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55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16 23:30
第二一二一章 妖僧落網

  回頭又迅速對雲知秋道:「老二那邊我實在不放心,我現在就趕過去,就當是提前出發了,你…做好撤離準備!」

  雲知秋欲言又止,苗毅已經通知了楊召青準備隨行人馬,隨後快速易容,一刻也不敢耽誤地走了……

  未知星域,急速飛行的閻修收了星鈴,招出七戒大師,將情況講明。

  七戒大師神情倏地凝重了起來,他自然知道八戒落入妖僧南波手中會是個什麼後果,單掌豎在了胸口,緩緩閉上了雙眼,感知八戒的所在……


  山峰上,妖僧合十使用了許久索命梵音也不見有任何動靜,身在高空使用法眼掃視的人也示意沒發現什麼。

  左兒神情有些古怪地看著一旁的妖僧,貌似在問,你行不行?

  南波緩緩睜開了雙眼,放下了雙手,嘴角微微動了一下,隨便碰上兩個,居然不受自己索命梵音的影響,心中不禁有些鬱悶,諸事不順,難道真的是世道變了?

  略作沉默後,沉聲道:「所有人,給我拉網搜!」

  他就不信自己這麼倒楣,連這麼兩個擺在眼前的人也找不到,畢竟看飛行速度修為不怎麼樣!

  左兒立刻打出手勢,幾千號人全部亮了出來,開始全面拉網搜索。

  有人居空監視,有人施法大面積搜索,地域雖大,但經不住這些高手的折騰。

  洞中,木娜倒是無憂無慮,盤膝打坐在那,聽了八戒的,心神守一不受外界的干擾。

  可對察覺到索命梵音結束的八戒來說,卻知道這才是麻煩的剛剛開始,索命梵音沒用很有可能要進行搜索。

  他只能是寄希望於對方人手不夠,因為剛才看對方才幾十人的樣子,人手不夠短時間內搜不到這裡,能熬到大哥的人來營救,或者是妖僧南波怕這邊通知外面會暴露行蹤不願久耗,自己撤了。

  然而他顯然打錯了如意算盤,他根本不知道妖僧是要遁入極樂界,更不知道妖僧擔心暴露要弄清情況。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每一點時間的流逝對八戒來說都是無盡的煎熬,無盡的提心吊膽,這是八戒此生從未有過的經歷,他從未如此害怕過一件事情。

  看著神態寧靜的木娜,八戒心中無比懊悔,悔恨自己不聽大哥的話,悔恨自己不該亂來,悔恨自己不該私自帶木娜偷跑出來,一直在自責,也一直在祈求和期待。


  未知星域,閻修一行全速前進,閻修心中也十分焦慮,深知八戒落在了妖僧南波手中會是什麼後果,連他如今都推測出了小世界和白主有關,一旦八戒所知道的小世界情況被妖僧探知了,那對王爺將是災難性的後果,王爺辛苦建立的南軍勢力必將瞬間崩潰,青、佛二人不惜代價也是要毀掉王爺的。

  苗毅此時沉著一張臉在一儲物空間內,手上抓著星圖,不斷查看自己所達的位置,計算大概還要多少時間才能到。

  他為什麼讓雲知秋做好撤離的準備?他心中的焦慮比閻修只多不少,不但是閻修擔心的那些東西,還有八戒的性命,他一生為之拚命奮鬥的目標之一就是希望家人能過得好。

  外面,青月全速飛行。一路上的星門全部溝通好了,沒有任何阻攔,青月一到,不接受任何檢查,直接通行穿過……

  與閻修同行被放了出來的一群將領不知這是要去往何處,不停四處觀察。

  「應該就在那星球的背面!」

  帶著眾人偏離了路線軌道的七戒大師手指一顆荒蕪死寂的星球。

  「背面!」閻修陰森森一聲,立刻對左右公開了目的:「我們此來對付的是妖僧南波,大家兵分十路,封閉六識,包抄!遇逃竄反抗者,殺!」

  對付妖僧南波?諸將大吃一驚。

  閻修放出了隨行的五百萬親軍,人馬迅速分成十路,直接朝那顆荒蕪死寂星球衝去,分十個方向包抄向那星球的背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當一道強悍法力滲入地下從八戒二人身上掃過時,八戒慌了,知道完了!

  轟!天崩地裂一聲震響中,八戒猛然撲在了木娜的身上,施法為她擋著,頭頂的一座大山直接被掀開了。

  動靜一出,遠處山頂的南波等人睜開法眼看來,知道找到了,迅速閃身掠去。

  亂石希哩嘩啦,動靜一停,伏在八戒身下的木娜有點被嚇到了,問道:「出什麼事了?」她至今還沒意識到是危險來了。

  八戒抬頭一看,不由慘笑,上空已經懸停了一批人,正冷冷看著他們兩人,而他們兩個就像是窩在坑裡的兔子。

  八戒拉著面有驚恐之色的木娜站了起來,目光掃了眾人一眼,也不知哪個是妖僧南波,怕對方冒然出手傷及木娜,一把扯下了臉上的假面,大聲道:「南波,爺爺在此!」

  直接亮明身份是想不死,只要南波知道了自己和大哥的關係,肯定要拿自己來要挾大哥。

  若是他一人的話,他絶對不想給大哥惹什麼麻煩,可是木娜在這裡,他不惜代價也要保下她,只要能保住當下不死,大哥就肯定會想辦法從南波手上救他們。

  浮空的漢子中,一人愣了一下,旋即仰天哈哈大笑:「我當是誰能躲過我的索命梵音,原來是八戒小師傅,我早該想到了!」接著閃身落地,一臉笑意地朝八戒走近,不是別人,正是妖僧南波。

  左兒等人也閃身落下了。

  可就在此時,空中負責預警的人突然喊道:「不好!有人來了!」

  眾人迅速抬頭看去,只見四面八方的空中,大批身穿天庭戰甲的人馬火速飛來,簡直是在從四面包抄。

  八戒大喜,估摸著肯定是大哥的人到了,否則怎會精準撲來這裡,他真的沒想到大哥的人這麼快就能趕到,因為他不知道閻修一行本也就在這條路上,可他又惋惜不已,早一點,若是能再早一點到就好了!

  由於八戒和牛有德認識,南波也意識到了可能是牛有德的人馬到了,又驚又怒,同樣沒想到牛有德的大軍能這麼快就能趕到,他後悔沒有在星空中布置預警的人,疏忽大意了,也沒想到這條密道搞得跟繁華街道似的的,居然他瑪的人來人往,這還算屁的密道!

  可世事就是這樣,他若在星空中布置了預警的人員,一旦發現異常肯定就跑了,時間差之下,這邊也就抓不到八戒,因緣際會的東西自在冥冥之中,非人力可量!

  南波霍然回頭,厲聲道:「是你聯繫的人!」手一揮,「帶走!」

  「別亂來,我們聽話就是!」八戒怪叫一聲,也由不得他,兩人迅速被抓了,連八戒自己都緊急示意木娜不要反抗,明擺著不是對方的對手,怕木娜激怒對方而傷害到木娜自己。

  妖僧一行,迅速朝著空中還沒被合圍的空網衝去。

  緊急衝來的閻修法眼一掃,心裡急了,決不能讓對方把八戒給帶走,竟然不顧八戒的死活,手一揮。

  剎那,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流光射來,妖僧等人又驚又恐,大部分流星箭追不上他們的飛行速度,然卻有上千道流光脫穎而出,緊急追來,逼得妖僧等人不得不在空中緊急結陣抱團抵禦。

  劇烈轟鳴聲震撼星空,被攻擊人群中的木娜嚇得臉色慘白,從未聽過這麼巨大的聲響。

  一波抵禦之後,妖僧等人知道更大的危險還在後面,所有人幾乎都扔出了能扔出的法寶,哪怕能做稍微抵禦也好。

  果然,這麼一遲滯,後至的無數流光趕到,轟鳴聲中,所有扔出的法寶被打爆成了齏粉,內中遭受圍攻的人抱團以盾牌拚命抵禦。

  待轟鳴聲過,南波等人衝出瀰漫的金屬粉塵後,卻又不得不止步。

  上空,密密麻麻的人影將上空給遮蓋,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包圍大軍,破法弓再次拉上了弦。

  左兒等人驚恐,數千人如今只剩下了數百人,還有不少身上帶傷,僅這一波破法弓的攻擊就成了這樣,再來一次,一個都別想活。

  唯一繃著臉還算鎮定的也只有南波,首先他這輩子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的生生死死,見慣了大風大浪,其次破法弓也殺不了他的神魂,但面對這些人神魂想逃卻是逃不了的。

  八戒也真是嚇得不輕,頭回見到天庭大軍如此兇猛狂暴的攻擊場面,那撕毀一切的威力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回頭一看邊上驚恐受嚇的木娜,施法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是大哥來救我們了。」抓著他的人迅速出手,控制了他的法力,讓他張嘴也發不出了聲,之前顧著逃命沒來得及。

  木娜看著他,驚恐地點了點頭,聽說是八戒那所謂的大哥來救,心中多少安定了一些。

  見轉眼這麼多人死於非命,七戒大師一臉悲天憫人神色,合什喃喃自語。

  總算將這些人給留下了,閻修鬆了口氣,手中摸出了星鈴聯繫苗毅:王爺,總算趕上了,不過仍晚了一步,在我們找到的同時,二爺和一個女人也剛剛落在了對方的手上,成了人質。

  身在儲物空間內的苗毅用力閉眼搖了搖頭,緩了會兒情緒,問:什麼女人?

  閻修將木娜的外貌形容了一下,苗毅聽後大概明白了,應該是精靈族的人,他想不通八戒怎麼會和精靈族的人跑那地方去。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17 08:09
第二一二二章 僵持

  半晌不見苗毅又反應,閻修只好主動問:王爺,已經將他們圍住了,二爺成了對方手中的人質,怎麼辦?

  苗毅:閻修…不能讓他們帶走八戒,明白嗎?

  閻修略默,回道:王爺,我明白!

  苗毅:妖僧沒有從八戒那探知什麼吧?

  閻修:應該沒有,二爺也是剛剛落在他們手上,還沒來得及。

  苗毅:妖僧這次應該是留不住了。

  閻修明白了他的意思,為了換取二爺的性命,王爺可能要放過妖僧。

  苗毅:所以不能讓妖僧從八戒那知道什麼,一旦妖僧有探查八戒的舉動,務必阻止,必要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明白嗎?

  閻修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妖僧只要沒從八戒那得到秘密,就還有和王爺做交易的可能,一旦得到了秘密,王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妖僧離開的,那意味著沒有了任何交易的可能,對方也不可能白白放了八戒,而王爺的不惜一切代價自然也把八戒包括在了內。

  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情只能是他去做,不能等到王爺來做,一旦王爺趕到了這裡,就算知道了妖僧已經從八戒那獲得了秘密,你讓王爺如何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去死?妖僧是放還是不放?一旦放過,有些謡言可是蓋不住的,南軍崩潰,多少效忠王爺的人要家破人亡?若不放,殺自己兄弟的名聲王爺擔不起的,讓王爺如何抉擇?

  閻修回覆:明白了。

  苗毅:能等到我來,就等我來,等不到我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閻修:是!

  放下星鈴的苗毅一臉頽然,充滿了無力感,對閻修下達了這個命令後,他自己都茫然了,就在此刻之前,他都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下令對八戒下殺手,永遠都不會相信自己能下達這樣的命令。

  臉上漸露慘笑,他還笑廣令公等人把女兒當物品般送來送去,與他們比起來,其實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此時此刻,他算是深刻理解了廣令公等人的所作所為,難道廣媚兒不是廣令公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嗎?是的,就如他對八戒的心情一樣。

  收了星鈴的閻修沒做任何反應,也沒下達任何命令,目光掃視被圍的人群,想看看哪個是妖僧南波,奈何這些人基本都戴著假面,看不出來。

  眼見被重重包圍,暗使索命梵音也沒用,南波便知今日插翅難逃,心中的憋屈之情無法形容,什麼叫陰溝裡翻了船?今天他算是體會到了,就因為自己追這麼兩個傢伙居然大意之下落網了,這不是什麼圈套,圈套套不住他,反而讓一個意外把他給收拾了,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這讓他到哪說理去!

