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68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1 22:31
第二零九一章 衛樞是陷阱

  得到楊慶等人已經秘密出發的消息後,苗毅對楊召青叮囑一聲:「嚴密關注府中有無任何異常動向。」

  「是!」楊召青應了聲,又提醒道:「王妃她們那邊還被控制著。」

  苗毅默了默,把那邊控制首先是不想讓雲知秋插手阻止,其次也是為了保護雲知秋等人,防備對衛樞動手時會出什麼意外。緘默一陣後,道:「繼續控制,院子裡人的任何人不得與外界聯繫,等到楊慶那邊有了結果再說。」

  事情已經做了,現在就不好解除控制,實在是夏侯家那邊的深淺讓人摸不清,試想昊德芳那邊,心腹手下都有可能是夏侯家的人,誰也不敢保證那院子裡的人中有沒有夏侯家的探子,如果真有夏侯家的探子,夏侯家一旦獲悉衛樞來此後這邊有異常動靜容易生疑,面對夏侯拓這種人,他不敢有絲毫的疏忽,不敢有絲毫的打草驚蛇。

  楊召青:「王妃那邊遲遲不給交代的話,怕是…」

  苗毅:「我過去看看。」

  說罷出了正廳,直奔飛紅的院子。

  此時飛紅的院子外面看不出什麼名堂,實則外鬆內緊,進到裡面才會發現異常。

  苗毅進來自然是不會有任何阻礙,直接進了嚴密看管的飛紅閨房。

  他一進來,屋裡的兵將不動,依舊圍著屋裡的人,而屋裡的女人立刻全部站了起來,都眼睜睜看著他,雲知秋繃著一張臉,靠邊站的徐堂然一臉苦笑。

  「你出來一下。」苗毅對雲知秋說了聲,又調頭出去了。

  雲知秋狠狠瞪了徐堂然一眼,才大步走了出去,現在自然沒人攔她,搞得徐堂然點頭哈腰一臉尷尬,這惡人做的。

  夫妻前後進了一座僻靜處的亭子,雲知秋上來就照苗毅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腳,「牛二,你什麼意思?」

  「夏侯拓沒死……」苗毅平靜無波地將大概情況講了下。

  雲知秋聽得心驚肉跳,目瞪口呆了好一會讓,最終壓著嗓子低聲道:「你瘋了吧?如此沒把握的事情你也能幹?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這是在拿整個南軍的基業去賭,一旦失手,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後果?」

  苗毅:「我不認為妖僧事情過去後夏侯家能放過我,曹滿遲早要對我動手,與其等他來動手,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雲知秋痛心疾首道:「曹滿要動你也是以後的事情,起碼還有機會好好謀劃吧?你這樣一搏決勝負算怎麼回事?我的王爺,現在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鬧了,你輸不起的!」

  苗毅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道:「要不我現在下令住手?」

  「你…」雲知秋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還住手個屁啊!開弓沒有回頭箭,收手也沒用了,氣得跺腳之餘,又伸手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不過也明白了他現在還將大家給軟禁著是什麼意思,不禁牙癢癢道:「你是不是連我也不相信?」

  苗毅搖頭道:「你想哪去了,我現在若放了你出去,不放她們的話,她們會怎麼想?你留這裡能安撫她們,這事最遲幾天就會有結果,委屈夫人幾天。」

  「王八蛋!」雲知秋又踢了他一腳,可也沒辦法,目前也只能是這樣了。


  茫茫星空,黑炭獨自在星空疾馳,飛往楊慶指定的地方。

  暗藏的大部分人馬也在黑炭身上,由黑炭做腳力也是楊慶指定的,沒有用青月,也沒有用六道的人,在獨自外放沒人監視的情況下,這個時候他寧願指定苗毅相信的人。每當過星門的時候,楊慶又會另指能通融的人攜帶大家過關。

  而在黑炭的儲物空間內,楊慶站在一張星圖羅盤前,目光死盯著一幅星圖,眉頭緊皺不語,邊上站著冷卓群等六道大將。六道大將自然是知道他的,陪著看了會兒星圖,沒看出什麼名堂,也不知道楊慶死盯著不放幹嘛,一個個漸漸有些不耐煩了,單晴打趣一聲:「大執事,這星圖都快被你看出花來了。」

  楊慶沒吭聲,他的心情很沉重,沒心思開玩笑,無論是夏侯令、曹滿還是衛樞都不知道族老會的情況,那麼夏侯拓就成了唯一的線索,要剷除族老會就要抓到夏侯拓,也意味著要抓活的,夏侯拓一死,就會斷了族老會的線索,同樣也會對族老會打草驚蛇,一旦讓族老會隱遁了,只怕夏侯家各堂口也會聞風而遁,就算夏侯家各路堂口沒有隱遁,就算被王爺摧毀了也沒用,夏侯家的勢力分散各地隱藏極深,靠武力是沒辦法斬草除根的,再強大的武力都沒用,只要夏侯家有掌握情況的人出來重新收網,夏侯家的勢力立馬就能重新恢復運轉,隨之而來的後果不是這邊能承受的。

  也就是說,夏侯拓必須要抓活的,而且還要不動聲色,不能驚動夏侯家的任何人,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種時候,苗毅派他楊慶出來,給他楊慶這麼大的兵馬大權,甚至給了他不惜代價可以隨意犧牲這些人馬的權限,可見是寄予了厚望的,楊慶的壓力很大啊!

  稍後,楊慶察覺到了獸囊中的異常,揮手招了閻修出來。

  閻修一露面,立刻稟報導:「先生,曹滿那邊已經穩住了。」

  楊慶目光盯著星圖沒挪開,慢吞吞問了句,「曹滿有沒有說什麼?」

  閻修道:「曹滿叮囑了一句,讓衛樞儘早回去。」

  楊慶微微頷首,又揮手招了衛樞出來,指著星圖上毗鄰未知星域的地方有塊密密麻麻標示的地方,問道:「你每次去見夏侯拓都要經過這片亂石地帶?」

  閻修知道他問的是衛樞,一隻手搭在了衛樞肩膀上,衛樞方木訥道:「是的。」

  楊慶又問:「為什麼非要走這複雜地帶,難道走別的地方會繞遠道?」

  衛樞:「不知道會不會繞遠道,亂石地帶的尾指方向等同去向座標,只有順著這個方向去,才能找到下個指向座標。」

  楊慶:「你每次去見夏侯拓事先都會和他聯繫嗎?」

  衛樞:「是的,老爺說未經他允許不得去見他。」

  楊慶霍然回頭對閻修道:「通知黑炭,暫停趕路,先找個地方落腳。」

  一旁的單晴皺眉道:「大執事,此事非同小可,拖延不得,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楊慶卻對衛樞抬了抬下巴,「先把他的傷養一養,把他表面收拾乾淨了再說,否則只怕我們還沒到未知星域就要打草驚蛇讓夏侯拓給跑了。」

  幾人面面相覷,冷卓群道:「為何?」

  楊慶反問幾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夏侯拓是什麼人,他豈會將自己的安危置於一人手中,這種老狐狸能活這麼久不倒,必然足夠小心謹慎,衛樞哪怕是他最信任的人,我個人認為夏侯拓這種人也不太可能將身家性命完全放在衛樞一人的身上,需知事關整個夏侯家族的生死存亡。反過來說,衛樞卻是外界唯一知道他藏身地點的人,也是唯一知道路的人,所以衛樞每次都能見到他,足以表示他對衛樞的信任。」

  幾人聽的有點似懂非懂,敖鐵道:「大執事,你這話聽著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楊慶道:「不是自相矛盾,是陷阱,這很有可能是夏侯老賊利用衛樞設下的陷阱!」

  陷阱?幾人相視一眼,長虹問道:「大執事此話怎講?」

  「至少在衛樞看來,這是夏侯拓對他的絶對信任,因此哪怕就算是衛樞被妖僧南波給控制了,不管任何人撬開了衛樞的嘴巴,都不會懷疑有假,那麼衛樞就成了夏侯老賊的最後一道防線,成了夏侯老賊感知危險、感知夏侯家族生死存亡危機來臨的觸手。」楊慶語氣有些沉重,手指向星圖上的亂石星域,「如果前面的推斷無誤的話,假設衛樞真的是夏侯老賊設下的陷阱,大家逆向推理想想看,那麼這片亂石星域就很可疑,因為這是衛樞每次去見夏侯拓的必經之地!」手指在那位置重重點了幾下。

  眾人猛然醒悟,皆心驚不已,敖鐵沉聲道:「大執事的意思是,這片亂石星域有夏侯拓的耳目?」

  楊慶徐徐道:「只是猜測,但鑒於夏侯老賊的狡猾,卻很有可能!若猜測成立,這個人跡罕至之地只有衛樞一個人能過去,換了別人經過,或有多人陪同衛樞經過,哪怕衛樞有不正常,夏侯拓那邊怕是立馬能察覺到,衛樞就算抵達了目的地怕是也見不到夏侯拓。衛樞若是事先沒和夏侯拓打招呼,擅自跑去,估計也照樣見不到夏侯拓。若如此,我們冒然闖去,必然要打草驚蛇讓夏侯拓給跑了!」

  幾人靜默思索,單晴嘀咕一聲:「這老狐狸還真有夠狡猾的,若是一路布下眼線,我們怕是連面都不好露。」

  楊慶搖頭:「一路布下眼線不可能,若真一路布下眼線的話,對他來說反而不安全,知道他藏身地點的人就太多了,無異於暴露他的藏身地點,不便於他掌控,只有知道路線的人越少他才越安全,按理說在有星鈴聯繫的情況下連衛樞也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那樣誰都找不到他,因此逆推的話,我更加有理由懷疑衛樞是老賊設下的陷阱,是他為防萬一情況下故意留下的讓人抓的把柄!所以通往未知星域的起始點和目的地,這一頭一尾需倍加小心。當然,為了能萬無一失,也不得不防他有一路布下眼線的可能…諸位,我們輸不起,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必須小心謹慎再謹慎,切不可以為撬開了衛樞的嘴巴就能順利抓到老賊!」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 02:00
第二零九二章 白鳳凰慌了

  「是!全憑大執事吩咐!」六大將肅然齊聲應下,看向楊慶的眼神中已略有敬意,這次算是真心願意服楊慶調遣。

  說實話六人對楊慶並不太瞭解,楊慶當年去煉獄的時候,六人也被苗毅帶出了煉獄掌管外部事物,和楊慶沒什麼接觸,許多事情都是和煉獄裡的人溝通知曉的,只聽說此人將六道整合到了一塊,頗有能力和手段,今天算是眼見為實了。

  若非楊慶看出端倪,大家就這樣一頭撞進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想想都有冒冷汗的害怕。

  許多事情就是這樣,說穿了貌似看起來很簡單,可在沒說穿之前卻並不是誰都能看穿的,兩者之間看似差距不大,實則代表著人與人之間頭腦的巨大差別,至少六人之前就沒看出端倪來,差點誤了大事。

  單晴瞅了眼有點痴呆的衛樞,忍不住問了句:「大執事用了什麼手段讓他這麼老實?」

  楊慶自然知道閻修目前的手段還不宜暴露,淡淡掩蓋一句:「一點迷魂藥而已。」

  幾人相視一眼,單晴奇怪道:「什麼迷魂藥能把淬煉過三魂七魄的修士也給迷住,大執事送我點?」

  楊慶瞅著他冷冷來了句,「你真的想要?」

  「呃…」單晴聽出了對方語氣裡的不善,立馬意識到有些東西還是不要為妙,否則是給自己惹麻煩,當即呵呵擺手道:「開玩笑,玩笑話,大執事別往心裡去。」回頭又對閻修指了指衛樞道:「兄弟,趕快把他收拾一下,咱們好繼續趕路。」

  楊慶道:「趕路不急,還要等一個人!」

  單晴目光一轉,問道:「等誰?」

  楊慶盯著星盤沉聲道:「想活捉夏侯老賊談何容易,他就算再隱居,身邊也不可能沒人,妄動的話,就算抓了老賊也會打草驚蛇,驚動了族老會那就前功盡棄了,得找聖王借個人才行吶!」

  至於借誰他沒說,而是摸出了星鈴聯繫苗毅。

  身在王府亭台樓閣內心神不寧徘徊的苗毅一獲悉是楊慶傳訊,絲毫不敢耽誤,立刻摸出星鈴詢問:怎麼了?

  他現在是真的擔心會出差池。

  楊慶當即把大概情況講了下,苗毅聽後差點驚出一身冷汗,方知自己之前的決定真是太魯莽了,真要換了自己的話,怕是立馬要中夏侯老狐狸的計,試想讓閻修用神通從衛樞那挖出來的情況哪會懷疑有假,衛樞若說途中無詐,自己肯定就信了,肯定就直接帶著人去了,後果則不堪設想!

