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609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3 23:53
第二零一二章 愚蠢能傳染嗎?
   
  「野心?」夏侯拓略搖頭道:「他沒這野心只怕也活不長久,走上了這條路,走到了他這個地步,他還有回頭路嗎?放棄手上的權力,沒了手上權力的庇護,得有多少人找他算賬,得有多少人要他死?他若只想守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穩步發展,哪怕沒其他想法,我夏侯家也不容他永遠以大軍挾持信義閣,待內部穩定了遲早要解決他。更何況他是青主一手扶持起來的,青主也不會容他永遠失控,不聽話就要換人頭,青主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他沒得選擇,只能是壯大自己,壯大到讓別人不敢動他。」

  衛樞不關心苗毅的死活,神情複雜地看著他,「老爺,您既然已經猜到牛有德要對二爺下毒手,難道您就真的忍心這樣看著二爺去送死?」

  「衛樞啊!」夏侯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又迅速隱沒,「不是我要他送死,而是他自己找死!夏侯家家主的位置豈是那麼好坐的?他想坐那個位置,我若不給他坐,他必然恨我,好吧,我如他所願,給了他,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做得怎麼樣?我沒有干預他,也沒有幫他的兄弟,我徹底隱居幕後,不動用任何影響力,一碗水端平,任他發揮,可他這麼多年也沒能把夏侯家的勢力整合到手中。」

  衛樞哀聲道:「老爺,您也知道,這是有人在搞鬼,這是牛有德在暗中挑撥離間啊!」

  「這是理由嗎?」夏侯拓搖頭長嘆,「這不是理由,這真不是理由啊!坐上那個位置之前,他就應該明白,要去迎接挑戰,要去面對困難,要去面對別人的刁難,要去面對各種明槍暗箭,怎麼可能順風順水?家族內外的人怎麼可能讓他稱心如意?有人離間,他發現不了,應對不了,就是他無能!」

  衛樞:「老爺,您可以換人坐那個位置,罪不至死啊!可以讓二爺隱退族老會,只要您開口了,二爺會接受的。」

  夏侯拓:「是!我若活著,一切都好說,因為我可以壓住他們,他們不敢造次,可若是我死了呢?老二不會認為是自己無能,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不會認為是自己沒做好,無能的人為何無能?就是因為認識不到自己的無能,認識不到自己的缺點,只會找別的外在因素,他會心懷怨恨,覺得是我把他給趕下來的,覺得是我對他不公。衛樞,你覺得這種人能進族老會嗎?你敢保證我死了後他不會動用自己的影響力興風作浪嗎?

  好吧,就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那你覺得新上任的家主會留下這個後患嗎?他若沒坐上過家主的位置,新任家主可以放他一馬,偏偏他已經坐過那個位置,坐上了那個位置的人,不成功便成仁,勝者為王,敗者沒任何尊嚴可言。他若苟活,哪怕新任家主放過他,也不會放過他手下的人,必定要將他的勢力剷除個一乾二淨,以除後患,不會再給他任何復出的機會,屆時家族內部必然是一場血洗,他一個人苟活的後果是更多的人丟掉性命,甚至是讓家族內部出現巨大的內亂。衛樞,若你是我,你怎麼選擇?」

  衛樞怔怔無言,才發現坐上夏侯家族家主的位置居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成功的人才能活著,不成功只有死路一條,不但是外人要你死,家族內部的人也要你死,連親生父親也不會放過你。

  「老爺,難道不能給二爺一次機會嗎?」衛樞真正是在哀求了。

  首先,他和夏侯令畢竟相處了那麼多年,已經磨合了那麼多年,多少有了點感情,哪怕不是感情也有了點交情,夏侯令對他不薄。其次,他身為奴僕,如何能當著夏侯拓的面鐵石心腸毫不猶豫地贊成夏侯令去死?自然是要勸的。

  夏侯拓斟了杯酒,舉杯看天,幽幽道:「怎麼沒給他機會?畢竟是在我身邊看著長大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猜牛有德必然要再次利用老六離間他們兄弟,繼續給老三施壓,所以我不惜對老六暴露自己是假死,直接聯繫老六,把老六給逼退了,逼老六交出了大權,逼老六退隱族老會,就是要讓牛有德有所忌憚。」

  一口喝掉杯中酒,「如今看來,是我太感情用事了,牛有德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手中握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根本不怕夏侯家族跟他翻臉。我一接到你的消息,獲悉牛有德向老二打聽血蓮的消息,我就知道完了!牛有德終究還是是要對老二下殺手,沒打算放過老二,已經設下了圈套,老二就那樣一頭鑽進去了!可笑老二還想來個突然拜訪,搞牛有德一個措手不及,逼牛有德交出血蓮,殊不知牛有德早就在等著他去拜訪,牛有德早就精心設置下了一個圈套等著老二主動把脖子伸進去啊!」

  杯子一拍,指著衛樞,怒斥道:「愚蠢,何其愚蠢!我已經抽掉了老六向你們示警,你們聯繫不上老六居然一點都不警惕,被一株血蓮迷了眼,急功近利,非要往陷阱裡跳。你說說看,是我沒給他機會,還是他自己急著找死?這樣的人怎麼做家主?怎麼帶領夏侯家這艘大船乘風破浪繼續前進,難道要讓他帶領整個夏侯家觸礁沉底嗎?我給了他機會,是他自己放棄了,我若再幫他,再繼續任由他坐那個位置,就是對其他兒子不公,就是讓他把他的兄弟全部拖下水給害死,你說我該不該放棄他?」

  提起酒壺繼續斟酒,怒氣已消,語氣變得平靜了,「衛樞,他坐上家主的位置後,我從頭到尾不曾干預他的任何決定,哪怕是現在,我只是沒有干預他而已。他不是三歲小孩,他自己做出的決定,自己釀出的苦酒,得他自己去嚐!他若有本事躲過這一劫,那是拿多少錢也換不來的教訓,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若死,也是給下一任家主的巨大警醒…多年前我一直在猶豫,然而終究是狠不下那個心來對自己兒子設局讓他們多受點折磨,如今我命不久矣,只能是讓別人去教訓了,自己當做沒看見!」

  原來六爺已經被逼退族老會!衛樞怔怔看著他,腦袋裏一片空白,喃喃道:「只是老爺的推測,二爺也許還有機會。」

  「逼退老六時,我向老六印證過了,老六當年的確是從牛有德那聽說了老二要對兄弟們下手的消息,及時提醒了老三他們。」夏侯拓淡淡點醒了一句。

  衛樞渾身一顫,目露絶望道:「都是衛樞的錯,沒能及時提醒二爺。」說著爬開了一點,跪地咚咚磕頭不止,漸漸淚流滿面。

  他終於明白了老爺子之前為什麼要讓自己找那樣的理由搪塞迴避和二爺一同前往,因為知道他需要再向二爺交代的可能性不大了,老爺子這是關鍵時刻拉了他一把,沒讓他去赴死。

  寧讓自己兒子死,也不讓他去死,說明在老爺子的眼裡,他比老爺子的兒子還重要。

  老爺子做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說什麼,大恩無以為報,只能是磕頭不止。

  夏侯拓提著筷子嘗著河鮮,不置可否,安心受著,沒說什麼,也沒阻止。

  好一陣之後,磕破頭的衛樞情緒平靜了下來,抬頭問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牛有德的奸謀得逞?」

  夏侯拓筷子一停,冷冷盯著他,「愚蠢能傳染嗎?跟老二跟久了,你也糊塗了嗎?我若要破牛有德的奸謀,隨時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就憑他眼前做的,只需向昊德芳知會一聲,昊德芳會放過他嗎?你要明白,昊德芳占南軍的地盤還是牛有德占南軍的地盤對夏侯家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對夏侯家威脅最大的不是牛有德,而是那妖僧,牛有德只要有利益就會跟夏侯家合作,妖僧呢?妖僧一旦恢復真身…我太瞭解妖僧了,妖僧勢必要將夏侯家給滅族!憑妖僧的神通,一旦被他咬上了,夏侯家根本沒任何秘密可言,會被他連根拔起,將萬劫不復!牛有德在這個時候動手,我之前就懷疑牛有德手上有什麼能助老三凝聚夏侯家人心的東西,現在才知原來是當年傳說中的血魔的神草。」

  衛樞:「牛賊奸詐,老爺就不怕那神草是虛構出來的?」

  啪一聲,夏侯拓手中筷子重重拍在了小桌上,嚇衛樞一跳,「糊塗!夏侯家能扶他上來,就能毀了他,他若得手必然要倚仗夏侯家幫他穩定南軍地盤,在這事上欺騙的後果他承擔不起,所以這神草必然真的存在!目前的局勢對夏侯家來說,滅掉妖僧高於一切,夏侯家的勢力必須團結一心,老二威信盡失容易出現不可預測的後果,老三若能利用神草對付妖僧,必然能得到大家的全力支持。為了預防妖僧復出,我苦心多年,讓天下人心畏懼妖僧如虎,就是不想再給他重新崛起的機會。

  牛有德也不可能讓這樣的妖孽復活,而神草不給妖僧,他也擔心妖僧報復,他為了得到夏侯家的支持穩定南軍地盤,就不得不傾盡全力配合夏侯家除掉妖僧,所以這個時候牛有德手上的勢力越大,對我們對付妖僧越有好處,因此南軍地盤給他又如何?必須穩住他,總之絶不能讓他把神草交給妖僧!我大限將近,在死之前必須將妖僧給除掉!」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4 18:17
第二零一三章 不請自來

  他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衛樞還能說什麼?

  說白了,夏侯家依然牢牢掌控在這位的手裡,他能淡然放權是因為他能輕易將權力給收回來,夏侯家依然還是老爺子說的算。

  衛樞低垂個腦袋,在想夏侯令死後自己何去何從。

  「老二若不能活著回來,你就去老三身邊吧。」夏侯拓淡淡一聲。

  衛樞抬頭看向他,夏侯拓不再言語,吃菜喝酒……


  幽冥總督府,花園內,飛紅笑靨如花,正與苗毅徜徉花叢中,對花兒評頭論足。

  楊召青快步來到,傳音稟報導:「大人,夏侯令來了。」

  「哦!」苗毅目光一亮,伸手在飛紅柔腰上輕輕拍了一下。

  飛紅半蹲行禮告退,又對楊召青微微點頭致意,知道苗毅有要事相商,快步離開迴避。

  楊召青拱手相送。

  飛紅一走,不遠處半掩身在植株後面的楊慶也走了過來,他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事,上前笑道:「夏侯令不聲不響,來了個突然襲擊,呵呵。」

  苗毅斜睨著他微笑,之前他還不知道該用什麼藉口將夏侯令給請來合適,怕一個不甚露出破綻,直接以神草相邀容易讓人生疑,結果楊慶圍繞神草設計,連苗毅都聽說過神草的來歷,想必夏侯令查出來不難,妖僧心動的東西夏侯令焉有不查之理,很顯然夏侯令自作聰明,自投羅網來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直接說出來的人家未必相信,讓人家自己做出判斷才是最好選擇。

  苗毅問:「來了多少人?」

  楊召青:「不多,明處隨行的有上百人,暗中攜帶的有上萬人。」

  苗毅笑了聲,「萬把人,那還真不多。」

  楊慶:「他心裡很清楚,幽冥之地是大人的地盤,大人若真要對他不利的話,他就算攜帶百萬大軍來也沒用,憑夏侯家明面上能集結的勢力,就算全部帶來也不可能是大人的對手。他也明白,大人不敢明著動夏侯家家主。」

  苗毅點頭,「我的確不敢明著動他,逼得夏侯家報復我的話,那後果我承擔不起。」

  楊慶又提醒了一句,「召青跟外面的人聯繫過了,衛樞沒有跟來!」

  苗毅兩眼驟然一眯,「這樣的事,他這助手居然沒跟來?難道真的是他?」

  「很有可能?」楊慶點頭。

  苗毅:「他若識破了計劃,卻放任夏侯令來送死,是什麼意思?」

  楊慶:「若真是此人把夏侯兄弟當棋子的話,那就需要判斷他的目的了,看他是為夏侯家的利益著想,還是心懷野心想控制夏侯家的勢力。不過按理來說,夏侯家族的佈局應該不是外人能輕易控制的,他奪權的可能性不大。若真是為夏侯家的利益著想,不出意外的話,夏侯令死後他會出現在曹滿的身邊,那就說明夏侯令已經被他放棄了。若是他不出現在曹滿的身邊,那事情就有點麻煩了,他若不支持,只怕曹滿未必能順利收攏夏侯家的勢力,我們可能要聯繫這個衛樞談一談了,談不攏的話,後面的事情變數太多,風險太大,大人的計劃估計要喊停了。」

