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98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3 18:21
第二零三二章 生米煮成熟飯

  如果楊慶的判斷準確,龐玉娘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事,也許隨時可能會出事,也不知道龐貫的動作會有多激烈,他現在極為擔心皇甫君媃和龐笑笑的安全。

  他事先已經在龐笑笑那邊做了準備,沒想到龐笑笑沒聽他的,而他又沒在這邊安排人手。

  偏偏皇甫君媃不知道這後面的隱情,試問一般人又哪知道他們那些大人物天下之爭的雲波詭譎。

  皇甫君媃不知輕重,還在那吃吃憋笑,問:龐玉娘已經說了,只要你願娶,她就願嫁,你什麼意見?

  娶你個大頭鬼!苗毅暗罵一聲,這事沒辦法跟她解釋,一聽她和龐玉娘交情不錯,那就更不會說了,萬一這女人為了龐玉娘好,豈不是要壞事?當即說道:別胡鬧了,立刻找個藉口離開,近期不要和這個龐玉娘接觸!

  皇甫君媃聽出了話裡有話,問:你和龐玉娘很熟悉嗎?

  苗毅:不要想歪了,我和她連話都沒說過,她不是我的菜!

  皇甫君媃: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和她接觸,她家裡招你惹你了?

  苗毅:君媃,聽話,立刻找藉口離開,按我說的做,不要問為什麼。

  皇甫君媃不問為什麼,改問:憑什麼要我乖乖聽你話,你是我什麼人吶?

  苗毅:乖,聽話,回頭我抽時間好好陪你一個月!

  皇甫君媃心中暗喜,沒想到鬧出這結果來,當即索取保證:說話算話,不能騙我!

  苗毅:只要你聽話,我就說到做到。

  兩人敲定後,皇甫君媃收了星鈴,一本正經地盯著緊張兮兮的龐玉娘,突然噗嗤笑道:「瞧把你緊張的,開玩笑的,沒和他聯繫,在跟家裡聯繫。我爺爺有事找我,你們慢喝,我先走一步!」

  另三個女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龐玉娘沒好氣地拿了酒壺往她跟前一推,「要走可以,罰酒三杯!」

  「遵命!」皇甫君媃爽快,連乾三杯,才抱歉一聲起身而去。

  而在幽冥總督內來回徘徊一陣的苗毅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摸出了星鈴直接聯繫龐貫。

  溝通上客氣一番後,問:不知笑笑什麼時候會回幽冥總督府?

  龐貫:情況你也知道,她現在不宜在你那邊多露面,暫時在家裡多住一段時間最好,你們以後的日子長著,不在乎這一時。

  兩人結束聯繫後,苗毅負手身後,神色有些凝重,錦繡無雙會那邊他沒做任何準備,只希望自己表示的對龐笑笑在意能讓龐貫重視,能給龐貫多少施加一點壓力,不要把龐笑笑也拖入其中。

  事實上也的確有效果,王烙那邊的動靜其實一直在他的掌握中,王烙身邊不可能沒他的人。

  在書房內端坐靜默了一會兒後,龐貫道:「剛才牛有德問笑笑什麼時候回去,你說他是真對笑笑有了感覺,還是假意做給我看的?」

  陳懷九道:「老爺,不管真心還是假意,他都在向老爺表示他對小姐的喜愛,從另一個方面說,他對和老爺的合作是抱有期待的,說到底還是對卯路的地盤感興趣。」

  龐貫點頭道:「那邊都安排好了嗎?別讓笑笑出事。」他一開始就沒準備讓龐笑笑出事,今後還準備靠這女兒拉深和牛有德的關係,倒是楊慶想多了,不過楊慶向來是那種深思熟慮未謀勝先謀敗的人。

  陳懷九:「老爺放心,都安排好了,二小姐不會出事。」

  亭子裡的三個女人仍在吃喝暢聊,龐笑笑在旁不太說話,大多時間都在聽著,甚至是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姐姐剛才藉著酒意說出的那番話。

  就在這時,外面掠來一個美艷婦人,笑吟吟道:「幾位小姐好有雅興!」

  「三姨娘!」龐玉娘和龐笑笑雙雙站了起來,來人是龐貫的三房妾室。

  廣媚兒也跟著站了起來客氣了一下。

  三姨娘伸手示意不用客氣,對龐笑笑道:「笑笑,有點事情找你談談,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龐笑笑不知道她要談什麼,但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只好對另兩位抱歉一聲,跟了三姨娘離去。

  離此幾十里外的一座別院裡,王烙正和一群部將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

  一名下人端了菜進來,上菜之際,暗中對坐王烙邊上的一名將領使了個眼色。

  後者收到,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執壺給王烙斟酒時,趁人沒注意拇指在壺口刮了一下,才將清冽酒水倒入王烙杯中,接著舉杯道:「大人,我敬你一杯!」

  王烙豪爽舉杯,「大家一起滿飲此杯!」

  那將領抬頭灌酒時又對出門的下人給了個眼色。

  手舞足蹈談笑的王烙突然停下,摸出一隻星鈴聯繫一番後,忽一手拍在桌上,精神抖擻地對眾將道:「大小姐正和廣天王女兒廣媚兒在山亭喝酒,諸位也知我心意,我想趁這機會和大小姐好好談談,諸位誰想辦法幫我把廣媚兒給引開?」

  對面一將道:「這有何難,末將知道廣家在哪落腳,這就走一趟!」

  倒酒那位將領勸了聲:「大人,可千萬不能亂來啊!」

  「不用多慮,就是找大小姐談談。」王烙大手一揮。

  山頂涼亭內,廣媚兒和龐玉娘意興闌珊,坐在山頂看著美景,卻都是寂寞人。

  幾條人影突然掠來,正是廣家的人,幾人一到迅速警惕四周。

  廣媚兒站了起來,皺眉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為首漢子拱手道:「小姐,夜深了,還請回去。」

  廣媚兒:「我再坐會兒,盡興了自會回去。」

  為首漢子卻不肯道:「小姐,家裡有事找你!」

  他必須將廣媚兒帶走,剛剛廣家落腳的宅院突然有人扔了塊大石頭進來砸屋頂上,沒找到人。居然有人敢在這地方亂來,這很不正常,事情透著詭異,試問哪還敢放心讓廣媚兒一個人在外,這裡再安全他們也不放心了。

  拿家裡來壓她,廣媚兒也沒辦法,只能是對龐玉娘抱歉一聲,就這樣被帶走了。

  誰想一行剛走,龐玉娘才剛嘆了口氣,突然一道人影掠來,落在了亭子裡,不是王烙還能是誰。

  「見過大小姐!」王烙見面行禮,看向龐玉娘的兩眼卻是放光。

  龐玉娘被他嚇一跳,不知是不是錯覺,發現王烙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心中不安,不願理會,起身就走。

  誰知王烙一個閃身伸手攔在了她面前,苦笑道:「大小姐,能不能給個機會,咱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龐玉娘見他居然敢攔自己,眉眼一豎,厲喝道:「讓開!」

  王烙嘆道:「大小姐,王某不是虎狼,您用不著這樣怕我,我只想跟你好好談談,沒別的意思。」

  龐玉娘哪會在大晚上和他孤男孤女的談什麼,繞開就走。

  然王烙今天似乎鐵了心一般,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這肌膚親近的手感讓王烙心頭一熱。

  「大膽!」龐玉娘又驚又怒,另一手揮掌拍來。

  可她哪是王烙這員大將的對手,更何況一隻胳膊還在人家的控制中,王烙一伸手又抓住了她劈來的手腕,兩人幾乎面對面近距離貼在了一起。近距離看著她,聞著她的體香,又兼手感在握,王烙頭腦一熱,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不如生米煮成熟飯,龐貫不同意也得同意!

  龐玉娘大驚失色,掙扎喝道:「放開我!」抬腳便踢。

  「大小姐,這是你逼我的!」王烙飛快出手制住了她的法力,猛地將龐玉娘就此摟入懷中,抱著就一陣猛親,急切!

  龐玉娘哪能掙脫,不能施展法力空在那掙扎,眼淚嘩啦奔放而出。

  「惡賊!」空中一聲嬌喝傳來,皇甫君媃劍出寒光,從夜幕中穿來,一劍刺出。

  王烙抱著龐玉娘一閃避開,整座涼亭轟然崩塌。

  暗中自有龐家的人做著準備,誰知突然殺出一個皇甫君媃,超出了他們的計劃之外,都有些傻眼了。

  其實皇甫君媃本已經回去休息了,然而總覺得苗毅那不清不楚的話有問題,總感覺有什麼事,最後實在放心不下,還是決定回來看看龐玉娘。誰知心中的隱憂果然出現,人還沒到就發現亭子裡有個大漢在抱著龐玉娘強行非禮,這還得了,自然是出手了!

  閃出亭子的王烙也被這一聲巨響給驚醒了,酒也醒了大半,龐玉娘還被他強抱在懷中掙扎,連香肩都露出來了,這瞬間可謂將王烙驚出一身冷汗,暗罵自己糊塗!

  這麼大動靜幾乎是瞬間驚的遠近不少人迅速升空看來。

  「姐姐!」

  見龐玉娘被強虜,連香肩都露出了,遭遇了什麼還用說嗎?本在山林中談話的龐笑笑雙目欲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也不顧自己修為微弱,拔劍就衝了過來。

  陪同一起升空的三姨娘目光一閃,則迅速摸出了星鈴聯繫查如艷。

  抱著龐玉娘連躲幾劍的王烙哭死的心都有了,糊塗歸糊塗,真要生米煮成熟飯了也就成了,怎麼殺出個這女人惹出這麼大的動靜,這下完了。

  他已經聽到近衛軍的呼嘯集結聲音,知道在這種地方犯了這種事一旦落在近衛軍手裡,昊德芳也救不了他,找了個機會一把將龐玉娘扔向了皇甫君媃,自己則迅速射空而去,必須逃離此地。

  數道流光已經追著他射來,就近的近衛軍已經先出手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3 23:55
第207章 風雷動,渺萬里層雲!

  王烙反手一面盾牌,轟轟連抗幾箭,借力加速逃離。

  他也知道,現在能救他的只有昊德芳,迅速摸出星鈴聯繫昊系人馬救援,自然忘不了聯繫昊德芳本人,只有躲過這一劫,才有機會活命!

  四面八方趕來的近衛軍人馬在夜幕下密密麻麻射空追去,還有一批快速閃來問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一看到王烙,還有龐玉娘目前的情況,知道兩人糾葛的人大概就明白了,王烙幹出格了!

  皇甫君媃抱住龐玉娘,迅速將她肩頭扯下的衣服給拉上了。

  衝來的龐笑笑摟住龐玉娘,著急道:「姐姐,你沒事吧?」

  龐玉娘抱住妹妹大哭,龐笑笑也跟著失聲痛哭了出來。

  「怎麼回事?」一名近衛軍將領沉聲道。

  皇甫君媃咬牙切齒,厲聲道:「你問那畜生自己,抓住他,我要將他千刀萬剮!」這說的是氣話,她有什麼權力將一員天庭大將給千刀萬剮?

  基本上已經大概可以確認是怎麼回事,那名將領迅速摸出星鈴聯繫花義天。

  周圍浮空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到處是竊竊私語,後到者問前者出了什麼事。

  雖然許多人都沒看到具體過程,但龐玉娘痛哭,加之王烙急逃,又有近衛軍追兇,大概都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不少人暗暗嘀咕,都知道這王烙喜歡龐玉娘,可這王烙若是用強就未免太過分了一點,龐玉娘好歹是卯路元帥的女兒,你王烙就算是昊德芳的心腹也不能這樣幹吧?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

  有人則暗暗好笑,鬧出這樣的事,這下龐貫臉上哪掛得住,昊德芳怕是要頭疼了。

  龐家落腳的宅院內,查如艷已經卸下了妝容,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侍女將頭飾卸下,一頭秀髮垂肩,端詳著鏡子裡自己的嬌容,撫摸著眼角的皺紋暗暗嘆息,花了那麼多的精力用了那麼多的好東西也終究是抵不住歲月的無情。

  待她一接到三姨娘的星鈴傳訊,再加之聽到外面的隆隆打鬥聲,頓時炸毛了,霍然站起,臉色煞白,迅速摸出星鈴聯繫外界的護送侍衛,抓住王烙,給我殺了他!