  可他不甘心,目光落在了七戒大師身上,哈哈笑道:「大和尚,山谷中一別,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想不想救小和尚?想救就讓他們讓開!」

  閻修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猜出了他就是南波。

  七戒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南波,不要再造殺孽了,放了他們吧!」

  南波道:「呵呵!大和尚在說笑話嗎?修了這麼多年的佛莫非修到狗肚子裡去了?我放了他們,你能讓他們放了我們嗎?只怕我手上人一放,我這邊的人立馬要死無葬之地,大和尚的慈悲心腸到哪去了?要放人可以,按我說的,讓他們退開,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了他們。」

  七戒大師看向閻修,卻見閻修等人一個個面無表情,想起這些人全部封了六識,根本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當即摸出了星鈴聯繫苗毅,苗毅一句話就給推了,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現場全權交給了閻修負責。

  七戒大師只好拿出一塊玉牒寫了東西遞給閻修,讓他看。

  閻修看過之後,就算再尊敬他,此時看他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一種看白痴的感覺,他也不跟七戒辯解,口中施法吐言道:「我不信任他,只要大師能說服他先放人,我就放了他們。」

  他腦子有病才會先放人。

  七戒大師頓時無奈了,又繼續跟南波掰扯。

  八戒目睹此情此景也是醉了,心裡暗罵老禿驢瞎湊什麼熱鬧,你若能辯贏當年也不會差點拜了妖僧為師,沒看你那邊的人馬在等大哥來嗎?

  奈何使用不了法力,在這裡說什麼人家也聽不見,只能在那朝七戒乾瞪眼。現在這個情況下,他倒是穩定了下來,只要大哥的人控制住了局面就好,相信大哥一定有辦法救他的,還不時朝驚魂未定的木娜露笑臉,安撫。

  南波跟七戒大師正瞎扯著,耳畔突然傳來左兒傳音,「前輩,這兩人對牛有德那邊好像真的挺重要的,我們未必沒有活路!」

  南波一愣,旋即看向四周,只見圍住他們的大軍破法弓一直準備著,就這樣等著,沒人動手。

  圍者和被圍者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僵持局面,南波這才反應過來,對呀,已經將他網羅在了手中,按理說不應該放過他才對,對方沒理由耗著不下殺手,也只有手上兩個人質的原因了。

  南波正式上下打量起了八戒,他雖然知道八戒和苗毅關係匪淺,僅以為是稱呼上的,看不出有血緣上的什麼關係,真不認為八戒能比得上已經落網的自己,現在倒是真正琢磨了起來。

  八戒從對方的反應中意識到了麻煩,果然,南波一招手,押著八戒的人立刻將八戒送到了他面前。

  只見南波一隻胳膊晃動,金光閃閃的神魂胳膊脫殼而出,就要摁上八戒的腦袋,探尋八戒和苗毅之間的關係。

  緊盯的閻修瞳孔驟然一縮,想不到還是要他做那艱難抉擇,陡然大聲喝道:「妖僧,我勸你還是不要碰他,萬事等我們王爺到了再商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南波面露笑意試探道:「是嗎?他在我手上,我不信你們敢動手!」手繼續向八戒腦袋摁去。

  這一刻,八戒意識到麻煩大了,知道妖僧想幹什麼,意識到自己怕是要給大哥惹來天大的麻煩。

  儘管閻修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可大概也猜到了,「那你不妨試試看!」一隻手揚了起來。

  周圍的破法弓立刻寶光流轉,拉開了弓弦,瞄準了妖僧等人,展現出了強大的威懾力。

  很明顯,只要閻修那隻手掌斬下,一切就都結束了。

  感受到了閻修目光中的冷意,南波的手懸在半空不敢輕舉妄動了。

  左兒等人也緊張了,小聲哀求道:「前輩,還沒到最後,咱們還有機會……」

  「不要啊!不要啊!那舉手的是誰呀,你是誰?你問過我大哥沒有,問過我大哥沒有?問過你們王爺的命令沒有!師傅,你快攔住他,不要讓他亂來……」眼見箭在弦上,隨時要發射,那恐怖的聯射威力八戒記憶猶新,深知一旦放箭,他和木娜誰都別想活下來,急的亂喊亂叫,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閻修戴著假面,他也沒認出來。

  七戒大師也緊張了,趕緊對閻修合什請求住手,想起閻修聽不到,又在玉牒上寫下了東西給閻修看。

  閻修斜了一眼,大概猜到了這老和尚寫了什麼東西,看都不看,直接對一旁的人馬偏頭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出手將七戒給制住了,直接收入囊中。

  苗毅的親軍大多知道閻修的身份,知道閻修在王府內是個什麼地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態度就代表著王爺。

  見七戒大師都被抓了,八戒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瘋狂亂喊亂叫。

  一旁的木娜見八戒這個樣子,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對八戒道:「我怕!」但是八戒聽不到,此時也顧不上她,她弱弱咬著唇不說話了。

  南波終究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想到之前第一輪射擊的時候,那是真的沒顧這兩個人質的死活,直接就出手了,猶豫之下,慢慢將手收了回去,放了下來。

  無論是左兒這邊,還是閻修那邊,都暗暗鬆了口氣,閻修手也慢慢放下了,周圍破法弓流轉的寶光也漸漸收斂了。

  雙方陷入了這種僵持中,等著,一直等著。

  足足等了快一天的時間,苗毅終於趕到了,閻修派到路線一帶迎候的人將苗毅一行帶了過來。

  吩咐了隨行的青月等人封閉了六識後,苗毅施展星火訣,一層不可見的漣漪貼身包裹住了他。

  包圍的人馬分開一條道,讓了苗毅進來,掌令天王一到,震懾全場,上下人馬立刻重新打起了精神。

  閻修迅速上前見禮,傳音把這邊情況講了下,隨後指了指被圍的南波,表示那人就是妖僧南波。

  苗毅飄到了陣前,和南波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皆有殺意!

  苗毅目光隨後挪到了八戒的身上,只見八戒露出一臉欣喜若狂的表情,在那朝他大呼小叫的樣子。

  苗毅目光又慢慢落在了木娜的臉上,不禁微微皺眉,居然是精靈族聖女?

  他也是見過木娜的,精靈族長相特殊,不容易忘記,想不通木娜怎麼跟八戒混在了一塊。

  「牛有德,牛天王,終於等到你了!」南波陣陣冷笑道,心裡恨的牙癢癢。

  苗毅淡然道:「放人!放了他們,我放你走!」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17 19:15
第二一二三章 輸得一敗塗地

  一說到這個南波就憋火,喝道:「你這手還沒玩夠嗎?你好像還欠我點什麼東西吧?」

  苗毅自己都沒想到和南波的類似交易情形會再次出現,間隔期是如此之短,報應來的是如此之快,他很清楚,這次南波不可能再輕易相信他。他翻手抓出了血蓮,霞光燦燦在手,當眾亮給了南波看。

  南波眯眼盯著,說不心動是假的,親眼目睹血蓮,心跳都加速了,可也知道總得有命來享受。

  苗毅遞出血蓮道:「東西給你,放人,我放你們走,不放人,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

  見他能跟自己正常交流,南波遂暗使索命梵音,結果發現苗毅不受任何影響,心中納悶,果然是有備而來,當即喝道:「先把血蓮給我!」

  苗毅:「你先放一個人!」

  此話一出,八戒突然做出瘋狂哇哇的動作,不知在朝這邊示意什麼,於是苗毅頷首一下,「讓他說話!」

  南波卻看出了八戒的意思,朝控制八戒的人偏頭示意了一下,後者鬆開了八戒的禁制,不過仍控制著八戒。

  八戒大喊道:「大哥,先放木娜,先救木娜,她肚子裡有我的孩子,她肚子裡有我的孩子啊!」他生怕苗毅把自己要過去留下木娜做人質,他知道苗毅很有可能會這樣做。

  木娜聽到了,看著他,流出眼淚,哭了。

  孩子?苗毅目光盯向了木娜,盯向了木娜的腹部,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再看向八戒的目光簡直要吃人一般。

  南波招了招手,讓人把木娜押到了他身邊,伸手摸向了木娜的肚子,腹部衣服捋下去,果然露出了凸起的肚子。

  木娜在他手下又驚又怕,瑟瑟發抖。

  八戒如同瘋了一般,怒吼道:「妖僧,放開你的臭手!」

  南波不以為意,放手了,看向苗毅笑道:「先把血蓮給我!」

  苗毅朝木娜頷首,「你先放了她,東西我給你。」

  南波咧嘴一笑,伸手將木娜抓了過來,一隻手掌貼在了木娜的後背,突然面浮厲色,法力噴湧推出。

  「噗!」木娜心房胸口部位爆開,爆出一團血花。

  「給你!」南波順勢一掌將木娜推了出去,直接對木娜下了殺手。

  木娜微張著嘴,瞪大著眼睛,人飛了出去,飛向了苗毅那邊,視線逐漸模糊,模糊出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那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充滿了生機,長老木森的一張臉在她眼前,坐在一棵大樹下告訴她,「外面的世界很凶險,壞人很多……」又浮現出初見八戒時的情形,她努力回頭,想再看看八戒,可是眼前又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晶瑩淚珠從眼角飄向星空。

  「……」八戒驚呆了,淚水狂湧而出,徹底失控了,拚命掙扎著,歇斯底里吶喊,「木娜!木娜…妖僧,我跟你拼了!大哥,殺了他,殺了他,大哥,我不活了,給我殺了他,你幫我殺了他呀,我求你了……」

  苗毅垂在袖子裡的手掌緊握了一下拳頭,嘴唇綳的緊緊的。

  木娜飄來,青月閃出,抱住了木娜軟塌下來的身體,看了眼木娜精緻面孔上的淚痕,迅速施法查探,發現妖僧下手異常狠毒,不僅僅是一掌摧心,連五臟六腑都給一起震碎,腹中的情形讓人無法說出口。

  青月將木娜抱到苗毅跟前,對苗毅搖了搖頭,表示沒救了。

  不知多少人在悄悄打量苗毅的反應。

  苗毅面無表情地微微頷首,看著對面撕心裂肺瘋狂吶喊的八戒,青月收了木娜的屍體閃回一旁。

  左兒等人也驚呆了,沒想到妖僧南波居然如此瘋狂,做保命交易的時候居然敢這樣幹。

  殊不知對南波來說,有過前車之鑒,他壓根不信苗毅能輕易放過他,木娜這條命,只是他對苗毅之前所作所為的回報而已,這就是你耍我的小小代價!

  南波對苗毅微笑道:「人,我給你了,東西給我吧!」說著又一把將八戒扯了過來,直接鎖住了八戒的咽喉,令八戒無法再動彈,無法再吼叫,隨時要對八戒下殺手的樣子。

  八戒淚水如漣,他好後悔,後悔為什麼不好好修煉。

  苗毅:「殺了他,你也別想活著離開!」

  南波笑道:「你可以試試看!快點,東西給我!」

  苗毅終究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八戒去死,大袖一甩,手中血蓮扔了出去。

  血蓮飄近,南波五爪虛探,將血蓮定在前方一陣仔細查探,防備苗毅使詐,查看過之後,才吸附入掌中,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施法吸來一滴屬於木娜的鮮血,血滴落在了霞光燦燦的白玉蓮藕上迅速被吸入。

  南波這才收了血蓮,苗毅厲聲道:「放人!我放你走!」

  南波笑道:「好說!」突然出手制住了八戒的法力,鬆手讓八戒飄在了身前。

  南波雙臂輕柔張開,無比溫柔,胸口和後背卻鼓起一個個包在遊走,最後全部游向了雙掌,將雙掌漲大了數倍。

  「聞!」南波一喝,一掌拍在了八戒的後背,掌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注入了八戒的體內,那只漲大的手掌迅速恢復原樣!