  「沒想到會出現衛樞這個變數!」苗毅冷哼一聲,對楊召青道:「放行!」

  「是!」楊召青領命執行。

  總督府外,上百人從天而降,為首的夏侯令一身白袍,器宇軒昂。

  苗毅親自在外迎接,一見便快步上前拱手道:「天翁法駕親臨,牛某有失遠迎!」

  「不請自來,還望大都督不要見怪。」夏侯令客氣了一聲。

  「天翁可是請都請不來的稀客,幽冥總督府蓬蓽生輝,高興都來不及,怎會見怪,裡面請!」苗毅爽朗相請入內。

  兩人併排談笑風生中進了城門,這最後一道盤查,苗毅親自下令省略掉了。

  不過只針對夏侯令一人,其餘隨從則被攔下了嚴查,最後只放了百人隨行而入,其餘暗中攜帶的人馬全部被查了出來,摒棄在了總督府外不得進入。

  而總督府的城牆上已經出現了大批人馬戒備著外面的這群人,四周山巒間更有調動來的百萬大軍戒備,防止夏侯令帶來的人馬生亂。

  瓊樓玉宇般的華美樓閣間,自有設置款待客人的場所。

  夏侯令的隨行護衛把守著一些要害位置,高度警惕著四周。

  樓閣內歌舞昇平,一群歌舞美姬正在優雅起舞,鐘聲悠揚,弦音嗡鳴,一群歌舞美人姿態或優雅或撩人。

  這套歌舞班子的底子都是當年昊德芳送的,為防有安插的奸細,閻修都暗中操控查探過,昊德芳也的確沒在這上面做什麼手腳。不過這麼多年來這歌舞班子有進有出,出的是被下面的將領看上了,被苗毅賞了出去,缺的自然又進行了補充。苗毅是個沒什麼雅趣的人,不太好這東西,覺得養這些人還不如把資源省下來養兵。不過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偶有貴客來到,要講究個排場招待客人,有些客人來了也的確不好顯得太隨便。

  更有些客人有些風雅愛好,看上了某個歌舞美人直接向苗毅這邊提出要帶去收房納妾之類的,換了年輕時的苗毅肯定是不恥幹這事的,肯定不會答應。然而苗毅如今看問題的方式已不是當年,從某種角度來說,讓這些歌舞姬終老此地對這些女人未必是好事,嫁給人家為妾肯定比這樣的待遇好,何況能進總督府為客的人身份地位都不會差。

  對此苗毅一般都不會拒絶,沒必要因此得罪人,順帶奉上一份嫁妝吧。

  碰上這種還算好的,碰上另一種就比較那啥了,有一種客人就是一時心血來潮玩玩,叫來侍寢陪上一宿,過後頂多是一筆厚賞,壓根不想負責任。譬如升暮雪就是這種,每回來一叫就兩個,還每次來都不重樣,歌舞班子裡除了一些有地位的,近半的都被升暮雪給禍害了。其夫人寇玉陪著一起來的時候,升暮雪不幹這事,寇玉不來,升暮雪立馬原形畢露,由此也可知升暮雪為何只玩卻不肯帶回家。

  最後還得苗毅這邊幫他擦屁股,那些被禍害過的美人也不好再嫁有身份有地位的,有的運氣好的碰上不嫌棄的可以順利從良,有的則願意繼續留下安度餘生,有不願留的這邊也會集中處理,湊夠數之後,在天街弄一間商舖,送給她們,讓她們自己去打理。有的想自尋生路,這邊也會祛除她的奴籍,給一筆財物打發了。

  這年頭的歌舞姬就是戲子,總督府的處理方式還算厚道,大多人家的就是玩物,哪會這樣厚待。像雪玲瓏和飛紅這種戲子出身的有這樣運氣的畢竟是少數。

  世道如此,連雲知秋也只能是一邊罵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一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這些個美人雲知秋這個母老虎是堅決不讓苗毅染指的,敢碰雲知秋就敢跟苗毅拚命。而有些女人的想法也能理解,畢竟苗毅的身份地位耀眼誘人,加上長得也不賴,一些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對苗毅賣弄拋媚眼勾搭的,想成為第二個飛紅的,雲知秋下手絶不留情,狠狠收拾一頓不說,最終的下場都被賣進了青樓。

  在這一點上,苗毅身邊的所有女人全部都堅定地站在了雲知秋這邊,沒有任何人道可言,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觀察,發現了立馬舉報處理,不給苗毅任何出軌的機會。如此嚴厲打擊下,整個總督府的下人之類的沒人敢勾引苗毅,見到苗毅都趕緊低頭,不敢多看,搞得苗毅偶爾有點男人的小念頭也不得不掐掉了。

  不單單是針對苗毅,總之,雲知秋不願看到任何賣弄風騷勾勾搭搭作風不良的女人在家裡出現,跟府裡的其他男人也不行,這就是雲知秋這個主母的家規!

  「不錯不錯。」

  看著眼前的歌舞,夏侯令舉杯和苗毅相碰,讚了一句。

  苗毅當然知道他的興趣不在這上面,不由調侃:「哦,不知天翁看上了哪個?回頭定讓人送到府上去。」

  本來兩人之間地位有差距,應該分坐的,夏侯令卻堅持一起坐,現場的歌舞基本上也就是表演給他們兩個欣賞的。

  夏侯令變成了傳音,笑道:「難道我看上了什麼大都督不知道嗎?」

  苗毅淡然道:「不知,還請天翁明示。」

  「大都督手上的血蓮!」夏侯令慢騰騰飲酒。

  苗毅嘆了聲,「天翁,牛某已經告知過,那血蓮已經被我用掉了。」

  「當年有一人,人稱血魔老祖,他自稱曾在星空深處採到一株神草……」目光看著歌舞,嘴上不疾不徐地將神草來歷和藥效功能講了遍,夏侯令方慢慢回頭盯著苗毅道:「大都督如今知道了妖僧為何會找你嗎?」

  苗毅眉頭明顯皺起,沉默不語。

  夏侯令又道:「此物留在大都督手上不祥啊!不但妖僧要取,只怕連天庭知道了也要逼大都督交出來,大都督何不給我處理,也好省去一些麻煩?」語氣裡隱帶威脅。

  苗毅冷笑一聲,「誰敢逼我,我就將神草送給妖僧。」

  夏侯令嘆道:「大都督何故意氣用事?神草就算給了妖僧又如何?妖僧得到神草還能立馬恢復當年的實力不成?在這段時間內,天下人有足夠的時間將大都督的勢力給徹底瓦解,大都督這又是何苦?」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5 00:30
第二零一四章 眼高手低的傢伙

  苗毅陷入沉默。

  夏侯令嘴角浮現一抹莞爾,也不催他,悠閒欣賞歌舞,等著他的回覆。

  他心裡清楚,自己找上門了,苗毅不把東西交出來都不行,不給的後果苗毅承受不起。

  良久之後,苗毅忽然問道:「送給天翁的話,我能有什麼好處?」

  夏侯令淡笑道:「好處?大都督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是在幫大都督解決麻煩。」

  沒好處?苗毅一臉膩味,皮笑肉不笑道:「呵呵,還是不麻煩天翁的好,這樣吧,回頭我自己主動向天庭坦白。」

  夏侯令嘴角抽了一下,漫不經心道:「大都督想要什麼好處?」

  苗毅舉杯相邀,「將東西呈交給天庭,如此重寶,天庭還能沒點賞賜?咱們也別繞彎子了,東西我不可能白給,夏侯家也不缺錢,天翁還是花錢買吧。」

  夏侯令面無表情道:「大都督果然是快人快語,說吧,你想要多少?」

  苗毅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兆仙元丹!」

  夏侯令冷笑道:「大都督這胃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苗毅凝視著他,「這胃口已經縮小很多了,當年嬴九光可是給了我一萬兆仙元丹,還有諸般附加條件,如今只向天翁討要一千兆,牛某已經表示出了足夠的誠意!這株血蓮既然有如此奇效,你我心裡都清楚,夏侯家是志在必得,絶不希望落到別人手上去,何況這點錢對夏侯家來說不算什麼,退一萬步說,就算和妖僧南波無關,這畢竟是一株神草,拿出去賣怎麼的都要值不少錢,這可是我當初拿命換來的,天翁覺得牛某的命不值這個價嗎?天翁真心想要的話,我也不為難,就一千兆,天翁若是不願給,那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咱們繼續喝酒欣賞歌舞開開心心,別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兩人目光對視在一起,目光裡對峙的意味很濃。

  最終還是夏侯令鬆口了,「不能紅口白牙,大都督是不是該先把東西拿出來讓我驗證一下?」

  苗毅目光掃了周圍一眼,「天翁不會是想讓我在這種場合拿出來欣賞吧?」

  夏侯令:「千萬別說這麼大的總督府找不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那就勞駕天翁跟我走一趟吧。」苗毅放下了酒杯起身。

  夏侯令也順手擺下酒杯跟著起身離去,他的那些隨行護衛也立刻收隊跟來。

  走出華美樓閣,來到內宅庭院門口的苗毅停步,回頭看了眼跟來的一大堆人,漠然道:「天翁非要帶一群人闖進牛某的內宅不成?」

  「不用跟著了,等著吧。」夏侯令回頭交代了一聲,對他來說,苗毅不可能在這裡對他動手,真要動手的話,已經深入虎穴,這點人在這裡也保護不了他。

  兩人進了內宅,來到了一座地下室入口,順台階而下,一面金屬牆封堵,苗毅施法揮手,金屬牆浮現寶光,瞬間撤開了,一道帶著法力波動的洞口出現,浮現詭譎幽光。

  苗毅伸手請入,夏侯拓略帶警惕道:「這是?」

  「牛某打造的修煉密室,怎麼?天翁怕牛某對天翁幹出什麼不利的事情?」苗毅淡笑了一聲,也不多說,自己先行一步踏入,人瞬間消失在了洞口。

  夏侯令稍微猶豫了一下,想到牛有德也不敢讓自己在這裡出事,遂硬著頭皮一步邁了進去。

  眼前突然一亮,夏侯令愕然,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另一個山清水秀的世界,避之不及的是,眼見纏繞而來的黑光,本就精心編織好了網等著,撞進來了還能往哪跑,後方的虛空洞口也封閉了,可謂瞬間中招,整個人呆木在了空中直直掉落。

  一條人影閃來,手持招魂旛的閻修抓了夏侯拓穩穩落在地面,落在了苗毅的身邊。

  楊慶也從附近的山頭閃來,忍不住多看了閻修兩眼,儘管已經知道了點什麼,但這還是頭次看到閻修施展此等神通。

  看著踏進陷阱輕易中了圈套被控制住了的夏侯令,苗毅斜了楊慶一眼,「這眼高手低的傢伙,弄死了可惜,照我看,不如想辦法扣下,以後對付曹滿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楊慶明白他的意思,這是想以後用來要挾曹滿,曹滿繼任家主後,突然發現上任家主還活著,曹滿是退位還是不退位,讓曹滿情何以堪。楊慶有點哭笑不得,搖頭道:「大人,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此事對曹滿來說非同小可,篡權奪位可不是小事,必然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家主死活不知,曹滿哪敢輕易上位,總得顧及夏侯家其他人的看法吧?首先夏侯令的心腹就不會答應,夏侯家上下必然要先追查家主的下落,而不是考慮讓誰立刻接任家主的位置。何況這事幽冥總督府不能有絲毫牽連,必須讓他安全離開幽冥之地,想活著扣在手中有不小的難度,還望大人三思啊!」

  苗毅歪嘴一樂,發現自己有點想多了,呵呵笑道:「玩笑,開個玩笑。」旋即回頭對閻修道:「抓緊時間問問,不能拖太久了,否則會讓外面生疑。」說罷直接將夏侯令手腕上的儲物鐲給擼到了手中。

  之前和夏侯令談價錢完全是在迷惑夏侯令,降低夏侯令的防備之心,怎麼可能等到夏侯令回去湊足千兆仙元丹,也不可能讓夏侯令留下字據欠條之類的,回頭真要拿出借據來,夏侯家的人想不懷疑他都難。

