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72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7 18:26
第二零八一章 童憐惜

  夏侯承宇入座,幾句代表天威的話免不了,隨後仙娥穿梭內外席間,瓊漿玉露和美味佳餚上了席面。

  天后遙杯,眾人同飲,算是正式開席了。

  席間,夏侯承宇除一開始對雲知秋客套了兩句,之後幾乎沒再正眼看雲知秋,只顧和一旁的媚娘談笑,有冷落雲知秋的意思。

  而兩旁能靠近的天帝妃子們也沒人與雲知秋搭話,大多和雲知秋沒什麼關係,能和南軍搭上點關係的目前又沒有和苗毅這邊建立值得信任的聯繫,那些降將進貢入宮的妃子也因背景失勢受到排擠,坐席靠近不了這邊,眾目睽睽之下的雲知秋明顯受到了冷待,不過雲知秋倒是舉杯坦然,無所謂的樣子。

  這一切,下面在座的雪玲瓏看在眼裡,心中焦慮,惦記著回頭提醒徐堂然,王爺可是把進獻妃子入宮的事交給了徐堂然的,今天這事明顯搞得王妃沒面子。

  很快,編排的歌舞上場,引人注目。

  離宮正殿內,滿朝大臣在座,亦是歌舞昇平,君臣同樂,徐堂然意氣風發,找到了高大上的感覺。

  花園內,佳麗如雲,風光無限,新貴綻露。

  美味佳餚之後,鐘鳴鼓響迴蕩,宴席結束,朝臣以青主為首,佳麗以夏侯承宇為首,紛紛出了離宮,開始遊覽御園,男女各有路線。

  平常不開放的三千里仙桃園,夏侯承宇帶了眾女進入,讓大家隨意觀賞,園中仙霧裊裊,果香芬芳沁人。

  雲知秋不動聲色地四處搜尋,鎖定了童憐惜,準備找機會接近。

  誰知騰飛的寵妾朱優美倒是不動聲色接近了,一副偶遇的樣子,盈盈行禮,「王妃娘娘。」

  雲知秋笑吟吟點頭,若非蘇韻提點的話,她恐怕還真會當做是偶遇,心中知道要來事了。

  不待說什麼,朱優美已經近了她身前,開口就是賠禮道歉:「之前是我管教無方,衝撞了王妃,還請王妃娘娘不要見怪。」

  雲知秋詫異道:「優美,何出此言,你什麼時候衝撞了我?」

  朱優美苦笑搖頭:「這事全怪我,我事先找了幾個下人來打理別院,不想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擅自闖到了王府別院,驚擾了王妃娘娘。」

  雲知秋驚訝:「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朱優美扶開眼前划來的樹枝,「看來娘娘真的是大人大量沒往心裡去,其實我之前也不知道,後來知道下面有人去了王府別院打擾,一問才知,過去驚擾的奴才名叫曹萬祥和田芷君,這個曹萬祥乃是娘娘手下愛將慕容將軍的前夫,當年為了上位不惜休妻拋棄了慕容將軍娶了那個田芷君,嬴九光奸謀落敗,這對男女降了我家王爺,本好心收留,誰知竟還敢去打擾慕容將軍,是我管教不嚴,娘娘千萬別往心裡去。」

  雲知秋:「哦!優美說的是他們吶,還當是什麼大事,這種人不值一提,不說也罷。」她不想探討這個,若真如蘇韻所說,慕容星華都沒表態,她也沒必要跟兩個小人物計較害了他們性命。

  「娘娘果然是大量。」朱優美笑著讚了一聲,既然雲知秋說不提,她也就不再提起,不過既然已經搭上了話,也就不會輕易作罷,主動找話道:「聽說牛天王府風光秀麗,我還從未去過,今天見到娘娘,不禁念想,得向娘娘討個情面,不知得空能否前去一觀?」

  雲知秋:「本就是昊王府舊宅,也沒做什麼改動,優美若有興趣,那是請不到的貴客,自然歡迎之至。」

  朱優美掩嘴咯咯一笑,「既然娘娘都這麼說了,那就討個吉利,趕日不如撞日,園慶結束後,我就沾娘娘的光隨道一同前往如何?」

  雲知秋笑吟吟點頭,「好!」

  腦中想起的卻是當年拜見這女人時,這女人眼高於頂不冷不淡的樣子,如今卻是話裡句句帶著奉承,心中不禁唏噓,還真是世態炎涼此一時彼一時。

  不過這一路有好聽話聽著,也不失為美事,然朱優美似乎也不願太多人看到她和雲知秋走得太近,途中找了個理由走了。

  這仙桃園浩瀚,古桃樹遮障,仙霧裊裊,找人不宜,卻也正是避人耳目談事情的好地方。

  離桃園外匯合還有不少時間,雲知秋遂暗中吩咐了飛紅和雪玲瓏,分幾路尋找童憐惜。

  好一會兒後,雪玲瓏那邊傳來消息,找到了。

  雲知秋去到時,只見童憐惜坐在一個亭子裡,正和一婦人坐著說笑,雲知秋又指使了雪玲瓏過去拜見,讓其找了個理由將另一婦人給支走了,同時又讓人四周看著,這才從桃林中走出,徑直走入了亭內。

  見到雲知秋走來,童憐惜趕緊站起行禮,「王妃娘娘。」

  「原來是憐惜啊!」雲知秋貌似驚訝,迅速伸手示意不必多禮,同時請坐,「逛著無聊,見到亭子來坐坐,沒想和憐惜碰上了,倒真是有緣。」

  童憐惜矜持一笑,陪坐在旁,溫婉端莊,不像是性格開朗的人,言語不多,雲知秋問一句才回一句的那種。

  雲知秋言語試探略作觀察,心裡基本上已經對妖僧的話信了三分,她是見過江一一的,拿印象中的江一一出來對比,發現這童憐惜眉宇間和江一一果然有幾分相似,憑江一一的英俊容貌,其妹妹的姿色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怪不得能成為洛莽的寵妾。

  心念流轉間,雲知秋忽嘆了聲,「看到憐惜,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憐惜像是我一個故人,長的有點像呢,我那故人姓江,江湖的江,不知憐惜認不認識?」說此話時,嚴密關注著對方的細微神情變化。

  童憐惜袖子外的十指明顯一縮,目光劇烈閃爍了一下,不過表情上卻無太大反應,沉著得很,抬頭看了看四周,問道:「王妃娘娘就一個人嗎?」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憑雲知秋如今的身份,眾星捧月一般的新貴,怎會只有一個人閒逛,顯然並非對方所謂的巧遇,而是故意來巧遇的。

  雲知秋已經察覺到了點什麼,笑吟吟道:「一個人清淨,憐惜看來也是個喜歡清淨的人,正好我們姐妹清淨著說說閒話,無人打擾,你說呢?」

  童憐惜慢慢站了起來,欠身給了一禮,微笑道:「怕是要攪了娘娘雅興,我還要去陪廣王妃,就不打擾娘娘清淨了。」說罷款款而去,身段優雅。

  雲知秋捋著衣袖,慢條斯理道:「我那江姓故人一直在找他妹妹,一直找不到,後來實在沒辦法,找到了我,託我幫忙找。為了幫這個忙,我也是費了好大的盡,才打聽到了點線索。」

  童憐惜的身子已經僵在了亭子的出口,寸步難動,嬌軀略顯抖動。

  雲知秋斜了一眼,繼續漫不經心道:「看來是我的線索有誤,怕又要讓我那故人失望了。」

  童憐惜再次回過身來時,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盯著雲知秋道:「我不懂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妃是希望我幫忙找人嗎?」

  雲知秋暗道,不愧是受過群英會訓練的,戒備心很強,輕易不鬆口,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伸手示意道:「憐惜如果願意幫我這個忙的話,不妨坐下來慢慢談。」

  童憐惜慢慢走回原位坐下。

  雲知秋暗嘆,可惜當年的江一一做事謹慎,身邊沒有留妹妹的書信,不然直接核對法印就完事了,也用不著這麼麻煩。問:「可願聽我講個故事?」

  童憐惜道:「洗耳恭聽。」

  雲知秋思索醞釀了一下,嘆道:「我那朋友姓江,有一個妹妹,兄妹兩個相依為命,他說他妹妹小時候最喜歡吃糖葫蘆,然他總是沒錢買,有一天群英會突然出現,把他們給帶走了,兄妹兩個在群英會踏入修行門檻後,就分開了,此後再也沒見過,他不知道妹妹長大後的模樣、在幹什麼、身在何方,唯一能確認對方活著的辦法就是每隔一段時間能收到對方帶有法印的書信。因為妹妹在群英會的手上,被逼之下,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他化名為江一一,成了天下人人欲誅之的淫賊,幫某些人幹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也極為擔心妹妹被逼,遂託我解救他妹妹。」

  聽到前面童憐惜已是淚崩,默默淚流滿面,她小時候喜歡吃糖葫蘆的事除了她哥哥知道外,就連群英會也不知道,雲知秋說到這個的時候,她基本上就已經確認了對方的確是受自己哥哥託付而來。

  可聽到『江一一』這個名字時,忍不住渾身一顫,實在是這個淫賊當年太有名了,連她外出都得防著,更重要的是,她已經知道了那個淫賊慘死的下場,好像就是牛有德做鬼市總鎮的時候死在了牛有德的手上,霍然抬眼,淚眼冒火道:「你們殺了他?」

  雲知秋盯著她道:「並非我們殺了他,你聽到的只是傳聞,有人在掩蓋真相,不想讓人知道江一一和群英會有關,而真相往往與傳聞不符,若非如此,我又怎會知道這個故事,又怎會受他所託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幫他找他妹妹,有託付仇人這樣辦事的嗎?」

  童憐惜哽咽搖頭道:「是誰殺了他?」

  雲知秋漠然道:「想知道真相?可我憑什麼告訴你?只是找你幫忙,你似乎沒必要知道得太多。」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8 01:12
第二零八二章 先還了這份人情

  話說到了這種地步,童憐惜豈能不知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含淚無力搖頭道:「我是江芸!」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來確認,童憐惜若非江芸,應該說不出這個名字,除非是妖僧南波串通好了的,所以雲知秋不得不防,問:「你和你哥哥小時候,家裡有幾床被子?」

  童憐惜知道對方想核實,不知想到了什麼,淚如泉湧,泣不成聲道:「半床破絮!天冷時,哥哥總是讓給我。」

  這牽涉到江一一跟雲知秋講的一個故事,也是為了方便雲知秋確認妹妹的身份,江一一說,也許是小時候冷怕了,所以江一一總是喜歡穿著一襲毛茸茸的裘衣。雲知秋放下心來,緩緩道:「我受江尚所託,來找你!」

  童憐惜起身上前一步,抓住了雲知秋的手腕,悲痛道:「王妃,告訴我,誰殺了我哥哥?」

  雲知秋略顯猶豫,「妹子,我知道你想知道仇人好為你哥哥報仇,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你哥哥叮囑過,讓不要告訴你,也不希望你幫他報仇,只想讓你知道,他已經死了,讓你不要再受群英會脅迫,讓我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你,讓你好好活下去,這是他生前最後的遺願。」

  這倒不是亂說,這的確是江一一生前的意思,因為他知道自己妹妹沒能力報這個仇,逞強只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童憐惜哽咽道:「不!告訴我,是誰殺了他,莫非如傳言般就是你們殺的?」

  「唉,若真是我們殺的,我還有必要非找到你嗎?」雲知秋嘆了聲,不算謊話,她當初只是和江一一做了筆交易,給了江一一最後一絲希望,江一一的自殺固然和她有點關係,可就算江一一不自殺,被監察右部給帶走了也活不成。

  摸出了一塊玉牒給她,「這是你哥哥生前留給你的信,讓我找到你後交給你,你看過就明白了。」這東西她存放了好久,直到這次出來才又帶在了身上。

  童憐惜迫不及待地接了玉牒查看,越看越崩潰,幾近站不穩,趴在了扶欄上痛哭,悶著聲音不敢哭開聲。

  信的確是她哥哥的信,上面的法印她一眼就認了出來,也如雲知秋講的那般,哥哥承認了自己就是江一一,只說看到這封信時他應該已不在人間,沒說仇人是誰,讓她不要報仇,不要再被群英會要挾,讓她脫身,說明了雲知秋是受他所託。