  「斷!」南波又是一喝,又換了一掌拍在了八戒後背,情形如前。

  做完這些,南波剛收手,自己突然噴出一口血來,身形虛晃了一下,臉色蒼白,七竅甚至滲出了血絲。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幕,苗毅嘴唇緊繃,不知南波在八戒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但八戒看起來似乎並無生命危險。

  左兒迅速扶住了南波,「前輩,你怎麼了?」

  南波喘氣道:「這肉身終究是不適合我,無法施展我大法。」還有一點他沒說,以這肉身強行施展他的功法,已經令他的神魂大損。

  「放人!」苗毅一聲怒喝。

  南波揮手撥開左兒,對苗毅笑道:「人我自然要放,可是跟你做交易,我不信你,所以我跟你賭命!」

  苗毅冷冷道:「你想怎麼賭?」

  南波抓了八戒肩膀:「人質我給你,你放我們走,若敢耍什麼花招,我隨時能催發這小賊體內的禁制,只要我們安然走遠了,自然無法再遠距離控制,你也可以想辦法慢慢化解他體內的禁制。」

  苗毅:「你覺得我能信你的話嗎?」

  南波:「所以簡單的很,也別談什麼交易,咱們賭命!你要麼現在殺了我們,要麼就讓出道讓我們走,人質我留下給你!」

  苗毅一陣靜默,突然大袖一甩,打出了手勢。

  合圍的大軍立馬讓出了一條通道。

  南波環顧四週一眼,對左兒道:「走!」

  這可真是在賭命啊,左兒等人心驚肉跳,扶了身體虛弱的南波,一行迅速朝打開的缺口飛去。

  南波也守信留下了八戒,沒有帶走。

  苗毅等人迅速閃身到八戒的身邊,尤其是苗毅,一把抓了八戒的手腕查探,發現八戒肉身完好並未受損,但是他法力一觸及八戒體內,八戒體內的經脈立刻鼓起一個個球體,在體內的異法運作下,血液集中在一個個點上膨脹,生無可戀的八戒立刻面露苦楚神色。

  此異相驚的苗毅迅速撤回自己的法力,不敢輕舉妄動,猛抬頭看向逃離的妖僧等人,在青月等人等候示意的目光下,終究是沒敢下達追殺的命令,眼睜睜看著妖僧等人遁入了星空深處。

  再追也難追上了,青月等人暗暗嘆息,妖僧好不容易落入網中,居然就這樣白白放過了。

  而苗毅此時更關心的是怎麼救八戒,讓人迅速在那荒蕪星球上布陣,佈置出一個暫時宜居落腳的地方。

  等到再細查時,苗毅差點氣得吐血,發現自己上了妖僧的當,哪怕他不再施法刺激,八戒體內的鼓起的球體依然在繼續膨脹,八戒體表已經能看到一個個鼓起的點,慢慢變大,再照這樣下去,八戒非爆成個千瘡百孔不可,必死無疑。

  然而妖僧手段邪門得很,苗毅束手無策,身邊高手換了一個又一個,都搖頭表示沒辦法。

  殊不知對妖僧來說,還是那句話,他在苗毅手上吃了一次虧,壓根就不信苗毅能放他活著離開,所以也沒打算給八戒活路,因此不惜重創自己神魂也要強行施法在八戒體內種下此禁制,能逃則是運氣,逃不了也能拉個人陪葬,這就是他所謂的賭命!

  妖僧賭贏了,苗毅賭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阿彌陀佛!」

  七戒大師的佛號在身後響起,苗毅回頭沉著臉頷首致意,也沒了心情客氣。

  閻修顯然也做了善後的打算,把七戒大師放了出來,這是做了讓師徒見最後一面的準備,情況也跟七戒講了。

  八戒躺在地上,身上的包越來越大,滿臉苦楚顫抖著。

  七戒大師蹲在八戒身邊查探過狀況後,將痛苦不堪的八戒扶坐了起來,自己盤膝坐在了八戒的對面,雙掌與八戒的雙掌貼在了一起,面露慈悲,緩緩閉上了雙眼,唸唸有詞地喃喃自語:「空而不空,不空而空,一切既一,一切既一切,不取法相,不取非法相,不取亦不離,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八戒發出悶哼,顯得越發痛苦,只見八戒身上鼓起的包開始滾動,朝雙掌位置滾去,一顆顆借助雙掌滾到了七戒大師的胳膊上,滾到了七戒大師的身體上。


  八戒再失恩師,想變強的動力更堅定......終於修成正果,得道成聖
awecbbs 發表於 2016-11-18 06:30
第二一二四章苦不苦?

  任誰都看出了七戒大師正在救八戒,苗毅不禁和閻修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一群高手解決不了的麻煩七戒居然能解決!這既讓苗毅欣喜,又讓苗毅後悔不已,欣喜是因為八戒有救了,後悔是早知如此就不該放妖僧離去!

  八戒身上的包越來越少,雙眼緩緩睜開了,身上禁制未解除,在七戒大師的法力壓制下,身體無法動彈,卻在淚流,搖頭道:「不要!師傅,不要!老禿驢,我不要你代我受過,是我自己該死…大哥,快攔住師傅!」

  此話一出,旁人悚然一驚,不禁想到七戒大師剛才念叨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難道七戒大師無法化解,只是將八戒身上的轉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然不等苗毅有所反應,七戒大師雙掌輕輕一推,八戒後仰跌倒。

  「大師!」苗毅迅速半蹲在了七戒大師身邊,半扶著他施法查看,其實不用查看也知道情況不妙,那些包經過轉移後似乎失去了控制,鼓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如氣球般吹了起來。

  苗毅束手無策,慌了,其他人也沒辦法化解。

  已經完事的七戒大師合十一聲,「阿彌陀佛!」臉上、額頭上飛快漲起血瘤般的東西。

  八戒連滾帶爬地爬了過來,拉著七戒大師的胳膊,對苗毅道:「大哥,快解開我禁制,我能化解。」他準備用戒門功法再將七戒體內的邪法給轉回自己的體內。

  苗毅拉了八戒迅速出手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八戒抓了七戒的手剛盤膝坐下。

  啵!啵!啵!七戒大師臉上的血瘤突然一顆顆爆開,噴了八戒一臉的血。

  啵啵聲接連響起,七戒大師身上的血瘤一顆顆接連爆開,整個人瞬間成了血人,臉部已是面目全非,身體裡面也在傳出爆開的悶響。

  站在一旁的苗毅等人驚呆了,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要!師傅…」八戒手忙腳亂,顯然已經是晚了,臉上和身上濺滿了七戒的血,抓著七戒的手哭得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淚水崩潰,看著面目全非的七戒直搖頭。

  閻修慌忙拿出星華仙草,蹲在一旁要給七戒療傷。

  面目全非醜陋猙獰的七戒大師緩緩搖頭,有氣無力一聲:「用不了了!」

  苗毅迅速搭了隻手施法查探,才發現七戒大師的心臟都爆沒了,根本救不活了,按理說應該斷氣了,可是其體內氣息卻柔和運轉著,吊著七戒一口氣不斷,但那柔和氣息的運轉速度漸弱。

  苗毅一隻手捂著腦門站了起來,偏頭一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八戒掙扎著跪在了七戒面前,嗷嗷哭著,身子躬成了蝦米一般,腦袋磕在了七戒枯瘦的手背,額頭抵觸著七戒的手背,抱緊在自己的額頭不放,搖頭哽咽道:「為什麼?師傅,我不明白,為什麼好人總是沒好報?」

  七戒大師徐徐無力道:「怎會沒好報?若貧僧是好人,對你的好,不是你的善報嗎?難道你沒感受到好報嗎?」

  「嗚嗚…」這一瞬間,八戒哭的死去活來,痛哭流涕地點頭道:「弟子明白了!」

  七戒大師另一隻手艱難抬起,放在了八戒的頭上,斷續無力地問了聲,「癡兒!苦不苦?」

  「苦!」八戒哭聲嚶嚶地點頭。

  「能不能放下…」七戒大師不知還想說什麼,已經無力再說完,搭在八戒腦袋上的手無力滑落,腦袋一垂,耷拉在了胸前。

  「嗚嗚……」八戒趴那沒抬頭,但是已經感受到了,直接哭的近乎崩潰。

  苗毅閉目抬頭,久久不語。

  青月等人雖然不認識七戒大師,但此時此刻皆如閻修一般,看向七戒大師坐化的殘破遺體肅然起敬。

  待到苗毅向坐化的七戒大師鞠躬時,一群將領亦跟著一起鞠躬,皆一臉發自內心的尊敬。

  隨後其他人退下了,青月退開前,將木娜的遺體放在了地上。

  現場就剩下了兩具遺體,還有兄弟兩人,一個趴在七戒大師跟前痛哭,一個負手而立仰望星辰。

  待到八戒注意力到了木娜身上,跪爬到木娜跟前抱著久久不放時,苗毅淡然道:「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早就找到了從內部開啟修煉寶庫的辦法……」抱著木娜的八戒癡癡呆待地將自己偷出南無門藏寶地玩耍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哭著慢慢講了出來。

  苗毅仰望星辰無動於衷,終於明白了,原來這麼多年自己這個兄弟一直在騙他,有事沒事就說寂寞難耐,其實一直在糊弄他,而八戒也時常跑去和玉羅剎幽會,可玉羅剎卻在幫著八戒瞞他。

  「好啊!老二,你真好,騙了我這麼多年!多少人想要這安心修煉的機會而不得,原來我所在乎的東西,這麼多年一直去拼命努力的東西,在你眼裡竟然如此不屑一顧。」苗毅露出自嘲神色,低頭冷冷斜了眼八戒。

  八戒淚流滿面地抬頭道:「大哥,我錯了!」

  苗毅負手走到他跟前,躬下身去,臉幾乎湊到了八戒的臉上,「老二,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我給了妖僧什麼?我給了妖僧血蓮,能助妖僧重鑄肉身,一旦妖僧恢復了當年的實力,不知這天下還有沒有人能擋住他!你是救下來了,只是不知以後這世上將有多少人要命喪在妖僧的手上,妖僧不會放過我,不會放過你嫂子,不會放過老三,也不會放過我那些親信手下,我現在不知我究竟是拿了多少人的性命換了你一命,可我能怎麼辦?看到你,就想起了你爹娘,若無他們的養育之恩,我只怕活不到現在,也沒有我今天,所以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也無法當著自己手下的面幹出殺自己兄弟的事來,只是我沒想到這樣會害死七戒大師!林林總總,老二,我罪孽更甚於你啊!」

  「大哥!」八戒痛哭搖頭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我都認了,殺了我也行,你不要這樣!」

  苗毅站了起來,搖頭嘆道:「我不罵你,也不打你,更不會殺你,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你大了,我不該再把你當小孩子管著,也管不住你啊!真的管不住啊!」說著慢慢轉過了身去,慢慢而行,背對著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以後你可以放心了!你希望自由,那就自由去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如果遇到麻煩就坑個聲,我能幫你的盡量幫你,幫不了你的,你也不要怪我,以後再也不會罵你,再也不會打你,以後再也不會管著你了…你師傅待你高低不錯,怎麼說也是救了你一命,把他好生安葬吧!」

  說這些話時,苗毅整個人的語氣似乎蒼老了幾十萬歲一般,慢慢前行,身形似乎有些佝僂,令人難以相信他是那個英氣勃勃、霸氣十足的南軍掌令天王。

  八戒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哀莫大過於心死,大聲喊道:「大哥!」

  苗毅閃身衝天而去,再也沒有回頭,收攏的人馬跟著快速掠向星空深處。

  「大哥……」八戒怔怔呢喃,再看向懷裡沒了血色的精致面容,埋頭久久摟抱在七戒大師盤坐的遺體前……

  數日後,毒星,地下暗河,南無門藏寶庫的洞口,八戒合十緩緩走入,身後洞門嗡一聲閉合。

  步步登上蓮花寶座的八戒看著那條蜿蜒盤旋在蓮花中的白蛇,微微一笑。

  最終漫步到坐臺上,盤膝坐下,低聲吟唱:「非魔非劫,不住不空,無塵無垢,莫攖莫從,勿嗔勿愛,難始難終,拈花向君,如是一夢!」

  雙目緩緩閉上……

  靈山,氣象萬千,瑞氣如虹,龍飛鳳舞,潔白如玉高塔如林,鐘鳴幽幽,佛門弟子八方雲集,各方貴賓紛沓而至。

  苗毅、廣令公、寇凌虛、騰飛、成太澤,五位天王聯袂駕到,靈山也派出了五位身份相當的人親自迎接,玉面佛也在其中,主動接引了苗毅陪同前往下榻之地,一座聳立的山巔之上。

  山巔有一座清空的寺院,內有願力凝聚而成的白玉高塔一座,四周還有不少小塔,環境清幽,住地防御人馬已經全部換成了苗毅的人。苗毅本人落腳的地方就是寺院內最大的白玉高塔,玉羅剎引路陪同參觀,苗毅也屏退了隨行人員,二人由內慢慢登上高塔。