  隨後也顧不上自己的妝容,就這麼披頭散髮衝了出去,招呼上人手迅速趕往出事地點。

  皇甫家落腳的庭院內,陡聞隱隱傳來的打鬥聲,還有上空有人快速掠過的法力波動陣陣滲透而來,雲雨後正與韓麗赤條條相擁在一起說著閒話的皇甫晏霍然坐起,驚疑不定,還有人敢在這裡鬧事?

  韓麗也跟著爬了起來,同樣驚疑道:「外面出什麼事了?」

  「肯定出事了!」皇甫晏緊急爬起,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跑了出去看究竟。

  山亭已毀,一批植被被打鬥的法力波動給掀翻得亂七八糟。

  圍觀的人群分開,披頭散髮的查如艷已經帶著人趕到了,一見一對女兒抱著在眾目睽睽之下痛哭,查如艷有種崩潰的感覺,瘋了一般衝過去,雙手捧著龐玉娘的臉,「玉娘,玉娘,是娘對不住你,是娘對不住你,是娘沒保護好你!」

  此時花義天亦緊急趕到,沉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查如艷如同激怒的母獅子,霍然回頭,衝到花義天面前,一把揪住花義天的衣襟,指著花義天的鼻子咆哮道:「花義天,你就是這樣保護我們的嗎?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花義天被罵沒話說,若事情真是那般,那他多少有些失職,何況出了那樣的事情一個母親的憤怒也能理解。

  花義天沒吭聲,也沒碰她,偏頭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上來把查如艷給分開了,可查如艷依然指著花義天臭罵!

  花義天轉身抬頭,看向夜空,清冷眸子裡浮現殺意,王烙!

  近衛軍的作用可不是專門用來保護這些權貴的,在此的職責其實是履行天宮和水行宮的協議,防止有人踰越亂跑,當然也兼帶維護這裡的秩序,何況這塊大陸這麼大,也不可能處處囤積重兵,只是能網格式的佈置人手,防止有人搗亂。

  規矩是已經定下的,在這裡鬧事抓住了殺無赦,沒人敢在此鬧事,可王烙偏偏就這樣幹了,簡直是目中無人!

  「通知了外面的人沒有?」花義天冷冷問了句。

  邊上將領道:「已經通知了攔截抓捕!」

  「若拒捕,殺無赦!」花義天漠然一聲,他本不會這麼衝動,王烙若是束手就擒,他肯定要查個清楚,可王烙居然逃跑,這分明是做賊心虛,自然是下了殺令,殺了也白殺!

  回頭看了眼受害人那邊,又交代道:「再確認一下怎麼回事!」

  近衛軍立刻上來一堆人,詢問當事人怎麼回事。

  查如艷喊著要將王烙碎屍萬段,摸出了星鈴聯繫龐貫,自然是要讓自己男人為女兒報仇雪恨!

  對她來說,平常風光無限,居然當眾出了這樣的事,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事實上哪怕換了普通人,誰也受不了這種事情!

  而外界的龐家護衛一接到傳令,立刻集結,幾十萬人馬集群衝擊,尤其是看到逃逸出來的王烙,更是豁出去了攔截追殺,誰擋殺誰,直接衝擊北軍集結的防禦。

  接到令的近衛軍人馬也衝了過來要拿人。

  王烙哪敢落在這些人的手裡,匆忙朝北軍重兵集結的地方逃去,這是昊德芳的意思,讓他向北軍投降!

  他也是孤身一人逃亡,沒辦法,出了這樣的事,太理虧了,誰敢幫他?哪怕是他這邊的人。

  北軍鎮守將領接到了上面的星鈴傳訊,可能的話,儘量保住王烙,並立刻將王烙給送走,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就讓王烙自生自滅好了。

  昊德芳已經直接聯繫上了寇凌虛,讓寇凌虛幫個忙,忙是可以幫,但為了一個王烙弄得北軍傷亡太大就不值得了!

  鎮守將領收了星鈴立刻傳令道:「攔住他們,儘量保王烙一命!」

  而昊系隨著主子而來的護衛人馬,除了龐貫那一系的,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紛紛集結衝了過來,攔住了龐貫一系的人馬,紛紛勸話,都是自己人,不要動刀動槍。

  龐貫的力量才幾何?昊德芳能緊急動員的勢力太龐大了!

  近衛軍在這裡的人並不多,大多是負責檢查的人,對上北軍集結的重兵,也沒能攔截住王烙,硬是被北軍的人把王烙給搶走了,而北軍也第一時間派出一支人馬迅速護送了王烙離開。

  「怎麼回事?」

  遠處觀望的妖僧南波見突然亂成一團糟,不禁問了一聲。

  左兒愕然道:「不知道,應該是出事了!」

  南波目光一閃,對她道:「你們在這等著,我親自去一趟,你聯繫那個韓麗,確認皇甫晏在什麼位置!」

  「前輩危險!」左兒勸了聲。

  南波:「聽你的等機會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左兒:「我等陪前輩一起去!」

  「帶多了人反而惹眼,你們留下接應!」南波扔下話,迅速閃身而去。

  左兒無語,一旦恢復了秩序,你怎麼出來?

  不得不說,現在正是混入錦繡無雙會的好機會,星空亂成一團,人馬到處亂飛,誰也不易分辨,南波果斷抓準了機會趁亂而入,順利衝破氣罩,遁入了水行星。

  他也可以說是膽大,敢在這麼多重兵的情況下亂入,絲毫不擔心自己出不來。從另一個層面說,左兒等人的辦事效率讓他有點憋火,奈何他目前也無人可用,只能靠這些人,沒太多選擇,如今更是不惜親自動手!

  人一進入水行星,立刻躲入雲層脫掉了身上的戰甲,一身便裝衝出雲層,直奔下方的炫麗錦繡地。

  星空中亂糟糟,北軍重兵擋住了近衛軍和龐系人馬。

  「把人交出來!」

  花義天也趕到了現場,一問明情況立刻朝北軍要人。

  誰知對方將領沉聲道:「人被我們抓了,我們肯定要查明情況,不然沒辦法交差,上面已經下令把王烙給押走了審訊,定會將這事查出個結果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花大都督不要強人所難!」

  一看這情況,花義天就知道北軍在有意袒護王烙,應該是王烙背後的勢力發揮了作用,否則憑王烙哪能調動北軍。

  知道人是要不到手了,花義天摸出星鈴迅速將情況上報,事情已經不在他的處理權限範圍內了,只能是交由天庭定奪。

  各方勢力也在紛紛將情況上報。

  接受了近衛軍詢問的皇甫君媃緊繃著嘴唇,沒有再靠近成堆的龐家人。

  皇甫晏也到了現場,等皇甫君媃從近衛軍中出來後,招了過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如同回答近衛軍的問話一樣,將事發經過講了一下,卻沒提及中間有關苗毅的事情。

  「這王烙真是個十足混蛋!」皇甫晏低聲罵了句,又盯著皇甫君媃喝斥道:「糊塗!你插手這事幹什麼?這是皇甫家能插手的事嗎?」絲毫沒有因為孫女及時救了龐玉娘而欣慰反而是惱怒,龐玉娘的死活和皇甫家又有什麼關係?這無關道德,在有些人的眼裡規矩比道德更重要,「滾回去老實待著!」

  「是!」皇甫君媃應了聲,低頭離去。

  一路上心情都很複雜,她不得不聯想到了之前苗毅讓她避開龐玉娘的話,哪有這麼巧的事?讓她避開龐玉娘,龐玉娘就出事,她現在強烈懷疑這事是苗毅策劃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4 20:38
第二零三四章 妖僧得手

  回到皇甫家落腳的宅院,立刻躲進了自己屋裡,摸出星鈴聯繫上苗毅,直接追問:是不是你策劃的?

  身在幽冥總督府的苗毅一聽此話就猜到出事了,問:什麼東西我策劃的?

  還騙我?皇甫君媃頓時滿腔怒火,怒問:王烙非禮龐玉娘的事,你敢說不是你策劃的?

  苗毅立馬意識到龐貫果真動了這手腳,回頭看了眼邊上的楊慶,這都能事先被這傢伙算到,真不知這傢伙腦袋是怎麼長的,還好不是站在自己對立面,否則必除之!

  有些事情說出來後攤在了眼前覺得簡單,事實上蛛絲馬跡的線索不是誰都能理出結果來的,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至少他苗毅之前就沒想到龐貫還會在自己女兒身上動手腳。

  一旁的楊慶正看著他,見狀,試著問了聲,「莫非錦繡無雙會真的出事了?」

  苗毅無語,難道自己臉上表情這麼明顯?沉吟道:「可能吧,正在確認。」

  那邊的皇甫君媃追問: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做賊心虛?

  苗毅回覆:我有什麼好心虛的,王烙非禮龐玉娘的事情經過你知道多少,跟我說說。

  皇甫君媃:少跟我裝糊塗,你自己幹的好事,你自己難道不清楚?

  苗毅:你誤會了,這事跟我沒關係。

  皇甫君媃:那麼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之前要我和龐玉娘保持距離,千萬別說是碰巧!

  苗毅:君媃,不要無理取鬧!有些事情我沒辦法跟你解釋,我只能告訴你,許多事情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就明白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事不是我策劃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會出事,但根據我掌握的一些情況,事前懷疑無雙會可能要出事倒是真的,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讓你迴避,如果換了是別人,我不會透露任何風聲。

  最後一句話讓皇甫君媃咬了咬唇,問:真不是你幹的?

  苗毅:我再說一次,這事真不是我策劃的,也請你開動腦筋想一想,我若要策劃此事,必定清楚現場的情況,若事先知道你在場,用不著你來跟我說,我早就讓你迴避了,不會等到事發眼前才通知你。

  皇甫君媃默了默,算是相信了他,不過嘴上仍不客氣:希望你說的是真的,若你敢使出這種卑鄙手段,就太令我失望了,也會讓我心寒!

  苗毅:別胡鬧了,事發現場的情況跟我說說。

  於是皇甫君媃把自己知道的經過講了出來。

  苗毅聽完暗暗嘆息,不知道這女人的插手有沒有壞了龐貫的佈置,問:我不是已經提醒了你迴避嗎?你幹嘛還湊這熱鬧?

  皇甫君媃:龐玉娘是我多年的朋友,你話說得不清不楚的,我想不懷疑都難,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受辱不管?若我是那樣的人,你還會喜歡嗎?

  苗毅:君媃,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插手的,有些責任你皇甫家也擔不起,更別說是你,明白嗎?

  皇甫君媃:也就是說這事另有隱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策劃的?

  苗毅:君媃,我再說一次,不要再插手這事,事情的真相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耐心等待,屆時你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總之聽我的,從現在開始迴避這事!

  兩人結束聯繫後,苗毅對楊慶淡淡一聲:「事發時龐笑笑不在現場,不過龐貫的計劃可能出了點漏子……」

  聽過事發經過後,楊慶頷首:「只要王烙沒死在現場,問題應該就不大,龐貫下一步應該就是向昊德芳興師問罪了,之後龐貫也有了聚集麾下動手的理由,天下人皆知是昊德芳不義在先,他反叛也是理所當然,說不定還能勾起天宮的小心思,犧牲一個女兒能換來諸多好處,倒是不虧!」說罷冷哼一聲,一臉不屑。


  卯路元帥府,沉默在書房內的龐貫臉色陰沉,雙拳緊握,無雙會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他策劃的,儘管女兒也沒有被糟蹋,可受辱是肯定的,心中有身為人父的自責。

  他也沒想到會冒出個皇甫君媃來攪局,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居然被王烙第一時間逃掉了,若是出個什麼意外死在了近衛軍的手中,那他的計劃可就徹底砸掉了,女兒為之付出的犧牲總算沒有白費!