  見鬼的是,哥哥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她偶爾還能收到哥哥的信,上面也有哥哥的法印,所以她一直認為哥哥還活著。

  書信這種東西可以假冒,但法印假冒不了,一般寫信者都會在文字關鍵部位多打下自己的法印,讓人無法修改,否則抹去文字的同時也會損壞法印,所以拿到打有法印的信件修改的可能不大。

  兩相對比之下,顯然群英會那邊做手腳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她在群英會那邊的時候被人藉口訓練留下過大量的打下法印的空白玉牒,只怕哥哥那邊也差不多,哥哥顯然不太可能在雲知秋那邊留下打了法印的空白玉牒。

  重要的是,哥哥這些年與她書信往來的間隔期的確長了不少,她曾有點懷疑不對,可哥哥解釋在執行任務不方便,現在才明白,哥哥早已遇害了,有人弄了假信糊弄她。

  「王妃,告訴我,究竟是誰殺了他。」再抬頭的童憐惜抓了雲知秋手腕哀求。

  若不是周圍安排了人看著,雲知秋真怕這一幕被人給看到,苦口婆心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這仇你報不了的,還是聽你哥哥的,回頭我會安排你去個安全的地方,也算是完成了你哥哥當年的託付,其他的你不要再想了。」

  童憐惜搖頭:「不!我沒能力報,我可以求我家大帥幫我報。」

  雲知秋嘆道:「妹子,你怎麼這麼傻,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害死你哥哥的人自然是不想讓你哥哥身份暴露的人。」

  「群英會?」童憐惜抹了把淚盯著她問。

  雲知秋擺頭,「若問你哥哥怎麼死的,他是自爆心脈而死,沒人殺他,他是自殺的。」

  童憐惜:「這不可能,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自盡!」

  雲知秋:「怎麼不可能?你哥哥先是落在了信義閣的手上,信義閣轉交給了鬼市總鎮府,監察右部再來鬼市提人,你哥哥知道此去肯定沒有活路,憑他幹下的那些事,一旦暴露身份就絶無活命的可能,他是為了給你爭取活路才自盡的啊!他是當著監察右部人的面自盡的,現場許多人親眼目睹可以作證,他留給監察右部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要動我妹妹。當然,你非要說是群英會害死了他也可以,可群英會又是受誰指使,你不會不清楚,沒有上面點頭,給群英會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脅迫你哥哥做那些事,你哥哥的仇沒有具體的仇人,你找誰報去?群英會還是天庭?你就算有能力說動洛莽,洛莽也沒能力給你報這個仇。還有,你的身份能讓洛莽知道嗎?你真要開了這個口,別說洛莽為你報仇,只怕洛莽第一個要處置的就是你,你就別犯傻了,找個合適的機會離開,及時抽身,我一定安排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童憐惜又抹了把淚,搖頭道:「我不會走的。」

  「你…」雲知秋直翻白眼,又問道:「你是不是放不下你兒子?這事和你兒子無關,洛莽再怎麼樣也沒必要動自己兒子。這樣,如果你實在不放心,你可以把你兒子一起帶走,我把你們母子一起安置好,怎麼樣?」

  童憐惜慘笑道:「王妃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麼多年,大帥對我深情厚誼,我已經是對不住大帥,怎能再帶走他兒子,有些事情我憋了這麼多年,也是該給大帥一個交代了。此番回去,我就將實情告訴大帥,求大帥助我,若大帥要殺我,那就隨他吧!就算是欠他的還給他。」

  雲知秋抬手一拍額頭,靠在了扶欄上,滿臉無奈、頭疼,她當年使出那手段逼江一一和她做了交易,心中有愧,想儘力兌現當年給江一一的許諾,卻不想找到江芸告知真相後卻等於是害了江芸,不禁長嘆道:「妹子,你讓我怎麼跟你死去的哥哥交代啊?」

  童憐惜起身,對著雲知秋長鞠一躬後,轉身欲走。

  「等等!」雲知秋突然起身喊住了她。

  童憐惜淚光閃閃道:「王妃,我不能帶走大帥的兒子再對不住大帥!倘若既不能給哥哥報仇,又要對不起大帥和我自己的兒子,若這樣,我一個人離去偷生又有什麼意義?您不用再勸了,我意已決!」

  雲知秋:「你放心,我不再勸你,可我為了兌現給你哥哥的承諾花了這麼大的心血才找到你,結果你一句不走就完了,你哥哥欠我的人情不說,你不覺得你也欠了我什麼嗎?難道你不打算在事情了結前先還了這份人情?」

  童憐惜:「王妃想要什麼?」

  雲知秋:「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你放心,我絶不阻攔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童憐惜:「王妃請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定不推遲!」

  「你一定能做到!」雲知秋一口咬定,道:「你可以把事情真相告訴洛帥,可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把洛帥請到我家來,當著我家王爺的面才能道出真相!」

  還是那句話,當年的事情心中有愧,她還是想儘力保下對方,只要洛莽夫婦到了她家王府,就算洛莽知道了童憐惜是探子,想殺也由不得洛莽,她能說服苗毅隨時阻攔,依然能保住童憐惜一命。

  童憐惜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激涕零,沒想到哥哥還能交到如此真心的朋友,搖頭道:「娘娘,為我不值得!」

  雲知秋:「你好好想想,洛莽一個人的能力幫你報仇也許有限,可若是加上我家王爺呢?我在我家王爺面前說話還是管點用的,而我家王爺說話的影響力想必洛帥也要掂量一下,總比你一個人哀求的好,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就向你保證,盡力勸我家王爺幫你。妹子,你不能對你兒子那麼殘忍,若是哪天讓他知道自己父親殺了自己母親會是個什麼後果?」

  面對雲知秋的手腕相逼,童憐惜幾乎沒了選擇的餘地。

  最終童憐惜頷首,算是答應了。

  可雲知秋不放心,「我這人最討厭別人耍我,你若騙我,我向你保證,假如你死在洛莽手上,我一定會讓你兒子知道真相,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

  童憐惜搖頭,看著她滴淚一笑,再次鞠躬:「謝謝!」

  而就在這時,飛紅傳音的聲音出現在雲知秋耳邊:姐姐,有人過來了。

  「有人來了,你這模樣快收拾一下。」雲知秋低聲對童憐惜交代了一句,隨後快步出了亭子,不願讓人看到。

  與飛紅等人碰面後,雲知秋纖指揉著腦袋,總算是鬆了口氣,旋即又摸出了星鈴聯繫苗毅,告訴苗毅已經確認了童憐惜就是江芸,也把情況描述了一下。

  煙雨濛濛籠罩下的亭台樓閣間,漫步其中的苗毅收了星鈴,轉身大步而回,道:「讓閻修帶張平來書房見我。」

  「是!」隨行的楊召青應了聲。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9 01:47
第二零八三章 我自有決斷

  閻修最近可不常在苗毅身邊,還在秘密查實那些妾室的底細,一千多人夠他折騰一段時間的,耗時的關鍵在不能光明正大的查證。

  兩人到了書房稍等了一陣才見閻修來到,張平再次被扯了出來。

  苗毅直接開口道:「聯繫你背後的人,我要第二件事情的結果。」

  「好!」張平當場摸出星鈴聯繫妖僧。

  苗毅目光掃了眼他手中的星鈴,有點納悶,他從曹滿那邊要到過妖僧的法印,暗中拿了張平手上的做對比,根本對不上,用曹滿的話說,想靠法印找到妖僧的希望不大,因為妖僧的神魂隨時能換人,隨時能駕馭別人的肉身法印。

  稍候,張平答話:「貴人說,大人的誠意他還沒看到,交出東西,他告訴你地方。」

  苗毅:「先告訴地方,我再給東西。」

  張平轉達意思後再回:「貴人說,大人最好遵守承諾,否則一定會讓大人後悔,僅憑你和貴人做交易的秘密曝光出來,各方勢力就不會放過你,尤其是夏侯家!」

  苗毅:「廢話少說。」

  張平:「貴人說,破法弓煉製之地就在御園離宮,入口在青主修煉之地。」

  苗毅三人面面相覷,有點意外,不知妖僧說的是真是假,可想一想的確有這個可能,煉寶地放在天宮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那一帶重兵防禦,就算暴露了,別人也休想輕易打主意。

  苗毅道:「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張平:「貴人說,那需要大人自己去驗證。」

  苗毅:「開什麼玩笑,那個地方我怎麼去驗證?他若是隨便編排個最不容易接近的地方來糊弄我,我連核實都沒辦法核實,照他這樣,在佛主的修煉之地也可以說,反正我沒辦法確認真假。」

  張平將意思轉達再回:「貴人說,大人這樣說是想找藉口反悔嗎?」

  苗毅:「不是我想反悔,而是他這種說法沒道理。你告訴他,前地辰星君太叔聞昌的夫人林傲雪就困在破法弓的煉製之地,讓他把林傲雪救出來和我做交換,我就相信他找到了煉寶地,而且要快,我沒耐心跟他一直拖下去。」

  早先只告訴妖僧找煉寶地沒提救飛紅的母親,之所以現在才告訴,自然有方方面面的原因。


  藍島星,海崖洞窟口,憑欄而立的妖僧南波面海吐出一口氣來,有點納悶,他也是因為確認煉寶地相當困難,遂說出個離宮做交代,讓牛有德自己去折騰,同時也能試探牛有德的交易誠意,誰想牛有德居然留有後手,竟有認識的人在煉寶地。

  「狡猾的小賊!」南波嘀咕了一聲,不得已,只能繼續之前暫時中止的計劃,摸出了星鈴聯繫杜橋,讓杜橋再繼續想辦法從影衛那邊下手,最好是讓向忠和他見面,能見到上官青自然是更好。

  而苗毅亦徘徊在書房內思量。

  楊召青提醒道:「娘娘剛好在御園,要不要讓娘娘想辦法查探一下?」

  苗毅搖頭,果斷拒絶了,「太危險了,這事暫時不要讓她知道,否則她肯定要想辦法查探。」他不能為了救飛紅的母親把雲知秋給搭進去,不會讓雲知秋冒這個危險。

  而就在這時,他亦摸出了一隻星鈴,皺了下眉頭,是曹滿的來訊,估摸著又在催他。

  然聯繫後,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對楊召青道:「曹滿來了,被擋在了外面,你去安排一下。」

  楊召青一愣,有點意外,如今的曹滿行蹤詭異,坐鎮信義閣的事已經交給了曹鳳池,現在的曹滿身為夏侯家的家主,再繼續身處幽冥大軍的包圍之下顯然不安全,突然現身,敢親自來這裡倒是難得。

  待到把人領來,一行沒走正門,從側門進來的,曹滿隨行帶了八人,全部戴著假面。

  客廳會面,曹滿撕下了假面,淡然道:「想見王爺一面還真不容易。」

  苗毅目光掃過他隨行,從身段上分辨了一下,笑道:「曹先生想見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有何難?對了,為何不見衛總管?」

  曹滿話不客氣,「有什麼事情是王爺幹不出來的?我得防著一點。」

  話中意味深長,苗毅聽得懂,暗指殺害夏侯家主的事情他又不是沒幹過,人家得留點反制的後手,免得他苗毅亂來。

  從另一面也證明他曹滿坐穩了家主的位置,犯不著再忌憚他苗毅,沒必要再客氣說話。

  「那也是曹先生指揮得好。」苗毅反諷了一句,隨後伸手請坐。

  賓主落座,苗毅問道:「曹先生法駕親臨,不知有何吩咐?」

  曹滿道:「王爺對那事一拖再拖,我不得不懷疑王爺的誠意,甚至懷疑王爺手上究竟有沒有那東西,不得已,只好親自來看看,想必王爺不會連讓我一觀的機會也不給吧?」

  苗毅明白了,他的行為引得對方懷疑上了他手上究竟有沒有神草,這是要來親眼驗證。

  神草自然是真的在苗毅手上,苗毅現在也能拿出來,不過心中微動,搖頭道:「現在看不到。」

  曹滿霍然站起,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盯著苗毅,「你敢耍我?」

  苗毅跟著站起,「曹先生想多了,東西我藏起來了,藏在了絶對安全的地方,不在我身邊,我現在就讓人去取,曹先生在此等個兩天,兩天內必讓先生見到。」

  「就兩天!兩天後我再來,若我看不到東西,後果自負,夏侯家能把你扶起來,就能讓你倒下去!」曹滿扔下話戴回假面,立刻轉身就走,片刻都不逗留,他對苗毅也忌憚得很,哪會在這裡乾等兩天,太不安全了!