  站在塔頂露臺上眺望靈山萬千氣象,那浮蕩的氤氳靈氣襯托下的景致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沒有那種奢華,卻顯靈山無比凝重的浩大巍巍。

  沒了外人,玉羅剎傳音道:「大哥放心,青主的手還伸不到這裡來,佛主不會讓青主一家獨大,靈山是安全的,有什麼動靜我會隨時通知你。」

  苗毅頷首道:「有勞了。」

  玉羅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哥,究竟出什麼事了,七戒大師為何不來了?」她這裡已經做好了接應七戒大師的準備,誰知卻聯繫不上了,苗毅只說七戒大師不會再來了,有話見面再說。

  苗毅略默,道:「七戒大師圓寂了。」

  玉羅剎震驚:「這這麼可能?他壽限雖然不長了,但應該還有段時間。」

  「可以說是死在了妖僧南波手上吧!」苗毅嘆了聲。

  玉羅剎又吃一驚,「妖僧?怎麼回事?」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11-18 06:3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18 23:47
第二一二五章 極樂法會

  然苗毅答非所問,盯著她徐徐問道:「我跟你說過,我讓八戒閉關是為他好,他偷偷從閉關修煉之地跑出來與你幽會,你為何不告訴我?」

  「……」玉羅剎無語了,臉上的震驚之情隨之凝滯,問妖僧的事怎麼扯這事上來了,有些尷尬道:「大哥,男女之情乃人之常情,夫婦之間的私密,豈有隨意告知第三者的道理。」

  「原來是這樣啊!」苗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有你走著瞧的嘲諷意味,盯著她點頭道:「八戒除了與你幽會之外,還與另一個女人有私會,那女人懷了八戒的孩子,八戒帶她私奔,不巧撞見了妖僧南波……」之後的事發經過亦是娓娓道來。

  玉羅剎的表情可謂精采之極,有憤怒,有怨恨,有幸災樂禍,有心驚肉跳,有難過,怨恨八戒這個負心漢,驚險於八戒的死裡逃生,幸災樂禍於木娜的慘死,難過於七戒大師竟是為了救八戒那個負心漢而死,也明白了苗毅這般問話的用意,若不是她幫著八戒隱瞞,早有苗毅管著,哪會出這樣的事,哪會讓七戒大師慘死!

  她一時間無言以對,木娜的慘死讓她消氣不少,七戒大師的死說起來她也有株連的責任,更何況是她多嘴討好才弄得七戒大師跑來參與這法會,如此這般沖消相抵之下,一時倒也說不上有多怨八戒,不過仍恨恨道:「八戒那個混蛋在哪裡?」

  苗毅目眺遠方,事發之後雲知秋獲悉了情況後便主動聯繫了八戒,八戒只給了雲知秋一句『皈依我佛』便沒了音訊,而埋伏在密道入口的閻修也親眼目睹了八戒進入極樂界,他大概猜到了八戒去了哪裡,不過嘴上回道:「救出他後,我跟他說了,以後不會再罵他,不會再打他,以後也不會再管他,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管不了你們兩個,他想去便去哪吧,我不會再過問了。」

  玉羅剎心中唏噓,暗罵八戒混蛋,她能感覺到,八戒真的把這個大哥給傷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為了救八戒把血蓮都給了妖僧,一旦妖僧捲土重來,這位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默了一陣道:「八戒歸八戒,大哥不要遷怒心湖。」

  苗毅冷冷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你玉面佛的面子在,我哪敢得罪你兒子。」

  玉羅剎尷尬,知道這是遷怒於自己幫八戒隱瞞,以致於惹出這麼大的事來,有點心虛道:「一家人畢竟是一家人,大哥這樣說,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八戒那個混蛋,別讓我找到,找到了定幫大哥好好教訓!」

  苗毅不願再提這個,岔開了這話題,道:「南波得到了血蓮,隨時有可能會捲土重來,有些事情又不好公開,南波居然知道那條密道,我懷疑他本就想進入極樂界,所以極樂界這邊,你務必在佛主這多提醒,加強戒備。」

  玉羅剎點頭:「密道進入這邊的出口,看來我有必要安排人去蹲守。」

  苗毅隨手遞出一塊玉牒,「不但有進來的密道,還有出去的密道,你知道便可,不要再對外洩露了,以後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也算是給你自己留一條後路,心湖那邊你不用擔心,若可能,就不要讓他再捲入什麼是是非非了,我們已經經歷得夠多了,我不想他成為第二個八戒,也不想他變成七戒大師。」

  玉羅剎接了玉牒到手查看,發現是兩條路線圖,準備有機會摸走一趟熟悉,頷首道:「大哥說的是,心湖有大哥看著我很放心!」

  苗毅思緒一轉,又問:「鎮妖塔是怎麼回事,為何要收集那麼多的惡欲?」

  玉羅剎愣了一下,搖頭道:「應該是用來鎮壓白主和妖主,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當年暗算白主和妖主的事做的極為隱秘,我們不少人直到事發動手才知道是對付他們,連鎮妖塔是什麼時候煉製好的都不知道,可見其處心積慮,極樂界這邊知道其中真相的怕只有佛主的親信。有一點可以肯定,白主和妖主在鎮妖塔內活著的可能性很大,否則犯不著一直採集天下惡欲。」

  苗毅搖頭道:「惡欲不可能鎮壓得住白主,其中必有蹊蹺。」

  玉羅剎哦了聲,「大哥何以如此篤定?」

  苗毅修煉的就是星火訣,豈能不知星火訣是七情六慾的剋星,憑白主的實力,再多的惡欲也難近白主的身,用惡欲來鎮壓白主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這個也沒必要對玉羅剎解釋,他又問道:「在你看來,白主那個人的人品怎麼樣?」

  「人品?」玉羅剎嘀咕了一聲,說到這個她的思緒有些迷惘,想著突然忍不住苦笑道:「怕是天下女人大多都夢寐以求的男人,才貌無雙,風華絶代,真正是個驚才絶艷的人物,當年不知道多少佳麗傾心於他,願以身相許,奈何他心有所屬,獨鍾情於妖主弱水,僅憑這一點世間又有幾個男子能比上他?不瞞大哥,當年我也曾傾心於他,曾對他說過,只要他願意,我願放棄一切跟他,然他根本不予理會。」

  苗毅:「我對你曾經的風流事沒興趣,我是問他人品怎麼樣,何故來這感慨?」

  「呃…」玉羅剎又不好意思了一把,剛剛實在是想起那人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的確有點說歪了,畢竟已為人母。因她隱瞞鬧出了八戒這事,心中有愧,對苗毅不客氣的話倒也沒計較,略沉吟一番道:「拔劍時白骨如山,藏鋒時則是個逍遙侯,亦正亦邪之間,人品倒也說不上什麼好壞,是個人不負我、我亦不負人的人,具體的我和他也沒什麼深交,不太清楚。」

  亦正亦邪?說了等於沒說,苗毅略默,這些年他打聽到的,有人說好,有人說壞,譬如夏侯拓就說很陰險,有些事情他看不懂,所以他真的很想知道白主的為人人品如何,遂又沉吟著問道:「妖主人品如何?」

  不是有物以類聚的說法麼,雪玲瓏跟了徐堂然後的變化他看在眼裡,就是個例子,所以想從側面打聽一下。

  玉羅剎:「美!美到讓我自慚形穢,美到讓人沒有和她競爭的勇氣。」

  苗毅再次提醒道:「我問的是人品!」

  玉羅剎:「美!人品我也只能這樣形容。」

  「……」苗毅看著她無語一陣,又問:「能不能帶我去鎮妖塔看看?」既然來了這裡,他多少想摸清一點底。

  玉羅剎搖頭:「不能!連我也無法靠近,更別說帶大哥靠近…大哥,你好像對白主很感興趣?」

  苗毅找了個藉口,「聽聞了一些事情,想印證一下。」

  當天,苗毅等人聯袂前往大雷音寺拜見了佛主。

  次日,佛主正式登壇說法,就在大雷音寺的殿前高坐,極樂界有身份地位的佛門弟子雲集,苗毅等來自天庭的幾位天王前排盤膝而坐。佛主感化不了他們幾位,而他們幾個對此也沒什麼興趣,實際上佛主也不需要他們感興趣,要的就是他們屈居於下在場,要的就是他們的態度,那麼多佛門弟子在幾位天王的境內立足,誰若是突然不給佛主面子不來了,對其境內的佛門弟子來說影響很大,下面揣摩上意的人太多。

  一連坐這聽了幾天,中途沒有歇場一說,說法結束,苗毅等再次與佛主相見客套一番後才告辭,佛主派人禮送出境。

  在佛主以此為重壓倒性排除一切干擾的安排下,連天庭那邊都要給面子,一場盛事法會就此順利結束,天下各大勢力配合之下,中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佛主自然也由此彰顯了他在這個天下的存在,也許這才是佛主舉辦法會的重要原因之一,也難怪之前要對天庭那邊施壓,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謡言,真正是要排除一切干擾。

  回到王府的苗毅又與一位既在情理之中又想像不到的客人會面了。

  正廳內,卸下了偽裝的精靈族長老木森站在了苗毅面前,見到這位南軍掌令天王,印象深刻,曾經有過的交往想忘記都難,發現南軍掌令天王居然是當年完成了那幅填字圓盤的人,木森長老似乎明白了木行宮宮主讓他來這裡的用意。

  精靈族聖女失蹤了,一開始精靈族還不算太慌亂,畢竟八戒留言了是要帶木娜去遊歷,建立在對八戒的信任上,精靈族的尋找心情不算急切,一開始也能和木娜保持聯繫,可後來木娜失去了聯繫,精靈族才慌了,找到了木行宮請求幫忙尋找。

  木行宮宮主讓他們不要再找了,精靈族哪肯,最後木行宮宮主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讓木森來找南軍掌令天王牛有德尋找答案。

  苗毅的答覆如同木行宮宮主一般,嘆了:「長老,不要再找了。」

  木森心弦一顫,「聖女對精靈族意義非同尋常,是死是活總要求個答案吧!不然如何對族人交代?」

  苗毅默了默道:「木娜和八戒遭遇了妖僧南波,遭了妖僧南波的毒手,已經罹難了,還請節哀!」

  「啊!」木森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失聲,潸然淚下,別人勸他未必勸的住,但是當年完成了填字圓盤人的話,他只能聽著,含淚躬身道:「不敢打擾王爺,小老兒告退!」

  「不急!」苗毅喊住他,皺眉問了句:「是木行宮宮主林海讓你來找本王要此事答案的?」

  「是!」木森頷首。

  苗毅眯眼,這件事消息還沒傳開,林海怎麼會這麼快知道消息?還指定木森來找他……
awecbbs 發表於 2016-11-19 06:33
第二一二六章十萬人消失了

  送走木森後,一些想法苗毅暫時摁下,眼前另有一件事情要處理。

  血蓮已經落入了妖僧的手中,誰也不知道妖僧什麼時候會卷土重來,但從妖僧放棄在封印之地的做法急於得到血蓮便能嗅出一些端倪。

  而輸得一敗塗地的那場交易,目睹的人太多了,其中有沒有別人的探子誰也說不清楚,那些人當時是不知身在何地,但目睹了他和妖僧的交易卻是實實在在的。沒回來之前一直控制著那些人對外的聯繫,回來後不可能一直控制的住,十有八九遲早要走漏消息。

  這事需要化解,同時還要提醒天下人,妖僧可能要真正卷土重來了,否則靠他一個人防是防不住的!