  陳懷九靜默在旁不語,能理解龐貫此時的心情。

  龐貫緊攥許久的拳頭慢慢鬆開了,長吐出一口氣道:「沒必要在無雙會待下去了,通知夫人撤回!」

  而此時的查如艷等人也回到了龐家暫時落腳的院子。

  龐家人多,有關情況近衛軍還沒問完,考慮到圍觀的人太多了,也讓龐家人臉上不好看,只能暫時先回龐家落腳的院子繼續。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在龐家院子外等動靜,皇甫晏也是其中之一,觀望事情後續進展,這畢竟不是小事。

  也許不少權貴家會拿子女做聯姻之類的,可元帥的女兒就是元帥的女兒,身份地位在這裡,帶來的影響也不是一般人家兒女能比的,這種事一不小心改變天下格局都是有可能的,焉能不關心。

  不遠處的樹林中,南波卻是盯著皇甫晏的背影傳音問了聲:「那個就是皇甫晏?」

  一旁陪同的韓麗點頭,「就是他。」

  有韓麗這個內應接應,南波想找到皇甫晏自然是不難。

  確認了對象,南波偏頭示意了一下,韓麗立刻迴避離開了現場。

  周邊沒了其他人,南波雙手合什,以傳音的方式針對皇甫晏念出索命梵音:「咪嘛呢嗡…」

  待他雙手放下,皇甫晏也慢慢轉過了身來,閃身飛到了他的身邊,兩人雙雙隱沒在密林深處,找了個山洞鑽了進去。

  山洞內,南波神魂出竅,金光人影沒入了皇甫晏的體內。

  好一陣後,南波神魂離開了皇甫晏的肉身,皇甫晏神情呆滯盤膝而坐,南波五指虛爪在他頭頂方向,五道金光絲線如遊蛇般鑽入了皇甫晏的腦內……

  再從洞內出來時,皇甫晏先回了皇甫家暫時落腳的地方。

  南波則取出星鈴聯繫了外面的左兒,確認外界已經恢復了秩序後,他立刻去了龐家落腳的院子外蹲守,他估計龐家人應該不會在此久留。

  不出他所料,沒等多久,龐家的人便出來了,查如艷也恢復了妝容,繃著一張臉,領著一群人飛天而去。

  南波則好像是龐家守在宅院外的下人一般,也跟著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下升空而去,還一副斷後觀察後面四周的樣子。

  此時的龐家上下也沒人關心跟在後面的這個人是誰。

  錦繡地不少人目送這些人離去,查如艷等人的撤回對參與無雙會的其他人來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龐家哪還有心情繼續遊玩。那些平常對查如艷不滿爭風頭的女人卻是暗暗好笑,看了查如艷的笑話能不好笑嗎?查如艷以後在她們面前可算是抬不起頭來了。

  外面也沒人阻攔搜查龐家的人,這種時候再檢查有欺人太甚的嫌疑,怕激怒龐家。

  南波居然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跟著龐家的人離開了水行星,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眾目睽睽之下有誰敢在如此重兵把守的情況下這樣做?稍有不測就有可能露餡,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有夠沉著冷靜,外人看不出絲毫異常。

  一出水行星,龐家召集護衛人馬,他甚至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脫離龐家的人馬,直接飛向了左兒等人落腳的地方。

  此舉把左兒嚇一跳,他卻像沒事人一樣,落在了左兒等人身邊,對左兒傳音道:「走吧!」

  左兒有點心驚肉跳,這麼多人看著這邊,現在走合適嗎?問:「前輩有從皇甫晏身上查到那個江芸嗎?」

  南波道:「江芸的事情再說,皇甫晏的事也不用你們再跟了,上官青的心腹之一杜橋此時正在皇甫家,做好捕獵杜橋的準備,希望能從他身上查到煉寶之地。至於那個韓麗,不能留了!」

  皇甫晏現在對他來說很重要,他不想韓麗那邊露出什麼破綻廢了皇甫晏這顆子。

  左兒:「我會讓人處理。」

  南波:「不用你管,自會有人處理得乾乾淨淨不惹人懷疑,走吧!」

  左兒只好招呼上一群人離去,飛離之際,南波回頭看了眼水行星,多少有些惋惜,他現在完全有能力讓這裡亂成一鍋粥。

  然而他不能這樣做,現在各地為了對付他,編列的防禦中都有不少封閉了聽識和意識的人,無法同時將所有人都控制住,一旦搞出事立馬會走漏消息,這片星域立馬會被封鎖,那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從這星域脫身。

  他真正惋惜的是這裡有不少權貴中人,可惜他的控神術不能控制太多人,修為低的倒是能多控制一些,碰上皇甫晏這種高修為的,只能控制一個,何況他本還控制了一個在苗毅那邊保持聯繫的張平,實在是無力再控制太多。

  他這控神術是在封印之地那麼多年領悟出來的,說白了就是剝離出自己的神魂注入目標的身體,以自己的思想壓制目標的思想,遵從他的思想行事,這術法對他的神魂影響很大,畢竟他的神魂也不是能無限剝離出來的,上次被閻修破法後就遭受了反噬,修養了好一陣才恢復過來。

  而一旦遇上神魂比他更強大的人,控神術根本沒效果。當然,目前的天下基本上找不出比他神魂更強大的人。

  所以他目前只需控制最需要的人,恢復肉身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恢復了實力,才不用走到哪都擔驚受怕害怕被抓,才敢放開手腳做更多的事情,而控制了皇甫晏對他來說,無異於將群英會相當部分的實力掌握在了手中。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4 23:23
第二零三五章 交代

  龐家的離去,並不會影響大多數人無雙會遊玩的興致,反倒是多了一件談資。

  每百年一次的無雙會對許多未婚男女來說,正是歡心快活的場合,畢竟讓天下權貴家眷雲集的場合不常有。

  有人對龐玉娘的遭遇或可憐或當笑話,還有相當一部分未婚男女不以為然。

  雖廣媚兒說她母親不可能在這裡幫她找女婿,但對大多男女來說不可能都有廣天王府那麼高的要求,排除這一點,此時正是談情說愛找歡快的好時候,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免不了有風流事發生。有男子討好上官女兒的,也有女子對上官兒子半推半就的,野鴛鴦多的是,不會都像龐玉娘這般鬧得要死要活的。

  跟那些遊手好閒的家眷不一樣,各自背後的勢力對龐玉娘的事卻是吃驚不小,沒想到王烙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離宮,負手漫步的青主聞訊後,也只是一聲冷笑譏諷,「狗屁倒灶的破事。」

  上官青問:「會不會鬧成周召兒子那事一般?」

  青主:「不可能!周召兒子搶的是龍信的老婆,王烙非禮的是龐貫的女兒,兩件事不能相提並論,待嫁之身,大不了嫁了就是,昊德芳和龐貫又豈會因為這事而徹底撕破臉?如果真能鬧起來,朕倒要助龐貫一臂之力!」

  上官青微微搖頭,也覺得事情鬧大的可能性不大,算不上什麼機會。


  而苗毅也佯裝後知後覺,假裝聽說了消息聯繫上了龐笑笑問情況,一番安慰是免不了的。

  這時代,一個女人的名節意味著什麼不用多說,龐笑笑恨透了王烙,問:郎君,妾身能不能求您件事?

  苗毅:什麼事儘管說。

  龐笑笑:殺了王烙,幫妾身殺了王烙!

  她也知道王烙是昊德芳的心腹,父親那邊未必好動,她自己對付王烙也無能無力,因此求上了苗毅幫她殺人,可知她心中有多恨。最主要的是,在她心目中苗毅是敢做也是有能力做這事的。

  苗毅苦笑,心說這事還用我動手麼,一旦事發,龐貫豈能放過王烙?

  不過還是給予了保證:你放心,我保證王烙活不了太久!

  龐笑笑沒想到苗毅答應得這樣痛快,她當然也知道幹這事有一定的風險,這是為她不惜冒險,自然是被感動到心中湧起一絲甜蜜……


  昊天王府內宅,押送來的王烙主動跪在內院當中,低頭不語,一臉頽然。

  北軍一將他帶走,立馬就轉手交給了南軍,所謂的什麼審訊純粹是扯淡,沒影的事,讓南軍自己審了給天庭交代吧。

  從屋內衝出的昊德芳一臉怒容,是提著寶劍衝出來的,一聲怒喝:「孽畜!」提劍便當頭劈下。

  幸好追來的蘇韻一把抓住了昊德芳的手腕,並對左右偏頭示意了一下,左右之人迅速退下。

  搶了昊德芳的寶劍在手,蘇韻勸道:「王爺息怒,事情還沒弄清楚,不妨弄明白了再處置也不遲。」

  事實上昊德芳一接到消息立刻讓北軍幫忙把王烙給弄來,也就是覺得此事不太可能,王烙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不能說不近女色,但絶對不是好色之徒,怎麼可能幹出那種事來?本能地認為此中有蹊蹺,所以要把王烙這個當事人給弄回來問清楚。

  儘管如此,昊德芳還是一腳踹出,砰一聲,將王烙踹的在地上連翻幾個跟頭。

  王烙不敢躲,也不敢反抗,爬了起來又低個腦袋老老實實跪那。面對近衛軍的追殺敢跑,在昊德芳面前卻是不敢。

  蘇韻又攔了昊德芳一下,轉身問道:「王烙,我問你,這事你覺得會不會是被人設計了?」

  王烙弱弱抬頭,想了下道:「好像沒有。」

  「沒有?」蘇韻蹙眉道:「聽說龐玉娘是在和廣媚兒一起喝酒賞景,為何事發時廣媚兒卻剛好消失了,獨剩下個龐玉娘讓你鑽了空子?」

  昊德芳眯眼,這正是可疑之處。

  王烙一聽便知自己手下沒敢亂說,而他到了昊德芳跟前,哪裡還敢隱瞞,弱弱道:「是我命人用計將廣媚兒給引開了!」

  昊德芳頓時兩眼怒睜,有咬人的衝動,之前還覺得此處可疑,準備理順了拿此來勸龐貫冷靜,雙方不要中了有心人的奸計,敢情鬧了半天是這混蛋自己把人給引開的,差點氣瘋了,又要上前動手。

  蘇韻趕緊擋在他身前,用力攔住了他,又問:「你喜歡龐玉娘不是一天兩天了,按理說你也不是如此衝動的人,為何會幹出如此蠢事?」

  王烙臉色一苦,「正因為喜歡她不是一天兩天了,覺得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玉娘始終不肯理我,不肯給我機會,我一衝動,想著不如生米煮成熟飯,也許龐貫就答應了,誰知冒出個皇甫家的人把動靜給鬧大了…」

  竟然是想生米煮成熟飯?蘇韻目瞪口呆!

  「讓開!」昊德芳再也憋不住火了,一胳膊將蘇韻甩開在旁,上去就是一頓暴揍,那叫一個拳打腳踢,邊打邊罵:「我讓你生米煮成熟飯,我讓你生米煮成熟飯……」

  王烙被揍的哇哇怪叫,不斷喊著我錯了。

  蘇韻也實在是哭笑不得,知道這口怒火得讓昊德芳發洩一下,何況也覺得王烙這混蛋也是該長長教訓,這次真是給王爺惹了大麻煩!

  直到王烙快被打死了,蘇韻才又衝了上去將昊德芳給拉開了,同時喊道:「來人!」

  外面立刻有人閃來,在蘇韻示意下,將打的鼻青臉腫、滿臉鮮血、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王烙給拖了出去。

  「孽畜…孽畜……」昊德芳氣猶未消,實在是氣得夠嗆,氣這沒出息的東西,正事不幹,跑去錦繡無雙會湊什麼熱鬧,他用屁股也能猜到是衝那龐玉娘去的,如今鬧出這事來,讓天下人怎麼看他?

  殺了王烙給龐貫一個交代?王烙是他的心腹,從小帶大的,相當於他的義子,若連這般心腹也如此絶情的話,讓其他心腹手下怎麼看?若是不狠狠處置的話,又讓整個南軍上下怎麼看他?

