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813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5 19:08
第一八九三章 共奔前程

  居然是他?眾人驚訝,又迅速看了伏青一眼,伏青微微點頭確認。

  大家也好多年沒和苗毅見過了,同樣是為了避嫌。

  如同前面的情形一樣,苗毅笑吟吟站定在樓梯口,從眾人的反應中可以看出伏青遵守了承諾沒提前洩露他來到的消息給這些人。

  也如同雄威,苗毅看到這些人也很感慨,一個個全部成了天街大統領,佔著肥缺,不說發大財,滿足個人目前的修煉資源還是沒問題的,加之較為安逸的環境能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修煉上,修為一個個也已經全部都突破到了彩蓮境界,四宿主較之八使自然是更勝一籌。

  早年的時候苗毅還沒這方面的認識,如今苗毅已經察覺到了,這些人目前的修行進度雖然不如自己,可自己若是在修煉進度上不能再有突破的話,這些人的進度遲早要超越自己。

  在大世界待得越久,知道的越多,越能認識到小世界修行功法的不凡,不存在什麼因為地域小修煉功法就不行的說法,隱約發現小世界一些名門大派的修煉功法竟然是在大世界失傳許久的存在,不知怎會在小世界得以傳承。譬如六大奇功,譬如送給徐堂然的混元大法,他如今已知道是傳說中大世界三十二星主之一的修煉大法。

  更離譜的是在送八戒去南無門藏寶地時,發現八戒所修煉功法居然和傳說中的無邊佛法有關,據傳那可是連妖僧南波也忌憚的玩意。可戒門在小世界傳承已久,又和十萬年前的那個傳說吻合不上,也就是說遠在十萬年前就存在了,從戒門在小世界有明確的門派記述起始,估計那人那個時候有沒有出生都還是個問題,就算出生了估計也還青澀得很。

  也就是那次,苗毅意識到了那人被追殺逃至小世界不是沒原因的,他懷疑並非是無意間遇見小世界的。

  同樣是因為那次,他開始留心上了小世界的各種修行功法,最後得出一個論斷,能在小世界出眾的修行功法都不可小覷,能在小世界出頭的人修行功法都不會差,一旦有了充足的修煉資源前途不可限量。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有他這次的天街之行。

  「不是我要瞞大家,而是老五一開始就不讓說。」伏青苦笑著朝眾人拱了拱手,算是賠禮道歉。

  眾人正猶豫著該怎麼稱呼,大家目前的關係叫大都督和大人似乎有點不合適,繼續按交情來叫的話,人家早已今非昔比,叫出來也不知道苗毅能不能接受,伏青的『老五』一開口,大家便知稱呼上伏青在他們之前已經和苗毅理清了。

  「老五!」雄威、鷹無敵和洪天皆笑著走來打招呼,『五弟』是不好再叫了。

  八使則一起拱手道:「五爺!」

  「大家這些年還好吧?」苗毅又笑著和諸人逐一打招呼,對於『五爺』的稱呼他受之坦然。

  這就是身份地位上的底氣,四宿主覺得不便再接受八使類似的稱呼,大家已經是平級,可對苗毅來說沒這方面的問題,大家都是他的舊部,也都是他想辦法運作之下提拔起來的,就連四宿主也不例外,接受『五爺』這個稱呼無論是他還是稱呼者本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反正大家看向苗毅時心中也是感慨得很吶,這麼多年大家還在原地踏步,而這位已經是蹭蹭跳到了上將那個級別,又竄到了現在的大將級別,時常鬧得轟轟烈烈的事蹟聽的一群人心驚肉跳。

  一群人在閣樓上落座時,眾人推苗毅坐首位,不過苗毅卻仍推了大哥雄威坐首位,自己按結拜排名坐在了洪天的後面,仍自居老五,這讓大夥心裡舒服了不少。

  「老五,這次找我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坐下後的雄威問了聲,大家目光跟著一起盯向苗毅,這也是大家心中想問的事情。

  苗毅默了默,看向眾人,「到了現在,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我只問一句,諸位兄弟可願追隨於我共奔前程?」

  用上了『追隨』二字,一句話就挑明了,現在的座位是現在的座位,希望你們以後效命於我。

  眾人面面相覷,發現還真是一點都不帶拐彎吶,伏青遲疑道:「老五,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需要我們出力?嬴家是不是要對你不利?」

  有關嬴家的事,大家都能想像到,嬴家吃了這麼大的虧豈能善罷甘休?

  「嬴家不嬴家的和我這次見大家無關,還是那句話,諸位兄弟可願追隨於我共奔前程?」苗毅再次重申一句後,就把玩起了茶盞亮明了態度,表示不再囉嗦,只等大家一句確定的答覆。

  他同時也在暗暗留心著眾人的反應。

  然而這個問題實在是來得太過突兀,也實在是有點難以抉擇,拒絶的話難以說出口,不拒絶的話大家心裡都明白,真要跟了這傢伙風險肯定很大,十有八九要跟著玩命,這位離開天街後哪次鬧出的事能小?更不用說嬴家那個龐然大物將要帶來的恐怖壓力,這簡直是一次巨賭!

  偏偏苗毅就坐在大家的面前,事先還瞞著大家,壓根就不給大家商量的機會。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好當著苗毅的面傳音商量,只能是以眼神來交流。

  四宿主能在小世界支撐那麼多年,也不是等閒之輩,心裡很清楚,苗毅做到了這一步也等於是給大家最後一次機會,答應了自然一切好說,拒絶了只怕是從此以後將恩斷義絶!

  最終,眾人沉默中陸續點頭,統一了意見,由老大雄威發話道:「老五,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出力的,儘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好!」苗毅手上的茶盞落在了茶几上,笑了,也站了起來,在眾人面前踱步來回道:「諸位雖然坐在天街大統領這個肥缺上,可那也只是相對而論,天街大統領能攫取的資源目前來說還能滿足大家的需求,可將來呢?等到諸位的修為上來了,各種消耗巨大,怕是要入不敷出。說得難聽點,大家可能多少被我拖累了,想再往上爬怕是有點難度,而這天街大統領的位置也不可能讓大家一直坐下去,上面換了人,下面也要受影響,天街大統領的位置遲早是要換人的。」

  眾人默然,這正是他們能答應下來的主要原因。

  看看眾人的反應,苗毅繼續道:「我手上如今坐擁的財路想滿足四軍那樣的龐然大物是不可能的,滿足手上現有的人馬卻是綽綽有餘,未必比在天街差,說句難聽點的,黑龍潭一戰,我下面隨便一個小兵得到的賞賜也足夠你們在座的幹許多年。最重要的是,我手上人馬現在的級別都較低,而在座諸位的級別大多高於他們,此時入住我幽冥都統府正是時候,再晚的話,諸位再去也只能是屈居人下!」

  此時他方吐露出了能給大家的好處,之前則是在看大家的態度,隻字未提好處的事。如果這些人不答應的話,好處自然永遠也不會提及,而且,這些人他會想辦法全部處理掉,實在是這些人對他將來的隱憂太大了,以前出賣他可能得不到什麼太大的好處不值得,可隨著他所謀之事越來越大,當利益遠遠大過風險的時候,難保這些人當中不會有人生出異心出賣他換取前途,畢竟當中有些人和他關係說不上有多親近,他只能是下狠手了!

  如今大家已經答應了下來,他也知道大家心中有不安,吐露好處也是在安大家的心。

  鷹無敵沉吟道:「老五,你的意思不是讓我們在天街為你做什麼,而是要把我們調入幽冥都統府?」

  苗毅點頭:「不錯!諸位在小世界與六聖角力多年,都是極具統兵經驗的人,去幽冥都統府沒什麼不合適的,天街的舞台太小了,不適合你們發揮。」

  雄威遲疑道:「天后雖然執掌天街,可天街畢竟被各大勢力控制著,我們分散在各大勢力的區域內,想調動怕是沒那麼容易。」言下之意是我們知道你和天后關係好,可這事怕是不好辦。

  苗毅笑道:「這個不用大家擔心,我既然能說出來,自然就有把握,時機一到,就是我們兄弟再聚的時候。」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下來,之後苗毅也不建議他們久留,讓他們立刻返回各地聽從安排。

  這件事是楊慶不知情的,楊慶擔心苗毅在後續的計劃中會夾帶私活,還真沒猜錯。

  星宿海諸人離開前心有惆悵,誰也沒想到大家和苗毅之間又將走到一起,回想早年為了保密,星宿海的舊部已經被他們拋棄在了小世界,帶來的人怕威脅到自己大多也被他們給解決掉了,誰知最後又要成這樣,情何以堪吶!

  苗毅並未離開天元星守城宮,暫時秘密隱居在了此地。


  數日後,易容後的楊召青來到,在內院閣樓上見到了苗毅。

  一見面,苗毅便問:「事情還順利吧?」

  楊召青點頭道:「東西已經交給了夏侯家的人,四萬人馬已經分散趕往各地天街,目前一切順利。」

  苗毅走到窗前,負手看著窗外,眉宇間略有憂慮之色,調動的四萬人馬將分散成小組,每組四人以上,將遍佈各地天街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也不知這些人能不能應付下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6 02:10
第一八九四章 想起一事來

  鬼市依舊沉浸在浪漫夜色中,燈火輝煌,街頭人來人往,卻聽不到喧囂,只有來往腳步聲。

  總鎮府外,數百名天兵天將整齊列隊在門口,守衛將這隊人馬攔了下來。

  為首一名身穿六節紫甲的將領英俊魁梧,長了一臉男性味十足的絡腮鬍子,正在門口寒著一張臉接受盤查。

  此將不是別人,正是丙寅域都統高紫湖,廣君安廣侯爺的舅舅,也是高岩的生身父親。

  一家人可謂有著良好的血統,父子兩個都是長的很好看的那種男人,很有賣相,他姐姐高紫萱就更不用說了,那是世間少有的絶色美人,否則也不可能被廣天王納為妾室,一家人也因為高紫萱嫁了個好人家而雞犬升天,受益匪淺,享盡榮華富貴。

  高紫湖來此也是得到了廣家的通知,說他兒子的屍體在鬼市總鎮府,讓他來認領,也是要他來確認一下究竟是不是他的兒子,這邊給的消息是,他兒子的容貌已經不太容易辨認了。

  檢查完後,站在門口台階上的一名小將伸手相請道:「高都統,裡面請。」

  高紫湖大手一甩身後披風,大步登上台階,其身後立刻有一群人要跟進去,誰知守衛立刻刀槍攔住。

  迎接的小將對高紫湖道:「高都統,只能你一個人進去,人馬就在外面候著吧!」

  高紫湖兩眼驟然爆發怒光,小小一個鬼市總鎮府竟敢對自己如此無禮,他本就帶著恨意來的,真恨不得下令將這總鎮府給踏平了。不過現實卻讓他不得不壓制怒火,鬼市掌權的可不是這個總鎮府,而是信義閣,在這裡惹事的話,惹怒了信義閣,他只怕未必能活著離開。

  其次還有一個原因,通過姐姐那邊的遞話,他已經知道自己兒子這次惹出了大麻煩,害得王爺佈置在鬼市的暗樁全部被拔除了,王爺震怒!

  這個時候真的不適合再惹出什麼麻煩了!