  急招楊慶來商議此事後,最後通過夏侯拓讓夏侯家再次放出了謠言。

  很快,天下各地陸續有謠言傳出,牛有德和夏侯家聯手設置陷阱對付妖僧南波失手,反倒被妖僧南波將計就計,奪走了來自血魔老祖的血蓮,此血蓮能助妖僧重鑄肉身,妖僧很有可能再恢復當年的實力。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驚,人心惶惶!

  夏侯家和苗毅接連辟謠都沒用。

  事情非同小可,天庭派了上官青親自前來,詢問情況是真是假。

  寇凌虛、廣令公、騰飛、成太澤則是法駕親臨南軍天王府,親自詢問情況真偽。

  然苗毅一概否認,表示沒有此事,純屬謠言,這事他不可能承認,否則解釋不清楚,也擔不起那個責任。

  之後這邊才解除了當時大批親眼目睹人馬的嚴禁,該走漏的消息讓有心人走漏去吧。

  很快,天下各地的動靜印證了苗毅這邊的猜測,他的親軍中果然有其他勢力的探子,各地勢力加強了對各地的盤查和監管,這正是苗毅希望看到的。

  苗毅為此找了青月和龍信長談,要求他們務必想辦法肅清親軍中的探子,隱隱流露出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意思。開什麼玩笑,自己的親衛人馬中有外部勢力的探子,誰能忍受?有時候一個小差錯往往能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而在面臨妖僧隨時要卷土重來的壓力下,苗毅對南軍的掌控進度很不滿意,一些對下掌控能力不足,進度緩慢,甚至沒什麼進度的,苗毅發了火,對這種能力不夠的人,強行撤換了一批,沒什麼情面好講的。

  哪怕是當初幽冥總鎮府的的老人,也一樣給撤換了。

  其中當然也有一些當初的降將,一位侯爺對此不滿,陰陽怪氣說有人要過河拆橋之類的,煽動舊部意圖施壓上面,苗毅毫不留情,直接派兵鎮壓,直接給血洗了,滅門!

  苗毅一連串雷令風行的手段,從上開始強力施壓,逼迫下面給他個交代!

  內宅主院閣樓上,雲知秋與一群姐妹賞景談笑,苗毅身後跟著人在王府內快步而行回來的情形吸引了一群女人的注意,談笑聲陸續小了不少,都有意無意留意著外出回來的苗毅。

  對這王府內的鶯鶯燕燕來說,牛王爺對她們意味著什麼自然是不需多說,如此環境下,或多或少都滋生了些許期盼。

  雲知秋略蹙眉看著龍行虎步而回的苗毅,心有憂慮,知道苗毅最近的壓力很大,很忙,忙的幾乎沒什麼時間和她交流,罕見地在南軍境內到處奔波,不惜以王爺之尊親自去快刀斬亂麻地處理一些事情。

  「你們聊著,我去看看。」雲知秋對妹妹們交代了一聲,笑著離開了。

  也有人想跟去看看,但是王府內的重地也不是隨便哪個妾室想接近就能接近的,大多人還沒那個資格。

  臨近書房時,雲知秋向千兒擺了擺手,示意不必通報,輕步走到了靠近書房門口的位置聽著。

  楊召青的聲音在裡面響著:「趙侯一死,在宇文派系的舊部中的確引起不小的騷動,讓宇文川去安撫,宇文川也的確是有壓力,老部下這樣死了,他不聲援還要去安撫,確實是為難。」

  書房內的苗毅靜默了一陣後,緩緩問道:「宇文川的女兒是叫宇文如夢吧?」

  楊召青小汗一把,這是連自己妾室的名字都不敢確定,這得是多不上心,宇文如夢好歹也是個絕色美人,頷首道:「是的!芳名的確是叫如夢。」

  苗毅手指敲擊著桌面,「你通知那邊一聲,就說本王今晚過去。」

  「是!」楊召青應下,兩人隨後又談起了別的事情。

  雲知秋略咬唇,打消了進去的念頭,又悄悄離開了。

  當夜,站在樓閣上的雲知秋親眼目睹苗毅去了宇文如夢那邊的院子……

  良辰美景,佳期如夢,隻羨鴛鴦不羨仙,錦被下,雲消雨歇後的宇文如夢臉蛋嬌美羞紅,光溜溜依偎在苗毅一隻胳膊的摟抱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了些閒話。

  尷尬稍消後,苗毅提到了正事,「如夢,家裡那邊還好吧?」

  「嗯!」宇文如夢應了聲,不好的也沒好說出來,她也知道自己還沒有隨便提要求的資格,柔聲道:「家裡面讓妾身代為問候王爺,只是妾身一直沒遇上見王爺的機會。」

  苗毅撫摸著她柔軟腰肢,嘆了聲,「這都是本王的疏忽啊,實在是最近的煩心事太多,下面總有不安分的人鬧騰,這樣吧,你跟你爹說一聲,讓他找個合適的時候帶上你娘一起來見本王…嗯,將本王的話原話轉告!」

  他相信宇文川不傻,應該知道他所謂的『合適時候』是什麼時候,麻煩不解決想必宇文川也沒那膽子來見他。

  「嗯!妾身記下了。」宇文如夢乖巧應著,一些應有的性格在這個時候也化為了柔順。

  「以後若想見本王,若是王妃那邊有什麼不方便,你可以直接向楊總管通報,回頭我會跟楊總管打招呼。」苗毅又許了個特權給她,當然,有些特權能給也能隨時取消,就看宇文川那邊識相不識相了。

  宇文如夢一聽倒是暗暗心喜,玉臂摟緊,身子貼的更緊了一些……

  一座城外山腳寺廟內,一棟塔樓頂部的樓層,精神顯得有些萎靡的妖僧南波盤膝而坐,寺廟內的僧侶在塔樓院墻外來往,沒人能想到讓天下惶惶的妖僧就躲在這裡,實在是這寺廟的主持本就是原來贏家安排的人。

  左兒推開小門而入,走到一旁稟報導:「前輩,外面的風聲依然很緊,牛有德編造的謠言還在傳。」

  南波抬了抬眼皮,冷笑一聲,「血蓮已在我手上,我現在需要跟他計較什麼謠言嗎?他現在是走夜路給自己壯膽,不要理他,回頭有找他算賬的時候,我要的東西操辦的怎麼樣了?」

  左兒道:「正在尋找下手的目標,這個不難,只是求個小心謹慎罷了,只要前輩恢復了,隨時可以下手,現在下手太早的話,那麼多人養活還得費心。」

  南波:「臨門一腳了,不要再出什麼漏子。」

  左兒道:「是,絕對會做到萬無一失的!」

  轉眼便是三年後。

  三本堂內,寇凌虛坐在桌後,手指敲著桌面,沉聲:「十萬人的一座城,怎會一夜之間不見了人影?」

  他境內世俗的一座城池內的十萬人口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男女老幼全部不見了,別看只是十萬凡夫俗子,卻是直接驚動到了他這裡。

  唐鶴年:「這事的確蹊蹺,經查,應該是有人先布陣將整個城給籠罩隔絕了,然後趁夜將城中人口全部虜走了,這速度除了修士應該沒別人。」

  寇凌虛:「城中土地、城隍、門神之類的是幹什麼吃的,出這麼大的事也不知情嗎?要他們有什麼用,全給本王砍了!」

  唐鶴年:「王爺,土地、城隍、門神之類的也消失了,甚至連一座寺廟內的僧侶也全部消失了,有些地方略有打鬥痕跡,估摸著是有人先摸清了城隍土地之類的底,先控制了他們,才動手虜了人口離去,否則事發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

  一旁的寇錚肅然道:「還有佛門中人,那這事怕是瞞不住了!」

  如他所言,的確是瞞不住了,事情很快直接捅到了天庭,連一群天庭大員都在議這事,十萬俗世凡人也許在這些人的眼裡如同螻蟻一般,可事態的性質不一樣,這是整個城的人消失不見了,驚動了監察右部親自派人去查。

  為免引起不必要的亂子,消息並未擴散,但苗毅這種級別的天庭大員自然很快收到了消息。

  朝會一散,苗毅就接到了消息,徘徊在亭臺樓閣中的他慢慢停步,怎麼會出這樣的怪事?意識到了不妙,摸出了星鈴聯繫在小世界的血妖確認。

  將情況講了遍後,問:你說過妖僧想要利用血蓮重鑄肉身需要大量的鮮血,你覺得這事和妖僧有沒有關係?

  血妖:我不能確認,不過很可能有關係,一般修士誰會不管男女老幼全部給虜走?老弱病殘又做不了什麼。

  苗毅:也就是說,如果真是妖僧幹的,那就說明妖僧已經開始著手重鑄肉身了,成功的幾率高不高?

  血妖:我不知道他需要重鑄什麼樣的肉身,若是一般修士的肉身只要不出意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他若是沒把握怕也不會浪費血蓮去嘗試。

  苗毅:如果是妖僧幹的,他重鑄肉身後你覺得他要多久才能恢復早年的實力?

  血妖:我不知道,按理說肉身是肉身,修為是修為,重鑄肉身後要重新開始一步步修煉,可妖僧既然如此急於求成,怕是不能以常理揣摩…這都是我造下的孽,是我把重鑄肉身的法門傳給了他,貧僧罪孽深重!

  苗毅還能說什麼,只能是安慰了一句:這也非你所願,你當時是被他給控制了!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11-19 06:5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19 23:46
第二零一二七章 破繭重生

  兩人結束聯繫後,苗毅心緒難寧。

  血妖說是她的錯,然而有些因果關係連苗毅自己也說不清楚,若不是他當初和血妖之間的恩怨,血妖又怎會遇見八戒,又怎會落入妖僧的手中?往遠了說沒有妖僧當年蠻橫天下的所作所為也沒如今的事。再遠點說,沒有早年天下人對妖僧的敵視,又豈會造就一代巨擘妖僧南波?許多事情當中來來往往的恩怨糾葛,誰也難說一定是誰的錯,除了各人和各方的自我立場,其他永遠牽扯不清。

  苗毅目眺濛濛細雨籠罩的遠方,輕輕一聲嘆息,縱有天眼也難看清這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因果循環不斷,也許七戒大師的所作所為才是對的吧……


  一處深入地底的地下洞穴南波揮袖拋灑出大量五極晶石,在一塊挖掘好的池子裡布陣,在池子周圍捆擺著一隻隻形態各異的妖獸。

  當池子布置完成,五彩晶石已經鑲嵌滿了整個池子,形成詭異圖案,多看兩眼便有目眩的感覺。隨著南波大袖一甩,池子中間的一塊金屬盤上散發出了法力波動,四周的幾支金屬管道發出咕嘟聲,緊接著有紅色血水噴湧而出,傾洩入五彩池子,很快整個地下空間內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

  經久不凝的血波充盈蕩漾在池中,站在南波左右的左兒和贏月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屏息不去聞那刺鼻的血腥味,就連左兒活了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兩人清楚知道這座大血池是犧牲了多少人性命醞釀出來的,眼前的情形再想想那些人,頭皮和手腳都感覺發麻。

  待到灌注入血池的鮮血停止了噴湧灌入,南波翻手抓出了血蓮,施法將霞光燦燦的血蓮拋向空中,定格後緩緩落下,血蓮直直落進了血池中間的法盤位置。

  白玉蓮藕沒入血水中的瞬間,南波神情明顯緊張了起來,見到血蓮無動於衷地固定在了金屬法盤上,血水幾乎將並蒂而生的荷葉和蓮花給淹沒,隱隱能見血水下的霞光,血蓮卻沒有任何反應,南波口中不禁唸叨了起來:「醒來,醒來,醒來……」

  足足過去了將近半個時辰,血蓮還是沒任何反應,南波嘴唇緊繃,兩眼死死盯著血蓮,有些東西畢竟是從血妖口中聽說的,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他也從未經歷過,心中相當沒底,極為忐忑。

  左兒和贏月不時互相看上一眼,眼前的情形雖然讓人有些受不了,可畢竟是贏家殘餘勢力付出了巨大代價才得到的,若是不能成功,對她們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又過去半個時辰後,兩人目光忽緊盯血池內,南波的目光也瞪大了幾分。