  不過現在可以趁機把夏侯令身上的好東西搜刮一遍。

  當然,他也不敢搜刮得太乾淨了,大部分值錢的東西給搜刮了就行,星鈴之類的,或者一些搞不清底細的玩意不敢弄走,回頭夏侯家的人檢查夏侯令的遺物容易發現破綻。

  楊慶補了句,對閻修提醒道:「時間不多,挑重要的問,看看能不能弄清夏侯家暗中的勢力。」說著摸出了玉牒做記錄,怕遺落什麼重要信息。

  閻修和楊慶抓緊時間從夏侯令嘴裡挖東西,苗毅則在那埋頭清理夏侯令儲物鐲裡的財物。

  夏侯令嘴中吐出的絶密非同小可,楊慶聽得暗暗心驚,更令楊慶心驚的是閻修的手段,讓他有些不寒而慄,他在想,萬一有一天這手段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又該如何?他現在總算明白了天下各方勢力為何非要置妖僧南波於死地。

  盤問了一陣,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還要留點時間給閻修施法加深對夏侯令的控制,再拖下去容易惹人生疑,楊慶果斷出聲終止道:「大人,差不多了,夏侯家樹大根深,夏侯令這個家主知道的似乎也並不徹底。」

  苗毅抬頭問道:「他不是已經招出了他那些隱藏在暗中掌權兄弟的身份嗎?」剛才雖在集中精神清理夏侯令的財物,但多少聽進去了一點。

  楊慶點頭:「這的確是重大發現,不過他也僅僅只知道這些,他那些兄弟手上的具體情況他根本就弄不清楚,說白了他壓根就沒掌握住那些勢力,許多細節上的事情我們也沒時間深究下去,目前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僅有的這些消息已經對我們有重大利用價值。」

  苗毅揮手示意閻修趕緊動手去做,自己則皺眉道:「剛好像聽到什麼族老會,什麼情況?」

  楊慶神情凝重道:「不清楚,我也是頭回聽說夏侯家還有個族老會,夏侯令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個族老會,只聽夏侯拓講過,都是曾經分掌過夏侯家各方勢力的實權人物,各種原因退隱後就會進入族老會,看似已經隱退,但曾經都是掌握實權的人物,影響力可想而知,不過夏侯令從未見他們干擾過夏侯家的正常運轉,總之很神秘,連夏侯令也不知道這族老會究竟藏身在哪,他懷疑根本不在天庭管轄的區域之內,而是暗中藏身在外人不知道的未知星域。對了,他身邊的那些貼身護衛就是族老會提供的,連他也查不到任何的身份來歷。」

  苗毅皺眉道:「這族老會由誰掌控?」

  楊慶:「原來自然是由夏侯拓一手掌控,但是夏侯拓臨死前並未交接給夏侯令,只告訴夏侯令,必要的時候族老會自然會聯繫他,介時他自然會清楚是怎麼回事。」

  一團籠罩在夏侯令腦袋上的黑光收回了招魂旛,閻修出聲道:「大人,好了。」

  苗毅看了看手上的儲物鐲,罵了句:「這夏侯家的財富歷經幾朝的積累,果然是深不可測,僅憑他身上攜帶的就多得嚇人,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捨,時間不夠,他集中精力快速清理也只清理了個小半到手,搞不清名堂的東西他根本不敢拿,萬一夏侯家知道肯定是在夏侯令身上的東西不見了,肯定要懷疑是不是在幽冥總督府出了問題。

  這些年打家劫舍的事情他不是沒幹過,一向是有多少就敢吞多少,只嫌少不嫌多,頭回發現到手的東西居然有燙手不敢拿的時候,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江湖越老人越膽小,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容易給自己划出不敢踰越的底線來。

  楊慶大概看出來了,勸慰道:「大人,有了自己的勢力還怕沒這些身外之物嗎?大事為重!」按他的想法,最穩妥的辦法也是最不容易節外生枝的辦法就是別動夏侯令的東西。

  苗毅頷首,儲物鐲拋給了閻修,重新套回了夏侯令的手腕上,喝了聲:「走!」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5 21:54
第二零一五章 遇刺身亡

  大手一揮,空中虛空旋轉的出口再次出現,閻修提了夏侯令,幾人一起破空而去,遁入了空中的洞口。

  再現身,幾人已經回到了地下室的出口。

  苗毅轉身揮手一招,洞口的金屬門咔嚓閉合,寶光閃爍,金屬門迅速縮小,現出了真容,正是玲瓏寶塔,落在了苗毅的手中翻掌一收,地下室內的原貌現形。

  回頭一看夏侯令,見到夏侯令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正欲踱步而出的苗毅眉頭一皺,「這樣不行,他這個樣子一出去就要被識破。」

  「大人放心,可以調整。」閻修寬慰一聲,五爪罩向夏侯令的腦袋,虛攝的樣子,五指參差不齊搖擺,夏侯令臉上的神情也在變化調整。

  楊慶提醒道:「面無表情便可。」

  閻修照辦,果然將夏侯令臉上的神色調整為了遇上了什麼不太高興的事情略帶不快的樣子。

  苗毅摸著下巴盯著夏侯令琢磨道:「妖僧南波是怎麼遠程控制的,你做不到他那樣嗎?」

  閻修道:「大人,就算我陰魂通陽訣修煉到大成的境界也無法做到他那種地步,妖僧那種手段也算不上什麼遠程控制,是在他們腦中植入了什麼東西,應該是移植了妖僧的想法覆蓋了他們自己的想法,為妖僧所用。」

  苗毅默了默嘆道:「我擔心這樣會露出什麼破綻。」

  楊慶道:「既然大人能保證另行安排的人手沒問題,這邊應該問題不大,夏侯令就算保持沉默不說話,他的隨從也不太可能逼問他什麼,這個樣子應該能過關,不過還要麻煩閻兄一路關照。」看向了閻修。

  閻修點了點頭,苗毅對夏侯令伸手道:「天翁,請吧!」

  閻修雙手擺動,略施術法,夏侯令臉上表情不變,跟了苗毅離去。

  一行離開內宅,出了門口,守在外面的護衛明顯發現夏侯令的臉色有些不太愉快。

  出來的夏侯令就一句話一個字:「走!」

  隨行護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少人警惕地看了苗毅等人一眼,隨後迅速收隊跟在了夏侯令的身後離去。

  苗毅眯眼目送,並未相送,只對閻修淡淡傳音一句:「速去配合白鳳凰。」

  有關動用了什麼人下手的事並未讓楊慶知道。

  閻修略點頭,快速離去。

  苗毅又回頭問楊召青:「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改變路線。」楊召青表示了擔憂。

  楊慶:「所以要就近動手,短距離內應該不會改變路線。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只有讓閻修直接下手了!」

  「等消息吧。」苗毅冷冷扔下話,轉身而回。

  星空中,夏侯令一行從虛空中吐出,急速而行,途徑一片亂石星域時,為首在前開路的護衛突然揚手,整個前行隊伍立刻停了下來。

  後面立刻有人閃來問道:「怎麼回事?」

  開路護衛首領目光冷冷環顧四周,「情況有點不對,這裡的亂石似乎多了不少。」

  問話之人道:「我立刻派人去查探!」

  開路首領喝道:「不用了,不要糾纏,立刻通知附近區域的人來接應,戒備!快速通過!」

  指令傳達下去,隱藏的上萬人馬立刻全部現身,將夏侯令嚴密護衛在了中間。

  可就在這時,這片亂石星域猶如盛開了無數花朵,四面八方,一塊塊大大小小的黑色星體爆開,黑霧瞬間充斥,顏色更深的黑霧如一條條巨龍在黑霧中馳騁,聲勢驚人。

  護住夏侯令的護衛高度戒備著四周。

  「迷霧區域不大,快速通過!」領隊怒喝一聲。

  並沒有盲目突圍,前隊人馬擺出錐陣在前衝擊開路。

  「阿彌陀佛!」一陣隆隆之音迴蕩星空。

  前方黑霧中閃爍金光,跌宕迷霧略排開一道漩渦,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金色身影,明顯是和尚輪廓,眼部貌似有兩隻金色火眼在燃燒。

  這情形,令衝擊人馬陣勢一頓,竟不敢再向前,所有人馬盯著那個金色人影,露出高度緊張神色。

  有人急聲高喊:「封住聽識、意識,看手令行事!」

  護在人群中的夏侯令突然拔劍在手,左右護衛人群也沒當回事。

  誰知下一刻,夏侯令手中寶劍忽然倒轉劍鋒,毫不猶豫地狠狠插進了自己的胸口,直接插了個透心涼,劍鋒從後背貫穿而出,噴出一道鮮血。

  察覺到法力波動,警惕周圍的左右護衛回頭一看,一個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有人失聲大喊:「天翁!」

  夏侯令一臉猙獰,嘴裡發出「嗬嗬」聲,雙手再次把寶劍用力內捅,身邊有人快速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夏侯令用力掙扎,口鼻噴血,面目猙獰到嚇人,奈何氣力已經快速流逝。

  身邊護衛迅速制住他,手忙腳亂地摸出星華仙草對夏侯令進行急救,圍著夏侯令的人馬頓時亂作一團。

  有人怒喊:「保持陣型,讓援兵快!」

  眾人剛剛封住了聽識,根本聽不見在說什麼,一番手語打出才讓大家明白了什麼意思。

  而迷霧中的金光人影光芒漸漸黯淡,隱沒在了迷霧之中。

  迷霧中騰飛如巨龍的跡象亦迅速消失,只剩黑色迷霧無規則翻滾衝撞。

  迷霧外圍,一個蒙面人站在一塊靜浮空中的巨石上,目光冷冷盯著迷霧中。

  很快一個體型高大的金身和尚現身,一把抹掉兩眼部位的焰脂晶石滅掉火光,一雙火眼變成了滴溜溜轉的明眸,不知從身上摘下了什麼東西,身上的金光也消失了,閃身落在了蒙面人身邊的同時,整個人也蠕動著變成了一個老太婆。

  「還以為你不能及時趕到,一大群顯聖高手,我可擋不住他們,差點嚇死我。」老太婆埋怨了一句。

  蒙面人聲音陰森沙啞道:「裡面情況怎麼樣?」

  老太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好像亂成一團,你還別說,這妖僧嚇唬人好像挺管用的,原來妖僧長這模樣啊!」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透著狡黠。

  蒙面人:「趁亂快撤,等他們反應過來追上來,我們就跑不掉了。」

  不一會兒,迷霧中飛出一隻隻宛若白色幽靈的東西,老太婆張開了雙臂迎接,白色幽靈咻咻撞在了她的身上,瞬間一隻隻沒入她的體內。

  老太婆和蒙面人相視點頭,飛速遁入星空深處。

  「給我殺!」

  迷霧中的護衛首領看著胸口插了支寶劍已經斷了氣的夏侯令,渾身顫抖著握緊了雙拳,咆哮著下令。

  直接致命,使盡仙草也未能救過來,此時夏侯令的安全已經不是首位的,而是該怎麼向夏侯家交差。

  周圍上萬人立刻四散衝進了迷霧中,然而哪裡還能找到人。

  「統領,還是儘快聯繫衛總管做定奪吧。」

  剩下的百餘護衛中的護衛隊副手對首領嘆了聲。

  首領握拳閉眼用力搖了搖頭,他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堂堂夏侯家的家主居然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關鍵還沒有和敵人對上,家主就這樣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死得猝不及防,死得完全出乎預料,居然是自盡?

  最終用力揮了揮拳頭,摸出了星鈴請罪。

  接到傳訊問明情況的衛樞只給了一句指示:暫時封鎖家主罹難的消息,避免造成夏侯家動亂!