  平常仗著姐姐和姐夫做靠山,甚少受氣,這回他卻是不得不暫時嚥下了這口惡氣,朝台階下一揮手,「都在外面等著!」他也不怕自己進了鬼市總鎮府裡面人敢把自己給怎麼樣,敢明目張膽對自己動手的話,牛有德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隨行人馬立刻後退了回去,目送高紫萱進入了總鎮府內。

  一間地下室門口,開門前,領路的小將突然嘆道:「高都統,儘管不能確認裡面的人是不是令郎,不過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匪徒下手太過兇殘。」

  「開門!」高紫湖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聲音來,臉色陰沉。

  嘎吱,門一打開,一股寒氣撲來,裡面放有冰魄避免屍體腐敗。

  夜明珠下,寒氣森森,平添幾許幽深感。

  室內打了一圈類似木櫃抽屜的東西,無擋板,正是平日裡存放屍體的地方,屍體皆是頭朝外,能方便人辨認。高紫湖踱步在室內慢慢繞了一圈,沒有去看其他的屍體,只盯在了室內中央的一張檯子上,一塊白布明顯覆蓋了一具屍體,他繞著慢慢看了一圈。

  最終,他停在了屍首旁,抓住白布猛然一掀,室內旋即發出「啊!」一聲悲憤嘶吼……

  廣天王府,靜萱園,正廳內擺放著蒙著白布的屍體,從鬼市趕來的高紫湖站在一旁,面頰緊繃,兩眼通紅,雙拳緊握,渾身散發著恐怖氣息,猶如隨時要吃人的野獸。

  「紫湖…」在廣君安陪同下的高紫萱快步來到,高紫萱一到就打了聲招呼,不過目光一看到地上的屍體就愣住了,慢慢走到屍體旁問道:「這是岩兒?」

  仰著頭的高紫湖眼眶中滑落淚水,咬牙切齒道:「自己看!」

  高紫萱輕嘆了聲,抬手拍了拍他後背,有節哀順變的意思,隨後慢慢蹲下了,掀起屍體蒙頭方向的白布,只看了一眼,便「啊!」一聲,嚇得跌坐在地,扭頭就往後爬。

  廣君安趕緊扶住了嚇得臉色發白的母親,皺著眉頭看著露在白布外的屍體。

  「姐,你要為岩兒報仇啊!」高紫湖終於抖動著雙肩痛哭了出來。

  「去,快去請王爺過來,快去!」高紫萱亦朝門外怒喝了一聲。

  王爺倒是沒有過來,管家勾越來了,揭開白布也只是皺了下眉頭,還親自動手將屍體給細細檢查了一遍。

  園林裡,廣令公正在逗弄一隻彩羽鳥兒。

  勾越返回後,在其身後回道:「王爺,的確是高岩,不過這牛有德下手太狠了點。」

  「哦!」廣令公偏頭問道:「怎麼個狠法?」

  勾越苦著臉搖頭道:「剝皮、割舌、挖眼、閹割,看情形,高岩應該是活著的時候被人活生生給剝了皮,皮就扔在屍體邊上,屍體狀況慘不忍睹,身體表裡沒有致命傷,基本可以判斷出高岩不是被斬殺而死的,而是活生生痛死的!」

  廣令公負手轉過了身來,皺眉道:「竟下如此毒手?莫非高岩對那個正氣門的什麼女人做過什麼齷齪事?」

  勾越:「應該是沒有,不然那邊不至於不吭聲。何況據查,高岩在去正氣門之前從未見過那個寶蓮,才在正氣門待了一天的時間不到,這麼短的時間,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正氣門對那個寶蓮亂來,惹怒了正氣門壞了王爺的事…據老奴的判斷,高岩還沒這個膽子!」

  廣令公稀奇道:「那就奇怪了,也就罵了他兩句,又沒幹什麼,殺了也就完了,何故如此折磨?以牛有德今時今日之地位,犯得著跟區區一個高岩這樣置氣嗎?高岩應該不會放在他的眼裡吧。」

  勾越:「王爺別忘了,酉丁域都統褚子山曾被牛有德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廣令公擺手,「那不一樣,那時的牛有德不是如今的牛有德,這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看的多了、經歷的多了,有些事情自然會看淡了,說牛有德睚眥必報我信,能做出黑龍潭那般手筆不至於沒有心胸,對褚子山是洩憤,而高岩的所作所為還不值得他念念不忘憎恨至此,他也沒必要如此激怒於我。我琢磨著,要麼另有隱情,要麼就是下面人會錯了意想表現,才幹出這般好事。」

  他還真沒猜錯,高岩從頭到尾都沒有經苗毅的手,苗毅只交代了下面送個死人給廣家,沒讓幹這種事情,苗毅到現在都不知道高岩死前遭受過酷刑。

  「王爺這樣一說,老奴倒是想起一事來。」勾越忽琢磨了一聲。

  廣令公「哦」了聲,看著他,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

  勾越沉吟道:「王爺可還記得原未路元帥周召和龍信之間的恩怨?早年高紫湖還沒到如今的地位,而周召已經是星君,那時的高紫湖經常和周召的兒子周傲臨玩在一起,據悉周傲臨向龍信討要那個女人的時候,出面為周傲臨向龍信遞話的人就是高紫湖,後來龍信和周召鬧翻了,王爺曾讓老奴去查究竟有沒有這回事,當時曾有傳言其實最早看上那女人的是高紫湖,周傲臨也是從高紫湖嘴中才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存在,只是其中沒有什麼證據,而靜萱園當時正得王爺寵愛加之王爺不想讓那般醜事沾染到王府這邊,這事當時就不了了之了…王爺,你說高岩的慘死會不會和龍信有關?」

  「……」廣令公摸著鬍鬚思索著,隱隱想起似乎是有這麼回事,哼著冷笑了一聲,「怪不得本王許以厚利那龍信也不肯歸來,寧願追隨牛有德…若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報應!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提這個沒意義,靜萱園那邊什麼態度?」

  勾越:「無非是報仇或要個交代之類的。」

  廣令公:「現在夏侯家動向不明,不是扯這個的時候,以後再說,現在讓他們老實點…高岩的屍體,送到天宮去。」

  「送到天宮?」勾越愕然,有些不懂。

  廣令公:「嬴九光被青主陰了一把,青元尊被貶之事就透著蹊蹺了,我現在倒是有點懷疑青主是不是已經在著手為青元尊培養勢力了…讓天宮那位看看這個牛有德是什麼德性吧!另外把消息放出去,把酉丁域那個褚子山被凌遲處死的事和高岩這事結合在一起往外放,是不是龍信幹的牛有德一查自然就會明白,若真是龍信幹的,我倒要看看這牛有德是要把龍信給推出來洗白自己,還是願意自己擔這殘暴之名。」

  勾越恍然大悟,明白了用意,點頭道:「老奴明白了。」

  不一會兒,勾越又帶著人來了靜萱園,要抬走高岩的屍體。

  紅著眼球的高紫湖請住了勾越,拱手客客氣氣相問:「勾管家,不知王爺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勾越看著他,平靜道:「高都統還記得當年和周傲臨幹的好事嗎?」

  周傲臨?一旁的高紫萱和廣君安聽的有些莫名其妙,這勾管家扯到一個死人頭上去是什麼意思?

  「……」高紫湖怔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和周傲臨當年幹的『好事』太多了,疑惑道:「不知勾管家是指哪件事?」

  勾越依然平靜道:「龍信現在可是在幽冥都統府。」

  高紫湖臉色瞬間一變,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喉結聳動了一下,辯解道:「高某有點聽不懂勾管家的意思。」

  勾越已經從他反應上試探出了端倪,心中暗嘆一聲,看來還真和這傢伙有關,波瀾不驚道:「聽不懂沒關係,心裡有數就行,有些事情王爺耳聰目明,不是不知道,而是在看如夫人的面子!令郎的事情王爺自有打算,希望高都統不要亂來,一而再的話,害的不但是你自己,也是在害如夫人,老奴言盡於此!」說罷朝一旁愣愣的高紫萱和廣君安拱手告退。
  
awecbbs 發表於 2016-7-27 07:04
第一八九五章 開始吧!

  目送勾越離去後,面帶狐疑之色的廣君安回頭道:「舅舅,勾管家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高紫湖搖頭道:「我也聽不明白…」觸碰到了姐姐的冷厲目光,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然高紫萱已經是冷冷問道:「難道當年那事真的和你有關?」

  高紫湖忙道:「姐,真的和我沒關係。」

  「勾越是胡亂說話的人嗎?」高紫萱聲音泛冷。

  廣君安忍不住了,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滋味不好受,「母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如此事情捅出來了,高紫萱也不好瞞兒子,到了兒子這種地位有些事情和情況是需要有所掌握的,才能方便應對,沉聲道:「牽涉到周傲臨和龍信還能有什麼事?當年有傳言說先看上龍信女人的人是你舅舅,而你舅舅當時長期跟周傲臨混在一起拍周傲臨的馬屁,說白了就是周傲臨的狗腿子,據說周傲臨動龍信的女人是受你舅舅的唆使。當年勾越曾奉命查過這事,查到了你舅舅頭上,你舅舅跑到我這來訴委屈,我在王爺那邊說情,這事王爺也就就此作罷了。」

  廣君安立刻冷冷盯向高紫湖,「真有此事?」

  高紫湖忙擺手道:「別聽你娘胡說。」

  「這麼說勾越是在胡說?」廣君安冷哼一聲,大袖一甩,大步而去,臉色很難看。

  他當然知道龍信和周傲臨的事鬧得有多大,一個元帥被廢掉了,下面不知道多少人遭殃,搞得人心浮盪,若真和自己舅舅有關的話,再加上這次鬼市的暗樁被端,讓父王怎麼看這邊?

  「侯爺,侯爺…」高紫湖快步追喊幾句未能挽留住廣君安,再回到這邊時,不禁埋怨道:「姐,你和君安說這個幹嘛?」

  高紫萱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爺已經不追究你這事了,你有什麼好怕的,萬一君安搞不懂情況在王爺面前說錯了話才是真正的麻煩,孰輕孰重還用我教你?」


  山間溪流,小河流水,一山谷中,子路元帥騰飛便裝坐於河畔,持竿垂釣,周邊安靜,只有小河靜謐流淌的聲音。

  對他這種人來說,釣魚從來都不是目的,換個環境、換個心情想事情才是真的。

  腳步聲從後面傳來,一直走到他身邊,一隻小凳子放在了一旁,又一根釣竿放線入水。

  騰飛回過神來,偏頭看了眼,怔住,一個老農打扮的人正與他併排而坐垂釣,從對方側顏也能明顯看出是戴了假面。

  老農靜靜看著水中浮子,似乎察覺到了騰飛在看他,抬手抓住臉上假面唰一聲撕了下來,露出了真容方回過頭來對這騰飛微微一笑。

  這一笑卻笑得騰飛頭皮麻,對於這張笑臉他很熟悉,來者竟然是天庭監察左使司馬問天。

  騰飛瞳孔驟縮,迅看向四周,心頭的震驚之情難以形容,這裡看似安靜,但是周邊都有人防護,這司馬問天到了自己身邊附近的守衛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這意味著什麼?

  「騰帥不用緊張,釣個魚而已。」司馬問天呵呵一笑。

  騰飛臉色陰沉了下來,回頭自己身邊的護衛看來是要好好篩查一遍了,冷冷問道:「你想幹什麼?」

  司馬問天笑道:「想幫騰帥一把而已。」

  「幫我?」騰飛冷笑道:「我看你是想害我吧?」這簡直是在開天大的玩笑,一旦讓嬴天王那邊知道自己在密會天庭的監察左使,後果不堪設想,只怕嬴九光想不想歪了都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說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也不為過。

  司馬問天嘆道:「的確是來幫騰帥的,騰帥不要誤會。」

  騰飛:「想幫我大可光明正大見面,為何偷偷摸摸?」

  司馬問天:「光明正大的話怕騰帥為了避嫌不肯見我呀。」

  騰飛:「我不需要你幫什麼,請便!」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滾了。

  「看完這個再說也不遲。」司馬問天翻手拿出了一塊玉牒,側遞了過去。

  騰飛盯著遞來的那塊玉牒遲遲沒有接到手中,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但是能由對方親自送來肯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他在猶豫要不要看。

  司馬問天呵呵一笑,揶揄道:「堂堂騰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好東西,看看吧。」

  騰飛最終一把奪到了手中,然而不看則罷,看過後差點驚出一身冷汗,赫然是青主寫給他的封王令狀,這要是被嬴九光知道了不將自己滅門才怪。

  「你這是在幫我?」騰飛盯著他,兩眼快冒出火來,咬牙切齒。

  司馬問天:「陛下心思盡在其中,陛下心思就是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何抉擇騰帥還需多想嗎?」說罷也不容騰飛說什麼,釣竿一提,收竿起身拿了凳子就走人,他很清楚,青主的做法不現實,目前的局勢不可能勸動這位,說多了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沒走幾步,又回頭對冷冷盯著自己的騰飛補了一句,「對了,忘了告訴騰帥,成太澤成帥手中也有一塊,東軍三位元帥手中陛下只給了你二人,你二人不妨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這事也不需要你們急著答覆,你們可以慢慢考慮,不過四大天王擁兵自重拒不上朝,陛下將東軍這座山頭一劈為二的心意已決,是順天命還是陪葬,騰帥好自為之!」

