這事已經瞞不下去了,商量著去向王爺請罪的事。   


“母親還是我去向父王請罪吧。”     


“不行!”     


“母親”     


“不要再說了,你去不合適,你父王喜怒無常,有時候一件小事也能讓他雷霆大怒。你記住,只要你沒事,為娘受點委屈也能翻身,一旦你失勢的話,為娘就真的沒有出路了,那些賤人是不會放過我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事我兜的住,高岩是我侄子,我這做姑姑的有點私心也說的過去。”     


這裡正說著,廣君安摸出了一隻星鈴不知接到了誰的傳訊,隨後整個人都呆在了那。   


見他臉色很難看,高紫萱頓時緊張了起來,放下了手中調羹,問道:“怎麼了?”     


砰!廣君安一拳錘在了桌上,滿臉陰霾道:“出大事了!鬼市那邊,幽冥大軍血洗了廣家的暗點,將廣家的暗點全部給端掉了!”     


“啊!”高紫萱失聲,就算宅在深宅大院內,她也能猜到這事是誰幹的,能調動幽冥大軍幹這事的人,除了牛有德還能有誰,沒牛有德的允許下面人不可能有膽子幹這事,忙追問了一句,“是普遍針對,還是只針對咱們一家?”     


廣君安:“母親,不用再抱僥倖心理,就是針對咱們家來的,其他商舖秋毫無犯,針對的只有咱們家的商舖。”     


“這牛有德果然是條瘋狗,高岩已經撤了,他為何還咄咄逼人?”高紫萱可謂恨得牙癢癢,卻又滿是無奈,外面那些手握兵權的大將一旦發起飚硬來,她這種深宅貴婦拿人家也沒脾氣,關鍵人家不歸她家管,動關係也治不了人家,咒罵了兩聲霍然站起道:“不能再拖了,這事立馬要傳到你父王耳朵裡去,等到事後再請罪就晚了,我現在就去找你父王。”     


“母親!”廣君安伸手一攔,摁了下手,示意坐下,搖了搖頭:“事情已經鬧大了,母親反而不能再去請罪了。”     


高紫萱慢慢坐下,驚疑不定道:“可這事根本瞞不過你父王。”     


廣君安:“正因為事情鬧大了,父王一旦要處理的話就要從重處理,母親去請罪的話反而讓父王難做,母親讓父王怎麼處置您?不處置的話又這麼多人看著。所以這事咱們索性裝糊塗,一旦事發,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表弟身上去,反正表弟十有八九已經罹難,也不存在什麼委屈不委屈了,最多舅舅那邊受點牽連,以後有機會咱們再補償舅舅好了。”     


高紫萱遲疑道:“這樣行嗎?”     


廣君安頷首:“事情鬧大了,父王不會讓外人看笑話的,他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糊塗。”     


正室宅院內,一名丫鬟步入亭子裡,在端坐用茶的媚娘耳邊傳音嘀咕了幾句。   


媚娘霍然抬頭,目露異樣神采,“你是說廣家在鬼市的所有暗點全部被幽冥大軍給端掉了?”     


丫鬟點頭:“不但是被端掉了,而且是血洗,聽說幽冥大軍那邊下手極狠,衝進去不管是商舖裡的伙計還是來商舖裡採買的客人,一個活口不留,全部被他們給殺了,僥倖在外面辦事躲過一劫的人也不敢再回去了。”     


媚娘神情抽搐了一下,發現外面那些捏著兵權的將領跟她們這種宅子裡鬥法的女人還真是不一樣,動不動就血洗連窩端,聽著都血腥,怪嚇人的。   


明眸閃爍一番,不知想到了什麼,迅速 ​​起身離開了亭子,直接來到了女兒的閨房。   


推門而入,門一關,只見廣媚兒很是無聊地躺在榻上。   


見母親來了,廣媚兒賭氣似的一翻身,背對。   


媚娘坐在了榻旁,抓住她胳膊,猛一下將其給扯了起來,絲毫不見往日慈母的神態,反而臉色陰沉,冷冷傳音道:“媚兒,你給我聽好了,雲知秋那邊聯繫你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提起”     


待她再離開後,坐在榻上的廣媚兒臉色有點發白,母親已經給了她自由,可她眼中有驚恐害怕的神色。   


藍園,主人也是廣天王的妾室之一,名叫燕沁藍,膝下有一子名叫廣君逸,是廣令公的次子。   


繁花似錦的涼亭內,另一美貌佳人陪著燕沁藍用茶,此人名叫郭玉兒,也是廣令公的妾室,廣令公三子廣君遙的母親。   


兩位坐在亭子裡嘀嘀咕咕議論的正是鬼市那邊的事,事情一出,郭玉兒聞訊便來了這裡。   


這種高門大院內,只要得勢的人,哪個能沒幾條眼線,各有所需吧,得勢的有掌握消息的需求,眼線也能多弄點賞錢,重要的是誰沒個出點小錯的時候,有貴人幫忙說兩句話能少不少麻煩。有些眼線則是暗中在幾方下注,將來不管誰當權都虧不了。   


就在這時,有丫鬟來報:“夫人,王妃來了。”     


亭子裡的二女相視一眼,不用說了,肯定也是聽說了鬼市的事來的。   


二女迅速起身,快步到了外面迎接見禮。   


待到一左一右陪著王妃媚娘回到亭子裡坐下後,幾個女人的話題不免又到了鬼市上面,外面的事情她們插手不上,平常也就是磨磨嘴皮子,說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幫上自己兒子。有兒子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成為這王府的主人,屆時母憑子貴,在這王府內就再也不用看別人的眼色了。   


“這事肯定和牛有德脫不了關係,也不知道這牛有德吃錯了什麼藥,才剛得罪了嬴天王,又招惹到了咱們王爺身上,真不怕死還是怎的?”郭玉兒碎嘴了一句。   


媚娘眉頭微動,端了茶到嘴邊,貌似無心來了句,“你們知道的,媚兒那丫頭和幽冥都統府的關係不錯,我早上聽到消息後就讓媚兒問了下,好像說是咱們這邊先招惹了人家,好像是靜萱園那位的侄子高岩非要強娶正氣門掌門的孫女寶蓮再多的那邊也沒說,不過我估計啊,這寶蓮曾是牛有德的近隨,在一起那麼久,男女之間不就那點事,換了哪個男人聽到這事能不生氣。”     


竟然還有這事?燕沁藍和郭玉兒聞言皆是目光微微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現場隨後有點安靜,喝了兩口茶的的郭玉兒忽放下茶杯,起身賠罪道:“王妃,姐姐,我那邊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我先告辭了。”     


之後媚娘也找了個理由告辭。   


沒了其他人,燕沁藍迅速讓人招自己兒子廣君逸前來。   


出了藍園的媚娘神色如常,抬頭挺胸,雙肩平穩,目光沉靜,儀容端莊地不疾不徐而回。   


就在幾個女人會面之前,廣令公也離開了修煉的靜室,端坐在書房內,聽著勾越的禀報。   


“牛有德想幹什麼?”廣令公冷冷一聲,鼻息有些沉重。   


勾越:“怕是和正氣門有關。”     


廣令公目光一抬,“正氣門?他和正氣門還有關係?”     


