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95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2 21:18
第二零五一章 誰是叛賊?

  本是舉行新婚大禮的地方,如今卻被重兵圍困,而新郎官也被準岳父大人在婚禮當天給殺了,如此事情不說世上絶無僅有,也實在是令人唏噓。

  別院依然張燈結綵,可氣氛卻不是那麼回事。

  院子裡的人各種交流,只是暫時失去了自由而已,起先倒是有些慌亂,後來背後勢力皆告知不會有事,大家倒是當做了一回難得的體驗。

  起先大家聊的是新郎官被殺,龐貫和昊德芳之爭,後聽說幽冥大軍來援,大家又在猜測兩雄相爭的結果。

  現在,陡聞昊德芳中計,牛有德其實是龐貫的援兵,可謂引起一陣嘩然,都說牛有德真夠膽大的,居然敢公然抗旨!

  公然抗旨的事誰都不敢做,別說各方諸侯擁兵自重,明著打青主的臉豈能有好下場,幾大天王誰也不會明著這樣幹,偏偏牛有德就這樣幹了,大家三三兩兩聚一起都在各種猜測牛有德會是個什麼下場。

  皇甫君媃和廣媚兒聚在一起,沒什麼談興,暗藏憂慮,都在為苗毅擔心。

  她們沒參與過這麼大陣仗,也沒掌過那麼大的兵權,那些男人之間攪動天下風雲,鬧得腥風血雨的,有時候的抉擇實在是令她們女人想不通。

  就在這時,外面起了不小的動靜,圍困的人馬居然撤掉了。

  眾人正欲出去一看動靜,誰知又換了波人馬再次將他們給圍困了,這次露面的主將是麥紫,麥紫浮空巡視了一遍。

  有不少人認出了麥紫,也認出了幽冥人馬的其他一些將領,被圍賓客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是幽冥大軍!」

  「牛有德已經到了嗎?」

  眾人翹首四望,卻沒看到苗毅的人影,皇甫君媃和廣媚兒相視一眼。

  別院外,收兵的蘇清泉與苗毅碰面在了一起,笑呵呵拱手道:「大都督長途奔襲,辛苦了。」

  苗毅淡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裡面的人質怎麼樣?」他有點擔心皇甫君媃會出什麼意外。

  「沒事,都老實著。」蘇清泉隨口回了句,又道:「這邊就交給大都督了,我要率人去大帥那邊助一臂之力。」

  「好!」苗毅點頭,拱了拱手,目送蘇清泉帶人掠空而去。

  從此刻開始,他等於正式接手了這群人質,對他的計劃來說,這群人質也有必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這夥人帶來的隨行護衛人馬可不少,一旦失控,就意味著外面的大批人馬失控。

  至於理由,苗毅告訴龐貫,他不願和昊德芳照面。

  對此,龐貫也能理解,人家之前和昊德芳畢竟是盟友,和昊德芳照面有點尷尬,沒必要當著大家的面被昊德芳再吼一頓,背叛盟友的事情被當眾嘲諷不是什麼光彩事情,只要牛有德願出人馬相助便可。

  苗毅也的確派了人馬過去支援。

  就在這時,後方突然傳來查如艷驚喜無比的呼喊聲:「賢婿!」

  苗毅回頭看去,只見龐府的護衛統領蕭平波領著一群人馬護衛著查如艷一家子來了,龐氏姐妹也在,還有龐貫的一群妾室。龐笑笑見到自家男人果然來援,臉上透著欣喜,還略帶那麼一絲羞澀。

  『賢婿』二字令龐玉娘愣了一下,龐貫的那些妾室亦是滿臉愕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其實現在見面是龐貫的意思,到了現在,龐貫要公開和苗毅之間的關係,對其他勢力多少有些震懾作用,也能穩定下面軍心。若不是龐貫開口了,查如艷哪敢公然吐露這個秘密。

  幽冥這邊的人馬不少人亦愕然。

  只見苗毅面帶笑意,對快步而來的查如艷拱手作揖道:「拜見岳母大人!」

  「一家人不用多禮!」查如艷快步上前,親手扶了苗毅起來,抓了苗毅的手腕,親熱得不行,當然也不忘問上一句?「賢婿,昊德芳大勢已去了?」

  苗毅點頭道:「昊德芳精銳援兵已被小婿全部殲滅,昊德芳授首只在彈指間,否則小婿也不會身在此地。」

  「好好好!」查如艷頓時樂開了花,她不知道滅了昊德芳之後還有好多事情,只知昊德芳既敗,那肯定就是自家男人當天王了,那自己就是王妃了,此時上下打量苗毅那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苗毅被她一女人當眾抓著不放有點渾身不自在,沒看手下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怪怪的麼。

  苗毅不得不乾咳一聲,看向了龐笑笑,「笑笑來了。」

  查如艷當即鬆手,朝後面的龐笑笑招手道:「死丫頭,還不快見過你夫郎。」

  龐笑笑銀牙咬唇,眾目睽睽之下,略帶羞澀地款款上前,半蹲行禮,「妾身見過郎君!」

  她也知道,從今天開始,自己和牛有德的關係就正式公之於眾了。

  苗毅上前扶了她一把,當眾抓了柔荑在手中握著不放,又對查如艷笑道:「岳母大人可敢與小婿一起親眼見證昊德芳覆滅?」

  查如艷一聽有些猶豫,有點怕看大軍廝殺征戰的血腥場面,不過被苗毅這麼當眾一說,身後還有一群賤人看著呢,哪能弱了氣勢,當即點頭道;「好!」

  於是一群人飛天而去,臨行前苗毅對黃隷使了個眼色,示意看好這裡。

  來到星空遠遠一看動靜,苗毅也不得不暗暗佩服昊德芳,居然還在作困獸之鬥,居然還能堅持。

  不過可以想像,到了這個地步,昊德芳身邊能活下來的,都是淘汰下來的絶對精銳。

  而昊德芳也的確是豁出去了,從再也聯繫不上了殷許那邊的人馬後,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全軍覆沒了,最後抱有的一絲希望也徹底放棄了,再次親自率領人馬出手,不是突圍,而是死纏著龐系人馬廝殺,一旦讓對方鬆開,必然要遭受破法弓的集群射擊。

  此時剩下的這十幾萬人,在數百萬大軍中死死抱團結群,絶不給敵軍切割分殲的機會,橫衝直撞,屢次直逼龐貫所在中軍,硬是逼得龐貫連退數次。

  龐貫也拿這些人沒辦法,此時射殺的話,必然要誅連自己人,有點投鼠忌器,空有大批人馬卻施展不開。

  而昊德芳等人完全是豁出去了,抱著多殺一個就賺一個的態度在拚命,死戰不降,也沒人背昊德芳而去投降,不愧是昊德芳的心腹人馬。

  見到苗毅等人出現,回頭看了眼的龐貫有些愕然,牛有德不是說不願和昊德芳照面嗎?怎麼還來了?

  他誤以為是查如艷的主意,一片好心讓牛有德來幫忙的,牛有德不好拒絶。

  龐貫暗罵一聲,這蠢女人不是讓人家難堪嘛!

  拉著龐笑笑的苗毅卻突然加快了飛行速度,甩開了身後的查如艷等人。

  查如艷等人正要跟上,卻不防一隊人馬插了過來,直接把苗毅和他們給隔開了。

  驚變就在此時!幽冥大軍陡然全部現身,將龐貫數百萬大軍和拚命的昊系人馬全部給圍了。

  後面的查如艷等人也被陡然冒出的人馬給圍了。

  「準備!」隨著橫無道一聲施法怒吼。

  幽冥大軍的破法弓盡出,瞄準了被圍的所有人。

  龐府侍衛統領蕭平波的警惕性很高,迅速領身邊人馬護住了查如艷等人。

  查如艷詫異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她驚訝武器怎麼對準了自己人。

  「郎君!」龐笑笑驚訝無比地回頭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意思。

  苗毅沒理她,抓著她的手不放,不聲不響地看著被圍的雙方人馬。

  戰場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昊德芳也察覺到了不對,迅速拉著蘇韻退入僅剩的人馬護衛中,朝自己人馬打出了手勢,有些琢磨不透地看向苗毅,敏銳意識到了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搞不好也許是自己的轉機。

  圍困的廝殺雙方都漸漸停了下來,都有些不解地看著四周將大家全部圍困的幽冥大軍。

  警惕四週一陣的龐貫霍然盯向苗毅,喝道:「賢婿,這是什麼意思?」

  苗毅靜靜與他對視一陣,忽然中氣十足地施法喊道:「幽冥大軍奉陛下旨意,剿滅叛賊!」

  只這一聲,瞬間又將自己從抗旨的行為中拉回了遵旨的行為中。

  龐貫揮刀指來,厲聲道:「誰是叛賊?」

  苗毅不答,能感覺到龐笑笑正看著自己,握在自己掌中的柔荑正在瑟瑟發抖。

  龐笑笑的確滿眼驚恐地看著他。

  查如艷等人也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邊。

  苗毅漠然,面無表情,朝青月偏頭示意了一下。

  青月揮手,圍困查如艷等人的人馬放開了一條路,放了查如艷等人飛奔去了龐貫等人的身邊。

  「老爺,這…這是怎麼了?」查如艷緊張無比道,之前還讓自己感到驕傲的女婿,怎麼突然間讓自己心驚膽寒!

  此時苗毅方徐徐出聲道:「大帥,你我姻親,不要逼小婿動手,還是讓下面弟兄放下武器,給下面弟兄一條活路吧!」

  龐貫胸脯急促起伏,怒聲道:「我答應你的卯路地盤決不食言,在場所有人可以作證,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他只能是儘力挽回,眼前這些人馬大部疲憊不堪,哪擋得住幽冥大軍,一旦動手,沒人來得及救他。

  苗毅道:「想要卯路地盤我自會取,何況小婿手下弟兄眾多,跟著小婿在幽冥之地苦了這麼多年,也是該出來見見世面了,卯路地盤似乎小了點,南軍地盤剛剛合適!」此話宣之於眾大大方方,霸氣十足!

  「不要…不要…郎君,求你了!」被死拽著無法掙脫的龐笑笑小聲不斷哀求著,看向苗毅的眼神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但苗毅側顏給她的是堅毅和無邊的冷漠,令她無比驚慌。


  猛虎終於露出獠牙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3 18:20
第二零五二章 漁翁得利

  昊德芳愣住,這廝居然和龐貫一般企圖,想吞自己的南軍地盤?

  龐貫噎住,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還以為苗毅站到了青主那邊,誰想居然胃口大如斯,小嘴小口的居然想吞下整個南軍地盤,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什麼遵青主旨意出兵的妙計純粹是扯淡,一手騙過了昊德芳,一手騙過了自己,雙方角逐的戰場讓這廝左右逢源不冒任何風險任意馳騁,自己居然在幫這廝滅自己,被人家賣了自己居然還在幫人家數錢!

  他明白了,從一開始,自己就被算計了,一開始自己就被當成了一顆棋子。

  一想到自己還把女兒主動送上門給這廝,這世上竟有如此欺人之事,龐貫氣得直哆嗦,揮手指向苗毅,怒吼:「你…噗!」氣急攻心,心神失守,一口鮮血當眾噴出,直翻白眼!