  扔下這話之後,這次是真的走了,剩下騰飛陰沉著一張臉……


  天翁府邸,禁園,近百名天街區域執事基本上都是頭回進入此地,此乃夏侯家的中樞重地,平常可是難有機會進來。

  人陸陸續續來到夏侯家後,被莫名其妙請入了這裡,一個個小心翼翼,之前誰都沒想到能進入禁園。

  見到熟悉的同事,也沒人敢輕易交頭接耳,集中在了擎天大樹大範圍覆蓋的樹蔭下的空地上,盤膝打坐,周圍有一群身穿黑衣、頭戴紗笠、紗笠下隱約戴著金屬鬼面具的神秘人守著他們。

  大掌櫃寒冬跟著衛樞進了禁園的老屋內,目前來說,真正明面上捏在夏侯令手上的力量也只有天街的勢力。

  夏侯令歪躺在一張躺椅上慵懶地翻著一本古籍,二人進來見禮後,衛樞稟報導:「老爺,天街各區域執事都到齊了,東西也全部送到位了,隨時可以開始了。」

  夏侯令翻過一頁,淡然道:「按計劃行事,對府裡的人員進行管控,未得允許任何人不得與外界聯繫,抗拒者不管是什麼人,殺!」

  「是!」衛樞領命而去,只剩寒冬靜悄悄站在一旁。

  沒多久,夏侯家另幾房的當家的以及直系家眷之類的也全部進入了禁園內,也都集中在了擎天大樹之下。

  他們來到這裡時,夏侯令已經移駕到了樹下,被人連那張躺椅一起抬出來的,目無眾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然波瀾不驚地躺在那看書。

  見到那麼多天街的區域執事集中在這裡,各房的人有些詫異,尤其是看到那些頭戴紗笠的神秘人,不知情的還好點,知情的有些心頭沉,知道這是夏侯家不輕易露面的家主護衛,不受夏侯家其他任何人管束,只聽命於家主一人。

  「衛樞,開始吧。」躺那翻過一頁的夏侯令忽淡淡一聲。

  衛樞立刻對寒冬點了點頭,寒冬微微躬身受命,旋即面對一群盤膝而坐的天街區域執事傳音交代什麼,現場盤膝而坐的近百名區域執事立刻摸出星鈴,不知在跟什麼地方聯繫。

  衛樞也拿出了星鈴,不知在跟哪聯繫。

  待到現場安靜下來後,夏侯家明面上的老三夏侯信乾咳一聲,挪步朝夏侯令走去,道:「二哥,把我們招來究竟是幹什麼?」

  一名家主護衛閃身攔在了夏侯信身前,沉聲道:「退下!」

  夏侯信朝躺椅上的夏侯令再次喊道:「二哥…」

  唰!那家主護衛腰間的配刀彈出鞘一截,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紗笠垂紗無風自動,有殺氣浮現,看那樣子夏侯信若敢再上前一步的話,立馬要見血!

  見夏侯令似乎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夏侯信臉上肌肉綳了綳,最終不敢再往前走,慢慢退了回去……


  守城宮閣樓上,苗毅收了星鈴,偏頭對楊召青道:「夏侯家已經出手了,通知我們的人去跟夏侯家的人接頭,雙方保持配合,一切按計劃行事,通知聚賢堂那邊關注外界的動靜。」

  「是!」楊召青領命,拿出了星鈴對外聯繫。


  客棧,盤膝打坐在榻上的沈千秋摸出星鈴一陣聯繫後,迅下榻,對屋內的其他三人傳音道:「走!」

  「去哪?」盤坐左右的三人起身後忍不住一問,大家都是幽冥都統府的人,聽命來了這裡後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沈千秋是他們這一組的領隊。

  「不要多問!未得允許,任何人不得對外聯繫,否則定斬不赦!」沈千秋傳音喝斥了一聲,大步而去,三人相視一眼,迅起身跟上。

  一行四人直奔樓下前台結了賬離去,到了街頭,另三人也不知道去哪,只知道跟在沈千秋後面。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7-27 09:00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6-7-27 07:04
第一八九六章 一個個還要不要臉了?

  然而三人看沈千秋的舉動也有點牙疼,奈何軍令如山又不好問什麼。

  沈千秋顯然對此地天街也不熟悉,一路上邊走便東張西望,不過有一點他能肯定,目標地點肯定在天街中心一帶,因為目標點的背景不一般,通常都坐落在天街比較好的地段。

  他的判斷沒錯,在天街中心地帶終於找到了目標,夏侯家所開設的春花秋月樓。

  找到地點後的沈千秋第一時間朝春花秋月樓大門口的左邊看去,見到了一名雙臂抱胸岔開腿八字站立東張西望的漢子,立刻走了過去,拱手傳音問道:「請問這裡能住宿嗎?」

  雙臂抱胸的漢子放下了雙手,上下看了沈千秋一眼,又打量了一眼他身後的三人,傳音回道:「可以,您幾位?」

  沈千秋:「不清楚,您貴姓?」

  漢子道:「免貴姓夏,你貴姓?」

  沈千秋:「幽!」

  接頭暗號對上了,漢子四周看了眼,微微點頭道:「跟我來吧。」

  沈千秋回頭對身後三人招手示意了一下,一起跟在了那漢子身後進了春花秋月樓。

  隨行三人面面相覷,有點搞不懂是什麼意思。

  春花秋月樓內歌舞昇平的氣氛一走入就能感受到,四周隱隱有尋歡作樂的聲音傳來,沈千秋跟著領路之人進入了一處僻靜的院子,不見有其他人。

  「幾位稍候,掌櫃的馬上就來。」領路的漢子說罷便離開了,一句多話都沒有,只剩四人警惕著四周。

  不一會兒,來了位花白頭髮的老頭,獨自一人來到,見面便拱手相問:「夏某來遲,哪位是幽先生?」

  沈千秋上前答話道:「東西呢?」

  這既是暗號,也的確是索要東西,夏掌櫃翻手拿出了一隻儲物戒奉上,「請驗貨!」

  沈千秋接了儲物戒查看,裡面有一塊以秘法鎖定在似乎水球中的玉牒,未經允許施法透過水球查看或擅自取出的話,水球立破,水球完好就說明對方的確沒有看過玉牒中的內容。

  他接到的命令是未得到進一步的命令不得擅自查看此物,回頭交東西給自己的人還要查看驗證的。儲物戒收了起來,沈千秋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夏掌櫃這才正色道:「這裡不會有人來打擾,吃用的東西會有人送來,幾位暫且在這裡住下,有事我會過來。」

  沈千秋拱手謝過,夏掌櫃拱了拱手快速轉身離去。

  「別看我,也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麼。」沈千秋一轉身見三名臨時手下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事先聲明了一聲阻止了他們發問,指了指四周,「查看一下吧。」

  三位手下立刻散開院落中檢查,而沈千秋則摸出了星鈴與上峰聯繫。

  其實別說他沈千秋,就連那位夏掌櫃也是一樣,目前為止也搞不清上面究竟要幹什麼,下面人沒一個知道上面的最終目的,也不知道來接頭人的身份,總之上面只需他們遵命執行。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天下各地的天街不管是白晝還是黑夜、不管是清晨還是黃昏,都上演了同一幕,都有一個姓幽的跑到春花秋月樓和一個姓夏的碰頭。


  天宮,星辰殿,一具放在地上的屍體已經揭開了白布,情形慘不忍睹。

  負手一旁的青主盯著屍體淡淡問了聲:「牛有德幹的?」

  上官青道:「廣家沒說誰幹的,只說是從鬼市總鎮府帶回來的,西軍對鬼市沒有管轄權,所以請陛下下旨嚴查。」

  「不是說這個高岩已經是白身嗎?又不是天庭命官需要捅到朕這裡來嗎?讓他們自己查去,別在這裡礙眼…什麼東西都敢往這裡送,毛病多,屍體扔出去餵野狗!」青主不屑一聲。

  上官青試著問:「回頭廣家要屍體怎麼辦?」

  「就說朕好心幫他們燒了…當然,也要洩密給他們知道屍體餵了狗,讓姓高的找廣令公哭去。」

  「是!」上官青應下,回頭招了個人進來,指著屍體吩咐道:「找個地方,扔出去餵野狗……」

  屍體搬走後,再回頭發現青主已經坐在了案後沉默不語,上官青走回他身旁束手而立。

  沒多久,上官青摸出星鈴凝聽一陣後,對青主欠身道:「陛下,剛接到消息,高岩被牛有德活剝的事突然在天下傳開了,連同一起說的還有牛有德將原酉丁域都統褚子山給千刀萬剮凌遲的事。」

  默然一陣的青主哼哼冷笑一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牛有德的計劃中似乎沒有招惹廣令公這回事吧,這個關頭牛有德怎麼會節外生枝?將這高岩給活剝了不是擺明了要激怒廣令公嗎?這廣令公也有意思,這事也值得他四處放消息?一個個還要不要臉了?一個個都想幹什麼?」

  上官青微微點頭,「陛下,要不要讓殿下問問牛有德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主頷首默許了。

  然而還不等上官青摸出星鈴聯繫青元尊,已經另有消息傳到了他的手中,獲悉情況後立刻向青主稟報,「陛下,按牛有德的計劃盯梢,下面發現牛有德的人已經和夏侯家的人開始接頭了。」

  「好小子,還真敢跟著夏侯令鬧啊!」手掌輕拍著桌面,青主深吸了一口氣,「傳令破軍、武曲,秘調三衛精鋭集合待命!命各渠道嚴密關注東軍動向!」

  「是!」上官青應下後迅速執行。


  嬴天王府,嬴九光呵呵大笑了起來,「廣令公這是幹嘛?這是和牛有德幹上了嗎?」這事他太樂於見到了,把棲梧給放了不就是想看到類似情況出現麼。

  寇天王府,漫步竹林中的寇凌虛聞訊後微微搖頭,嘆道:「四處樹敵,而且還是強敵,那小子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昊天王府,亭台樓閣間,蘇韻跟在昊德芳身後,奇怪道:「牛有德和廣令公之間究竟在玩什麼?」

  昊德芳淡然道:「在玩什麼不知道,不過廣令公確實把牛有德給鄭重對待了倒是真,不像嬴九光稀里糊塗吃了虧。」

  煉獄無量星,閣樓內「砰」一聲,楊慶氣得拍案而起,負手來回走動。

  消息已經在天下傳開了,這邊怎麼可能不知情,他就擔心苗毅節外生枝,沒想到還真搞出事來了,這事明顯是廣令公出手了,否則廣家誰有那麼大膽子鬧這麼大動靜?之後還不知道廣令公會有什麼後招!他就想不通了,你苗毅將人殺就殺了,何必還要幹出那狠辣事來故意激怒廣令公,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奈何他也只能是生悶氣,不好質問苗毅什麼。

  天翁府邸,擎天大樹下,衛樞走到躺椅旁,俯身傳音道:「老爺,牛有德的人已經和我們的人接上頭了,已經全部到位。」

  盯著書頁的夏侯令輕輕回了聲,「讓下面執行下一步計劃吧。」

  「是!」衛樞應下,又道:「還有件事,廣令公那邊好像和牛有德較上勁了,兩人不知道搞什麼鬼,完全看不懂……」他把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大概講了下。

  擋在臉前的書終於挪開了,夏侯令眉頭皺了起來,「這牛有德搞什麼搞,都什麼時候了,還弄出這事來?你問問他究竟是幾個意思,腦子有病吧?」

  這一次的事對他來說非同小可,否則也不會被苗毅給說動,他頭回在夏侯家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容不得有失,苗毅那邊出點小婁子卻讓他揪心吶。