勾越:“趙重那邊之前突然失去了聯繫,老奴正在查這事,結合上鬼市的事,老奴懷疑這事因正氣門而起,估計問題就出在高岩想娶那個寶蓮上,現在看來那個寶蓮和牛有德搞不好真有一腿,若是這樣的話,倒也解釋的通。”     


高岩娶親的事,廣令公這邊是知道的,也知道廣君安那邊的小心思,但並沒有阻攔,有心稍作成全罷了。   


“我不管他們有沒有一腿,難道你認為牛有德是傻子嗎?剛得罪了嬴九光,又對上本王,活得不耐煩了嗎?他又不是沒有和這邊聯繫的渠道,媚兒不是經常往他那跑嗎?隨便打個招呼”說到這,廣令公忽然一頓,目光微瞇了一下,道:“回頭你暗查一下,看看王妃是什麼時候將媚兒給關了起來,還有各種事發時的時間差也給我查一查。”     


勾越目光亦閃爍了一下,應道:“是!”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7-22 19:2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3 01:22
第一八八八章 朕看他比亂匪還可惡

  家事很快扔到了一邊,廣令公冷笑道:「鬼市的事很不正常,幾個點在同一時間全部被端了,牛有德若真的早摸清了情況的話,不可能只單單摸清咱們一家,和嬴家反覆搞成那樣也沒見對嬴家的點下過手,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勾越:「老奴也有這懷疑,而且到目前為止,牛有德在鬼市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不見信義閣有任何反應,這有違信義閣平常對鬼市的掌控行為,也就是說,信義閣很有可能是事先知情的,甚至完全有理由懷疑幾個點就是信義閣洩露給牛有德知道的,這事夏侯家脫不了關係。

  廣令公神情漸顯凝重,家事倒沒什麼,生殺大權盡在他手中,家裡的一些人在他眼裡就是小貓小狗,哪怕翻再大的浪他也能一巴掌拍下去,夏侯家有意衝廣家來了才是讓他不得不重視的事情。

  勾越:「還有,事情一出,老奴立刻詳查,嬴家那邊也現了一點可疑。咱們這邊有人打了招呼,嬴家那邊本將正氣門在東軍任職的上一任掌門棲梧給軟禁了,昨個卻突然給放掉了,經細查才現,人是左兒打招呼放的,而那棲梧已經受了幽冥都統府的調令,如今已經成了幽冥都統府的人。」

  廣令公皺眉道:「難道把正氣門交出來贏家反悔了不成?」

  勾越:「再反悔也犯不著把人故意交給牛有德吧?也不太可能反悔,真要這樣的話,一點誠信都沒用,以後誰還敢和嬴家做交易。」

  廣令公也懶得再猜了,直接摸出了星鈴質問嬴九光什麼意思,聯繫之後,收了星鈴冷哼一聲,「輸光光的意思是牛有德卡住了黑龍潭的那批東軍人質,逼那邊把那個什麼棲梧給交了出去,正氣門的掌控權承諾表示依舊有效。牛有德先聯繫了那邊,那邊估計已經猜到了牛有德要搞事,嬴九光怕是存了把咱們這邊也拖下水一起對付牛有德的意思。」

  勾越微微點頭,問:「那夏侯家那邊?」言下之意是不是也問問。

  廣令公:「這種事情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你問人家人家也不會承認,現在要把事情給理順,正氣門那邊派人去打探清楚了,鬼市那邊牛有德出手總得有個理由吧?重點搞清夏侯家摻和進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勾越點頭應下,他也明白搞清夏侯家的目的才是重中之重。


  幾乎在廣家得到消息的同時,一座重兵陳設的山巔,一群將領跟在嬴九光身後走出了大門,大步而行的嬴九光頭也不回,抬手阻止了後面的人再送。

  一群將領立刻拱手道:「恭送王爺!」

  嬴九光的隨從跟著嬴九光沖天而去。

  直到人影消失在蒼穹之上,一群將領拱著的手才放了下來,都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之前都有些緊張,據悉王爺已經在逐步對東軍各地人馬進行巡視,大家估摸著和黑龍潭一戰失利有關,王爺顯然是怕人心不穩,這個時候誰若是讓王爺覺得居心叵測的話,估摸著王爺下起手來絶不會留情,性命之憂如何能不緊張。

  星空中,見嬴九光有了閒暇,左兒開始密報消息:「王爺,和牛有德那邊的交易已經完成了。」

  嬴九光目光斜睨,「牛有德沒做什麼手腳吧?」

  左兒:「應該沒做什麼手腳,人數和我們這邊預估的差不多,就是全都是赤手空拳回來的,身上的財物丁點不剩,全被那傢伙給吞了,這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嬴九光頓時牙癢癢,這麼多人的裝備配齊東軍又要花不少的錢,「交代下去讓他們把嘴閉嚴實了,財物的事情等東軍人心穩定下來了再說,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喜歡佔便宜,遲早要讓他連本帶利吐出來。」

  「是!還有件事,鬼市那邊出事了……」左兒將情況大致稟報了一下。

  「血洗了鬼市的五家商舖?」嬴九光有些詫異,「幽冥人馬為何血洗這五家商舖?」

  「不知道,查了這五家商舖的底細,查不出來,正因為查不出來才可疑。王爺,牛有德突然在這個時候在鬼市幹出這事來,這五家商舖會不會和廣家有關?」左兒表示懷疑。

  飛行度絲毫不減的嬴九光偏頭看來,「你是說這五家商舖是廣家的暗點?」

  左兒:「時間點太湊巧了,據查幽冥人馬動手的目標很明確,直奔這五家去的,血洗完立刻撤退了,最詭異的是,幽冥人馬在鬼市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信義閣居然沒一點反應。還有,高紫萱的弟弟高紫湖在向我們這邊打探高岩的情況,自己兒子的事不問自己兒子,居然到我們這邊來打聽,也太過奇怪了,老奴立刻命人從他身邊人下手,打聽了一下,好像是高岩從正氣門離開後就消失了,再也聯繫不上了,高紫湖這才到處打聽。」

  「嘿嘿!看來這牛有德還真的對廣家動手了,還真是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啊,我看…」嬴九光臉上的笑意一頓,盯著左兒問道:「你說信義閣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

  左兒知道他已經察覺到了,點頭道:「應該是夏侯家插手了。」


  寇天王府,漫步在竹林中的寇凌虛停步轉身,目光一陣閃爍後,眯眼問道:「夏侯令在這個時候插一手,是什麼意思?」

  隨行在旁的唐鶴年搖頭:「實在是看不懂,也另有其它可能,或許根本不是夏侯令插手了,也許是夏侯家的其他勢力有了動作,譬如曹滿不甘寂寞,並非夏侯令的意思,是曹滿想有所作為。」

  寇凌虛捋鬚眯眼不語。


  天宮,星辰殿,長案後的青主緩緩站了起來,盯著上官青沉聲道:「夏侯令和牛有德勾結到了一塊?何以斷定那五家商舖是廣令公的?」

  上官青道:「之前還不能確定,剛接到司馬左使的傳訊,安插在廣家的探子傳來消息……」所講也沒別的,也是高岩娶親的事,大概情況講過後,指明了重點:「如今那個高岩離開正氣門後就和廣家失去了聯繫,兩件事情如此湊巧出現,那個高岩的消失十有八九和牛有德脫不了關係,很有可能是牛有德下的毒手。」