  「老狐狸太狡猾了,居然設這麼一個局…」苗毅想想都忍不住暗罵一聲。

  也不得不佩服夏侯拓的手段,既取信了衛樞讓衛樞為其賣命,又能自保,試問就算衛樞落到了別人的手裡,衛樞死忠之下豈會開口吐露秘密,就算開口了,誰也不會放任衛樞孤身離開,必然是押著衛樞去的,此舉必然要暴露。而衛樞就算落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中,連衛樞自己都不知道有詐,妖僧自己利用神通挖出來的情況焉有不信之理,只要一去就要暴露,屆時還不知道夏侯拓會設下什麼樣的圈套等著妖僧南波,妖僧非得被夏侯拓再往死裡坑一回不可。

  苗毅甚至懷疑一旦讓夏侯拓摸到了妖僧的動向,就要設置陷阱啟動這招讓妖僧自己往裡鑽。

  總之此計簡直完美,不管衛樞被誰控制,只要敢去找夏侯拓,基本上都要被夏侯拓給察覺到,這老狐狸實在是恐怖,至少在他看來,這種人比妖僧南波恐怖得多!

  幸好楊慶也不是吃素的,居然被楊慶看出了端倪,苗毅也慶幸自己派了楊慶去,否則還真要玩完。

  見夏侯拓竟如此深謀遠慮,當年假死時就能布下這局以備後患,苗毅不禁擔憂詢問:可有把握活捉老賊?

  楊慶:只能說是王爺的運氣好,若無閻修的神通,夏侯拓此局堪稱完美,想活捉夏侯拓剷除族老會基本不可能,有了閻修的神通,倒是有幾分機會,不過還需向王爺借一人,才更有勝算。

  苗毅:借誰?

  楊慶:千面妖狐!夏侯拓周圍肯定有人,直接鎖定夏侯拓強行抓捕容易,但動靜一起,必然要驚動族老會,不可取。而那地方那麼大,人口那麼多,想把夏侯拓周圍的耳目短時間內過濾出來,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想活捉夏侯拓就要和夏侯拓正面接觸,以奇制之,否則就算找到了,也難以下手。除了千面妖狐外,還需王爺尋覓奇毒相助,既能控制夏侯拓,又不至於將夏侯拓給毒死。

  苗毅:千面妖狐還在煉獄,你是想讓千面妖狐化作衛樞?

  楊慶:正是!

  苗毅:如果只是因為這個,那倒沒必要再跑去煉獄找千面妖狐,這妖精的底子怕是見了夏侯拓都要發抖,容易露餡…這個你不用操心了,我給你另派一個合適的人選過去。倒是你要的奇毒,這一時間,我到哪給你找合適的奇毒去,我這裡倒是有一樣東西,月行宮煉製的『神仙倒』,可這東西有個缺陷,發作的時間較慢,需要片刻才有效果,能用嗎?

  楊慶:若是毒發較慢的話,應對的人怕是經不住夏侯拓的詢問就要露餡,夏侯拓對衛樞太熟悉了,不穩妥!若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替代物,怕是還要找王爺要一樣東西來配合使用才行。

  苗毅:什麼?

  楊慶:血蓮!

  苗毅沉默了一陣,最終果斷道:好!我立刻派人把東西給你送去。

  這次只要能達到目的,哪怕犧牲這株血蓮也在所不惜。

  結束聯繫,苗毅又用星鈴不知和哪聯繫了一陣,收了星鈴後,又在儲物鐲裡一陣尋摸,最終翻了兩隻瓷瓶出來,一黑一白,黑的是毒藥,白的是解藥,正是神仙倒,這東西還是徐堂然當年弄來的,在春花秋月樓不動聲色就毒翻了一大幫人,沒想到這次還有用武之地。

  隨後又摸出了一隻儲物戒,查看了下裡面的血蓮,神仙倒也裝了進去,轉身遞給一旁的楊召青道:「此物不好假他人之手,楊慶在途中等你,你親自跑一趟,務必送到他手上,不能有失!」

  弄得跑來跑去,苗毅知道這事也不能怪楊慶,是他之前瞞著楊慶,楊慶也是臨時倉促受命,之前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發現了問題自然要解決。

  「是!」楊召青接了東西迅速離去。

  樓閣間剩苗毅一人,拍欄遠眺,輕嘆了聲,希望楊慶那小心謹慎反覆推算疑點的性格能在這次成功達到目的,不然這次的麻煩可就大了去...

  而身在飛紅閨房內的雲知秋雖然表面笑吟吟面對眾人,實則心神難安,實在是苗毅這次玩得太大了,要動手的對象可是夏侯拓啊!妖僧南波和六道聖主都栽在了此人手上,白主和妖主落難也跟此人脫不了關係,一個幕後操控天下數朝的角色,青主和佛主的勢力面對都不敢輕舉妄動,想跟這種人鬥,讓雲知秋如何能不擔心……

  不到小半天的時間,楊召青就順利追上了楊慶,這得虧楊慶及時停了下來,東西交接完畢雙雙和苗毅聯繫後,楊召青又迅速返回。

  而楊慶也沒有急著動身,苗毅指派的人還沒到。

  在楊召青離去後的兩個時辰,才有一個老太婆姍姍來遲,落在了一顆荒蕪星球上,和黑炭見了面。

  雙雙通過苗毅確認了身份後,黑炭才將老太婆給收了,得了楊慶的通知才繼續動身趕路。

  這老太婆除了白鳳凰自然也沒有別人。

  白鳳凰一進儲物空間,臉上的不滿立刻僵住,看到六道大將,愣愣道:「冷卓群、歸無、長虹、敖鐵、單晴、孟如,你們怎麼在這?」她還不知道苗毅讓她來幹什麼。

  幾人還正好奇打量這老太婆是誰,聖王居然能讓這麼個陌生人和他們照面,忽見她一眼就喊出了大家的名字,六將亦面面相覷,眼中貌似都在詢問,你認識嗎?

  單晴撓了撓頭臉,狐疑道:「老太婆,你誰呀?」

  白鳳凰似乎沒聽到似的,怔怔盯著衛樞,意識到衛樞是被這夥人控制住了後,失聲道:「衛樞?你們連他也敢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她有點慌了,察覺到這次找自己沒什麼好事。

  楊慶也有點好奇這老太婆,但苗毅沒透露這人身份,他也就自覺不打聽,不過苗毅倒是交代了儘管使喚,不用客氣。

  楊慶指了指衛樞,「你先變成他的模樣試試。」

  「憑什麼?」白鳳凰直接頂了一句,不過最終還是身形迅速蠕動變化,轉眼變得和衛樞一模一樣。

  楊慶繞著她對比著衛樞看了一會兒,微微頷首。

  「你…」單晴突然擊掌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指著白鳳凰驚訝道:「你是妖主的貼身侍女白鳳凰?」

  其餘五人亦恍然大悟,能有這神通,還能一眼認出他們的人,估計有可能是那妖精。

  楊慶若有所思地瞅著白鳳凰,怪不得苗毅說這人更合適,就憑此人面對六道大將都能不當回事,的確比千面妖狐面對夏侯拓能更沉穩。

  「一群瞎子。」白鳳凰鄙視一聲,朝楊慶拍了拍星圖羅盤,沒好氣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究竟要老娘幹什麼?」

  楊慶微笑道:「請你和夏侯拓見一面。」

  「夏侯拓?」白鳳凰愕然道:「耍我玩吧?那老狐狸不是已經死了嗎?」

  「沒死,他是假死……」楊慶當即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也沒辦法瞞她,需要她去執行,肯定要讓她清楚狀況才能應對。

  然白鳳凰聽完要讓自己幹的事後,滿臉的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久久無語,旋即慌亂擺手道:「我不去!你們開什麼玩笑,那老狐狸是天下頂可怕的老妖怪,連妖僧都被他玩翻了,讓我在他面前耍心眼,還不夠他塞牙縫的,你們換別人吧,我不玩了,讓我出去!」連眼神都透著慌亂。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 22:20
第二零九三章 胸有成竹

  不慌才怪了,乾脆點說,就是讓她親自面對面去抓夏侯拓,沒錯,楊慶的意思就是讓她去抓,能不慌嗎?

  作為曾經的老人,夏侯拓是個多恐怖的存在她不會不清楚,多少年了,整個天下都在夏侯拓的陰影籠罩下,面對其他人她白鳳凰敢耍耍性格,在夏侯拓面前真心不敢,更別說親自動手抓人家,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單晴等人樂呵,都能理解白鳳凰的心情。

  楊慶皺眉,他對白鳳凰瞭解不多,納悶苗毅怎麼給找了個撂挑子的來,提醒道:「這是牛天王的意思。」

  白鳳凰瞪眼道:「他是你家天王,不是我家的天王,我管他什麼意思,誰讓我送死我跟誰急!」目光往腳下一盯,陡然凶巴巴道:「我再說一次,放我出去,否則別怪我毀了這裡自己出去!」

  這事楊慶也不能勉強她,人家不配合的話,強行趕上架也沒用啊,不由沉聲道:「你要走我不攔你,不過我得跟王爺先打聲招呼!」

  白鳳凰立馬吼道:「快點,過時不候!」

  楊慶自然是摸出星鈴聯繫上了苗毅,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

  把自己獨自關在一間閣樓內的苗毅臉色微沉,立刻星鈴聯繫白鳳凰。

  「看什麼看?」待在儲物空間內的白鳳凰兇巴巴地朝盯著自己的幾人吼了聲,順手摸出了星鈴與苗毅聯繫。

  苗毅問:白鳳凰,你什麼情況?

  白鳳凰:沒什麼情況,老娘沒那本事,這事老娘幹不了!

  苗毅: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僕人,你敢抗命?

  白鳳凰:少來這套…

  話沒說完,白鳳凰的臉色劇變,眼中甚至透著驚恐,另一隻手又哆嗦著摸出了一隻星鈴,搖動回覆:你…你真的沒死?你在哪?

  那隻星鈴回覆:小白,放縱了這麼多年,該收收心了,按他們說的執行吧。

  白鳳凰:這是讓我送死啊!我不幹!

  那隻星鈴回覆:小白,聽話!

  白鳳凰頓時兩眼一紅,滿臉的委屈,委屈的淚珠兒更是在眼眶裡打轉轉,委屈巴巴地回覆:知道了!

  跺腳撒氣似的收了這隻星鈴,又搖動星鈴回覆苗毅:算你狠!我幹還不行嗎?

  苗毅鬆了口氣,回覆: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賞!

  白鳳凰:賞你個大頭鬼,誰要你的破賞,有多遠死多遠,以後別煩老娘,王八蛋,遇上你,老娘倒了八輩子血楣!

  翻手收了星鈴,又朝楊慶吼道:「怎麼做,說清楚點,送死的事老娘不幹!」

  這是答應了,楊慶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她剛才兩隻星鈴傳訊是個什麼情況,只當是苗毅有辦法治她,也是自然而然地認為若是沒辦法治她的話苗毅又豈會推薦她過來。

  楊慶笑道:「你放心,我們絶不希望你送死,因為一旦你送死就意味著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失敗的後果我們承擔不起,所以絶不會讓你去送死,只要你膽大心細,就不存在送死一說,而且你也不可能死,我們絶對能保證你的安全!」

  白鳳凰鄙視道:「還真是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讓我一個人去面對夏侯拓那老狐狸,天下誰敢說能保證我的安全?」

  楊慶呵呵道:「單獨面對夏侯拓是不錯,可當初天庭那麼多人都抓不住你,憑你的本事對上夏侯拓不至於連稍躲的實力也沒有吧?我們這裡隨行有一千萬精銳人馬,還有許多煉獄高手會潛伏在你四周,一旦事敗,必然全力出手,起碼給你解圍是不成問題的!」

  白鳳凰狐疑道:「真的?沒騙我?」

  楊慶保證道:「這裡這麼多人在這,我當著大家的面撂一句保證的話給你,如果有騙你,到時候你可以拒絶執行這次的任務,回頭王爺問起,你可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