  王烙這回真是出了一個好大的難題給他。

  蘇韻安撫道:「王爺息怒,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生氣也沒用,還是想想怎麼給龐貫交代吧?」

  昊德芳怒道:「怎麼交代?本王就算殺了這孽畜,只怕也難消影響,龐貫女兒的清白毀在了他的手裡,這對龐貫來說是奇恥大辱,本王拿什麼交代?讓下面人怎麼看本王!」

  蘇韻:「事已至此,為今之計,只能是儘量說服龐貫將女兒嫁給王烙。」

  昊德芳情緒稍緩,他開始也有此打算,沉吟道:「以前不是沒提過這事,龐貫一直不答應。」

  蘇韻:「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龐玉娘的清譽已經被毀了,也差不多被王烙生米煮成了熟飯,不嫁王烙還能嫁誰?此一時彼一時,估計他也不能因為這個而和王爺徹底翻臉。建議王爺將龐玉娘收為義女,再嫁於王烙!」

  「義女?」昊德芳略沉吟,微微頷首,又問:「若是龐貫嚥不下這口氣,不答應呢?」

  蘇韻嘆道:「那就只能把王烙的腦袋交給他了,於情於理都是咱們這邊不對,王烙干的這事放哪都說不去過。」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報!」

  「進來!」蘇韻回頭招呼一聲。

  一將快步而入,拱手稟報導:「王爺,龐貫率大軍氣勢洶洶而來,有數千萬之眾,被攔在了星門外,有攻打的跡象,讓王爺交出王烙!」

  對於這個兩人不意外,之前就接到了龐貫集結人馬而來的消息,女兒出了這種事,龐貫若是不這樣幹才叫奇怪,不讓天下人知道他有興師問罪,臉往哪擱?

  昊德芳沉聲道:「別攔了,全部放進來!」

  進了他的老巢,龐貫就算帶了人馬來他也不怕,他的本部精銳大軍不是吃素的。

  龐貫大軍闖入這片星空,不過到了昊王星外,又被攔下了,守將拱手陪笑道:「龐帥,這裡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加之妖僧的事鬧騰,這麼多人進去不合適,王爺請你一個過去!」

  語氣姿態都擺的比較低,相對來說這邊還是比較同情龐貫的,出了這種事誰都受不了。

  「半個時辰後若聯繫不上本帥,殺!」龐貫毫不遮掩,怒氣衝衝地當著昊德芳親軍的面下了這命令,隨後獨自闖進了昊王星。

  蘇韻出了王府,遠到空中親自迎接,一路上賠禮道歉,把龐貫迎入了王府內。

  而昊德芳一見到龐貫則是狂罵王烙,也一個勁地賠禮道歉,使勁安撫。

  龐貫身上籠罩著殺氣,臉色陰沉的難看,倒不像是裝出來的,實在是儘管此事是他策劃的,可他心裡也真的是不好受……

  外人不知道雙方究竟談了什麼,龐貫離開時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蘇韻又親自將其遠送出了昊王星,目送龐貫率軍離去才鬆了口氣。

  一回到帥府,管家陳懷九迅速跟了龐貫回書房,情況他已經知曉了,事情沒有偏離計劃。

  負手在書房內來回踱步一陣,龐貫沉吟道:「事情可以開始了,不過我對牛有德那邊還有點不放心,必須讓他先派一支人馬來,與我們一起對昊德芳動手,就算事敗他也脫不了干係,必須將他徹底拖下水才行。另外,他那邊我們也必須派人過去看著,參與他那邊的行動!」

  陳懷九點頭,「老爺明鑒,如此這樣最好。」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5 18:32
第二零三六章 早有預謀

  這份合作意向自然是龐貫親自通知的苗毅,開口閉口都是賢婿,讓人難以拒絶。

  苗毅隨後招來心腹手下商議此事。

  楊慶和楊召青來到書房,苗毅罵了聲龐貫老狐狸,接著將龐貫的意思詳細講了一下。

  二楊眉頭都皺了起來,沒想到龐貫會突然來這一手,楊召青遲疑道:「如此一來就有些麻煩了,一旦人馬跟龐貫一起動手了的話,大人想名正言順出兵的計劃怕是要破產。」

  這邊的計劃是推出龐貫和昊德芳交手,若僅僅是龐貫和昊德芳之間的廝殺,天庭十有八九樂見其成,說不定還要暗助龐貫分化昊德芳的勢力,可一旦天庭發現龐貫和夏侯家勾結到了一起,是不會坐視兵權和夏侯家的勢力勾結的,所謂得夏侯家得天下不是戲言,會讓青主忌憚,屆時青主立馬會翻轉支持對象,改由支持昊德芳。

  這是楊慶連環計中必然要推動的一環,逼天庭支持昊德芳,可是被龐貫這麼一搞,幽冥大軍面臨的風險又大了不少。

  苗毅斜了楊慶,「可是沒辦法拒絶,我若不派兵參與的話,哪有合作誠意可言,龐貫必然生疑!」

  楊慶慢慢點頭:「小看了龐貫,咱們的如意算盤被他破了,如此一來,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答應他,不能讓他起疑心,只是這樣就要硬幹,幽冥大軍的損失會更大!」

  如他所說,事已至此,沒有別的辦法,磋商之後苗毅只能答應龐貫,同意派兵支持,也同意龐貫派監軍過來。

  而王烙非禮龐玉娘的事在不少人的關注下終於有了結果,昊德芳對外公布,龐玉娘其實早就是她昊德芳的義女,和王烙的婚期也早就定下了,不存在什麼非禮不非禮,只是小兩口鬧矛盾而已。

  龐貫也對外承認了,的確如此。

  這消息一出,龐玉娘成了昊德芳的女兒,和王烙也早就定親了,天庭也無法追究王烙在無雙會鬧事的事,又讓南軍上下一片和諧,方方面面都給了交代。

  這個結果對天庭大員來說,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本就不信龐貫能為這事和昊德芳徹底翻臉,所以一幫天庭大員之前也沒當多大的事,只是沒想到增加了『義女』這一出,昊德芳把事情處理得更圓滿了。

  然消息一出,龐貫對外承認的同時,本人也秘密抵達了轄區內的一顆星球。

  碧波大海上,大船一艘,船上俗世凡人打扮的船員在甲板上來回走動巡視,水下亦有人防止靠近。

  龐貫和陳懷九從天而降落在了甲板上,陳懷九一揮手,身邊又多了兩人,正是龐貫的兩個兒子,龐子長、龐子路。

  甲板上的守衛沒什麼動作,皆把幾人當做尋常人一般,目送四人上了船樓。

  船艙內已有男男女女十幾人,皆是龐貫麾下的心腹大將,已經先一步陸續秘密抵達。

  一幫人明顯是要在此密謀,之所以選在這裡而不選在防禦嚴密的元帥府,是因為元帥府那邊耳目眾多,連龐貫自己也不能保證有沒有其他勢力安插的眼線。加之元帥府本就是容易吸引目光的地方,這麼一群人聚集的話的確容易引人生疑。

  一群人來到後,發現大帥的心腹都來了,大家立刻意識到了不對,意識到了怕是要有非同尋常的事情發生,皆在暗中琢磨怎麼回事。

  龐貫幾人一進船艙,一群人迅速起身拱手行禮:「大帥!」

  龐貫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禮,徑直走到了上首位置坐下,陳懷九站在了他的邊上,兩個兒子則站開到兩旁,兩人職位較低,只有旁聽的份。

  落座的龐貫冷目掃過諸人,「玉娘的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

  一女將,名叫段春兒拱手笑道:「玉娘大婚在即,恭喜大帥。」

  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一群將領也跟著拱手道:「恭喜大帥!」

  「哼!」龐貫一聲冷哼,啪一聲拍著扶手站了起來,面露猙獰之色道:「恭喜個屁!何喜之有?真當本帥願意把女兒嫁給王烙賊子不成?是昊德芳老賊欺人太甚!」說罷迅速打量諸將反應。

  眾將一愣,連昊德芳老賊都喊出來了,這是?

  一時間不好判斷龐貫的態度,大家也不知該說什麼。

  龐貫又恨恨道:「身為人父,卻不能為女雪恥,反而要讓女兒委身於賊,此乃龐某奇恥大辱!昊德芳欺人太甚,本帥再不濟好歹也是卯路元帥,昊德芳為了一個王烙不惜對本帥如此,可見根本沒把本帥放在眼裡,遲早必遭他毒手!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他既然不仁,也就休怪龐某不義,本帥決定誅殺老賊,將昊德芳取而代之,雪恥吐恨,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此話一出,諸將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造昊德芳的反吶。

  諸人面面相覷,沒人敢輕易應下,皆有猶豫。

  一將名叫蘇清泉,拱手沉聲道:「大帥,並非我等不願效命,而是此事非同小可,昊德芳勢大,只怕非大帥能輕易撼動,還望大帥三思而行!」

  龐貫道:「我豈能不知,所以我準備在玉娘大婚之日動手,昊德芳若敢來,就是他的死期!」

  諸人又互相看了眼,這倒是個調虎離山下手的好機會。

  蘇清泉又皺眉道:「大帥,這固然是除掉昊德芳的好機會,可昊德芳也不是吃素的,一旦頑抗堅持,久攻不下的話,屆時昊德芳的援兵大舉來襲,廣令公等幾位天王也必然要出兵援助,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擋的,後果不堪設想。就算能及時除掉昊德芳,辰路和巳路統帥能聽從大帥號令的可能性也不大,兩者搞不好要打著勤王平叛的名義來聯手對付大帥,趁機瓜分大帥的地盤,效仿騰飛和成太澤自立,形式恐怕不妙!」

  龐貫知道不堅定眾人的勝算就難以說服大家,今天既然來了,也就必然要說服他們,一些東西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我又豈能讓弟兄們隨意冒險,我自己也不可能拿身家性命亂來,既做出此決定,必然是有所準備!昊德芳欺人太甚,玉娘受辱後,我嚥不下這口惡氣,也知自己實力不濟,難以除賊,遂聯繫了夏侯家,已經取得了夏侯家的全力支持,一旦事發,夏侯家會動用力量牽制各方勢力不讓他們順利出兵干預,並造成昊德芳內亂。同時我業已取得了幽冥總督牛有德的支持,我們這邊一動手,牛有德立刻會率領五千萬精銳殺出幽冥,助我等一臂之力!昊德芳內外交困,必亡!不知諸位覺得本帥如此布置可行否?」

  眾人心神一震,沒想到大帥已經暗中做了這麼多準備,居然已經取得了夏侯家的支持,還拉到了幽冥大軍相助,若真如此的話,那的確是大事可期,事成之後在場的自然要水漲船高,都是首當得利者。

  也誠如大帥所說,大帥不是胡亂衝動的人,不會隨意冒險,能這樣做必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絶不會拿這種事情騙大家。

  只是這樣一來,大家不免想到一個問題,這種事情豈是能臨時敲定的,夏侯家和牛有德又豈能說支持就支持,誰會吃飽了撐著跟你冒這個風險,必然是經過討價還價磋商的,不太可能是臨時答應,無雙會事發至今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敲定這樣的大事?

  眾人不免懷疑,難道大帥早有預謀,早就在暗中準備,那錦繡無雙會的事情莫非…有些事情經不起推敲,細思極恐!

  不過眾人皆精神一振,這種事情不怕大帥早有預謀,就怕大帥一時衝動。

  那麼選在龐玉娘婚事當天動手就不難理解了,不但能將昊德芳調離老巢,這邊還能以加強婚事安保為名義,名正言順調動人馬。

  一將名孟超,率先出列拱手道:「末將願追隨大帥剷除老賊,為大小姐雪恥,為卯路上下雪恨!」

  諸將立刻拱手響應:「末將願追隨大帥剷除老賊,為大小姐雪恥,為卯路上下雪恨!」

  龐貫慢慢頷首,邊上的旁聽的龐氏兄弟亦精神振奮!