  「大帥!」部將驚呼,搶扶住了他。

  「老爺,老爺…」查如艷等妻妾亦嚇得手忙腳亂。

  「爹!」死勁掙扎的龐笑笑看著被氣吐血的父親悲呼,奈何苗毅卻死死抓住她,不讓她離開。

  「哇哈哈…」護在中軍中的昊德芳突然仰天狂笑,終於明白了點什麼,指著龐貫大笑嘲諷:「龐貫吶龐貫,本王是養虎為患,你卻是引狼入室,為他人做嫁衣裳,你可悲不可悲?你比本王更可笑!」

  昊系人馬和龐系人馬面面相覷,敢情拚死拚活打了這麼久便宜了別人,鷸蚌相爭最後是漁翁得利。

  「牛有德!」笑罷的昊德芳突然朝苗毅喊道:「放我們一馬,南軍地盤我給你,我願全力支持你上位!」這是他最後一絲活命的機會,自然是要爭取。

  苗毅偏頭,冷冷看著他,不言不語。

  一旁的青月神情複雜地看著昊德芳,施法大聲喊道:「王爺,你家眷已經全部戰死,上百名妻妾投降,鹿龍本欲把你上妻妾賞給麾下為樂,是牛大都督說,此乃昊天王妻妾,豈能隨意褻瀆,力勸鹿龍給王爺留一絲顏面。是大都督強行下令將你那些投降的妻妾全部射殺,沒有讓她們受辱!」

  昊德芳聽明白了,殺了他全家,如此大仇,牛有德是不會放過他留下後患的,真要給他留一線生機的話,就會保下他那些妻妾不會殺她們。

  「好!那群賤人殺得好,的確留了顏面給本王,這份情本王領了!」昊德芳緩緩點頭一聲,與苗毅目光對視一陣,忽揮手指向周圍手下,大聲道:「這些弟兄跟隨本王戎馬一生,隨本王出生入死,忠心耿耿,至今死戰不降!你下面也要人辦事,我讓他們降你,為你效命,只要你放過他們,本王這條命給你!」

  「王爺!」一群部將情緒激動,說什麼的都有,都表示願意跟他赴湯蹈火。

  昊德芳抬手打住,又一把伸手抓了蘇韻的手腕舉起,重點強調:「外面我多少還有些勢力,蘇韻代本王掌管明暗財路,你也用得上,放過她,放過他們,本王身後的一切都是你的!」

  「王爺!」蘇韻抓了他的手用力搖頭,淚流滿面。

  而他所說的這些,倒是令苗毅有些怦然心動,沒想到昊德芳能堅持到現在,之前也沒想到還能從昊德芳身上得到這些好處,若能得到昊德芳的明暗勢力,對自己倒是助益匪淺。

  苗毅冷冷道:「我憑什麼相信他們會聽我的。」

  昊德芳立刻環顧四周,朗聲道:「大家聽著,你們不欠本王什麼,是本王欠你們的,是本王對不住你們,你們還有家兒妻小,都活下去,都好好活下去才能讓本王無愧於你們!諸將聽令,代本王令傳四方,往事隨風,本王和牛有德之間無冤無仇,即刻起牛有德既代表本王,本王所餘上下聽其號令!」聲音隆隆迴蕩四方。

  「王爺…」蘇韻不肯。

  昊德芳怒眼一瞪,「本王一生縱橫天下,豈能死於敵手!」

  蘇韻一雙美目怔怔看著,情緒慢慢安靜了下來,慢慢鬆開了雙手,無聲淚流,她是最瞭解他的人,是他此生的紅顏知己,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周圍所部人馬黯然垂首。

  昊德芳霍然回頭看向苗毅,「如此,老弟可滿意?」

  苗毅淡然道:「只要他們不叛我,能遵守王爺的命令,我放過他們,放過蘇韻,既往不咎!」

  「好!就憑你能殺我妻妾不讓她們受辱保我顏面,本王信你!拿去!」

  話落,昊德芳驟然橫刀頸項一抹,自己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頭顱,順手將腦袋投向了苗毅,乾淨俐落地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鮮血噴射,四肢略顫抖在星空,依然站的筆直,可四肢漸軟,手上握著的刀也慢慢鬆開了。

  天王的腦袋砍下來也容易得很。

  他知道自己沒了活路,大勢已去,果斷拿自己的命為下面人爭取一條活路!

  大軍對峙的星空瞬間寧靜無比,所有人都驚呆了,蘇韻瞪大了美目,昊德芳的部將愣愣看著那具殘軀。

  就連緩過神來推開左右的龐貫亦怔怔看著這一幕,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他捫心自問,自己拿不出這魄力,帶給他內心的是震撼,明白了自己和昊德芳之間的差距!

  一顆甩著血滴的頭顱飛出,投擲的力道不大,帶著慣性飄向苗毅這邊。

  外圍圍困的龐系人馬居然無人敢阻攔,紛紛主動退開兩旁,讓出了道給這顆頭顱通行。

  大家都從昊德芳身上看到了什麼叫成王敗寇,昊德芳將其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勝則為王,敗則乾淨俐落刀抹脖子!

  看著漸漸飛來的頭顱,苗毅心中的震撼之情亦難以形容,他也沒想到昊德芳能如此乾脆。

  他不禁想到了嬴九光,明明有逃走的機會卻不肯逃,眼前的昊德芳亦不肯有絲毫苟且!

  苗毅身上湧出一股法力,將飄來的頭顱定格在了身前一丈的位置,沒有接手,也沒讓任何人接手。

  一旁的龐笑笑心慌意亂,暫時忘卻了父親那邊的危險,低頭,不敢與昊德芳瞪著的眼睛對視。

  所有人都看著苗毅與昊德芳的首級。

  苗毅腮幫子緊繃了一下,突信手一揮,崩出的法力將首級彈了回去,厲喝了一聲:「厚葬!」

  一切該有的不該有的情緒皆在這二字中。

  回的速度很快,蘇韻將首級接到了懷中,死抱著不放,終於放聲痛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

  她好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有從了他,後悔為什麼沒有答應嫁給他,如今再也沒有機會陪他了,淚水模糊了雙眼,往事卻歷歷在目。

  左都督嚴嘯哆嗦著嘴唇,忽虛空單膝跪下了,周圍僅剩的昊系十幾萬人馬也陸續全部單膝跪下了,面朝昊德芳的遺體無聲跪下了,只有蘇韻成了個淚人,抱著那顆腦袋站在那痛哭。

  苗毅不再看昊德芳那邊,毅然轉身,拉了龐笑笑的手朝龐貫那邊飄去,大批高手相隨保護,高度警惕。

  目前的局勢下,苗毅在幽冥大軍中的地位是無法取代的,這邊誰也不敢讓苗毅出事,和苗毅的修為高低無關,而是苗毅一旦出事,大家期待的一切全部都得雞飛蛋打,現有的一切也都得玩完,這就叫統帥!

  龐笑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面對苗毅的修為卻無法拒絶,只能被拖了過去。

  與龐貫對峙在一起時,苗毅示意跟前的人讓開,拉著龐笑笑站在了前沿,隔著龐貫那邊的重兵看著龐貫。

  很快,龐貫也分開人群出來了,冷冷盯著苗毅,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足三丈。

  跟出來的查如艷哀求一聲,「牛有德,笑笑是你的女人啊,你不要傷害她!」

  「岳母大人放心,我保證不會傷害她,只要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人輕易傷害她!只要她不背我,她永遠都是我的愛妾!」苗毅給出了保證,握著龐笑笑的手也稍微用力,似乎也在傳導力量給龐笑笑保證,讓她不用擔心。

  龐笑笑抬頭看著他,她有點被搞糊塗了,有點看不懂他。

  苗毅又看向唇上染血的龐貫,平靜道:「我不但可以保證笑笑的安全,只要岳父大人願意,我還能保證岳父大人的安全,保證龐家上下所有人的安全!」

  龐貫已然猜到了他的意圖,一把將身旁戰戰兢兢的查如艷撥回了後面,怒喝道:「你做夢!」

  苗毅拉了拉龐笑笑的手,看向她,「笑笑,你希望我和你爹兵戎相見嗎?」

  龐笑笑惶恐搖頭:「不要,不要!」

  她再不通兵事也知道自己父親此時處於下風,一旦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苗毅:「只要你父親答應讓下面弟兄降我,我們仍然是一家人,我保證龐家上下所有人的安全,保證龐家上下衣食無憂!」

  龐貫怒道:「牛有德,拿個女人來說事,你算什麼本事?笑笑,不用理這狗賊,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他的奸謀得逞!」

  「死?」苗毅霍然抬眼,這一瞬間也做出了決定,放棄了利用龐笑笑解決眼前這事,決定來硬的,揮手指向四周,喝道:「想死很容易,就你這些疲憊人馬,只需我一聲令下,不消半個時辰就能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你想死,太簡單了,我可以成全你,可他們呢?」指向了查如艷那群家眷,又指向龐貫的那些人馬,「你是不是非要為了一己私慾拉自己家人陪葬?是不是非要讓你下面人陪著一起送死?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4 00:24
第二零五三章 始作俑者

  龐貫怒道:「說得冠冕堂皇,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奸詐賊子,必不得好死!」

  苗毅:「如今是我贏了,是你輸了,你大勢已去,卻為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家人和部從的死活!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現在只有你求我的份,而不是我求你,若非看在笑笑的情面上,若非看在姻親的面子上,我需要跟你廢話嗎?」

  「哈哈!」龐貫仰天大笑,指著苗毅怒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明明想要我手下人馬助你安頓南軍地盤,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簡直虛偽之極,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把女兒嫁給你這種偽君子!」

  苗毅頷首道:「罵得好!現在你好好給我聽著,你麾下若降我,我在此鄭重承諾,保他們官在原職,並承諾龐家上下的安全,保龐家上下衣食無憂,若不降,則遵天旨,一概視為叛賊,殺無赦!給你一刻的時間考慮!」

  接著陡然鏗鏘一喝:「諸將聽令,一刻之後,叛軍若不降,雞犬不留!」

  「是!」部將哄然響應。

  「不要,求你了,不要!」聽到要殺個雞犬不留,龐笑笑拉著苗毅的胳膊屏幕哀求。

  苗毅凝視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進了我家的門,就是我家的人。笑笑,有些事情自古兩難全,我沒得選擇,你也沒得選擇,否則也不用走到今天,你只需記住一點,你如今是我的女人!」說罷強行拉著龐笑笑轉身而去,不顧她掙扎痛哭哀求,一起隱沒在大軍護衛中退去。

  龐家那邊的女人不少已經在隱隱啜泣,誰都沒想到自己會突然面臨這樣的生死危局,許多人都在盯著龐貫,都知道閤家上下的生死皆在龐貫的一念之間。

  怒視苗毅背影的龐貫霍然回頭看去,妻妾成群,子女皆在。

  再左右環視身邊部從,發現自己人馬已經是寂靜一片,不少人或低頭,或沉默,戰意已無,不禁心弦一顫,暗罵牛賊奸詐,一句保龐家上下,保其部從官在原職,就斷了他退路。

  他不知道再下令硬拚還有多少人會聽自己的。

  而歸入中軍的苗毅貌似冷血無情,冷冷盯著這邊,至於龐笑笑,已經將其制住收了起來。

  也用不著龐笑笑再幹什麼了,若沒昊德芳為保全部下自殺這一出,只怕還需要在龐笑笑身上做點手腳,如今有了昊德芳那一出,龐貫除了降,已沒了選擇,否則和昊德芳這般對比之下盡顯自私自利,何以讓部下歸心?

  「老爺,算了吧!」查如艷突然喊出一聲。

  隨著這一聲,龐家女眷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隱隱啜泣聲,宛若刀子般扎在龐貫心房上。

  昊德芳不願妻妾受辱,他又豈願讓那一幕出現,一旦下令死拼,只怕要先下令殺了這群妻妾,否則落到敵軍手中,免不了有人會苟且偷生讓他顏面盡失。

  最關鍵的是,這是牛有德早有預謀的圈套,現在他眼前的人馬根本擋不住幽冥大軍的進攻,根本無法堅持到援軍的到來,否則還可拚死一搏。

  龐子長和龐子路低頭不語,都明白目前的境況,反抗下去面對幽冥大軍只有死路一條。

  最終還是陳懷九輕嘆了一聲:「老爺,將疲兵倦,已無力再戰,降吧!」

  他很清楚,老爺不是心裡不明白,還是面子上下不來,需要有人給老爺台階下。

  最終的結果也不出苗毅的預料,龐貫沒得選擇,只能是降,並通令遠在各地的部從,歸降幽冥大軍!

  幽冥大軍迅速接手龐系和昊系的殘餘人馬,此事自有下面人具體負責。至於龐家上下,自然是全部被制住了,押回了元帥府,全部關進了內宅重兵看管。

  寅癸域的一場慘烈廝殺就此結束,一部人馬開始收拾戰場。

  這一幕讓遠處觀戰的賓客們的隨從目瞪口呆,沒想到鬧了半天竟然是這麼個結果!

  對龐笑笑來說,這天下屬於誰並不重要,誰勝誰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保全了自己的家人,可謂喜極而泣,得了苗毅的允許,提著裙子跑進了龐家內宅,衝入家人之中和母親抱著痛哭在一起。

  榮華富貴煙消雲散,方見親情真假。

  站在屋簷下的龐貫仰天閉目,一手扶著柱子,兩行老淚滑落。

  龐玉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抬頭看著朗朗天空,語氣平淡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反差點誤了卿卿性命!」

  一句話道盡對自己父親的愛恨,事到如今她豈能不知自己在無雙會受辱是怎麼回事,豈能不知自己嫁給王烙是怎麼回事,經此事她這輩子算是被父親給毀了,此生再也休想正常嫁人了,心中又怎能沒有怨恨?