  「這可是你說的,你得立個字據給我,否則他們都是你這邊的人,誰能給我作證?」白鳳凰伸手就要。

  「好說!」楊慶立馬摸出一塊玉牒,寫下字據,打下了法印,遞給她。

  接到手認真查看後,白鳳凰眉頭挑了挑,這下終於心安了,若真是這樣的話,似乎危險也不大。

  殊不知楊慶這樣說就是為了安她的心,讓她心裡有底氣,才能沉著面對夏侯拓,不然很有可能會在那老狐狸面前露餡。當然了,事實也差不多的確是這樣,倒也說不上是在騙她。

  一旁的敖鐵忽然對楊慶傳音道:「現在後面的事情還不能確定,萬一到時候的情況不是她和老賊單獨面對面,老賊身邊有多人的話,大執事豈不是違諾了?」

  楊慶傳音回道:「那又如何?她真要上了場,見到了夏侯拓,敢輕易暴露嗎?到時候還由得她不做嗎?為了保命,她也得想辦法硬著頭皮撐過去。」

  敖鐵小汗一把,敢情這保證沒啥用,是個坑啊!純粹就是為了穩住白鳳凰,這位有夠陰險的。

  楊慶又繼續傳音道:「不過從衛樞告知的以往會面情況來看,出現多人和衛樞會面的情況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妖僧南波復出後,這種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老賊會把單獨會面的模式在衛樞印象中貫徹下去。」

  敖鐵有點疑惑,這和妖僧南波有什麼關係?發現思維有點跟不上這位大執事的趟。

  仔細檢查過將玉牒一收的白鳳凰掃了兩人一眼,警惕道:「有什麼話見不得人要偷偷摸摸說?」冷哼一聲後,又對楊慶道:「具體情況跟我說詳細點。」

  楊慶道:「現在說早了也沒用,還要看看後面的情況,你放心,一定會提前告訴你。」

  一旁沉默思索許久的孟如忽然出聲道:「如果這衛樞真的如大執事判斷的那般是老賊設下的陷阱,衛樞稍有異常的話,很容易引起老賊的警覺,衛樞要去老賊那邊該找個什麼藉口才能不讓老賊生疑?」

  這個問題讓眾人一默,歸無頷首道:「老賊太狡猾,稍有破綻便有可能是麻煩,這是個要命的關鍵,若不能讓老賊信任,後面就麻煩了。」

  誰知楊慶淡淡一句:「那就讓他主動招衛樞過去!」

  眾人目光看來,長虹笑道:「看來大執事早有謀劃!」

  楊慶目光盯在星盤上,平靜道:「老賊固然狡猾,可再狡猾的人也不是無懈可擊,我就不信這世上有人能算無遺漏!我們在暗,他在明,我們已經佔了先機,若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圍著他暗算還能讓他跑了,那只能說是我們無能!」

  冷卓群呵呵道:「如此說來,大執事怕是已經胸有成竹,倒是我們多慮了,我等願聞高見!」

  楊慶淡然道:「只需讓衛樞告知他一聲,已經從王爺手上得到了血蓮便足矣!」

  眾人面面相覷,敖鐵拱手虛心請教道:「此話怎講?」

  「為了除掉妖僧,夏侯拓不惜暴露那麼多夏侯家的暗樁扶王爺上位執掌南軍,並非是因為需要南軍的勢力支持,就算王爺不執掌南軍,在除掉妖僧的事情上,夏侯家其實是很容易借勢的,犯不著扳倒昊德芳,真正的原因是王爺手中的血蓮能助妖僧重鑄肉身,這是妖僧極為渴望得到的東西。」楊慶手掌輕拍著羅盤斟酌了一會兒,沉吟道:「以前我還在想,夏侯家和王爺合作該如何對付妖僧,需知妖僧也不是吃素的,哪有那麼容易上當,很難有什麼妥善的辦法,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過來,夏侯拓為了滅掉妖僧還真是好大的手筆,簡直是不惜代價,其他的什麼轟轟烈烈的動靜都是為了掩蓋真相的障眼法,他早有萬無一失且現成的套子等著妖僧,夏侯拓真正針對妖僧的殺招是他!」手指木訥在旁的衛樞。

  眾人目光立刻盯向了衛樞,思索著。

  稍候,敖鐵眼睛一亮,「大執事的意思我明白了,衛樞這個陷阱,夏侯拓想用來對付妖僧!諸位試想,一旦妖僧獲悉血蓮到了夏侯家的手上,夏侯拓想布局讓衛樞落入妖僧的手中就太容易了,一旦衛樞落入妖僧手中,妖僧必然以神通查找血蓮下落,立刻會驚悉夏侯拓還活著,血蓮也到了夏侯拓的手上,夏侯拓不想讓他得到血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也就能解釋夏侯家為什麼會不惜代價扶王爺上位。

  最要命的是,連衛樞也不知道這是夏侯拓設的局,妖僧絶對相信自己以神通從衛樞那挖到的情況不會有詐,也完全能相信不會有詐,因為夏侯拓假死是在妖僧從封印地脫困之前,妖僧再神通廣大也不會想到夏侯拓幾萬年前就準備好了局在等著他,這簡直是一個完美的陷阱!一旦夏侯拓拿到血蓮,必定會在目的地準備好一個必殺的陷阱等著妖僧,而妖僧一旦深信不疑地一頭撞進去,必定是天羅地網等著他,再難逃脫!」

  眾人恍然大悟之餘,又暗暗心驚。

  孟如道:「看來這夏侯拓還真不是一般的怕妖僧,不惜犧牲兒子,連自己最親近的心腹管家也是用來犧牲的棋子。」

  單晴嘿嘿道:「就憑他當初對妖僧幹的那些事,能不怕嗎?不除掉妖僧的話,他怕是連死了都得提心吊膽。」

  楊慶雙臂撐在了星盤上,徐徐道:「正好用血蓮試試這是不是陷阱,若是陷阱,夏侯拓獲悉血蓮到了衛樞手上,必會立刻讓衛樞送過去…這可是他自己把衛樞招過去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3 09:29
第二零九四章 母老虎來了

  「不錯!」敖鐵撫掌而笑。

  另幾位亦面露詭笑,看向楊慶滿是佩服的樣子。

  倒是閻修神態平靜,只淡淡瞥了楊慶一眼,似乎對楊慶能布此局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夏侯拓謀略深遠,楊慶在他眼裡卻是算入人心,想想諸葛清是怎麼死的就知道了。

  一旁的白鳳凰聽到這些人玩這麼大已經是心驚肉跳,此時聞聽一個圈套接一個圈套的,看向這些人的目光更是驚疑不定,心裡有些發毛,這都是些什麼人吶!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只能東躲西藏,原來這些人都是這樣玩的,以後還是離這些人遠一點的好,否則被怎麼賣了都不知道。

  楊慶目光掃過諸人問道:「大家沒有疑議了吧?」

  這次對夏侯拓動手,他容不得有人馬虎,需要取得所有人的全力配合,這也是把有些話挑明的原因!

  六將拱手道:「願尊大執事調遣。」

  楊慶目光斜向白鳳凰,而白鳳凰噘了噘嘴,沒吭聲。

  於是楊慶無視她的意見,摸出了星鈴再次聯繫苗毅。

  苗毅第一時間給予了回覆:怎樣?

  楊慶問:王爺,王府內可有異常?

  苗毅:暫無異常!你放心,這邊不會打草驚蛇,本王不會讓這邊出現任何異常!

  楊慶:不!衛樞得到血蓮太過順利了,對付夏侯拓這種人適當地反其道而行更有效果,王爺若算計他,豈會在這個時候惹是非,還是出現一點異常的好……

  一番商議後,苗毅收了星鈴,從閣樓開門走了出來,下了閣樓直奔龐笑笑的院子。

  得了招呼的雲知秋從龐笑笑的閨房內走了出來,來到了之前會面的亭子,苗毅正負手站在亭子裡,背對。

  雲知秋走到其後,有點擔心道:「情況怎麼樣?」

  苗毅靜默原地不動。

  雲知秋頓時緊張了,上前抓了他胳膊,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苗毅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她,凝視……

  碧空如洗,王府浩大華麗,苗毅負手漫步其間,楊召青陪伴在旁說話。

  途徑一繁花似錦之地,見有一婀娜女子正在挑選著花朵採摘,真正是人比花嬌,身後跟著倆提籃丫鬟。

  苗毅多看了一眼,不禁走了過去。

  這邊三人發現苗毅來到,趕緊擺弄整齊衣裳,半蹲行禮:「王爺。」

  苗毅打量了一下,女子瑤鼻櫻唇,眉目如畫,明眸清澈明亮,肌膚賽雪,帶著濃濃的書卷氣質,真正是個絶色美人,只是此時明顯有些緊張,後面的兩個丫鬟更是誠惶誠恐。苗毅盯著女子問了聲:「你是府裡的人?」

  女子柔聲回道:「回王爺,賤妾明珠!」

  「明珠?」苗毅皺眉嘀咕了一聲:「有點耳熟。」

  楊召青在旁介紹道:「王爺,這是新進的貴人,原都統明柏的女兒。」

  原來是自己新納的妾室,苗毅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裡卻是苦笑,這一千多人中,能算得上是絶色的不多,楊召青的安排算是有心了。

  「不必多禮。」苗毅略抬手示意,兩眼盯著明珠的嬌容沒有挪開。

  明珠被他看的有些尷尬,實在是苗毅的眼神太不加掩飾了,令她有些心跳加速。

  她身後的兩個丫鬟眼中卻暗暗閃過喜色。

  苗毅忽問道:「你住哪?」

  明珠看向花牆,柔聲道:「回王爺,就在花牆後的院子裡。」

  苗毅問:「能否帶本王進去看看?」

  「是!」明珠輕輕應了聲,提袖引路,婀娜身段款款在前。

  兩名丫鬟已經繞開,快步先回去了做準備。

  這王府內宅,最不缺的就是四處張望的眼睛,做主子的也許沒那閒心,但是下面人上心吶,王爺一出來溜躂到了女眷的住地,暗地裡立刻一陣驚動,不知多少丫鬟在內宅快速跑動,向主子稟報,比主子更心急。

  不多時,這個那個的院子裡,一個個鶯鶯燕燕登上閣樓冒頭了,或半掩身姿偷看,或明著翹首以盼,總之都或遠或近地盯著溜躂的苗毅。甚至有人直接領著丫鬟出了自己院子朝這個方向走來,準備與王爺來個偶遇。

  也有對苗毅無心者,露面也只是看看怎麼回事。

  花牆下苗毅和明珠的相遇,自然是落入了不少人的眼裡,見到王爺居然特意走向了明珠,還與明珠面對面講話,有些哪怕沒什麼想法的人心裡也不是滋味,到了這種環境下,無處可依,有些心態受氛圍影響是免不了的,畢竟誰都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這個男人的女人,而嫉妒又是女人的天性。

  後又見到明珠居然領著王爺去了自己的院子,不少人臉上的表情頓時不舒服了。

  半倚閣樓的杜銀嬌目光一眨一眨地瞅著。

  在明珠的庭院中轉了一圈後,苗毅和明珠進入亭子歇腳,而兩名丫鬟已經將茶水端了上來。

  明珠在一旁的金盆裡洗過一雙纖手後,親自執壺斟茶,動作優雅,賞心悅目,奉茶到苗毅跟前,「王爺請用茶。」

  苗毅卻沒接茶,目光盯著她的臉,盯得她不禁微微低頭。

  苗毅又伸手挑起了她的粉嫩下巴,淡然道:「召青,今天沒什麼重要事情不要打擾本王。」

  兩名丫鬟暗暗咬唇,心喜,來了,真的來了,就說嘛,憑小姐的姿色,多少人想高攀還高攀不上,王爺怎麼可能不喜歡,那些庸脂俗粉又怎會是小姐的競爭對手!

  兩人已經做好了向明家報喜領賞的準備,雖是丫鬟,卻知道一旦小姐得了王爺寵幸,明家復出怕是指日可待,也就王爺一句話的事情,明家將不知道有多少人受益,而明家上下高興之時,就是兩人伺候小姐有功之時,重賞是免不了的。還有一點,兩人以後在王府內的地位也要跟著水漲船高,說不定今後要變成在王府內有身份地位的人吶,外面的那些大員見了她們怕是都要給幾分面子,估計過了今天要跟著小姐從這小宅院搬進大宅院了。

  兩人出身大戶人家,自然明白她們這些丫鬟的地位是跟著自己主子起落的。

  「是!」楊召青拱手應了聲,然後一副識相的樣子轉身而去。

  明珠眼神已經不知該往哪放才好。

  勾著她下巴的手落到了茶盞上,拿起,卻將茶盞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抓了她的柔荑一拽,明珠驚呼入懷,苗毅俯身,果斷抄了明珠雙腿入臂彎,將整個人抱入了懷中。

  明珠下意識雙手推了下苗毅的胸口想推開,可最終還是收斂住了力道,埋頭,兩頰羞紅,心跳的聲音彷彿連自己都能聽到,已經意識到了要發生什麼。

  「帶路!」抱著明珠的苗毅忽淡淡一聲。

  兩丫頭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趕緊出聲引路,「王爺,小姐的閨房這邊走!」雙雙在前領路。

  閨房門開門閉……

  楊召青從庭院出來後立刻發現之前還冷清的路上出現不少女眷,見到他都主動打招呼:楊總管!」

  能出現在這的女人都是交際能力較強的,也是豁得出去的,都明白一個道理,這位總管大人是王爺身邊心腹中的心腹,對王爺有很大的影響力,如能在王爺面前幫忙美言幾句,輕易就能改變她們甚至是她們家族的命運,以後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有這位總管大人幫忙說話的話,情況會很不一樣的,南軍上下誰能不給這位楊總管面子?