  無相星天街,酒樓內,易容後的玉靈、玉虛、玉煉,還有寶蓮,四人圍坐一桌,漫不經心地吃著東西,豎著耳朵聽著酒樓內的議論。

  「這牛有德還真是一貫的心狠手辣,想當年在這天街上那是殺得人頭滾滾。」

  「嘖嘖,割舌、挖眼、閹割、剝皮,他奶奶的還是活剝,這得有多大的仇啊!」

  「嗨,那傢伙為了女人一貫跟瘋狗一樣,酉丁域那個褚子山不就被他給千刀萬剮了麼,連都統都敢下毒手,何況是那個高岩。」

  「那可不一樣,褚子山什麼背景?這高岩又是什麼背景?高岩的姑父可是廣天王啊!」

  「廣天王?人家連嬴天王都一樣幹,還怕什麼廣天王?」

  「話又說回來,那傢伙一路走來的事蹟也真是沒誰了,逮誰咬誰,說是瘋狗一點都沒錯。」

  「我一侄子還挺崇拜牛有德的,還想著能不能有機會入幽冥都統府效命,如今看來這牛有德有點變態,怪不得動不動就拿手下的性命去硬拚,敢情不把下面人的小命當回事啊,我回頭必須得讓我那侄子打消這個念頭!」

  玉靈四人目光凝重,皆沉默不語,沒想到高岩竟被牛有德給用那般殘暴的手段給弄死了,好像也沒什麼仇,就是罵了牛有德一句。幾人不知道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寶蓮銀牙微微咬唇。

  他們幾個在天元星天街也是苗毅的意思,不過幾人目前並不知道苗毅也隱居在這裡。


  幽冥之地,還有兩萬餘人馬未調離,龍信負責坐鎮幽冥都統府。

  都統府宮牆門樓內,一從鬼市趕來的小將在龍信邊上低聲道:「大統領,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連鬼市那邊都傳開了,回頭大都督不會怪罪下來吧?」說著還看了眼都統府內宅方向,他並不知道苗毅已經不在這邊。

  龍信端坐在那一動不動,臉色陰沉,沒錯,將高岩折磨死的事的確是他幹的,而且是他親手幹的,只是他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而且他一開始也不知道苗毅後面有大行動。

  一般人只當是熱鬧在那傳,當過天庭侯爺的他自然意識到了這事不尋常,明顯察覺到後面有一隻手在推動此事,他不知道會不會和苗毅這次要幹的事情有關,隱隱擔心會不會壞了苗毅的事。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7-27 09:0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7 19:23
第一八九七章 驚濤駭浪

  等到苗毅放下手上星鈴後,楊召青方稟報道:「大人,我們的人已經和夏侯家的人碰頭了,已經全部到位。」

  苗毅點了點頭,慢慢徘徊在閣樓內,高岩的事情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沒風聞,不但是夏侯令在問怎麼回事,雲知秋、夏侯承宇、青元尊甚至連皇甫君媃都在問這事。

  事實上他也是聽到風聲後才知道高岩遭受了酷刑,他敏銳意識到了這事搞不好和龍信有關,龍信本就是從廣家的西軍那邊脫離過來的,而夏侯家將高岩劫持之後,他又剛好在外面有事,安排了龍信那邊負責接手處理。

  稍作琢磨後,苗毅沉吟道:「聯繫龍信,問問怎麼回事。」

  楊召青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事,當即遵命照辦,摸出了星鈴聯繫龍信。

  好一會兒後,楊召青停下星鈴稟報導:「大人,龍信說這事是他親手幹的。」

  苗毅停步案前,一手撐在案上,盯著腳下,安靜道:「我要理由!」

  楊召青道:「屬下問了,他說他當年查證自己夫人失蹤之事時,有消息說最早看上他夫人的人不是周召的兒子周傲臨,而是廣令公的妾室高紫萱的弟弟高紫湖,也就是高岩的父親。他當時就懷疑,下面獻上美色於他時周傲臨並未見過,好好的怎麼會來要人?而前來代表周傲臨要人的就是高紫湖,當年高紫湖緊跟周傲臨玩耍在一起,所以他當時就有點懷疑是不是高紫湖唆使的,只是這事根本沒有任何證據,這次高岩落在了他的手上勾起了他的舊恨,反正大人說了送個死人給廣家,他忍不住親自出手洩恨,沒想到會把事情搞這麼大。」

  苗毅手指輕擊著桌面,沉默一陣後,道:「告訴龍信,這次的事情我扛了,再有下次定不輕饒!」說罷摸出了星鈴,開始給各方一個交代。

  先是知會了青元尊一聲,表示事情他已經查明了,講出了是龍信因為當年的舊恨所為,他事先並不知情。

  其次是親自聯繫上了夏侯令做解釋,夏侯令回覆:你跟我解釋這個沒用,廣令公明顯已經出手了,你能確認他不會有什麼後手?這個時候廣令公若是摻和進來,事情就麻煩了。

  苗毅道:廣令公那邊我會穩住他。

  夏侯令: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的話,你別怪我半路抽身扔下你不管。

  苗毅:天翁放心,我自有分寸!


  幽冥都統府的城樓上,接到楊召青的傳訊後,龍信幽幽嘆了口氣,頗為慚愧,也略有動容,自己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對大都督的名聲肯定是不利的,尤其是被人結合了褚子山的事放在一起說,無疑坐實了大都督殘暴之名,然大都督卻沒有推他出來洗白的意思,反而要扛了他釀出的後果……


  廣天王府,內宅正院,手上握著星鈴的廣媚兒有些忐忑地來到了母親這裡,慢慢磨蹭進了門。

  正在刺繡的媚娘瞥了眼,問道:「怎麼了?」

  廣媚兒走到一旁見過禮後,傳音道:「娘,牛有德傳訊來了,他要女兒去找父王,要女兒做中間人和父王面談。」

  媚娘看了眼她手中的星鈴,有些心驚肉跳,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想阻止,問道:「他有說談什麼事嗎?」她隱約懷疑和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高岩活剝事件有關。

  廣媚兒搖頭:「他沒說。」

  媚娘猶豫了好一會兒,然而吃了上次的教訓後,有點不敢輕舉妄動,怕攔下後又惹出什麼事來,王府內的事她駕馭起來還有點把握,牽涉到外面的軍政事物她沒什麼經驗,加之吃了一次虧,心裡實在是沒底,最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咬牙道:「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父王。」

  母女兩個找到廣令公時,廣令公正在書房內處理公務。

  聽到牛有德要跟自己聯繫,廣令公「哦」了聲,又是一聲冷笑,道:「問他什麼事。」

  廣媚兒照做後,回道:「牛有德說要先確認王爺是否在這裡,他說父王自然有辦法。」

  廣令公對一旁的勾越偏頭示意了一下,勾越很快讓下面和苗毅有聯繫的人跟苗毅知會了一聲。

  廣媚兒手中星鈴很快有了反應,不過卻在那支支吾吾半晌不敢出聲,還不時偷看一旁的母親。

  媚娘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了什麼,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下可如何是好。

  一瞅母女倆的反應,勾越察覺到了什麼,悄悄看了眼王爺。廣令公自然也察覺到了,徐徐出聲道:「媚兒,父王在此向你保證,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父王不會再追究了。」

  媚娘心裡直突突,聽出了王爺話裡的所指,趕緊朝媚兒使了個眼色。

  廣媚兒這才硬著頭皮道:「牛有德說,他無意冒犯父王您,正氣門的事他之前聯繫過這邊,寶蓮曾跟隨她多年,所以想為寶蓮求個情,至於正氣門該投哪邊他本不想管,然高岩欺人太甚,竟辱罵於他,他才不得已插手了,還請王爺海涵。」有一點被她給含糊掉了,只說苗毅聯繫了這邊,沒說苗毅聯繫過她本人。

  廣令公也無意追究苗毅究竟聯繫過這邊的誰,又是一聲冷笑:「鬼市商舖的事他難道不準備給本王一個交代嗎?」

  廣媚兒將話告知,旋即又轉達苗毅的意思,苗毅顯然岔開了這個,「高岩遭受酷刑的事他事先並不知情,乃是龍信私下所為,查證後才知乃是龍信和高紫湖的舊怨所釀,此事牽涉到周傲臨與龍信奪妻舊仇,父王欲知真相如何找高紫湖一問便知,這事他不準備對外提及,父王派人四處毀壞他名聲的事他也當做沒發生,希望父王高抬貴手揭過此事。」

  到了這個時候這種私下聯繫又沒證據的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媚娘目光閃了閃,心裡嘀咕,高紫湖居然和周傲臨奪取龍信妻子的事有關,不知道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廣令公和勾越相視一眼,果然和那事有關,牛有德這意思分明是在告訴這邊,這邊敢亂來的話,他就把廣家縱容家人搶下面人老婆的事給抖出來。

  廣令公對女兒抬了抬下巴,示意回覆:「這是在威脅本王嗎?」

  廣媚兒告知苗毅得到苗毅回覆後又變得支支吾吾了。

  廣令公沉聲一喝:「說!」

  廣媚兒嚇一跳,趕緊老實說出了苗毅的原話:「不是威脅,是警告,反正面對嬴家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他已經是賤命一條,父王若是非要跟他過不去的話,他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誰都別想好過…父王,沒了,他說沒什麼好說的,說父王若是非要不講道理仗勢欺人的話,就讓父王自己看著辦,他隨時奉陪!」

  這話說完她自己都暗暗咂舌,一旁的媚娘也暗暗在嘴裡吐了吐舌頭,發現這牛有德好大的膽子!

  砰!廣令公拍案而起,喝道:「猖狂!真當本王奈何不了他不成?」

  氣得他一肚子的火,還當苗毅怎麼向他求和來著,感情鬧半天鬧出個威脅他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邊上摸出星鈴的對外聯繫的勾越臉色已經是大變,出聲道:「王爺,出大事了!」

  一時也沒顧及妻女在邊上,廣令公繃著臉霍然回頭:「怎麼了?」

  勾越神情凝重道:「天下各地突然出現大量造謡的玉牒,都是針對嬴九光去的。其一是說黑龍潭之戰,嬴家派出五百萬精銳假扮匪徒襲擊牛有德,東軍明明只損失了兩百來萬人馬卻誇張成了三百萬,並說嬴家為了求勝交戰時不惜下令射殺了牛有德一方推到陣前的己方數十萬俘虜。率領東軍五百萬精銳假扮匪徒的主將正是嬴侯嬴無滿,被牛有德活擒,如今還在牛有德的手上!」

  廣令公兩眼驟然一眯。

  勾越繼續道:「其二,說嬴九光為了遮醜,不惜代價換取牛有德手上在黑龍潭抓的幾十萬人質和上百萬具屍體,釋放了所抓聚賢堂成員並為之平反,答應了幫牛有德陞官,給牛有德謀取到了天街大都督兼巡察使的位置,並為此到處採購了一萬兆仙元丹賠償給了牛有德做補償,意圖換回嬴無滿!」

  廣令公倒吸一口涼氣,這事嬴九光怕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聚賢堂被抓之人的確給放了也給平反了,牛有德也的確以剿匪立功的名義陞官了,仙元丹如今的行情看漲還沒跌下來。

  勾越:「其三,琴妃指證受嬴九光指使,為幫天妃戰如意登上天后之位,不惜犧牲色相栽贓天子,以致於天子被貶。後琴妃一家發現嬴九光有謀反之意,嬴九光逼迫其想辦法謀害青主,一家人惶恐不已,不敢沾惹,遂閤家逃離。琴妃一家為了避免受謀逆大罪牽連,特書此揭發。玉牒上有琴妃一家人打下的法印,暫時不知真偽,但是驗證起來不難。」

  一連串的罪名下來,媚娘母女那真是聽得心驚肉跳,感受到了驚濤駭浪撲面而來,饒是母女兩個沒什麼外界的鬥爭經驗,也感覺到了此事集中爆發出來是有人要陷害嬴家!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8 02:21
第一八九八章 一浪還比一浪高

  媚娘此時方深刻體會到自己以前在這豪門大宅裡玩的手段與外面那些人比起來簡直是兒戲,自己那叫一個偷偷摸摸小打小鬧,人家那叫一個山崩地裂、轟轟烈烈,動輒席捲天下啊!