  龐貫緩緩低頭,這一瞬間似乎蒼老了不少。

  如今以後,他已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卯路元帥,牛有德能保他部下官居原職,卻不可能保他,若兩相成全,他隨時能振臂一呼招出一支人馬的話,只怕牛有德要寢食難安,何況他是青主明旨指定的叛賊,他不下台的話,牛有德也沒辦法向天庭交代!

  對女兒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卻說不出一句辯駁之言,如今他已不掌握任何人的生殺大權,平生為之奮鬥的權勢已被牛有德一舉剝奪!

  也正因為如此,龐玉娘才敢這樣說,換了平常哪敢在父親面前說這樣的話。

  陳懷九此時不在這裡,龐貫這邊通令下面人投降後,遠處各地的人馬還需有人居中聯絡,陳懷九自然是不二人選。

  待客的別院內,一群被圍的貴客們,宛若炸了窩一般,想不到,誰也想不到,事情居然出現如此戲劇性轉折,昊德芳和龐貫竟然一起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

  「嘿嘿!昊德芳和龐貫的主戰場,居然被臨時登場的援軍給一起收拾了,這理到哪說去?」

  「我的個天吶,牛有德居然是龐貫的女婿!」

  「這女婿一露面就把自己岳丈給收拾了,乖乖,真夠可以的啊!」

  「人家這才叫奸雄,咱們這種心慈手軟之輩反倒被人視為無能,也只能是花天酒地混混日子了,這世道啊!」

  聽到邊旁對苗毅的各種議論,皇甫君媃和廣媚兒心中的震驚之情無法形容,戰場上的風雲詭譎和腥風血雨已不是她們能捕捉的,又忽聞如此離奇變幻,那個她們熟悉卻一手攪動風雲的男人在她們心目中突然變得那麼遙遠,變得有些陌生,甚至是讓她們有些心驚肉跳。

  作為正氣門前來賀喜賓客的玉虛真人耳畔聽得種種,不禁迴避在一角屋簷下,抬頭望天輕輕嘆息,想起了當年那個年輕小子初來正氣門的恭敬有禮,恍然如夢!


  天庭離宮,圍在星圖羅盤前的青主等人面面相覷,連他們也被突如其來的驚變消息給鎮住了。

  默然一會兒,青主哼哼冷笑道:「好個奸詐賊子,大言不慚,想要南軍地盤,朕倒要看看他怎麼過宮千秋和宇文川那一關!」

  寇天王府邸,消息傳來也把寇凌虛等人震驚得不輕,而寇凌虛驚聞昊德芳橫刀自薦首級的事後,更是兩頰一鼓,緩緩閉上的雙眼中略帶淚光。

  寇錚驚愣了一會兒道:「牛有德居然是龐貫的女婿,這牛有德有夠狠的,居然對自己岳父臨陣倒戈!」

  唐鶴年亦輕嘆一聲道:「王爺,事到如今看來,龐貫怕是上了牛有德的當,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搞不好就是牛有德!」

  卯路元帥府議事大殿內,一群將領正在星圖羅盤前推演,調兵遣將做各種應對準備,想坐擁南軍地盤可不是眼前事完了就足夠的,還有大量的事情要做。

  一身戰甲的苗毅負手屹立在殿內,面無表情。

  陳懷九步入,看向苗毅的眼神異常複雜,不過走到苗毅跟前還是恭恭敬敬行禮道:「姑爺!」

  苗毅只給了他一句話:「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情會做到,我既然已經當著眾人的面喊了龐帥岳父,就不會食言,龐家上下我一個都不會交給天庭!」

  陳懷九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讓自己安心幫他辦事,微微欠身,「老奴明白了。」

  苗毅略偏首示意,一將過來請了陳懷九跟他去。

  幾乎是隨後,一臉木訥恢復了女兒裝的蘇韻終讓人見到了她那帶有歲月痕跡卻令人驚艷的容貌,也被人帶到了苗毅的跟前。

  苗毅也是初見此女以女裝示人,心中暗暗驚歎,沒想到這女人恢復了女裝竟然如此驚艷動人,氣質中融匯的知性和智慧令驚艷中不見絲毫艷俗,其美真正是世所罕見,怪不得能讓昊德芳如此垂青愛慕。

  兩人對視在一起,苗毅目光中有經受過風波洗禮的沉冷,蘇韻眸中則是經受過風波洗禮後的死寂,黯無神采。

  「請節哀!」苗毅道了一聲。

  蘇韻安靜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遵守對王爺的承認,善待王爺託付的弟兄,我這邊會如你所願!」

  「一言為定!」苗毅伸手相請,讓人將蘇韻帶去了一旁。

  此時橫無道大步走了過來,輕聲道:「大都督,宮千秋和宇文川正在加快速度集結人馬,並一路趕向這裡,怕是來者不善!」

  苗毅波瀾不驚道:「意料之中的事情,無非是想效仿騰飛和成太澤,這個美夢還輪不到他們來做!」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4 19:19
第二零五三章 可惡賊子

  對苗毅一連串的手段他雖然信服,不過橫無道還是好心提醒道:「大都督還是不要輕敵多加小心的好。」

  他現在當然是希望苗毅一萬個好,這個關頭千萬不能搞砸了,畢竟也事關他自己的利益,這次若能把南軍地盤給坐實了,苗毅肯定少不了他的好處,估計一個星君的位置是最起碼的。

  苗毅淡然道:「他們早先只知觀望,等到昊德芳兵敗再出手不嫌晚麼?本督怕是等不到與他們的大軍照面了!」

  橫無道撚鬚沉吟道:「大都督,還需提防近衛軍,南軍境內還有不少近衛軍在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出手。」

  苗毅斜睨道:「近衛軍憑什麼對我出手?青主下旨讓我平滅龐貫叛逆,我已遵旨將亂掃平,昊德芳自盡而亡又不是我殺的,青主有什麼理由對付我?難道我遵旨行事還做錯了不成?」

  「……」橫無道一時無語,想想還真是這樣,在沒把握摁上罪名直接將這邊給擊潰的情況下,青主怕是不敢亂找藉口,估計要藉宮千秋和宇文川的手來觀望,一旦大都督兵敗,青主肯定就要把子戊域通往寅癸域攻打昊德芳精銳的事當做興師問罪的由頭,反之大都督則可以說是兵不厭詐取信龐貫,總之戰場上誰贏了誰就有道理。

  苗毅叮囑一句:「為以防萬一,大軍攻打截殺的準備還是要作好!」

  「是!」橫無道拱手領命退下。

  苗毅略作思量,則摸出了星鈴直接聯繫寇凌虛。

  站在星圖羅盤前的寇凌虛提溜出了星鈴,看看寇錚又看看唐鶴年,冷哼道:「牛有德來訊。」

  寇錚:「怕是沒安好心。」

  唐鶴年嘆道:「怕是衝南軍地盤來的,他既已直接放出話來說要南軍的地盤,此時怕是想要爭取王爺的支持!」

  「哼!」寇凌虛又是一聲冷哼,方搖動星鈴回覆:有德,聽說你那邊的動靜不小啊!

  苗毅:驚擾了義父,實在是不該,不過我也是逼不得已,如今想求義父助一臂之力,助我一舉平滅南軍之亂,還南軍境內眾生以太平!

  寇凌虛明知故問道:昊德芳和龐貫都栽在了你的手上,還有何亂?

  苗毅:宮千秋和宇文川之前坐視昊天王被困不救,此時又對我蠢蠢欲動,欲集結人馬襲擊我幽冥大軍,不軌之心昭然若揭,顯然是想效仿騰飛和成太澤,義父豈能坐視?

  寇凌虛:這是南軍的事,與我無關,未接到陛下的旨意,北軍也不好亂動。

  這一聽就是托辭,苗毅也懶得跟他繞了,道:義父,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想沒必要繞來繞去。

  他既然挑明了,寇凌虛也就不客氣了,問:本王憑什麼幫你?你能給本王什麼好處?自己惹出的事還是自己把屁股擦乾淨吧!

  此時的他,可謂對苗毅極為反感,之前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回頭一看,分明就是苗毅設計誘使龐貫暗算昊德芳,而幽冥大軍則來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昊德芳等於是被苗毅給逼死的,他和昊德芳雖然談不上什麼多好的關係,可相知交往多年,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

  苗毅:我是沒什麼好處給王爺,不過事到如今,南軍地盤捨我其誰?

  寇凌虛:好大的口氣!那你還來求我作甚?

  苗毅:王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之心情王爺能體諒否?當年四軍人馬欲集結滅我幽冥大軍的時候,想必王爺還記得,我也記憶猶新,當時的幽冥總督府危若累卵,我有說過什麼嗎?我怪過誰嗎?我可曾埋怨過義父?誰敢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來一次?我又豈能坐以待斃,有了機會求生,我又豈能錯過?難道誰還規定了只能別人滅我而不准我滅別人不成?沒這樣的道理!不管王爺如今怎麼看我,可有一點是明擺著的,只要王爺稍微冷靜想想,就應該明白,就算我不求王爺,王爺也得幫我!

  寇凌虛:既然想爬上了這個位置,就得懂規矩,囉囉嗦嗦那麼多沒用,還是那句話,拿不出好處來,本王憑什麼幫你?幫宮千秋不行嗎?幫宇文川也無不可,兩家隨便哪家都比你在南軍的勢力牢靠,隨便幫哪個都比幫你更省力,又是誰規定非要幫你的?

  苗毅:莫非到了如今,王爺還以為夏侯家支持的是龐貫嗎?

  此話一出,寇凌虛凝噎無語。

  苗毅繼續道:王爺就算想幫他們,也得考慮一下能不能順利抽調出人馬來,難道王爺就不怕麾下也出現騰飛和成太澤或是第二個龐貫?若非王爺等自顧不暇,昊德芳又豈會落得如此下場?若真無顧忌,只怕王爺等早就出兵相助了!就算他們兩個佔了南軍的地盤又如何?有夏侯家掣肘,王爺覺得南軍境內短時間能消停下來嗎?王爺等敢侵佔南軍的地盤擴大自己的勢力嗎?青主能答應嗎?南軍境內不得消停,四軍聯合勢力就斷了一條腿,少了一條腿的桌子,檯面可不穩吶,稍一用力就有可能摁翻掉,對王爺等有利嗎?

  若是換了我坐擁南軍地盤,情況則完全不一樣,夏侯家會立刻摁下王爺境內的動亂,還北軍境內以太平,可讓王爺安心調動人馬助我,再有夏侯家相助,我也可迅速平息南軍境內的紛爭,迅速讓南軍勢力穩定下來,再次助王爺穩住大局檯面,這難道不是給王爺的好處嗎?還有一點,東軍已被青主分化,宮千秋和宇文川勢均力敵,誰也難以吞掉誰,一旦讓他們掌控南軍的局勢,他們只能是效仿騰飛和成太澤,必然會讓青主分化南軍的圖謀得逞,這是青主希望的結果!東軍勢力已被青主一刀劈成兩半,若再被青主把南軍給劈開了,青主屢屢得逞的後果就算王爺不掂量,只怕王爺的麾下也忍不住會多掂量啊!由我一手掌控住南軍則不一樣了,這難道不是給王爺的好處嗎?王爺可不是只看眼前的人,何故突然變得目光短淺?