  統一了意見,大家的利益目標一致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自然是磋商動手的細節。

  龐貫拿出了一份玉牒遞給諸人傳看,「這份名單上的人,都有可能是昊德芳的人,玉娘大婚之日,名單上大部分夠級別的必然要來恭賀,正是將他們一網打盡之時!至於不夠級別來恭賀的,大家也不要打草驚蛇,先做好萬全準備,一旦帥府那邊動手,你們做好的布置也要第一時間發作,務必立刻將這些人給控制住,首先奪取他們的兵權,不給他們作亂的機會,再迅速集結人馬聽本帥統一號令,與夏侯家和幽冥大軍聯手行事,以雷霆之勢一舉剷除昊德芳的羽翼!」


  一顆荒涼星球上,藏身亂石中的左兒等人略顯緊張,被妖僧南波給鬧的。

  妖僧接連親自出手,他一親自出手,他們這幫贏家餘孽的高層就要親自來接應,都要跟著一起冒險。

  此時都緊盯著遠處的一顆美麗星球,那裡是群英會總舵皇甫世家的所在地。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5 23:35
第二零三七章 皇甫家變

  皇甫世家,晏寧園,正是皇甫晏的居所,也算是皇甫家的重地之一。

  一間靜室內,杜橋和皇甫晏雙雙盤膝坐地,妖僧南波伸出五爪虛攝,從皇甫晏頭頂抽離了五道金光絲線,移至杜橋頭頂,又見五道金光絲線游動著注入杜橋頭顱中。

  正常情況下妖僧南波根本沒辦法進入防守嚴密的皇甫家,更別說是見到杜橋,可有了皇甫晏這個僅次於家主皇甫煉空的大當家幫助,想進入自然是不難,有皇甫晏協助,暫住皇甫家的杜橋輕易被南波給擒住。

  這也是為什麼苗毅要讓妖僧南波幫這個忙,有些秘密別人基本上沒機會探知,也只有借助老妖怪的神通才最有可能。

  五道金光絲線遁入杜橋腦中,南波手腕旋轉,一指點在其額頭,杜橋緩緩睜開了雙眼,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了一旁。

  南波看向盤坐的皇甫晏,輕嘆了聲,奈何他的控神術不能控制太多高手,相對於杜橋來說,皇甫晏的作用似乎又遜色不少,只好將控神術用在杜橋身上,控制了杜橋也就等於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整個群英會,而皇甫晏卻是不能留了。

  索命梵音無法遠距離控制,他一旦遠離,皇甫晏就有可能大腦受損精神異常,這很容易露出破綻,讓皇甫晏消失也容易引起警覺,那麼皇甫晏除了死已經沒有其他路可選。

  砰!一聲震響,門窗崩飛,一條人影吐血砸在庭院中,躺在地上抽搐,正是皇甫晏。

  破開的門窗內,杜橋一臉漠然,帶著假面負手徐徐走出。

  皇甫家的人大多只知此人不一般,是皇甫家的貴客,但並不知道其身份。當然,結合皇甫家的背景,稍微有點頭腦的也猜到了是天宮來的人。

  杜橋的隨行護衛迅速閃身到他身旁,有些驚疑不定,不知出了什麼事。

  這些人也一律是易容後的打扮,總之杜橋一行來此沒一個暴露真實身份的。

  「大爺!」皇甫家的家奴失聲驚呼,也迅速衝來扶著皇甫晏,趕快取出星華仙草急救。

  然而杜橋存心讓皇甫晏死,一掌震碎了皇甫晏的心房,哪還救得回來,抽搐一陣斷了氣。

  皇甫家的家奴又驚又恐地看著站在台階上的杜橋,敢怒不敢言。

  如此動靜,自然是第一時間驚動了皇甫家的家主皇甫煉空,一大家子紛紛火速趕到。

  「爹!爺爺!」不少男女失聲痛哭,皇甫端容亦在其中。

  蹲在地上的皇甫煉空確認兒子已死,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兒子身上的傷勢,再暗中傳音問了下家奴事發時的情況,這才慢慢站了起來,陰著一張臉朝家人喝道:「誰讓你們都跑來的?嚎什麼嚎,都給我閉嘴!」

  現場立刻靜了下來,皇甫煉空一揮手,皇甫晏的屍體被抬走了,一大群無法接觸到核心事物的人也退下了。

  此時,白髮蒼蒼的皇甫煉空才走到台階下,朝杜橋拱手道:「大人,不知皇甫晏身犯何罪惹得大人下此毒手?」

  杜橋漠然道:「你應該問他自己。」

  皇甫煉空搖頭,「皇甫晏已死,老夫就算想問也無處詢問。」這是非要個答覆不可,皇甫家雖然聽杜橋調遣,卻也不是杜橋想殺就能殺的,皇甫家真要鬧起來,上官青也要斟酌後果。

  杜橋:「勾結贏家餘孽,洩露群英會的機密夠不夠?」

  皇甫煉空嘴唇緊繃了一下,「這不可能!皇甫晏怎會自毀根基,敢問大人可有證據?」

  杜橋:「證據?不知家主可知道皇甫晏在外面有個叫韓麗的女人?」

  「……」皇甫煉空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他自然是知道的,皇甫晏本想娶進家門,是他否掉的,怎麼可能不知道,然兒子畢竟這麼大的人了,分得清輕重,他不認為皇甫晏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洩露什麼機密。「知道,可老夫也查過,這個女人並未捲入什麼,否則老夫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杜橋慢慢走下台階,「是嗎?想不到家主也有走眼的時候。」

  皇甫煉空陰著一張臉道:「願聞其詳!」

  杜橋站在了他面前,「前期,我剛來尊府,皇甫晏便找到我,說是韓麗想去無雙會見識一下,希望我能幫他疏通一下。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有些規矩皇甫晏不會不知道,可見這女人對皇甫晏的影響不一般,皇甫家外之地居然有這麼個女人存在,我豈能不詳查!一查之下果然發現異常,此女居然和嬴家餘孽暗中來往,她居然知道了本座人在皇甫家,不知家主認為是誰向韓麗透露的?」

  皇甫煉空心頭一沉,韓麗去了無雙會後他也接到了消息,知道肯定是兒子運作的結果,他當時也有點不高興,若兒子真是這樣而死,那也不得不說聲死的活該。「若真如此的話,皇甫晏洩密的可能性的確很大!」

  杜橋:「發現那女人的異常後,我立刻緝拿,誰想那女人居然消失了!我也想給皇甫晏一個機會,之前與他密談,希望他能把那女人給交出來,可他說他也找不到了…既然如此,那麼只好讓令郎以死謝罪了!」

  皇甫煉空沉聲道:「大人不覺得這樣做太過魯莽了嗎?至少應該把人交給我們查清楚,而不是不明不白地直接處死!」不明不白四個字足以顯示他的潛台詞。

  杜橋漠然道:「那個韓麗究竟從他這裡知道了多少秘密誰也不知道,這可不是小事!真要查明的話,皇甫家要迴避,人可就不會是交給你們自查了,到時候事情可就由不得你我控制了,真要查實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好向大總管交代,有些事情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我不想找麻煩,家主想必也不想給皇甫家招禍,死了也就了結了。我準備向大總管稟報,皇甫晏已經伏法,事情已經處置乾淨了,和皇甫家其他人無關…不知家主覺得我這樣上稟如何?」

  皇甫煉空臉頰綳了綳,最終拱手道:「是老朽老糊塗了,大人英明,就這樣辦吧!」

  「我的行蹤已經洩露,不宜久留!」杜橋說罷大步離去。

  皇甫煉空神情狠狠抽搐一下,旋即回頭叮囑旁人,去查那個韓麗。

  皇甫晏的屍體停放在一間廳堂內,屋內屋外都聚集了不少人。

  屋內,皇甫晏的妻妾哭成一團,一家子失去了依靠。

  屋外人群分開,皇甫煉空等人來了。

  入內,站在兒子的屍體前,皇甫煉空凝視著久久不語,表面無任何表情,雙手緊捏的十指卻洩露了他的心情。杜橋說的是真是假不知道,至少有一點他能確認,兒子臨死前居然沒做任何反抗,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動靜,這是讓他覺得最可疑的地方。

  可杜橋已經這樣幹了,事情的確不宜再鬧大,杜橋是上官青的心腹,真要和杜橋鬧起來,皇甫家未必能有什麼好處。

  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心中滿是悲憤,堂堂皇甫家的大當家對天庭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居然像隻豬狗一樣,杜橋想殺就殺,讓皇甫家情何以堪?這筆賬只能暫時記下忍著!

  他慢慢伸出了手,將兒子死不瞑目的雙眼給閉合上了。

  「爹,為什麼會這樣?這是為什麼?」皇甫晏的正妻忽抬頭哭問一聲,丈夫死的不明不白的,她肯定想知道原因。

  皇甫煉空沒管她,目光掃過眾人,「老大死訊不對外公佈,秘不發喪!」

  一句秘不發喪引起眾人許多遐想,越發懷疑皇甫晏的死因有不可見人的目的。

  皇甫煉空繼續當眾公布道:「老二,把你手上的事交給老三。老二,從今天開始,老大的身後事你來處理!」

  「是!」老二皇甫卓和老三皇甫高一起應下。

  這意味著老大的死,老二和老三手上掌握的勢力都將階梯抬高,不過從兩人臉上看不到任何歡喜聲色。

  皇甫晏的妻妾卻是哭得越發慘烈,都明白老爺子的話意味著什麼,大房的大權從今天開始旁落了,利益上的影響多多少少免不了,掌權的哪個不用自己信任的人?

  星空中人影閃過,妖僧南波歸來,落在了左兒等人身邊。

  眾人鬆了口氣,左兒傳音問道:「前輩,可還順利?」

  南波傳音回:「你可聽說過天機門?」

  「天機門?」左兒愣了下,不知他為何突然問到這個,略一思索,頷首道:「聽說過,那是早年比較有名的一個煉器門派,只是在天庭建立不久後突然消失了…」說到這一愣,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略帶驚訝問:「難道煉製破法弓和天機門有關?」

  南波道:「杜橋也不知道破法弓的煉製地藏在了什麼地方,不過杜橋知道一件事,破法弓正是天機門發明煉製出來的,此事正是由群英會偵探到的消息,後來他負責把一些知情的人給處理掉了,而天機門也在這個時候消失了,天庭手上開始有破法弓陸續裝備。他聯想到天機門消失時,向忠也消失了一段時間,所以他懷疑天機門的消失和影衛有關,破法弓煉製地很有可能就是由影衛負責看管!」說到這頓了下,「向忠就是影衛的首領!」

  強調這一句的原因是上官青手下的三個心腹都比較神秘,連左兒也搞不清三人究竟是分別負責什麼。

  左兒明白了,這妖僧又有了新的目標,已經盯上了這個向忠。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6 18:18
第二零三八章 人心所向

  又是一場洞房花燭夜。

  醒來,苗毅翻了個身,側身看著身旁蜷縮背對的寶蓮,雲鬢鬆散。

  他能想像到錦背覆蓋下光溜溜的嬌軀,昨夜洞房時早已飽覽,寶蓮初嘗時的悸動和羞澀他清楚記得。

  吉日是玉靈掌門定的,寶蓮是昨天入門的,苗大官人又娶了一房。

  從寶蓮側顏的微動睫毛上,他知道她在裝睡,暗暗嘆了聲,這女人這又是何苦!