  而此時的星空中,夏侯家緊急協調之下,附近駐地的南軍人馬已經火速出動了百萬精銳,全速趕往這裡,同時有這一帶的夏侯家高手帶著人全速趕來馳援。

  接到指示的護衛隊首領立刻傳出消息勸退各路人馬,表示已經沒事了。

  江中漁船,夏侯拓搖櫓,陽光明媚,江波蕩漾。

  衛樞盤腿坐在船艙內,慢慢放下了手上星鈴,一臉複雜地看著夏侯拓的背影,悲聲道:「老爺,二爺遇刺身亡!」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夏侯拓身形仍免不了一顫,不過隨後又繼續不疾不徐地搖櫓,「他身邊有上萬高手護衛,幾十萬精銳大軍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能輕易傷到老二,夏侯家人手遍佈各區域,還能隨時溝通當地駐軍支援,我倒想知道牛有德是怎麼得手的,他出動了多少人馬?」

  衛樞顫聲道:「根本沒看到牛有德的人馬,二爺是自盡的,護衛誰都沒想到,措手不及。」

  「什麼?」夏侯拓失聲,扔下了搖櫓,霍然轉身,瞪大了眼睛道:「自盡?這怎麼可能?」

  衛樞:「護衛隊的人看到了妖僧南波,二爺應該是中了妖僧的索命梵音。」

  夏侯拓瞳孔驟縮,急問道:「他們怎麼能確認是妖僧?」

  「不少人目睹了,宣著佛號,迷霧中出現了一個金光和尚人影,兩眼似那跳躍的金色火焰……」衛樞把護衛目睹的情形講了遍,已經是淚流滿面,盤坐在船艙內一動不動。

  夏侯拓喉結艱難地聳動,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神色,需知如今的妖僧還未恢復真身吶,在夏侯家那般實力強悍的護衛中取夏侯家家主的性命居然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再聯想到青主和佛主聯手率領大軍到封印之地仍然被妖僧給跑了的事蹟,嘴裡一陣發乾,嗓子有些發啞道:「這妖僧竟然比當年還更…」

  『可怕』兩個字他終究是沒講出口,「妖僧怎麼知道老二的來迴路線,老二…」話沒說完又沉默了。

  衛樞咬牙切齒道:「肯定是牛有德向妖僧透露了消息,肯定是牛有德借了妖僧的手!」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6 00:12
第二零一六章 恭喜了

  夏侯拓緊繃著嘴唇,默然一陣徐徐道:「這無異再次證明了妖僧的確向牛有德索要過血蓮,牛有德能直接和妖僧聯繫上,否則妖僧不能及時設伏下手!」

  衛樞恨恨道:「遲早有一天要將這牛有德碎屍萬段!」

  夏侯拓目光森冷道:「我的兒子豈能白死!報仇是遲早的事情,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必須立刻控制住消息,不能讓消息擴散鬧得天下皆知,否則夏侯家可能要出亂子!」

  衛樞抬袖抹了把眼淚,「已經叮囑下去了。」

  他身為管家不至於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夏侯拓既然讓他明白了意圖,他就是最好的執行者,不用交代也知道該怎麼做,第一時間就下令封鎖了消息不讓擴散。

  夏侯拓站在隨波略微輕擺的船頭,盯著他凝視了一陣,嘆道:「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去老三那邊吧,你到了老三身邊,其他人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告訴老三,老二罹難的消息暫時只限於他那各路掌舵的兄弟層級,先不要擴散…算了,這個老三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用不著你叮囑。」

  「是!」衛樞按下悲傷,從船艙內鑽了出來,「天翁府邸那邊怎麼辦?二爺掌管的天街那邊怎麼辦?」

  夏侯拓已經迅速回覆了冷靜,撚鬚沉吟道:「那兩邊只能是交給站在明處的人,老三現在還不能正式公開,否則天下人都知道夏侯家出了變故,容易惹得青主他們圖謀不軌,也容易把妖僧的注意力吸引到老三身上,目前一切暫時讓老三暗中集中力量行事,我還是那句話,暗中辦事比明處更容易規避風險。天翁府和天街那邊,你的話應該比老二的話還管用,你出面完全能壓制住,沒人敢不聽你的,暫時由你暗中直接操控便可,等把妖僧給解決了,再來考慮這些,去吧!」

  「是!老奴告退!」衛樞拱手後退一步,躬身良久,隨後才迅速掠空而去。

  目送人影消失後,夏侯拓如同老了一萬歲一般,癱坐在了船頭上,老淚縱橫,嚶嚶啜泣……

  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閻修依然是老樣子,步履沉穩地進入了總督府。

  徘徊在內宅外面的楊慶和楊召青見到他回來了,立刻定住了身形看著他。

  「怎麼樣?」

  「怎麼樣?」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對閻修問出了同一句話。

  誰知閻修只是陰森森看了二人一眼,一點反應都沒有,一聲不吭,沒告訴任何結果,從二人中間擦身而過,直接進了內宅的院子。

  他如今的性子越發孤僻,整個總督府除了苗毅和雲知秋,誰的話他都不聽,除了苗毅夫婦誰都指揮不動他,就是這麼不給面子,誰也拿他沒辦法。

  楊慶和楊召青鬧了個尷尬,相視一眼無語。

  不遠處的守衛中不時有人瞟上楊慶一眼,發現這人長期易容不現真容,但是看起來又不像是楊總管的手下。

  浴室內,赤條條泡在水中的苗毅倚靠在池壁上,邊上擺著美酒任他慢慢品嚐。

  同樣赤條條在旁的飛紅扭動著令人血脈噴張的雪白胴體,力度適中地為苗毅擦洗,神態間有幾分慵懶,還沒從之前的激烈歡愉中徹底緩過來,不時看向苗毅的明眸水汪汪的,異常粘人。

  她能感覺到之前的苗毅是在她身上瘋狂發洩,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然畢竟跟了苗毅這麼多年,對苗毅的脾性多少有了些瞭解。據她的判斷,每當苗毅這般發作的時候,應該就是承受了巨大壓力的時候。

  她雖是修士,卻是一個典型的居家女人,不懂外面的血雨腥風,目前看來外界似乎如常沒什麼異常的地方,她也看不出苗毅哪來的壓力。許多事情她都不懂,也看不明白,但是她知道,每當苗毅這樣的時候,估計就有大事要發生,心裡嘀咕琢磨著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事。

  而此時的苗毅慢慢品著美酒,明顯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只能儘力在旁給予無限溫柔。

  浴池門口傳來輕柔腳步聲,一名丫鬟走到了垂紗後面,看了眼輕紗後面泡在水中若隱若現的兩個人影,臉頰暗紅,低頭稟報導:「大人,閻修求見。」

  苗毅目光一閃,瞬間恢復清醒,酒杯往岸上一放。

  飛紅迅速爬上岸,一件袍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身子一裹,趕緊拿了苗毅的衣裳在手。

  下一刻,苗毅已經赤條條嘩啦出水,肆無忌憚地光著身子上了岸,那結實的胸膛,健碩有力形態的身軀,令飛紅暗暗咬唇。

  苗毅雙臂一張,渾身滴水瞬間霧化散盡,轉身自然而然地套進了飛紅張來的衣袖內,早已習慣了被人伺候,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的確配的上他一方諸侯的身份,久居人上!

  目送苗毅大步離去後,飛紅才喊了丫鬟進來幫自己收拾。

  對於伺候苗毅的事,雲知秋立下的規矩,除了苗毅身邊的幾個女人,壓根不讓其他女人碰苗毅,看苗毅沐浴也不行,就是這麼彪悍!苗毅覺得不可理喻,飛紅等人卻是堅決站在雲知秋這邊,認為夫人英明無雙,堅決聽夫人的。

  如今的閻修似乎也不太習慣行禮了,苗毅大步從浴室內出來,他也只是靜靜跟隨在了苗毅的身後。

  苗毅斜了他一眼,估計事情已經成了,而且很順利,不然就會事先傳訊聯繫,而不會如此平靜地回來。

  「白鳳凰呢?」龍行虎步的苗毅傳音問了聲,身上還帶有沐浴後的清香。

  閻修回:「她說您交代給她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不肯來見大人,跑了。」

  兩人繞出到花園裡,見到了亭子裡等候的二人,苗毅進了亭子直接坐下,當著楊召青和楊慶的面出聲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閻修:「順利解決了。」

  楊慶問:「親眼看到夏侯令死了?」

  閻修:「沒有,他身邊高手太多,不敢靠近,也靠近不了,不過我可以確認他死了,我能感受到事發時對他的操控抓空了,這是死了才有的現象。」

  楊慶皺眉,苗毅瞥他一眼,「怎麼,你對閻修的判斷有疑慮?」

  楊慶嘆道:「倒不是疑慮,只是覺得不能親眼所見多少有些忐忑,那邊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個衛樞,我們根本不知他的深淺,他若真是事先有了預判,我怕對方會將計就計,還是小心點的好。」

  閻修冷冷看著他,正式重複道:「夏侯令已經死了,死於自盡!」語氣有點不善,經歷過諸葛清的事後,他對楊慶沒什麼好感,從這語氣中可聽出一點端倪。

  楊召青悄悄左右打量,他對一些事情是心知肚明的。

  楊慶被弄得有點不自然,不過還是謹慎問道:「確認沒有留下什麼讓對方懷疑是我們對夏侯令暗下禁制的證據?閻修,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聲,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讓夏侯家知道你有這手段,夏侯家必然會懷疑我們已經從夏侯令嘴中知道了什麼秘密,那後果很嚴重,夏侯家必然要以雷霆之勢對我們出手!」

  他有這擔憂不是沒原因的,他壓根不知道苗毅那邊對夏侯令下殺手是怎麼佈置的,苗毅只說他會安排好。

  聰明人往往都有類似的毛病,自己不放心的事情總擔心別人會幹不好,往往喜歡事必親恭,這種人易勞心傷神。

  「他們只看到了妖僧南波。」閻修扔下這句話就閉嘴了,不想廢話下去,尤其是對楊慶,覺得楊慶這人太陰險可怕了,連自己人都算計下套子,而且太聰明了,讓人防不勝防。

  楊慶剛要張口,苗毅抬手打斷了,「這件事不用質疑了,早已佈置好了讓妖僧南波揹黑鍋,事情很順利,沒有出什麼婁子。」

  既然苗毅都這樣斷言了,楊慶也就不好再多問了,拱手道:「大人,既如此,可以向曹滿報喜了,以便儘快掌握衛樞的動向,這衛管家太危險了,必須儘早確認衛樞的打算!」

  若是讓曹滿聽到這話,不知該做何感想,殺了他兄長居然是向他報喜。

  苗毅點了點頭,摸出了星鈴直接聯繫上了曹滿。

  鬼市幽闌,信義閣內,幽閉在黑暗中的房間,曹滿焦慮徘徊,心神是一刻都安寧不下來,不時看看窗外的燈火闌珊,又繼續負手來回走動。

  儘管苗毅沒告訴他什麼時候動手,具體計劃沒有向他洩露分毫,可他信義閣在幽冥之地的眼線也不是吃素的,夏侯令來了幽冥之地去了乙月星他已經收到了消息。

  牛有德真的讓夏侯令親自來了這邊!

  曹滿已經意識到了,今天可能就是牛有德下殺手的時候,正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坐臥不安,心弦緊繃,心緒無法平靜下來,交代了下去不讓任何人打擾,他知道決定自己命運、決定夏侯家族命運的成敗一刻就在今朝,不知道牛有德能不能成功,心情可謂相當緊張。

  有一點明擺著的,此事他承擔著巨大的風險,一旦牛有德失手,夏侯令必然會第一時間懷疑是他主使的,否則牛有德沒必要冒險幹這種事,到了對家主下殺手的地步,夏侯令必然是不惜代價也要除掉他的。

  儲物鐲內的星鈴突然有了動靜,施法滲入一看,正是牛有德與他聯繫的星鈴,這個星鈴目前已經被他擺在了儲物鐲內最顯眼的位置,提溜出了星鈴在手後,他居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有點不敢與牛有德聯繫的感覺。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回覆道:大都督有何吩咐?

  苗毅:東家,事情順利,夏侯令已經伏誅,恭喜了!

  曹滿瞬間如釋重負,長吐出一口氣來,感覺自己快站不住了,快步後退到椅子旁,整個人幾乎癱軟在了椅子上,胸脯急促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6 23:42
第二零一七章 衛樞駕到

  不過神經很快又緊繃了起來,又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萬一讓夏侯家的人知道是牛有德動的手,只怕夏侯家上下都要懷疑和他有關,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屆時家主的位置怕是沒那麼好坐,他若是坐不上去,被別人坐上了,一個謀害家主的人,誰能放心他?

  手中星鈴急問:你沒露出什麼破綻吧?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雙方之間的這種秘密聯繫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別人也不知道。

  苗毅:東家放心,沒露出破綻,我沒必要自找麻煩。

  曹滿哪能輕易放心,這事往小了說是謀害家主,往大了說可以扣背叛家族的帽子,家族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不放心地問道:家主護衛可不簡單,他身邊高手如雲,你怎麼能確認沒有露出破綻?

  苗毅暗暗好笑,看樣子這傢伙不是一般的緊張,回:我不需要露出什麼破綻,他是自殺的。

  曹滿驚疑不定:自殺?怎麼可能自殺!