  寇凌虛緩緩閉目,臉頰緊繃,浮現獰色,忽一拳重重砸在星圖羅盤上,咬牙一聲:「可惡賊子!」

  寇錚和唐鶴年面面相覷。


  沒多久,廣令公也接到了苗毅的星鈴傳訊。

  兩人結束聯繫後,廣令公緩緩從星圖羅盤前退開,慢慢坐在了一張椅子上,臉色晦明晦暗。

  勾越上前問道:「王爺,牛有德什麼意思?」

  廣令公緩緩吐出一口悶氣,忽嘆道:「如今看來,牛有德果真是早有預謀,回頭看看他的布局,已然清晰明瞭,一步一個圈套連環套下來,簡直是步步驚心!此獠謀略之深遠,簡直令人毛骨悚然,竟要不費吹灰之力囫圇吞下整個南軍地盤,誰能想到?之前誰能想到他那點人馬居然有能力去吞下整個南軍的地盤?誰都以為他頂多只能吞下一路,全都被他輕易騙了過去!此獠竟有如此手段,本王本以為已經高看他了,現在才發現,還是太過小看了他!」

  勾越還想問,廣令公卻抬手打住,又摸出了一隻星鈴,是寇凌虛的傳訊。

  聯繫之後,廣令公一聲長嘆,「幾家全部被他拖入了局中,避無可避,要被牛賊得逞了!」


  卯路元帥府議事大殿內。

  結束了對寇凌虛、廣令公、騰飛和成太澤的聯繫後,苗毅又聯繫了曹滿,這才收了星鈴,招了青月過來,傳訊道:「通令宮千秋和宇文川,命他們遵昊德芳軍令,立刻向本督投降,投降者可官保原級,抗令者殺無赦!此令儘量想辦法通告辰路和巳路全軍上下!」

  「是!」青月領命。

  苗毅又道:「傳令龐貫所部人馬及昊德芳所部殘餘人馬,全力襲擾宮千秋和宇文川所部,並隨時做好接收辰路和巳路降兵的準備。同時調遣三千萬幽冥大軍扼守要道,擺出決戰態勢!」說罷手一揮。

  「是!」青月領命而去。


  鬼市,信義閣,收了手中星鈴的曹滿再次咬牙一聲:「此獠奸詐無比,手段匪夷所思,將來必成後患,事後需儘快除之!」可一回頭又對衛樞道:「通知我那些兄弟,摁下東軍、西軍和北軍境內的紛亂,南軍境內之前抗令躲避的人馬可以現身了,讓他們高調宣布投靠牛有德!並動員各派說服本派在宮千秋和宇文川手下的弟子投靠牛有德,就這麼辦吧!」

  「是!」衛樞應下照辦。


  星空中,宮千秋率領人馬疾馳,摸出星鈴聽了幽冥大軍的通令後,不禁一聲冷笑,對左右道:「牛有德太過天真,王爺已死,居然還想讓本帥遵王爺遺令歸順於他,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不知本帥要率大軍為王爺報仇嗎?」

  邊上將領有人跟著哈哈大笑,也有人手中星鈴一握,臉色大變道:「大帥,大事不妙,寇天王正式向天下發出通告,他已下令調動北軍五億人馬,兵發南軍境內,揚言不遵昊天王遺命者皆為叛軍,一律剿滅!同時封鎖所有南軍通往北軍境內的通道,說是不會讓一個南軍叛逆逃離南軍境內!」

  這裡話才剛落,又有一將收住星鈴驚疑不定道:「大帥,廣天王也向天下發出了通告,也調動了西軍五億人馬,理由和寇天王一樣!」

  「大帥,騰飛和成太澤也向天下發出了公告,聯合調動五億人馬欲兵伐南軍境內叛軍,理由和另兩位如出一轍!」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5 00:13
第二零五五章 求人的滋味

  壞消息一個個接踵而至,宮千秋再也笑不出來了,手一揚,一行停浮在了星空,皆面色凝重。

  星空另一地的宇文川也同樣是如此,面臨著同樣的處境。

  壞消息並未就此打住,繼續傳來,之前令下突然消失躲了起來的零零散散人馬又忽然現身了,首將直接趁戰時管控下面星鈴使用的機會把麾下人馬給帶進了牛有德大軍的包圍之中,然後宣佈投降,理由是遵昊天王法旨。

  這些投降人馬占兩帥人馬的比例並不高,充其量只有一成,每人頂多損失了幾千萬人馬而已,可造成的影響是惡劣的。雙方還沒有正式展開交戰,自己下面的人馬就開始投靠敵人了,這算怎麼回事?投敵消息源源不斷小股小股地傳來,搞得人心煩意亂,尤其是對下面軍心的影響。

  「大帥,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一將提著手中星鈴對宇文川皺眉道。

  滿臉陰霾的宇文川看著他,沉聲道:「說!」

  那將領嘆道:「敝派掌門傳訊,勸末將遵從昊王爺遺命,率人投靠牛有德,不要給師門惹來滅門之災!」

  宇文川臉頰狠狠抽搐一下,連自己麾下大將都在被師門策反,下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將領正在被策反中,握拳恨恨道:「夏侯家族插手了!夏侯家族支持的不是龐貫,支持的是牛有德!」

  那將領苦笑道:「這都是其次的,若真能擊敗牛有德,師門自然不用擔心會惹來橫禍殃及池魚,問題的關鍵是那幾位王爺的表態,東軍、西軍、北軍全都要派重兵支持牛有德,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宇文川嘴唇緊繃,他豈能不知這才是大麻煩,現在東軍、西軍、北軍連同夏侯家族全都立場鮮明的直接支持牛有德,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除了青主外,自己幾乎在和整個天下作對,這豈是他能擋的?他和宮千秋就算聯手也擋不住啊!哪怕是青主直接派近衛軍干預也夠嗆,青主敢逼得夏侯家和那幾大勢力捲在一起嗎?

  東軍、西軍、北軍全部明擺著告訴他們,要封鎖南軍通往三軍的通道,這等於是把南軍境內的所有出路給堵死了,一旦動手,就要堵死他們的退路,不給他們逃出南軍地盤的機會,連他們最後投靠青主的機會也不給!

  近衛軍就算想干預,進南軍地盤也要通過那三軍人馬的封鎖,三軍人馬不放行的話,青主敢同時強攻三軍人馬的封鎖嗎?敢同時對那幾位天王硬碰硬動手嗎?

  僅憑南軍境內的那幾億近衛軍人馬擋得住幾支大軍的聯手進攻嗎?

  以上就是他敢跟牛有德動手的後果,一旦動手,幾乎就是和整個天下作對!

  幾大勢力在明擺著告訴他,我們支持牛有德上位,南軍之主的位置沒你和宮千秋的份,你敢動一下試試看!

  「若錯過了這次剿滅牛有德的機會,一旦讓牛有德和那幾個老傢伙之間坐實了競合格局,就再難動他!」宇文川仰天一聲長嘆,心中的鬱悶之情無處發洩,他很想問一句,牛有德憑什麼?憑什麼能得到這麼多勢力的支持?咱這邊的勢力哪點比牛有德差了?支持牛有德也不支持我,眼睛瞎了吧?

  諸將沉默,自然明白他話中道理,平常青主為何不敢輕易動四大天王中的任何一個?就是因為幾位天王之間存在的競合關係,幾位天王平常鬥歸鬥,可一旦對上青主,立馬抱團聯手應對,在這一點上誰都不含糊,同時也是在聯手應對下面可能出現的叛亂,一家叛亂,幾家聯合打壓!

  一將嘆道:「大帥,幾位天王這樣表態支持,其實就是已經認可了牛有德和他們之間的競合關係。」言下之意是不存在你說的『一旦』,而是已經是事實了。

  宇文川搖頭苦笑:「不甘心吶,本帥不甘心吶!為什麼?牛有德憑什麼?」

  又一將忽沉吟道:「大帥,這事並非沒有轉機,也許還可換個方式試上一試!」

  宇文川目光一亮,「怎講?願聞其詳!」

  諸人目光一起看向那將領,那將建議道:「大帥,這種事情焉有束手的道理?不妨立刻聯繫幾位王爺,進行勸說,勸他們支持大帥,也好探聽一下牛有德的虛實,看看牛有德究竟開出了什麼價碼能換取他們的支持,末將就不信牛有德能給的我們給不了,牛有德給他們什麼大不了我們也給他們,甚至加價又如何?」

  眾人頷首,宇文川指了指他,一臉讚許,「是我糊塗了,好,就這麼辦!」說罷立刻摸出了星鈴聯繫廣令公。

  廣令公倒是接了他的傳訊,問:宇文大帥有事?

  宇文川問:聽說王爺調派了五億大軍要進南軍境內平叛?

  廣令公: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你有意見?

  宇文川:不敢!卑職只是想問一聲,不知何人是叛軍?

  廣令公:本王與昊德芳乃是舊交,誰不聽昊德芳的遺令,誰就是叛軍!

  宇文川:難道為昊王爺報仇也不行麼?

  廣令公:宇文川,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覺得這樣拐彎抹角有意思嗎?該怎麼做,你心裡應該明白!念在同朝為臣多年的情份上,本王提醒你一句,好自為之!

  宇文川:王爺教訓的是,只是卑職心有不甘,昊王爺明明是被牛有德給逼死的,還要卑職背棄舊主投靠於他,讓卑職情何以堪,難道宇文在王爺眼裡就如此不堪?宇文論資歷、論在南軍境內的勢力,哪一點不如他牛有德?他牛有德不過是一後輩小子,也不是四軍境內的人,他憑什麼爬到我們的桌上來,幾位王爺又為何對他如此另眼相看,為何不肯給宇文一個機會?

  廣令公:說這個有意義嗎?

  宇文川直接提出條件:還請王爺三思,牛有德能給王爺的,卑職未必就不能給!

  廣令公聞聽一怔,下意識捋鬚,宇文川的話倒是提醒了他,說起來的話,這次昊德芳之死讓他心裡對苗毅很不舒服,兔死狐悲是其一,另就是任何圈子都免不了有老人對新人的優越感,何況苗毅這次的表現令他心中很是警惕,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宇文川都比牛有德更適合執掌南軍。

  論能力,廣令公還真不認為宇文川能比得上牛有德,能力這東西和年紀大小或資歷無關,讓能力差一點的宇文川上位他反而更有安全感。

  廣令公:好!本王就幫你一把,其他人那裡你不用擔心,只要你能說服夏侯家支持你,只要夏侯家不搗亂,其他幾個老傢伙那邊我幫你說情,保證支持你上位!

  他也納悶夏侯家為什麼如此支持牛有德,牛有德和夏侯家皆諱莫如深不肯說。

  宇文川一喜,謝過之後結束了聯繫,把情況對諸將講了一下,諸將聞言大喜,皆請他速聯繫夏侯家族,都表示大不了砸鍋賣鐵滿足一次夏侯家的要求,等掌握了權勢再算後賬也不遲。

  宇文川自是又迅速摸出星鈴聯繫夏侯令。

  然而聯繫夏侯令可是趟苦差,差點沒把星鈴給搖壞了。

  「這夏侯令架子不小!」宇文川最後忍不住埋怨一聲,對諸將道:「夏侯令不應答!」

  一將提醒道:「聯繫衛樞也是一樣的。」

  宇文川頷首,又換了星鈴聯繫衛樞。

  鬼市信義閣內,沉浸在幽暗屋內的衛樞摸出了星鈴,對榻上盤膝打坐的曹滿稟報導:「老爺,宇文川來訊!」

  曹滿連眼都不睜,已然猜到宇文川的目的,冷笑一聲,「他是死是活和我夏侯家族的命運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衛樞聞言為之微微一笑,和曹滿接觸得越久,越發現曹滿身上所隱藏的氣吞之勢不是夏侯令能比的。

  明白了曹滿的態度,衛樞搖動星鈴回覆:宇文大帥有何吩咐?

  宇文川:不知夏侯天翁可在?

  衛樞:有什麼話跟我說也一樣。

  宇文川直接挑明:牛有德能給你們的,我也能給!

  衛樞稀奇了,難道這位知道了點什麼,也能拿出妖僧渴求的東西?不禁問:大帥手上有什麼?

  宇文川:那得先問問牛有德答應了給你們什麼,他能開出的價,難道本帥就開不起麼?

  衛樞立馬明白了,這位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暗中好氣又好笑,直接給了句:牛有德能給的,大帥給不了!

  宇文川:你怎麼知道我給不了,不妨開出價碼好做商量。

  衛樞:不用了,你給不了!

  說罷直接斷了聯繫。

  宇文川碰了一鼻子灰,再想聯繫怎麼都聯繫不上了,人家根本不理他,不禁陰霾上臉,這求人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最後沒辦法,又聯繫寇凌虛、騰飛和成太澤,希望他們給個機會,這求來求去,最終發現癥結仍然在夏侯家身上,那幾位的意思和廣令公都差不多,只要他能擺平夏侯家,就一定支持他!

  他只得不斷反覆聯繫夏侯令和衛樞,然希望破滅!