  青主才不管那什麼狗屁娶親不娶親,挑眉冷笑,「這猴崽子膽子不小,剛招惹完嬴家,又惹到廣家頭上去了,可夏侯家捲入此事又是什麼意思?」

  上官青道:「暫時還不知,不過鬼市的事畢竟是牛有德幹的,若找天后娘娘問一下興許能有點眉目。」

  青主立道:「去!你現在就去天牝宮問一下。」

  「是!」得了允許的上官青迅離去,沒青主話他也不便冒然去向天后索問情況,倒不是怕夏侯承宇,而是有些上下規矩不好僭越。

  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上官青回到星辰殿時,青主正負手徘徊在殿內皺眉沉思。

  「陛下,娘娘說她已經接到了牛有德的奏報,本正準備來報知陛下的,娘娘說鬼市的行動是鬼市總鎮府接到了舉報,說有亂匪密謀鬧事,聽說亂匪劫持了廣天王妾室高紫萱的侄子高岩,於是才派人去營救,然而等到人馬殺進去現已經晚了,高岩已經被匪徒殺害,找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高岩隨行也皆遇害。」上官青將打探來的情況報知。

  青主哼哼冷笑:「亂匪?這牛有德好的沒學到,學那幫老傢伙的用詞倒是學到了家,動不動就亂匪,天下承平多年,哪來那麼多亂匪?血洗了個乾淨,一個活口都沒留,帽子直接扣到子虛烏有的亂匪身上,還真行吶,朕看他比亂匪還可惡,簡直是滿口胡言,沒句真話,指望承宇說老實話是不太可能了。你,聯繫元尊,問問他知不知道情況,不知道就讓他問問牛有德,朕倒要看看牛有德會不會對他說實話!」

  「是!」上官青應下,當著青主的面摸出了星鈴聯繫青元尊。


  廣天王府,雲霄閣聳立,建造在一座山巔之上,飛檐斗栱,四周風來,或疾或徐,白雲團團漂浮,山山水水盡收眼底,真正是登高遠望的好地方,閣樓上就兩人。

  樓上空曠,看不到桌椅雜物,廣令公盤膝而坐在地板的蒲團上,一臉享受的神情閉著雙眼,一手扶著膝蓋跟著琴輕打著拍子。

  王妃媚娘同樣席地坐在蒲團上,跟前架著古琴,十指划撥出叮叮咚咚的優美旋律,只是今兒個的琴音似乎沒那麼沉穩,和她的心緒有關。

  她知道生了什麼事,也可以肯定廣令公肯定知道生了什麼事,可是廣令公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居然來了這裡聽琴,沒任何外人,只有她一人陪同,令她暗暗有些心虛,以至於影響了琴技的發揮。

  登上閣樓的勾越看了她一眼,沒打擾,輕步走到廣令公跟前跪坐在旁,傳音道:「王爺,已經查出來了,小姐就是昨天被王妃給軟禁了,軟禁的時間做對比之下就是在高岩到了正氣門之後不久。去正氣門那邊的人也把情況問明白了,高岩一去就要強行下聘娶那個寶蓮,正氣門一開始就搬了牛有德出來討面子,但是高岩不但沒理會,還罵牛有德算個什麼東西。後來正氣門妥協了,答應投靠王爺,但是高岩不受,非要娶那個寶蓮,並拿正氣門被東軍軟禁的棲梧施壓。直到棲梧被東軍給放了,高岩可能收到了消息知道牛有德出手了,意識到了不妙,連夜倉促離開了正氣門,連聘禮都沒來得及拿回,正氣門已經將高岩留下的聘禮交還給了我們的人,而高岩這一走之後就斷了聯繫,再也沒有了音訊。王爺,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
awecbbs 發表於 2016-7-23 18:29
第一八八九章 不追究

  廣令公依然閉眼輕打著拍子,臉上享受琴音的神情不改,暗中傳音問了句:「鬼市那邊呢?」

  勾越:「目前情況不明,不過想必牛有德肯定要給上面一個交代,往天宮那邊過問一聲應該能知道牛有德動手的理由。」

  廣令公:「讓皇浩找個理由過問一聲,就說他的人在鬼市商舖裡買東西什麼的被牛有德的人莫名其妙給殺了,讓皇浩找青主要個交代。」

  「是!」勾越應下。

  而廣令公也緩緩睜開了雙眼,站了起來,一陣風來,掀起長袍下襬翻飛,轉身領著勾越直接向樓下走去。

  媚娘見狀停了撫琴,忙站了起來,然而還不等她出聲,廣令公已經不鹹不淡地扔了句話出來:「王妃,琴走心,你今天好像有什麼心思啊!」說罷身形一閃消失了。

  勾越對媚娘微微欠身,旋即也閃身消失了。

  媚娘愣在原地,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而廣令公似有所指的話也是令她心中一緊,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原因。

  回到府內的廣令公『很巧』地遇見了次子廣君逸和三子廣君遙聯袂走來。

  雙方碰面了,自然雙雙面對停下了,廣君逸和廣君遙一起行禮道:「父王!」又都對管家勾越點頭致意了一下,勾越拱手見禮。

  廣令公上下看了二人一眼,淡淡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廣君逸拱手道:「聽說御園新釀了一批仙果酒,我和三弟準備去求點來獻給父王。」

  「哦!」廣令公頷首一笑道:「你們倒是有孝心,快去快回吧。」

  「是!」兩人雙雙應下。

  廣令公繼續直走,二子分別讓開兩邊之餘,廣君逸又拱手道:「父王,聽說大姨娘的侄子高岩不見了,我們平常也是經常在一起玩的,怎能坐視不理,我願和三弟前去調查此事。」

  廣令公腳步一停,跟隨的勾越左右看了眼,又觀察起了廣令公的反應。

  廣令公面無表情地左右看了看兩個兒子,淡然道:「別整天到處亂跑,有玩的時間多花在修煉上。」說罷繼續前行。

  廣君遙立刻跟上道:「父王,我們不是去玩,是去查高岩…」

  「嗯?」廣令公霍然回頭,鼻腔裡重重質問了一聲,目露精光懾人。

  兄弟兩個頓時嚇了一跳,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弱弱低頭拱手道:「是!」

  廣令公這才大步而去。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到了後宅正院,院內丫鬟見到他趕緊行禮,「王爺!」

  廣令公停步問了聲,「小姐呢?」

  丫鬟回:「小姐在自己屋裡。」

  廣令公:「還被王妃關著?」

  丫鬟搖頭:「王妃已經寬恕了,是小姐自己不願意出來。」

  廣令公遂直奔廣媚兒的閨房,到了門外又和勾越雙雙站在了門外,待嫁閨房不得允許哪怕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貿然闖進去。廣令公抬手敲了敲緊閉的房門,「媚兒,媚兒!」