  苗毅:也沒什麼,只是妖僧南波無意中知道了他的行蹤罷了,然後他就自盡了,跟我沒任何關係。

  曹滿愕然,旋即真正放下心來,心裡也罵開了,跟你沒關係才怪了,你敢說不是你向妖僧洩露了行蹤?

  不過現在指責這個沒意義,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繼續問:屍首在你手上?

  苗毅:我要屍首幹什麼?屍首在他隨行護衛的手上。

  曹滿默然,他還沒接到家族的通知,看來封鎖了消息,這事自己也不好去問,只能是等通知了。略作思索,回:若情況屬實,不管是不是為家主報仇,夏侯家下一步必然是全力剷除妖僧,那株血蓮你不能給夏侯家的其他人,懂嗎?

  苗毅當然懂他的意思,按理說無論是論資排輩還是什麼,他曹滿都理當是下一任的家主,血蓮若是落到了夏侯家其他人的手上容易產生變數,曹滿一旦接掌家主的位置需要儘快有所成績服眾,他若控制了血蓮說有辦法將妖僧誘出來,夏侯家的人必然要聽他的意見,若能以血蓮為誘餌拿下妖僧,他曹滿解決了夏侯家最大的隱憂,就是整個夏侯家族最大的功臣!

  苗毅:放心,我只跟東家合作!不過也不能讓我白忙活不是?東家也當體諒我,大家有來有往才是合作之道!

  這件事從頭到尾曹滿都心中有數,曹滿自然能猜到他想要什麼,到了牛有德這個地步能為他冒這麼大的風險豈是一般東西能打發的?回道:先看看後面的情況再說,若是輪不上我說話,那我也愛莫能助,現在說再多也是廢話!

  這點苗毅能理解,此事非同小可,曹滿由不得自己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不確認夏侯令真的死了,他是不敢蹦出來的。

  苗毅:好說,牛某靜候東家喜訊!不過有一點要提醒東家,這次衛樞居然沒跟來,衛樞在夏侯家什麼份量想必不用我提醒,東家多加小心!

  結束聯繫收了星鈴後,曹滿感覺渾身發麻,有種電流渾身遊走的感覺,身子酥麻。

  他知道苗毅所圖不小,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騙自己,心中的那種期待感難以言語。

  偏偏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想做也不能做,不能表露出任何意圖,該做的已經在暗中布置好了,之前做了預防失敗的準備,現在只能等待,等夏侯令的死訊來到。

  這一點他很清楚,夏侯令的死訊再怎麼封鎖也不可能瞞他們各線的掌舵人,否則他們這些兄弟搞不明情況會失控。如牛有德所說,現在衛樞的份量很重要,衛樞是老爺子指定給家主的輔佐人物,加之累積的威望在那,衛樞站在誰身邊,誰就是夏侯家族今後的領頭羊。牛有德提醒小心不是沒道理,然而多慮了,那是因為牛有德不知道夏侯家族還有族老會的存在,由不得衛樞依據個人喜好胡亂站隊,必須以夏侯家族的利益為優先,他曹滿首當其選!

  至於夏侯令的死,他沒有任何悲傷,一個想殺他的人,哪還有什麼兄弟之情可言,他心中憎恨還來不及,哪會悲傷,只有興奮和高興。


  次日,曹滿正沉浸在黑暗中盤膝打坐,七絶敲門的聲音響起,「東家!」

  「進來!」曹滿出聲後聽到開門的聲音,聽到了兩個人進來的腳步聲,霍然睜眼,只見七絶身後還跟了一名漢子,來人明顯易容了,而七絶的態度對來人顯得很恭敬。

  曹滿眯眼盯著來人,能讓七絶不打招呼直接帶過來的人屈指可數。

  來人對七絶偏頭示意了一下,七絶看了眼曹滿,不敢有任何反應,悄悄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來者一把撕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不是衛樞還能是誰。

  「老奴拜見三爺!」衛樞上前幾步,躬身行禮。

  只這瞬間,曹滿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重重落地,心中的興奮之情難以言語,不過盡力壓制著,趕緊下榻回禮,一臉驚訝地拱手道:「衛總管,你怎麼來了?可是家主有什麼吩咐?」

  衛樞直起身子抬起臉來,已經是老淚縱橫。

  曹滿心中狂喜,表面卻吃驚道:「衛總管,你這是怎麼了?」

  衛樞哽咽顫聲道:「三爺,家主…家主他遇刺罹難了!」

  「啊…」曹滿震驚的連連後退,撞在了榻沿才停下,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衛樞淚眼模糊地盯著他看了陣,提袖抹淚搖頭。

  曹滿又快步上前,雙手握了衛樞的手,著急道:「衛管家,究竟怎麼回事?」

  衛樞哽咽道:「家主昨日去了幽冥總督府拜訪牛有德,結果離開幽冥之地沒多久就遇刺了!」

  曹滿兩眼一眯,心弦一綳,表面卻震怒道:「是牛有德幹的?」

  衛樞搖頭:「應該是妖僧南波下的毒手……」他把從護衛那瞭解到的情況詳細講來。

  聽完經過和牛有德扯不上關係,曹滿鬆了口氣之餘,在那咬牙切齒恨恨道:「妖僧,某誓誅此賊!」

  衛樞點頭,拱手道:「三爺說的不錯,妖僧乃夏侯家大患,三爺當召集兄弟手足共除此賊!」

  「這…」曹滿略顯猶豫,道:「無論是為了夏侯家,還是為了除賊,都理當如此,可我哪有資格召集眾兄弟,此事怕是還要衛總管出面才行!」說著退後兩步,拱手道:「某願聽從總管調遣!」

  衛樞嘆道:「老奴只是一個奴才,哪能做這事。三爺,龍無頭不行,兵無主自亂,這個時候夏侯家千萬不能出亂子啊!無論是按資歷還是按排位,長幼有序,三爺都該出這個頭啊,換其他爺大家不服會引起紛爭吶!三爺,哪怕是為夏侯家著想,都不是謙讓推辭的時候啊!」作揖到底。

  曹滿搖頭,試探著問道:「此事當讓族老會做決定,衛總管何不聯繫族老會?」

  衛樞誠懇道:「族老會已經知曉這事,正是族老會讓老奴來找三爺的。」

  曹滿心中又是一陣蕩漾,但依然不失態,道:「此事非同小可,衛總管能否代為引薦,讓我和族老會商議商議?」他想趁機摸清族老會的底細,將族老會掌控。

  衛樞為難道:「不瞞三爺,老奴只是接到族老會的指令來找三爺,老奴根本聯繫不上族老會,也不知道族老會在哪,族老會那邊說了,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和三爺聯繫!」

  話說到這個地步,曹滿也不會輕易答應下來,哪怕是矯情,惺惺作態地連番婉拒,最後在衛樞苦口婆心地再三勸說下,曹滿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出頭。

  將滅賊事宜略做商議,又詢問了天翁府那邊該如何安置後,曹滿讓七絶領了衛樞先去休息,自己則徘徊在黑暗中,情緒久久難定,短短一兩天內的跌宕起伏滋味對比之前的擔驚受怕,如今衛樞終於站在了他這邊,大勢已定!

  冷靜下來後,曹滿將七絶招來,秘密吩咐,看住衛樞,沒他的同意不許放衛樞離去!

  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允許事情再出現變故,為以防萬一,必須等到他在家族內的地位徹底確定後才會給衛樞自由。

  之後又摸出了星鈴聯繫苗毅,和苗毅那邊的籌劃可以同步進行了。

  幽冥總督府,苗毅推開了飛紅光溜溜嬌軀的纏抱,從溫柔鄉里爬起,隨意穿戴一番,披了件袍子,披頭散髮地迎著月色出門了,獨自端坐在正廳內,閻修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寂靜無聲。

  不一會兒,楊召青、楊慶陸續來到。

  苗毅揮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禮,正襟危坐道:「衛樞已經到了信義閣,站在了曹滿這一邊。」

  楊慶微微點頭,「之前懷疑這個衛樞,現在這個衛樞果斷站在了曹滿這邊,看來夏侯令果然是被放棄了,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族老會在其中究竟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苗毅:「血蓮在我手中,不管他了!現在曹滿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不容有失,他也怕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摘桃子,傳我令,立刻密調百萬精銳進駐鬼市,一旦信義閣有變立刻支援。再密調五百萬精銳暗伏蕩陰山,作後援!聞澤…近衛軍那邊來的人立刻給我隔離,不能讓他們知道消息,如有必要,殺!」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7 00:20
第二零一八章 簡單粗暴

  「是!」楊召青領命。

  楊慶卻趕緊出聲阻止道:「大人,曹滿那邊加強保護自然沒問題,可這多人馬的調動想一點風聲都不洩露不太可能,天庭那邊發現異常必然要聯繫聞澤等人詢問,一旦聯繫不上聞澤等人反倒越發容易生疑…」

  苗毅一口打斷:「我管他生疑不生疑,我的目的是控制他們,不讓他們在關鍵時刻搗亂,鬼知道他們這些年有沒有在下面發展出自己的人。」說罷站了起來,對楊召青道:「立刻通知他們來見我,速戰速決,我親自來處理!」

  他一連串佈置下去,人來到了議事大殿,楊慶躲在了偏殿小間內偷聽。

  五位都統徐堂然、棲梧、黃隷、南宮如玉、麥紫,還有青月、龍信,先到一步參見。

  五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苗毅揮手讓他們站在了左右兩邊候著。

  議事大殿內燈火通明。

  身裹披風的飛紅,長髮隨風,站在了高高的閣樓上凝望大殿方向,苗毅接了個星鈴傳訊後立刻忘卻了她的溫柔走了,她意識到要出事了,她也明顯感覺到了苗毅這幾天略有異樣,心思一點都沒放在修煉上。

  聞澤等近衛軍人員陸續來到後也意識到了不對,發現大殿內除了幽冥總督府的一些大員剩下的全部是他們這些近衛軍的人,這是要幹什麼?

  看看高坐在上的苗毅,一件披風,長髮垂肩未做任何梳理,明顯是剛從榻上爬起來的。

  「大都督,不知何事深夜召集?」聞澤拱手問道,一般下面人都是挑級別高的官銜來稱呼苗毅。

  苗毅壓根不繞任何彎子,居高臨下漠然道:「剛接到密報,外面出了點事情,據說和你們有關,你們怎麼說?」

  徐堂然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聞澤等人也茫然,左右相視,不知道出了何事,聞澤忙問:「敢問大都督,不知何事?」

  副總督橫無道從後殿走了出來,站在了苗毅下面的台階下,啪啪擊掌兩聲。

  緊接著後殿兩側衝出一批人馬,大殿外亦是戰甲嘩啦啦聲響動,衝進了一批人,可謂直接將聞澤等人包圍了。

  徐堂然等人不知出了何事,趕緊後退開,讓了地方給衝進來包圍的人,發現全部是天策府的高手。

  幾人不約而同看向橫無道,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橫無道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反正是尊令執行。

  聞澤等人迅速背對警惕。

  聞澤大聲道:「大都督,這是什麼意思?就算讓我們死,是不是也要讓我們死個明白?」

  苗毅就一句話,「沒誰讓你們死,查明後自會交給天庭發落,是配合調查,還是頑抗?」

  聞澤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好歹是幽冥總督府副總督,豈能由你說拿就拿,退一萬步說,是不是起碼得讓我們知道出了什麼事?」

  苗毅淡然道:「頑抗者殺,拿下!」

  一群人立刻刀槍逼來,一擁而上。

  近衛軍這邊有人揚起武器欲做反抗,卻被聞澤揮手阻止了,喝了聲:「不要魯莽!」

  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旦反抗就坐實了他們有反叛之實,何況天策府高手如雲,打起來也不是他們這幾十號人能應付的,簡直是找死,唯一的活路只能是束手就擒,他不信苗毅真的敢無緣無故殺他們,天庭那邊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就這樣,近乎束手待擒,一個個當場被制住,收繳了身上的東西,聞澤粗著脖子吶喊道:「牛有德,你這是蓄意加害,我要向天庭申訴!我要…」話沒喊完,立刻被身邊的人出手點啞了。

  「好酒好菜招待,不要委屈了他們。」苗毅手一揮,「帶下去!」

  內宅閣樓上,身披戰甲的慕容星華登上了閣樓,慢慢走到了飛紅的身邊。

  她也是剛接到楊召青通知,加強內宅戒備,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飛紅偏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兩人的目光同時被大殿方向給吸引了,只見聞澤等人被帶出了大殿,押往了地牢方向。

  兩人同時暗吃一驚,面面相覷,這抓的明顯都是近衛軍的人,大人這是要幹什麼,想造反嗎?