  這邊的機會沒了,他仍不死心,最後直接聯繫上官青,向青主求救!

  天庭離宮,上官青將情況轉告後,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大殿內,靜默。

  青主面色平靜,心中卻是怒浪滔天,他要滅龐貫,就是因為龐貫和夏侯家勾結在了一起,結果回頭一看,發現被耍了,夏侯家真正鼎力支持的其實是牛有德,此時他周身罕見地浮現陣陣殺氣,目光陰冷瘮人,真正是動了殺機!
awecbbs 發表於 2016-10-15 22:38
第二零五六章 頭疼的事

  在場幾位算是比較瞭解他的人,都看出青主對牛有德動了殺心。

  然而牛有德已經不是當年的牛有德,牛有德走到今天的地步,到了如今的勢力,已過了面對青主的壓力讓人覺得保牛有德不划算的階段,已不是誰想犧牲就能犧牲的,所以想動牛有德怕是沒那麼容易。

  殿內靜默良久之後,青主徐徐道:「傳旨,命幽冥大軍立刻撤回幽冥之地!」

  「……」上官青愣了一下,下這旨有用嗎?不過還是遵命。

  而此時的苗毅麾下人馬已經在迅速調動。

  苗毅接到了天庭傳訊,卻置之不理,不予回應。

  其麾下接到了天庭的傳訊,則推脫說不知大都督去了哪裡,找不到人,也聯繫不上。

  說白了,苗毅這個時候不可能接旨聽調,請神容易送神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已經把事情做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把青主給得罪了,已經沒了退路,現在想讓他撤回幽冥之地可能嗎?

  宮千秋所率辰路人馬與宇文川所率巳路人馬已在星空匯合。

  弄到這個地步,單獨一個感覺不安全,有抱團取暖的嫌疑。

  一顆荒涼星球上,宮千秋和宇文川並肩而立,皆面有落寞之色,眺望廣袤無邊星空,等待天庭的消息。

  結果天庭的消息沒等到,倒是等到了別的消息,東軍、西軍、北軍已就近先一步封鎖了南軍境內所有的外出通道,大軍集結開拔,目標直指南軍境內。

  「青主那邊估計指望不上了,青主不太可能為了我們和幾大勢力直接開戰!」宮千秋幽嘆一聲,帶著幾分懊惱神色搖了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王爺被困之時,我等就該盡全力解圍才對,咱們這是作繭自縛,算不算是報應?」

  宇文川:「宮兄,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嗎?」

  宮千秋:「宇文兄有什麼辦法嗎?」

  宇文川嗤笑一聲,略帶自嘲神色道:「辦法倒是有幾個!」

  「哦!」宮千秋偏頭看向他,「倒是願洗耳恭聽高見!」

  宇文川:「第一個辦法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和他們拼了!」

  宮千秋差點翻白眼,「幾方勢力聯手攻打,我們拼得贏嗎?現在到了這個地步,牛有德已經放出話投降者保持原級,你覺得下面人還有多少人能陪著我們死磕到底?」

  宇文川:「第二個辦法就是遁入茫茫星空深處,逃入未知星域。」

  宮千秋慢吞吞道:「那也得下面人願意跟我們逃才是,當初的令狐鬥重之所以不敢投降其他勢力,是因為令狐鬥重知道投降了其他勢力沒什麼好下場,沒那麼多位置安置會受到排擠。可牛有德如今的情況不同,他手下就那麼點人馬,想控制整個南軍地盤,手上人馬捉襟見肘,需要南軍的原人馬,不會太過排擠,否則牛有德哪會對我們勸降,下面人不是瞎子,這一點都看得到,不是走投無路的話,下面人誰會拖家帶小跟著我們逃入那前路不明、生死不知的未知星域?」

  宇文川又自嘲一笑道:「要不咱們帶上家眷扔下人馬悄悄遁離?」

  宮千秋:「那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扔下弟兄們逃跑,這樣的主帥怕是要引起眾怒,為天下人所不恥,以後可就再也沒辦法面對弟兄們了,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只能是寄希望於能在未知星域找到落腳的地方安度餘生,萬一找不到想回來也無立足之地,屆時怕是連個暗中幫我們的人都找不到。」

  宇文川戲謔道:「如此說來,也只有最後一條路了,向牛有德投降!」

  宮千秋輕嘆道:「投靠的話,下面弟兄也許還有出路,但我們兩個,牛有德怕是不可能再讓我們掌元帥的位置,龐貫如今死活不知,就算活著,牛有德也同樣不會再讓他掌元帥的位置。若僅僅是這樣也倒罷了,令狐鬥重就是前車之鑒,我怕牛有德心狠手辣,連累家小啊!」

  宇文川:「你想多了,一旦向他投降,人人皆可能官保原級,唯獨你我不可能,把我們的人馬留下,領頭的再保有原級,牛有德怕是要寢食難安,不可能再給我們振臂一呼的機會。重蹈令狐鬥重的覆轍倒是不太可能,我們的處境和令狐鬥重當時的情況不一樣,令狐鬥重是死在了青主的手上,和牛有德應該沒什麼關係。再說了,我們犧牲自己的前途保下面人的前途,牛有德若是殺我們,也難對我們舊部交代,退一萬步說,就算要殺我們,短期內也不可能下手,起碼也得等他徹底把南軍給消化妥當了才有可能動手。」

  宮千秋盯著他問道:「這樣看來,宇文兄已經下定了決心?」

  宇文川負手,仰天長嘆一聲,幽幽道:「小女如夢姿色尚可,未嫁之身,只要牛有德願娶,我就降他!」說罷又回頭看他一眼,「你那未嫁的女兒宮霓裳多大來著?」

  「十五!」宮千秋緩緩吐出女兒芳齡,一臉不忍地緩緩合上了雙眼,他也只有這個女兒未嫁,另有一個大女兒已經嫁人了,再讓牛有德娶是不可能的事情。


  卯路元帥府,議事大殿內,正在眾將中坐鎮指揮的橫無道手中星鈴一收,眼中冒出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快步走出了大殿,來到屹立於台階上的苗毅身邊,拱手道:「恭喜大都督,賀喜大都督,宇文川和宮千秋來訊,表示願遵昊天王遺令,率辰路和巳路人馬歸順大都督!」

  他此時看向苗毅的眼神滿是敬佩,吞下南軍地盤,做到了,居然真的做到了,他之前做夢也沒想到竟如此輕易就得手了!

  不過他也知道,能調動夏侯家的能量,並得到東軍、西軍和北軍的支持,暗中花的工夫肯定不小,肯定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否則世間哪有天上掉這麼大餅子的好事,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但是這本事已是讓他心悅誠服!

  「好!宇文川和宮千秋一降,南軍境內再無戰事!」苗毅點頭讚了聲,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又回頭問道:「既是歸降,人可來了?」

  橫無道:「仍然在集結人馬,兩者大軍匯合在原地未動,宇文川和宮千秋暫時沒有過來見大都督的意思。」

  苗毅瞬間臉色沉下,冷冷道:「莫非是糊弄我不成?」

  「應該不是!宇文川派了小隊人馬把自己的小女兒宇文如夢先送了過來,宮千秋也派了小隊人馬把自己小女兒宮霓裳給送了過來,請大都督代為看管!」橫無道說此話時,臉上滿是古怪神色。

  一旁的楊召青聞聽此言,亦愕然,旋即也是一臉古怪地看著苗毅。

  「把女兒送來做人質?」苗毅挑眉,旋即冷笑不止:「我要他們女兒做人質有何用?他們女兒擋得住他們的不軌之心嗎?想用這點小伎倆拖延時間未免可笑,告訴他們,真有心投降就自己過來,否則後果自負!」

  楊召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鼻子,不知該不該提醒,這事自己貌似不好開口啊,回頭讓夫人知道了,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大都督這方面有點反應遲鈍吶!橫無道心裡嘀咕一聲,又握拳嘴邊擋著乾咳兩聲,道:「大都督怕是誤會了他們的意思,投降應該是真,不過把女兒送來說什麼讓大都督代為看管應該不是當人質用,而是另有作用,屬下估摸著他們是希望大都督娶他們的女兒,大都督若是不娶的話,他們怕是不敢放心來降。」

  「……」苗毅當場傻眼一陣,隨後狐疑道:「敢不敢來降,和我娶他們女兒有什麼關係?我若真要對他們下手的話,又豈是他們女兒能阻攔住的,未免太兒戲了吧?」

  他在這方面的確是有點反應遲鈍,雖然妾室不少,可還是沒習慣這套,畢竟沒在四軍麾下的境內正兒八經混過,對某種『人情往來』領教不深,這方面的意識有點欠缺。

  橫無道拱手問:「敢問大都督,宮千秋和宇文川降後,還會保留他們的帥位嗎?」

  苗毅斜睨道:「你覺得可能嗎?能讓他們做個清閒的富家翁還不夠嗎?」

  橫無道嘆道:「好吧,他們其他的顧慮暫且先不說,屬下就說說這個清閒的富家翁吧,沒點權勢倚仗,沒點保障,這清閒富家翁又豈是那麼好做的?他們的家底子可不是一般的厚,難免有新貴會打他們的主意。他們也知道想完整保有手上財路不可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估計大部分都要主動獻給大都督,可他們家裡人丁不少,總得保有一些起碼的財路維持生計吧?譬如天街的一些商舖。這點起碼的保留對許多人來說,也是不小的財富,加之家中美色不少,難免有人覬覦,屆時他們手上無兵無權怎麼辦?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可若是他們的女兒嫁給了大都督就不一樣了,大都督妾室的娘家,誰那麼沒眼敢招惹大都督的姻親?大都督娶了他們女兒,他們就有了退路,否則豈能安心歸順?」

  苗毅恍然大悟,說得這麼明白了,再想不通除非傻子還差不多。

  只是這事吧,讓苗毅有點頭疼,自己個人的想法倒是好克服,就是雲知秋那邊,不好交代啊!他和雲知秋早有夫妻間的約定,未得雲知秋允許,不准其他女人過門,宮千秋和宇文川弄出這事也不可能讓女兒做他暗室。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0-15 22:5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6 00:29
第二零五七章 這是一個要做王的男人

  「咳咳!」這次輪到苗毅握拳乾咳兩聲,「你先退下,容我好好想想。」

  橫無道愕然,對他來說,這事有什麼不好抉擇的,娶兩個妾室能換來兩位元帥的順利歸順還需要考慮嗎?當即提醒道:「大都督,若是連這點小事都不肯應下的話,怕是會讓宮千秋和宇文川多想,容易節外生枝啊!據屬下所知,這兩個女人的姿色不差,也許算不上是絶色,但絶對是上乘!」

  他還以為苗毅是擔心娶兩個醜八怪,口味比較挑剔,趕緊安苗毅的心。

  和美醜有屁的關係,若不是有所顧忌,為了大局,再醜的老子也娶了!苗毅心里納悶,揮手示意退下,「我再想想。」

  「是!」橫無道只好拱了拱手,告退,回了殿內。

  邊上沒了外人,苗毅再次乾咳一聲,看向了楊召青,嘆道:「召青,情況你都聽到了,這事你幫我問問夫人的態度。」

  「啊!」楊召青罕見地一臉動容,別的事好說,義不容辭,可納妾這種事,他也不敢幫苗毅鼓搗啊!諸葛清被囚禁在中宿星宮大人也沒辦法放出來是為何,不就是某人在殺雞儆猴嗎?

  他剛還想暗暗看苗毅的笑話,怎麼一轉眼弄他頭上來了?有點畏縮,雲知秋他實在是惹不起,那個大魔天出身的女魔頭發起飆來,可是敢提著刀追殺自己男人的人,這世道實在是世所罕見,連殺伐決斷的大人都忌憚三分,他摻和不是找刺激嗎?遂弱弱道:「大人,您娶親,我去問夫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敢問還用找你嗎?苗毅立刻兩眼一瞪,「我要你幹什麼吃的!讓你問你就問,廢什麼話?」

  好吧!楊召青還能怎麼辦,只能是硬著頭皮摸出星鈴,心驚膽寒地聯繫雲知秋。

  苗毅那是正兒八經在留心楊召青的反應,楊召青臉色一變,他也是心弦一緊,見到楊召青腦門上在漸漸冒冷汗,苗毅開始心驚肉跳,忐忑不安,琢磨著回頭雲知秋問罪要不要推得一乾二淨,讓楊召青背黑鍋全說是他楊召青的想法?