  那充滿威脅意味的話令苗毅眯眼目送他離去的背影,眼中閃現凶光。

  楊召青送客回來後,問道:「王爺,要讓閻修過來嗎?」他琢磨著王爺可能要讓閻修去取答應給曹滿看的東西。

  苗毅冷笑道:「難道你真的認為曹滿兩天後還會再親自過來嗎?」

  楊召青琢磨了一下,微微頷首道:「不錯,曹滿如此謹慎,就算再來,也不見得會是他親自來,更不會遵照王爺定好的時間!」

  苗毅連連頓指,道:「屆時來者必定是衛樞!」

  楊召青愣了愣,旋即大驚道:「大人想趁機對衛樞動手?這怕是不妥,是不是等楊慶那邊計劃周全了再動手,否則萬一有什麼紕漏,後果不堪設想!」

  「楊慶對夏侯家的勢力太過忌憚,方方面面的顧慮太多了,怕動手的人裡面有夏侯家的探子,連動手人選都在反覆斟酌。夏侯家沒了耐心,本王也沒了耐心,既然難以周全,既然已經確定了族老會為目標,那就比速度,速戰速決!」苗毅斬釘截鐵道,顯然已是瞬間下定了決心!

  楊召青趕緊勸阻道:「王爺,此事萬萬不可!王爺試想,族老會既然是夏侯家的底牌,又豈能由衛樞全盤掌握,萬一衛樞平常只是和族老會以星鈴聯繫呢?萬一族老會是分散而居,衛樞只能和其中一人聯繫呢?若如此咱們就算是想速戰速決也不成,必然要打草驚蛇,必然要面臨夏侯家的強勢反撲,南軍還未徹底穩定,青主又對王爺虎視眈眈,王爺還請三思啊!」

  苗毅沉聲道:「若計劃失敗,本王則立刻摧毀夏侯家所有地下勢力的堂口,夏侯家又豈知我的深淺,打不垮他,也能嚇他一跳,我就不信他能不先自理還能顧上我?想報復我也得先把自己家的爛攤子收拾好了再說!有些事情既然難求周全,就給他砸爛了再重新開始,繞來繞去繞得我頭疼,我倒要看看各方勢力站哪一邊,大家都別想自在!此事不要告訴王妃和楊慶,我自有決斷!」

  「……」楊召青啞口無言。

  御園園慶結束,各方各歸各地,雲知秋等人出了天宮星域,隨行人馬已經整備好了等候在外。

  途中沒走多遠,碰到了朱優美。

  為避免太過引人注意,朱優美領著一支人馬先行了一步在此等候,之前說好了一起去牛天王府的。

  見面客套是免不了的,不過朱優美的目光很快集中在了慕容星華身上,笑著問了句:「這位是慕容將軍吧。」

  慕容星華略拱手示意。

  「下面人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慕容將軍不要往心裡去,這是一點歉意。」朱優美笑著彈了只儲物戒過來。

  慕容星華抓到手中,略皺眉,施法查看了一下儲物戒中的東西,赫然是兩顆首級,細看,不是曹萬祥和田芷君還能是誰?慕容星華瞬間呆滯在原地,怔怔看著朱優美,慢慢鬆開的五指中,儲物戒無重力慣性下輕輕飄了起來。

  一旁的蘇韻探手吸附了過來,儲物戒抓到手中一看,兩顆血淋淋的首級,一對男女,她儘管不認識,但已經猜到了是誰,對朝此看來的雲知秋傳音道:「兩顆人頭,應該是曹萬祥和田芷君的首級。」

  雲知秋無語,正因為聽了蘇韻的話,早先朱優美提到曹萬祥夫婦的時候,不想無緣無故害了他們,所以才避而不談,誰想朱優美還是將夫婦二人的首級給送了過來。

  之前雖知道蘇韻話裡的意思,但此時接到首級才算是真正深刻醒悟,騰飛那邊需要殺自己的家奴向慕容星華道歉嗎?這是殺給這邊看的,不惜殺兩個家奴給你下面的家將洩恨,誠意如斯,若再明白不了對方是在示好,傻子還差不多。

  雲知秋不禁暗嘆,還真被蘇韻給說中了,曹萬祥夫婦果然是活不久了,看來自己對某些人的心思揣摩還差點火候,遠不如蘇韻有數。
awecbbs 發表於 2016-10-29 06:46
第二零八四章 黑炭脫困

  「優美還真是有心了。」雲知秋苦笑一聲。

  朱優美掩嘴一笑,「這種薄情寡義之人,騰家也不敢留。」

  見慕容星華情緒不對,雲知秋也就不再提這事,揮了揮手,示意出發。

  慕容星華有點茫然,曹萬祥的死,她說不上難過,也沒有傷心,只是感覺死得太突然了,腦中一片空白。

  蘇韻輕嘆一聲,拉了她胳膊帶著飛行……

  星空浩瀚,長途漫漫,南軍上下參加園慶的人,組團直接將雲知秋送回了王府,拜見王爺後才告辭離去。

  而雲知秋則領了號稱要來王府看看的朱優美在王府內遊逛,不管是不是真好看,朱優美自然免不了誇讚是好景緻。

  見到王府內大部分庭院都空置,朱優美多少有些好奇,「娘娘,怎會有這麼多空置的庭院?」

  雲知秋冷笑道:「空置?我家王爺一口氣納妾上千人,現在都在外面排著等核實身份,再過段時間你再來看看,估計王府內熱鬧得很。」

  朱優美這才反應了過來,一下納妾上千的事她也聽說了,掩嘴笑道:「王爺果然是神勇,換了一般人可是吃不消的。」

  神勇?雲知秋心裡嘀咕,一個聶無艷就能讓苗大官人吃不消。

  而這時,楊召青也找到了她們,「娘娘,大帥們都走了,王爺有請騰夫人。」

  一句『騰夫人』讓朱優美心花怒放,朱優美揮手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對楊召青奉上了小小心意。要對苗毅示好,苗毅身邊的心腹,心意上的表示自然是實惠得很。

  楊召青也不客氣,到了一定的位置,有些禮不收不合適,不欠任何人情的禮可收。

  「優美,回頭再逛?」雲知秋問了聲。

  朱優美忙急切道:「那是自然,怎好讓牛王爺久等,當先去拜見。」

  來這裡玩肯定不是目的,來見苗毅才是重點,若不是知道苗毅要會見部下將領,她已經第一時間跑去拜見了。

  會客的正廳內,入門見到苗毅已經在等她,朱優美忙上前行禮道:「賤妾拜見牛王爺,勞王爺等候,實在是罪過。」

  苗毅笑道:「不必多禮,請坐。」伸手請了一下,順便正式將這女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以前在御園就見過這女人,不過還沒正面近距離端詳過,如今一見,亦是少有的絶色,能被騰飛派來辦這事,看來頗得騰飛信任。

  他自然已通過雲知秋知道了這個女人的來意。

  「謝王爺賜坐。」朱優美客氣一聲,姿態擺得較低,同時也在打量苗毅。

  論形象,苗毅自然是比騰飛強多了,起碼看起來年輕好多。一想到這麼年輕就成了南軍掌令天王,朱優美也只能是暗暗感慨,自家王爺折騰了這麼多年說是天王,實際上兩個加一起才能比上人家一個,這其中的差距不免讓人心裡酸澀,尤其是一個自己當年還看不上眼的人,轉眼一步到位,令她也只有高攀的份。

  這兩相比較下來,她若說一點都不羡慕雲知秋那是假的,心中有與不少人一樣的嘀咕,一個再嫁之婦居然有這福氣,這理到哪講去。

  兩人來回客氣幾句,朱優美自不能忘了此來的目的,接著苗毅誇騰飛的客氣話茬,開始拿話試探,「我家那位可比不得王爺,王爺一統南軍,我家王爺自嘆不如,曾惋惜自己是東軍分裂的罪人,有心將功補過,又怕別人說他虛情假意,奈何形勢所迫,有苦無處訴啊!看我家王爺那般自責,妾身也難過,王爺有空的話,不妨幫妾身勸勸他,王爺的意見想必他是聽得進去的。」

  苗毅笑道:「如今本王也是自顧不暇,南軍重整,麻煩事不少,待南軍徹底穩定了下來,定找機會和騰王爺談談。」

  他現在不可能答應這事,先不說自己的屁股都沒搽乾淨,何況他憑什麼幫騰飛?幫成太澤不行嗎?起碼得觀察下哪邊上位更有利,曹滿夫婦的兩顆人頭就想他出這力,怎麼可能?何況騰飛明顯留了餘地,否則何必讓個妾室來探他的口風。

  這是婉拒了,朱優美臉色微變,又不斷拿話周旋,甚至暗示苗毅可以提條件,然苗毅始終不鬆口,她方明白這趟可能是白跑了。

  而苗毅也不願陪她磨下去,找了個有公務處理的藉口,讓雲知秋招待好客人,便扔下朱優美走了。

  回頭再和雲知秋見面,又交代雲知秋,儘快讓朱優美離開。

  曹滿那邊不知什麼時候要派人來,他這裡預備了動作,不想讓外人看什麼熱鬧。

  待了兩天,見實在無法讓苗毅鬆口,甚至連苗毅的面都見不到了,朱優美也只能是告辭。

  雲知秋親自將朱優美送出了王府,揮手目送。

  站在一旁陪同的蘇韻卻目光微動,看向了一旁,看到了那個之前在陵園河畔對岸大樹下經常出現的那個人。

  這人自然不是別人,楊慶從外面走來,對雲知秋拱手示意了一下,又與蘇韻目光對視在一起,隨後目光挪開,徑直進入了王府。

  蘇韻明顯察覺到雲知秋對這人的態度有別一般人,回頭看去,更發現了蹊蹺,這人進王府居然不用搜查,就這樣直接進去了,這讓她一雙美目中略有琢磨神色。

  接下來的日子,蘇韻偶爾又會在雲知秋那再次見到這個人,有時去見苗毅時,發現這人就在苗毅身邊跟苗毅談話,明顯不是一般的下人,連楊召青見到此人都比較客氣。

  最讓蘇韻好奇的是,這人臉上為何一直戴著假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於是她每次一見到楊慶都會細細注目,暗中不動聲色地觀察,結果偶爾發現對方似乎也在觀察自己,兩人目光總會在不經意間碰撞在一起……


  寂靜星空,一顆荒蕪星球上,伏青站在一座山峰上眺望,法眼盯著星空中一座大陣封鎖之地,正是荒古死地入口。

  封鎖大陣外徘徊巡弋的人馬突然有了動靜,盯了許久的伏青立刻打起了精神,只見巡弋人馬正在迴避,全部進入了封鎖大陣的六顆星球。很快,六顆星球射出六道白光,在大陣中間形成了六角星圖案,圖案中間旋轉的白光消失,露出一個不斷撕裂的虛空洞眼。

  伏青立刻摸出星鈴傳訊給苗毅,沒等一會兒,隱見一條人影從虛空洞眼中閃了出來,直直飛來。

  來人一到星球上空也見到了伏青,一個閃身落在了伏青身邊,樂呵呵盯著伏青打量。

  伏青也打量著對方,一個又黑又胖的傢伙,兩隻眼睛特別有神,且圓圓大大的,滴溜溜轉個不停。

  此人自然不是別人,除了化為人形的黑炭,還能有誰會從荒古跑出來?