  血水下的隱隱霞光正在漸漸黯淡下去,直至霞光剎那收斂,全部消失。

  很快又見血水下有暖紅光澤浮起,一道暖色紅光從根莖部位貫上,緩緩漫向血蓮枝葉。直到暖色紅光漫布整株血蓮葉面和蓮花後,血蓮枝葉似乎在輕輕且慢慢抖動,枝葉似乎舒展開了幾分,不再像個死物,靈性光澤瑩潤,血蓮似乎獲得了新生一般,又似在如饑似渴地飽飲血水,血池內的血水水位貌似正在逐步下降。

  南波頓時興奮的兩眼冒光,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道:「醒了,醒了,血蓮甦醒了!」

  回頭又朝兩人喝道:「快快快!按我預設好的去做!」

  左兒拔出寶劍,閃身而去,血池周圍捆住的顯了原型的妖修逐一被左兒快速切開了血脈,鮮血從一隻隻猙獰妖獸的血管中噴出,注入了血池內。隨後迅速凌空施法駕馭噴湧出的妖血注向血蓮所在位置,漸漸在血蓮根部圍繞血蓮形成一個漩渦。

  而贏月則拿著儲物鐲往血池內投放了大量的隱隱約約人影,男女老幼的形象皆有,只有隱約的人影形態,竟然全部是陰魂。這些陰魂一被放出,明顯有驚慌四散的趨勢,南波雙掌合什,嘴中開始唸唸有詞,立見那些陰魂變得失魂落魄一般,蹚在血水中朝血蓮走去,一靠近血蓮便身形一矮,被血水漩渦給捲了進去。

  待到那些陰魂全部消沒在血蓮根部,血水漩渦也漸漸平息下來,那些妖獸的鮮血也已流盡,一切都在南波的計算中,精心籌備的計算完美!這些並非血妖告訴他的,是他自己對血妖所傳法門進行了詳細研究後作出的改進,沒把握他也不敢拿這僅有的一株血蓮亂試驗,在某些方面來說,他的確稱的上是天賦奇才!

  然血蓮那小小身軀如饑似渴的吸收能力實在是驚人,巨大血池內的周邊池壁上的血線還在慢慢下降,可見血蓮還在慢慢吸收,不過血蓮莖葉上卻出現了一條條青色和黑色的絲線,令南波雙眼再次放光,興奮的目光。

  贏月和左兒回到了他左右,忍著難受的環境仔細觀察,這種情形也不是誰都能有機會見識到的。

  待到血蓮近半枝葉露出了血水水面時,血蓮終於停止了吸收,通體暖色紅光流轉,石室內亦能隱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東西在醞釀,說不清道不明,似乎存在於冥冥之中。

  最後,蓄滿了能量的血蓮似乎爆發了,蓮花中爆發出了璀璨血光,直衝穹頂,照亮了整個石室,一股異樣氣息由血蓮擴散向四周,在石室內蕩漾,同時有血霧從血蓮上散發出來,景觀神奇動人,血光漸漸形成了雲蒸霞蔚的奇觀,只是那血色雲霧中隱隱有青黑兩氣纏繞其間。

  左兒和贏月面面相覷,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吃驚神色。

  「果然如此,哈哈……」南波張開雙臂遙遙迎抱,興奮地仰天哈哈狂笑不止。

  待到情緒平靜下來後,又霍然回頭左右道:「你們退下,守在外面,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此地!」

  「是!」二人應下,開了石門離去後,又再次將石門封閉。

  南波緩緩閉上了雙眼,合什盤膝而坐,金光燦燦的神魂脫殼而出,輕飄飄落入血水中,步步踏波而行,宛若凌波微步,直面血蓮,神魂與血蓮相融後快速縮小,凌空化成一團金光落在了蓮蓬上,血蓮恍如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火炬,血波倒影,搖曳生姿。

  金光順著蓮蓬的孔眼漸漸滲入,隱見金色柔光融入血蓮之中,慢慢向根莖部位下湧。

  足足一天一夜,金光才全部隱沒血蓮,令整株血蓮多了一層淡金色。

  如此情形足足數天之後,又見血蓮底部湧起白光灌入枝葉,彷彿在枝葉中形成了脈絡。

  此後,血蓮開始一天天長大、變粗,長得有點變形了,被繃直了一般的長大。

  三個月後,血蓮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外表黑褐,內部隱顯紅光。

  又三個月後,血蓮已經徹底看不出了血蓮的模樣,臌脹如一支黑色的大蘿蔔插在血水中一般,而池子裡經久不凝的血水已經被吸收降低到了快見池底。

  就在一個月圓之夜,皓月當空之際,地洞血池內的黑褐『大蘿蔔』表皮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裂紋中紅光閃爍。裂紋越來越多,密布紅光如蛛網,『大蘿蔔』卻在快速鼓吹膨脹,最終砰一聲炸響!霧氣澎湃向四周,內中紅光一閃而逝,瀰漫的紅霧中慢慢走出一個人影,步履蹣跚,似乎還不習慣行走。

  霧氣漸散,蹣跚人影在室內夜明珠的照明下輪廓漸漸清晰,一個赤條條的光頭漢子現身,高高的鼻梁,高高的顴骨,厚厚的嘴唇,面頰消瘦,長相頗有異域風情,但身材高大,四肢修長,體軀肌肉結實清晰出一塊塊完美的肌肉線條,肌膚無暇如白雪。

  蹚著沒過腳面的血水,不著片縷的赤身漢子似乎漸漸習慣了行走,鷹隼般的目光看著自己抬起的雙手,十指不斷張開又抓握。走到血池池壁旁,漢子很是費力地爬了上去。

  結果走到封閉的石門前,又出現了問題,漢子發現自己只是凡人的血肉力量,根本無力推開石門,不禁張嘴發出求助,然啊嗚了幾聲根本無法發出正常的語調,反覆調整嗓音才發出了極不穩定的音調:「開門!開門……」

  外面似乎沒什麼反應,他又從一旁撿起了一塊石頭,用力敲擊著石門,砰砰聲中,外面終於傳來了贏月的施法回應:「師傅,是你嗎?」

  沒錯,漢子正是重鑄肉體獲得新生的妖僧南波,用力發出聲音道:「是我!開門!」

  反覆說了幾遍,又用石頭敲了幾次門,直到外面的人施法滲入裡面略作查探,才聽清了他的話。

  嗡!石門霍然左右打開了。

  眼前赤條條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左兒和贏月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上下打量之際,才發現南波坦誠到非常無私的地步,不該看的東西也被兩人看了個清楚,兩人趕緊偏過頭去,贏月羞得一臉通紅。

  南波卻不以為意,一隻手伸到了兩人面前,艱難道:「衣服!」

  左兒趕緊拿出了一套灰衣僧袍給他,南波毫不避諱,就在兩人面前穿戴好了,面無表情地赤足從兩人跟前慢慢走過。
awecbbs 發表於 2016-11-20 05:57
第二一二八章楊慶喜歡的女人

  血腥味已經隨著打開的石門涌了出來,兩人快速回頭查看了一下空蕩蕩的巨大石室,暫時也無心去收拾,快速尾隨在妖僧南波身後,仔細從後面打量妖僧南波,盡管知道妖僧要借助血蓮重生,可親眼目睹到了活人現身,還是好奇和驚奇,剛才因為妖僧的無私,兩人都沒好意思仔細看他的長相。

  不過兩人很快發現了一些不對,明顯察覺到了妖僧的步伐有失沉穩,有點輕浮不穩。

  贏家殘餘勢力追隨妖僧是為什麼?不就是希望他日能東山再起嗎?容不得不關心,贏月試著問了聲,「師傅,還順利嗎?」

  南波突然停步,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腳,腳底肌膚太過柔嫩,赤足走著有點硌腳,抬頭看向前方,此處深入地下,想要憑自己此時的腳力走出去,怕是做不到,語調不穩道:「已經成功了!」

  「那您的身體…似乎有點虛弱。」贏月提醒了一聲。

  左兒怕她說錯話惹的妖僧不高興,忙幫著圓了一句,「前輩應該是剛剛重生,肉身還不適應。」

  南波也沒有諱言,畢竟接下來的事還要他們協助,「也可以說是沒適應,這具肉身重生,看似體魄強健,只是虛有其表罷了,質地其實和新生兒差不多。我現在法力全無,甚至不如神≡,..魂狀態,神魂與肉體還在契合中,壓制了神魂的效能,許多術法無法施展,基本上沒有什麼自保能力,一個凡人小子也有可能殺了我的肉身,我如今的狀態是我修行以來最虛弱的時候,需要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給我時間恢復!」

  左兒點頭道:「前輩放心…只是不宜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否則容易露餡,不知前輩要多久時間恢復,晚輩好提前做周全計劃!」在拿話試探。

  南波頭也不回,目光沉穩地看著前方:「我需要鍛體,還需要進行一些打基礎的修煉,這點必不可缺,沒有基礎後續的提升難以做到,給我十年時間,肉身基礎應該可以打好。十年後應該可以放開進度,最多一萬年的時間,恢復我當年的巔峰實力應該沒問題,所以這期間,務必讓上下的人保持靜默,不能讓人發現我的蹤跡,有什麼委屈,等到我恢復實力後一並幫你們討回來!」

  「一萬年…」左兒嘆了聲,「就怕下面人會等的著急!」

  南波慢慢回頭看向二人,「直接告訴他們,我已恢復肉身,以後這天下是由他們來掌控,現在的隱忍都是為了以後!」

  「明白!」左兒頷首……

  轉眼就是十年後,碧波滾滾的沙灘上,妖僧南波赤著上身濕漉漉從海中走出,原本肌膚如雪,如今已是膚色古銅,結實肌肉越添爆炸般的力量感。隨著上身從海面走出,身後海面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黑影,一條黑白紋路長達七八丈的海蟒被他一隻手拽著尾巴給拖上了沙灘。

  站在椰林下的左兒迎了過來,妖僧單臂發力,直接將龐然大物給甩出海面,甩到了沙灘上,方冷冷問道:「準備好了嗎?」

  左兒頷首道:「已經為前輩準備好了。」手指了一下山腳的洞穴。

  妖僧在沙灘上留下一行足印,不疾不徐地走入了山腳的山洞。

  洞內的地下空間如盆地,中間一處平臺,平臺四周是從暗道擁入的環形海水,走入的南波站在洞內崖壁上向下看去,只見平臺中間的一根銅柱上綁著一個漢子。見到有人進來,那漢子掙扎了一下身子,卻無法掙脫,嘴巴上也勒著一根鐵鏈,在那朝上方的南波直嗚嗚。

  南波眉心浮現白蓮法相,屈腿彈身而出,人縱空翻騰如蒼鷹,順手撈住了上方懸掛的一根鐵鏈,整個人順著鐵鏈滑下,落在了綁人的銅柱上,身子向後一翻倒下,兩腿順勢夾住了銅柱背對著倒掛下滑,與下面被綁的漢子對撞在了一起。

  兩人頭頂對頭頂抵在了一起,下面的漢子還在嗚嗚,南波卻向左右張開了雙臂,緩緩閉上了雙眼。

  不一會兒,被綁的漢子整個人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身上開始冒出白煙倒卷而上,被南波呼呼吸入七竅之內。

  而那漢子的容貌卻隨著白煙的流逝在快速衰老,半個時辰後,白煙漸淡,老態龍鐘的漢子也停止了動彈,雙眼慢慢閉合上了,沒了聲息。

  倒掛的南波抬腿一蹬銅柱,整個人翻飛而下,落地時正是盤膝合十靜坐姿態,雙手分開,緩緩搭在了雙膝上,漸閉雙眼陷入了死寂中。

  站在地下空間山崖上方的左兒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暗暗心驚之餘卻也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若是按常規途徑修煉又怎麼可能恢復神魂境的巔峰……