  可又覺得不可能,憑苗毅目前的實力,根本沒有造反的資格。

  而飛紅早就察覺到了苗毅這邊要出什麼事,現在這動靜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測,她忍不住回頭問了句:「慕容將軍,這是出什麼事了?」

  慕容星華搖頭,心道,我還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呢!

  議事大殿內的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抓捕的人馬悉數退出後,徐堂然等人一個個心驚肉跳,剛才真是把他們給嚇到了,差點以為要對他們動手,此時一個個慢慢靠近大殿中央,驚疑不定地看著苗毅,心裡都在猜測究竟出什麼事了,為何之前一點端倪都不見。

  躲在側殿小間內的楊慶則是一臉無語,他算是切實體會到了自己和苗毅的差別在哪了,堂堂副總督,連個正當罪名都沒有,只拿了個似是而非的理由,說抓就抓了,簡單粗暴,乾淨俐落得不行,就這樣把事給解決了,回頭你怎麼跟天庭交代?

  徐堂然壯著膽子問了聲,「大人,出什麼事了?」

  苗毅瞥了他一眼,沒搭理,出聲道:「麥紫!」

  麥紫出來拱手脆聲道:「在!」

  苗毅:「即刻領一百萬精銳,秘密入住鬼市,包圍信義閣,聽令行事!」

  「遵命!」麥紫應下。

  苗毅道:「南宮如玉!」

  南宮如玉拱手道:「在!」

  苗毅:「即刻領五百萬精銳,暗伏鬼市附近,無令不得擅動!」

  「遵命!」南宮如意應下。

  苗毅揮手道:「就這樣吧,其他人都回去歇著吧。」

  「是!」眾人拱手應下,只是心中不免嘀咕,究竟出什麼事了,為何點這兩個女人?

  眾人陸續退出,徐堂然卻有些磨磨蹭蹭,貌似不願走,實在是今天這事太過蹊蹺,最關鍵的是,好像沒他什麼事,感覺自己不受信任了,這讓他很難接受,也有點不安。

  他是靠什麼上位的?就是靠苗毅的信任,所以他硬著頭皮道:「大人…」

  他想討事做,再苦再累再危險也心甘情願,現在就算讓他去拚命他也會拍著胸脯毫不含糊,誰知苗毅冷冷瞅著他,打斷道:「讓你回去歇著,沒聽見?」

  「呃…是是是!」徐堂然一臉乾笑,趕緊退了出去,遵命回去歇著。

  殿內沒了外人,苗毅問一旁的楊召青:「伏青他們那邊都通知到位了嗎?」

  雖然點了麥紫和南宮如玉為將,可他更信任的還是伏青等人,伏青以及幽冥舊部就是他盯著下面一舉一動的眼睛,這次自然會安排這些人參加行動。

  楊召青道:「已經通知到位了。」

  楊慶也從偏殿走了出來,還想說些謹慎的提醒。

  誰知苗毅目光只是在他身上一掃,已經起身而去,沒有再囉嗦這事的意思。

  楊慶只好作罷,到嘴的話又嚥了回去,知道苗毅不會什麼都聽他的,會有自己的思考,該做決斷的時候向來快刀斬亂麻,從不計較後果。

  一出後殿,苗毅手中摸出了星鈴籠在袖子裡,聯繫龐貫,請龐大帥來幽冥總督府小聚。

  回到內宅,飛紅迎了過來,陪著苗毅一起返回了寢宮,給苗毅解下披風之際,問了句:「大人,妾身剛才好像看到您把近衛軍派來的人都給抓了?」

  苗毅轉身,伸手挑起她粉嫩的下巴,笑道:「監察左部探子的眼睛果然是雪亮。」

  飛紅有點不好意思道:「大人又取笑妾身了,妾身只是怕回頭監察左部問起不知該如何應對。」

  苗毅伸手攬住她的柔軟腰肢一把勒進懷裡,一路摸了下去捏住,呵呵笑道:「沒什麼不好應對的,把你看到的實話實說,現在就報給監察左部……」

  信義閣,七絶匆匆來到曹滿屋內,對曹滿稟報導:「東家,情況有點不對,信義閣四周似乎暗中布置了不少的幽冥人馬。」

  曹滿反倒微微一笑,「沒事,不用理會,是我調來的。」

  「呃…」七絶愣住。

  月色下的幽闌庭院中,徐堂然負手來回踱步,不時抬頭看天,又不時低頭不語,長吁短嘆個沒完沒了。

  苗毅讓他回來休息,又那冷冰冰的態度,他哪休息得下來,榻上輾轉反側好久又爬了起來外出散步。

  一旁的雪玲瓏內著褻衣,外罩薄紗,月光下曼妙嬌軀若隱若現撩人得很。雪玲瓏知道他心情不好,有意這樣打扮,準備獻上溫柔鄉寬慰他心情,誰知徐堂然暴殄天物,視她的精心打扮若無物,真是讓她好氣又好笑。

  「是不是你想多了?」雪玲瓏上前哭笑不得道:「你又沒做錯什麼,這不是沒把你給怎麼樣嘛,至於像丟了魂一樣嗎?」

  「你懂什麼,咱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清楚,根本就不是帶兵打仗的料,大都督身邊如今有能力的人是多如牛毛,跟在大都督身邊有時候差一步就步步差,興許以後就沒我什麼事了。哎!今天我根本就不在大人的關注之內,這麼大動靜我居然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不妥,這很不妥!」徐堂然連連擺手搖頭,目光落在她臉上,忽想到什麼似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問道:「夫人那邊你有沒有保持聯繫,夫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雪玲瓏嘆道:「一直聽你的,一直有聯繫,定期問候著呢,夫人說歸期不定,再遊玩一段時間,讓你有什麼事直接星鈴傳訊聯繫她。」

  徐堂然皺眉嘀咕,「這個風口上跑出去遊玩,騙鬼還差不多。」

  雪玲瓏好笑道:「誰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貓膩,難道我還能逼她老實交代不成?」

  徐堂然又抬頭問道:「飛紅那邊呢?最近來往如何?」

  雪玲瓏愕然道:「你最近不是說什麼妖僧南波鬧得人心惶惶,讓我儘量不要外出嗎?再說了,總督府進出都要搜查,我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有段時間沒去了。」

  「你呀!」徐堂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指著她,就差捶胸頓足了,「搞不好問題就出在這!你也不想想現在在大都督枕邊吹風的人是誰,就是她呀!夫人一走,你就連去都不去了,你讓人家怎麼想,說明你眼裡根本沒有她嘛!鬼知道她在大都督耳邊講了我什麼壞話才讓大都督厭了我。我讓你儘量不要外出是指不要去外界,又沒說總督府,你好糊塗啊!」

  雪玲瓏翻了個白眼道:「說要讓我和飛紅適當保持距離以夫人為尊免得夫人誤會的是你,如今嫌我疏遠了飛紅的也是你,我怎麼就這麼難做?行啦,行啦,別這樣瞪我,我明天就去行不行,犯得著這樣大驚小怪嗎?」

  徐堂然又抓了她的柔荑,交代道:「不要空手去,對了,我前番從外面弄來送你的那件幻彩屏風,你順便送過去。」

  雪玲瓏立馬瞪大了眼睛,「這可是你送我的禮物,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歡的!」

  徐堂然連忙安慰道:「你怎麼這麼拗?乖,聽話,回頭我一定弄幾件更好的禮物送給你。」

  雪玲瓏咬著嬌唇不語,知道那件寶貝保不住了,一臉哀怨地看著他……


  天庭,離宮,司馬問天大步直入,徑直來到了花園內,見到幾個妃子正陪青主玩樂,遂站在了不遠處等著,朝上官青使了個眼色。

  束手一旁的上官青立刻對說笑的青主躬身提醒道:「陛下,司馬左使來了。」

  青主當即揮了揮手,幾個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陛下相處的妃子只好有點不情願地告退了。

  司馬問天這才快步走來,行禮之後稟報導:「陛下,安插在幽冥大軍那邊的探子來報,發現了幽冥大軍的異常調動,具體調動了多少人數不明。」

  青主哦了聲,問道:「調去哪了?」

  司馬問天:「去向也不明,應該是管控了星鈴的使用,切斷了對外聯繫。另外接到安插在牛有德身邊的探子急報,發現牛有德把聞澤等近衛軍派去的將領全部給抓了。」

  青主臉色一沉,「連朕的人也敢抓,那小賊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司馬問天:「情況不明,探子也搞不清究竟出了什麼事,只知就寢時牛有德接了一個傳訊,突然說了聲出事了,立馬離去,後面才有了抓捕行動。探子也說幽冥大軍似有調動,具體去向和原因不明!」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7 22:00
第二零一九章 好事

  「出事了?」青主略怔,偏頭看向上官青。

  上官青會意,當場摸出了星鈴聯繫聞澤等人,聯繫無果,對青主略微搖頭,表示聯繫不上,等於印證了司馬問天所報,聞澤等人的確被抓了。

  「能出什麼事?」青主狐疑,又問道:「最近幽冥之地有什麼異常嗎?」

  司馬問天琢磨了一下,搖頭道:「沒聽說有什麼異常…對了,離幽冥之地不遠的地方最近有點異動,好像南軍的人馬緊急調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平復了,左部查了一下好像和夏侯家有關,具體怎麼回事安插的探子也搞不清楚。」

  「繼續查!還有小賊那邊,讓他給個交代,敢抓朕的人!」青主冷哼一聲,連個理由都不給就抓他的人,讓他很不爽。

  司馬問天趕緊勸道:「陛下,牛有德那邊能否暫緩幾日再要交代,那邊剛抓人,這邊就問罪,想不讓牛有德懷疑都難,容易讓探子暴露,最好是讓天后娘娘出面質問!」

  這話倒也有些道理,青主默了一下,終究是覺得牛有德身邊的探子作用重大,如今深得牛有德的信任,擁有不可替代性,到了牛有德如今的地步就算再安插探子也不是想接近就能接近的,連他也不得不為那探子的處境考慮一下,頷首道:「這事你和上官商量著辦。」

  「是!」兩人一起欠身應下。

  而青主今天顯然是頗有雅興,又讓上官青把之前幾個趕走的妃子給召了回來。

  目送幾個妃子又到了青主身邊歡聲笑語,司馬問天倒是頗感意外,被趕走又召回來的情形倒是很少見,男女之事人人難免,但青主說不上是什麼好色之人,一般被正事干擾後青主難有再續的興趣,今天倒是見到了。

  他不由多看了幾個妃子一眼,發現都面生的很,難道陛下喜歡上了哪位?他把幾名妃子的容貌給記下了,回頭又對陪同離去的上官青傳音道:「勞煩大總管把幾位娘娘的名單給我這邊。」宮中女人太多,他也不可能每個都能記下。

  上官青微微頷首,明白他的意思,一旦陛下真的喜歡上了哪個女人,跟哪個女人接觸得比較多的話,為了陛下的安全考慮,監察左部必須要將那個女人的底細給查個清楚。

  不過上官青心裡清楚,他太瞭解青主了,知道青主並沒有喜歡上哪位,而是其中有一位討好的手段勾起了青主的興趣,估計要寵幸一段時間,純粹是男女之慾,談不上什麼寵愛,真正喜歡的還是冷宮的那位。

  然而這些事情他不會對司馬問天說明,司馬問天要名單,他按應有的規程照辦就是了。

  兩人傳音交談著青主剛才交代的事情,出了花園,分道而去。

  司馬問天出了離宮,上官青則來到了一處水榭負手而立。

  沒一會兒,一名紅甲大將快步來到了上官青身後,拱手道:「大總管!」

  此人名叫杜橋,上官青身邊有三大心腹,一名叫向忠,負責武力,也就是影衛的統領;一名叫端木無歡,負責宮中事物;再就是這位杜橋,負責宮外事物。

  三人平常在天宮進出穿的都是戰甲,這樣做也是為了避免進出天宮太過顯眼,掛在近衛軍的名下,卻不受近衛軍管制,直接聽令於上官青。

  上官青淡然道:「幽冥之地出了些異常動靜,數日前靠近幽冥之地的南軍境內有批人馬也出現了緊急調動,讓群英會那邊暗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出出了什麼事。」

  杜橋:「是!」


  藍島星,面朝大海的崖壁上鏤雕出的扶欄洞口,南波迎著海風閉目靜默,似乎在思考什麼,又似乎在感受著自然。

  左兒出現在他的身後,行禮道:「前輩!」

  妖僧南波閉眼徐徐道:「這麼久了,事情有進展沒有?」

  左兒道:「群英會那邊已經鎖定了下手的目標,正在想辦法布局,準備把目標給引出來,應該快了。至於破法弓的煉製之地,這事實在是太過隱秘,想來想去,最清楚的估計只有青主,而為青主操辦這事的怕也只有青主身邊的第一心腹也就是天宮大總管上官青,想對這兩人下手幾乎沒可能。」

  南波:「天宮大總管也不可能親自盯著煉寶,下面總得有人幫他分擔吧?從這方向下手不行嗎?」

  左兒:「已經往這方向考慮過,上官青下面有三個心腹,一個名叫向忠,一個名叫端木無歡,一個叫杜橋,若非說另有人知道煉寶地在哪的,估計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這三人,但是這三人長期隱居天宮,就算出來也是神出鬼沒,根本無法掌握三人的行蹤。若是當年嬴家未倒,在天宮有人幫忙盯著還好辦點,如今真的是無處下手。」

  南波睜開了雙眼,緩緩回頭盯向她:「你就準備告訴我這個?」

  左兒略顯緊張道:「前輩,我們正在想辦法,一刻也沒鬆懈過。」

  南波冷冷盯了她許久,方道:「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太久,抓緊!」語氣雖沒有咄咄逼人,卻給人極大的壓力。

  「是!」左兒只能是唯唯諾諾應下。


  幽冥總督府,客廳內,看著靜坐微笑的玉靈掌門,苗毅忍不住撓了撓頭,有點頭疼。

  不頭疼都不行,好事,這老傢伙跑來一開口就把他給鎮住了,開門見山,直接表明了,為寶蓮提親!