  確認是苗毅要自己接的人後,伏青又再次搖動星鈴聯繫苗毅,很快,荒古死地的大陣再次封鎖了出入口。

  黑炭順著伏青所看方向看著大陣封閉後,唏噓搖頭道:「他奶奶的,終於出來了。」

  伏青卻是一本正經地伸手相請道:「請跟我走。」

  黑炭立刻回頭問道:「去哪?」

  伏青道:「自然是去見王爺。」

  「王爺?」黑炭一腦門茫然神色,狐疑道:「不去見大人,見什麼王爺?我說伏青老兒,多年不見,不會爺爺一出來你就想坑爺爺吧?」他哪知道苗毅成了什麼王爺。

  伏青也愣住了,對方居然能叫出自己名字,這當然有可能是苗毅告訴對方的,可對方偏偏說什麼多年不見。

  伏青不禁後退了幾步,再次上下打量,覺得不對呀!一點印象都沒有,修行界的胖子可不多,而且是又黑又胖的這種,長相如此有特色,自己哪怕見過一眼也會留下印象才是,遂有些疑惑地問道:「這位兄弟,你認識我?」

  「哇哈哈!」黑炭仰天大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伏青點點點的,得意之極道:「伏青老兒,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不就是西宿星宮的宮主麼,我沒說錯吧?」

  伏青更加吃驚,居然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本抱著不打聽苗毅秘密的心態不想多問來人什麼,可此時也忍不住問道:「你是何人?」

  黑炭一張胖馬臉往伏青臉前一湊,似乎要讓對方看個清楚似的,「猜!你猜!猜猜看,猜猜我是誰?猜不出來吧?再好好想想,繼續猜!」一臉嘚瑟且得意的樣子,有點很滿意自己形象的感覺。

  伏青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人,默了默,覺得有些事情似乎不該多問,道:「不要讓王爺久等了,走吧!」

  「王爺?」黑炭突然嘿嘿一聲,「伏青,你膽子不小啊!快說,是不是背著大人在搞什麼陰謀?若不從實招來,別怪爺爺的拳頭不認人!」

  伏青看了眼封鎖的荒古死地方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你說的大人是不是牛有德?」

  黑炭兩眼一瞪,「你這找死的老東西,難道又投奔了別人不成?」兩隻袖子一擼,就要動手的樣子。

  瑪德,說話這麼難聽,這人誰呀?伏青聽了火大,若不是苗毅交代的人,他還真不介意看看誰教訓誰,沉聲道:「我說的王爺就是牛有德,牛大人如今已是南軍掌令天王!」

  「放你媽的狗屁!你當爺爺傻呀?」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0-29 08:5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9 18:18
第二零八五章 護犢子

  對黑炭來說,苗毅怎麼可能這麼快當上掌令天王,本能地認為這老小子有問題,在糊弄自己。

  可謂二話不說,直接狠狠一拳照伏青那張臉砸了過去,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了。

  如此近的距離下突然出手,這和偷襲有什麼區別?伏青一驚,沒想到苗毅會讓他接這麼一個渾人,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同樣揮拳硬擊。

  拳撞拳的剎那,伏青便暗道不妙,轟一聲巨響,胳膊傳來咯嘣脆斷的聲音,「噗!」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震飛了出去。

  人震飛到幾里外,才虛空停了下來。

  伏青滿眼驚疑不定,他的原型乃是擁有上古血脈的青背大猿,修煉到如今,血脈激發,修為雖不算太高,但是實力突飛猛進,骨骼堅如金剛,血肉厚實抗揍,力量方面尤其擅長,雖只有化蓮三品的修為,可若是硬碰硬的話,顯聖以下的修士皆可一戰,可居然被對方一拳震斷了胳膊,對方一拳就將自己給打成了重傷。

  若對方修為高深也就罷了,可對方眉心法相顯示的明明只有化蓮五品的實力,只比自己高上個同階兩品而已,按理說憑自己如今激發的血脈天賦,硬碰硬應該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不用說打傷自己。然而他明顯察覺到這個化蓮五品的傢伙,一拳出來,攻擊威力驚人不下於顯聖修士,竟也是個力量天賦形修士,天賦似乎更勝於他。

  一拳敗敵,黑炭興奮不已,戰意暴漲,哇哇大叫:「老賊,還不束手就擒!」嘴上這樣說,衝過來的樣子明顯要繼續開打,他準備拿下伏青去找苗毅請功。

  然而衝到半途就傻眼了,瞪大了眼睛,緊急停了下來。

  伏青一揮手,左右出現上萬人馬,上萬張破法弓張開對準了黑炭,其間明顯有數張六品破法弓。

  苗毅的親信人馬裝備自然不會差哪去。

  「老東西,你還要不要臉了?」黑炭神情抽搐地怪叫一聲,言下之意是人多算什麼本事。

  「呸!」伏青吐出一口血沫子,有下令圍攻的衝動,不過想到是苗毅讓自己來接的人,還是忍住了衝動,一隻手提溜出了星鈴聯繫苗毅,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很快,黑炭也接到了苗毅的星鈴傳訊,臉一垮,收了星鈴後,雙手舉了起來,一臉無辜的樣子道:「伏青,誤會啊!」

  「綁了!」伏青喝了聲。

  立刻衝去數人,兩根六品捆仙繩,十幾根五品捆仙繩,直接將黑炭綁成了粽子一般,提回來砸在了伏青腳下。

  砰砰砰!塞了株星華仙草到嘴裡吞下的伏青上去就是狠狠幾腳,苗毅讓他打回來的,不打死就行。

  「伏青,誤會啊,真的是誤會!」黑炭慘叫,沒想到一出荒古就能遇上這種倒楣事。

  伏青哪管什麼誤會,又狠狠補了幾腳出氣再說,隨後直接將其收了,收攏人馬後,迅速掠空而去。


  南軍天王府,高高閣樓上,苗毅和雲知秋並肩而立,看到了伏青進入王府。

  雲知秋對一旁的千兒、雪兒笑道:「多年不見,還怪想那黑小子的,就是調皮了點,人其實還是挺不錯的。」說著斜了眼黑著臉的苗毅,有幫黑炭說話的嫌疑。

  情況她也知道了,本讓伏青悄悄將黑炭給接來的,結果黑炭那混蛋突然就動手了,鬧得伏青不得不動用人馬自保,甚至連荒古死地門口的守衛都看到了,還有什麼悄悄可言,一出來就惹事,苗毅生氣了。

  千兒、雪兒一起抿嘴笑著點頭。

  兩萬多年前,黑炭初化人形的時候,為了躲避天庭對荒古死地邪靈的清剿,苗毅帶著黑炭和守護玄女出來過一趟,所以她們也都見過黑炭。

  不一會兒,楊召青領著伏青來到閣樓上。

  伏青將綁成粽子般的黑炭扔了出來,拱手行禮道:「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娘娘。」

  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所謂的『老五』和『五弟』他是不會再提起了,就當從未有過那回事,若再惦記以前的結拜那就是不識相。

  王爺?王妃?橫在地上的黑炭眼珠滴溜溜盯著兩人,隨後眼中露出驚恐神色。

  只見苗毅慢慢走到了他跟前,抬腳就是一陣狂踢,踢得黑炭嗷嗷怪叫:「夫人,救我,娘娘,救命吶!」

  這頓揍,苗毅既是生氣,也是打給伏青看的。

  稍候,雲知秋有點看不下去了,感覺苗毅下手太狠了點,也有點心疼,畢竟是苗毅剛出道時就跟著苗毅的坐騎,黑炭早年也是經常載著她兜風的,苗毅不在身邊的歲月,門口那隻打盹的龍駒就跟她的小寵物似的,哪能這樣打個沒完,當即出聲道:「他就那頑劣性子,教訓過就行了。」

  可對苗毅來說,卻不是這麼回事,他最是清楚黑炭的秉性,這混帳東西就是皮癢,不讓他長教訓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事來,只有打痛了才能長記性。

  雲知秋又立刻看向伏青,「二哥,這人你也認識的,王爺在小世界的龍駒坐騎,黑炭吶!」

  黑炭?伏青一愣,又一驚,這黑炭已經能化人形了,還有這麼強的實力?

  旋即也明白了雲知秋話裡的意思,這要讓自己鬆口,當即上前攔住苗毅拱手道:「王爺,誤會,其實是一場誤會。」

  苗毅指著哼哼唧唧的黑炭罵道:「很喜歡打是不是?下次再放肆,我把你爪子給剁了。」

  「不敢了。」黑炭帶著哭腔,已被打得鼻青臉腫口鼻掛血。

  伏青立刻轉身幫他鬆了綁,隨後告辭道:「王爺、娘娘若是沒什麼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雲知秋笑道:「二哥,既然來了,不妨多住幾日再走。」

  伏青:「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婉拒了,他這個級別能在王府進出已算是高人一等,沒事逗留玩耍就有些過了。

  「有勞。」苗毅抬手示意了一下,楊召青立刻伸手相請,親自送伏青離去。

  黑炭縮地上蜷縮著身子不敢亂動。

  雲知秋走去,蹲在了他邊上,照他腦門上戳了一指,「打得好!誰叫你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動手,這幸好是碰上了自己人,要是別人,豈會對你客氣?裝什麼死,起來吧!」

  黑炭站了起來,弱弱躲在了雲知秋身後,有藏在她後面躲避苗毅目光的嫌疑。

  千兒、雪兒偷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黑炭挨揍,當年在小世界就經常看到這一幕。

  「好啦,別生氣了。」雲知秋推了下苗毅的肩膀。

  苗毅伸手將她撥開到一旁,盯著黑炭道:「東西帶來了沒有?」

  黑炭連連點頭,雙手拿出了幾隻儲物鐲奉上,「不滅天谷熔漿裡的東西已經讓那些火靈全部打撈乾淨了,都在這裡。」

  他這次之所以能出來,和他有事沒事就星鈴聯繫雲知秋求情有關,雲知秋也覺得他關在荒古死地那麼久怪可憐的,就幫他說了說話,她在苗毅這裡說話多少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其次就是不滅天谷裡的財物,有了合適的機會苗毅自然要取出來,免得將來便宜了別人,這筆財物,他準備用來資養煉獄的人馬。

  苗毅對雲知秋偏頭示意了一下,這事已經交給了雲知秋去打理。

  雲知秋將儲物鐲接到手略查看了一下,已是兩眼放光嘖嘖不已,隨後對黑炭道:「還沒挨夠是不是?跟我走,別留在這裡礙人眼。」

  黑炭腦袋一縮,躲開苗毅的目光,趕緊跟在她後面跑了。

  不一會兒,閣樓下一層,傳來黑炭拍馬屁的聲音:「夫人,你怎麼就變成王妃了?」

  「怎麼?你覺得我不配嗎?」

  「哪有,我說怎麼覺得夫人變漂亮了,原來是做了王妃的原因。」

  雲知秋樂不可支的聲音傳來,「那就是說,我不是王妃就不漂亮咯?不會拍馬屁就別拍。」

  「沒有沒有,夫人一直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誰敢說自己比夫人漂亮,我立馬將她剁成肉醬,真不是拍馬屁,說到做到!」

  「呵呵!」千兒、雪兒發笑的聲音傳來。

  「千兒、雪兒,你們也越來越漂亮了,除了夫人就你們兩個最漂亮。」

  站在上面的苗毅聽了個清清楚楚,臉色微沉,心想比徐堂然還不要臉。

  送走伏青的楊召青回到了閣樓上,見苗毅臉色繃著,笑道:「王爺,這次也的確是誤會,黑炭在荒古關了這麼多年,的確不知道這邊的事情,情有可原。」

  「我是擔心這傢伙的秉性跑出來容易惹是生非,若不是王妃一直在耳邊吵,最好是讓他一直待在荒古修煉。」苗毅說著一頓,指著下面,「你看看,你看看,都是這幾個女人慣出來的臭毛病!」

  楊召青往下看了眼,只見黑炭像好奇寶寶似的,在浩大的王府內到處東溜西逛,偏偏王妃還領著千兒、雪兒親自陪同,一路說笑的樣子,他也不禁搖頭笑道:「娘娘是個有分寸的人,讓黑炭往東,他不敢往西,黑炭也最是聽娘娘的話,娘娘有的是辦法約束黑炭,興許比王爺動輒拳腳更管用。何況有王爺看著,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只要娘娘高興開心就好…這府裡空著的宅子馬上要進來不少人,娘娘心裡其實苦著呢,沒哪個女人是真心願意的,一些小事王爺不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苗毅默然,盯著雲知秋在園子裡快活招呼黑炭的身影,輕嘆了聲:「我倒是希望她一輩子都能開心快樂,只是走到今天有些事情也只能是委屈她……」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30 01:00
第二零八六章 普蘭來訪