  時光匆匆百年。

  煙雨蒙蒙,楊慶負手在一處樓閣,眼神迷惘,思緒不知飄忽去了哪裡。

  廊橋另一頭,一襲白衣長裙的蘇韻慢慢走來,如水墨畫中人,走來站在了楊慶邊上,轉身一起對外賞景,順帶笑了聲道:「楊先生在想什麼?莫非又在想你那終身大事?」

  時間總是能淡卻許多東西,有人,有事,有物,也有感情。

  如今的蘇韻對昊德芳的那段感情也漸漸遠去,不能說忘情,但人不會總沉浸在一種情緒裡面,遲早總是要醒來的。當年的悲傷無法延續至今,過去的事情看不見摸不著漸漸淡去,現實的人和事卻是鮮活在眼前不斷加深印象,兩相此消彼長,所以說時間總是最無情的東西。

  也不能說蘇韻已經忘記了昊德芳,那個讓她刻骨銘心的人又怎能忘記的掉,存在心中,留下更多的是遺憾難忘,某個時候免不了觸景傷情,要死要活的悲傷真的是遠去了。

  對當年不惜一死保全她的昊德芳來說,這正是昊德芳希望看到的,希望他不在後她也能好好的。

  對於楊慶,蘇韻如今已經算是很熟悉了,加之在王府的身份相當,兩人比較容易靠近,更何況有苗毅和雲知秋為二人創造機會,現在算是比較熟悉的朋友吧。只不過楊慶這個朋友很不講究,蘇韻對他的來歷背景一無所知,而楊慶對她的來歷背景卻是一清二楚,這讓蘇韻總感覺有些吃虧,不過長久接觸下來,楊慶的頭腦也是讓她自嘆不如,這越發讓她好奇楊慶的來歷,更好奇那張面具下的臉長什麼樣。

  楊慶回過神來,看她一眼,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終身大事?」

  蘇韻抱臂胸前,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點什麼,有時候女人與女人溝通,比你們男人方便。」楊慶早年跟她說過,他喜歡一個女人,是一見鐘情那種,不過那女人對他沒意思,這張面具便是為那女人而戴,不得其芳心誓不摘下。

  於是蘇韻越發好奇了,能讓這種多智近妖的男人如此中意的女人必不是俗人,否則憑這男人所依附的權勢和頭腦沒理由搞不定,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真的被楊慶撩撥的很想見見。

  楊慶嘆了聲,「我說,你這麼關心我喜歡的女人幹嘛?」

  蘇韻呵呵笑道:「不是想早日讓你摘下面具見見光嘛,免得一天到晚見不得人。」

  楊慶亦呵呵道:「你那麼想摘下我面具,那你動手摘好了,我不躲避。」

  蘇韻翻了個白眼,若沒那見鬼的誓言,她還真就摘了,有那誓言她摘了算怎麼回事?

  楊慶目光一閃,補了句,「那個女人你也認識,我怕說出來會嚇到你,還是不提的好。」

  「我認識?」蘇韻頓時驚奇了,皺眉苦苦思索起來,到底是哪個女人能符合對方說的條件。

  楊慶斜了眼她的樣子,嘴角勾了一下,又補了句,「不過你還別說,若是你出面的話,也許這事還真有成的希望,不對,你盡力的話,這事肯定能成,就怕你不願幫。」

  蘇韻目光連閃,「我說楊大先生,既然我能幫上你,那你為什麼不早說,犯得著這樣耗嗎?快說來聽聽,究竟是什麼人,回頭我一定盡力撮合!」

  楊慶搖頭:「說出來,萬一你不幫,又讓你知道了底細,豈不讓我難堪。」

  「能幫上我一定幫,快說,彆扭扭捏捏!」這麼多年的謎團有可能解開,蘇韻有撕開他嘴巴的衝動。

  楊慶轉身看著她,突然正色道:「你真的願意幫我?」

  蘇韻:「當然!」眼中滿是期待。

  楊慶卻拖拖拉拉道:「此事事關我顏面,你發個誓吧。」

  「幫你達成美事,你還要我發誓?」

  「……」楊慶立馬當什麼也沒說過。

  「好好好!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蘇韻發誓,若是我能幫上而不幫,讓我不得好死!」

  「我要你不得好死幹嘛?我面子丟了,你不得好死又有什麼用?唔…不如這樣,若不幫,你發誓下嫁給我好了。」

  「姓楊的,別過分了!」

  「這樣才叫公平,我若把這麼私密的事情說了出來,讓你知道了是誰,你不幫我的話還得看我笑話,我總得拿個同等的笑話來牽制你吧?」

  蘇韻懶得理他,轉身又繼續欣賞外面的煙雨景致。

  楊慶瞅她一眼,眼中含笑不語,也轉身繼續欣賞外面的美景,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心裡卻在嘀咕,循循善誘設局吊了你這麼多年,已經揭開了一角聞到了味,就不信你忍的住這好奇心!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0 23:13
第二一二九章 雲若雙大婚

  他其實也熬得辛苦,可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是急不來的,昊德芳剛過世你就想讓蘇韻另投新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急只會適得其反,需要時間去平復。

  兩人無言賞景,屋簷下雨滴答,蘇韻偶爾斜上楊慶一眼,見楊慶完全是故意找藉口好不提這事的樣子,她心裡跟貓爪撓似的,耗了一頓後,終究還是忍不住了,貌似漫不經心問道:「你確認我能幫你達成?」

  楊慶嘆了聲,「能達成又怎樣?」

  蘇韻又轉身換了笑臉,「說說吧,究竟是誰?你放心,我不笑你,真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我沒必要拿這事消遣你。」

  楊慶哭笑不得道:「你不幫我也拿你沒辦法不是?我怎麼知道你以後會不會笑話我?」

  蘇韻好奇道:「你如此忌憚,不會是喜歡上了王爺的哪個女人吧?這王府內宅的確有些個姿色不錯的…」

  「……」楊慶驚為天人的看著她,他女兒就是王爺的女人好不好,這女人還真敢想!鄙視一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蘇韻心中略安,若是王爺的女人,這忙她可不會去幫,不是就好辦了,嘆道:「朋友一場,看你鬱鬱寡歡的樣子我也不忍不是?說吧,我鄭重承諾幫你這個忙。」

   楊慶無奈道:「不談這事好不好?」

  蘇韻譏諷道:「整天戴著面具不摘,你累不累?喜歡就喜歡,有什麼不好說的,莫非那人是有夫之婦?」

  楊慶:「別胡說,人家還是未嫁之身。」

  既不是王爺的女人,又是未嫁之身,蘇韻越發奇怪了,「那你有什麼好怕的,我就不信你把情況告訴王爺,王爺能不幫你?只要王爺願幫,就算是青主的女兒,估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楊慶道:「個人隱私,不說也罷。」

  這胃口吊的,蘇韻有抓他一臉傷的衝動,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剛說我發誓你就說的。」

  她真的很想很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女人能讓這種男人這般忸怩。

  楊慶驚訝看著她,「你不會真發誓吧?」

  蘇韻似笑非笑道:「你反悔了?」

  楊慶:「反悔倒不至於,只是覺得你應該不會發這種誓。」

  誰說不會?蘇韻冷笑一聲,直接張口就來:「我蘇韻發誓,這事只要是我能幫到的,一定幫,若是不幫,我便嫁於你楊慶,此誓天地可鑒,絶不反悔!如何?現在能說了吧?」

  她話一落,楊慶亦毫不猶豫道:「此人是王妃身邊的人,姓蘇名韻,就站在我眼前!」

  「……」蘇韻目瞪口呆。

  楊慶靜靜看著她。

  兩人對望凝視許久,蘇韻臉色一沉,真的生氣了,「姓楊的,這樣有意思嗎?不願說就算了,我一片誠心想幫你,何必如此戲耍於我?」她還以為楊慶在找藉口撇過。

  誰知楊慶立馬豎起一掌道:「我楊慶發誓,一見鍾情愛慕之人就是你蘇韻,絶無虛言,若有半分假意,天誅地滅!」

  「……」蘇韻剎那一臉怒色,第一念頭就是扭頭而去,可一想到剛才的誓言,才發現自己鑽進了楊慶設的圈套。

  誓言在先,她幫楊慶是她嫁給他,不幫違背誓言也是要嫁給她,左右都跑不了,這算什麼?

  反應過來後,有點恨的牙癢癢,她認識楊慶之前楊慶就戴著面具,說面具是為心愛的女人而戴,純粹是誤導她,讓她壓根不可能往自己身上去想,如此拙劣伎倆居然讓她輕易就上了當。

  「玩這種小伎倆有意思嗎?」蘇韻冷冷一聲,調頭就走,快步離去。

  楊慶卻是好整以暇地兩手一背,微笑目送她離去,也沒指望發這個誓就能讓蘇韻立馬答應,不過已經鑽進了自己的圈套,還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嗎?如此這般了,後面有的是辦法逼她就範!

  兩人能在這『談情說愛』也是有原因的,苗毅和雲知秋都不在王府。


  月色下,無量星聖殿外,苗毅和龐貫漫步在山崖邊閒聊。

  之所以會和雲知秋來到煉獄,是因為雲知秋最疼愛的妹妹雲若雙大婚,這次的婚事也實在是搞得雲家頭疼,之前的雲家無論幫雲若雙相中了哪個,雲若雙都看不上,聯姻這種事情雲家不為是一回事,雲若雙那性格也沒辦法逼她喜歡不喜歡的人。而這次大婚也是雲家被雲若雙給逼得沒了辦法,因為是一個雲家根本看不上的小白臉,那小白臉也不想娶雲若雙,因為覺得雲若雙不像女人太刁蠻了,偏偏雲若雙看上他了,最後居然用邪門歪道的不正當手段把那小白臉給『迷姦』了,還『迷姦』了很多次,來了個生米煮成熟飯,還乾脆俐落地懷上了那小白臉的孩子。

  雲家被雲若雙的所作所為搞得沒轍了,只好也採取不正當手段逼那小白臉入贅了。

  苗毅和雲知秋知情後也算是哭笑不得,不過苗毅認為那小白臉的看法沒錯,雲若雙的確不像個女人,他早年可是領教過那個『羅雙飛』的,誰娶誰倒霉,所以對雲若雙能幹出這種荒唐事來那是一點都不奇怪,挺同情那小白臉的,入贅雲家?那彪悍家風可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就好像看到一隻小羊羔進了狼群。

  大婚儀式過後,苗毅先回了這邊,他的身份如今也不好陪著一群人熱鬧個沒玩沒了,他在大家也不自在。

  一番閒聊談了點外面的局勢後,苗毅對龐貫表明了態度,機會合適的情況下,會讓龐貫復出,目前讓龐貫先在這安心待著。

  龐貫聞弦知雅意,略挑眉道:「看來你還真有問鼎天下的雄心…只是你和夏侯家搞在一起,青主怕是不會對你善罷甘休啊!」

  苗毅道:「南波隨時可能會捲土重來,他現在怕是不敢搞得太亂給南波鑽空子,只要我不給他下手的機會,他就不敢輕舉妄動!」

  「唉!你自己看著辦吧…笑笑那孩子不壞,是我對不起她,幫我照顧好她。」龐貫嘆了聲,見到遠處雲知秋回來了,遂道:「沒什麼其他事我先回去睡了。」

  苗毅呵呵笑道:「怎麼,修煉資源不夠嗎?」

  龐貫:「趁這機會多在家陪女人,多生孩子!」

  「嗯,是樁美事!」苗毅頷首,目送其離去。

  再回頭,發現落在一旁身上略帶酒味的雲知秋正眼神複雜地看著他,不禁奇怪道:「怎麼了?」

  「沒什麼。」雲知秋搖頭,但眼中的複雜意味卻是難以消散,實在是之前陪雲若雙聊天的一幕讓她難言。

  雲若雙拉她喝酒,藉著酒勁說了些胡話,說姐姐搶了她的男人,說本是她和苗毅先在一起的,苗毅起於微末時她陪著苗毅同甘共苦時還沒姐姐什麼事,她一直喜歡苗毅,但是姐姐嫁給了苗毅,她沒了辦法,換了別人的話,她肯定要搶回來的,憑什麼啊?不然她憑什麼要委屈自己成全別人?要了那小白臉就是覺得小白臉身上有苗毅的影子,都那麼傻!