  說實話,苗毅對寶蓮沒男女方面的意思,頂多算是舊部念點舊情,另一個方面,寶蓮漂亮肯定是漂亮的,但也算不上什麼絶色,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以及為人都沒什麼吸引他的地方,無法讓他心動,做手下最好。再說了,他現在要做的事非同小可,哪有心思納寶蓮為妾?

  他就納悶了,玉靈哪來的底氣找自己提親?他不是看不起寶蓮,而是自己如今的地位擺在這,區區一個掌門哪來的勇氣開這口?按說,玉靈掌門也不是喜歡高攀的人,否則當初大可以答應高岩的提親。

  一旁的楊召青抿著嘴角微露莞爾。

  苗毅卻是忍不住一問:「掌門,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事?」

  玉靈嘆道:「高岩的事想必大人還記得,天下人都誤會了寶蓮和大人的關係,除了大人誰還敢娶她?」

  「呃…」苗毅無語,這個理由連他也無法反駁,憑他如今的地位,還真有這可能。

  見他猶豫,玉靈又補了一句:「夫人說這事她能做主,老朽來之前已經徵得了夫人的同意。」

  楊召青愕然。

  「……」苗毅再次啞口,猛然想起雲知秋說過這事,他只當雲知秋是在開玩笑,壓根沒往心裡去,敢情是真的,玉靈應該不會開這種玩笑,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玉靈為何會來開這口。

  醒悟過來後,苗毅第一時間摸出了星鈴聯繫雲知秋,再怎麼相信玉靈不會亂說,也還是要確認一下。

  雲知秋承認了,一開始還調侃苗毅,最後說出了真實考量,想借助寶蓮控制正氣門是其一,其二是苗毅地盤上沒什麼補充兵力來源的地方,唯獨只有一個正氣門,扶持正氣門壯大後,不但能補充兵力,充實到基層還能發揮眼線作用,能幫苗毅加強對下面的掌控。

  苗毅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是為自己考慮,也不能說她說錯了,只是最近的一些事情沒讓她知道,怕她擔心,到了這個地步,他只好提點道:秋姐兒,我最近在謀劃將昊德芳給取而代之,不出意外,應該能成。

  言下之意是,南軍那麼大的地盤,還怕補充不了兵源嗎?

  雲知秋顯然吃驚不小,問:牛二,你是不是瘋了?你哪來這麼大胃口?

  苗毅:這件事情已經謀劃好了,你安心待在小世界,其他的不用管了,至於寶蓮,我現在也沒那心思,還是算了吧。

  雲知秋那邊沉默了許久,再次提醒道:你從未控制過那麼大的地盤,地盤越大越複雜,你不可能再以幽冥之地的環境做對比來控制下面,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娶寶蓮。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能順利占了南軍地盤,你畢竟崛起得的太快了,根基還是有點淺,下面大多人並不是跟著你一路起來的,正氣門跟你關係好是一方面,若是寶蓮再做上正氣門掌門,你娶了寶蓮,她門中弟子先幫你調教好了再陸續補充到你下面的基層,那都是你的眼睛,至少比一般人更效忠於你,這不是招攬一般門派弟子能比的,對你將來有好處。

  這次輪到苗毅沉默了,默然許久後,對雲知秋坦誠道:有件事情我本打算暫不告訴你,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我覺得還是應該先跟你打聲招呼,我之前已經準備納妾,是楊慶的意思,納的不是寶蓮……

  也不是皇甫君媃,皇甫君媃的事情隱瞞得有點過火了,雲知秋的脾氣他瞭解,所以心虛得很,壓根不敢跟雲知秋那母老虎提這事,也不想因為這事在這關頭鬧出事來。

  聽明要納妾的緣由後,雲知秋雖沒什麼好話,臭罵一頓免不了,不過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8 00:46
第二零二零章 貴客駕到

  她也不想苗毅到處納妾,也想苗毅獨寵她一人,可是苗毅已經走上了這條路。

  她清楚記得苗毅當年人人可欺、受盡屈辱的時候。

  她在東華總鎮府親眼目睹過那麼多人對苗毅的羞辱,那時的苗毅只能是默不吭聲忍著,任由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那一次真正是她親眼所見,心酸!

  她清楚記得苗毅去煉獄考核時,聽到的消息幾欲讓她目眦欲裂,那麼多人要置苗毅於死地,那麼多人欺苗毅一人,沒任何公理和道理可講,苗毅單槍匹馬在百萬人馬中浴血死戰才撿了一條命回來,她那時就對天起誓!

  她清楚知道苗毅不知受過多少屈辱,不知受過多少明槍暗箭,不知多少次拚死血戰,還有背叛,才走到了今天,今天的一切都是苗毅提著腦袋拿命換來的。

  不說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苗毅已經沒了退路,她也只能是盡量支持苗毅繼續向前。

  當然,一切都要在不違背她底線的情況下,你我夫妻,你苗毅不能亂來!

  玉靈掌門估計苗毅也是在和雲知秋聯繫,耐心等著。

  聯繫結束後,苗毅默默收了星鈴,斟酌了一下,沉吟道:「掌門,這事是我佔便宜,我沒什麼意見,但我覺得這事不能勉強寶蓮,寶蓮能答應嗎?」

  楊召青眼珠轉動,知道這是答應了。

  玉靈掌門鬆了口氣,他也不想鬧成這樣,但是雲知秋明裡暗裡的暗示,加上寶蓮那丫頭拗得很,她爹德明也是那樣,認準了的事情不回頭,當年正氣雜貨舖的事非要被逼成那樣才肯退場,落得如今這個下場連他這個掌門都不好幫忙說話,只能讓德明繼續在靈田落魄下去,寶蓮那丫頭的脾氣可謂像足了她爹德明。

  寶蓮心裡什麼想法他一清二楚,正氣門沒有逼女人嫁人的事,拖到這個年紀真的不小了,畢竟是他孫女,他也只好厚著臉皮來開口了。

  「這點大都督放心,寶蓮若是沒那個意思,老朽也不會來開這個口。」玉靈掌門笑道。

  苗毅依舊沉吟道:「掌門,有件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如今的身份你知道,其中的風險絶不像表明看到的那麼風光,局勢瞬息萬變,今天高高在上,明天就有可能成為階下囚,寶蓮若是真的嫁給了我,包括正氣門在內,可就沒有退路了。」

  玉靈掌門苦笑道:「說句不中聽的,若是大人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算寶蓮不嫁大人,大人覺得正氣門還有退路嗎?經歷過上回的事,商舖一旦落到別人的手裡,只怕第一件事就是要逐步剝離正氣門對商舖的掌控權,之後正氣門的下場可想而知。」言下之意是正氣門已經和你綁在了一起。

  苗毅微微點頭,既然都想明白了就好,「有些事情掌門可能不清楚,一股暗流正在醞釀,不知什麼時候就要爆發,目前這個局勢下怕是不宜公開迎娶,只怕要暫時委屈寶蓮,以後再做補償。掌門不妨考慮下,如果能接受,就選個吉日讓寶蓮過門。」

  「和女人的終生大事比起來,這都是小節,大都督的為人老朽自然是清楚,以後必不會虧待寶蓮,這比什麼都強。」玉靈掌門先扔了句壓底,也是在提醒苗毅,只要你不虧待我孫女就行,隨後站了起來,拱手道:「大都督若是沒其他要求,老朽這就回去做準備,讓寶蓮儘快過門。」

  「也好!」苗毅陪著站起,馬上另有貴客來到,他也不便再挽留奉陪,對楊召青偏頭示意道:「代我送送掌門。」

  楊召青立刻笑著伸手道:「掌門,請!」同時接到了苗毅給他的眼色,心知肚明地點了點頭,暫時不但是不宜公開迎娶,還得讓正氣門保密,人家嫁女兒,這種話大人不便說,只能是他去開口了,後面這親事肯定也是他來操辦。

  玉靈走後不到一個時辰,苗毅恭候的貴客就來了。

  論來者的身份地位,他應該外出迎接,不過不想惹人注目,只等在了內宅的門口。

  上百人從天而降落在了總督府門口,來人全部易容了,兩男兩女明顯是一行中為尊的。

  落地後,隨行護衛警戒四周,為首四人左右打量著看了看。

  候在門口的楊召青行禮,相請:「貴客裡面請!」

  四人相繼入內,已得了特許不用再盤查,外面已經經過了兩層檢查,對這位來客再檢查就沒誠意了。

  不過隨行護衛卻被守衛攔下了,為首男子回頭看了眼,淡然道:「非常時期,照人家的規矩吧。」

  他也清楚,暗中雖另藏有人馬隨行,可已經來到了苗毅的地盤上,苗毅真要對他下手的話,他也難逃毒手。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不管是上司相邀,還是下屬相請,你真要覺得危險,就不要去了,要麼就做足翻臉的準備。

  他開口,守衛遵命退下,等候在了外面。

  裡面陪在為首男子身邊的女人冷哼了一聲,「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一旁領路的楊召青下意識看了這女人一眼。

  為首男子卻對那女子傳音喝了聲,「閉嘴!客隨主便,起碼的禮貌不知道嗎?」

  女子綳了綳嘴唇,不說話了。

  一行進了內宅庭院,苗毅快步上前拱手道:「下官見過龐帥,有失遠迎,還望龐帥海涵!」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卯路元帥龐貫。

  「大都督見外了,形勢所迫,能理解。」龐貫盯著苗毅淡笑了一聲,心中好奇,這傢伙邀請自己降貴紆尊來此究竟想幹什麼?他才不信是請自己來幽冥總督府遊玩的,窮山惡水的破地方,有什麼好玩的。

  雖然幽冥總督府的環境也不錯,可龐貫什麼好地方沒見過,在他眼裡不是窮山惡水的破地方還能是什麼好地方不成?

  本來嘛,龐貫是不想來的,想見自己,那就來卯路元帥府好了,自己的地位畢竟高過苗毅,哪有下品官員將上品官員呼來喝去的道理,還有沒有把自己給放在眼裡,未免太囂張了一點。

  然而苗毅邀請的不止他一人,還特意點明讓他順便帶上夫人查如艷和他嫡出的小女兒龐笑笑一起來遊玩。

  最關鍵的是,苗毅提及了一件事情,問他還記得當初荒古死地外面兩人的談話否?