  嘎吱一聲,門輕輕打開了,廣媚兒露了面,卻是一臉忐忑的樣子,趕緊出了門,乖巧地半蹲行禮道:「父王!」

  見到平常天真爛漫的女兒突然這個樣子,尤其是明眸中的緊張害怕神色顯而易見,廣令公到了嘴邊想問的話終究是沒問出來,露出和藹笑容:「怎麼了?聽說你母親把你給禁足了?」

  廣媚兒慌忙搖頭道:「是女兒不聽話惹母親生氣了。」

  廣令公抬手拍了拍她腦袋,笑道:「傻丫頭,沒事了,都過去了,想去哪玩和管家說一聲,讓管家安排。」和對待兩個兒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是!」廣媚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父王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廣令公扔下話轉身而去。

  「父王慢走。」廣媚兒又在後面弱弱回了聲,待到父王消失了,又趕緊躲進了屋內,把門一關,後背抵在了門上,摀住胸口,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她實在是被母親那番警告提點的話給嚇到了。

  回到書房內的廣令公靜坐不語。

  一旁的勾越猶豫了一會兒,試著問道:「王爺,剛才為什麼不問一下小姐?」

  廣令公嘆道:「有什麼好問的,本王遲早要對不起她,能讓她快活幾年就讓她快活幾年吧,何必讓她以後戰戰兢兢失了快樂,那女人甚為可惡,何必要把自己女兒捲進來給嚇成這樣,小丫頭知道什麼?家裡沒一個省心的!」

  勾越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剛才小姐若是假裝沒事玩精明心機的話,王爺必然要質問,小姐膽小畏懼的樣子反而激起了王爺的愛護,當即勸慰道:「王爺,人心都是肉長的,七情六慾都有,有點私心免不了。」

  廣令公靜默著點了點頭。

  稍等了一會兒,勾越問道:「王爺,這事還追究嗎?」

  廣令公默然道:「家裡的事都在可控範圍內,現在夏侯家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想幹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時候家裡就別出什麼亂子了,可惜晴兒走得早,不然內宅的這些亂七八糟事也用不著我來操心了。」說到這嘆了聲。

  勾越點頭,晴兒是王爺的原配夫人,聰明賢慧,早年和王爺一見鍾情,卻來不及和王爺分享榮華富貴就罹難了,成為了王爺此生最大的憾事,他看出了王爺有些懷念神色,遂沒敢出聲打擾。

  他心裡很清楚,這家裡的女眷多了的話,就容易出事,女人之間本就事多,心細也可以說是心眼小,一點小事就能成冤家,三個女人一台戲可不是說說的,何況是一堆女人,哪能消停的下來,他的身份也不好管,王爺管起來也頭疼,首先是精力有限,外面的大事多著哪能把心思都放在家長裡短上,其次對家裡人總不能老是打殺吧?這內宅沒個當家的女人鎮的住的確是有些麻煩,王妃媚娘雖是正室也有點小聰明,可是名不正言不順,壓根就鎮不住那一幫子女人,小心眼耍來耍去的後果只能是鬥來鬥去。

  「縫製兩件衣裳給王妃和靜萱園那邊送過去……」廣令公忽眯眼交代了一聲。

  回到自己宅院的媚娘聽說王爺來見了女兒,嚇得心驚肉跳,趕緊找到廣媚兒詢問經過,廣媚兒都差點被她給逼哭了,再三解釋父王真的沒問什麼後才讓媚娘鬆了口氣。

  這邊回到正廳歇了一會兒,忽有下人送了件衣裳過來,說是王爺送的。

  摸著衣料華美的衣服,媚娘還挺高興的,難得見王爺以這種方式表達情意,自然是忍不住要試穿。

  下人抖開袍子伺候著穿上,誰知胳膊伸進衣袖裡卻始終難以貫穿,免不了查看怎麼回事,這才發現寬大的衣袖裡面另縫了一層內袖,但是內袖的袖口收得太小了,手掌根本無法穿過。

  「這真的是王爺送的?」媚娘詫異一聲。

  丫鬟回道:「應該不會有錯,是管家親自派人送來的。」

  王爺送的禮物下面人怎會如此大意?媚娘奇怪了,仔細一看才發現內袖和這件衣服的料子不一樣,針腳還是新的,而且做的很隨意,明顯是特意臨時縫上去的。趕緊翻看另一隻衣袖,結果發現同樣如此。

  媚娘愕然一陣,忽然臉色劇變,翻出那小小的內袖袖口,意識到了其中有深意,這是嫌自己的拳(權)太大了,還是嫌自己的手伸太長了?

  另一邊的靜萱園,試穿衣服後的高紫萱同樣拿著那件衣服發呆,最終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猛地扔掉了手上的衣服,臉色難看,眼中有驚恐。

  有時候無聲的警告比有聲的警告更可怕,因為你搞不清究竟在警告你什麼,你可以聯想到你做的種種見不得光的事情,不知道王爺究竟知道了多少,竟然發出了這種警告!

  之後的事情則頗為有趣,收到衣服的兩家下人聞訊自然忍不住幫自己家主子炫耀,覺得自己臉上也有光,其他家的見到王爺居然這麼貼心送衣服給那兩位,這態度壓下了某些人想趁機蠢蠢欲動的心思,王爺這是在表態啊,一時間沒人敢衝那兩位亂來了。而收到衣服的兩位卻是有苦難言,心中害怕,不得不低調著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再輕舉妄動,王府內宅因此和諧了好幾年。當然,這都是後話。


  碧波大海孤島一座,碧月夫人從天而降,落在了一處莊院內,警惕著幽靜的四周,似乎寂靜無人。

  叮叮聲從水榭那邊傳來,碧月夫人繞過遮擋視線的建築看去,只見苗毅坐在一桌酒菜面前,樂呵呵伸手相請。

  碧月翻了個嫵媚白眼,閃身進入了水榭,走到桌旁一捋身後長裙,坐在了苗毅的對面,沒好氣道:「什麼事非要讓我跑這一趟?」

  苗毅執壺為她斟酒,「剛好路過這邊,咱們又多年未見,順道見上一見。」

  碧月嗤道:「直接去我那不就完了,用得著這樣鬼鬼祟祟嗎?」

  苗毅:「你那人多眼雜不方便。」

  碧月:「我看你是心裡有鬼。」

  苗毅樂呵道:「我說碧月,論起來,我現在可是你的上司,怎能跟我這樣說話?」

  碧月頓時笑吟吟揶揄道:「少拿你那大都督的身份來嚇唬我,掛個虛職沒實權,管不到我頭上來。」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7-23 18:5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4 00:40
第一八九零章 大事!