  好一會兒後,楊召青才收了星鈴,長吐出一口氣來,對苗毅苦笑頷首道:「大人,幸不辱命,夫人同意了。」

  「呃…」苗毅弱弱道:「真同意了?你沒騙我吧?」

  提袖擦了把額頭冷汗的楊召青一愣,旋即哭笑不得道:「我怎敢騙大人,事情已經說清了,夫人是真的同意了。」

  苗毅想想也是,楊召青還不至於在這事上騙自己,試著問道:「那啥,夫人有沒有說什麼其他的?」

  楊召青有點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苗毅落落大方道:「但說無妨!」

  楊召青嘆道:「夫人把我臭罵了一頓,說回來再收拾我。」

  不挨罵才怪了,苗毅樂呵一聲,問:「我是問有沒有說我什麼?」

  楊召青搖頭:「只連說了幾聲好,再就是問了下這邊的情況,其他的沒說什麼。不過納妾這事,夫人是真的同意了。」

  連說了幾聲好?苗毅嘴角抽搐了一下,表面上卻冷哼一聲,「說反話的意思嗎?當我嚇大的不成?」

  楊召青微微一笑,心裡卻在嘀咕,你別嘴硬,回頭見到夫人若還敢這麼嘴硬,我敬你是條漢子!

  重兵圍困的待客別院,目前還沒有放開的意思,此時大門外有了動靜,守衛讓出了一條通道,苗毅法駕親臨。

  一群護衛高手跟在了苗毅身後進入了別院內,被困的賓客們聞訊紛紛冒頭看來。

  外面的局勢大家已經知曉,宮千秋和宇文川沒了退路,服軟已是遲早的事,也就是說,這位十有八九即將成為新的南軍掌令天王!

  這是一個要做王的男人!將要成為天下屈指可數的大佬之一,關鍵是還這麼年輕,那英氣勃勃的氣勢令在場不知多少女賓客目露異彩盯著不放,得趁現在多看看,將來這男人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至於苗毅在其中用了多少不光彩的手段,對在場大多數女人來說,那不是她們關心的,倒是有不少人心中發出哀鳴,也不知那寡婦雲知秋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要成為王妃!寡婦再嫁啊,何德何能啊,簡直太沒天理了!

  對那些男賓客來說,自然沒這花痴心態,更多的是羡慕。

  面對苗毅一連串的手段,踩著南軍上億人馬的屍骸上位,已經讓他們連一絲嫉妒的心情都生不出來,心中更多的是忌憚和畏懼,對苗毅身上即將加持的權勢光環的畏懼,連看苗毅身後跟來的一群護衛似乎都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而這群護衛皆目光高度警惕四周,隨時預防著不測發生,目光中甚至對眾賓客飽含著冷冷警告意味,彷彿隨時會拔刀殺人,到了這個地步,幽冥大軍上下真沒人敢讓苗毅出一點意外。

  賓客人群無聲無息主動分開一條道,讓出了路來,儘管已經通過家裡那邊知道自己應該不會有事,可此時見到苗毅還是沒人敢大聲喧嘩,或露出絲毫的不敬。

  有些早年喜歡和朋友在一起議論苗毅,說苗毅壞話的人,此時心中也滿是謹慎畏懼。

  誰都知道,只要苗毅一登上王位,這天下怕是沒人再敢明目張膽說苗毅的壞話,尤其是他們這些有身份的人,更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否則是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的,再如以前一樣與權貴子弟把酒言歡時誹謗苗毅是不可能了。試問整個天庭的權貴子弟,有誰敢胡亂誹謗四大天王的?被自己家裡知道了是要打斷腿的!

  要說也是大家背地裡偷偷說,絶對不敢對外大肆張揚。

  誰敢對外亂傳是苗毅逼死了昊德芳?有些事情某個圈子裡的人知道就行了,四處宣揚是自找麻煩,那道理就好比是天后夏侯承宇找茬又弄死了哪個妃子,在沒什麼背景目的推動的情況下,誰敢對天下人亂說?傳出去夏侯家不找你要交代才怪了!當然,有些事情遲早是會慢慢傳開的,不過傳到世人耳朵中將會演變出各種說法,大多數人弄不清真假。

  苗毅已經換上了便裝,身後隨行護衛卻是甲冑在身,一路跟著苗毅嘩啦有聲。

  皇甫君媃和廣媚兒也在人群中,神情複雜地看著苗毅,心中都在默默對比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苗毅。

  而苗毅就像是不認識她們一樣,對兩邊的人不時微笑點頭,對二人與對其他人看不出有什麼特殊和不同。

  苗毅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也是宮千秋和宇文川那邊暗示的意思,要給他們女兒要個名分,不能你嘴上答應了回頭不認賬怎麼辦?說白了,就是要當著這些人的面公開。

  至於像龐貫一樣想讓自己女兒成為正室,宮千秋和宇文川暫時是不敢做那個指望了,目前能幫自己女兒撈上正兒八經的名分就不錯了,已經沒了資格再多要求苗毅什麼。

  走上正廳台階,苗毅轉身面對眾人,侍衛左右布開防禦,外面的重兵亦高度警惕著別院內的動靜。

  「委屈諸位了!」苗毅笑著朝眾人拱了拱手。

  「沒事!」不少人強迫自己發出類似敷衍的笑聲。

  倒是騰飛的兒子騰九霄站了出來,對台階上拱手道:「大都督,這裡的婚事已經作罷,不知何時放我等離去?」

  苗毅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了,冷目盯著下站的騰九霄,認為這傢伙仗著自己的背景有點不識相,是明知故問。

  人到了一定的地步,不經意間一股氣勢就出來了。

  騰九霄被看得有點不自在,退又不是,畢竟他的身份地位不好給家裡丟臉,若是不退,牛有德這瘋子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連昊德芳都逼死了,他算什麼?為這點事被這瘋子弄死未免太虧了,心中不禁後悔剛才未經考慮。

  此情此景,一句話不對就讓苗毅沒了笑臉,其餘賓客大多越發小心翼翼,不少人更是噤若寒蟬。

  苗毅最終還是給了他老子面子,不是給他騰九霄面子,冷冷道:「外面兵亂未平,此時離去出了事本督不好對諸位家裡交代,讓諸位暫留也是為了諸位好,你說呢?」

  得了台階下,騰九霄擠出笑容拱手道:「大都督有心了。」說完就退了回去。

  這時,楊召青從外面快步而來,直接上了台階對苗毅點了點頭,表示人已經到了。

  不多時,大門守衛再次讓開,兩名美艷婦人先走了進來,兩名婦人身後跟了兩名略低頭的美貌女子。

  賓客中不少人都認出了兩名美艷婦人是宮千秋和宇文川的妾室,後面則是兩人所生,宮千秋的女兒宮霓裳和宇文川的女兒宇文如夢。

  大家相互目光交流,不知這是什麼意思,當著苗毅的面又不敢竊竊私語。

  不過都猜出了一點,宮千秋和宇文川應該是服軟了。

  一行四人來到台階下行禮:「見過大都督!」

  「不必多禮!」苗毅略抬手虛扶,還有諸多要事處理,他也沒心情慢慢演戲,目光直接鎖定了兩名婦人身後的女子,問道:「後面兩位倒是面生的很。」

  兩名婦人暗暗咬唇,左右讓開,讓出了身後兩名姑娘。

  一名清麗女子再次半蹲行禮道:「宇文如夢見過大都督。」眼眶略紅腫,似乎哭過。

  一名明顯還是青澀少女模樣的少女亦半蹲行禮,只是嗓音有些發抖:「宮霓裳見過大都督!」明顯有些害怕。

  苗毅面無表情道:「原來是宮帥和宇文大帥的千金,牛某慕名已久,今日一見,頗為心動,欲與二位大帥結親,不知二位夫人可願割愛下嫁?」

  一婦人強忍悲憤之情,頷首道:「大都督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氣,自是喜不自禁。」

  另一位婦人亦類似作答。

  「好!此事就這樣定了。」苗毅就這般草草拍了板,對楊召青道:「好生安置好二位新夫人。」

  「是!」楊召青應下。

  「牛某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奉陪了!」苗毅冷冷扔下話便大步下了台階,台階下的母女四人迅速讓開兩旁,眼睜睜看著苗毅領了一群人馬就這樣從眼前走過。
chenti13 發表於 2016-10-16 19:15
第二零五八章   喜極而泣

  就這麼匆匆一來,匆匆拍板此事,又匆匆走了?

  眾賓客們詫異,不少人大概看明白了,宮千秋和宇文川要把女兒嫁給牛有德以求自保,正兒八經嫁女哪有這樣的。

  又娶了兩個?皇甫君媃目光跟著苗毅的身影挪動,心中五味雜陳,腦中閃過不知苗毅會不會娶她的念頭,琢磨著若苗毅登上了天王之位,青主也難輕易動他,說不定真能娶自己。

  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事不太可能,就算苗毅娶了她,就算青主不能輕易動他們兩個,可皇甫家族怎麼辦?

  若嫁過去,一想到自己要成為苗毅妾室中的一員,心緒更是五味雜陳。

  還有一層複雜情緒,苗毅從進來到離去,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她不知苗毅以後還願不願和以前一樣與她偷偷摸摸。

  皇甫君媃頭回對苗毅正兒八經有了高攀不上的感覺,遙想當年天街初見苗毅時,她這個群英會商舖的掌櫃哪會把苗毅給放在眼裡?

  廣媚兒亦是恍然如夢,她不否認自己內心喜歡苗毅,經常做兩人走到一起的夢,如今夢醒了,她的身世背景和苗毅如今的地位是無法融合的,兩人徹底沒了在一起的希望。

  與她一般恍然如夢的人不知有多少,一轉眼牛有德已經到了今天這個高高在上俯視他們的地步,曾經友人聚會間閒談對牛有德嘲諷如今看來是如此可笑!

  人群中的寇文青目光跟隨苗毅遠去,想想當年無聲之地苗毅還需要她幫忙庇護的情景,心中感慨萬分,看看自己雖已嫁人生子,卻似乎仍在原地踏步,難道女人就該天生如此,注定只能嫁人後相夫教子?

  想起她認識的戰如意,現在似乎有點理解了戰如意當年的嗜好,不愛紅妝愛武裝,然最終卻淪落宮闈,難改身為女子的命運!

  再想想自己丈夫,在不少人看來年富力強、前途可期,可和牛有德比起來進度天差地別!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丈夫當上大統領的時候,牛有德還不知道在哪裡,為何牛有德到了今天的地步,自己丈夫還是一個都統?

  其實真要論能力,苗毅未必能比她丈夫強哪去,真正的差別在兩者所處的環境,苗毅一直身在旋渦中隨時會遇到危險,被逼得不得不拼命往旋渦外爬,可以說是逼出來的,她寇文青的丈夫沒必要時常提著腦袋拿一家人的性命如同苗毅那般冒那些風險。

  而苗毅的敷衍冷漠著實刺激到了兩對母女。

  放在從前的話,堂堂元帥妾室,而且還是為元帥生育了兒女的妾室,在元帥府也是極有地位的,哪會把苗毅給放在眼裡,當年的雲知秋前去拜訪的時候也要在她們面前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她們還不見得會怎麼搭理,哪想到會像今天一般受辱,真如世俗所言:這人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轉眼就風雲變!

  「娘,我怕…」走到母親身邊的宮霓裳抓了母親衣袖滿臉忐忑,滿臉的緊張害怕。

  她年紀雖小,卻也到了懷春的年紀,也期待過情郎,也聽說過牛有德,也好奇過。知道自己非嫁給牛有德不可後,面對家族的危局,面對家人的苦勸,能犧牲自己換來闔家上下那麼多人的性命,她也就哭著認了。

  可真沒想到苗毅是這樣的反應,苗毅那氣勢,那冷漠態度,現自己在人家眼裡輕賤的如草芥一般,真的嚇到她了!