  見他似乎有幾分感慨和惆悵,楊召青安慰道:「沒有人能永遠都開心快樂,小民也有小民的煩惱,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每個人都有付出代價的時候,王爺對娘娘已經做得很好。」

  苗毅笑道:「你是說我不知足嗎?」

  「不敢!」楊召青知道他在開玩笑,笑著欠身回了句,隨後又摸出了一隻星鈴,不知哪來的消息,身為王府總管,雜事總是比較多的。握住星鈴後,楊召青道:「王爺,來客了,極樂界那邊的客人,說是王爺的舊識。」

  「舊識?」苗毅下意識認為是玉羅剎,問:「誰?」

  楊召青:「羅漢普蘭。」

  「羅漢普蘭?」苗毅愣了下,這邊倒是從蘇韻手上接手了一些昊德芳安插在佛界的探子,不過他在極樂界的熟人不多,所以認識的都很容易想起,疑惑道:「鏡花佛的關門弟子普蘭?」

  楊召青:「沒錯,就是她。」

  「哦!」苗毅頷首,「那倒是熟人,當年欠她一個人情,你親自幫我迎一下!」心裡嘀咕,不知這女僧人跑來幹什麼,但是當年認識的時候,這個普蘭對他倒是真不錯,有求必應。

  普蘭隨行也就百名僧人,她也沒帶太多人進入,只帶了兩人,其餘都留在了王府外等候,可見不會久留。

  論身份地位,如今的普蘭顯然遠不如苗毅,不過念在人家當年關照的情分上,苗毅守在了閣樓上的樓梯口等候,何況派了楊召青親自迎接,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一個美貌不凡女人跟在楊召青身旁上了樓,髮髻上裹著披肩白紗,面貌端莊,額頭飽滿光潔,明眸流盼不見輕浮,如星辰閃爍,熠熠生輝,雖是出家人,卻是一襲居士白裙打扮,項掛瓔珞垂於飽滿胸前,神態寧靜雅緻。

  樣貌沒變什麼,還是原來的打扮,只是氣質上越發出塵,苗毅一眼就認了出來,不禁面露微笑。

  普蘭貝齒輕露,臉上亦浮笑意,上來便合什笑道:「有勞王爺親迎。」她身後兩名隨從跟著合什行禮。

  苗毅合什還了一禮,「一晃多年,居士風采更勝當年。」順便伸手請坐。

  賓主落座,丫鬟上茶,普蘭目光純淨地盯著苗毅,頗為感慨道:「儘管早年就看出王爺非尋常人,但貧僧真沒想到當年的牛施主轉眼已成了南軍掌令天王。」那是真的在搖頭感慨。

  苗毅淡淡一笑,「居士也成了羅漢,成就不凡。」

  羅漢相當於天庭的侯爺那個級別,憑普蘭的修為能成為羅漢,也的確是成就不凡。

  「師傅垂青,不敢不受罷了,在王爺面前不值一提。」普蘭直言不諱是倚仗了師傅的背景。

  苗毅請用茶後,問:「居士登門,怕不是為了敘舊吧?」

  普蘭拿出一塊玉牒,交給了站在身後的女僧人,後者轉給了楊召青,最後落在了苗毅手中,普蘭方道:「家師鏡花佛受佛主之命邀請幾位天王聽法,貧僧想到多年不見王爺,特主動請命為師傅走一趟。」

  「哦,佛主又要開壇說法了嗎?」苗毅應了聲,查看起了手中玉牒。

  極樂界那邊,佛主每隔上一段時期便會在靈山開壇說法,一說便是幾天幾夜,乃是佛界的一大盛事,除了極樂界的相關佛門中人會去聆聽外,還會請上一些天庭這邊的貴賓,這點苗毅是知道的。而玉牒中這次的開壇說法時間定在了一年後,時間說還早也不早,說還晚也不晚。

  「好,屆時當前往聆聽佛主天籟。」苗毅一口答應了下來,至於以後去不去視情況而定,萬一不想去,隨時可以找藉口推辭掉。

  普蘭合什答謝後,忽站了起來款款走到閣樓扶欄邊,憑欄眺望浩大王府,「昊天王遷府至此後,貧僧倒是頭回來此,不知王爺可有雅興陪貧僧遊覽一番?」

  這話未免有些托大,區區一個羅漢竟然要求堂堂天王陪伴同遊,不過在場幾人都聽出了她似乎有話要單獨跟苗毅說,苗毅起身,「自無不可。」伸手請。

  普蘭似乎沒有下樓去園子逛的意思,看向了橫亙在樓台間的空中廊橋上。

  苗毅笑了笑,又伸手廊橋有請,兩人併排漫步在了橋上。

  兩名女僧人留在了原地,楊召青則迅速摸出星鈴安排人摒退了賓主所去之地的閒雜人等。

  身在空中樓閣上漫步觀賞王府美景,的確是別有一番風情,更何況整個王府的華美又是罕見的,普蘭感慨道:「真是集天上人間奢華秀美於一地的好地方啊!」

  「想必鏡花佛的清修之地也不會差,聽說靈山更是鍾靈毓秀,只可惜一直被俗事纏身,一直沒找到機會。」苗毅客套了一句,說到靈山又想到了當年的事情,淡笑道:「當年曾想去靈山一遊,居士費心安排,誰想卻被意外給耽擱了。」

  普蘭道:「憑王爺如今的身份地位,想去靈山隨時能去,靈山自當奉為貴賓,已用不上貧僧安排。」

  見她遲遲不到正題,苗毅調侃道:「看來居士的確是來找本王敘舊的。」

  普蘭平靜道:「貧僧雖身在佛門,卻一直在關注王爺,這些年王爺一路翻雲覆雨,手段匪夷所思,能別人所不能,不知多少性命因王爺而斃,南軍掌令天王之爭,王爺更是盡顯梟雄之姿,掀起腥風血雨,喪命者又何止億萬,敢問王爺一句,可曾內疚否?」

  苗毅斜了她一眼,不知這女人什麼意思,「本王又何嘗不想無憂無慮,又何嘗不想平平靜靜,可樹欲靜而風不止,之前管家還跟我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奈若何?居士只看到本王逼人,可曾看到本王走投無路的時候,想當年煉獄百萬人馬欲置本王一人於死地的時候,還有如今想取本王項上人頭者,可曾有一人內疚?怕都只恨本王不能早死!這次本王若不先下手為強,便有人對本王下手,換了居士又該怎麼做?居士只看到了表面,不曾看到內因,方有此言。佛家說捨身飼虎,真的有這種人嗎?至少本王不曾見過,本王也做不到。居士詢問本王心聲,若是想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本王可以告訴居士,本王不曾內疚,不會回頭,也回不了頭,前方任它苦海血海,白骨化舟渡之!居士滿意了?」

  普蘭搖頭嘆道:「王爺誤會了,勿惱,貧僧沒有問罪的意思,只是感慨當年初見王爺時,那時的王爺俠肝義膽,扶助弱小,若非王爺相救,貧僧也沒有今天。當年俠肝義膽的王爺,如今腳下卻是踏著屍山血海,貧僧恍然如夢。」

  說到這個,一直是苗毅的困惑之處,不禁皺眉道:「按居士所說的時間,說句不敬的話,憑居士的姿色,本王當年若見過,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本王實在想不起什麼時候救過居士。」

  「下雨了!」普蘭嘀咕一聲,突然停步,伸手往廊橋屋簷外,感受著悄無聲息而來的細雨。

  苗毅往外看了眼,的確下雨了,隨口回了句:「此地雨水偏多,據說是昊德芳的管家蘇韻喜歡看雨,於是昊德芳每每建府必選雨水多的地方。」

  普蘭卻收手取出了一根洞簫,抵在唇邊面對外面的濛濛細雨吹響,白皙纖指起落間,簫聲嗚咽深沉。

  「……」苗毅啞口無言,感覺碰上一個神經病,真正是搞不懂這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一個女出家人居然跑這裡來吹簫來了,搞什麼鬼?不過這曲調似乎隱約在哪聽過,因他不是風雅之人,聽蕭聽得少,正因為少聽,所以偶爾有聽多少都有些印象,被這曲調在腦海中朦朦朧朧勾起了些什麼場景的輪廓。

  也就小吹了一段,洞簫橫在手中後,普蘭轉身笑問道:「這曲子是貧僧早年自己所譜,應該少有雷同,不知王爺聽來可有印象?當年夜深人靜,見王爺寂寥,特在山腳為王爺吹奏過。」

  「為本王吹奏過?」苗毅指了指自己,滿眼茫然,他聽簫少,還有人特意為他吹奏過,那就更不可能沒印象,不過曲調的確有點熟悉。

  普蘭道:「當年在無相星,人間戰火肆虐,貧僧家破人亡,攜小兒混在難民之中逃難,夜宿荒山之際,突遇山中群狼襲擊,難民四逃,貧僧饑腸轆轆,又帶著小兒,根本跑不動,摔倒在地之際,幾隻餓狼撲來,本以為在劫難逃,誰知王爺突然現身,幾隻撲來的餓狼皆被王爺揮劍斬殺,又見王爺急救其他難民,將餓狼驅散。當時與王爺同行的還有兩人,卻只有王爺一人拔劍救我等凡夫俗子。之後王爺又從林中砍來樹木,架起鐵鍋,烹煮狼肉給難民充飢,貧僧還曾捧了一塊煮熟的狼肉獻於王爺,王爺不受,貧僧又拉了兒子跪在王爺面前,求王爺收小兒為徒,也被王爺拒絶了。不過王爺卻給貧僧指了條活路,讓貧僧去梁王境內的大梁城,找梁王妃,說只需說是王妃表親讓去找的便可,還讓告訴王妃只要王妃肯收留,你便欠他一個人情…正是那晚,貧僧曾為王爺吹過這首曲子。」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30 23:12
第二零八七章 這是王爺的意思

  「……」苗毅怔怔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花來。

  想起來了,真的想起來,那一晚難忘,那是他剛到大世界不久,親眼目睹人間戰火肆虐,和小世界完全不同,尤其是餓狼逐人而食的場景令他印象深刻,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晚,耳畔是那晚令他遙望星空的簫聲。

  雲知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廊橋上,外面下雨了,不便再遊園,一回頭她見到上面苗毅的身邊出現了個美麗女人陪同漫步,還是自己不認識的,忍不住上來一看究竟,慢慢走到了兩人不遠處,也將普蘭剛才的話聽了個明白,不禁會心微笑,牛二當年的確會幹出那種熱血事來,哪怕是現在,若無其他因素牽制,也不會視而不見,這就是牛二。

  「你…你是那小婦人?」苗毅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眼前的美人和那髒兮兮的婦人完全不符。

  普蘭燦爛一笑:「逃難艱辛,兵亂不斷,不知多少婦人難逃亂兵禍害,不把自己搞得髒亂一點,怕是難活到現在,王爺認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目光亦看向了苗毅身後走來的雲知秋。

  啪!苗毅抬手一拍額頭,「如此說來,我還欠那梁王妃一個人情,不知那梁王妃可還在?」可見的確記起了。

  「自己沒記性,還好意思說。」走到苗毅身邊的雲知秋出聲了,同時對普蘭頷首致意。

  普蘭上下看她一眼,笑道:「想必這位就是王妃娘娘了。」

  「嗯…」苗毅當即為二人互相做了介紹。

  普蘭隨後道:「梁王妃早已仙逝,不過王爺放心,那份人情,貧僧已經還過了,助梁氏成了大燕國之主。」

  苗毅苦笑道:「如此說來,是你自己幫了自己,並不欠我什麼。」

  普蘭搖頭:「若非王爺相救,貧僧母子早已葬身狼腹,若非王爺指了梁王妃的路子,戰亂中的貧僧母子又何以立足?」

  苗毅呵呵一笑了之,對他來說這沒什麼,關鍵是總算解開了這個謎團,否則一直搞不懂這位當初為何會幫自己。

  雲知秋接話道:「舉手之勞罷了,倒是居士後來又怎會成為鏡花佛的關門弟子?」

  普蘭嘆道:「對當初的王爺來說,也許真的是舉手之勞,可對貧僧母子來說,那卻是實實在在陷入絶境下的救命之恩,那種情況下的艱難心情外人是難以體會的。至於怎會成為關門弟子,因緣際會罷了,梁王身邊的金光法師就是佛門中人,而貧僧隨侍梁王妃身邊時,金光法師見貧僧母子修行天資不錯,就將貧僧母子引薦到了鏡花佛門下。」