  聞聽此言,龐貫砰然心跳,於是答應了來看看,也如苗毅要求的那樣,把夫人查如艷和自己掌上明珠的小女兒龐笑笑一起給帶來了。

  至於安全方面,他是一點都不擔心,不信苗毅有那膽子動他。

  若知道苗毅弄死了夏侯令,他怕是不會這樣想了。

  苗毅提醒了一聲:「閒雜人等都摒退了。」

  於是龐貫等人陸續撕下了臉上的偽裝,查如艷、龐笑笑,還有一個是管家陳懷九。

  查如艷本人苗毅是認識的,當年在御園見過,再次拱手行禮道:「下官見過夫人。」

  查如艷對苗毅可沒什麼好感,自己的親侄子查仁俊可是死在了苗毅的手上,試問查如艷如何能不恨苗毅。令她更恨的是,苗毅已經成了權傾一方的諸侯,她覺得這世間沒天理了,連這樣的小人也能飛黃騰達。

  對苗毅的憎恨從她眸子裡能看出,冷漠道:「不用多禮。」

  她其實是不想來的,不願看苗毅那副嘴臉,可自家男人威懾下,不得不從。

  龐貫眉頭略皺了一下,睨了自己老婆一眼,發現這女人真是一點城府都沒有,連面子上起碼的過場都不能敷衍。他也奇怪了,明知道和自己老婆有仇,這牛有德還點明要請自己老婆來幹什麼?

  人人都有脾氣,也都有氣量狹窄的時候,不過對心懷大事的人來說,區區小事自然能放下。苗毅淡淡一笑,心知肚明卻也不以為意,目光落在了清新脫俗窈窕貌美如花的龐笑笑身上,一襲青藍長裙,婀娜身段透著一股雍容,隨便站在那已是自然而然搖曳生姿,宛若雨後清荷,別有風韻,樣貌上絶對繼承了查如艷的優點,有過之而無不及。

  苗毅心裡暗讚一聲,都說龐貫小女兒乃是絶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指著問了聲:「莫非這就是龐帥掌上明珠?」

  他真沒見過龐笑笑,當年在御園的時候龐笑笑還不知道在哪裡。

  龐笑笑其實也一直在好奇打量苗毅,對苗毅她可謂是久仰大名,一群權貴子弟相聚免不了談起的人物,儘管咒罵偏多,儘管查如艷也經常咒罵,也知道自家和這位的恩怨,可無妨苗毅攪動風雲強勢崛起的事蹟,其過程她覺得比自己位高權重的父親按部就班的崛起精采多了。

  她最好奇的是,聽說苗毅為了雲知秋不惜率領半支虎旗血戰的事蹟。她不認為那種為了大業拋妻棄子而功成名就的人算什麼好漢。衝冠一怒為紅顏,血戰沙場,為了摯愛將敵千刀萬剮,令她心馳神往,她覺得這才是真男人真英雄。

  她其實一直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牛有德到底長什麼樣,奈何一直沒機會,聽父親說要帶她來幽冥總督府玩,她自是欣然答應。

  一直聽說牛有德長得凶神惡煞一般,而且聽名字也很老土,但今日一見方知有些話都是惡毒謡言,眼前這位英氣勃勃,丰神玉朗,器宇軒昂,面對父親不卑不亢,別有一番氣勢,比那些油頭粉面的長得不知道強多少倍,哪有說的那般不堪。
arty2008 發表於 2016-9-28 18:17
第二零二一章 大帥吃肉,我喝湯

  也許苗毅沒她看到的那麼出眾,但是為了摯愛不惜一切的舉動已經讓苗毅面對其他女人自帶光環。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是那一場事件中的女主角?尤其是龐笑笑這種待字閨中的女人,想法更天真,也曾憧憬過。

  「笑笑見過大都督!」不等父親開口,龐笑笑略顯靦腆地行禮,自報身份。

  「龐帥掌上明珠果然是容貌無雙。」苗毅讚了句,目光又投向了陳懷九,兩人是老熟人了,互相點頭致意便可,陳懷九的身份在那,不宜太過客氣蓋過主人。

  苗毅回頭揮手一下,不遠處的飛紅和雪玲瓏聯袂過來。不得不說,徐堂然最近的巴結還是有效的。

  苗毅代為引薦,二女行禮。龐貫態度和藹,微微一笑示意不必多禮。

  「龐帥,夫人,請!」苗毅伸手相請,親自引了幾人前往正廳。

  此時側院月門內的楊慶才悄然露出半個身子,看著離去的人若有所思,之前苗毅提起的時候他還有些詫異,如今看來苗毅和龐貫還真的是有交情,這位總督大人這些年暗地裡也不知道經營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關係。

  閣樓上,星高高在上,警惕著整個內宅四周,防止閒雜人等靠近,她如今成了總督府內宅的壓軸護院。

  一行正廳落座,下人之類的全部摒退了,斟茶倒水的事只能暫由飛紅和雪玲瓏代勞。

  落座客套寒暄一番後,龐貫笑道:「她們母女也是頭回來這地方,令妾能否帶她們出去開開眼界?」

  他當然知道苗毅請自己來肯定不是來遊玩的,要談正事有些人當然要迴避一下。

  苗毅自然也知道憑對方家眷的眼界哪需要來這裡開眼界,回頭對二女笑道:「飛紅、玲瓏,務必招待好夫人和小姐,不得怠慢!」

  「是!」二女應下。

  查如艷還不至於連這點眼色都沒有,知道老爺是要讓自己母女迴避談正事,喊上了女兒,一起出去了。

  屋內還剩下個楊召青和陳懷九,能留下自然是雙方的絶對心腹。

  端茶抿了口的龐貫打開了話匣子,淡然道:「賤內因為以前的一點事情,對大都督頗有怨言,有什麼不到之處,還望大都督不要往心裡去,不要跟她一個婦人一般見識。」姿態擺得比較底,是因為心裡有期待。

  苗毅笑道:「可以理解,換了誰都一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次請大帥前來,正是抱著誠意化解此事。」

  「哦!」龐貫饒有興趣道:「倒是要洗耳恭聽,不知大都督準備如何化解當年那段恩怨?」

  苗毅笑道:「久聞大帥有一幼女乃是大帥掌上明珠,深得大帥喜愛,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知可曾婚配否?」

  陳懷九聽得眼皮直跳,心中警惕,這小子想幹什麼?

  龐貫心中亦咯噔一下,這兔崽子不會是看上了老子的寶貝女兒吧?這真要開口求娶的話,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拒絶的話似乎又有點不合適,答應的話,這小子又有老婆,自己寶貝女兒豈能為妾!

  「待字閨中,尚未婚配!」龐貫面無表情地答了句,茶盞順手放下了,略眯眼盯著苗毅。

  苗毅瞬間面露誠懇之色,正色抱拳道:「牛某對小姐一見傾心,盼小姐許以終身,還望大帥割愛成全!」

  還真是這樣,陳懷九迅速看向自家老爺。

  龐貫面頰抽搐一下,終於確認對方點明讓自己帶女兒來的目的,心裡在咒苗毅祖宗十八代,繃著臉道:「大都督,這不太合適吧?不是我不肯成全,只是目前的局勢想必大都督也清楚,你我若是結親的話,豈不讓昊天王寢食難安,又讓天庭怎麼看你?為大家好,我看還是算了吧!」婉拒了。

  苗毅道:「若能結親,下官與尊夫人的怨結自然化解…」

  龐貫抬手打斷,「大都督邀本帥前來,難道就是為了讓本帥送女上門,是不是太過了點?」

  苗毅頓時一臉惋惜,但也不勉強,聲音低了幾分,「自然不是,能成好事自然是好,但豈能因此誤了大事,請大帥前來,是想問大帥一聲,可知夏侯家有變?」

  夏侯家有變?龐貫和陳懷九相視一眼,龐貫立問:「未曾聽說有變,不知出了何變故?」

  苗毅起身走到了對面,與他隔著茶几坐下,兩人皆倚靠在茶几上,碰頭在一起,苗毅低聲道:「夏侯令死了!」

  「啊!」龐貫大吃一驚,因女兒引起的不快立刻拋到了腦後,急問:「此話當真?」

  苗毅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遇刺身亡!」

  龐貫:「如此大事,我為何沒有聽到絲毫風聲?」

  苗毅:「這個當口夏侯家哪能對外透露絲毫風聲,為防有變,已經嚴密封鎖消息,估計大多數夏侯家的人都不知情。」

  龐貫驚疑不定,「那大都督又是如何知曉的消息?」

  苗毅:「曹滿向我求援,當面所說,夏侯令已經遭了妖僧南波的毒手!」

  居然是遭了妖僧的毒手!龐貫和陳懷九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妖僧南波果然是不肯放過夏侯家。

  龐貫狐疑道:「曹滿又為何向你求援?」

  苗毅:「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夏侯令一死,無論是論資排輩還是什麼,曹滿都是接任家主的最佳人選,難道他那些兄弟就甘心讓位於他,大帥覺得曹滿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

  龐貫目光立刻落在了他的臉上,略作思索,眯眼道:「他擔心有人要搶家主的位置加害於他,而大都督手握重兵,既能在這個時候護他周全,也能在這關鍵時刻被人收買要他性命,想必他很需要大都督跟他合作。」

  苗毅擊掌嘆道:「大帥果然英明,一語中的,不錯,正是如此!事實上衛樞已經到了信義閣,已經站在了曹滿這一邊,只要不出意外,曹滿掌控夏侯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敢疏忽大意,不敢擅自離開自己的地盤,於是牛某就成了關鍵!不知龐帥有何打算?」

  龐貫怦然心動,卻放鬆了身子,靠在了椅背,裝作漫不經心的的樣子,淡然道:「這是他夏侯家的家事,與我何干?」

  苗毅:「大帥若是此時起事,我再從幽冥出兵,為大帥牽制一路人馬,再有夏侯家全力支持,不知大帥可有勝算?」

  陳懷九下意識握緊了雙拳,腦海中閃過四個字,天賜良機!

  龐貫霍然起身,再也綳不住了,負手在後,在大廳內踱步來回,目光閃爍不定,野心徹底被激發了。

  苗毅靜坐,也不催他,看著他在眼前來來回回。

  突然,龐貫快步到他面前,面對著居高臨下道:「若你支持曹滿握實了夏侯家大權,他事後反悔怎麼辦?」

  苗毅站了起來,面帶微笑道:「大帥沒動手的情況下,他反悔我們也不損失什麼!何況,我和曹滿在幽冥之地相處不是一年兩年了,他的一些底細別人不知道,我卻是清楚得很,他掌控夏侯家時間久了經營妥當了,我也許奈何不了他,可若是短期內敢反悔,我手上的東西足以讓他下台!」

  龐貫眼睛一亮,「你拿到了他什麼把柄?」

  苗毅頓時推辭道:「大帥現在讓我把底牌暴露,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總之沒把握的話,大帥覺得我敢圖謀此事嗎?」

  龐貫也知道現在挖人家的底牌是有一點不妥,立刻撇過,死死盯著苗毅的雙眼,「你想要什麼?」

  他才不信苗毅能不要好處幫他這個大忙,也不信苗毅只為娶他那素未謀面的女兒就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必有所圖!

  苗毅坦誠道:「大帥吃肉,我自然要跟著喝湯,事成後,卯路的地盤我很有興趣,大帥也知荒古死地對我的修煉很重要,我還是覺得控制在自己的手裡比較放心一點,還望大帥成全!」

  「若真能成,給你也無妨!」龐貫果斷許諾,不過卻斬釘截鐵道:「我要見曹滿,可否引薦?」

  這不是小事,事關身家性命,豈能由得苗毅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必須要見到曹滿談清楚了。

  他見過曹滿的畫像,至於曹滿本人,他還從未見過,曹滿雖然是夏侯家半公開的身份,但也神秘得很,不太會拋頭露臉,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苗毅點頭:「大帥若是不覺得麻煩,咱們現在就可以去一趟信義閣。」

  這事龐貫哪會覺得麻煩,反正也在幽冥之地,又不遠,笑道:「既然來了此地放鬆,到處逛逛也無妨。」說罷對陳懷九偏頭示意了一下,讓其做好準備。

  幾人易容後當即離去,至於查如艷母女,暫時被龐貫拋之腦後扔在了這,大事在即,現在哪顧得上她們。

  花園中,慢慢遊逛的查如艷母女不甚言語,查如艷更是繃著張臉,飛紅和雪玲瓏在旁極力討好也沒用。

  龐笑笑雖覺得母親這樣做有點不妥,不過母親向來有跋扈的一面,家裡除了父親沒人制得住,她也不敢說什麼,也只好跟著不吭聲,否則肯定要劈頭蓋臉挨頓臭罵。

  待龐貫星鈴傳訊告知,有事和牛有德出去一趟,讓她們母女安心在此待著,收了星鈴的查如艷頓時牙癢癢,發現男人太不是東西了!經常是連個理由都不給就把她給扔下不管了。

  沒了龐貫在此鎮著,加上肚子裡憋著一口氣,查如艷冷目一斜邊上的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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