  一聽女兒這話,其母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猛地一把抱住了女兒,失聲痛哭起來。

  她還不知道雲知秋將來會怎麼對自己女兒,她現在真的很後悔,後悔當年雲知秋來拜訪時自己在雲知秋面前擺架子,雲知秋那個一家之母要收拾一個不怎麼受男主人待見的妾室,那還不是像踩死一隻螞蟻般簡單!輕易就能讓自己女兒生不如死,女人折磨女人有時候真的比男人還陰狠歹毒,女兒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母親一哭,宮霓裳哪還忍得住,和母親抱在一起痛哭。

  這一對一哭,另一對母女受到感染,亦抱頭痛哭在一起。

  兩對母女在大庭廣眾之下,哭成一團,旁觀者皆唏噓不已,不少人以前和他們畢竟也是熟人。

  宇文山,也是宇文川的兄長,同時也是宇文家的管家,亦是這次被派來為王烙和龐玉娘婚事賀喜的人,見此狀趕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暗暗傳音相勸,讓其不要哭了,就差喊兩位姑奶奶了,不知事關家族多少人的性命嗎?

  他之前被困此地,已經做好了丟命的準備,如今有了生機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楊召青慢慢走到了幾人身邊,面帶微笑,淡淡問道:「不必哭泣,若是嫁給我們大都督覺得委屈了,此事還可以再商量!」話中可謂綿裡藏針,對他來說,你們不爽,我還頭疼呢,夫人回來我還不知道怎麼交差。

  倒不是他有意羞辱,有些態度必須擺出來,不能讓宇文川那邊認為離了他們就不行,大人擺出的冷漠態度又何嘗不是如此。

  「楊兄誤會了,嫁女兒哭一哭很正常……」宇文山趕緊連連朝楊召青拱手作揖,一頓嘰哩呱啦幫著辯解,整個家族的命運都捏在苗毅的手中,也不敢得罪楊召青,他深知楊召青這種人在苗毅身邊說話的影響力,也同樣有可能決定他們整個家族的命運,宇文如夢一旦嫁進門,惹得楊召青這種人不高興也絕非好事。

  宇文如夢的母親也反應了過來,趕緊和女兒分開,抹了把眼淚,連連對楊召青抱歉道:「楊總管勿介意,女兒長大了要嫁人,妾身實在是太高興了,喜極而泣,是喜極而泣!」

  來之前宇文川已再三叮囑過,他這次失勢很難東山再起,要想一家人以後好好活著,避免一些牛鬼蛇神登門找茬、勒索、羞辱,就得讓女兒順利嫁給牛有德,成了牛有德的姻親就沒人敢找麻煩。宇文川說得很明白,必須受得下眼前之辱,才能避免以後闔家上下遭受更大的屈辱,反之沒有倚仗的話,這個女兒將來也未必保得住,與其嫁給亂七八糟的人,權衡利弊嫁給牛有德才是最佳選擇。退一萬步說,只有現在好好活著,將來才說不定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沒了眼前哪有將來!

  同時宇文川也說了,只要女兒順利嫁給了牛有德,就把你扶為正室!

  這也是必然的事情,以後整個家族的榮辱都維繫在了這個外嫁的女兒身上,女兒的生母自然是要高人一等受到優待,宇文家內宅的格局免不了要變動,只怕平常最受宇文川寵愛的愛妾以後也得老老實實低頭,也得小心翼翼看宇文如夢母親的眼色而活。

  天下大勢浩浩蕩盪,不知多少人的命運要因此改變,幾家歡喜幾家愁。

  一旁的宇文山連連點頭幫襯:「對,是喜極而泣!」

  宮家母女也趕緊分開,連連辯解。

  「另有客院安置幾位貴人,請!」楊召青也不多話,伸手相請。

  昨日還人前顯貴,轉眼落得奴顏婢膝,滿園賓客目睹這一幕辛酸,不知道多少人唏噓。

  宇文山還是沒能出來,走到門口又被守衛擋了回去,只得趕緊傳音對宇文母女交代了一聲。

  夢母受教,出來和隨從會面後暗中知會了一聲,一名隨從趕緊快步上前,跟到楊召青身邊,一隻儲物鐲塞入楊召青手中。楊召青停步,轉身看著母女幾人,亮出手中儲物鐲道:「沒這個必要!」

  夢母趕緊賠笑道:「一點小小心意,如夢年輕不懂事,以後還望楊總管多擔待。」同時扯了女兒一把,宇文如夢趕緊對楊召青半蹲行禮,「楊總管!」

  楊召青嘴角一抽,趕緊側身避開,拱手回禮,不管宇文如夢以後能不能得大人喜歡,名分定了就是大人的女人,哪有下人接受主子行禮的道理,這個他可受不起,儘管苗毅夫婦平常不讓他以下人自稱,可他自己得心中有數。

  宮家那邊也趕緊有樣學樣,同樣一點小小心意求著楊召青收下。

  霓裳之母試著問了句:「楊總管,為何不見雲…為何不見夫人?來了還未拜見,還望楊總管代為引薦通稟一聲。」

  夢母也連連點頭,「正是,正是,久慕夫人風采,理當前去拜見。」

  不疏通一下雲知秋那邊,他們實在是不放心,大家同為女人,能理解男人納妾帶給女人的不快,加之這種事情未見主母露面,不知主母什麼態度,心中很是不安,更何況還聽說這個二嫁的女人對付男人很有一套,不知背地裡賣的什麼騷,迷得牛有德神魂顛倒,極得牛有德寵愛。

  楊召青微笑道:「夫人外出遊玩去了。」

  兩家人面面相覷,這種時候出去遊玩?騙鬼吶!

  兩家都認為是雲知秋不想見她們,心中越擔憂。

  楊召青一看這狀況,心裡明白了,兩家的禮怕是不收都不行了,自己若是不收,怕是不能讓對方安心,還不知道要反饋點什麼情況給宮千秋和宇文川,為點小事節外生枝不值得,他這個總管有些事情必須要有掂量的主見,要分得清什麼是大局。

  遂擺了一下手中儲物鐲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二位新夫人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收了這禮回頭得跟苗毅通氣。

  見到這態度,聽到這話,兩家人鬆了口氣,知道禮沒白送,臉上也有了笑容,連忙客套表示不敢。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0-16 20:1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7 00:37
第二零五九章 受降

  楊召青客氣著喊了人來,把幾人給帶去了另外招待客人的別院,並調了小隊人馬去保護。

  宮霓裳和宇文如夢既然因這事來了,基本上就算是進了門不會再回去了。

  家長也當著一群貴賓的面答應了嫁給苗毅,從此刻開始就已經是苗毅的妾室了,一些迎娶的繁文縟節不出意外是不會操辦了,名分一定,人送進門就過了,那些天王成百上千的妾室大多是如此,每個都大張旗鼓操辦還不知道要辦多少次,除非出身顯貴有相當身份背景的。

  天宮那邊也是如此,當年的戰如意若非是嬴九光的外孫女,本也就是直接送進宮門就完了。戰如意還算是幸運的,有些妃子這一輩子也就是送進宮背了個名分而已,連青主的手都沒碰過,還指望青主一個個跟你拜堂之類的想都別想。

  而此時的宇文家和宮家擔心會讓雲知秋不高興還來不及,哪還會提什麼大肆操辦的事,蓋過雲知秋的風頭是好事嗎?加上又是這個時期,也知道苗毅沒時間精力扯這事,把人送上門定了名分就完了,兩位千金小姐委屈是委屈了,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至於兩人的母親,暫時也不會回去,留在這裡陪女兒,要等到宮千秋和宇文川的事情落實下來才會走。

  不一會兒,玉虛真人也從重兵把守的別院裡出來了。

  楊召青在外面等著,一見人,便拱手賠罪道:「現在才讓真人出來,委屈了真人,大人命好生招待。」

  對待玉虛真人的態度明顯不一樣,寶蓮再不堪,進門畢竟是得到了大人和夫人共同認可的,何況還是夫人促成的。

  「不妨事,哎,你們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也搞不懂。」玉虛真人苦笑一聲,問:「我可以回去了嗎?」

  楊召青沉吟道:「不急著走,另安排了客院給真人落腳,真人放心,沒別的意思,外面兵荒馬亂的,容易出事,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恢復平靜,屆時回去大人也放心。」

  玉虛真人嘆息著點了點頭,倒不是介意苗毅剛娶了寶蓮這裡又娶兩個,而是真沒想到苗毅會突然翻雲覆雨弄成這樣,這動作未免也太大了點,之前聽旁人議論,不出意外的話,苗毅會成為南軍掌令天王!

  乖乖!南軍掌令天王是什麼概念?也就是說,寶蓮很有可能會一轉眼就變成了牛天王的妾室。

  這事他想想都有點無語,不知道是不是得慶幸寶蓮早嫁一步,若是晚了,等到這邊變成了牛天王,掌門師兄怕是臉皮再厚也開不了這個口,地位相差太過懸殊了,打死也不會開這個口,寶蓮此生怕是要永遠和牛有德無緣。

  只是這天下的局勢他看不懂,反正光聽聽都心驚肉跳,也不知道寶蓮嫁給牛有德是幸還是不幸,他惟餘一聲嘆息……

  元帥府內宅目前關押著龐家上下,新進門的妾室是享用不了。

  一座別院,臨時裝扮了一下,張燈結綵,連洞房都布置好了,一座院子兩座洞房,只等新官人來入。

  宇文家和宮家的下人伺候新人沐浴更衣,換上了紅蓋頭端坐在洞房榻旁。

  兩位新人的母親皆忍不住躲了起來痛哭,從未想過自己女兒會如此草率嫁人,堂堂元帥的女兒居然連一桌喜酒都沒有,太愧對也太委屈自己女兒了。

  更委屈的還在後面,新倌人似乎沒有入洞房的意思,一宿過去連面都沒露,兩位新娘子坐那空等了一晚上。

  兩位元帥妾室自然是將情況上報了,兩位元帥除了滿懷苦澀又能說什麼,只能是安慰,說牛有德這個時候軍務繁忙,哪有心思洞房,只要名分定了就行。

  事實上,兩位新人娶進門後,此後等了許久歲月苗毅也沒進過她們房間。


  一天後,迫於內外壓力,宮千秋和宇文川率領一群部將來到,只帶了下面的星君、侯爺之類的主將,多餘的人馬一個未帶,進了這片星域在幽冥大軍的看管下來到,近乎是被押來的,一進星門就經受了檢查,並被控制了法力。

  元帥府的議事大殿外,苗毅高高站在台階上。

  下面廣場兩邊人馬雲集,人馬隔離出的中間甬道直通大門,大門外以宮千秋和宇文川為首的上百人大步而來,全部卸甲,而宮千秋和宇文川更是光著上身,背負荊條,擺明了是來負荊請罪!

  一到大殿台階下,宮千秋和宇文川雙雙噗通跪地,朝上抱拳道:「宮千秋、宇文川,歸順來遲,向大都督請罪!」

  他們身後的百多人也陸續跪下,卻非二人那般,只是單膝跪地。

  此情此景,幽冥大軍這邊上上下下在場的人馬皆熱血沸騰,以前跟著令狐鬥重的時候也沒想到過能有今天,兩位天庭元帥都向他們屈服了,跪下了!

  站在大殿屋簷下最邊上一角的蘇韻和陳懷九靜默無語,倒是蘇韻看向宮千秋和宇文川的眼神中不免閃過一絲怨色!

  站在柱子下的徐堂然突然振臂高呼:「大都督!」

  整個廣場上的人馬立刻連連朝天高舉手中武器,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大都督!大都督!大都督……」

  大家都興奮的一臉通紅,當然都知道這些人服軟後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大都督已經掃平了南軍境內,他們這些來自幽冥的人馬出頭了!

  連綿不絶的吶喊聲中,宮千秋和宇文川等人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心中的痛苦終生難忘!

  居中站在殿前台階上的苗毅巋然不動,波瀾不驚的樣子,冷冷看著下面,沒人知道他此時的心情!