  早年他就多少知道了一點這女人對他的心思,感情這東西他向來木訥玩不來,所以刻意迴避了,不想害她。

  不是他苗毅矯情,而是他對寶蓮真的談不上什麼愛,壓根沒什麼感覺,寶蓮的姿色的確也算不上什麼絶色,個性也不是他喜歡的。

  如今是娶了一房又一房,他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都膩了,細想一下,除了雲知秋這個正妻是有真感情而娶的,其他妾室有哪一個是因為有真感情走到了一起的?事實上大多妾室都是利益關係而娶,就連秦薇薇也是當初因為想綁住楊慶而娶。

  與皇甫君媃倒是有了幾分感情,一開始也沒有,是一時衝動稀里糊塗滾在了一起,後來兩人分分合合漸漸有了感情,可偏偏皇甫君媃他暫時又沒辦法給娶進門。

  現在他發現自己對娶妾這回事有點麻木了,有需要娶回來就行了,有了慾望的時候就滾在一起,沒慾望的時候可以扔在一旁不管,反正如今娶再多也養得起,至於喜不喜歡似乎已經不重要,他覺得自己漸漸變得和那些權貴沒什麼區別了。若非說有區別,暫時好像還沒有因為看上誰的美色而心動娶之。

  想起年少時向街對面那家提親時被拒的情形,再想想如今妻妾成群,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手伸進了被子裡,滑到寶蓮的胸口,握住了飽滿,寶蓮身軀明顯顫抖了一下。

  「早就知道你醒了。」苗毅笑著調侃了一聲。

  寶蓮一聲嚶嚀,害羞翻身捶他一拳,埋頭在了他的懷裡。

  苗毅神情複雜,伸手梳理著她凌亂的秀髮,輕嘆了聲:「寶蓮,你這又是何苦?」

  寶蓮似乎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默了一陣,忽從被子裡伸出白皙雙臂摟住了他,「是福我享,是罪我受,我願意!」

  其倔強的性子從這話裡畢露無疑,根本不考慮後果。

  她也沒有在這待幾天,短暫享受了幾天新婚燕爾的快樂,苗毅陪了她幾天,基本上複製了陪龐笑笑的方式,接到龐貫傳訊說派了人來後,苗毅便把寶蓮送回了正氣門。

  扶寶蓮為正氣門掌門的事暫時擱置了,目前苗毅沒精力關注這事,只能是讓玉靈掌門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他不想這個時候再出現什麼意外打擾。

  龐貫派來的是一員女將,正是參與了密謀的段春兒,只帶了數百人前來。

  這種事只能是越保密越好,帶多了人的話,人多眼雜容易走漏消息,需要挑選絶對可靠之人。

  何況本就不是來廝殺的,他們的到來只是為了掌握幽冥大軍的動向及時通報龐貫。

  段春兒攜帶的數百人統一安置在了一塊,只有段春兒一人進了總督府拜見苗毅。

  內宅見面,見龐貫派了個女人做監軍,苗毅多少怔了一下,旋即一笑。

  段春兒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伸手摸了下,問道:「大都督何故發笑,莫非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苗毅擺了擺手,又伸手請用茶,同時笑道:「沒有,只是想到一件事情罷了!」

  「哦!不知何事,能否說來聽聽?」段春兒盯著他問道,剛才明顯察覺到對方的發笑是因她而起。

  苗毅略默之後問道:「不知段將軍可曾婚配?」

  段春兒愕然,「莫非大都督有良緣撮合與我?」

  苗毅:「這麼說,段將軍還未嫁人?」

  段春兒頓了下,不知他為何問這個,坦誠道:「已經是老女人了,怎麼可能沒嫁過,早年嫁過,後來對方覺得我不合適,把我給休了,再後來我看到他娶了別人覺得心裡不舒服就把他連同他的新妻子一起給殺了!」

  苗毅小汗一把,乾咳道:「正為此感到奇怪,我發現一件事情,一般女將身居高位者,似乎大多都是單身,我手下的女將也大多如此,段將軍印證了我的猜測。」

  段春兒:「這有何奇怪,這世道男尊女卑,女人想做成點事情何其艱難,有了夫郎和子女就被牽絆住了,不像你們男人拋妻棄子為建功立業是理所當然,女人要是這樣幹了男人十有八九受不了,休掉很正常。」

  「嗯,段將軍果然高見,受教了。」苗毅點頭微笑。

  段春兒:「大都督是不是看不起女人,覺得大帥派我來是笑話?」

  「沒有沒有,絶無此事!」苗毅連忙擺手否認。

  段春兒:「既如此,大事在即,大都督這邊是不是也該開始準備了?」

  「正在等大將軍來到。」苗毅應了聲,偏頭對楊召青道:「按計劃行事,先將各路主將隔離!」

  「是!」楊召青領命而去。

  幽冥總督府有一座地宮,平常甚少使用,接到傳訊而來的將領共有五十餘人。

  地宮主殿內空蕩蕩,眾人四處環顧,不見苗毅,反而見到隨後而來的守衛進駐地宮各連接埠,出去的大門也由守衛封住了,有種將眾人給困在了此地的感覺。

  這動靜令眾人略顯不安,下意識想到了被控制的聞澤等人。

  偏偏楊召青又出聲道:「諸位,傳大都督令,麻煩諸位將所有對外聯繫的東西交出來。」

  警惕四周的副總督橫無道霍然回頭盯向楊召青,沉聲道:「楊總管,這是什麼意思?」

  楊召青笑道:「諸位別誤會,純粹是例行保密所需。」

  橫無道:「我要見大都督!」

  「什麼事見我?」地宮外面傳來苗毅的聲音。

  眾人目光看去,只見苗毅領著段春兒而來,閻修和易容後的楊慶也在後面跟了進來。

  楊召青上前將大家可能產生的誤會稟報了一聲,苗毅笑著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徑直穿過人群站在了上首面對眾人。

  將眾人反應盡收眼底後,苗毅指了指身邊的段春兒,笑道:「不知可有認識的?」

  「龐貫麾下段春兒。」有人一口答了出來。

  段春兒朝眾人拱手抱拳,「有不少老熟人。」

  苗毅頷首,「認識就好,段將軍,還是你自己將來意解釋一下吧。」

  「好!」段春兒應下,面對眾人正色道:「想必大家最近都聽說了龐帥女兒受辱之事,雖說最後雙方都解釋是一場誤會,可大家都是明眼人,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在這裡也用不著解釋。此事對龐帥來說,乃是奇恥大辱,昊德芳欺人太甚,龐帥嚥不下這口惡氣,決心剷除昊德芳,將其取而代之!龐帥已與牛大都督結盟,許諾事成後劃卯路地盤給大都督,大都督欣然應允,我此來正是代表龐帥負責這邊的聯絡!」

  此話一出,眾將嘩然,這消息有點震撼,紛紛看向苗毅,而苗毅微微點頭確認。

  橫無道拱手道:「大都督,此事非同小可,憑我們和龐貫的實力,怕是難以與昊德芳抗衡,何況昊德芳和寇凌虛等人互為倚仗,那幾位怕是不會坐視昊德芳出事。」

  苗毅道:「我豈能不知,又豈能輕易冒險做沒把握的事,龐帥也不是魯莽之人,自然是有勝算才會答應。其他的諸位不用多慮,把諸位請到這裡,諸位只需做一件事情,戰局推演,擬定攻打計劃,務必準備周全,一旦事發,就是幽冥大軍傾巢而出之時,事成後與諸位共富貴,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事情來得太突然,眾人皆有點難以消化,可心緒皆躁動起來,有點興奮,一旦得了卯路的廣袤星空,在場的怕是要重新拿回自己當年失去的富貴,這一天大家已經等了太久了。

  大家的情緒早在苗毅這邊的意料之中,拿回自己失去的東西,只怕是這些人期待已久的事情,畢竟在這裡困了這麼多年,早已經渡過了那段惶恐不安期,這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苗毅的危機,必須要宣洩。所以只要給他們機會,估計沒人會拒絶,人心所向,軍心可用,在他這裡根本不存在說服上的困難,所以他也懶得解釋什麼。

  諸將相視一陣後,也斷定苗毅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亂來,很快列隊站了整齊,一起拱手道:「願為大都督效死命!」

  苗毅點頭道:「從現在開始,外面的各種消息我會讓人及時傳遞給大家,方便大家隨時掌握情況擬定計劃,各種吃用自有專人送到,無需大家操心。至於大家身上的東西,即刻全部交出來統一保管,大戰之前任何人不得和外界聯繫,違令者斬!來人,搜身,收繳東西!」語氣平淡,就像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般。

  立刻跑來一隊護衛,站成一排,手上端著托盤。

  諸將面面相覷一陣後,都默默解下了身上的東西放在了托盤中,並逐一接受搜查。

  十幾隻星圖羅盤砰砰落地,擺在了地宮內供使用,至此將這些人的對外聯繫全部切斷了。

  苗毅等隨後出了地宮,跟隨在旁的段春兒讚了聲:「大都督軍令如山,辦事效率果然高。」

  苗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對等候在外的青月走了過去,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後,命令道:「前些時日我找藉口調了百萬人馬進入幽泉巡查,就是為此準備,現在你立刻去接手,率領大軍秘密前去與龐帥會合,務必保密,不得走漏任何消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6 23:26
第二零三九章 取消行程

  「是!」青月領命,心中卻有幾分恍然,要對昊德芳動手了嗎?

  她和昊德芳的恩怨糾纏了這麼多年,終於到了要了結的時候,居然找不到報復的快感,只有幾分唏噓……

  段春兒觀察到她的反應,問:「青姐不希望昊德芳覆滅嗎?」說這話時也在注意苗毅的反應,有提醒苗毅的意思,究竟可靠不可靠,緊要關頭別捅出什麼婁子來。

  青月:「你想多了。」說罷轉身離去。

  苗毅瞅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段春兒又道:「大都督只出動百萬人馬,是不是少了點?」

  苗毅笑道:「還少嗎?許多事情真正致命的往往不在檯面上,也不在看得見的地方,龐帥那邊的暗中運作若是沒到位,我就算把人馬全部派過去也沒用,你說是不是?」

  這點段春兒倒是不能否認,這些大勢力之間的角逐,勝負的關鍵真的不在檯面上,畢竟這麼龐大的勢力誰也不敢輕易吞併,到了真正擺上檯面的時候其實就是在比之前誰準備的更充分,大軍的正面廝殺往往是最後檢驗結果的時候。

  苗毅又道:「一百萬人馬不少了,龐帥要的也不是我能派幾成人馬過去,何況我這裡人馬事先調動過度也容易暴露,而我這裡兵力一旦抽調過度對事後發起的配合龐帥的進攻也不利,你說呢?」

  段春兒默然道:「我只會將這邊的情況如實上報給大帥,由大帥決定同意不同意。」

  苗毅頷首:「請便!」

  事實證明龐貫對此也沒什麼意見,他要的是一旦動手所有人都知道苗毅已經出兵和他聯合,要把苗毅徹底拖下水,防止苗毅首鼠兩端臨陣退卻,一百萬人馬足夠亮相了。

  王烙和龐玉娘婚期漸近,卯路元帥府正在為大婚全面做準備,熱熱鬧鬧挺喜慶。

  不和諧的是,查如艷為此和龐貫大吵大鬧了幾次,哭哭啼啼的,鬧得帥府上下人人皆知,為這場大婚增添了陰霾。

  而龐玉娘卻似乎認命了,當龐貫告知要把她嫁給王烙,龐玉娘只是靜靜盯著父親凝視了許久,沒反對,靜靜應了下來。看似順利的很,但龐貫真的被女兒那眼神給刺痛了,成了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也就是從那天起,龐玉娘幾乎悶在了自己的宅院裡不再露面。

  家裡擔心她出事,丫鬟寸步不離,更是叮囑龐笑笑多去陪姐姐,讓她多開導開導。

  這天,龐玉娘在自己的園子裡安靜打理花花草草,龐笑笑則在旁沒話找話。

  外面一個丫鬟跑了進來,對二位小姐稟報導:「不好了,夫人又和老爺吵起來了。」

  龐玉娘波瀾不驚,就像什麼都沒聽到,龐笑笑則略顯焦慮快步離去。

  等龐笑笑趕到時,正見到龐貫冷哼一聲甩袖而去,看著一臉怒容擦身而過的父親,再看看哭哭啼啼抹眼淚的母親,龐笑笑只好走了過去扶了哭哭啼啼的母親回屋裡。

  龐笑笑把下人屏退,走到瘋鬧一場坐在梳妝台前的母親身後,親自為母親整理弄亂的髮髻,輕輕幽嘆了一聲,「娘,爹這樣做的確是有點過了…」忽又怔住了,看著鏡子裡的母親。

  查如艷抹去了眼淚,神色顯得很平靜,之前的悲傷全然不見,只見查如艷通過鏡子與她對視道:「笑笑,娘和父親吵了這麼多年,怎麼吵都沒關係。你和你姐姐的婚事,你也不要怨你父親,你要明白一點,只有你父親好,你們才能跟著好,再不濟娘家有人也吃虧不到哪去,總有你們一條退路,娘也不會看著你們遭罪不管,反之若是你們父親不好,只怕一家上下連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更別說眼前的榮華富貴,孰輕孰重你們要學會掂量啊!你父親是一家子的頂樑柱,考慮的是一家人的將來,考慮的是一家人的長遠,有些事情不能怪你父親,你要體諒,明白嗎?」

  聞聽此言,龐笑笑目露驚恐,母親居然能講出這種道理來?