  而楊召青亦一個個拱手回禮,對這些人的出現,他心裡有數,也不多敷衍,意思一下就走,心裡卻是默默將這些人都記下了,記下了這些功利心較強的女人,以備將來有事時能及時從側面給苗毅提供參考,這是他這個總管的職責。

  隨著楊召青的離去,很快,來了一小隊人馬,守在了明珠院子的門口,擺明了不讓人輕易打擾的樣子。

  而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苗毅從明珠院子裡出來,堂堂王爺哪有那麼多話跟一個新人聊個沒完,想想也知道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有些人心情漸漸不好了,那種被人佔了先的滋味不好受。

  這裡的院牆設計的也很講究,哪怕登上閣樓,能看到院牆外面,卻看不到別的院子裡面的情形,這當然跟這裡的閣樓不高也有關係,不像王府內宅主院那邊的閣樓,高處可俯視整個王府。

  通常王府內女眷居住地的閣樓高低、院子大小往往代表這個女人在王府內的地位,大宅子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打理,自然意味著伺候的人更多。

  閣樓上已經有人嘴裡沒什麼好話了,需知苗毅妾室中大小姐脾氣的人可不少。

  有人冷哼譏諷道:「這明珠平常看起來文文弱弱挺斯文的一個人,沒想到勾搭起男人來一套一套的,心眼多得很,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採花偶遇?雅的很,還真會玩。」

  有脾氣較大的則直接鄙視開罵了,「這賤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個都統的女兒也敢引誘王爺,遲早要遭報應!」

  有人則把脾氣發洩到了自己丫鬟身上,「你們看看人家的丫鬟,幫自家主子做戲做得多好,人家戲都演完了,你們才知道王爺過來了,家裡面把你們安排過來有什麼用?」罵得自己丫鬟不敢抬頭。

  也有人表示不服:「不就是採花嘛,搞得誰不會似的。」

  這一片正情形各異之時,遠處府牆之間的路上出現了一隊人,雲知秋寒著一張臉在前,身後跟著千兒、雪兒,後面還帶著一隊侍衛,立刻吸引了觀望者的注意。

  路上徘徊的女貴人見到雲知秋一個個退開到路邊行禮,雲知秋壓根不拿正眼瞧就過去了。

  只見雲知秋直接到了明珠院子的門口,對門口守衛喝道:「讓開!」說著直接闖了進去。

  門口守衛不敢攔她,放了進去。

  閣樓上有人笑道:「母老虎來了,這下有熱鬧看了。」

  果然,不一會兒,明珠別院內隱隱傳來雲知秋的怒斥聲,隨後居然響起了打鬥動靜,有房屋轟隆倒塌……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3 22:08
第二零九五章 老賊上鈎了

  接到王府那邊消息,楊慶收了星鈴,偏頭看向閻修,點了點頭,隨後揮手將閻修和衛樞給收了。

  轉而又對六道大將道:「可以暫停行進,麻煩幾位推算出一個衛樞抵達亂石星域的精準時間,我們必須掐好衛樞離開王府後抵達出發地點的時間。」

  六將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免得時間上對不上引起老狐狸的懷疑,遂碰頭在一起商議計算……


  有山,薄霧裊裊徘徊,如真如幻。

  山中道觀一座,古拙,正殿觀門敞開,內中蒲團上,花白頭髮的夏侯拓散發盤坐,閉目,枯心。

  接到衛樞傳訊,微微睜眼摸出星鈴,起先還不以為意,聽到衛樞說從苗毅那得到了神草,雙眼霍然睜大幾分。衛樞去看神草是否真的在苗毅手上,他是知道的,已經事先向他通報過,但是沒想到苗毅會把神草給衛樞。

  手中星鈴急回:確認真的是血蓮?

  衛樞:仔細檢查過,應該是血蓮無疑。

  夏侯拓:牛有德怎會輕易把血蓮給你?沒了血蓮,他難道就不怕夏侯家出爾反爾不配合他穩定南軍局面?

  衛樞:老奴也覺得奇怪,問了他,他直言不諱說,他會讓妖僧知道血蓮已經給了夏侯家,讓夏侯家和妖僧慢慢分個高下去。他又反問我,如此夏侯家還有心思找他麻煩嗎?他不信另外幾位天王還願意看到南軍再生變,他有信心得到另幾位天王的支持。他還警告說,夏侯家若敢亂來,把他逼急了他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他不介意跟妖僧合作對付夏侯家。說是夏侯家和妖僧的恩怨讓我們自己去解決,他也不願看到妖僧為禍,能幫上的一定幫,但是沒必要為夏侯家衝在最前面,讓我把神草帶回給三爺。

  夏侯拓冷笑一聲,回覆道:他如此做不足為怪,老夫就沒指望過他能為夏侯家衝在前面,這筆賬以後看情況再說。老三那邊怎麼說?

  衛樞:三爺沒說什麼,讓老奴把神草帶回去給他。

  夏侯拓略沉默,目光微閃,回覆:去吧。

  衛樞:是!

  儲物空間內,閻修給出動靜後再次被招了出來,楊慶見之立問:「老賊怎講?」

  閻修道:「老賊並未讓把血蓮送過去,而是讓送去給曹滿。」

  「這…」敖鐵等人面面相覷,單晴兩手一攤,「如此一來,咱們的計劃豈不是破功了?」

  旁聽的白鳳凰卻是鬆了口氣,對她來說,計劃破功了才好,她才不用承擔什麼危險。

  孟如沉聲道:「大執事,是不是我們的猜測有誤,衛樞根本就不是什麼陷阱。」

  單晴冷笑道:「嘿嘿!那豈不是正好,咱們正可直接殺過去!」

  楊慶卻抬手阻止了一下,盯著閻修道:「雙方交流經過如何,詳細告訴我,儘量字意不漏!」

  「衛樞稟報他已經見到了王爺手上的血蓮……」閻修當即把經過詳細講了遍,對於給夏侯拓那邊的作答其實也都是楊慶這邊一早編排好的各種應付選項之一。

  聽完之後,楊慶略作思索,問道:「他沒再多過問血蓮的事情?」

  閻修:「沒有!」

  楊慶霍然掃眼看向眾人:「老賊只關注血蓮是怎麼到手的,對夏侯家來說,血蓮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卻不關心安置問題,這很不正常!」

  敖鐵沉吟道:「大執事的意思是?」

  楊慶沉聲道:「等!」

  道觀外,一棵蒼勁老松下,一體魄雄健漢子盤膝打坐,面貌竟和夏侯拓有六七分相似,不過明顯比夏侯拓年輕得多。

  「老大!」道觀內傳來夏侯拓沉沉喚聲。

  漢子慢慢睜眼,收功站了起來,快步進了道觀,面對夏侯拓拱手行禮道:「父親。」

  其實在天庭那邊認識這漢子的人不少,此人正是夏侯拓的長子夏侯庸,早年遇刺身亡,如今出現在此,值得深思。

  夏侯拓伸手,夏侯庸立刻雙手將其攙扶了起來。

  父子兩人出了道觀慢慢拾階而下,夏侯拓道:「讓人過問一下安插在牛有德那邊的人,看看牛有德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常。」

  「是!」夏侯庸應下後立刻閃身而去,很快飛掠到另一座道觀別院外快步而入,見到了一個松下舞劍的道士。

  夏侯庸摸出一隻星鈴遞給他,「聯繫一下牛有德那邊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道士接了星鈴在手照辦。

  等到夏侯庸再回到道觀那邊時,夏侯拓正在道觀外的山野悠然漫步。

  夏侯庸閃了過去,稟報導:「父親,牛有德那邊的確有異常。」

  夏侯拓雙眼驟然一眯,慢慢回頭看著他,「什麼異常?」

  夏侯庸道:「牛有德在王府內漫步時遇見了新進的美貌小妾,雲雨時被雲知秋給找茬,兩人還打了起來,鬧得牛有德很狼狽,顏面掃地!」

  夏侯拓愕然一陣,雙眼漸漸鬆開,目光閃爍一陣後問道:「就這個?」

  夏侯庸道:「暫時就這個,其他方面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夏侯拓停步,目眺遠方略作沉吟之後,道:「衛樞要過來,安排一下。」

  「是!」夏侯庸應下照辦。

  而夏侯拓則摸出了星鈴聯繫衛樞。


  儲物空間內,獲知閻修反應,楊慶再次將閻修招出。

  閻修露面便道:「夏侯拓再次傳訊給衛樞,讓衛樞直接將血蓮送去給他。」

  六將面面相覷,敖鐵罵了聲,「看來還真是陷阱,這老狐狸果然狡猾,幸好之前順了他的意,若衛樞主動露出半點要去見他的意思,怕是要立刻讓他懷疑。」

  楊慶問:「夏侯拓有沒有說血蓮不送給曹滿,曹滿那邊衛樞如何交代?」

  閻修道:「讓衛樞問了,夏侯拓說回頭自會安排,先把血蓮送給他過目。」

  「啪!」楊慶猛然以拳擊掌,興奮一聲:「成了!老賊上鈎了!」

  六將正面露喜色,楊慶忽又指向六人道:「重新計算,拿捏出抵達亂石星域的恰當時間,切不可在這關頭再出什麼婁子!」

  「是!」六將興奮拱手領命。

  楊慶又對閻修傳音道:「抵達亂石星域後,大家都要寄身在衛樞身上,你要確認你對衛樞的控制萬無一失!」

  閻修微微點頭。

  旁聽的白鳳凰瞅著這些人很無語的樣子,發現自己終究還是難逃一劫,還是要去冒這個風險。


  煙波浩渺,湖光山色,小船悠悠,垂釣老翁摸出一隻星鈴聆聽後,慢悠悠收起魚竿。

  老翁是此地河神,名叫唐奪,在此地做河神已多年,早年也曾官至大統領,後來犯事差點被刑斬,得遇貴人暗中相助,此後安身於此偏僻之地,救他的人是誰他也搞不清楚,也不想過問,而那暗中相助的貴人亦長期資助他修煉資源,他亦無資源短缺的困擾,這麼多年過的逍遙自在。

  當然,貴人相助也不是無緣無故,偶爾有事讓他去辦,一點沒有任何風險的小事,這麼多年也沒有勞動過他幾回。

  就在剛剛,貴人的消息又來了,還是那事。

  唐奪收好魚竿後,不敢耽擱,連船一起收了,迅速掠空而去。

  到達茫茫星空,辨明方向,急速飛去。

  所去之地離這裡也不遠,是一片亂石星域,在那片亂石星域之外,便是那無邊無際的未知星域。

  抵達亂石星域後,唐奪穿梭飛行其中,最終隱藏在了亂石星域的末端,鑽進了一塊大石頭的石洞中,從四面開鑿的暗孔中觀察著四周星空。

  這一等,等了近五個時辰,最終發現一人在亂石中穿越而來,從規避亂石的動態來看,顯然比較熟悉這裡的地形。

  待到人近,法眼能看清後,儘管來者戴著假面,但唐奪從其體型特徵上可以判斷出是以前來過幾次的那個人。

  目送來人從亂石星域末端遁入茫茫星空深處後,唐奪摸出了星鈴向背後的貴人詳細稟報情況。

  貴人還是老規矩,讓他盯著四周,看是否有其他人跟隨或接近。

  唐奪照辦,繼續默默觀察四周。

  其實他心中也好奇,不知貴人這樣做究竟意欲何為,還有那偶爾會來的那人,又為何要去那茫茫未知星域,那裡究竟有什麼秘密?