  內宅關押的龐貫等人紛紛走出了房間,都被外面山呼海嘯的吶喊給驚了出來,紛紛看向呼聲傳來的地方,驚疑不定。

  貌似蒼老不少的龐貫看著大殿方向愣愣出神,神情莫名複雜。

  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點都不知情,和陳懷九分開後就再也沒見面,這麼多年了,從未消息這麼閉塞過,可以說內宅以外的任何消息他如今是一概不知。

  殿前,苗毅突然抬手,如滔天巨浪的喧囂吶喊驟然停下,有餘音滾滾,漸漸消停。

  苗毅步履沉穩地走了台階,在眾目睽睽之下獨自走到了宮千秋和宇文川的身邊,俯身親自將二人扶了起來,並親手解下了二人身上捆綁的荊條,回手抓了楊召青捧來的兩件披風,親手給二人披上了,寬慰道:「回頭是岸,為時不晚!」又朝其他人伸手虛扶道:「都起來吧!」

  苗毅這態度讓降將們都鬆了口氣,陸續起身,又在宮千秋和宇文川的帶領下一起拱手道:「謝大都督寬宏大量!」

  受降完畢,苗毅當初給降軍的承諾可謂兌現了,也可謂沒兌現。

  沒兌現的是從宮千秋和宇文川這兩位元帥開始,再到下面的星君、侯爺、都統,要把這些一方諸侯的兵權全部給剝奪,他沒有權力將這些人貶為白身,還需上報天庭拿到天庭的明旨,不過這不是他現在顧慮的。

  這種情況,投降的一些主將自然是難以接受,他們事後一點保障都沒有,焉能痛快命令麾下配合,來之前都是留了以防萬一後手的,可是這些頭頭已經被騙來,落在了苗毅的手中,不答應也不行,誰也不敢保證苗毅這種瘋子會不會來硬的大開殺戒!

  而苗毅固然違背了承諾,卻也不敢輕易殺他們,此時公然違背承諾的話,辰路和巳路的降軍哪知道他事後還會不會食言,稍有人煽動的話,一不小心就要大亂,短時期內難以穩定南軍境內的局勢,對他目前的處境不利,所以還需『說服』這些人配合!

  最後意見折衷雙方都同意下來後,放棄了兵權的有女兒的命人送女兒來,沒有女兒的送姐妹來,甚至連送孫女來的都有,更有甚者臨時把老婆家親戚認作女兒送來。

  說白了,原因如同宮千秋和宇文川如出一轍,要個最後的保障,要和苗毅結親,與苗毅有了姻親關係哪怕失去了權勢也沒人敢亂動他們,還能保障一家人生活下去。

  而苗毅付出的代價是一口氣親手寫了一千多封婚書,要有他法印的那種,要給人家以證明,證明他和人家是親戚關係。苗毅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一口氣納了一千多個妾室,可謂來者不拒,連有些人逼迫姐妹或女兒休夫的再嫁之女,他也硬著頭皮下了婚書娶了,其他的什麼高矮胖瘦美醜如何就更顧不上了。

  給了這些人最後的保障,南軍大規模的整頓終於開始了。

  南軍當年哪怕是昊德芳在世也難解決的頑疾,這次對苗毅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所謂不破不立不外乎如此,苗毅自然要趁這機會一舉解決。

  對待昊德芳的殘部苗毅沒食言,龐貫的人馬他也沒食言,南軍都統一下的官職他也沒食言,僅靠他幽冥大軍是控制不了這麼大地盤的,有些人還是要用。不過卻對整個南軍下面進行了大規模的調整,打破原有建制,人馬全部混調,重新組建南軍框架。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7 18:15
第二零六零章 南軍缺席

  不混調不重組的話,讓原有成群人馬聚集在一起,苗毅沒辦法放心,這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從最底層開始,人員全部打亂重編,整個南軍人馬四處調動。

  這是一項極為繁雜的事情,幸好如今苗毅手下有足夠可用的人手,各方面都有人去負責處理,他只需掌控大局做決斷。

  與此同時,前去昊王星查看的人傳來消息,昊王府原樣無損,苗毅下令遷府昊王星,準備正式入主昊天王府,那邊的府院規模才配得上他,苗毅現在沒精力也懶得再搞什麼重建,現成的東西可直接利用。

  苗毅顯然也不太可能再讓龐貫一家繼續待在這裡。

  龐家上下全部從屋內趕了出來,再次集中,龐家人驚恐一片,不知前途如何,不知將要面臨什麼。

  議事大殿內,苗毅將處理公務的臨時場所放在了這裡,因為地方夠大,下面也坐了一群將領,都在快速忙碌。人馬大規模重編,需要做的事情不少,苗毅和大家一起處理公務,也是為了效率,有什麼事情能第一時間反饋到這裡,能及時解決處理。

  楊召青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苗毅身旁低聲道:「大人,笑笑夫人要見您。」

  苗毅看著手上玉牒,頭也沒抬道:「讓她進來吧。」

  楊召青道:「人在內宅,笑笑夫人在阻撓龐家人的集中。」

  「阻撓?」苗毅抬頭,皺眉,旋即嘆了聲,放下了手上東西,起身道:「走,去看看吧。」

  兩人隨後出了議事大殿,直奔內宅,花園裡已經集中了不少戰戰兢兢的龐家家眷,見到龐笑笑時,只見龐笑笑攔在一座院子門口,死活不讓驅趕的人馬入內,還橫了把劍在脖子上,揚言誰敢進去一步,她就死在大家的面前。

  這位畢竟是大都督的妾室,龐笑笑這樣一搞,上面沒發話,誰還敢擅闖?

  紅著眼的龐笑笑看到了走來的苗毅,熱淚瞬間奪眶而出,在她身後,是她父母暫時落腳的院子。

  堵在門口的人馬讓開,苗毅走到院門口,皺眉道:「笑笑,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說著冷目左右一掃。

  兩邊人馬小汗一把,誰敢欺負大都督的女人啊!我們可沒做什麼,一將領道:「大都督…」

  他還想解釋一下,卻被楊召青用眼色制止了。那將領立刻明白了,大都督既然親自過來了,哪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這是在安這位夫人的心呢!

  眾人算是看出來了,大都督還是挺在乎這位新夫人的。

  橫劍在脖子上的龐笑笑噗通跪地,淚汪汪道:「大人,求你了,放過我家人吧!」

  苗毅上前,龐笑笑又立刻驚叫道:「不要過來!」

  苗毅五指一張,直接施法將其橫在脖子上的寶劍給奪了過來,順手收了,法力暫時受制的龐笑笑哪有反抗之力,剛才搜查的人員之所以不敢行動是顧忌她的身份而已,否則她哪攔得住。

  下面人不敢做的事情,苗毅親手做了自然是沒問題。

  苗毅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將痛哭的龐笑笑擁入懷中,龐笑笑使勁掙扎,未能掙扎開,只能是趴他懷裡哭得越發傷心。

  苗毅拍著她的後背,溫言道:「鬧個要死要活的樣子,究竟怎麼了?」

  龐笑笑抬頭哀求道:「不要殺我家人,求求你了,我做牛做馬伺候你還不行嗎?」

  苗毅抬手幫她抹眼淚:「傻丫頭,你嫁給我是來享福的,我要你做牛做馬幹什麼?再說了,我不是早就答應了你不會動你家人嗎?我好好的殺他們幹什麼?」

  龐笑笑:「那你把我家人集中是什麼意思?」她誤以為苗毅想過河拆橋。

  「唉!」苗毅翻手拿了隻手絹,將她淚臉擦乾淨了,抓了她的柔荑,牽著走入院內。

  後面人馬要跟入,楊召青抬手攔了下,只讓苗毅一個人進去了。

  庭院中,龐貫夫妻,還有兒女皆聚在一起,除了龐貫淡定外,餘者或多或少都有惶恐不安神色。

  拉著龐笑笑走到幾人面前,苗毅與龐貫對視一陣,徐徐道:「這些日子委屈了岳父大人。」

  龐貫平靜道:「成王敗寇,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苗毅拉了拉龐笑笑的手,道:「笑笑就不跟你們走了,她既然嫁給了我,就是我的人,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她。我在此再次給龐家上下一個承諾,只要笑笑不負我,我保她此生榮華富貴,好好對她,絶不相負!」

  能說出這話,是因為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女人,心中有愧。

  龐笑笑抬頭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夾在家人和自己男人中間,她又能怎麼辦?

  龐貫問:「要送我們『上路』嗎?」

  苗毅:「你好像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答應過你,不會食言。送你們走,也是為你們好,龐家乃青主明旨所指的叛逆,你們不走,我就必須要將你們交給天庭,你在天庭待了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更清楚,有些遊戲規則大家都必須要遵守。」

  龐貫朝龐笑笑抬了抬下巴,「青主真要追究的話,笑笑也是叛逆之女。」

  苗毅:「我會上報,笑笑並未同流合污,對這一切都不知情,反而對乃父勸降有功,不但無罪,我還要上報天庭為笑笑討要封賞!就算天庭不給封賞,也不至於把她怎麼樣,我保不住龐家所有人,保她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只要有合適的理由,青主不會輕易跟我翻臉!」

  聞聽此言,查如艷莫名潸然淚下,龐玉娘神情複雜地看著妹妹,心裡嘆了聲,妹妹是個有福的人!

  龐貫頷首,也放心了,苗毅既然有此耐心給他們一個交代,應該就不會騙他們,否則此時的笑笑沒任何倚仗,苗毅完全不需要有什麼顧忌。

  「要送我們去哪?」龐貫問了聲。

  苗毅:「暫時不便說,去了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足可保證龐家上下安全悠閒度日。你們放心,會讓定期讓笑笑和你們聯繫,她這邊你們不用擔心。」

  龐笑笑突然低頭出聲道:「我跟爹娘一起走。」

  苗毅忍不住呵呵笑道:「笑笑如此絶情,這是要棄我而去嗎?」

  「比不過你的絶情!」龐笑笑回了聲,自己也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羞憤,使勁掙扎,欲將手從苗毅手中抽回來。

  苗毅卻不放,並對龐貫使了個眼色。

  龐貫暗暗牙癢癢,卻不得不嘆道:「丫頭,別鬧了,是爹對不起你,以前的事情你也別記恨,其他的恩恩怨怨也不關你的事,一切都過去了,既然有了自己的歸宿,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經受這番打擊,他如今已是心灰意冷。

  「爹!」龐笑笑噗通跪對,又哭了,苗毅放開了她的手。

  龐貫回頭對查如艷示意了一下,查如艷明白,這是要讓自己和女兒告別,上前扶起女兒,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

  家人之間一番告別後,龐貫也沒賴著不走的意思,招手道:「走吧!」說罷帶著一步三回頭的家人朝院子外面走去。

  龐笑笑哭得一塌糊塗,欲追去,卻被苗毅拉住了手不放,不讓她送行,有些事情也沒辦法讓她去送。

  龐家叛逆就此離去,消失在了天下人的視線中。

  苗毅身邊暫時少個適合端茶倒水的,飛紅尚躲在幽冥之地沒來,抹著眼淚的龐笑笑硬是被苗毅拖去了議事大殿,被苗毅逼著隨侍在身邊端茶倒水,先找了個事給她做。

  大殿內人多,不時有人朝這邊好奇打量,龐笑笑哭了一陣也就哭不下去了,也不時看上一眼案旁專心公務的苗毅。

  苗毅忽抓起茶盞,一口喝乾,順手推到一邊,道:「斟茶!」

  紅著眼睛的龐笑笑站那一動不動,不理他。

  半晌沒動靜,苗毅偏頭看來,戲謔道:「你這是要逼我對你家人痛下殺手嗎?」

  龐笑笑銀牙咬唇,雖然明知道他在戲言,可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無法面對的情況下找到了妥協的理由,氣呼呼拿了茶盞扭頭而去……

  這邊籌備工作妥當後,苗毅立刻率領人馬遷往了昊天王府。

  昊天王府的牌子還未摘,在沒有得到天庭正式任命前,他也不好自封為南軍掌令天王。

  昊天王府佔地面積巨大,囊括有山林溪流,繁花似錦,奇花異草,湖光山色盡在其中,屋舍連綿,各式精美,古樸奢華融為一體,而昊家的亭台樓閣更是天下一絶,修建得巧奪天工。

  王府雖大,陸續送來的妾室暫時入住的卻不多,許多人的身份還搞不清楚,儘管估計那些降將不太可能在這事上做手腳,可還是要再三確認過才行,這些事情要等送走龐家的閻修回來暗中操辦,閻修回來前那些妾室全部隔離在了一個地方統一看管。

  雕樑畫棟四角飛檐傲立於王府內的最高閣樓上,苗毅獨自憑欄眺望遠方,目光深沉。

  他正在等消息,今天是天庭朝會!


  天宮,乾坤殿,青主面無表情高坐在上,很冷漠。

  朝堂上少了不少人,南軍的人全部缺席了,理由自然是充分的,大戰之後要治亂,抽不了身。這無疑也是苗毅在向天庭施壓,是想南軍的人出現在這,還是想看到南軍的人徹底脫離這裡自立,都在你青主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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