  「原來如此。」雲知秋頷首。

  三人在亭台樓閣間漫步了一陣,普蘭不願久留,還要去其他地方送請柬,不過臨走前提醒道:「極樂界可以對天庭這邊的南軍之爭冷眼旁觀,然而南軍之爭對惡欲的收集影響不小,王爺還需儘早補足,這點若是受了影響的話,佛主怕是不會坐視,一旦佛主和青主聯手施壓,情況怕是會對王爺不利。」

  這個苗毅如今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仍不免皺眉道:「青主幫助靈山採集那麼多惡欲究竟是在幹什麼?」

  普蘭:「具體的不清楚,聽說鎮妖塔內的妖主還活著,好像是用來鎮壓妖主的。」

  雲知秋驚訝道:「用惡欲來鎮壓妖主?一個妖主犯得著採集全天下惡欲來鎮壓嗎?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不對。」這事她也問過蘇韻,然而蘇韻也搞不懂青主和佛主的真正用意,說的意思大概和普蘭差不多。

  普蘭搖頭:「具體情況貧僧真的不清楚,連家師鏡花佛也不甚明瞭,具體真相,估計只有青主和佛主這兩個始作俑者才心知肚明。」

  苗毅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普蘭告辭離去後,苗毅還在琢磨這事,想想還是讓楊召青通知了下去,抓緊惡欲的採集。

  就在普蘭離開的三天後,衛樞來了。

  如這邊所料,曹滿不會再親自前來,也沒有遵守所謂的兩天後的時間,什麼時候來完全不由這邊掌握。

  時停時下的綿綿細雨又讓屋簷滴答,每一滴晶瑩剔透中折射著周邊的世界,站在亭台樓閣間憑欄的苗毅負手而立,面無表情,閻修靜默在旁。

  楊召青的神情緊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來了多少人?」苗毅看著外面的濛濛細雨問了聲。

  楊召青:「身邊就跟了十人,暫時擋在了星門外還沒搜查,具體有多少人不知,想必直接來此的人不會有多少,不過外面肯定有接應的人馬,咱們內部十有八九也有夏侯家的探子,一旦衛樞逾期不回應,或者打鬥的動靜太大的話,夏侯家必定立刻有反應。王爺還請三思!」

  苗毅平靜道:「我們這邊都準備好了嗎?」

  楊召青暗嘆一聲,看來王爺真的是下定了決心不改,點頭道:「藉著近期的人馬調動,暗暗縮藏了一千萬人馬,對外聯繫全部嚴密管控住了,隨時可以備用,部分人馬已經抵達預定地點,隨時可以動手!」

  苗毅嘴角繃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有請!」

  楊召青艱難拱手道:「是!」繼而轉身離去。

  苗毅緩緩偏頭看向一旁的閻修,抬了抬下巴。

  閻修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亦快速離去。

  內宅,隷屬於龐笑笑的園子裡,舒適的大房間內,雲知秋、飛紅、林萍萍、雪玲瓏還有宮霓裳等人正聚在一起說笑。

  突然一支人馬悄無聲息出現,進入園子裡進行控制,徐堂然親自帶隊。

  徐堂然本人更是帶了支人馬直接闖入了龐笑笑的閨房,迅速將閨房內的人給環形包圍了。

  屋內眾人吃了一驚,紛紛站起,雲知秋更是美目圓瞪道:「徐堂然,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想幹什麼?」

  徐堂然拱手告罪,苦笑道:「娘娘!這是王爺的意思,讓我等保護娘娘等人,以防發生什麼意外。另外就是,這座園子裡的人除王妃外,一律不得和外界聯繫,否則直接強行控制起來。」

  雪玲瓏看了眼雲知秋的臉色,佯裝生氣道:「徐堂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堂然嘆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遵王爺軍令行事,王爺說了,若有疏漏,就砍我的腦袋,麻煩各位配合。」

  寒著一張臉的雲知秋立刻摸出了星鈴聯繫苗毅,聯繫倒是聯繫上了,卻未從苗毅那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苗毅就一句話,讓她老實待那,現在不用問那麼多,事後再解釋。

  雲知秋立馬知道要出事了,換了星鈴要問其他人,就在這時,幾名甲士長槍齊出,抵在了雲知秋的身前。

  眾人大吃一驚,居然敢對王妃動武器。雲知秋厲聲道:「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不成?」

  徐堂然再次苦笑作揖道:「娘娘勿怪,王爺說了,娘娘第一次對外聯繫不阻止,之後不得再與外界有任何聯繫…娘娘,王爺的軍令不是兒戲,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否則我們全部得掉腦袋。」

  「王八蛋!」雲知秋恨恨罵了聲,算是看出來了,苗毅只給了她一次確認是他苗毅下的令的機會,好讓她安心,她估摸著苗毅肯定在幹什麼她會阻止的事情,所以要切斷她和外界的所有聯繫,不會讓她搬任何人去阻止。

  她能想像到,能如此謹慎,甚至把她們這些女人都給控制了,這次絶對不會是什麼小事……

  王府外,衛樞一行來到,身邊就十人,也知道帶多了人的話不會讓進王府,不過這十人卻是緊跟在衛樞身邊不離。

  楊召青親自從側門把人給領了進來,直奔內宅重地。

  正廳內,慢慢踱步的苗毅停下,偏頭看向外面走進來的衛樞等人微露笑意。

  走入正廳的衛樞撕下了假面,拱手道:「見過王爺。」

  苗毅轉身坐下,伸手請坐,「衛先生親臨,倒是稀客,上茶!」

  楊召青正要傳話,衛樞抬手阻止了,淡淡道:「茶就不用了,王爺,還是辦正事吧。」

  苗毅詫異道:「什麼正事?」

  衛樞筆直站在廳內,正色道:「王爺何故裝糊塗,家主上次來和王爺約好的事情,王爺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哦?」苗毅似乎想了起來,人也再次站起,頷首笑道:「如此大事怎會忘記,自然是記得。不過我記得和曹先生約好了兩天後,這都過去多久了?」

  衛樞臉色微沉:「兩天後並未具體在兩天後的什麼時候,如今也在兩天後的範疇內,多給王爺一點時間,也是為了能讓王爺準備充分,免得又有藉口。聽王爺這話的意思,千萬別告訴我說東西又送走了,還是說王爺想反悔?」

  「言重了。」苗毅擺了擺手,問:「現在就要看嗎?」

  衛樞點頭:「自然!這麼點事情不值得王爺拖沓。」

  「跟我來。」苗毅與他擦身而過時扔下一句話,大步向外走去。

  衛樞等立刻轉身尾隨。

  一行出了正廳,一路走向王府偏僻之地,來到了一處樹木成蔭遮蓋下的地宮入口,衛樞身後的隨從主動停留下兩人守在了入口外,環顧四周警戒。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31 01:42
第二零八八章 先下手為強

  憑這兩人在苗毅重兵屯聚的地方想保護什麼自然是不可能,真正的目的還是預警,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憑兩人的實力想無聲無息滅掉他們是不太可能的。

  苗毅也只是回頭瞥了眼,並未說什麼。

  到了地宮內,一行停在了一處甬道的金屬門前,衛樞明顯能感覺到金屬門上傳來的陣陣法力波動。

  苗毅抬手一揮,金屬門上浮現寶光,門開,一個詭譎幽光旋轉的洞口出現。

  苗毅伸手道:「請!」

  衛樞卻是止步不前,目光探究著洞口,皺眉道:「這東西是個法寶,王爺讓我往法寶裡鑽是什麼意思?」

  苗毅道:「這是本王的藏寶庫,一般人可沒機會得見,難不成衛先生怕本王謀害你不成?」

  衛樞的確有這防備,不過又覺得苗毅不太可能這樣做,除非苗毅是傻子還差不多,否則當知自己一旦超時未和外界聯繫的後果。不過他還是小心謹慎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王爺居然捨得讓我觀看外人難見的寶庫,為何不把東西取出來一觀,反而要洩露寶庫的秘密。」

  苗毅瞥了眼他身後的隨從,忽然改成了傳音道:「所謂的藏寶庫也沒什麼寶物,就那一件東西,設置這個寶庫,也是為了保護那東西。先生要看的東西非同尋常,妖僧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為防意外,那東西我交給了龍族看守,龍族和夏侯家一樣不想看到妖僧重生,鑒於我和龍族的約定,就算是我也不能輕易取出那寶物。」

  衛樞愕然,亦傳音詢問,「你是說龍族?」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苗毅斜睨道:「你以為上次曹滿來是我有意推脫嗎?那是你們自己想多了,我現在有必要和你們對著來嗎?實不相瞞,寶物是在曹滿來之後特意從荒古死地請回來的。」

  衛樞明顯一臉意外,「荒古死地還有龍族存在?」他倒是知道苗毅和昊德芳勾搭上後進出荒古就方便了,如今人家掌控南軍地盤,進出自然是更加方便,可龍族是個什麼情況?

  苗毅朝內頷首道:「進去看過後你自然就明白了,若不是為了打消你們疑慮,壓根沒讓你們知道的必要。」

  衛樞回頭朝身後交代一聲,「進去幾個人看看!」

  「慢著!」苗毅攔了一聲。

  衛樞立刻警惕道:「莫非王爺心虛了?」

  苗毅暗罵這老東西還真夠小心謹慎的,的確比夏侯令難對付得多。

  他冷冷道:「我只是想先提醒衛先生一句,他們進去看可以,回頭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准洩露裡面的情形,否則鬼知道妖僧會弄出什麼事來。若真有什麼不測,別怪本王毀約!」

  衛樞:「這點你放心,他們的嘴巴絶對可靠,沒得到允許,半個字都不會往外吐。」

  苗毅偏頭對楊召青道:「衛先生既然不放心,你就帶他們先進去看看。」

  「是!」楊召青拱手應下,旋即閃身進入了幽光旋轉的洞內。

  衛樞揮手劃拉了兩人,「你們進去看看。」

  那兩人立刻閃身而入,穿過黑暗,眼前迅速一亮,不禁面面相覷,發現居然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有山有水的。

  漂浮在不遠處的楊召青朝兩人喊道:「看那邊。」手指向了一座山頭。

  兩人睜開法眼看去,目露驚訝神色,發現山巔之上居然盤踞著一條巨龍,一條黑色的巨龍正盤踞在山頂沉睡的樣子。

  「跟我來。」楊召青招呼了一聲。

  兩人跟著他飛去,漂浮在了山巔近前,那鱗甲黝黑發亮的巨龍似乎察覺到了法力波動,霍然睜開了紅睛睛的巨眼,鼻息噴湧,突然掀起塵土衝天而起,甩開了長長的身軀盤旋在了空中,圍繞著三人轉圈飛行,虎視眈眈,似有敵意,威武猙獰。

  楊召青拱手道:「奉王爺之命,前來查看寶物狀況。」

  黑龍嗡嗡發聲,「為何有兩個陌生人?」

  楊召青:「是王爺的意思,你應該知道,沒有王爺的允許,我們也進不來。」

  黑龍搖頭擺尾浮停了下來,面向三人,突然張開了獠牙森森的血盆大口,口中捲起的舌頭舒展開來,立見霞光燦燦。

  一株碩大的連株帶葉荷花,嬌艷如血玉般的荷葉、莖枝、花瓣,花心內的蓮蓬上不見蓮子,而根部連接的蓮藕則潔白如玉,與上面截然兩色,那燦爛霞光正是從那蓮藕上綻放出來的,此物一看就知是非同一般的寶物。

  黑龍也就是將寶物稍作展示,隨後舌頭一捲,又吞回了口中,「看過了,東西好好的,滾吧!」

  楊召青對身旁二人道:「如何?回去覆命吧!」

  二人點了點頭,跟著楊召青掠空而去,飛往虛空中的那個洞口,同時不忘打量四周的環境。

  很快,三人陸續出來,洞口的金屬大門轟然閉合上了。

  衛樞詢問的目光看向剛才派進去的兩人,傳音問:「怎麼樣?」

  「裡面別有洞天……」兩人迅速將裡面的情況報知。

  衛樞聽得目光閃爍不定,這牛有德手上居然有自成一界的寶物,還真的有龍族存在,看來這牛有德身上隱藏的底牌不少啊!