  一路急飛的衛樞袖子裡藏著星鈴,不時和閻修保持聯繫。

  從接近亂石星域開始,所有人就都寄身在了衛樞身上,不敢冒頭。

  說實話這樣很危險,因為根本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接近,完全寄託在了閻修對衛樞的控制上,可對楊慶等人來說,面對夏侯拓這樣的人不敢有任何疏漏,必須要冒這個風險。

  走了多久,大概還有多久,四周有無什麼情況,衛樞定時向閻修稟報,而閻修則轉告楊慶等人。

  一直等到路程過半,默守在星圖羅盤前的楊慶才緩緩鬆了口氣,回頭看向了一旁化作衛樞的白鳳凰,白鳳凰正在反覆拿捏熟習衛樞的言行舉止和神態。

  臨近目的地時,衛樞再次聯繫夏侯拓,詢問具體見面地址,得到回覆後又轉告了閻修。

  知道了快要見到夏侯拓,眾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到達終點,衛樞衝破氣障,落在了一片深山中,施法掃查四周。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4 01:14
第二零九六章 得手了

  確認周圍沒有問題後,衛樞揮手放出了楊慶等人。

  楊慶等人一露面亦立刻環顧四周,保持著高度警惕。

  幾乎在此同時,六道將主又各放出兩人,打出手勢,十二人分六個方向而去,戒備著四周。

  有消息陸續傳來,證明沒任何情況後,楊慶詢問衛樞確認了方向,方對白鳳凰指了個方向道:「此去東南方向八十里的樣子,有一城,臨江酒肆林立,正對出城口的河堤下是來往船隻停靠的地方,夏侯拓就在其中的一艘烏篷船上,烏篷船的船頭下有一抹紅漆的就是目標,夏侯拓你是認識的……」

  白鳳凰不耐煩道:「不用說了,你都說的我耳朵快起繭了,你越說我越緊張。」

  楊慶神情凝重,繼續說自己的,「記住,衛樞是去過那地方一次的,到了那不要東張西望,容易惹人懷疑,而且那邊的俗世人群中很有可能藏有夏侯拓的人。還有,去見夏侯拓之前去河邊酒樓買幾樣家常的河鮮,不需要奢華,就買家常河鮮。」

  白鳳凰:「記住了記住了。」

  楊慶繼續叮囑:「記住,黑瓶的是毒藥,白瓶的是解藥,動作一定要隱蔽快速,不要讓人看到。還要記住,這地方的錢幣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要使之前給你的制錢……」

  囉囉嗦嗦一堆重複叮囑後,白鳳凰表示記下了,忽又問:「你們不會讓我一個人過去吧?」

  楊慶:「只能是你一個人過去,我們沒辦法陪你過去,否則必會惹人生疑。你不用擔心,我們隨後會趕到,就埋伏在你周圍,明白嗎?」

  白鳳凰指著道:「別騙我,否則別怪我把你們的老底全部抖摟給夏侯拓。」

  楊慶皺眉道:「現在不是多說的時候,快去,否則你久久不露面容易惹人懷疑。」

  「倒楣…」白鳳凰嘀嘀咕咕一聲,頂著衛樞的形象快速朝東南方向掠去。

  楊慶轉而對六道大將道:「剛才說的碰面地點你們都聽到了嗎?」

  六人點頭,「記住了。」

  楊慶沉聲道:「衛樞在這個地方降落,老賊的耳目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按照衛樞的說法,北面不遠處有條小河可通東南方向的大河,不要走陸路,也不要順河而下接近,而是逆流而上遠離,遠離目標地點三百里後,再分散繞圈合圍目標地,大家在六個點的合圍之地務必離目標地點保持三百里以上的距離,我懷疑老賊附近已經秘布暗哨,搞不好有人認識你們,還有你們的氣度也不像一般人,任何的接近都有可能被發現,所以我們必須反其道而行,寧可遠離也要不要接近,儘量遠離那個城內外可能有暗哨的地方。而我會去進城觀察,你們聽我號令行事,一旦事情有變,你們需全速趕到。」

  他這裡也得做好事情敗露的準備,一旦白鳳凰失手,那這邊只好強行抓捕夏侯拓來當人質了。

  「記住了!」六將應下。

  楊慶看了下北面,道:「從這裡到北面的那條河之間的陸上距離務必小心有暗哨,寧可慢一點,也不可急於一時,水中也務必提高警惕,萬不可讓人發現,去吧!」

  「是!」六人應下,迅速向北面摸去。

  楊慶回頭又對閻修交代道:「夏侯拓那邊若對衛樞有任何聯繫,務必第一時間告知我。」

  閻修點了點頭,他和衛樞又被楊慶給收了。

  黑炭見沒了其他人,樂呵呵搓手道:「先生給我安排什麼任務?」急於表現。

  楊慶默了默,道:「你喜形於色不合適露面。」

  黑炭瞪眼道:「我露面才安全啊,沒什麼人見過我啊!」

  楊慶:「見過我的人也不多,這邊就更少,我打扮和表情略作改變應該沒人能認出。」說罷大手一揮,把他也給收了,再次回頭看了看東南方向,沒有順白鳳凰去的地方走,而是另擇一個方向繞行。

  其他人需小心謹慎有暗哨,對白鳳凰來說,壓力卻不在這上面,她光明正大地掠到城外附近的山林中才落下,不疾不徐地從山林中走出,徑直走向了城外的河邊。

  看得出這是個較繁華的城池,城外河道旁形成了一條街道,河邊酒肆林立,行人如織,河畔商船貨物裝卸不斷。

  以衛樞形象露面的白鳳凰記著楊慶的叮囑,略保持打量的神色,卻不東張西望,闖入了這條街道的人群中。

  見到離城池對河出口不遠了,白鳳凰看向了一旁的酒樓,進去點了幾個家常河鮮小菜,要了壺酒,又不疾不徐地轉了出來,連提東西的手勢都遵真正衛樞的習慣。

  走到對河城門旁看到了對面下河的台階,站在台階上掃了眼停泊在河道邊的一排船隻,心房糾緊了下,暗罵一聲,這老狐狸果然沒死!

  她一眼就看到了船頭有一抹紅漆的烏篷船,船頭盤坐著一個穿著蓑衣背著斗笠的老頭,不是夏侯拓還能是誰?夏侯拓她很早以前就認識。

  想到周圍有人暗中埋伏助自己,白鳳凰緊張感稍解,儘量平復下情緒,提著東西下了石階。

  夏侯拓抬眼掃了她一下,下了船,開始解開纜繩。

  白鳳凰又按照衛樞所言,什麼都不說,隨意點,直接上了夏侯拓的船,鑽進了船篷裡盤腿坐下。

  夏侯拓將纜繩拋上船,人上船一撐竹竿,船離岸邊又搭下竹竿,搖櫓駕船向著江心而去。

  等到船歇江心,夏侯拓放開了船槳轉身,白鳳凰已經將酒菜擺好。

  夏侯拓盤腿坐在了小桌對面,盯著幾樣河鮮小菜略眼神迷惘了一下,「唉」發出一聲遲暮老邁的輕嘆聲。

  白鳳凰為他斟好酒,略顯黯然道:「酒樓的手藝可能沒二爺的手藝好。」

  夏侯拓提了筷子,夾了只小蝦納入嘴中慢慢咀嚼,最後又端了酒盅昂首一口飲盡,拍下了酒盅,又一聲不吭地吃菜。

  他這樣不說話,加上久積的威名,對白鳳凰來說,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搞的白鳳凰有點提心吊膽,擔心自己是不是露餡了,強控制住緊張情緒,再次執壺為夏侯拓斟酒。

  同時她也拿起筷子淺嚐,酒也略喝了一杯,她事先服用瞭解藥,倒是不怕什麼。

  夏侯拓還是一聲不吭,吃菜喝酒,連喝了幾杯酒。

  白鳳凰暗暗樂了,還擔心對方不吃,沒想到喝得這麼痛快,遂繼續斟酒,心裡嘀咕著快倒…快倒…快到…

  酒喝了差不多半壺,悶了許久的夏侯拓忽長吐出一口悶氣來,又輕嘆一聲,「老二的事已經過去了,以後不要再提了…以後也不用再帶河鮮過來。」

  「是!」白鳳凰輕輕應了一聲。

  夏侯拓也放下了筷子,問道:「血蓮呢?」

  白鳳凰立刻摸出一隻儲物戒奉上。

  夏侯拓拿到手,也不介意寶物的光華外放,直接將儲物戒裡的血蓮給取了出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被人發現。

  事實上這裡有烏蓬遮擋,加上普通凡人的視線怕也不太能看清江心的狀況,何況這裡又是他夏侯拓的地盤,的確不用太過擔心。

  紅玉般的花蕊中靜靜簇著一團已經沒了蓮子的蓮蓬,鮮紅欲滴,那截白玉般的蓮藕更是綻放著閃閃霞光。

  夏侯拓拿著血蓮翻看撫摸良久,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拿開了聞不到什麼,放近了卻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目光落在那霞光燦燦的白玉蓮藕上,頷首道:「是不是有那麼神奇不知道,但應該是一株神草無疑,做不了假,好東西呀!衛樞,你說我說你什麼好,當年讓你找血魔老祖尋此物的時候,你居然失手了,否則何須費這波折。」說著將血蓮收了起來,又拿起了筷子。

  聞聽此言,白鳳凰心中一緊,什麼血魔老祖?沒跟自己交代過這事啊!她只能應付道:「是老奴辦事不力。」

  就在這時,夏侯拓突然悶哼一聲,端在手中的酒盅明顯晃動了一下,杯中酒水晃出,夏侯拓幾乎是瞬間抬目盯向對面的衛樞。

  一直注意著他反應的白鳳凰心裡不知念叨了多少遍快發作,此時幾乎是不加任何猶豫,果斷屈指彈出一道法力打在夏侯拓的胸口,小桌下亦伸出了一隻腳壓在了夏侯拓的腿上,施法壓制住了夏侯拓不讓他亂動,怕驚動楊慶所謂的周圍可能存在的眼線。

  夏侯拓被控制得一動不能動,連話都說不出來,怒目中漸漸浮現一絲驚恐神色。

  白鳳凰這才傾身隔著桌子在夏侯拓身上連點十幾指,徹底控制住了夏侯拓之後才摸出了一隻白瓷瓶,取出了一顆藥丸,快速納入了夏侯拓的口中施法助其嚥下。

  直到此時,白鳳凰方重重鬆了口氣,拍著胸口道:「老賊,你嚇死老娘了。」

  聽到衛樞冒出女人的聲音,夏侯拓目光閃爍不定,又苦於不能動彈,也說不出話。

  白鳳凰摸出了一隻星鈴,聯繫上了楊慶:得手了,人已經控制住了,快來接應。

  楊慶正坐在一間酒樓的包廂內,正藉窗口盯著江中烏篷船的動靜,聞訊大喜,也沒想到白鳳凰能如此輕易得手,立刻回覆叮囑:不要再有任何動靜,等著!有任何異常立刻挾持老賊為人質!

  沒有多說什麼,小心收起星鈴,儘量控制法力波動不外洩遠了。

  他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繼續吃喝了一陣,才不動聲色結賬離開了酒樓。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4 21:44
第二零九七章 殺!一個不留!

  出了酒樓,楊慶徘徊在街道人群中,從接到白鳳凰傳訊後就在思索事件的從頭到尾,梳理有沒有紕漏,白鳳凰輕易得手讓他有點緊張,覺得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對手畢竟是夏侯拓。然而想來想去,不覺得哪裡有什麼問題,轉念一想,夏侯拓又如何?之前的種種周密準備不就是為了最後的簡單嗎?

  夏侯拓這個名字給他的壓力瞬間釋然,他在江邊上游找了條船,囑咐船伕駕船往下游去。

  順游接近,離夏侯拓船隻隔著十幾丈錯過的時候,屈指彈出了一隻儲物戒,射入了夏侯拓船隻的烏蓬內,除此沒有任何接近和碰頭。

  而烏蓬內的白鳳凰接住儲物戒後,又接到了楊慶的傳訊叮囑,教她怎麼做。

  白鳳凰招出了儲物戒內的閻修,催促道:「你們這偷偷摸摸的樣子搞得老娘有點緊張,快點!」

  閻修也不跟她廢話,揮手把她給收了,換了閻修自己坐在白鳳凰的位置上,手掌一翻,掌心滴溜溜旋轉著還未放大的招魂旛,一道道黑光射出,打在了夏侯拓的胸口,足足幾十道之多。

  楊慶乘坐的船隻依然在順江而下,沒有任何要回頭的意思,等到閻修傳訊來到,楊慶翻手一隻星鈴籠在了袖子裡,詢問情況:怎麼樣?

  閻修:沒錯,是夏侯拓本人!

  楊慶臉上浮現大喜神色,問:他周邊可埋伏了人?

  閻修:周邊肯定有人在盯著這邊,具體有多少人他也不清楚,這方面的事情他沒有親自安排,都是他長子夏侯庸在負責。

  楊慶一怔,問:夏侯庸?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也是假死?

  閻修:沒錯,是假死,族老會的日常管理正是夏侯庸在負責。

  楊慶立問:族老會在哪?

  閻修:這顆星球就是族老會的據點,族老會的人就約束在此,你的判斷沒錯,衛樞的確是他設置的感知風險的陷阱,老賊的確準備用這個陷阱來對付妖僧。還有,前往天庭境內的路線不止衛樞知道的這條,還有另一條不為人知的路線。

  其他的不重要,只要摸清了族老會的底細就好!楊慶大喜,又問:這顆星球上有夏侯家多少人馬?