  嘴上看似輕鬆笑罵,看向苗毅的眼神中卻藏著那麼一絲深刻,面對這位曾經的下屬,心中沒點感慨是不可能的,早在天元星的時候,就體會過這位的不安分,如今看來又豈止是不安分,簡直是膽大包天,可笑那時她還和天元在那盤算來盤算去患得患失的,簡直是笑話。

  因為她知道的比別人多一些,因為她知道苗毅的背後是六道的背景,雖然她迄今為止不知道苗毅在六道當中究竟是什麼身份,可她很懷疑黑龍潭的事六道有插手,在知道苗毅背景的情況下,她想當然的認為能打贏東軍五百萬精銳肯定得到了六道的相助。

  「說的也是。」苗毅呵呵一笑,這點他也承認,他這個天街大都督在天街沒有任何地盤,管不到碧月頭上,就算是那個天街巡查使的身份也一樣,你要找碧月的麻煩得問問碧月的上峰同不同意。「話又說回來,多年未見,犯得著一見面就如此咄咄逼人嗎?」

  碧月手指敲了敲桌子,「這得問你自己,粉兒呢?你說了借用過就還的,還到現在也沒見你還給我。」

  苗毅嘴角勾起笑意,「不是我不想還你,而是粉兒不想回來。」

  碧月瞪眼道:「這由得了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一隻狐狸精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苗毅嘆道:「我是看她可憐吶。」

  「少來這套!」碧月白他一眼。

  苗毅乾咳一聲道:「她真的不想回來,那個…她把你逼她和你幹的事都跟我說了,我真覺得她挺可憐的。」

  碧月頓時心慌意亂,不過卻強作鎮定道:「她是我的寵物,我能逼她幹什麼。」

  苗毅乾脆給她捅穿了,乾笑道:「你逼她變男人的事,我想後面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以前的情況下他是肯定不會說出來的,如今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地位已經轉換了,有些事情都有底氣去駕馭了。

  「……」碧月一張俏臉瞬間紅了,羞臊得不行,暗咒死狐狸精別落她手裡,否則非弄死不可,最關鍵的是,她曾讓千面妖狐變作過苗毅的樣子,如今面對苗毅情何以堪吶。不過畢竟活了這麼多年,羞臊不死人,冷笑道:「那又怎樣?我找點樂子不行嗎?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家裡女人扔下不用,自己另找快活去了,我又沒偷人,有什麼不行的……」

  那叫一頓噼哩啪啦臭罵,苗毅算是服了她,這麼一罵搞得像是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趕緊舉手投降道:「行行行,都是我的錯行了吧,那狐狸精我也沒辦法給你,在煉獄,被那邊扣住了。」

  碧月心中仍羞得不行,也不知道那死狐狸精有沒有把讓其變成牛有德模樣共度春宵的事說出來,不過找了個台階下也趕緊迴避這個話題,神情黯淡了幾分,「心兒怎麼樣?」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和海平心聯繫過,海平心去了煉獄後就中斷了和外界的聯繫,原因還是苗毅不想碧月知道他在煉獄的真實身份。

  苗毅寬慰道:「你放心,憑她父親在那邊的身份地位,不會受什麼委屈。倒是你,我們也好多年沒聯繫過了,你過得怎麼樣?」

  碧月抓了酒杯一口飲盡,「我能有什麼,天元畢竟還在嬴府當差,相關的人多少要給點面子,我這裡也沒人為難我…天元想要孩子了,這些年一直希望我為他生一個,我一直沒配合。」

  和天元的關係她自己都理不順了,最早是她依附天元而生存,那時的天元位高權重,對她可謂愛理不理的。後來她在煉獄的事出後,加之天元又倒台了,她擺出了獨立自主的態勢,結果天元又纏住她不放了,再也不會像當年那般冷落她了,常常主動跑來找她『恩愛』,她排斥,他就強迫,隨著年長日久,兩人畢竟有夫妻名分和事實,她再拒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於是半推半就又和天元順其自然了。

  苗毅一愣,不知天元怎麼想的,不過他能理解碧月的糾結,在這裡有丈夫,在煉獄也有丈夫,在煉獄生了個海平心,若這邊再給天元生一個的話…苗毅略作沉默道:「我建議你先不要生,過段時間再說。」

  碧月送了空酒杯過去,示意他倒酒,問道:「過段時間?有什麼說法嗎?」

  苗毅執壺為她倒酒,搖了搖頭,這讓他怎麼說,他馬上要對嬴家下死手了,屆時相關方面怕是不會放過天元,能保住她碧月就不錯了,也算是給了海淵客一個交代。

  正斟酌著說辭,青元尊傳訊來了。

  苗毅抱歉一聲,起身離開了水榭,走遠了點方摸出星鈴與青元尊聯繫。

  結果不出他所料,青元尊所問正是他在鬼市所搞出的動靜,問他是不是和夏侯家勾結到了一塊。

  苗毅心中鬆了口氣,青元尊沒那麼暢通的消息渠道,必然是天宮那位在打聽,他當即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告知,剷除嬴家的計劃!

  不過主謀不是他,變成了夏侯家!

  青元尊可謂震驚!

  苗毅不管他吃驚不吃驚,情況講明後又回到了水榭坐下。

  「跟誰聯繫呢,這麼久?」一個人坐在那吃喝的碧月問了聲。

  苗毅凝視著她,終於說出了他此來邀約的目的:「碧月,如果要讓你做出一個選擇,你是站在海淵客和心兒那邊,還是站在天元那邊?」

  現場瞬間落針可聞,碧月怔怔看著他,伸出去的筷子僵在那,嘴裡咀嚼的食物也動不了了。

  苗毅微微點頭:「不能再這樣不清不楚下去了,必須要做出一個抉擇了!」


  天牝宮,躲在自己屋內的夏侯承宇坐在案前,身邊擺滿了玉牒,可謂在那日夜寫個不停。

  娥眉不時進來伺候所需,出去後又嚴密關注天牝宮周圍的動向。

  這次,兩人都沒有迴避對方,夏侯承宇如今所做之事是夏侯家和苗毅在聯手,娥眉那邊只會全力配合,不會作亂。

  直到青元尊傳訊來到,夏侯承宇才又暫停了手上的活,與兒子聯繫。

  得到苗毅消息的青元尊很緊張,問母后知不知道這事,父皇那邊在問他。

  夏侯承宇表示知道,按照苗毅的交代吩咐,讓他據實告知青主。

  聯繫結束後,夏侯承宇出了屋,漫步在庭院中活動了一下身子骨,再登上台階回屋時,停步台階之上,回頭看向了天妃所居住的東宮方向,臉上浮現一絲冷笑,心中嘀咕:嬴家倒台後,倒要看看你這個賤人還怎麼囂張!

  對於這次夏侯家和苗毅聯手密謀的事她很是期待,毅然回頭回了屋裡繼續埋頭苦幹。


  星辰殿,一手持星鈴,一手在玉牒上施法記載的上官青臉色逐漸大變。

  負手來回走動的青主注意到了,上官青跟了他這麼多年,他豈能不知上官青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上官青這般反應,必然是有什麼大事。

  等到上官青聯繫結束了,青主問了聲:「什麼事?」

  「大事!」上官青神情凝重地定性一句,雙手奉上玉牒,「請陛下御覽!」

  青主一把奪到手中,就站在殿內查看內容,不看不知道,越看臉色越凝重,眉頭也深深皺了起來,心中吃驚不小,沒想到牛有德居然和夏侯家勾結到了一塊準備密謀剷除嬴家!

  密謀的計劃玉牒中交代得清清楚楚,不過有一點苗毅沒有老實交代。

  苗毅告知青元尊的,不是他主動找到了夏侯令,而是夏侯令主動找到了他,夏侯拓過世後,嬴九光第一個跳出來針對夏侯家,從那時夏侯令就準備拿嬴九光開刀,準備一舉剷除嬴九光,震懾天下!