  她忽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隱隱察覺到母親和父親的爭吵中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而就在此時,昊澤來了,昊德芳派出了已經位列星君之位的長子前來,代表昊德芳送來了一份嫁妝。

  龐玉娘也被請了出來,當眾和昊澤互稱了哥哥、妹妹。

  昊澤前來當眾認下龐玉娘這個妹妹是一回,送嫁妝也是一回事,還給龐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大婚之日昊天王會親自前來恭賀。

  昊澤只逗留了半日,離去後,龐貫和陳懷九又窩進了書房。

  「青月已經率領百萬幽冥大軍秘密抵達了。」陳懷九跟在後面稟報了一聲。

  「安置好他們,現在千萬不能讓他們暴露。」坐下的龐貫叮囑了一句,又問:「我們這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老爺放心,大婚之前一定能全部準備好。」陳懷九保證了一聲,又遲疑道:「我們這邊也不宜調動太多人馬,昊德芳前來身邊暗藏的人馬肯定不會在少數,真要動起手來,老奴有點擔心,夏侯家那邊的承諾可靠嗎?」

  龐貫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應該不會有問題,夏侯家已經答應了,他們先動手為信號,我們後動,牛有德則看我們這邊的動靜而出兵。若夏侯家沒反應,咱們也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不會有什麼損失!」

  「那就好!」陳懷九頷首,略鬆了口氣。

  婚期越來越近,昊王府這邊也在為昊德芳的出行做準備,到了昊德芳這個地步的人公然出行自然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安全是首位的,事先肯定要做各種布置。

  亭台樓閣間,昊德芳憑欄佇立,看著外面的靡靡細雨,烏雲籠罩在昊王府上空,電閃雷鳴,驚雷不時滾過天空。

  蘇韻在旁稟報著出行事宜。

  誰知昊德芳聽到半途卻淡淡來了句,「通知龐貫那邊,就說本王有要事,取消前去賀喜的行程,由昊澤代本王前去賀喜!」

  蘇韻一愣,看著電光閃爍下昊德芳那平靜無波的臉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道:「王爺,您既然收了龐玉娘為義女,王烙又差不多是您半個兒子,龐貫的身份也在那,他們大婚您不露面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昊德芳面無表情道:「照我說的去辦。」

  當昊德芳取消參加婚禮行程的消息告知龐家後,龐貫有些懵了。

  外面陽光明媚,躲進書房內的龐貫和陳懷九主僕卻都沉下了臉,也不知昊德芳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昊德芳不來,他們也沒辦法逼昊德芳來,真要那樣做的話,昊德芳肯定要生疑。

  重要的是,費盡心思的布置全盤落空,猶如一拳打在了棉絮上,後面沒了再暗中繼續準備下去的必要。

  「老賊!」龐貫一拳捶在了桌子上,一臉憤恨,他女兒怕是要白白送給王烙了,沒發揮出任何應有的作用,可他不嫁還不行,只能是繼續下去白白便宜王烙,心中悲憤無處發洩。

  陳懷九的心情也極度鬱悶,輕嘆了聲,「不急,再另想辦法吧。」

  不知哪傳出的風聲,幽冥總督府這邊,還是先風聞了外面在傳的消息,苗毅才聯絡龐貫確認是不是真有其事。

  經龐貫確認,苗毅這邊也有些懵了,昊德芳突然不按常理來,明裡暗裡一大幫人的準備全白費了,地宮一群人還封閉在那推演個屁啊!

  來回在屋內踱步,苗毅忽停步皺眉道:「是不是走漏了風聲讓昊德芳察覺到了什麼?」

  楊慶沉吟中搖頭道:「應該不至於,這種事情龐貫豈敢走漏半點風聲,必然作了周全的準備。另外,昊德芳若獲悉龐貫要造反,己方勢大的情況下豈能容他,十有八九要將計就計,取消參加婚禮在某種程度上說明昊德芳還不知情!不過昊德芳這樣做肯定有安全上的考量。」

  苗毅撇嘴咒罵一聲,「這老鬼還真難對付,龐貫這次是賠了女兒又撈不到好處,連這種機會都錯過了,龐貫想再找到合適的機會怕是難了,看來我們這邊要幫著想想辦法了。」

  楊慶皺眉沉思不語。
  而苗毅也摸出了星鈴聯繫曹滿那邊,畢竟這邊和曹滿、龐貫是聯手行動的,計劃有變自然要商議一下。

  誰想與曹滿一陣聯繫後,苗毅露出一臉愕然神色,目光閃爍不定。

  楊慶注意到,問:「大人,怎麼了?」

  苗毅神情古怪,道:「曹滿說,昊德芳的親軍並未終止出行準備,只是明面上終止了,其實仍在暗中進行。」

  楊慶亦愕然,倏地眯眼徐聲道:「也就是說昊德芳仍在做參加婚禮的準備,所謂的取消行程只是在故布疑陣!」

  苗毅搖頭驚嘆道:「應該是這樣,瑪德,若不是這次是和夏侯家聯手,得益於曹滿消息靈通,差點被他給騙了,這老狐狸有夠狡猾的!」

  楊慶卻是目光一亮,「大人,曹滿有沒有把消息告訴龐貫?」

  苗毅愣了一下,又迅速搖動手中星鈴聯繫曹滿,之後搖頭道:「估計龐貫被昊德芳打擊得不輕,就像我找龐貫確認一樣,龐貫沒主動告訴我,也沒有主動告訴曹滿,而曹滿的態度顯然沒那麼積極,龐貫沒聯繫他,曹滿也就沒主動稟報,在等龐貫找他。」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7 18:17
第二零四零章 布局者

    楊慶直接一句話遞上:「那就讓曹滿暫時不要告訴龐貫。」

    苗毅遲疑,「龐貫若是不知情,很有可能就不會做周全準備,甚至是放棄做準備,一旦昊德芳突然駕臨,會被鬧個措手不及,倉促之下是無法對昊德芳動手的,只會白白錯過這次的機會。」

    楊慶反問:「這不正是昊德芳取消婚禮行程的目的嗎?昊德芳此舉正是要將可能會出現的風險給掐掉!」

    苗毅:「你有什麼打算?」

    楊慶:「龐貫想將大人拖下水,逼得大人不得不派了那百萬人馬過去,昊德芳突然來這手,正好給了大人將計劃拉回到原有軌道的機會,可最大減少我們的損失,大人何不趁這機會將青月帶去的人馬招回,也可把段春兒等人趕回去,龐貫此時必然答應!咱們只是暫時不告訴龐貫,待到婚期將至之時,再透露給龐貫知曉,也是一樣的。」

    苗毅掂量著微微頷首,可又不禁皺眉道:「太過倉促,就怕龐貫來不及準備。」

    楊慶搖頭:「不然,到了這個時候,龐貫就算沒有完全準備好,也準備好了個大概,昊德芳這樣一搞,龐貫十有八九擔心昊德芳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不敢在布置上動作太大輕易撤除,鬆懈下來的準備只要我們稍作提前通知,立刻又能收拾起來。而我們屆時則有充足的藉口不再派人去,因為撤回的人已經解散了,未做任何準備臨時倉促集結容易惹人懷疑,很容易被昊德芳察覺到異常,想必這也不是龐貫希望看到的。事出意外完全是昊德芳那邊造成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龐貫懷疑不到我們的頭上。」

    苗毅臉上漸漸浮現笑意,大讚了一聲:「好!就這麼辦!」

    說罷手上星鈴再次聯繫曹滿,讓曹滿和這邊統一步調,再接著又聯繫龐貫,表示事已至此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要將青月等人馬撤回,段春兒也最好是回去出現在婚禮上,龐貫應允。

    苗毅又立刻聯繫青月,告知秘密撤離。

    沒多久,段春兒又主動找了過來,表示已經接到了龐貫的通知,要秘密撤回,前來告辭。

    庭院中,苗毅徘徊著,也只能對她表示無奈,「哎!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段春兒恨恨道:「昊德芳老賊實在是狡詐,令我等白白錯失了一次良機。」

    苗毅連連惋惜,最後讓楊召青安排了段春兒等人離去。

    登上閣樓,目送楊召青領了段春兒離去,苗毅面露微笑,「沒想到昊德芳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幫,重新讓局勢有利於我們。」

    靜默在旁的楊慶沉吟道:「其實這些年來,大的局勢一直有利於大人。」

    「哦!」苗毅偏頭看來,難道還嫌遇到的麻煩不多,不禁問道:「怎講?」

    楊慶目光遠眺,略帶苦笑道:「大人難道沒發現嗎?自從大人進入鬼市以來,大的局面皆開始有利於大人,雖麻煩不少,可總體大局層層推進一直在營造有利於大人施展拳腳的機會。大人現在不妨回過頭來看看,大人當初捲在那些勢力中,一直是身不由己,當時去哪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到鬼市,可天庭偏偏就把大人放到了鬼市,各方勢力沒意見,連夏侯家也沒意見。其他勢力沒意見還說得過去,鬼市這邊可是夏侯家的地盤,可夏侯家偏偏也容許大人插足。正因為幽冥之地是夏侯家經營出的權力真空,不受什麼掣肘,才讓大人有了長足發展的機會。」

    苗毅默然,能發展到今天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若繼續在那幾大勢力的麾下,掣肘頗多,就算順利也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快,幽冥之地的環境功不可沒,給了他獨立自主的巨大機會。

    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道:「這恐怕還得歸功於夏侯家自以為掌握了我的把柄,以為能制住我,才會縱容我在此立足。」

    楊慶:「可我一直對天庭當初讓大人來這裡有所疑惑。」

    苗毅皺眉,思索了一下,「當初的情況…我當時畢竟是寇凌虛的女婿,各方博弈下妥協的結果吧!」

    楊慶:「可對照目前的情況逆向來推的話,屬下怎麼感覺像是有人為大人鋪好了路似的,似乎有人早就知道夏侯家會讓大人在此立足似的,大人被天庭下放到鬼市顯得有些順理成章。」

    苗毅目光一閃,「你是說夏侯家知道我的把柄是有人做了手腳?」

    楊慶:「以前我也以為是大人六道的身份被夏侯家自己偵測到了,如今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照目前的局勢看來,夏侯家很有可能是被人算計了,硬搞是搞不贏夏侯家的,連青主他們也做不到,倒像是有人故意露出破綻,針對夏侯家最擅長的方面設了圈套,十有八九是將計就計將夏侯家給套了進來,夏侯家最引以為傲和最自信的一面自然是夏侯家最自以為不容易被糊弄的一面,可偏偏有人置之死地而後生,利用了夏侯家的自信、入了圈套不易醒悟,給了大人發展的機會。」

    苗毅遲疑道:「你這個判斷是不是太過自我了?」

    楊慶:「荒古死地怎麼說?那是最適合大人修煉的地方,當時誰能想到大人能被罰入荒古死地?偏偏大人就出人意料地被罰入了荒古死地。誰都想不到的荒古死地,誰都想不到的鬼市,大人偏偏被罰到兩個誰都意想不到的地方,難道兩處皆想不到卻都有利於大人的地方都是巧合嗎?」

    苗毅沉默思索,久久不語。

    楊慶又道:「還有令狐鬥重的五千萬精銳大軍投靠大人,當時誰又能想到令狐鬥重會投靠大人?天上掉大餅屬下總覺得這事有些太過便宜,大人還記得令狐鬥重投靠後,夫人與令狐鬥重的夫人邵香華多有來往,屬下曾請夫人從邵香華那摸底令狐鬥重的投靠原因嗎?」

    這事苗毅知道,雲知秋跟他講過,頷首:「邵香華說的好像是他一個什麼表舅出的主意。」

    苗毅記不清名字,楊慶卻是清楚記得這個名字,提醒了一聲:「宋圓德。」

    苗毅點頭:「不錯,想起來了,是叫宋圓德,當時想讓邵香華招來一見,找了個藉口說其人獻策有功當賞之,邵香華卻說聯繫不上了。」

    楊慶:「此人我後來派了六道的人去查過!」

    苗毅倏地抬眼看向他,沒想到楊慶居然盯上了這麼個小人物不放。

    楊慶徐徐沉聲道:「不是聯繫不上了,而是壓根就找不到了,憑空消失了,家裡的家眷扔下也沒人管了。核對了一下消失的時間,大概正是宋圓德去見過邵香華之後的事。查了下那個宋圓德的底細,不過是一爛泥扶不上牆之輩,居然能獻出這般策略,加之隨後又消失了。」