  閻修:人不算多,大概一百來萬,但貴在精,實力非常強悍,其中七十多萬修為最弱的也達到了化蓮境界,夏侯家的家主護衛就是來自這裡!

  楊慶大吃一驚,這意味著夏侯家手上掌握著七十多萬法力無邊修士,面對天下任何一支大軍都有正面衝擊的實力,夏侯家的底蘊果然是嚇人,不過也能想像,夏侯家歷經幾朝累積的財力非同小可,養得起。

  外界那麼龐大的勢力,這裡又有如此強大的武力,夏侯家完全有能力坐這個天下,然而卻沒有染指的意思,令楊慶很是深思了一下。

  閻修:接下來怎麼做?

  楊慶回過神來,告知:稍等,我徵求一下王爺的意思!

  手中星鈴換了聯繫對象,直接聯繫上了苗毅,告知:王爺,已經順利將夏侯拓給控制住了!

  悶在書房內的苗毅霍然站起,眼冒欣喜,星鈴急回:好!幹得漂亮!

  楊慶:王爺,夏侯家的實力比我們想像的更強大,夏侯家在這里約有一百萬人馬,其中化蓮修為以上的就達到了七十多萬!

  苗毅震驚,問:你是說那邊有七十多萬法力無邊修士?

  楊慶:是的!這些人王爺想怎麼處置?

  苗毅略作沉吟,問:有沒有招攬的可能?

  楊慶理解他的想法,若能得到這批人相助,天下爭雄將如虎添翼。稍作思索回覆:怕是很難!這都是夏侯家的家將,籠絡在夏侯家的手上不知多少年,忠於夏侯家的程度可想而知,這些人的供養可不是小數字,非王爺的財力能供給,王爺若不提供財力養著,也沒那麼多好位置安置他們,是跟著夏侯家好還是跟著王爺好,他們自然是偏向前者,如此一來,一旦夏侯家振臂一呼,後果無法預料。除非王爺將夏侯家的子弟全部殺光,可反過來說,沒了夏侯家的約束,想讓這麼多人全部轉換立場換一個人忠心聽命,很難!這些人一直是接受夏侯家的供養,和天庭那邊人馬爭權奪利的情況不同。

  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

  苗毅:我們帶去的人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嗎?

  楊慶:這個不是問題,現在夏侯拓落在了我們的手上,操作起來很容易!

  苗毅:你對這些人有什麼想法?

  楊慶:可以煉丹取之,將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苗毅在書房內一陣徘徊,最終臉頰綳了綳,星鈴回覆:這麼多人煉丹取丹太麻煩了,速戰速決,殺!

  楊慶吃驚道:王爺三思,這筆財富非同小可,棄之可惜!

  苗毅:夏侯拓那邊積聚的財富想必不菲,沒必要再麻煩,把一些有用的人員留下,其餘的,殺!一個不留!

  收了星鈴後,他又慢慢繞回了書案後面坐下,整個人沉浸在書房的寂靜中,整個人顯得有些陰冷。

  他能理解楊慶的想法,楊慶為他爭取巨大財富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到了如今的地步,有些想法和楊慶是不一樣的,既然那些人難以控制,他就要迅速處決掉,不會留下後患,沒必要花大量的精力在這事上,他現在的主要精力是天庭這邊,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解決。而讓那麼多人眼睜睜看到他手上擁有如此巨大的財富未必是好事,站在他統攬全局的角度來看,煉獄修煉資源不寬裕,你給是不給?有了錢,他們必然渴求採購大量修煉資源做保障,畢竟之前窮怕了,而整個天下的資源經不起這突如其來的猛然衝擊,需要循序漸進才行,可下面人不會這樣想,人心所向,你控制都不好控制。關鍵是,就算給了,也不能依靠這筆財富在短期內將自己人馬的實力給提升,修煉需要過程。

  既如此,不如快刀斬亂麻,他也不會伸手去拿!

  船艙內,握著星鈴的楊慶一陣默然,最終似乎想通了什麼,幽幽輕嘆了聲,喃喃自語:「果然是志在天下,倒是我想簡單了……」

  旋即又以星鈴聯繫閻修告知:讓夏侯拓撤除所有監視人馬,讓他集中這裡的所有人手……

  城牆閣樓上,夏侯庸坐在樓上慢慢品茶,不時朝江心漂泊的烏篷船看上一眼。

  當他接到夏侯拓來訊後,多少一怔,問:父親,為何要把所有人集中?

  夏侯拓:妖僧的事情可以解決了,你照我說的辦,我自有用意。

  夏侯庸:父親,這裡是不是留點人手?

  夏侯拓:照我說的去辦。

  夏侯庸:是!

  起身離開閣樓前,再次凝視江中烏篷船,隨後快速離去……

  道觀大門緊閉,道觀外人馬雲集,山山水水間到處是人。

  族老會數十人到齊,聯袂來到了道觀外,一人朝夏侯庸拱手道:「大哥,父親召集這麼多人是何用意?」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苗毅曾經的部下元公。

  夏侯庸搖頭道:「父親應該是準備對妖僧下手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到了裡面看父親怎麼佈置自然就明白了。父親在裡面等大家,請吧!」伸手相請。

  要對妖僧下手了嗎?眾人相視一眼,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神情都凝重了起來,魚貫而入。

  道觀大殿大門推開,夏侯拓盤膝坐在上首,安靜閉目,面前一張小桌擺著酒菜,兩旁還各擺了幾排座位。

  眾人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一起進入站好行禮。

  夏侯拓兩眼不睜,淡淡一句:「關上門,都找位置坐下吧。」

  眾人依言而行,紛紛入座,夏侯庸關上大門轉身回來走到了夏侯拓的下手位置坐下。

  夏侯拓淡淡道:「老大,你幫我陪大家喝幾杯吧。」

  夏侯庸有點納悶父親搞這出是什麼意思,但父親的心思一向深不可測,這樣做想必有原因,於是斟酒舉杯向眾人,「咱們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頓飯,今天倒是齊了,大家同飲此杯!」

  眾人舉杯滿飲,之後大家又等著夏侯拓訓話,等了一會兒不見夏侯拓有反應,夏侯庸又拱手問道:「父親,今日把我們召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公布?」

  夏侯拓依然不睜眼,坐那平靜道:「吃你們的。」

  「……」夏侯庸一愣,不過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提起了筷子,向眾人揮動筷子示意了下都用,隨後自己率先動了筷子,眾人也就陸續往嘴裡填東西,吃得很安靜,都在悄悄打量夏侯拓,不知道父親大人在想什麼……

  總之道觀外面的人此後就再也沒見過進去的人出來,倒是不斷有人接到傳訊,一支支人馬成群結隊地開始陸續調離。

  待在儲物空間內的青月緩緩收了手中星鈴,眉頭深皺。

  在這儲物空間內封閉太久,青月隱隱感覺有些不對,楊慶又讓她將所帶來的五百萬人馬中的所有破法弓全部集中交出來。

  事關重大,她不得不向苗毅通報,然苗毅的意思就兩個字:照辦!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5 02:03
第二零九八章 反將一軍

  轟!

  一顆荒蕪星球上,十萬人馬剛落下,便被四周突然冒出的上千萬人馬包圍,數不清的流光如狂風暴雨般爆射而來。

  震驚、吃驚、愕然、茫然、驚慌,各種意外表情出現在被圍人馬的臉上,似乎所有人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隨之奮起拚命反抗,然而面對千萬人馬的圍攻,面對大量破法弓的齊射,一切不安和憤怒皆被淹沒。

  當最後一人被單晴大鎚砸爛了腦袋,單晴拄錘在地,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一刀劈開了戰甲的位置,鮮血淋漓,看看眼前的屍體,眼中有著難以置信。

  六大將慢慢碰頭在一起,敖鐵晃著手中星鈴道:「第十批,後面沒有了,已經全部解決了。」

  孟如拄劍在地,沉聲道:「這夏侯家的實力實在是可怕,竟然藏有這麼多高手!若不是事先集中了一批破法弓過來,又是將這百萬人給分批突襲圍剿,咱們這上千萬人馬根本擋不住他們!」

  其餘人的臉色亦寫滿凝重,儘管對方以寡敵眾,又被偷襲,卻仍有人突出來殺了這邊幾十萬人,差點讓有些人給跑了,說來大家手上的破法弓數量還是少了點。

  敖鐵收了手中星鈴,「大家收拾打掃一下,大執事命我們儘快集結。」

  道觀內,收到夏侯家百萬人馬剿滅消息的楊慶露面了,讓人打開了道觀大門,等六道的人來碰頭。

  黑炭繞著坐在小桌前閉目不語的夏侯拓轉了兩圈打量,嘖嘖道:「這老東西也不怎麼樣嘛,沒用得很,這麼容易就被收拾了,怎會有那麼多人怕他?」

  楊慶慢慢走到了小桌旁,盯著夏侯拓看了會兒,說句不中聽的話,這邊已經連根拔起,王爺若要繼續對夏侯家外部勢力動手的話,盤踞天下這麼多年的夏侯家覆滅只在頃刻間,他很想看看夏侯拓知情後是什麼反應。

  「讓他清醒過來吧。」楊慶對閻修說了聲。

  閻修皺眉,「這不合適吧?」

  楊慶道:「沒關係,他陰溝裡翻了船,已經翻不起什麼浪來。」

  閻修默了下,走到了夏侯拓的身後,五指虛扣在了夏侯拓的頭頂,很快,夏侯拓的七竅中瀰漫出一股股黑煙吸入閻修掌心。

  待閻修收手,夏侯拓亦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第一幕便是負手而立居高臨下饒有興趣看著他的楊慶,邊上還有不時伸個腦袋過來的黑炭。

  夏侯拓與楊慶對視一陣,隨後目光四處環視,發現自己身在自己的道觀裡,而道觀裡卻有不尋常的一幕,居然擺有糟蹋過的酒席,而自己坐的位置…臉上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又盯在了楊慶的臉上,問道:「你們是哪方勢力的人?」

  楊慶饒有興趣道:「久聞天翁大名,不妨猜猜看。」

  夏侯拓回頭看向了閻修,他在烏篷船內親眼目睹過閻修打出黑光到自己身上後自己便意識模糊了的畫面,目光盯在了閻修的那張死人臉上,一字一句道:「你是牛有德的近隨閻修?你們是牛有德的人,還是屬於煉獄的人?是了,憑六道餘孽如今的勢力又怎麼能控制住如今的牛有德,你們是牛有德的人!」

  又回頭看向了楊慶,「恕老夫眼拙,牛有德身邊似乎沒有你這種體貌的人物,你是什麼人?」他看出了楊慶才是這裡作主的人。

  「有是有的,只是在下離開王爺身邊太久,近期才歸來,天翁想一想應該會有印象。」楊慶說著拱手道:「楊慶見過天翁!」

  「楊慶…楊慶……」夏侯拓嘀咕了幾聲,緩緩頷首:「有點耳熟,牛有德身邊似乎有過這麼一號人,牛有德呢?既然來了,為何不跟老夫見面?」

  楊慶:「王爺手上有諸多大事要處理,區區小事不勞王爺法駕親臨。」

  「區區小事?哈哈!」夏侯拓手拍著桌子仰天大笑,似乎笑出了眼淚,雙手撐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搖頭止笑,盯著楊慶道:「你能站在這裡大言不慚,想必這次主事的人就是你咯?」

  楊慶微笑,不置可否,沒承認,也沒否認。

  「好好好!」夏侯拓點了點頭,離開了坐席,在道觀大殿內徘徊一陣,看了看左右的兩排座位,又看看自己坐的首席,問道:「老夫的兒子是不是已經被你們一網打盡了?」

  楊慶道:「都活得好好的,暫無安全之憂!」

  「那是,還有利用價值。」夏侯拓頷首認可一聲,又偏頭瞅著楊慶道:「動這邊,卻不動夏侯家外部的勢力,看來你們就是衝族老會來的。」

  楊慶笑道:「為什麼就不能是衝你來的?」

  夏侯拓冷笑一聲,「我還活著的消息你們怕是才剛剛從衛樞口中得知的吧?」

  楊慶微笑:「何以見得?」

  夏侯拓回頭看向了大門外,輕嘆了聲,「曹滿去找牛有德看血蓮,牛有德藉故拖延,曹滿自然會警覺,不會遵牛有德設定的時間赴約,再去能有資格親眼看血蓮的人,除了衛樞也不會再有別人。也就是說,牛有德拖延的目的就是衝衛樞去的,在沒有控制衛樞之前是不可能知道我還活著的,那麼顯然,你們一開始動衛樞的目的就是沖族老會來的,只是碰巧從衛樞口中得知了我還活著的秘密。