  也是夏侯令說服了他苗毅與之聯手,夏侯令遊說的理由也很簡單:黑龍潭之事後,你覺得嬴九光還能放過你嗎?你已經是危在旦夕,一旦嬴九光穩住軍心立馬要將你置於死地,這一劫你避無可避,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你選哪一邊?

  之所以這般轉折,之所以把主謀推到夏侯令身上,是因為苗毅很清楚,這件事太大了,他真的擔不起這個名聲,這名聲落下來會把他給壓死,這個名聲不推掉的話,哪怕最後事成了,另幾位天王也容不得他再活下去,會覺得他太危險了,肯定要除掉他!

  苗毅一開始也擔心此舉會反受夏侯令反制,但是楊慶告訴他完全不用擔心,夏侯令要靠此凝聚人心將自己推上神壇,只會幫著隱瞞,不會自壞金身拆自己的台!

  看到計劃中甚至表明了要推動他青主出手除掉嬴九光,青主臉上佈滿陰霾。

  看完玉牒中的計劃後,兩人相視一眼,神情都不是一般的凝重,兩人一點都沒懷疑苗毅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完完全全篤信這就是夏侯令一手推動的計劃,甚至想都不會往苗毅頭上去想!

  「這真正是要將嬴九光徹底置於死地啊!」青主感嘆著握緊了手中玉牒,一字一句沉聲道:「夏侯令!大智若愚,隱藏得好深,宛若一條毒蛇,不出則已,一出則致命,朕真是小看了他!」

  上官青點頭:「原本老奴也不太看好他,如今看來夏侯拓那老狐狸果然非同凡響,能推夏侯令出來接掌家主之位不是沒原因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4 18:26
第一八九一章 計劃正式啟動

  青主踱步大殿內,徐徐道:「都說祖上福澤太厚,易竭子孫氣運,朕遍觀滿朝上下後輩,能力能超父祖的幾乎沒有,朕自認連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這不正印證了那句老話嗎?夏侯拓歷經三朝,翻雲覆雨,享盡天下氣運,卻還能出夏侯令這種兒子,這是何道理?」轉身對著上官青晃了晃手中玉牒,甚為感慨,「大手筆啊!」

  上官青:「嬴九光跳出來後他一直沒什麼動靜,各種針對他的笑話都有,他對嬴家下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狠,竟要將嬴家趕盡殺絶,不過這也合理,夏侯令需要一次有效的大動作,一舉震懾四方,包括夏侯家內部,以便鞏固他當家人的地位!」

  看著手中玉牒,青主又忍不住憤恨,「夏侯家這是又出了第二個夏侯拓嗎?此獠甚是可恨,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朕的頭上,朕真恨不得趁機唆使那幾家將其反咬一口!」

  上官青遲疑道:「可從計劃來看,這夏侯令狡猾得很,拿嬴九光必致牛有德於死地來蠱惑牛有德,牛有德為求自保沒得選擇,被推到了前面主攻,他輔之,也就是說他隨時能抽身,他一脫身不再插手的話,其他幾家怕是也忌憚夏侯家的實力不願與之玉石俱焚,想咬他有點難。」

  青主大袖一甩,怒道:「哪是什麼牛有德主攻,是朕!真正對嬴九光下殺手的是朕,朕被他架到了前面,此獠之手段比之夏侯拓那老狐狸有過之而無不及!」

  上官青默然,心想你若不著此道不動手,對方的陰謀自破。

  然而想想又暗暗苦笑,對方設此計擺明了就是看準了陛下有這企圖,否則這計劃根本沒辦法成立,陛下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動手嗎?四大天王拒不上朝,他在青主身邊多年太瞭解青主了,天下這麼多人看著,青主是沒辦法長期忍受下去的,遲早是要找機會動手的,如今撬動一角的機會來臨,陛下能錯過?

  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啊!這夏侯令真正是太厲害了,怪不得能讓陛下心生忌憚之意。上官青心中感嘆一聲,等到青主言行似乎冷靜了下來,又試著問道:「陛下,要不要招牛有德來干預一下?」

  「不用了!」來回踱步的青主抬手阻止,沉吟道:「先看看情況再做決定也不遲,速招司馬問天來見朕!」

  上官青再次暗暗苦笑,看來明知道被利用了還是要主動跳進夏侯令的套子裡面。

  他當場摸出了星鈴聯繫司馬問天。

  約莫一個時辰後,接到急召的司馬問天火速進了天宮,趕到了星辰殿內見禮,「微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青主一時也沒吭聲,事到臨頭似乎又有些猶豫,揹個手在司馬問天面前徘徊不停。

  司馬問天有些納悶,目光跟著他走來走去,見其遲遲不吭聲,忍不住又看向了上官青,想看出點端倪來。

  上官青目光一垂,裝什麼都不知道。

  許久之後,青主終於停步在司馬問天面前,上官青冷眼旁觀,心裡明白,這是下定決心了。

  果然,青主臉湊到了司馬問天跟前,沉聲道:「這次要你親自走一趟,密會子路元帥騰飛和丑路元帥成太澤。」要做的事情認真叮囑起來。

  司馬問天越聽臉色越凝重,等到明白青主的意圖後,那真是心驚肉跳,不禁拱手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騰飛和成太澤跟隨嬴九光多年,這無異於讓兩人反嬴九光,怕是沒那麼容易被說動啊!也許新上任的寅路元帥令狐鬥重還更好說服一點,是不是...」

  青主擺了擺手,「令狐鬥重能在這個時候被嬴九光提拔起來,必有原因,其次令狐鬥重剛上位,穩住利益才是主要的,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險圖大。騰飛和成太澤則不一樣,利益早已穩固,東軍的整頓又令兩人下面怨聲載道,前寅路元帥的下場只怕多少會觸及二人,兔死狐悲的念頭怕是也有。你告訴他們兩個,事成之後,東軍一分為二,朕封他二人為天王,從此不用再受嬴九光節制!朕願寫下狀令讓你先帶去給他二人,免得他們擔心朕事後反悔!」

  司馬問天有些為難,「陛下,不是臣不願效命,只是目前的局勢下,東軍雖有波動,但是有另三家為奧援,二人會冒險的可能性極基本上是沒答應的可能,望陛下明鑒三思!」差點一鞠到地。

  青主伸手托著他胳膊順手扶了一把,「你想多了,朕壓根沒指望他們現在會答應。」

  「呃...」司馬問天直起腰身來,有些不解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青主冷笑道:「只是讓你先去給他們另鋪一條路出來,待時機一到,朕再施壓,他二人自會做出合理選擇。記住,這次讓你親自出馬你應該明白朕的意思,不要再像上次一樣被對方給察覺到了。」

  聽到並不是要現在就勸反二帥,司馬問天多少鬆了口氣,否則他沒辦法完成這個任務,拱手道:「臣遵旨,一定盡力。」

  於是青主衣袖一抖,當場摸出兩塊玉牒寫下給騰飛和成太澤的封王令狀。

  趁著青主寫的工夫,司馬問天又看向上官青露出詢問眼神,他仍滿頭霧水,這究竟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突然搞這事?這可不是小事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令天下大亂吶!