  廣令公神情異常凝重道:「這是要把嬴九光往死裡整吶,查出了是誰在散佈謡言嗎?」

  勾越:「消息擴散最快的地方是黑市,結合正氣門發生的事,怕是與牛有德和夏侯家脫不了關係!若非夏侯家插手了,牛有德沒有能量讓消息在天下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此猛烈爆發,黑市那邊更是放任絲毫不加以控制。老奴已經命人在查,然而這次不比上次的聚賢堂靠人用嘴巴散播謡言,容易順藤摸瓜,這次是到處悄悄塞玉牒,玉牒扔下就能悄無聲息離開,查起來比較麻煩。」

  廣令公面頰抽搐,他這裡剛針對牛有德在天下炒了個沸沸揚揚,牛有德反手就對嬴家來鍋更猛的,估計立馬要淹沒他掀起的動靜,兩人一前一後,一浪還比一浪高,還真是挺有默契的,他倒成了煽風點火唱前奏的,這叫什麼事。

  「如此大量的玉牒出現不是短期內能完成的,分明是蓄謀已久,黑龍潭事發之後怕是就已經做了針對嬴九光的準備!牛有德這瘋狗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嬴九光只怕做夢也想不到牛有德敢這樣幹,以至活生生送了這麼大的靶子給人家攻擊!」廣令公負手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沉聲道。

  勾越:「又豈止是嬴九光沒想到,只怕大家誰都沒想到,現在想想牛有德能這樣幹也不意外,他很清楚嬴九光不會放過他,不容嬴九光喘過氣來,先下手為強!可若說夏侯家能聽牛有德驅使有點說不過去,這十有八九是夏侯令誘使的!」

  廣令公看著窗外微微點頭:「之前夏侯家吃了嬴家的虧夏侯令按兵不動就讓人覺得奇怪,原來是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把嬴家往死裡整,以後要小心這傢伙了。」回頭吩咐時發現媚娘母女還在屋裡,立刻朝兩人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出了屋的母女倆都異常安靜,心頭的震驚之情難以消褪。

  途中跟著母親小步快走的廣媚兒不時偷看母親一眼,最終忍不住問道:「娘,這真的是牛大哥幹的嗎?」

  媚娘立刻瞪了她一眼,「小孩子胡說什麼?這種事不是我們這些悶在宅裡的女人能參與的,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往幽冥都統府跑,知道了沒有?」

  「嗯!」廣媚兒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也有點被剛才聽到的事情給嚇到了,苗毅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以另一種可怕形勢膨脹了。


  星辰殿,上官青將從青元尊那得來的有關高岩慘死真相報知。

  「朕就覺得不正常,原來是這樣…」靠坐在椅子上的青主點了點頭,略作沉默又道:「當年高冠曾說牛有德有可能變成第二個破軍,哼!朕現在看他連點破軍的影子都沒有,倒是另一個人朕覺得有點像破軍。」

  「呃…」上官青愣住,試著問道:「陛下是指…」他有點不清楚青主說的是誰,沒說自己不知道,也沒說自己知道,用語氣試探。

  青主道:「那個王定朝朕看他就不錯,調到元尊所在地任總鎮吧,把元尊的身份告訴他,讓他看著點元尊,也讓元尊多瞭解瞭解他,不能讓元尊只認為牛有德可靠,讓元尊有個對比。」

  王定朝?上官青恍如大悟,明白了是誰,這人青主一直有關注,早年和牛有德同樣參加的煉獄考核,牛有德後起的都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而這個王定朝似乎有點不會做人,當年御封的總鎮位置有做一輩子的跡象,若不是有『御封』兩個字罩著,只怕連總鎮的位置早就不保了。

  上官青剛應聲記下了這事,又有傳訊來到,星鈴還來不及收起,已經是急報青主,「陛下,針對嬴九光的謡言爆發了……」將謡言情況細報了一遍。

  「兩個狗東西,連朕睡過的女人都利用上了,簡直是無法無天!」青主砰一聲拍案而起,不過火氣似乎未朝這邊發,反而沉聲喝了聲好,「天街那邊的後手怕是也快出了,立刻通知破軍、武曲、司馬問天按既定計劃行事!」

  「是!」上官青應下,迅速摸出星鈴聯繫那幾位。


  守城宮內,閣樓上,楊召青快步上樓到了臨窗而站的苗毅身後,稟報導:「消息已經傳開了,天街上沸騰了。」

  苗毅沉聲道:「通知龍信集結剩餘人馬,火速撤離幽冥之地。通知下面到位的人,開始下一步行動!」

  「是!」楊召青領命。

  苗毅亦摸出了星鈴直接聯繫夏侯令。


  漫天星光,夜深沉,天翁府邸,禁園內。

  擎天大樹四處延伸的樹枝上掛上了不少的燈籠,一群天街各區域執事依舊集結盤坐在原地,各房人員也盤膝坐在了一旁,畢竟一直站著也不是個事,只是不時看看依舊躺在躺椅上看書的夏侯令,不知道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

  不少人儲物戒裡的星鈴已經吵翻了天,然而這邊已經下了嚴令,未得允許不得和外界聯繫,違令者殺!

  頭戴紗笠,紗巾後面的面具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的神秘家主護衛正冷目來回盯著在場的眾人,令在場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躺那的夏侯令摸出一隻星鈴不知跟哪聯繫後,手中古籍信手扔在了一邊,終於翻了個身起來了,一身白衣如雪,配上那波瀾不驚的氣勢,顯得高貴高雅。

  踱步離開躺椅的夏侯令朝衛樞點了點頭,衛樞立刻對一旁的寒冬傳音交代。

  很快,在場的天街區域執事們紛紛摸出星鈴對外聯繫。

  夏侯令則走到一旁架著的古琴邊,面對眾人一抖長衫下襬,盤膝坐在了古琴跟前,雙手十指起落划撥在琴絃之上。

  「咚…咚…咚…噹……」琴聲打破了夜的寧靜,迎來一陣晚風搖曳著樹枝上懸掛的燈籠,有片片落葉翻飛而下。

  琴聲漸漸激烈,懂琴律的漸漸聽出了其中暗藏的金戈鐵馬殺機,夏侯令彈奏得十分投入。

  熟識夏侯令的各房人員都發現了,今天的夏侯令身上有著一種大權在握的別樣儒雅氣息,真正如坐雲端一般。


  鬼市,總鎮府的人員分散在鬼市的街頭到處遊走著,扯開嗓子施法吶喊著。

  「大家聽好了,謡言,都是謡言!」

  「沒有的事啊!大家別再亂傳了,這事和我們大都督沒有一點關係。」

  「走過路過的,還有沒有天理了,這是有人在栽臓陷害我們大都督。」

  「很明顯的,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是有人在陷害嬴天王,欲嫁禍給我們大都督啊!」

  「我們大都督特意讓我們嚴正聲明,此事和我們大都督絶無關係。」

  一名吶喊的小將忽摸出了星鈴傾聽一陣,旋即對一旁的同僚傳音道:「大統領有令,所有人立刻集合,走!」

  很快,鬼市街頭四處吶喊的總鎮府人馬迅速消失了,只剩到處是議論紛紛。


  信義閣,雙手扶在窗柩上的曹滿神情凝重,盯著鬼市的點點燈火。

  「東家!」敲門聲外帶七絶的聲音傳來,曹滿喝了聲:「進來!」

  七絶推門而入又關好,快步來到曹滿身後拱手道:「東家,鬼市和所有黑市的東西都已經散發完畢。總鎮府的人正在鬼市到處亂喊亂叫,為牛有德證明清白!」

  「清白?清白個屁,這事要是和牛有德無關,我把腦袋砍下來!兩邊一唱一合的,也不知是我們傻了還是老二瘋了?老二這是要幹什麼,難道就憑一些謡言就想搞垮嬴家?這事要是出了什麼婁子讓老二自己跟眾兄弟們交代去吧!」放下雙手嘆了聲的曹滿轉過身來,沉聲道:「為了防止對方反撲,立刻通知各地黑市的人員迴避,咱們陪老二瘋不起!」

  「是!」七絶應下。

  曹滿大步離開了房間,整個信義閣很快人去樓空。


  幽冥四萬大軍並未全部散入天街,進入天街的人員只是一張網中脈絡的部分,還有一部分人充當層層中轉消息的作用,否則楊召青一個人不可能和天街每一個人聯繫,也聯繫不過來。

  一顆荒蕪星球上,元公呆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星星,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語嘀咕什麼,總之四起的謡言他也知道了。


  玉佛寺,山谷碧波清潭中,兩具赤條條的身子。

  八戒半泡水中,半趴岸邊石頭上,玉羅剎在後面給他揉捏著後背,嘴裡絮絮叨叨了一陣後,在八戒光頭後腦勺上戳了一指,「我說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大哥?廣令公散播這些謡言分明就是衝大哥去的。」

  「嗨!擔心這個幹嘛?大哥我太瞭解了,潑點髒水算啥,那是在臥穢語中洗過澡的人,素有賊名,哪會在乎這個,說不定得用謡言頂回去。」八戒趴那閉著眼睛嗤了聲,滿不在乎的樣子,暗笑玉羅剎不知大哥曾經享譽小世界的『苗賊』之名。

  「什麼叫素有賊名,有你這樣說自己大哥的嗎?問題是這很有可能是廣令公要對大哥動手的前奏…」玉羅剎話未說完,提溜出了一隻星鈴,不知和哪聯繫了一陣,臉色劇變,又捅了八戒一指頭,「出事了,大哥也在滿天下散播謡言。」

  八戒嘿嘿一樂,回頭笑道:「我說的沒錯吧,以謡止謡頂回去了吧。」

  玉羅剎揪住他一隻耳朵,「你聽好了,不是針對廣令公,是針對嬴九光……」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8 23:34
第一八九九章 背後的角力

  嬴天王府,轟!一座石碑被嬴九光一掌掃成了齏粉,雙拳緊握的嬴九光面目猙獰一聲:「狗賊!」

  左兒亦是一臉殺氣,這般驚濤駭浪而來的謡言,簡直是在把王爺往死裡坑,偏偏這些謡言王爺還沒辦法辯解。

  「調百萬精銳去乙月行星,殺無赦!」霍然回頭的嬴九光紅著雙眼怒吼。

  左兒拱手道:「王爺息怒,還請冷靜,牛賊敢這樣做,幽冥都統府怕已經成了空城。」

  嬴九光厲聲道:「命這百萬精銳為討賊大軍,專司對付牛賊,只要發現小賊的影子,不管在哪,立刻誅殺!」

  「是!」左兒應下。

  嬴九光:「立刻組建一支督察人馬,賜先斬後奏大權,火速趕往各部,一旦發現妖言惑眾動搖軍心者,殺無赦!」

  「是!」左兒連連點頭應下,心知這才是王爺最擔心的事情,東軍人馬是王爺立足天下的根本,東軍一亂,那才是真正的麻煩,整軍本就影響了下面人的利益,黑龍潭事出連王爺也不得不四處去巡視穩定軍心,這個時候謡言襲來其中所謀令人不寒而慄,一旦給人可趁之機,後果不堪設想。

  嬴九光則迅速摸出了星鈴聯繫廣令公,一聯繫上,立刻責問:廣令公,你什麼意思?

  廣令公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回:什麼什麼意思?

  嬴九光問:你剛折騰完,他們就接著來了,你是不是跟夏侯令他們商量好了的,唯恐動靜不大!

  廣令公被他說的好氣又好笑,直接罵開了:放你媽的狗屁!嫌麻煩不夠多,沒事找事是不是?一邊涼快去!