  苗毅淡然道:「如何,沒騙先生吧?」

  衛樞盯著金屬門道:「這寶物倒是稀罕,衛樞孤陋寡聞居然沒見過,看來的確是藏寶的好東西。」

  苗毅對此倒是一點都不奇怪,放在以前在小世界的時候,他可能總以為大世界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估計小世界的修士也是一般的想法,等他熟知瞭解大世界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小世界也有小世界的優勢,別看小世界小,實際上相比大世界來說,無論修行功法還是什麼的,都可以說是精華薈萃。

  而眼前的玲瓏寶塔又是妖若仙再次改良過的,事實上整個玲瓏宗已經成了他的私人煉寶團隊,配合著他的修行進度一直在給予他相應的精良法寶,再加上他如今財力雄厚,只要他苗毅突破到了更高的修為,立馬有匹配的寶物換裝。

  「衛先生,東西也確認了,這下可以安心了吧。」苗毅伸手地宮外有請,示意咱們可以出去了。

  衛樞呵呵笑道:「既然來都來了,王爺也不在乎我親眼目睹一下吧?」

  苗毅有點不耐煩道:「難道你手下的人還會騙你不成?」

  衛樞:「下面人眼拙,親眼看一下總能比較放心,我畢竟要親自向家主彙報,說得不清不楚引起什麼誤會就不好了,王爺您說呢?」他其實也存了進去探探玲瓏寶塔內部情形的心思。

  苗毅心中冷笑,就知道你這廝肯定要往裡鑽,不過表面上還是警告一句:「本王勸你別做什麼手腳,否則別怪本王翻臉!」

  衛樞拱手笑道:「王爺言重了,在你的地盤上我哪敢做什麼手腳,豈非是找死?」

  苗毅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大手一揮,封閉的金屬大門再次敞開了,這次他苗毅率先閃身進去了。

  衛樞揮手招呼了五人跟著進入,外面又留了三人戒備。

  不過衛樞幾人一進後,那金屬大門立刻封閉了,外面戒備的三人立刻相視一眼,其中一人迅速摸出星鈴聯繫衛樞,告知情況。

  進入玲瓏寶塔的衛樞手中星鈴一頓,回頭看了眼上空,出入口果然閉合了,立刻指著上面詢問苗毅:「王爺,為何關閉出入口?」

  苗毅冷冷道:「這寶物由我控制,我進來它自然會閉合,要出去我自然會打開,衛總管若是覺得不安全,我現在就打開讓你出去好了。」

  衛樞呵呵一笑,「不是這個意思。」手中星鈴回覆了外面一聲沒事,目光四處尋摸,嘖嘖有聲道:「這寶物的確有點意思,比洞天福地高級了不知多少。」

  之前進來過的一人在他身旁伸手指了一下,衛樞順勢看去,看到了盤踞在山頂打盹的黑龍,兩眼微眯,心道果然是龍族,荒古死地居然還有龍族存在,天庭數次清剿居然沒發現,也不知這牛有德到底跟龍族達成了什麼約定,看來以後要好好探尋一下。

  而苗毅和楊召青已經閃身到了那處山巔,苗毅更是輕飄飄落在了龍頭上,腳下的黑龍睜開了紅睛大眼,龍頭慢慢升騰起來,將負手而立的苗毅襯托得別有一番氣勢。

  黑龍張嘴吐舌,亮出了霞光燦燦的血蓮。

  衛樞眼睛一亮,領著幾人迅速飛來。

  誰知突變就在當下,黑龍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咕嘟一聲,又將嘴裡的寶物吞了回去,嘴巴閉上了。

  站在它頭頂的苗毅,背在身後的雙手陡然亮出,一支破法弓在手迅速拉開,三箭齊上,寶光流轉,三支箭桿上分別氤氳著蛇紋、虎紋、鷹紋,周邊氣流隨著弓弦的拉開湧動。

  七品破法弓?衛樞大驚,幾人緊急而停。

  咣!震響撼動天地一般,三道流光激射而出,彷彿要摧毀世間的一切。

  衛樞做夢也沒想到苗毅居然敢真的對他動手,難道不知他回不去的後果嗎?

  別說他了,就連楊召青也是跟著心驚肉跳,一旦稍有差池,讓衛樞傳出去半點消息,那麻煩就大了!這種極容易出婁子的事情也只有王爺敢冒這險,需知不單是眼前吶,萬一衛樞根本就沒掌握到族老會的情況,這事鐵定要暴露,衛樞不能掌握族老會情況的概率很大啊!

  然而王爺已經下定決心,不等夏侯家逼宮,就要先下手為強,實在讓人無語,估計夏侯家也想不到!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31 19:26
第二零八九章 成敗在此一舉

  對衛樞來說,距離太近,躲已經來不及了,何況流星箭還能追殺!

  儘管知道七品破法弓威力巨大,可衛樞身旁的五名護衛還是迅速上前,操持盾牌聯手抵禦,就算擋不住也能化解流星箭的追殺,簡直是不要命了。

  轟!強大氣浪衝擊波般四散,五名顯聖高手組成的防禦瞬間被撕開,為首之人被三箭同時擊中,手中盾牌撞爆成了齏粉,餘威再撞在肉身上,整個人爆開,後方四人剎那噴血掀翻。

  不惜代價的阻擋,化解了流星箭的追殺,衛樞趁機閃開,一個人變成十個人四散而逃,欲讓苗毅這邊不知道追殺哪個好,便於他抽空通風報信。然而幾乎在苗毅動手的同時,翻裂的地方衝出數不清的人影,無數流光齊出,幾乎是緊接著將為衛樞阻攔的人給射爆,根本不給衛樞這邊喘息的機會,不給絲毫對外聯繫的空檔。

  衛樞的九個分身,亦被流光淹沒在轟隆巨響聲中。

  地面流光射出的瞬間,六條人影幾乎是追在流光後面射了出去,跟在一波攻擊之後,六人當空堵截住了衛樞最後一道分身。

  鬼道大將冷卓群、佛道大將歸無、魔道大將單晴、妖道大將長虹、仙道大將孟如、無量道大將敖鐵,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六道大將聯手而出,聯手圍攻衛樞一人。

  「嘿嘿!還想跑?」單晴一聲冷笑,咣!圍攻中掄出一記大鎚砸中衛樞後背。

  「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的衛樞如流星般砸落在地面,將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

  六條人影齊落,圍在了衛樞四周,皆居高臨下冷眼盯著艱難爬動的衛樞。

  衛樞費力地翻過了身來,口鼻嗆血,身為夏侯家的管家,連他自己都很難想像有人居然敢這樣對他。

  當他晃了晃有點迷糊的腦袋,看清圍站在身邊的六張面孔後,猛然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道:「你們…是你們…」手上拚命抓出了一隻星鈴,欲要聯繫報信。

  然而苗毅為了萬無一失,不惜調出六道大軍來出手,到了這個地步又豈會再給他通風報信的機會。

  敖鐵臉上浮現獰笑,一隻腳探出,踩在了他的手腕上,腳掌一擰,傳來骨骼嘎嘣脆斷的聲音,衛樞五指鬆開,星鈴滾離了手掌。

  長虹蹲在了他跟前,冷笑一聲道:「老衛的兒子,好久不見了!」說罷突然出手,在衛樞身上下了禁制,防備他自盡,旋即一手扯住衛樞的衣襟,直接拽了起來,面對面道:「是不是想不到有人敢對夏侯家動手?」

  衛樞慢慢回頭看向苗毅那邊,突然吼道:「牛有德,想拿我為人質,沒任何用處,你就等著夏侯家的報復吧,你的末日到了!」

  啪!長虹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耳光響亮,直接打飛出幾顆帶血的牙齒,「還敢嘴硬!」。

  站在黑龍犄角間高高在上的苗毅伸手抓了翻回的三支流星箭,連同破法弓一起收了,冷眼慢慢漠然瞅向狼狽不堪的衛樞,淡淡一聲:「抓緊時間。」

  黑龍下方,站在山巔的閻修迅速閃身而去,從長虹手中接了衛樞,一株星華仙草塞進了衛樞血糊糊的嘴裡,施法助其療傷之餘,又迅速閃了回來。

  苗毅大袖一揮,閻修和衛樞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浮空而立的楊召青放眼看向四周,只見周圍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每一張面孔皆透著冷漠和習慣性的木訥,連他也不知道苗毅什麼時候找來了這麼多的人馬,他看來看去似乎一個都不認識,而這些人身上的氣勢也不像他見過的任何一支人馬。

  苗毅為何要對曹滿說兩天後,殊不知就是為了爭取調動煉獄大軍的時間,苗毅對自己麾下人馬中有多少夏侯家的探子心中沒任何底,只有調用煉獄大軍才最穩妥,畢竟已經被六道反覆清洗了這麼多年。

  突然動手,又迅速結束,總算沒給衛樞這邊通風報信的機會,這第一步的成功多少讓楊召青心中鬆了口氣,可是眉宇間的憂慮難消,對接下來的事情極為擔憂。

  冷卓群六人閃身而來,浮空站成一排,一起拱手道:「聖王!」

  放下手後,單晴看了看四周,笑道:「聖王,突然把我們弄這來,遲遲沒反應,還以為你扔下我們不管了呢。」

  苗毅也不跟他油嘴滑舌,「還有點後患要解決,立刻收攏人馬,記住,一旦動手,務必迅速解決,不得給對方任何走漏消息的可能!」

  「是!」六人拱手應下,隨後迅速收攏人馬,快速隱藏了起來。

  地宮外,兩名隨同衛樞而來的護衛,警惕四周之餘,一人摸出了隻星鈴聯繫一陣後,對另一人道:「衛總管讓我們進去幫忙收集東西。」

  兩人立刻轉身進了地宮,在甬道和另三人碰頭了,碰頭一問,才知道裡面三人也接到了衛樞同樣的通知,五人雖不知道衛樞要讓他們幫忙收集什麼東西,自然是遵命。

  只是這金屬大門封閉著,五人也進不去,和衛樞那邊作了聯繫後,衛樞讓這裡稍等。

  很快,金屬大門寶光浮現,再次唰一聲敞開了,五人迅速閃身而入。

  從黑暗中出來見到光明,五人才發現進到了另一片天地,頭頂有動靜,抬頭一看,上方虛空中的洞口又再次封閉了。

  五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周邊突然爆發無數巨響,再看時,皆大驚失色,無數流光飛射而來。

  轉眼,五人淹沒在了無數流光之中,巨響轟鳴許久。

  待到數不清的箭雨翻飛而回,五人已經憑空消失了,只有陣陣血霧飄蕩。

  計劃暫時沒有出婁子,站在黑龍頭頂的苗毅不見絲毫的喜悅,反而臉色劇變,手一揮,又迅速將閻修給招了出來,沉聲道:「你說什麼,夏侯拓沒死?」剛剛和閻修聯繫,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板著張死人臉的閻修神情極為凝重,點頭道:「沒錯,衛樞說沒死,夏侯拓當初的死只不過是障眼法,夏侯家族表面上看是交給了夏侯令,看似如今又落在了曹滿手上,實際上一直在夏侯拓的暗中掌控中,沒夏侯拓的同意,曹滿不可能順利接手夏侯家。而夏侯令的死,其實夏侯拓早就知道是王爺所為,在夏侯令出事之前,夏侯拓就算到了王爺要對夏侯令動手,衛樞說王爺的一些圖謀夏侯拓早就心知肚明。」

  苗毅頸項衣領下的墨綠珠子閃過一道幽光。

  而苗毅後脊背則有冒冷汗的感覺,問:「曹滿知情嗎?」

  邊上的楊召青亦頭皮麻,異常震驚,夏侯拓居然沒死?居然是假死?他萬萬想不到王爺動手抓衛樞居然挖出了如此驚天大秘密,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只怕連青主都要冒冷汗。