  然而上官青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在旁束手而立,事不關己的樣子,什麼也不肯透露。


  留下碧月一人呆坐在了水榭內,苗毅領了星和青月飛天而去,也算是鬆了口氣。

  今天逼碧月表態,也是有所考慮,如果碧月不肯站在海淵客那邊的話,與他後面所做的事不利,一旦事關天元生死被碧月抖露出了他的背景,那麻煩就大了,所以他今天怕是不會讓碧月活著離開了,實在是事關太多人的利益和生死,昔日的交情也只能是一刀兩斷!

  苗毅也看出了碧月的糾結,海淵客和天元兩者之間她無法抉擇,甚至隱隱更偏向原配,幸好海平心那個砝碼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讓碧月做出了他苗毅希望看到的抉擇。

  呆坐在水榭內的碧月黯然,桌上的菜餚早就涼了。

  儘管她早就知道夾在海淵客和天元之間無法長久,遲早要做出抉擇,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她不認為海淵客短期內能出煉獄,所以有點不明白苗毅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逼她做這個抉擇

  抵達星空後,苗毅又摸出了星鈴,直接聯繫上了夏侯令,告知:前奏已妥,你那邊可以開始了。

  繼而又摸出了星鈴聯繫楊召青,告知:開始吧!

  接著又和雲知秋打了聲招呼,隨後又是楊慶那邊,總之該打招呼的一路招呼下去。

  煉獄之地,無量星,驚濤拍岸的山崖之上,楊慶獵獵迎風,慢慢收了手上星鈴,眉宇間凝聚一股鬱鬱之氣。

  鬼市鬧那麼大的動靜,六道在那邊有眼線,他不可能不知情,問到苗毅那才知道又扯出了什麼正氣門什麼寶蓮。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苗毅什麼好,這麼大的事在即,居然還有心思節外生枝去招惹廣家。苗毅所謂的什麼先讓外人知道夏侯家已經和其聯手了,在楊慶看來是放屁,後面的計劃一啟動,外人自然知道夏侯家出手了,這個時候了還念正氣門的那點舊情。

  這等於是擅自改動了計劃,事先也不打個招呼,楊慶算是明白了,想讓苗毅全盤聽他的不太可能,關鍵是後續的計劃中他不知道苗毅還會不會又搞出什麼插曲來,這麼大事還不忘夾帶私活,真正是令他擔心和捏了把冷汗。

  幽冥都統府,楊召青大步來到了內宅後院,見到了端坐在亭子裡的雲知秋,拱手見禮後道:「夫人,大人已經吩咐下來了,計劃正式啟動,人馬要調離,此地恐怕不宜久留,為避免意外,在動靜未出前,夫人還是先動身吧。」

  雲知秋點頭道:「大人已經知會我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林萍萍她們我會照顧好的,你不用擔心。」

  「是!」楊召青拱手後退幾步後,方抬頭對守護在旁的閻修道:「保護好夫人!」

  閻修微微點頭,楊召青這才轉身大步而去。

  沒多久,雲知秋在事先沒知會眾人的情況下,找了個藉口說要帶眾女眷一起出去遊玩,把一群至少表面上看起來興高采烈的女人給帶走了。

  站在城樓上目送一群女人離去後,楊召青偏頭道:「徐兄,召集諸將議事大殿集合!」

  「呃...」一旁的徐堂然愕然,「幹嘛?大人和夫人都不在,妄自召集人在議事大殿集合不妥吧?」

  楊召青翻手遞出一塊玉牒,沉聲道:「大人手諭在此,抗令者斬!」

  徐堂然接到手中一看,果然是大人的手諭,雖疑惑,卻還是照辦了,他是副都統嘛。


  天翁府,禁園,擎天大樹下,收了星鈴的夏侯令伸手撫摸著粗糙的樹幹,臉上流露悠然神往之情,他現在才隱隱找到了一絲父親當年撫摸此樹的感覺,自己就是夏侯家的擎天大樹。

  「衛樞,通知各區域的天街執事來禁園集合吧,要保密,走漏消息者,殺!」夏侯令撫摸著樹幹淡淡一聲,語氣中隱含冷厲。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5 02:24
第一八九二章 讓大家見個人

  正氣門,玉煉真人接到苗毅傳訊後,迅速與師兄玉靈真人商議,苗毅要求正氣門暫時放棄棲梧山,正氣門上下全部人員暫時遁入天街躲藏,以避免廣家的騷擾。

  苗毅自從上次和玉靈真人聯繫無果,發現還是和玉煉聯繫乾脆後,索性直接略過了玉靈直接和玉煉聯繫。

  大殿內,玉靈真人徘徊著,遲疑道:「躲到天街就能避開廣家的騷擾嗎?正氣門那麼多弟子分散在各地天街經營雜貨舖,廣家隨時能找上。師弟,我怎麼感覺牛有德這事做得有點不靠譜,若說是避開嬴家的騷擾還更可信一點,你是不是聽錯了?」

  玉煉真人兩手一攤:「師兄,真的沒錯,我反覆確認了,他就是這麼個意思。你也不用再多疑了,那傢伙早已今非昔比,所做之事樁樁件件皆非我們能理解的,人家現在是幹大事的人,眼界和能耐都比我們厲害,我們想不通的事情不見得就是錯的,他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這點玉靈真人也不能否認,儘管不知是否合適,可人家之前幫這邊解決麻煩的本事他們已經看到了,加上苗毅以往的風雲事蹟,所說之話對師兄弟二人來說已經漸有威信。

  「好吧,那就照他說的做吧。」玉靈真人點了點頭,終於答應了,實在是想了想不答應也不行,師傅棲梧成了牛有德的手下。

  如今的正氣門可不是早年的正氣門,有了一定的財力,全派上下的弟子人數已經超過五十萬人,雖然大部分修為都不高。如此龐大的人數撤離按照苗毅的意思,要分散往各地天街,玉靈真人以讓派中弟子去天街雜貨舖學習和見識的名義,逐步命高階弟子各帶一部分人離開。

  玉靈等人是最後一批離開的,拖在這裡和廣家派來的人談判,不斷請對方寬限時間,要統一門內意見之類的,總之就是拖延時間。這也是苗毅的意思,他這邊還需要時間來佈置到位,正氣門突然一下走光了,廣家搞不好要找到天街雜貨舖去施壓,弄不好就要節外生枝,正氣門的事現在還不到最後了斷的時候,以大事為先。

  足足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待到整個正氣門的人走空了,玉靈等人才撤離了,臨走前看著空蕩蕩的正氣門無限感嘆……這都是後話。


  幽冥都統府議事大殿內,在副都統的號令下,諸將到齊。

  來之後,諸將才發現是有秘密任務,確認了是苗毅的軍令後,也只好拭目以待。

  楊召青將擬好的名單下發了下去,這是這邊針對下面人的能力和可信度斟酌了一段時間的名單,從六萬餘幽冥大軍中秘調四萬餘人馬。為了保密,這邊暫時還留了兩萬人馬的樣子保持日常勤務為障眼法,留守將領被嚴令管控下面的星鈴與外界交流,將要被調走的人馬也同樣是如此。

  密令下達後,諸將分頭去忙活。

  軍令如山,大部分人快步離開了議事大殿,龍信暫留未走,請住了楊召青請教:「楊總鎮,大都督究竟是要幹什麼?」他很困惑啊!