    苗毅微微悚動,「你的意思是,之後被人滅口了?」

    楊慶:「此輩絶不是能共謀大事者,是個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留下是後患,滅口不足為怪!從宋圓德身上的種種跡象表明,定是受人指使,令狐鬥重率大軍投靠絶非大人的僥倖!而大人若非得此五千萬精銳大軍,又何以擁兵自重?而令狐鬥重投靠大人必須要得到青主的同意,進入荒古死地也要青主同意,鬼市立足也要青主同意,結合種種跡象,屬下完全有理由懷疑,青主身邊有人在幫大人,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在青主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地位肯定不低,屬下懷疑此人就是那人安插在天庭的暗樁,可惜我們無法得知究竟是何人在青主面前進言,否則定能識破其身份!」

    苗毅問:「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楊慶嘆道:「這個暗樁隱藏得太深了,自我保護得極好,根本不留任何能順藤摸瓜的線索,若非要說有懷疑對象的話,我有點懷疑是監察左使司馬問天。」

    「他?」苗毅吃驚不小,「為何覺得會是他?」

    楊慶沉吟道:「首先他的身份地位在青主身邊完全夠我們預判的檔次,其次就是大人身邊的飛紅,感覺像是留在大人身邊配合應付天庭的棋子。」

    「會是他嗎?」苗毅摸著下巴琢磨,有些吃不準了,可楊慶的分析聽著似乎又有道理。

    「不能確定!」楊慶搖頭,「事到如今,有一點不可否認,有人在以天下為棋,一直在暗中不動聲色地與夏侯拓和青主他們較量,目前看來已經略占上風,而大人就是那人手中的棋子!」

    「棋子?」這個詞讓苗毅嘴角緊繃,慢慢道:「照你這樣說,他似乎也没干預我什麼,反而一直在幫我。」

    楊慶頗有幾分無奈道:「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出手了無痕跡,真正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難怪有人以『驚才絶艷』來評價他,的確非同凡響。夏侯拓為何幫青主他們扳倒他,夏侯拓為何要扳倒他留下青主他們?因為夏侯拓根本不把青主他們放在眼裡,夏侯拓真正忌憚的是那人。屬下懷疑那人當初就已經在暗中布局準備瓦解夏侯家,否則他接手六道餘孽秘而不宣只是為針對青主他們的理由說不過去,若他早有心對付青主他們,早對青主他們有所警覺的話,憑他的頭腦不太可能上那個當落得如此下場。」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7 23:42
第二零四一章 再多三分勝算

  聽他這麼說,對此,苗毅想想倒是頗為認同,頷首道:「反之,若接手六道餘孽不是為了對付青主他們,當時天下能讓他如此隱秘行事的除了夏侯家也沒別人。如此看來,他動作仍慢了一步,夏侯拓視他為威脅,根本沒給他做足準備的機會,出手很果斷,先下手為強!」

  楊慶:「可以說青主他們除掉那人是走了一步臭棋,否則青主他們聯合那人對付夏侯家的話,夏侯家危矣。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是夏侯家甘願幕後讓青主他們感覺現實威脅沒那麼大,認為以後可以慢慢處理,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事實證明青主他們的能力拿夏侯家根本沒辦法。打聽了一下當年的事,要不是這夥人挾持了那個女人為人質,掐住了那人的軟肋,這夥人只怕未必能奈何那人。儘管如此,那般情況下還是讓那人的分身給跑掉了,留下一個難解之局在鎮妖塔內讓那夥人不敢輕舉妄動。如今他捲土重來,正持大人為子,與這夥人一較高下!屬下倒是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居然能讓如此驚才絶艷、風華絶代的男人甘願受這麼大的罪,不知有沒有機會一見!」

  苗毅對那女人不感興趣,只對自己身為棋子的事耿耿於懷,呢喃道:「基本上感覺不到他的干預,難道他就如此放心我這個棋子如此自作主張?」

  見他好像有點不願接受現實,事情已經逐漸明瞭,楊慶想不通他為何不願接受現實,苦聲道:「大人,他既然能左右大局,大勢之下,大人又能偏離到哪去?何況他的所作所為也不能明顯,否則引起那夥人的警覺大人這個棋就廢掉了。他既然能挑中大人不是沒原因的,大人不妨回首小世界,小世界是個什麼樣的局勢?如今看來就是他徹頭徹尾設下的一場考驗,只有通過了他考驗的人才有資格來大世界,甚至來到大世界後,也有理由懷疑一開始也是他的考驗,能適應則用,不能適應則棄,他隨時可以再考慮其他人選。現在看來,直到大人進駐鬼市後,才是真正通過了他的考驗,才真正進入了他推動的大局之中,成了他手中真正的棋子。換句話說,他根本不需要大人具備運籌帷幄天下大局的能力,大局他自會撥動,他只需一個在他推動的大局下適者生存的人!」

  苗毅緘默不語,目光沉凝。

  楊慶繼續道:「有一點可以佐證,那個天庭的暗樁如此幫大人,卻一直不肯和大人開誠佈公,說明那個暗樁對他來說很重要,就算大人廢了,暗樁也不能暴露,為什麼?換一個棋子,那暗樁依然能發揮撥動大局的作用!」

  苗毅緩緩閉上了雙眼,想起了與那人在竹筏上順江而下的情形。那人告訴他,走上了這條路沒有回頭路,讓他三思而行,可他毅然決然!

  「這話你怕是憋了很久吧?如今說出來是什麼意思?」苗毅雙目不睜,緩緩問了句。

  楊慶拱手道:「大人,屬下只是希望大人心中有數,那人實在是深不可測,不得不防!局勢發展到如今,幽冥之地幾千萬精銳人心所向,只需大人一聲令下,將如臂使指,佔有別人所沒有的優勢,正是圖謀大業的良機,萬不可白忙一場,最後成為棄子為他人做嫁衣裳啊!」


  大婚之期就在次日。

  閨房內的龐玉娘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下人們擺佈,不斷換穿一套套新衣,不斷換戴一副副頭飾,生怕出錯,對禮服做著最後的試穿,以便確認有什麼不妥之處。

  查如艷和龐笑笑在旁看著,神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外面高低錯落的連綿宅院中,陳懷九領著一群管事聯袂巡查,做著最後一次的檢查,到處檢查是否準備到位了。

  穿行在一條迴廊之際,人群突然左右分開肅立,給走來的龐貫讓路。

  龐貫面無表情從眾人中穿過。

  在場的人員中,只有陳懷九最能理解老爺此時的心情,若不是不好發作,估計老爺肯定要終止這場婚禮,然而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走上迴廊台階的龐貫摸出一隻星鈴,不知和哪聯繫了一番,手中星鈴突然緊握,霍然回頭看了眼陳懷九,目露精光,隨後快步離去。

  陳懷九會意,吩咐了其他管事要嚴格細緻檢查,旋即脫離眾人一路而去。

  追上龐貫,傳音問了聲,「老爺有何吩咐?」

  龐貫一聲未吭,直到進入閒雜人等不得隨意接近的書房,才猛然轉身咬牙道:「咱們上了昊德芳那老賊的當!」

  陳懷九詫異道:「老爺何出此言?」

  龐貫:「曹滿剛剛收到消息,昊德芳表面上終止了行程,實則其親軍仍在暗中準備。」

  「曹滿怎會知道昊德芳親軍暗中動向…哎!」陳懷九猛拍了下腦袋,還用說麼,肯定是夏侯家在昊德芳親軍中有眼線,頓時一臉懊惱道:「老賊果然奸詐,沒錯,老賊所謂的取消行程完全有可能是在防範於未然,扼殺可能出現的危險!」

  龐貫抓了他胳膊,獰聲道:「幸好提前得到曹滿消息,不然倉促之下根本來不及!果然是天不負我,明天注定是老賊的死期!你現在速通知下面弟兄,計劃如常,放下的都提起來,務必在老賊來到前準備到位。記住,讓他們千萬小心謹慎,不得走漏任何風聲!」兩眼在興奮冒光,可謂徹底從打擊中振作了起來。

  「是!」陳懷九應下之餘,又提醒道:「老爺,現在抓緊時間的話,牛有德那邊的人還可以趕到。」

  「不錯!」龐貫頷首。

  主僕二人當即就在書房內各自取出星鈴各自聯繫要聯繫的對象。

  等到陳懷九通知完兩人後發現龐貫臉色冷靜了下來,而且略有皺眉,不禁問道:「老爺,莫非牛有德反悔了?」

  龐貫沉吟道:「倒不是反悔了,而是他以為昊德芳不會參加婚禮,回去的人已經解散歸位了,我們突然通知他,這麼短的時間內驟然集結大軍,動作未免太過反常,他怕引起老賊的警覺…他的擔心倒也不是多慮,這個時候萬不可再讓老賊起疑,幽冥大軍是不便再來了,不過他那邊會做好配合我們這邊舉事的準備,一旦我們這邊動手,他們那邊大軍也會殺出共襄盛舉!」

  陳懷九:「好聽話誰都會說,還是小心為妙,可立刻讓段春兒趕過去監軍。」

  「嗯!」龐貫點頭,手中星鈴再次聯繫苗毅。

  幽冥總督府內,端坐在正堂的苗毅收了星鈴咬牙一聲,「該死的傢伙,還真有夠小心謹慎的,生怕我太過自在,不給我找點麻煩死活不甘心!」

  楊召青和楊慶同時看來,楊召青問道:「大人,怎麼了?」

  苗毅冷哼道:「龐貫老兒仍然賊心不死,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要派段春兒緊急趕回來監視我們的舉動,到時候我們人馬若是沒什麼動作,龐貫怕是會懷疑我們有詐!看來還是通知得早了點,若不是擔心他準備不足,就該再晚點讓他知情!」

  楊慶淡淡一笑,抬掌道:「不足為慮,早就未雨綢繆料定他會來這手,只是怕要麻煩一下閻兄出力!」

  楊召青看向苗毅身後的閻修,苗毅也回頭看了眼,嘴角露出一抹詭笑,大概猜到了楊慶是什麼意思。

  楊慶又道:「段春兒不來則罷,若來,我這正有一計用得上她,可讓她保大人的計劃再多三分勝算!」

  「哦!」苗毅眼睛一亮,「願聞其詳!」

  楊慶上前,輕言幾句:「兵不厭詐……」

  楊召青聽後頷首微笑,閻修看向楊慶的眼神則顯得有些複雜,似乎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慮。

  「先生有此良策為何藏私不早拿出?」苗毅則真正是怪叫一聲拍案而起,興奮道:「好!真乃妙計!果真是兵不厭詐,有此妙計,何愁南軍地盤不得?段春兒就算不來,我這次也非得想辦法把她給請來不可!」


  次日大早,段春兒果真來到,對興奮不已的苗毅來說,卻真是恭候已久,生怕她不來!

  見過一面後,苗毅自是安排好了局把段春兒交給了閻修去處置。


  昊天王府內,易容好的昊德芳等人從側門而出,迅速破空而去,穿破雲霄之際,隱藏在雲層中的數百護衛相隨,一同衝向星空。

  重兵防禦的昊王星外,一行暢通無阻。

  別看隨行護衛的人員不多,實則暗藏大軍,此去一路上可能會出現風險的地方早有人馬前去打好了前站掃清路障。

  放在平常正常的情況下,昊德芳要出行時,一路上需要經過的星門內外早有人明裡暗裡潛伏,昊德芳將要抵達,又立刻有人馬快速冒出將星門內外清場,等昊德芳順利過關,出現的人馬又迅速銷聲匿跡。

  如今因為妖僧南波的事雖非正常情況,可一路上的星門守將也會突然發現冒出不少人馬持令暫時接管星門,連查都不查就放任了一行人過去,隨即又迅速交還星門掌控權。

  看守星門的盤查人員雖然不知道剛才過去的是什麼人,但也能猜到肯定是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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