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34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 00:12
第二一五一章 明白了路該怎麼走

  對苗毅來說,才懶得管曹滿怎麼想,獲知夏侯承宇已經送往幽冥總督府也只是跟楊慶通知了一聲,如今的夏侯家已經攥在了他的手上,曹滿若是不聽話,他不介意把曹滿這個家主給換一換。

  這也是苗毅敢和青主撕破臉的最大底氣!


  乙月星,碧海之上,孤島一座,已經出了月行宮劃給幽冥總督府的地界之外,林中茅廬幾處。

  娥眉等侍女徘徊在周圍警惕。

  林蔭下,夏侯承宇手捧野花嗅著芬芳,一臉淡淡享受,花香未必好過宮中的奇花異草,嗅的是自由的感覺。

  夏侯家也僅僅是把人安排到了這裡,沒費波折將夏侯承宇給安置進幽冥總督府。

  這其實是楊慶的意思,事情沒布置妥當之前,夏侯承宇目前還不宜在幽冥總督府內露面。

  海邊,突然一條人影破浪掠出,娥眉等人迅速拔劍警惕,待認出是青元尊駕到,紛紛拱手行禮;「殿下!」

  「母后呢?」青元尊心切問了聲。

  「尊兒!」夏侯承宇從不遠處遮擋的植被後面站了起來,喚了聲。

  青元尊眼睛一亮,快步而去,近前,噗通跪下,磕頭道:「兒子不孝,讓母后受苦了!」話中已帶了哽咽之音。

  本面帶喜色的夏侯承宇情緒受到感染,抱了兒子的腦袋摟住,也流出了眼淚,「是娘沒用…」抹了把淚,又迅速將青元尊扶起,「快起來,快起來!」

  青元尊站起,母子兩個對著互相給對方抹眼淚,忽又雙雙笑起,喜極而泣的樣子。

  待到情緒雙雙穩定下來了,青元尊道:「之前先生說請牛天王把母后救出宮,兒子還覺得沒那麼容易,沒想到不過幾日的功夫,事情就成了,就讓兒子見到了母后。母后,以後咱們母子再也不分開了,兒子再也不會讓母后看別人臉色了,天宮不回去也罷!」

  夏侯承宇抓了他手腕,目露堅毅,搖頭道:「不!必須回去,我要跟我兒堂堂正正回去!」

  青元尊聽出了她話中深意,點了點頭,目光掃到四周茅廬後,有些神態黯然道:「讓母親在此委屈,兒子實在…」

  夏侯承宇豎掌打住,「這算什麼,本宮在天宮什麼委屈沒受過,你既然讓本宮暫住這裡,想必有你的想法,本宮還能不相信自己兒子麼!」

  青元尊汗顏道:「說來慚愧,也並非是兒子的意思,是那位楊先生的建議,她覺得母后暫時不宜在幽冥總督府露面,也不宜在這裡大興土木。」

  說到楊慶,夏侯承宇目露思索神色,問道:「尊兒,你覺得那楊先生如何?」

  青元尊略沉吟道:「目前接觸不多,兒子也不好頻繁進出靜室見他,所以瞭解也不深,還不好下定論,不過說話好像有幾分見地,有那麼點一針見血的味道!」

  夏侯承宇道:「走,帶我去見見,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本事的人!」

  「呃…」青元尊忙道:「母親若要見,兒子將他帶來就是,哪能勞母親來回奔波。」

  「誒,若真是賢士,本宮屈尊拜見又如何?你我母子空有顯耀天下的名分卻落得這般謹小慎微,人人可欺,不就是因為無人可用嗎?他若真是那將牛有德一路扶持成為南軍掌令天王的能人,別說屈尊,就算讓本宮跪拜也不無不可。不要計較這些旁枝小節,走吧!」夏侯承宇揮了揮手,天后的氣勢還是在的,舉手投足間自然有一番威儀。

  既如此,青元尊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委屈她,將她收入了獸囊,帶了她再次遁入海中返回。

  回到幽冥總督府,他自然是不用接受檢查的,輕易就將夏侯承宇給帶了進去。

  一到靜室,夏侯承宇一露面,楊慶愣了一下,沒想到青元尊居然把她給帶來了,趕緊恭敬行禮道:「卑職參見天后娘娘!」

  夏侯承宇輕提衣袖在身前,仔細打量了一下楊慶,最後微微頷首道:「是了,印象雖然不深,但咱們應該是在御園見過面的,你那時還在牛有德統領的黑龍司聽用吧?」

  楊慶估摸著對方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說而已,當年的夏侯承宇壓根就沒正眼瞧過他,哪會對他有什麼印象,不過嘴上也恭維道:「娘娘果然是好記性,那時的確見過娘娘。」