  又何止是他,一旁的徐堂然也很困惑。

  楊召青目光冷冷清清看著龍信,「大都督自然有大都督的用意。」

  龍信皺眉道:「後面要怎麼做,總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楊召青平靜道:「時候到了自然會有明示。龍大統領,這是大都督密令,請遵令執行!」言下之意是不要多問了。

  「……」龍信無語,最終皺著眉頭轉身默默離去。

  徐堂然撓了撓頭,其實他也想再打聽一下的,聽到這話,也就把要說的嚥下去了。

  說起來他雖然是幽冥都督府官職僅次於苗毅的,可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是全力配合楊召青。

  離開都統府後,段雲彪和元公走到了一塊,暗中傳音問道:「元兄,大都督這是要幹什麼啊?」

  「呵呵!既是密令,咱們就不要打聽那麼多了,遵命行事吧!」元公嘴上笑哈哈,心裡也在嘀咕疑惑,不過他這邊接到了家主傳令,命他這裡不要給苗毅添亂,他心裡清楚,牛有德要幹什麼事家主搞不好是心裡有數的。


  碧波大海,樓船華美,雲知秋帶著一群女人在遼闊大海上乘風破浪遊玩。

  不管是不是真高興,一群女人還是挺給雲知秋面子的,船頭迎風,嘰嘰喳喳聊的很開心的樣子。不但是飛紅和林萍萍等人,還有幽冥都統府某些將領的家眷,這麼多年了,苗毅也不能要求手下不娶,實際上有些還是雲知秋撮合的。

  平日裡,苗毅署理軍務管著那群將領,雲知秋則和那些將領的女人多有來往,拉近大家的關係和感情,也算是為苗毅穩定軍心的一種吧,可不要小瞧了這些女人的枕邊風威力,自古不知多少事就是壞在這上面。

  這一點上雲知秋處理得很好,她本就善於人際來往,平常和一幫女人家長裡短的,誰受了自家男人的欺負都會跑來找雲知秋哭訴,請雲知秋做主,有理的雲知秋會把那將領叫來罵上一頓,沒理的她會為之調和。

  人都有七情六慾,夫妻間免不了有人會鬧矛盾,就連她雲知秋自己也免不了會和苗毅吵起來,甚至是動手對幹打起來。而那些將領自然也不排斥自家夫人和大都督夫人搞好關係,必要的時候也許還能藉由這渠道說點情面。

  「諸位,夫人閣樓有請。」雪兒下到甲板上,走到眾女跟前笑著通知了一聲。

  一幫女人自然是無不可,紛紛離開船頭登上了船樓。

  雲知秋笑著跟眾人打招呼後,又請了眾人坐下兩邊,明眸左右掃視一遍後,笑吟吟道:「不知諸位可信任雲知秋?」

  眾女面面相覷一陣,不知她何出此言,雪玲瓏第一個出聲道:「對夫人自然是信任無疑。」

  「是的,夫人可是有什麼吩咐?」林萍萍跟著響應,其他人隨後也附和,皆表示非常信任她雲知秋。

  雲知秋點頭笑道:「那好,既然諸位信的過我,我這有一不情之請,要帶諸位遠行一趟,在此之前要請諸位把身上的儲物用品交出來,不會翻看動用絲毫,保證大家的隱私,回來後原物奉還,大家可親眼監督。我知道大家有疑惑,總之就一句話,事關幽冥都統府軍務,為了保密,從現在開始,要暫時斷絶諸位與外界的聯繫,其他的就不要再多問了。」

  一幫女人驚愕疑惑,不知什麼事居然搞得這麼鄭重,黑龍潭大戰也沒這樣過吧?

  千兒、雪兒立刻端著托盤走向了兩旁,飛紅第一個把自己東西果斷交了出來,放在了托盤內,後面的雪玲瓏和林萍萍也沒有猶豫,交出了東西。這幾人一帶頭,後面的不管心裡有沒有意見,都老老實實把東西給交了出來。

  東西統一裝在了一起,拼進了一隻儲物鐲,在雲知秋示意下當眾懸掛在了千兒的腰帶上,供大家監督。

  之後一群女人都被收進了獸囊,樓船棄之大海,易容後的雲知秋等人迅速衝天而去,離開了乙月星……

  天元星,天街,一名壯漢領著數名隨從由東門而入,接近守城宮時,身後隨從與之分離。壯漢到了守城宮外,早有人等候相迎,避免了守衛的盤查,將其領進了守城宮內。

  宮內,進了內園大門,為避人耳目的伏青已等候在門側,一見壯漢進來,立刻揮手摒退了領路人,隨後才向壯漢拱手傳音道:「大哥,就差你了。」伸手相請領路。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易容後的東方宿主雄威,雄威點了點頭,與之同行,同時傳音問道:「老二,什麼事急著召大家過來?」

  伏青苦笑搖頭,「先到的已經是催得我發愁,大哥勿急,稍後便見分曉!」

  他一路將雄威領到了一座閣樓下,再次伸手相請,將之請上了樓。

  閣樓之上,窗戶緊閉,一群人或坐或站,不是別人,都是小世界當年星宿海的舊人,南方宿主鷹無敵,北方宿主洪天,還有當年星宿四宮的八使,分別是:金光、銀光、厲風、青風、凌天、破空、奔雷、撼天。

  為了適應形勢,大家在小世界那頗具特色的裝束早就已經換成了正常人的打扮。

  上樓聲響起,眾人目光陸續看向樓梯口,伏青先露面站在了一旁,後面的雄威不疾不徐登樓露面。

  走上樓的雄威站定在樓梯口,環視眼前的熟人,抬手撕下了臉上的偽裝,露出了真容。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鷹無敵和洪天笑著拱手道:「大哥!」

  八使亦紛紛拱手見禮:「大爺!」

  看到這些人,雄威心中卻是頗為感慨,如今兄弟們在天街各地為官,同時也是為了避嫌,聚少離多。不避嫌不行啊!苗毅太能折騰了,雖然後面看著苗毅是一路風雲貌似拋棄了這些人,可這些人畢竟曾是苗毅的舊部,有些在嬴九光地盤上的可謂是夾著尾巴做人,譬如伏青一接手此地天街的所作所為就可想而知,而他還算好點的,畢竟有碧月罩著。

  雄威上前用力拍了拍鷹無敵和洪天的肩膀,「老三、老四。」分開這兩人又看向了另八人,感嘆道:「以後就別叫什麼大爺了,如今大家都是天街大統領,職位相當,再叫什麼大爺不合適了,如果大家覺得不好開口,那就隨他們幾個叫聲大哥吧。」

  八使有些尷尬,不知那樣開口合不合適。

  還是鷹無敵朝伏青喊道:「二哥,現在總能告訴大家為何召集我們了吧?」

  「讓大家見個人。」伏青苦笑一聲,拿出星鈴不知在跟誰聯繫。

  沒等多久,樓下又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隨著一人從樓梯上升高,眾人目光漸漸愣住,苗毅面帶微笑獨自一人慢慢走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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