  直接掐斷了和嬴九光的聯繫,平常真性情的一幕,也只有面對地位相當的人才表現得最徹底。

  其實嬴九光也知道不太可能,就是想發洩一下。

  「夏侯令!」嬴九光忽握拳仰天怒吼。

  驚濤駭浪般而來的謡言,令整個嬴天王府的人一個個畏縮了起來,平常喜歡花枝招展的,平常喜歡吵吵鬧鬧的,平常喜歡到處逛的,一個個老老實實全部窩在了家裡不敢出門,都知道這個時候一旦觸了王爺的楣頭可不是開玩笑的,連一個敢大聲說話的都沒有了,否則被看不順眼的告上一狀就是麻煩,家大業大人多就是容易出這種事。


  寇天王府,靜坐在林中亭子裡的寇凌虛聽著唐鶴年的稟報,神色凝重。

  唐鶴年將情況講完之後,寇錚沉聲道:「這牛有德瘋了嗎?竟然跟著夏侯令瞎胡鬧,這下怕是連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嬴天王怕是不惜代價也要除掉他!」

  唐鶴年:「他一直鬧個沒完,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絶路,有這一出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就算他不這樣幹,也估計到了嬴九光不會放過他,不如先下手為強!估計十有八九是受了夏侯令以此為慫恿,才不惜這般玉石俱焚。嬴九光跳出來針對天牝宮那邊,之前還以為夏侯令忍了,現在看來夏侯令是非要讓他付出代價不可了,不動則已,一動則讓嬴九光痛入骨髓。王爺,夏侯令執掌夏侯家以來首次發力,值得警惕。」

  寇凌虛緩緩站了起來,神情凝重道:「這一口咬下去的確入骨三分,然夏侯令靠這手就想顛覆嬴家也不太可能,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東軍那邊會給人可趁之機,怕就怕會被天宮那位給盯上。現在嬴九光怕是被搞得焦頭爛額,必須提醒他做好防禦措施,我們這幾家也要儘快溝通一下,趕快調動人馬對東軍形成壓迫之勢,做好隨時馳援的準備,以震懾東軍內部意圖心懷不軌者!」


  昊天王府,亭台樓閣間,負手憑欄的昊德芳冷笑道:「夏侯令,本王還真是小瞧了他,報復來得有夠兇猛,嬴九光被咬上這一口怕是要疼上許久。」

  蘇韻在旁道:「若真只是報復,疼得再久,也總有緩過來的時候,就怕夏侯令還有後續的毒手,鬧出這麼大動靜他就不怕嬴九光報復嗎?我擔心他是想趕盡殺絶啊!」

  昊德芳頷首,「這事不能坐視不理,嬴九光不能倒,不能再給夏侯令後續下毒手的機會,必須要加以箝制。聯繫那幾家,命各自範圍內掌控的天街勢力火速控制夏侯家的商舖,再立刻兵發各地黑市,先將夏侯家最大的財路給捏住,還有天庭後宮那邊,讓幾家的人聯袂向天牝宮發難,務必令夏侯令投鼠忌器,不能再讓他亂來了,也要試試青主的態度。」


  中宿星宮之外,碧湖澄澄,倒映藍天白雲。

  小世界不知大世界的風雲變幻,這裡更不知外界的風起雲湧,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遠沒有變化,只有四季更替、花草樹木反覆枯榮,留下歲月的滄桑痕跡。

  「長醉夢裡不知醒啊不知醒,天涯海角星空遠啊星空遠...」

  大殿層層疊瓦的屋頂上,長髮飄飄,一襲銀紗長裙亦裙袂飄飄,諸葛清迎風佇立在屋頂,傾城容顏不改,明眸中的目光悠遠惆悵,紅唇歌聲溫柔遙遙,獨自孤鳴。

  軟禁在此多年,外面天高地闊,卻只能遙望,無法親近。在這裡,甚至連跟她說話的人都沒有什麼,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寂寞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唱歌排遣孤獨。憑她如今的修為,附近的守衛根本攔不住她離開,可她不敢擅闖,一堵無形之牆將她牢牢封印在這裡,為她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無盡代價。

  兩個懵懂少女抬頭,羡慕地看著屋頂上。

  「姐姐唱得真好聽。」一少女仰慕道。

  「姐姐長得這麼漂亮,是神仙,當然唱得好聽。」另一少女很肯定地說道。

  「可是神仙姐姐為什麼從不出門呢?」

  兩個少女是派來伺候諸葛清的,不是修士,也不敢派修士來伺候她,怕成了諸葛清的心腹鬧出什麼事來,而且每隔一段時期又會換兩個新人來,不會讓舊人和諸葛清相處得太久。


  某天街的商舖內,一對冤家,終於心平氣和地坐在了一起,蘭侯盤坐在蒲團上正襟危坐,執壺給對面的人斟了一杯茶。

  跪坐在對面的張天笑半邊屁股著地,一手撐地斜著身子,一胳膊搭在曲撐於地的膝蓋上,穿著雖然正規了,散漫的態度依然未改。明眸瞅了瞅對面蘭侯的動作,最終問道:「大人鬧這麼大的動靜想幹什麼?」

  蘭侯舉杯唇邊,淡然道:「不知道。」

  張天笑莫名來氣,伸手抓了茶杯直接抖手將滾燙的茶水潑向了對面。

  端坐在那的蘭侯不動不搖,也不躲避,只閉了下眼,任由滾蕩的茶水潑了自己一臉滴滴答答濕了衣襟,似乎也未施法抵禦,臉上被開水燙傷的痕跡瞬間浮現。

  張天笑凝視著他,裙子下面忽然飛出一腳,咣啷!直接將案几踹翻在了蘭侯身上。

  蘭侯依然平靜坐那,張天笑扭身爬了起來扭著腰肢就走了...


  廣天王府,書房內,收了星鈴的勾越向靜坐在案後的廣令公急報:「王爺,派去正氣門溝通的人發現正氣門的人跑光了,不知去了哪裡。」

  廣令公面無表情道:「在正氣雜貨舖做事的正氣門弟子還在嗎?」

  勾越:「問過了,正常經營著,還在。」

  廣令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事先放一邊,先應對眼前的事。」


  天元星天街,離開了茶樓的玉靈四人徘徊在街頭,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啊,東軍五百萬精銳被牛有德的十萬幽冥大軍幹掉了三百萬?這怎麼可能?」

  「聽著有些不可能,可那傢伙貌似挺擅長以寡敵眾的,前面傳的那個褚子山,百萬精銳還不是被牛有德率領半支虎旗給擊敗了。」

  「怎麼不見嬴家那邊出來辯解一下,不會是真的吧?」

  「辯解什麼?沒聽說麼?嬴無滿還在牛有德的手上,回頭牛有德將嬴無滿推出來嬴家豈不是自打嘴巴。」

  「乖乖,我說牛有德怎麼這麼快爬上天街大都督的級別,感情背後還有這貓膩啊!」

  「是啊!怪不得聚賢堂的人抓了又放,一萬兆仙元丹啊,感情現在的仙元丹貴的要死都是嬴家鬧的啊!」

  「那個琴妃說嬴九光要造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別瞎說了,事情集中在一起爆發出來,這擺明了是有人在出手針對嬴天王。」

  「你見過琴妃的法印什麼樣的嗎?」

  「嘿,這是怎麼了?前面剛爆出牛有德殘暴不仁,一轉眼又轟轟烈烈鬧到了嬴天王頭上,前面針對牛有德的那些東西不會就是嬴天王搞出來的吧?」

  「有這可能,嬴天王搞牛有德,牛有德立馬反擊,也說得過去。」

  到處是不明真相的人各種議論各種揣摩,底層的人壓根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哪知道這背後的角力,對消息的知情權也極為有限,別說什麼嬴天王,就連苗毅在這些人眼中也是高高在上的,平常連接觸的資格都沒有,怎麼可能知道內幕,只能是瞎議論瞎胡猜。

  而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又不會這樣議論。

  真正令天下人震驚的還是黑龍潭之戰,儘管之前有謡言說嬴天王吃了虧,可知道內幕的大多不會對外亂說這事,大多數人都是直到現在才窺見了真相,震驚於牛有德這麼能打,震驚於幽冥大軍的戰鬥力如此強悍,引起的嘩然可謂一波又一波,群情紛紛中隱約都將幽冥大軍正式推崇為了天下第一軍!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9 06:33
第一千九百章 不死不休

  聽得耳邊紛紛擾擾,玉煉真人忍不住傳音問身邊兩位:「師兄,這事不會真是因為我們正氣門引起來的吧?」

  「瞎胡說什麼?」玉虛真人畢竟執掌正氣雜貨舖多年,見識上較兩位師兄弟略長,「咱們正氣門怎麼可能引出這麼大的事,如此大面積密集爆發的謡言也不是牛有德能左右的,這已經是最上面的那些人在角力,咱們正氣門還沒那資格摻和。不過看這樣子,嬴天王和牛有德之間怕是要不死不休了,這動靜也有點嚇人,一出事必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玉靈真人嘆了聲,直搖頭,他早就對玉煉說了,不想讓牛有德介入,怕把事情給搞大,現在好了,正氣門現在算是捲入進來了。

  寶蓮在旁靜默不語。

  一行人最終遊蕩到了守城宮外,寶蓮看向守城宮的眼神異常複雜,這裡是她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曾經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牛有德崛起於此啊!」玉虛真人忽看著守城宮長嘆一聲。


  一座深宅大院內,一玉面長鬚漢子靜坐在廳堂內靜默無聲。

  一明媚照人的花衣婦人忽匆匆入內,手上拿了塊玉牒,快步走到漢子身邊,像找到了寶似的炫耀道:「侯爺,快看看,這傳播謡言的玉牒上真的是琴妃的法印。」

  漢子偏頭看來,冷冷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婦人在他肩膀上小捶一記粉拳,「妾身騙您幹嘛,真的是琴妃的法印,妾身跟琴妃早年認識,有過書信來往,你若是不信,我找出來對比給您看。侯爺,這玉牒上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難道嬴天王真的想造反?」

  啪!漢子霍然站起,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抽在婦人臉上,直接將婦人給抽倒在地,指著她怒斥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這種話也能亂說?你敢保證家裡沒上面的耳目?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告訴你,連你這主母都管不住嘴巴胡咧咧,下面人聽了就要跟風亂傳,一旦傳到嬴天王耳朵裡去了,你讓王爺怎麼想?有些話是能害死人的,尤其是這種時候,你想死就趁早,別把一家人全給拖累進去!」

  捂著臉的婦人開始還委屈得不行,還是第一次被自家男人打,從未受過這般委屈,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一聽這話頓時嚇白了臉,淚珠兒也嚇了回去。


  某星球連綿山脈大軍駐紮的營區域內,一座小院,一群兵將圍了一桌喝酒,幾杯酒下肚就管不住了嘴巴。

  「媽的,我說仙元丹價錢怎麼漲成這樣,原來是上面那位幹的好事。好嘛,一萬兆仙元丹,可真大方啊!」

  「別胡說八道,這擺明了是有人在陷害嬴天王。」

  「陷害?好吧,這肯定是陷害,誰都不是瞎子,可聚賢堂的人抓了又放是假的?難道牛有德突然蹭蹭爬到了天街大都督的級別上是假的?還有,前段時間嬴家的人在各地大肆收購仙元丹也不是什麼秘密,要那麼多仙元丹幹嘛,原來問題出在這啊!這裡沒外人,你就別自欺欺人了。」

  「就是,我可聽說了,咱們這邊消失的那幾位就是去了黑龍潭參戰,現在連影都不見了,估計是戰死了。想證明是謡言也很簡單,讓那位把消失的人交出來謡言自破,有本事交出來啊!」

  「那位哪敢開這個口子啊,交出了我們這邊的人,萬一其他地方也嚷著要把消失的人交出來的話,豈不是要大亂。」

  「我去他媽的,整頓?就這樣整頓的?為了救自己兒子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他吃肉咱們弟兄喝點湯渣也搞的犯了天大的事一樣,真要想整頓,讓他把自己家的那些裙帶親戚揪出來好好查一下,有哪個屁股是乾淨的。」