  族老會…這個秘密夏侯家各堂口掌權的人是不敢對外洩露的,除了他們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曹滿也不可能告訴你們,在不明夏侯家底細前,你們固然有控制人挖出秘密的本事,可憑牛有德之前的勢力還不敢妄動夏侯家各堂口的人,妄動的後果牛有德承擔不起,除非是死人才不會洩露被你們控制過的事情,最大的可能也只有已死的夏侯令,看來夏侯令死之前去幽冥總督府已經被你們挖出了不少的秘密,你們從他口中獲知了各堂口的情況,也知道了族老會的存在,但是夏侯令並不知道我還活著。

  你們知道了各堂口的情況也依然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你們知道族老會隨時能將各堂口的勢力重新恢復,所以你們想先絶後患,才對衛樞下手,不巧又從衛樞口中得知了老夫的存在,老夫沒說錯吧?」回頭冷冷盯著楊慶。

  楊慶笑而不語,心中卻是暗嘆,夏侯拓不虧是威震天下的夏侯拓,這麼快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梳理了個八九不離十。

  夏侯拓又轉身走了回來,走到了楊慶的面前,盯著楊慶道:「只是有一點老夫想不明白,看你們的動作,似乎知道了衛樞是個陷阱,這事除了老夫沒有任何人知情,控制了衛樞也沒用,老夫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識破的。」

  楊慶笑道:「因為你還活著!」

  夏侯拓哦了聲,「就這麼簡單?」

  楊慶平靜道:「因為我不相信你!從衛樞的嘴中的確看不出有任何圈套的跡象,若不是知道夏侯令的死是你一手故意放任的,我差點就信了,差點真的以為沒什麼圈套。可天翁是什麼人?為達目的連自己兒子都可以犧牲,我實在難以相信天翁能把身家性命完全交付在衛樞手上。

  因此,儘管我們從衛樞那裡挖到了足以讓自己相信的真相,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圈套,可我就是不相信天翁的為人,強迫自己去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疑點,於是我反覆梳理衛樞所交代的信息,若非說有疑點,也只有亂石星域入口那個地方,因為衛樞每次都是從那出發的,於是盯住此地放大了做各種設想和推測,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可能,衛樞可能是天翁的一個圈套!再以血蓮試探天翁的反應,果不其然!」

  夏侯拓靜默了一會兒,忽苦笑搖頭道:「看來雲知秋在王府掀翻了醋罈子也是你們謀劃好的,按理說牛有德真要有什麼針對老夫的陰謀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鬧出任何異常來,結果你們反其道而行,呵呵,也的確是打消了老夫的疑慮。好!好!好!」他抬手拍了拍楊慶的肩膀,「果然是大江後浪推前浪!」

  「我倒不這麼認為,天翁在明,我們在暗,若是在佔據這麼多優勢的情況還能輸給天翁,那未免太過沒理了。依我看,不是什麼浪推浪的事情,俗話說富不過三、事不過三,從妖僧到六道,再到如今的青主和佛主…」楊慶頓了頓,徐徐道:「此間固有人謀,然人算不如天算,種種巧合說明,天翁的氣運已盡,運氣已不在夏侯家這邊,我家王爺才是如日中天!」

  最後一句話說的夏侯拓身軀微微一顫,神情有些迷惘,略清醒後,盯著楊慶雙眼道:「早年老夫認為牛有德有急智卻不善長謀,所以對他並不以為然,然牛有德之後施展出的種種手段令老夫頗為疑惑,之前還想不明白,現在大概心裡有數了,這背後怕是你在出謀劃策,若老夫沒猜錯的話,扳倒昊德芳的連環計便是出自於你,牛有德能讓你來坐鎮對付老夫便可見一斑。而你雖在牛有德麾下效命,但牛有德卻並不信任你,不會讓你掌握實權,不知老夫可有說錯?」

  楊慶心弦一顫,他剛戳中夏侯拓的憂慮讓夏侯拓身軀一顫,夏侯拓立馬反將他一軍,也正戳中他心中的難言之隱。

  然楊慶表面微笑道:「天翁對自己的判斷力太過自信了!」

  夏侯拓一張老臉湊近了他,詭笑道:「老夫對夏侯家的威懾力還是有幾分信心的,若牛有德真正信任你,老夫就不會落在你手上,因為事前你一定會阻止他動手,因為你這種善於擬定周詳計劃的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在沒動衛樞之前你們根本不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變數太多,你豈會幹如此冒險的事?只有牛有德這種習慣拚命一搏的人見到戰機才敢冒著巨大風險果斷出擊!

  你知情後肯定阻止過他,但是阻止不了,若我沒猜錯的話,牛有德一定是瞞著你先對衛樞動了手,逼得你沒了退路,你才不得不從!換了下面的實權大將,都有可能找理由推辭,不敢承擔失手後的責任,牛有德焉敢如此逼迫?這說明你既勞苦功高,卻又沒有推搪的實力,你還敢說牛有德信任你?」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5 19:00
第二零九九章 請王爺成全

  閻修、黑炭一邊留心夏侯拓,一邊注意楊慶的反應。

  楊慶心中有種說不清的酸澀滋味,更有震驚,臉上依然面帶微笑道:「天翁還想說什麼?」

  夏侯拓把湊近的臉收了回來,「你知道老夫想要什麼,你也知道老夫能給你什麼…」

  砰!黑炭突然出手,一拳砸在了夏侯拓的臉上,牙齒帶血飛出,夏侯拓應聲而倒,昏死了過去。

  「你爺爺的,吵死了。」黑炭罵罵咧咧,又踢了夏侯拓一腳,對楊慶笑道:「別聽他胡說八道,這老東西也就是嘴皮子厲害,他在使那個什麼…對,離間計,大家不要中計。」

  楊慶微微一笑,「這老狐狸的確不簡單,我不如也!」

  閻修上前,默默將夏侯拓給收了起來。

  沒多久,六道將主聯袂而來,進入道觀四處觀察一番,單晴嘖嘖有聲道:「原來這裡就是夏侯拓藏身的地方。」

  楊慶問:「外面處理得怎麼樣?」

  敖鐵道:「已經收拾乾淨了。」幾隻儲物鐲奉上。

  楊慶推手擋了一下,「王爺說了,戰利品由六道分了,王爺就不過手了。」他這邊從夏侯拓身上弄到的家當自然是拿回去向苗毅交差的。

  六人一起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隨即相視哈哈大笑。

  對他們來說,這次有驚無險,挖了夏侯家的根基,連盤踞天下這麼多年的夏侯拓也落在了他們的手上,還發了筆大財,真是痛快啊!一掃悶在煉獄多年的憋屈!

  「走吧,回去覆命!」楊慶笑著招呼一聲,大步朝殿外走去,一群人隨行……


  京城繁華,鬧中取靜,一座幽深庭院中,大樹底下搖椅空空。

  不遠處,曹滿徘徊不定,心神也同樣不定,衛樞遲遲不歸,又聯繫不上,讓他極為擔憂,因此迅速轉移了落腳之地,他擔心是不是牛有德做了什麼手腳,可又不便詢問,萬一不是牛有德的原因,冒然問之,會讓牛有德知道衛樞失蹤了,衛樞失蹤的消息一旦洩露,必會引得天下人注目,衛樞身上實在是知道太多有關夏侯家的秘密……


  牛天王府,獲悉楊慶等人大獲全勝,苗毅親自站在了內宅主院門口迎接,楊召青親自出去相迎。

  見到楊慶等人到來,,苗毅臉上露出了笑容。

  見到苗毅親自來迎接,楊慶等人亦加快了步伐,來到近前,齊齊行禮:「王爺!」

  苗毅上前雙手扶了楊慶胳膊,「免禮!辛苦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裡面請!」抓了楊慶的手腕,親自拉著走。

  楊慶連連表示惶恐,興奮不已的苗毅卻不肯放,厚待之極。

  至於閻修和黑炭,苗毅並未管他們兩個,從某種角度來說,親疏有別。

  一進正廳,苗毅放開楊慶,忽然整了整衣冠,面對楊慶拱手深深做了一揖,「這次先生立下大功,無以為謝,請受我一拜!」

  楊慶忙避開相扶,誠惶誠恐道:「王爺折煞屬下了,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許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早年哪怕跟了苗毅也不會這樣,如今楊慶面對苗毅卻不得不小心了許多,而苗毅身上亦不知不覺出現了王者風範,不怒自威的氣勢已漸漸顯現。

  苗毅抓了他胳膊哈哈笑道:「此言差矣,此乃潑天大功,無與倫比!夏侯拓一生威壓天下,誰不忌憚三分,如今卻栽在了先生的手上,先生此生無憾矣!本王向先生保證,一旦機緣合適,本王定向天下公開先生的功勞,定會成為一樁美談!」

  楊慶連忙推功道:「王爺言重了,此番乃是王爺謀定而動,屬下只是執行,若非王爺強力推動此事,屬下差點懵懂誤事,若說有功,屬下只是沾了王爺的光,實在是不敢居此大功!」

  苗毅大笑道:「錯了!此番若非先生親自出馬,後果不堪設想,是先生的功勞就是先生的功勞,無需推諉!本王如今也不知該賞先生些什麼,不如先生自己說,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就算是青主的妃子,本王也給你弄來!」

  他實在是太高興了,想不高興都不行,這次事成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盤踞天下的夏侯家族大勢已去,夏侯家族已經捏在了他的手中,都說得夏侯者得天下,楊慶這次立下的功勞實在是太大了,不賞都說不過去,只要是楊慶想要的,他這次必然要滿足,他也相信楊慶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

  這話若是讓青主聽見了,非得氣得吐血不可。

  這是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啊!一旁的黑炭聽得羡慕不已,換了他,他就讓王爺把那兩位守護玄女賞給他。

  閻修依然板著死人臉。

  楊召青則是笑眯眯,他自然知道這次事成意味著什麼,也是高興得不行,心中也不得不暗嘆,幸好當初王爺乾綱獨斷堅持己見,不然哪來這收穫。

  而楊慶聽到後面一句話後,本想推辭的他倒是怔了一下,稍作猶豫,拱手道:「屬下的確有一不情之請,希望王爺能成全!」

  苗毅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道:「但說無妨!」

  楊慶眼中閃過一絲尷尬,道:「青主的妃子屬下不想要,但屬下看上了蘇韻,已生愛慕之心,請王爺成全!」

  立下此功什麼都不要,他擔心反而會讓苗毅多想,因此乾脆乘機說出這件心事。

  「呃…」苗毅頓時笑不出來了,愣愣看著楊慶,吃驚了,震驚了,傻眼了!

  黑炭還好,依然一臉羡慕。楊召青和閻修卻是驚呆了,閻修那死人臉上亦滿是難以置信。

  苗毅神情抽搐道:「你是說蘇韻?你看上了蘇韻?」

  楊慶拱手道:「從見她第一面開始,屬下就已一見傾心,若能得她相伴,楊慶此生方真正無憾!」

  苗毅挑眉道:「難怪了,敢情你當初出面為她說情還藏了這私心。」

  楊慶忙道:「王爺恕罪!當初的確藏了這私心,但也的確是為王爺著想!」

  「罷了,七情六慾乃人之常情,恕你無罪!」苗毅大方地揮了揮手,憑楊慶這次立下的功勞,那點事已經不算什麼,只是不免哭笑不得道:「本王倒寧願你想要的是青主的妃子,這個蘇韻…楊慶吶楊慶,你真是給本王出了個好大的難題!」

  若是其他勢力的女人,他幫忙搶了也就搶了,就像當初他成全徐堂然和雪玲瓏一般也行,關鍵這蘇韻如今已是他麾下的人,讓他怎麼強迫?也不可能幹這事啊!