  總之雲若雙囉囉嗦嗦了一大堆。

  好吧,雲知秋就當她是喝多了,可知道怕不是酒話那麼簡單,心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苗毅感覺她有點古怪,狐疑道:「真沒事?」

  「真沒事,雙兒嫁人了高興!」雲知秋微笑伸手挽了他胳膊,並肩看著星空下的波瀾大海。

  苗毅呵呵一笑:「是該高興,不過估計有人高興不起來,那丫頭可沒個女人樣,你那個妹夫以後怕是有罪受了。」

  雲知秋淡淡一笑,看著他,認真問道:「雙兒在你眼中難道就那麼不堪?」

  苗毅歪嘴一樂,「我不作評價!」

  「你不懂女人…」雲知秋螓首歪在了他的肩頭呢喃一聲。

  懂不懂女人,苗毅不太在意,他早就沒了這方面的心思,另開話題道:「時光匆匆百年,妖僧到現在一直沒反應,也不知何時會跑出來興風作浪,我也不可能一直乾等著,如今南軍大勢在握,我準備去荒古死地靜修……」

  幾日後,兩人正式告辭,臨行前苗毅與六道高層站在山崖之上話別。

  一對新人也來送行了,畢竟苗毅夫婦是因為他們婚事特意跑來的。

  一旁,肚子微挺的雲若雙和雲知秋說笑。

  一個白白淨淨相貌英俊的男子相伴在邊上,名叫楚原,正是雲若雙的夫君,顯得有些拘謹,畢竟和雲知秋不熟悉,加之雲知秋的身份地位在那。

  與六道高層話別之後,苗毅走了過來,笑道:「你們姐妹還真是有說不完的話。」

  雲若雙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兒,臉上還有兩個酒窩,對他死皮賴臉道:「姐夫,正和大姐說呢!以後我們夫妻可要靠你罩啊,你可不許不管玩一視同仁那套,必須特殊對待!」

  雲知秋臉上笑吟吟,眼神卻是瞅瞅苗毅又留心著雲若雙的神情。

  「呵呵!」苗毅笑著拍了拍楚原的肩膀,雖沒給什麼保證,但以親昵舉動做了回答,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已經不會輕易許諾什麼,又對雲若雙頷首道:「走了,你們夫婦多保重!」

  雲若雙夫婦立刻併排拱手道:「姐夫、姐姐一路保重。」

  雲知秋深深看了若無其事的雲若雙一眼,那晚的醉話也不知她還記不記得,至少表面上看似乎已經不記得了。

  苗毅牽了雲知秋的手迅速掠空而去,下面一群人拱手目送。

  人影急速消失在蒼穹之上,雲若雙嬉笑的臉上方漸漸流露出悵然若失……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1 02:20
第二一三零章 中了那混蛋的奸計

  返程回到王府後,雲知秋知道苗毅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肯定要召人問事,正準備離去,走上台階的苗毅卻回頭喊了她一聲:「秋姐兒,咱們聊聊?」

  雲知秋愕然,跟了過去。

  苗毅在正廳坐下後,才問道:「你這一路上好像有心事?」

  雲知秋在茶几另一旁坐下了,貌似驚訝道:「有嗎?」有些事情她不想提,尤其是不想對苗毅提。

  「有!」苗毅頷首,很肯定,正色道:「很久沒見你這樣過…你那樣子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流雲沙海風雲客棧見過。你娘家有什麼事還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

  雲知秋心中剎那一片溫柔,看向苗毅的眼神也透著溫情,心中暖暖的,原來這個男人一直記得她喜怒哀樂的樣子。

  默了默,她忽然嘆了聲,「雙兒那丫頭我對不住她,委屈了她。」

  苗毅詫異道:「你一直挺疼她的,哪委屈她了,我真沒看出來,難道是因為把她摁在了煉獄之地?她的性格你知道的,在外面非惹出什麼事來,在煉獄也是為她好,應該也不算委屈她吧?」

  雲知秋搖頭,一臉惆悵道:「不是你說的那回事,雙兒性子野,從小就是個不願委屈活的人,我這次是真的委屈了她,大大委屈了她!」

  苗毅狐疑道:「究竟出什麼事了,對這婚事不滿,不至於吧?這可是她把楚原給迫害了!」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女人家的一點心事罷了,和你無關,你忙你的吧。」雲知秋伸手在苗毅湊來的腦袋上推了一把。

  她起身正準備離去,雪兒跑來通報,說楊慶求見他們兩個,她只好又坐下了。

  不一會兒楊慶來到,也沒別的事,就是把他和蘇韻攤牌的事說了下。

  「……」苗毅和雲知秋雙雙目瞪口呆,對楊慶真正是驚為天人,這種事真正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苗毅歪靠在茶几上,手捂額頭笑得難受,他無法想像蘇韻當時是個什麼反應。

  雲知秋則哭笑不得道:「楊慶,沒你這樣做的,這般使詐,你讓蘇韻怎麼看你,你讓她情何以堪?」

  楊慶嘆道:「我也是沒辦法,她和昊德芳那層窗戶紙總得有人去捅破,不然她自己總以為自己還是在昊德芳的世界裡,誰在外面叫她都沒用,叫不出來的,只能是行非常手段!她自己捅破了窗戶紙比誰去捅破都強。」

  雲知秋琢磨了一下,對苗毅道:「好像有那麼點道理,是吧?」

  苗毅擺手呵呵道:「別問我,這種事我搞不來,我不懂!」

  雲知秋再回頭楊慶:「你把這事告訴我們是什麼意思?」

  楊慶:「是想請娘娘出面代為周旋一下,讓她給我個賠禮道歉的機會。」

  雲知秋苦笑道:「這事我說…她也不見得會給你機會,還是你自己去找她更合適。」

  楊慶:「最近天天去她宅院拜見,連門都進不去,所以才請娘娘代為周全。」

  雲知秋兩手一攤,「這事她未必給我面子,我去說情人家也未必會見你,這事我總不能勉強吧?」

  楊慶頷首道:「我知道自己近期難見到她,才天天去她宅院拜見,也知道她這次未必會給娘娘面子,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發誓下嫁的事娘娘知道了,她知道有其他人知道了這事。」

  「……」雲知秋啞口無言。

  苗毅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明白了楊慶的意思,人家壓根就沒指望能見到氣怒之下的蘇韻,天天跑去見純粹是做樣子,故意讓蘇韻拒絶的,如此他才有藉口請雲知秋出面。

  說白了,就是楊慶想讓蘇韻知道發誓下嫁的事外人已經知道了,可楊慶又不想讓蘇韻覺得他楊慶在以此脅迫她蘇韻,免得被蘇韻厭惡了,於是故意連連登門被拒絶,然後一副被逼無奈才告知雲知秋的樣子請雲知秋幫忙,回頭估計蘇韻得想用腦袋撞牆!

  這是典型的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苗毅心裡嘀咕一聲,蘇韻被這傢伙給盯上了也是倒楣,求愛也這樣玩,誰吃得消?

  這事苗毅是不好出面的,雲知秋被求上了,何況當初活捉夏侯拓時答應了幫忙撮合的,她也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次日,雲知秋便來到了蘇韻居住的小園,痛斥楊慶的魯莽,讓蘇韻給楊慶一個賠禮道歉的機會,當然不會說讓蘇韻答應楊慶遵守誓言的事。

  蘇韻一聽這事有其他人知道了,頓時抓狂,真正是情何以堪,火冒三丈立刻讓楊慶來見她。

  楊慶好說,也立刻趕到小園,當著雲知秋的面對蘇韻賠禮道歉。

  誰知蘇韻也不是吃素的,冷笑一聲,「我不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既然發誓許諾了,自然會遵守,嫁你可以,可我並未說什麼時候嫁你,只要你等的起,好說!」

  楊慶微微一笑,這種回答早在他幾種腹稿盤算之中,當時蘇韻一發誓他就針對誓言內容中的漏洞做了各種推演,也做了各種後手準備,此並未超出他的預料,遂問:「不知要我等多久?」

  蘇韻斷然道:「三十萬年!若三十萬年後,你還喜歡,我就嫁給你!」

  坐一旁的雲知秋輕輕揉了一下太陽穴,暗暗苦笑,心道這兩人還真是棋逢對手了,沒一個吃素的,三十萬年?不說中間會不會出什麼變故,人都成老太婆了,楊慶娶你作甚?

  楊慶平靜道:「這要求有點苛刻。」

  蘇韻蔑視道:「怎麼,等不起嗎?你自己不願等可不能怪我不守誓言!」

  楊慶反問:「若三十萬年後你不嫁怎麼辦?」

  蘇韻:「你這是想讓我再發個誓嗎?」

  楊慶:「那倒不必,只要你答應一件事,等上個三十萬又如何?」

  蘇韻:「卑鄙小人!我犯得著再答應你什麼嗎?」

  楊慶微笑著拿出了一塊玉牒,施法在其中寫下了一些東西,扔給了蘇韻,繼續說自己的,「一個很簡單的條件,答應死後與我同穴便可!」

  蘇韻一看,果然是份死後同穴的契約,抬頭冷笑道:「你自己慢慢做夢去吧!」玉牒直接扔了回去。

  楊慶接到手中,搖頭嘆道:「嫁給了我,死後同穴很過分嗎?這應該是人之常情吧?既然願意三十萬年後嫁給我,死後同穴有何不可?如果連這點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小小要求也不能答應,請問蘇先生您有遵守誓言的意思嗎?」走近,手中玉牒再次遞上。

  蘇韻沒接的意思,略蹙眉,盯著遞到跟前的玉牒,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楊慶說的有理,真要嫁給了對方,死後同穴很正常,咬牙道:「我不答應又如何?」

  楊慶平靜道:「先生若出爾反爾,我會把先生誓言的事公開,讓先生去自辯!」

  「你…」蘇韻勃然大怒,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天下人都知道她和昊德芳的事,讓人家怎麼看她,冷冷道:「我答應了你,你能保證不說出去!」

  楊慶發誓道:「我若再說出去半個字,你可以殺了我,我絶無怨言,王妃娘娘在此可作證!」說著面對雲知秋拱手道:「娘娘,還請做個見證,若我違背承諾,蘇韻殺我不用擔負任何責任,是我自願的,王府也不用追究蘇韻任何責任!」

  雲知秋摸著額頭,看這兩人鬥法,實在是有趣,也讓人頭疼,做這個見證合適嗎?

  在蘇韻飽含怒氣的目光注視下,雲知秋無奈道:「好吧,隨便你倆,只要你們願意,我就做這個見證吧!」

  楊慶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玉牒,蘇韻一把奪到手中,怒氣衝衝地將這契約給簽了,打下了法印,甩回了楊慶手中,喝道:「滾!」

  楊慶檢查過玉牒內容確認沒問題後收了,拱手道:「告辭!」

  雲知秋乾咳一聲,繼續呆著也尷尬,也起身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她也想看看楊慶究竟在搞什麼鬼。

  兩人離去後,蘇韻火氣難消,抓了茶盞連續斟茶灌了幾杯下去消火。

  出了亭子轉身回屋,剛走到台階上,蘇韻突然腳步一頓,「啊!」忽怪叫一聲,雙手捂面蹲下了,發出幾乎快哭出來的聲音,「中了那混蛋的奸計……」

  她如此文靜模樣的人加上她一貫的身份能出現如此無臉見人居然直接蹲在地上的失態情形幾乎從未有過,至少很罕見,這次真的快被楊慶給虐哭了。

  院子裡的丫鬟們見此情形都很驚訝。

  王府正廳內,雲知秋和楊慶回來了,聽雲知秋把情況一講,苗毅也是忍俊不禁,問道:「生不能在一起,死後同穴,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你這樣折騰人家有意思嗎?」

  楊慶莞爾道:「死後同穴,夫妻應有之事,她簽下這個,和嫁給了我有區別嗎?有這個在手,誰還能否認她是我的女人?估計等她冷靜了下來,應該也能反應過來吧!」

  「……」苗毅和雲知秋一起張大了嘴巴,鬧了半天在這等著,這也太陰險了吧!

  雲知秋算是服了他,唉聲嘆氣地提醒道:「三十萬年吶!」

  楊慶拿出玉牒在手晃了晃,微笑道:「連名分都定下了,是她親手定下的,她已經知道自己成了我的人,若到了這個地步還要等三十萬年才能拿下她,那我楊慶不如自盡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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