  「誰說不是,我那小舅子腦袋一掉,我那婆娘一見我就哭哭啼啼,嚷著讓我報仇,我去,我找誰報仇去?我哪有那本事給她報仇?煩都煩死了。」

  「呵呵,仙元丹價錢大漲,上面那些人家底子厚不愁吃用,咱們這些拿俸祿的日子沒辦法過了。」

  「我就說嘛,他們家人惹出的事卻要我們下面人來買單,憑什麼啊!」

  「幾百萬精銳被十萬人幹翻了,接連被那牛有德整得跟孫子一樣,還有臉賴那位置上,臉皮夠厚的。」

  「媽的,為了個人私怨,拿東軍幾百萬條性命去填,咱們下面人的命不值錢的,說不定哪天咱們的小命就要被他給忽悠進去。」

  「看這動靜可不不會是有人要對那位出手吧?」

  「趕緊抓起來拉倒,換誰坐那位置都比他強。」

  「好啦,大家都少說幾句,小心隔牆有耳。」

  整個東軍境內,類似的議論可謂到處都是。


  庚子域都統府,原琴妃的娘家領地,王卓原來的地盤。

  一名將領入府,一路快步進入正堂,見到了新任都統行禮後,近了跟前摸出了一塊玉牒,傳音道:「大人,這玉牒上的法印沒錯,的確是王卓的,看來王卓沒死啊!」

  新都統翻了個白眼,「我自己不知道比對嗎?還用你來說?讓你來不是說這個的,我問你,下面什麼情況,沒亂說話吧?」

  將領直搖頭道:「鬧這麼大動靜,能忍得住不議論嗎?」

  都統正色道:「我可聽到消息了,上面馬上要派督察人馬入住,你讓下面弟兄把嘴閉嚴實了,牢騷放肚子裡,為點牢騷話丟命不值得,別到時候要砍腦袋怪我沒保他們。」

  將領嘆了聲,「有本事全部殺光好了,我看到時候誰給他賣命去。」

  啪!都統一腳踹他身上,「你還有完沒完?臭嘴給我閉上!」

  那將領立刻嘿嘿笑著跑了。

  而那都統隨後也一屁股坐下了,也忍不住搖頭輕嘆了聲,「嬴天王啊嬴天王...」


  丑路元帥府,數名大將聯袂而入,直奔帥府會客大廳,見到廳內端坐的成太澤,諸將一起拱手行禮道:「大帥!」

  成太澤左右揮了揮手,示意左右坐下說,隨後問道:「下面軍心如何?」

  諸將搖頭,一將道:「大帥,群情沸騰,議論紛紛吶。」

  成太澤皺眉沉默。

  在座諸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間在那使眼色,最終一人硬著頭皮站了起來,拱手抱拳道:「大帥,天賜良機啊,何不趁此時與陛下聯繫,我想陛下不會不心動的。」

  成太澤霍然抬眼,他自然知道眾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在眾人臉上一個個看去,觀察眾人反應。

  諸將再次相視一眼,忽然全部站了起來,拱手齊聲道:「我等願誓死唯大帥馬首是瞻!」

  這是想玩黃袍加身啊!成太澤明白這些人的意思,這是一個個看到了機會,想讓自己趁機拱翻嬴九光,那麼這些人自然要跟著水漲船高。

  「大帥可是擔心南、西、北三軍的態度?依卑職之見,根本不用擔心,大帥只是將嬴九光取而代之,可向三軍許諾,事後不會有違嬴九光的路線,與他們繼續保持合作對抗天宮,自然無憂。」

  「大帥,如今軍心渙散,上上下下對嬴家可謂怨聲載道,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誰先站出來登高一呼,誰就能得人心,誰先跟陛下聯繫,誰就能拔得頭籌,機不可失啊!」

  砰!成太澤突然拍案而起,茶几嘩啦碎成一地,簡直是鬚髮皆張,指著眾將怒喝道:「放肆!本帥追隨王爺多年,累受王爺厚恩,正思慮該如何為王爺解憂,爾等竟敢唆使本帥謀反,簡直豈有此理!若不是看在爾等追隨我多年的份上,今天定不輕饒!本帥警告你們,本帥誓死追隨王爺,絶不給逆賊可趁之機,今後誰再敢出此逆言,定斬不赦!滾!」

  諸將低頭無語,皆默默拱手後退,陸續退到門口後轉身離去。

  待到外面腳步聲遠去,成太澤負手低頭徘徊在廳內沉思,下面讓他聯繫青主,卻不知青主早就聯繫上了他,他沒有答應青主,也沒有將此事告知諸將,更沒有輕易表態,誰知道這些將領中有沒有人是暗中聽命於嬴九光的。

  良久之後,腳步一定,摸出了一隻星鈴聯繫上了子路元帥騰飛。

  殊不知此時的騰飛亦在一靜室內徘徊猶豫不定,接到傳訊後問道:成兄有事?

  成太澤:我收到了一塊玉牒。

  騰飛一愣,旋即回覆:我這裡也有一塊。

  兩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看來司馬問天的確沒有騙他們,只是兩人之前壓根不敢互相詢問...


  天宮,東宮之內,登上了閣樓的戰如意眺望連綿不絶的建築群,目光黯然,呢喃著只有自己能聽清的話語:「天下風雲,你不甘寂寞,終究是要走向陌路,不死不休......」

  「這牛有德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和王爺對抗,遲早要不得好死!」

  「他哪有那實力和王爺對抗,還不是天牝宮背後的那一家子在挑禍,天下誰不知道那一家子是個什麼貨色,歷經幾朝,是出了名的喜歡躲在後面鬼鬼祟祟,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我看,陛下應該趁早提防著那一家子,免得什麼時候吃了虧都不知道。」

  銀霜、白雪義憤填膺,在戰如意背後你一句我一句,聲討不止。

  天下同一時間,不同地方,卻同時發生著許許多多的事情。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29 23:40
第一九零一章 開始動手

  接到上峰指示的沈千秋從榻上蹦了起來,領著三名手下到了院子裡,徘徊著,等待著。

  沒多久,夏掌櫃匆匆來到院子裡,也不拐彎抹角,見面拱手道:「幽先生,之前給你的東西還需驗證一下。」

  沈千秋立刻拿出了之前從對方手中接收的那隻儲物戒奉上。

  東西到手,夏掌櫃立刻施法滲入儲物戒內查看,那團類似水球的封印還在,證明對方拿到東西後並未擅自窺探,旋即又將儲物戒雙手奉還。

  接了儲物戒的沈千秋正式將儲物戒內的封印水球取了出來,提出的瞬間,水球化作呼呼霧氣騰空而去,一隻玉牒落在手中,沈千秋查看過玉牒中的內容後,深吸一口氣,神情有些凝重,問道:「夏掌櫃,接下來還需你配合。」

  夏掌櫃點頭道:「已經接到上面的命令,我這邊會全力配合幽先生。」

  「好!」沈千秋問道:「我現在需要立刻掌握守城宮大統領的動向。」

  他之前並不知道要幹什麼,直到剛才接到上面的傳訊,才清楚自己要幹什麼,上面告知夏侯家在天街的人手會全力配合他的行動。

  而夏掌櫃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要配合沈千秋幹什麼,不過上面卻另有事情讓他先執行了,此時方明白上面讓自己事先準備的都是為了配合這位,當即點頭道:「守城宮的動向我這邊已有掌握,天街大統領鐵方覺此時就在守城宮內。」

  沈千秋道:「帶我去守城宮,我現在要立刻見到他。」

  他身後的三名手下面面相覷,不知是什麼情況。

  「立刻?」夏掌櫃有些猶豫道:「這麼急?」

  沈千秋沉聲道:「立刻,馬上,不惜代價也要見到他。」

  「好!我盡力。」夏掌櫃應下,伸手道:「請!」

  一行幾人立刻快步而出,途中,沈千秋又傳音問道:「你這邊的人手準備好了嗎?」

  陪行在旁的夏掌櫃回道:「都準備好了,可隨時聽從調遣。」

  沈千秋點了點頭,旋即開始吩咐隨行三名手下做好配合準備。

  夏掌櫃途中就聯繫上了天街大統領鐵方覺,表示有事求見,特意強調是好事。

  夏侯家在天街的影響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天街大統領也要給幾分面子,畢竟每年都要收人家的好處,也幸虧有這層關係在,否則沈千秋等人要見到鐵方覺未必有那麼容易,至少沒那麼直接,這也是需要夏侯家配合的原因之一。

  一行抵達守城宮外時,守衛已經接到消息可以放入,幾人登上台階的當口,一名小將已經站在了大門口拱手迎接,道:「南掌櫃,大統領正在裡面等候。」

  沈千秋瞄了眼一旁的夏掌櫃,原來這人本姓南。

  「有勞,有勞!」夏掌櫃拱手回敬之後,順勢一隻儲物戒塞入了對方的手中。

  那小將頓時一臉笑眯眯,不過看了眼沈千秋四人,又不免疑惑道:「這幾位是?」審視的意味很明顯。

  「都是一起來談事的,怎麼?莫非南某親自帶來作保的人牛將軍還不相信?」夏掌櫃似笑非笑地瞅著對方,略作施壓。

  被稱為牛將軍的小將想想也是,這麼多人親眼看到的,真要出了什麼事也是夏侯家擔責任,諒對方也不敢亂來,加之剛得了人家的好處,當即哈哈笑道:「南掌櫃言重了,裡面請!」

  「請!」夏掌櫃也伸手客氣了一聲,旋即與之並肩而行,沈千秋等人波瀾不驚地跟在了後面。

  守城宮待客的正廳內,幾人抵達後稍等,沒辦法,人家大統領該有的架子免不了,不可能讓人家在這裡等他們。

  沒一會兒,那位牛將軍領著一名便裝魁梧漢子來到,夏掌櫃當即朝來人拱手笑道:「大統領,打擾了,打擾了。」

  一聽這稱呼,沈千秋等人便知這位就是鐵方覺。

  「南掌櫃,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正是多事之秋,何事急著見我?」鐵方覺淡笑著扔了句話,轉身走到正位坐下了,目光已經落在了沈千秋幾人身上。

  夏掌櫃讓開到一旁,指著沈千秋四人道:「我只是領路罷了,是他們要見大統領。」

  「哦!」鐵方覺略一挑眉,夏掌櫃之前聯繫他說是有好事,他第一念頭便是有什麼好處,目光打量著幾人問道:「不知幾位是何方神聖?」

  沈千秋直接摸出了一塊官職玉牒扔了過去。

  鐵方覺抬手一抓,見是官方的東西,施法稍作查看之後,頓時一愣,愕然抬頭道:「幽冥都統府的人?」

  沈千秋平靜道:「糾正一下,我四人乃天街巡察使牛大都督麾下,奉命來此巡視。」

  邊上的牛將軍愣住了,鐵方覺緩緩站了起來,盯著夏掌櫃,沉聲道:「南掌櫃,這是什麼意思?」

  沈千秋截下話來,「莫非大統領覺得巡察使大人無權巡察此地?」

  「我不是這意思。」鐵方覺擺手道:「只是我未接到上面通知,無法確認幾位的身份吶。」

  沈千秋:「巡察有明察和暗訪,沈某此次奉命而來,正是暗訪,希望大統領配合。」

  夏掌櫃也瞥了沈千秋一眼,心中嘀咕,原來這人本姓沈。

  「配合自然是要配合,不過要待鐵某先向上請示一下。」鐵方覺面無表情地摸出了星鈴,目光斜了一下夏掌櫃,在這敏感時期,結合上夏掌櫃的背景,已經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正常,他是屬於昊天王派系的人,哪能輕易配合。

  只見人影一閃,沈千秋已經到了鐵方覺的面前,一把捉住了鐵方覺拿著星鈴的手腕,冷冷盯著對方,「鐵大統領,我已經說了是暗訪,所查之事和你們上峰有關,為免打草驚蛇,還請配合,否則休怪沈某執法無情!」

  一旁的牛將軍大驚,正要閃身外出,已經被一人閃身攔了下來。

  鐵方覺發現對方的修為遠超過自己,自己壓根沒任何反抗的能力,咬牙道:「你這是在挾持本官,就算你們是巡察使的人,你們也無權這樣幹!」

  沈千秋又摸出了一塊玉牒,直接塞入了他的手中,「自己看!」

  單手拿了玉牒施法查看之後的鐵方覺眼皮直跳,發現竟是天后娘娘的懿旨,雖不知上面的法印真偽,可裡面的內容令他心驚肉跳。

  沈千秋一把將玉牒奪了回來,一支寶劍橫在了鐵方覺的脖子上,「娘娘懿旨,但凡抗旨不尊者可先斬後奏!鐵大人,我再最後問你一次,究竟是配合還是不配合?」

  鐵方覺估摸著懿旨是真的,否則南掌櫃沒那麼大的膽子,夏侯家再牛也不敢公然幹這種事情,也就是說對方所持乃先斬後奏的旨意,殺自己根本不怕擔責任,只是程序上有所缺失,是直接跳過了他上級來的,這不合常理。