  閻修道:「曹滿並不知情,衛樞一直在暗中接受夏侯拓的差遣。」

  苗毅急問:「族老會,衛樞知道多少?」

  閻修:「詳細問過了,衛樞只知道族老會的存在,卻從未接觸過,也不知道族老會在哪,曹滿也是同樣,不過夏侯拓是肯定知道的,族老會由夏侯拓創立,目前也一直在夏侯拓的掌控中。」

  苗毅再次急問:「衛樞知不知道夏侯拓在哪?」

  閻修點頭:「他知道,夏侯拓藏在未知星域的一顆星球上,那是夏侯家早年現的一顆宜居星球,夏侯拓假死之後一直藏身在那,衛樞去過幾次,知道路線。」

  苗毅立刻對一旁的楊召青道:「讓楊慶立刻來見我。」

  「是!」楊召青迅速摸出星鈴聯繫楊慶。

  苗毅又招了招手,冷卓群六人快掠來。

  苗毅急告六人:「立刻收攏人馬,嚴防走漏消息,有重大任務交給你們去辦。」

  敖鐵拱手道:「不知是什麼任務?」

  苗毅咬牙切齒道:「捉拿老賊夏侯拓!」他的確有點恨得牙癢癢,一想到夏侯拓早就洞悉自己的圖謀,連殺其子夏侯令都沒有出手阻止,一直在暗中冷眼盯著他,他就有種頭皮麻的感覺。

  「夏侯拓?」六人也以為自己聽錯了,敖鐵愕然道:「夏侯拓不是死了嗎?」

  苗毅恨恨道:「剛收到消息,老賊是假死,由明化暗,躲在了幕後!」

  「嘶!」六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皆大驚失色,單晴更是失聲道:「這樣也行?青主是傻子嗎?那些反賊頭目都是瞎子嗎?夏侯拓死的時候就沒一個能檢驗出真假的?好個狡猾的老狐狸,把全天下人都給騙了,幸好識破,否則一不小心要被他給坑死!」

  孟如沉聲道:「不知老賊藏身之地的防禦如何?」

  苗毅面露猙獰,指著他咬牙道:「不管防禦如何,不惜代價也要給我拿下!我再調撥五百萬親軍給你們,以防萬一!記住,先緊著六道的人馬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我的親軍和你們見面,我隨後再視情況安排援兵!諸位,老賊干係重大,如今天賜良機不能錯過,能不能對付夏侯家,成敗在此一舉,總之這次決不能讓老賊給跑了,務必活捉!」

  六道大將皆神色凝重,齊齊拱手道:「是!」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0-31 19:5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1 01:20
第二零九零章 瘋了吧?

  六人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這邊動了衛樞已經沒了退路,那邊夏侯拓居然還活著,夏侯老賊可不是吃素的,若抓不住老賊等到報復來了,後果真正是不堪設想。

  六人同時又隱隱有點興奮,這可是對夏侯拓動手啊!

  六人迅速閃身去收攏人馬。

  而苗毅也有點緊張了,若早知道夏侯拓還活著,他還真未必敢動衛樞。說白了,曹滿之流他並不怕,可夏侯拓就不一樣了,老謀深算,能掀翻幾代霸主扶起幾代霸主的人,天下誰不忌憚,誰敢輕易招惹?這次動衛樞真的成了老虎嘴裡拔牙,已經嚴重侵犯了夏侯家的底線,真的沒了退路,抓不住夏侯拓那就麻煩大了,一個能操控夏侯家勢力如臂使指的人,的確能輕易掀翻他苗毅,所以他這次必須盯住夏侯拓緊咬不放,否則就如同衛樞之前喊的那樣,你的末日到了!

  「閻修,領路找人的事就交給你了!」苗毅盯著閻修沉聲道。

  「是!」閻修點頭,那張死人臉前所未有的緊繃,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一旦讓夏侯拓跑了,這邊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怕是要毀於一旦。

  苗毅又飄身浮於空中,盯著黑龍道:「黑炭,你這次跟隨閻修身邊,寸步不離保護閻修。」

  黑龍閃身一晃,身形急驟縮小成了黑炭的人形,興奮拱手道:「是!」又有架打了。

  一看他那興奮樣,苗毅臉就沉了下來,嚴重警告道:「此行你全程聽閻修的指揮,若敢抗令亂來,定殺不赦!」

  黑炭神情一僵,興奮勁瞬間蔫了,乾笑道:「是!」

  六道人馬集中收攏,全部寄在了閻修的身上後,苗毅揮手打開出口,幾人迅速掠出,繼而出甬道,快步來到了正廳。

  正廳內,楊慶已經來到,正徘徊在廳內等著,不知道苗毅找自己什麼事。

  等到苗毅等人快步進來,楊慶從幾人風疾的來速和神情上意識到了可能出什麼事了,不過還是先拱手行禮道:「王爺!」

  苗毅也沒廢話,見面就一句話:「夏侯拓沒死!」

  「……」楊慶愣了一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試著問道:「王爺是說夏侯拓沒死?」

  貌似每個人聽到這話都是這反應,都要確認一下,苗毅頷首道:「沒錯,就是夏侯老賊,他沒死,假死藏在了幕後,我現在基本上能肯定,你之前懷疑的那個人不是什麼衛樞,也不是什麼族老會,就是夏侯搨本人在操控整件事情!」

  楊慶瞬間僵在了當場,神情變幻很精采,怪不得動夏侯令的時候總感覺不對,敢情判斷來判斷去都是錯的,關鍵誰能想到夏侯拓居然能玩這手,誰能想到夏侯拓的假死居然能把從青主開始的天庭上下全部給瞞過去,這簡直不可思議!

  「王爺,是不是搞錯了?據我所知,夏侯拓臨終前,包括青主在內的天庭大員全部去探望過夏侯拓,這麼多人親眼驗證的,青主甚至親手驗證了,夏侯拓假死不應該看不出來才對。」楊慶立刻盯著疑點分析,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不太說話的閻修突然出聲道:「不會有錯,死的是夏侯拓的替身!夏侯拓很早就弄了個和他長得一樣的人,讓他修煉了和自己一樣的功法,假死時將替身推了出來,以奇毒催那替身壽元早盡,瞞過了所有人!」

  楊慶目瞪口呆了一會兒,又忙問:「王爺,如此隱秘,你們是如何知曉的?」

  苗毅冷冷道:「前段時間曹滿來過,要看血蓮,我拖了他幾天,今天衛樞又代他來了。」

  楊慶似乎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看向了閻修,又緩緩看向苗毅,臉上漸露震驚神色,忽失聲道:「王爺莫非對衛樞動手了?」緊接著又苦笑道:「是煉獄的人馬?」

  他之前知道苗毅從煉獄調動了一千萬人馬,但是不知道煉獄的人馬去了哪,還以為苗毅是在煉獄內有什麼動作,既然苗毅有意迴避不跟他說,他也就不過問了,正默默冷眼旁觀,關注煉獄內的動靜,想看看苗毅要搞什麼鬼,現在才幡然醒悟,那支人馬應該是偷偷出了煉獄,現在怕就在這個王府之內。

  苗毅沒有否認,沉聲道:「我們這邊已經有辦法找到夏侯拓的藏身之地,閻修自會挾衛樞領路,給你一千萬煉獄人馬,再由青月統我五百萬親軍,並歸於你調遣!這次由你親自統帥大軍秘密前往擒拿,務必仔細謀劃,哪怕是不惜代價,也一定要將夏侯拓拿下,不得有失!」

  對上夏侯拓這種老狐狸,他也擔心失手,而他身邊的楊慶也可以說是老狐狸,這事只有讓楊慶去辦才能讓他最放心。

  「唉!」楊慶頓足一聲,他現在大概已經猜到了,苗毅估計是衝族老會去的,走狗屎運無意中挖出了夏侯拓還活著的驚天秘密,頓時被逼到了絶境,連後悔藥都沒得吃,不拼都不行了。他苦笑搖頭道:「王爺,您糊塗啊!此事豈可妄動,您之前為什麼不商量一聲,夏侯拓老謀深算,豈有那麼好下手的,一旦失手,族老會必將遁之無影,接下來我們必將面臨夏侯家的瘋狂報復!」

  苗毅指向閻修,「若無閻修神通,自是沒把握,如今我們佔據先機,有什麼好猶豫的?難不成要錯失到手的機會?」

  楊慶默了默,沒錯,這的確是最大的倚仗,也是成功所在的最大希望,可他還是忍不住嘆道:「萬一咱們還是失手了呢,王爺難道就沒想過這個後果?」

  苗毅冷冷道:「本王大不了和妖僧合作,將血蓮給妖僧,本王倒要看看夏侯拓怕還是不怕?屆時老賊怕是連死都死不安心!」

  「……」楊慶無語了,你要這樣亂來,不惜放棄手上的大好基業,那只能是當我什麼話都沒說。

  苗毅:「事已至此,莫非先生怕了夏侯拓要推辭?」

  「說不怕是假的,可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得選擇嗎?」楊慶苦笑一聲,不過還是拱手道:「屬下願竭盡所能一試!」

  「好!」苗毅霍然看向楊召青,「立刻讓青月來見我!」

  「是!」楊召青摸出星鈴迅速聯繫青月。

  而楊慶稍作冷靜後,看向閻修道:「衛樞敢來,必有所倚仗,外面肯定有接應的人馬,雙方之間必定有溝通以確認安全,你能否操控衛樞應付下來?」

  閻修道:「外面的確有接應的人,衛樞每半個時辰會與之溝通一次,這一點沒問題。」

  楊慶沉聲道:「還有曹滿那邊!我們此去擒拿夏侯老賊,短時間內肯定回不來,衛樞遲遲不歸,定會讓曹滿生疑,務必讓衛樞穩住曹滿,夏侯拓那邊不能打草驚蛇!」

  閻修點頭,「明白!」

  楊慶:「你務必搞清衛樞和曹滿之間的聯繫情況,稍候我們再詳細商榷衛樞應付曹滿的方法,決不能讓曹滿生疑。還有,務必摸清衛樞和夏侯拓之間的詳細聯繫情況,我需要詳細掌握具體細節!」

  閻修點頭:「是!」回頭看向了苗毅,摘下了收容煉獄大軍的儲物鐲。

  苗毅接到手後,又揮手將他收了,摘下收容閻修和衛樞的儲物鐲連同裝有煉獄大軍的一起遞給了楊慶。

  楊慶接到手施法查看了一下,發現衛樞果然被擒在其中,狼狽不堪,心中不由長嘆,咱們這位王爺膽子可真大啊!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還動輒賭上全部家當,亂搞個什麼鬼啊!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可憐自己這段時間在那殫精竭慮思考針對族老會的詳細對策,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好嘛,這邊不聲不響倒先瞞著他把事情給痛痛快快幹了,把大家全部逼到了懸崖邊上,不陪他玩下去都不行了,他那邊想來想去的事情全白想了,這叫什麼事?

  沒一會兒,青月快步而來,苗毅也沒瞞她,除了閻修的神通外,其他情況都大概講了一下。青月可謂徹底傻眼在原地,人都有點懵了,夏侯拓沒死?抓了衛樞,還要抓夏侯拓?瘋了吧?

  可她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特麼連衛樞都動了,還有退路嗎?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苗毅,心中哀鳴一聲,王爺,不帶你這樣玩的,大家才剛高高興興得到手的利益,都還沒捂熱,你就要拿出去全部賭掉,統帥這麼大的家當,豈能冒險幹這種沒把握的事情,你未免也太衝動了吧?

  青月最終咬牙拱手道:「王爺,青月能力有限,怕會誤了王爺大事,還是請王爺親自坐鎮統帥!」心裡在嘀咕,這事要是搞失手了,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吶。

  苗毅道:「並非要你去統帥,你只管約束好五百萬親軍,一旦要用到你們時,不管看到什麼,務必不能出亂子。你只需聽從這位楊先生的調遣便可!」指了指楊慶。

  青月不禁看向楊慶,早就發現苗毅身邊有這位神出鬼沒的傢伙,一直戴著假面不肯暴露真相,也不知是什麼人。她拱手道:「是!」旋即又朝楊慶拱手,「見過楊先生,遵王爺法旨聽從楊先生調遣!」

  楊慶拱手回禮,「有勞左都督!」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事不宜遲,這事也不能拖,幾人匆匆離去,只剩了楊召青在苗毅身邊默默不語,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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