  楊慶硬著頭皮深鞠一躬道:「請王爺成全!」

  苗毅有抽自己嘴巴的衝動,發現到了如今的位置還真是不能亂許諾,雙手扶了他起來,苦笑道:「楊慶吶,不是本王不想成全你,可蘇韻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就算本王下令,她也不會答應,本王總不能強抓了她,逼她和你洞房吧?你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飯也沒用啊,她對昊德芳用情太深,你亂來怕是要逼死她,這想必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楊慶:「屬下知道她對昊德芳用情太深,但屬下也相信往事不會永遠停留,時間能沖淡一切。屬下也不是讓王爺逼迫賜婚,只是想讓王爺知道屬下對她的心意,暗中撮合便可,至於能不能成,屬下只會儘力而為,也不會勉強她,成功與否都是屬下自己的事。」

  苗毅聽明白了,這是要讓這邊答應不阻止他追求蘇韻,幫他創造點機會,這有何不可的,當即哈哈大笑道:「好!你自己看著辦,覺得什麼機會合適儘管開口,本王定儘力撮合!」

  楊慶大喜拱手道:「謝王爺成全!」

  此事暫時放在了一邊,將這次的事情做了詳整稟報後,也算是交了差,楊慶就此退下。

  閻修又將青月給放了出來。

  見了鬧了一圈又回到了王府,貌似什麼事情都沒幹,青月自己都有點糊塗了,「王爺,這是?」

  苗毅就一句話:「此前的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明白嗎?」

  青月怔了一下,旋即拱手道:「屬下明白了。」

  苗毅揮了揮手,讓她退下了。

  待沒了外人,苗毅不免要見見夏侯拓,閻修立馬將楊慶和夏侯拓交談的事做了稟報,苗毅聽完後沉吟許久。

  夏侯拓放了出來,被黑炭那一拳給打的狼狽不堪,環顧四周的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

  苗毅笑吟吟走到他跟前,客客氣氣拱手行禮道:「見過天翁。」

  少了大半牙齒的夏侯拓樂呵呵道:「咱們可是好多年沒見過了。」

  苗毅笑道:「天翁不願見天下人,本王也很無奈,只是太過思念天翁,逼不得已只好將天翁請來一見。」

  夏侯拓微笑點頭,知道說的都是廢話,勝利者姿態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抓了他不見上一見的話,猶如錦衣夜行,心裡會憋的難受的。笑言道:「不知牛天王準備怎麼處置老夫?」

  苗毅笑道:「自然是送給妖僧南波,以息事寧人!」

  夏侯拓冷笑道:「你若有種最好說到做到,你若是不把我送給妖僧,你就是王八蛋!」

  他心裡清楚的很,苗毅純粹是在嚇唬他,苗毅不可能把他交給任何人,一旦他吐露夏侯家的秘密,苗毅費盡心思所為就白忙活了。能說出這話,也是因為心裡有火氣,碰上個不按常理亂來的,感覺輸的有點冤枉。

  苗毅倒是一點都不生氣,笑容可掬,「本王是不敢把你送給妖僧,不過妖僧的本事天翁是知道的,本王固然能給天翁一個痛快,就怕天翁死不安心吶!」

  夏侯拓負手淡然道:「老夫需要擔心嗎?王爺自然會不惜代價幫老夫除掉妖僧!」

  說不贏,苗毅也就懶得廢話了,「不如趁著天翁尚有雅興,本王與天翁打個賭如何?」

  「哦!」夏侯拓饒有興趣道:「賭什麼?」

  苗毅臉色一沉,漠然森冷地一字一句道:「就賭本王將來會不會將夏侯家斬草除根殺個雞犬不留!」
awecbbs 發表於 2016-11-6 07:11
第二千一百章意外

  夏侯拓心房一揪,凝視苗毅良久,終於明白了苗毅為什麼要跟他鬥嘴,眼前的是牛有德,不是楊慶,他緩緩閉眼道:「老夫輸了!」語氣中的黯然意味深深。

  而這就是苗毅要聽的態度,已經落到這個地步,還在這裡從容不迫擺架子,還在那玩心眼挑撥離間楊慶,一點失敗的覺悟都沒有,苗毅就是要他低頭認輸,就是要讓他知道,你怎麼賭都是輸,輸了是輸,贏了也是輸!

  「嗯!」苗毅偏頭示意了一聲,閻修再次將夏侯拓給收了,針對夏侯拓他肯定還要深挖一陣。

  此時黑炭又在旁弱弱出聲道:「王爺,我這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在提醒苗毅別忘了給他點好處,幾萬年不見,他也發現苗毅身上的氣勢不一樣了,給人壓迫感,說話也小心了許多。

  苗毅斜他一眼,「功勞暫且給你記著。」

  「……」黑炭歪了下嘴巴,無語,就差翻白眼。

  苗毅不管他,對楊召青道:「王妃她們那邊解禁吧。」

  說到這事他有點牙疼,弄出個捉奸的事,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鬼知道有沒有鬧得天下皆知,雖然事後也以此為理由將雲知秋等人給名正言順的軟禁了,可這事他不好辯解是陰謀,實在是有點鬧得顏面盡失,估計要不了多久天下人都知道他懼內。

  不過對有些事情來說,面子並不重要,相對於除掉族老會、抓住夏侯拓,丟點面子也值得,一開始就知道是這後果,還是硬著頭皮辦了。

  「是!」楊召青應了聲,即刻照辦。

  沒多久,雲知秋風風火火趕了回來,直接闖入苗毅書房,兩手往書案上一趴,瞪著眼睛驚喜道:「聽召青的意思,事情成了?」

  苗毅笑道:「族老會一網打盡,夏侯拓落網,夏侯家族的底牌一舉鏟除了!」

  雲知秋立刻起身拍著飽滿胸脯長吐出一口氣來,「那就好,那就好。」臉上漸露的欣喜之意難以掩飾,她自然知道這對苗毅來說意味著什麼,得夏侯者得天下!

  苗毅換了個舒適的坐姿,靠在了椅背,戲謔調侃道:「秋姐兒,現在還認為我的決定有錯嗎?」

  雲知秋瞅瞅他那自得樣,冷哼一聲,「當然沒錯,找了個這麼好的藉口把一朵鮮花給採了,我還沒脾氣,還得配合著演戲成全你,你現在挺得意吧?」

  「……」苗毅瞬間無語,當然知道那朵鮮花指的是明珠,想想被捉奸的那一幕,簡直是不堪回首,氣勢當即弱了三分,嘀咕道:「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什麼叫沒辦法?那我倒是要辯辯這個理了!」雲知秋立馬回頭嚷了聲,「千兒,傳我的話,把明珠給帶過來!」

  「是!」外面隱隱傳來千兒的回應。

  苗毅蹭一下站了起來,皺眉道:「她也算是無辜的,你何必為難她?」

  「喲!」雲知秋繞他跟前,尖尖食指在苗毅胸口上戳了兩下,陰陽怪氣道:「這麼快就心疼上那小賤人了?行,我現在就去公開給她磕頭認錯!」說罷轉身就走。

  苗毅一把拽住了她胳膊,拉了回來,連連作揖道:「我的姑奶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鬧了行不行?」

  雲知秋橫眉冷眼道:「真心認錯?」

  苗毅點頭:「真心認錯!」

  雲知秋冷冷道:「那賤人隨我處理?」

  「……」苗毅有點牙疼,最終硬著頭皮道:「隨你處理!不過我警告你,別鬧得太過了,現在南軍重建的口子上,不能讓那些降將認為我是在過河拆橋,否則被有心人一煽動,後果你知道的,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雲知秋瞬間橫眉豎眼道:「牛二,你什麼意思,為了別的女人威脅我是不是?老娘連自己的男人都快被別的女人勾搭走了,這日子沒辦法過了,老娘還需要在乎他什麼影響嗎?」說罷又調頭就走,一副擺明了要鬧事的樣子。

  「我…」苗毅趕緊再次拽住她胳膊,唉聲嘆氣道:「秋姐兒,別鬧了行不行,這事你說的算,隨你處理還不行嗎?我只是讓你控制下影響,難道也有錯嗎?對了,跟你說件正事,楊慶這次立下大功,提了個過分的要求。」

  雲知秋立馬沒了折騰的心思,胳膊一抖,揮開了他拉拉扯扯的手,一臉警惕道:「什麼過分要求?」

  見成功轉移了話題,苗毅鬆了口氣,道:「蘇韻!楊慶說他看上了蘇韻,要我成全他……」當即把大概情形講了下。

  還當是多大的事,原來是這事,雲知秋睨了他一眼,心知肚明這廝在轉移話題,不過也沒揭穿,順著臺階下了,皺眉道:「這事蘇韻怕是不容易點頭,機會可以給他創造,成不成只能看他楊慶自己的。」

  苗毅道:「楊慶立下如此大功,既然開了口,我也不好不答應,蘇韻長期在你這邊,情況你容易掌握,你盡量創造機會給他們撮合吧。」

  「我試試看吧。」雲知秋略點頭一聲。

  沒多久,千兒的身影出現在了書房門口,行禮道:「娘娘,明珠帶到了。」

  雲知秋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了。

  「……」苗毅無語凝噎,兩人早就有過約定,內宅的事情雲知秋做主。

  跟著離去的千兒回頭瞥了眼,抿嘴暗暗憋笑,別看王爺在外面威風八面、殺伐決斷,在家裡卻總是被王妃娘娘給收拾的沒脾氣。不過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千兒更懂雲知秋的心思,故有此偷笑。

  事實上,雲知秋捉奸的事情在王府內造成的影響很大,王府上上下下的人算是見識了王妃的厲害,哪個天王家的女人敢這樣?哪怕是廣天王家的那位王妃,敢對廣令公甩臉色試試看,更不用說捉奸了。

  那群親眼目睹的新進貴人,在背後罵什麼的都有,對雲知秋這種霸占男人的手段表示不屑,極盡嘲諷,然而著實領教了雲知秋的彪悍,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堂堂王爺給鬧得那般灰頭土臉,心中真正對雲知秋有了畏懼。

  正廳內,一身素衣不戴任何髮飾的明珠低頭而立,雙手十指糾結在一起,內心十分不安。

  當時雲知秋一腳踹開門闖進來的情形仿佛猶在眼前,蓬門初開就遇上這種事,足夠在明珠心中留下陰影,尤其是雲知秋那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臉上留下的巴掌印,人直接給打懵了,又被千兒、雪兒從榻上光溜溜地拖了下來,當時真是無限驚恐。丟人丟成這樣,事後她連尋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丫鬟發現的及時喊了守衛幫忙,又被丫鬟以她家人的生死勸住了,王府內怕是要辦喪事了。

  站在她身後的兩名丫鬟更是緊張不已,事發時的情形歷歷在目,就憑她們兩個想攔也攔不住啊,還被千兒、雪兒給打了一頓。如今這位王妃招她們來,不知道又要算什麼賬,難道非要把她們給逼死才甘心嗎?

  兩名丫鬟為明珠深深感到不值,想小姐在家裡那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琴棋書畫女紅之類的樣樣精通,自小斯文有禮,溫柔賢淑,容貌更是世間絕色,不知多少男子渴求,任誰都認為小姐前途無限,將來必定能嫁個好人家,誰想如今竟落到如此地步。

  三人心中滿是惶恐和悲哀,就像砧板上的魚肉,在這裡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王妃動她們,守衛可不會管,她們若敢反抗王妃,那群守衛可不會對她們客氣。

  環佩叮當,雲知秋從後堂款款走了出來,三人趕緊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雲知秋瞅了三人一眼,目光落在了素衣素發低頭的明珠身上,事出後她就重點關注了閻修那邊提供的有關這位的底細,真正是清白乾淨,人品上閻修不好多做評價,但這卻是雲知秋尚在小世界就叮囑閻修順帶去辦的事情,閻修給明珠標注了『一品』,是這新進的一千多人中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品被標示為一品的,就足以說明問題。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又準備回頭敲打一下楊召青,還用說嗎,楊召青恰好安排了這女人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事先肯定經過了甄選,還真是有心了。

  「聽說你想自尋短見?」雲知秋盯著明珠淡淡問了聲。

  明珠噗通跪地,淚流,搖頭道:「賤妾錯了,求娘娘開恩!」

  兩個丫鬟跟著噗通跪地,害怕的瑟瑟發抖。

  「唉!」雲知秋嘆了聲,俯身親手將她扶了起來,幫她抹了眼淚,道:「妹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王爺是做大事的人,有些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我當時那樣做也是做給別人看的,至於為什麼要做給別人看,你不要管,也不用問,更不要對外說,我今天托底給你,只是為了讓你心裡有數,以後的路還長,不要糾結在這件事情上。在這裡,姐姐給你陪個不是,讓你受驚嚇了!」說罷退後一步,行禮道歉。

  明珠當即手忙腳亂地扶住她,明眸帶淚,有點茫然,不知道雲知秋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知秋也不跟她客氣,回頭道:「千兒,回頭給她安排個甲等宅院,下人給配齊了!」

  「是!」千兒應下。

  兩個丫鬟愣愣抬頭,很是意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王府內宅的宅子分四個檔次,最低的就是她們現在住的丙等宅院,一般都是王爺沒碰過的女人住的,乙等宅院則一般是王爺寵幸過的女人住的,甲等宅院那自然是在王府內有相當地位的女人才能住的,至於王爺和王妃住的主宅院自然不在等級之內。這一下就住進了甲等宅院,實在令二女驚訝。

  雲知秋又抓了明珠一隻柔荑在掌心拍了拍,「你父親被貶,想立馬官復原職是不可能的,這樣吧,回頭你跟你父親說一聲,讓你的父親和兩位兄長都來見我,我親自引薦他們去見王爺,看能不能幫他們另求個合適的差事。我這樣安排,能彌補妹子受的委屈否?」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11-6 07: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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