  可所謂的常理也要看情況,譬如青主在尊重四軍元帥的情況下一般下旨都會事先徵求幾位元帥的意見,否則強行下旨下面找各種合適理由不配合也是個麻煩,屆時是青主自己打自己的臉,同樣的道理也可以用在天后執掌的天街上,可眼前的情況天后明顯是不管下面配合不配合都要硬來,執行效果如何不知,但旨意的確是有效的。

  鐵方覺終究是沒膽子拿命去拼,不值得,只能鬆口道:「願遵天后娘娘旨意!」

  很快,整個天街陷入兵荒馬亂的狀態,四城區人馬傾巢而出,在夏侯家人員的監督配合下,衝入嬴家在天街的大大小小十餘間商舖,抓人,抄店,封鋪,洗劫了個乾淨。

  嬴家商舖的人根本搞不清什麼狀況,公然拒捕的事可沒幾人敢做,大大小小的商舖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部一鍋端。

  天街突然出現這狀況,所有商客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許多人怕殃及,紛紛向城外趕去。

  誰知跑到城門口才發現四座城門全部被封閉了。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封鎖城門?」

  「抄的好像是嬴家的商舖。」

  議論紛紛中,突然有人指著城牆上新貼出的告示,驚叫道:「快看!」

  街頭遠遠近近的人睜開法眼看去,只見告示上寫著,某某商舖私藏違禁品已被查抄,如今正在搜查這些商舖的逃犯之類的,暫封城門,請大家理解配合。

  這邊的沈千秋動手之際,他的老熟人,一起應徵加入鬼市總鎮府的蕭凌波已經在另一位夏掌櫃的陪同下順利進入了天元星守城宮。

  伏青直挺挺站在會客大廳外面的台階上負手而立,等著他們。

  夏掌櫃將人引薦後退開到了一旁,蕭凌波拋出了自己的官職玉牒,誰知伏青信手一揮,接都不接,直接又將玉牒給拂了回去。

  一把接住自己玉牒的蕭凌波兩眼一眯,身後三人也皆目露不善,經歷過黑龍潭的大戰,這些人身上多了一絲別樣的底氣。

  而這時,伏青身後的客廳內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四人,不是別人,正是苗毅、楊召青、青月和星。

  蕭凌波等人一愣,旋即迅速拱手拜見:「參見大都督。」

  站在台階上的苗毅居高臨下,淡然道:「這裡不用你們操心了,天街人馬會全力配合你們,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在這裡,去忙你們的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6-7-30 02:05
第一九零二章 一點小事

  蕭凌波心中明瞭,眼前這位天街大統領乃是大都督的舊部,剛才來的路上還在斟酌萬一這位不配合下了狠手不知大都督那邊會不會有意見,如今自然是寬心了,同時心中也有了底氣,畢竟頭回幹這種事情也擔心會不會出意外,現在有大都督坐鎮自然是不用擔心了。

  「是!」蕭凌波等人拱手應下。

  夏掌櫃暗暗多瞅了苗毅兩眼,在事情沒徹底攤開之前,他現在還不知道要幹什麼,可看到苗毅出現在這裡心中已經是暗叫不妙,這傢伙怎麼又來天元星天街了,想當年這位可是在這裡殺得血流成河啊!

  一看到苗毅出現在這裡,他就懷疑這天街要出事了。

  而伏青亦對蕭凌波道:「外面,四城區統領已經在候命,出去了直接招呼便可。」

  蕭凌波又朝他拱了拱手,隨後帶人快離去,不敢耽誤。

  苗毅走下了台階,雙手抱於腹部,慢慢朝閣樓那邊走去,諸人跟隨在後。

  「二哥,跟大哥他們知會一聲吧,我的人現在應該找到了他們,讓他們務必協助,別鬧出什麼不愉快來。」

  「嗯!」伏青點頭,迅速摸出星鈴聯繫。

  「召青,通知玉靈真人他們,就說讓他們來守城宮見伏大統領。」漫步前行的苗毅又交代了一聲。

  「是!」楊召青領命,亦摸出星鈴聯繫。

  守城宮外,玉靈等人剛遊逛到守城宮外,正看著守城宮感慨,忽見守城宮內飛出一群人分落向四城區方向。

  而在此同時玉靈真人也收到了楊召青的傳訊,握住星鈴後,對幾人傳音道:「牛有德讓我們去守城宮見伏青。」

  玉煉真人奇怪道:「師兄,他沒說見伏青什麼事嗎?」

  玉靈真人搖頭,皺眉思索著。

  玉虛真人抬了抬手道:「去就去吧,想必他也不會害我們。」

  四人遂直接走到了守城宮台階下,請守衛通傳,結果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有人直接將他們領到了閣樓下,然後請他們自己上去。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一路上樓。

  到了閣樓上,看到苗毅在那笑吟吟等著他們,四人一愣,都沒想到苗毅居然在這裡,寶蓮眼神是最複雜的一個。

  「見過大都督!」四人隨後上前行禮。如今的苗毅已不是以前的苗毅,再見已是不敢失禮。

  「不必多禮!」苗毅笑哈哈伸手虛扶,「諸位抱歉,恕牛某剛才賣了個關子。」

  「無妨!」玉靈等人跟著陪笑一下,唯獨寶蓮面無表情,引起了苗毅的注意。

  再見到這女人,苗毅也忍不住想起了當初玉靈掌門為兩人說親的事,不過事情早就過去了,苗毅也只是想起時莞爾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寶蓮,咱們可是多年未見了,不知當初這守城宮內的情形還記得否?」苗毅揮手指了指窗外,「這守城宮早已翻新多次,不過舊的格局還是沒變什麼,倒是令人頗為懷念吶。」

  寶蓮淡然道:「走得早,沒什麼印象了。」

  苗毅呵呵笑道:「還在為當年的事情生氣呢?當年的情況你也知道,我自身難保,也是不想連累你,才把你給趕走了。再說了,高岩的事我可是為你出氣了,說是救了你一回也不為過吧?」

  寶蓮依舊不冷不熱道:「我又沒讓你救!」

  此話一出,在場諸人神情各異,楊召青冷冷挑了她一眼,伏青淡淡一笑,青月和星相視一眼。

  玉靈真人則對寶蓮喝斥道:「怎麼說話的?還不快向大都督賠禮道歉。」

  寶蓮綳了綳嘴唇,明顯不願開口。

  「好了!」苗毅抬手打住,也不跟寶蓮糾結這個,「三位真人留一下,其他人先下去吧。」

  寶蓮第一個調頭就走,伏青、青月和星也下去了,除了楊召青就三位真人陪在一旁。

  「坐下說!」苗毅伸手請坐,自己在主位上落座,楊召青站在了他身邊。

  隨後坐下的玉靈真人問道:「不知道大都督招我等前來有何吩咐?」

  苗毅笑道:「其實也沒什麼,還是正氣門的事,有過高岩的事,正氣門再繼續經營雜貨舖已經不合適了,我的意思是正氣門正式從雜貨舖抽身,把雜貨舖交接出去,咱們再重新開個類似的商舖,怎麼樣?」

  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無語許久之後,玉虛真人苦笑道:「大都督,怕是沒那麼容易抽身,正氣雜貨舖這些年在各方勢力的均衡下,經營的渠道一直捏在正氣門的手中,正氣門一旦抽身,正氣雜貨舖的買賣不客氣的說至少要垮一半,會影響不少人的利益,誰會同意和我們交接?」

  苗毅擺手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辦法解決。」

  師兄弟三人再次相視一眼,玉虛真人遲疑道:「是小區域經營,還是如正氣雜貨舖一般在全天下的天街鋪開了經營?」

  苗毅:「當然是模式不變鋪開了經營。」

  玉虛真人搖頭苦笑:「大都督,這有些不現實,全天下那麼多天街,光各地買上一間商舖,耗資就讓人吃不消,而正氣門一旦退出正氣雜貨舖搞出個同類的商舖競爭的話,必然要受到打壓。」

  苗毅呵呵道:「多慮了,商舖的事情我來解決,對商舖的保護也由我來負責,不需要正氣門操心。」

  玉虛真人:「本錢呢?那麼多商舖一旦開起來,收購貨物的本錢呢?」

  苗毅:「誠如你之前所說,這些年正氣雜貨舖的經營一直捏在你們手中,你們一抽身雜貨舖的買賣就要垮一半,為何?因為正氣門這些年累積的客戶資源就是最大的本錢!諸位還記得當年正氣雜貨舖是怎麼起家的嗎?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也是本錢不夠,先進貨,賣了再付錢,當年那般條件之下尚能把雜貨舖給搞起來,如今條件再不濟也比當年強吧?再從頭開始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師兄弟三人沉默一陣,玉靈掌門遲疑道:「大都督,雜貨舖必須要有正常的交割,交割不清的話,肯定有人要找麻煩,譬如說我們貪墨了財物之類的故意找茬。」

  苗毅笑道:「我說了,會有人和你們交割,我哪能留下如此後患。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說清楚,新的鋪子弄起來後,正氣門占兩成份子,我占八成!」

  此事非同小可,師兄弟三人不得不傳音商量了一陣,最終由玉靈掌門拍板道:「只要大都督能解決掉剛才所說的那些麻煩,正氣門願為大都督效力!」

  「好!那就這麼定了。」苗毅撫掌大笑,當年好好的一條財路愣是被一群權貴活生生瓜分了,那叫一個憋屈,可是也沒辦法,不得不委曲求全,哪怕事到如今他也沒那能量把當年失去的從各方勢力手中奪回來,咱釜底抽薪另起爐灶行不行?以另一種方式給弄回來行不行?這是他的夙願,楊慶不知道。

  就在這時,外面天街傳來一陣喧囂雜吵聲,動靜越來越大甚至沸騰。

  師兄弟三人驚訝,看向了窗外,不知生了什麼事。

  玉煉見苗毅漫不經心地端著茶喝,像個沒事人一眼,不禁提醒道:「大都督,天街好像出事了。」

  苗毅冷笑一聲,「不用擔心,一點小事,我派人把嬴家的鋪子給抄了。」說完又補了句:「不單單是這裡,各地天街所有嬴家的鋪子,全部抄了,可惜這錢我不能全部裝進自己的口袋,否則鋪子本錢的事就不用愁了!」

  「……」師兄弟三人瞬間全部傻眼。

  和其他天街的情況一樣,嬴家所在地的所有商舖是真的全部被抄了,抄鋪、抓人、封店、封城、貼告示,迅速以天后娘娘懿旨的名義將大大小小商舖裡的人,還有來往的客商給儘量組織了起來,將寇家、廣家和昊家的所有商舖給圍了,勒令商舖裡的人只能進不能出。

  當然,人多免不了有些不守秩序的人,免不了有些人頭落地。

  當然,也有些天街的情況不一樣,出事時有些大統領不在天街,不過幸好有夏侯家的人提供消息配合支持,大統領不在的就先把下面的統領之類的給控制了再動手,總體來說還算順利。


  天翁府邸,一身白衣如雪的夏侯令依然在那縱情彈奏。

  衛樞在旁俯身傳音道:「老爺,天街的情況已經被牛有德順利控制住了。」

  叮零噹啷一聲諧音,夏侯令信手在琴絃上掃過,停止了彈奏,傳音道:「看來牛有德派出的人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可見人選上是花了心思的…還真是不禁念叨。」微微一笑,摸出了星鈴,是苗毅的傳訊。

  一聯繫上,苗毅便道:天翁,目前天街已經順利控制住了。

  夏侯令:我知道。

  苗毅:天翁,倘若情況有變,能不能讓你的人與我的人共同禦敵?

  夏侯令眉頭一挑:不是我不幫你,咱們事先可是說好了的,你主我輔,我的人不會明著跳出來,我想我不算違背承諾吧?

  苗毅:天翁,你應該明白,最危險的還在後面,附近的駐軍聞訊會立刻趕到,一旦逼不得已要交手的話,我分佈在各地天街的人太少了。

  夏侯令:這種情況你一開始就應該知道,千萬別說你現在才反應過來,你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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