  夏侯承宇有些奇怪道:「為何突然『隱姓埋名』而去?」放以前肯定不是隱姓埋名這說法,這擺明了是糊弄天庭觸犯天條的事。

  楊慶自然有話應對,「王爺當年得罪了贏家,朝不保夕,為了保存實力,方出此下策!」

  「贏家的確可恨!」夏侯承宇哼了聲,對贏家的不滿到哪都忍不住,不過此來自然不是來聊閒天的,言歸正傳道:「先生建議殿下先保兵權?」

  楊慶:「兵權在手,陛下方不敢對殿下輕言廢立!」

  夏侯承宇:「可這邊的五千萬精銳都是近衛軍轉變而來的,陛下控制得死死的,如何能掌控?」

  楊慶搖頭道:「掌控得死死的怕是未必吧?」

  夏侯承宇精神一振,「願聽高見。」

  楊慶提醒道:「卑職能來到這裡見殿下,是王爺請了夏侯家幫忙。」

  夏侯承宇和青元尊相視一眼,頗有悚然一驚的味道,兩人許多事情都不懂,之前還以為這是苗毅自己的能耐。當然,楊慶也不會跟這兩人洩露苗毅早在近衛軍內安插了自己的人。

  「先生的意思是,夏侯家早就對幽冥大軍進行了滲透?」夏侯承宇試著問了聲。

  楊慶:「又豈止是幽冥大軍,近衛軍又如何?娘娘真以為冷宮發生的事情夏侯家不知道?就算娘娘身邊的人不上稟,夏侯家的人怕是連娘娘抽了戰如意多少個耳光都一清二楚,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說而已。」

  一聽這話,夏侯承宇唇齒一咬,心中再次湧起悲憤之情,若是真的,那就說明夏侯家的確早就知道戰如意能隨意進出冷宮,只是把她當傻子一樣瞞著而已。「你的意思是,冷宮也有夏侯家的人?」

  楊慶沒有正面回答:「夏侯家樹大根深,根植於天下久矣,連王爺也不知道南軍境內或是自己身邊有多少夏侯家的人。當初王爺扳倒昊德芳時,只怕昊德芳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身邊的親信居然有夏侯家的人。陛下兵鋒強盛,為何卻忌憚夏侯家?娘娘可曾聽說過一句話:得夏侯者得天下!」

  母子兩個嘴唇雙雙繃緊,夏侯承宇稍後又問:「只怕我那娘家未必肯幫我們母子幹這種事。」

  楊慶:「娘娘可知為何夏侯家知道娘娘母子是夏侯家的親戚,也不願意伸出援手?」

  母子兩個相視一眼,這正是母子兩個覺得心中不平的地方,夏侯承宇伸了下手,示意請說。

  楊慶繼續道:「因為夏侯家不會幹得不償失的事情。」看了眼青元尊,「對夏侯家來說,殿下就算是夏侯家的外甥,那又如何?夏侯家屹立至今,扶起幾代霸主,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他們只扶能扶起來的人,不會輕易去隨便扶持,夏侯家選定的扶持對象往往都有一定的實力,殿下對目前的夏侯家來說,還不足以讓他們花費資源來扶持。可若是殿下掌握了這五千萬精銳人馬,那情況則不一樣了,因為殿下手上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加上殿下外甥的身份,夏侯家對殿下的關注力度自然會加強,屆時的情況則不一樣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條件合適了,夏侯家怕是扶持殿下將陛下給取而代之都是有可能的!」

  此話一出,母子兩個心肝怦怦直跳,這話的確是有些大逆不道,尤其是當著他們兩個的面說出來,可母子兩個竟無一人覺得楊慶的話有何不妥之處,反而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夏侯家不搭理他們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母子自身的實力不夠,不值得夏侯家出力。

  聽這一席話,母子兩個居然同時有茅塞頓開的感覺,雖然眼前什麼都沒有,但頭次摸清了路的方向在哪,是那種真正看到了希望的感覺,明白了路該怎麼走。

  母子兩個再看楊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皆暗道,此人果然不一般,三言兩語就給他們點明了方向。

  也都切切實實明白了,想要圖謀更大的發展,抓住眼前的兵權是重中之重。

  青元尊忍不住插了一嘴道:「先生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尊兒,不得無禮,先生自有高見!」夏侯承宇喝斥了兒子一聲。

  楊慶微笑道:「夏侯家自然不會輕易幫殿下,還是那句話,夏侯家不會幹這沒好處的事,但娘娘背後有王爺,若是王爺出面許以利益給夏侯家做交換,只要能拿出打動夏侯家的東西,夏侯家自然會幫,這一點王爺應該能做到,而王爺和戰如意之間的恩怨也不會容許戰如意上位,必然是要幫殿下的。」

  青元尊皺眉質疑道:「就算夏侯家願意幫,只怕也難把整個幽冥大軍控制住吧?其中必然還是有不少忠於陛下的人,到時候怕是要鬧得幽冥大軍自亂,還如何掌控這兵權?」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 18:15
第二一五二章 楊慶想哭

  楊慶擺手道:「不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批人馬久駐幽冥,幽冥總督府的位置就這些,不少人實力提升後也看不到出頭的機會,心中豈能沒有怨言?這些人在近衛軍的時候,陛下尚能把他們安插進四軍,消耗在與四軍的爭權奪利中,在這裡可沒什麼消耗,上面的人到了頂不動,下面的人也動不了,這麼多年下來,還能有幾分近衛軍的風骨?」

  母子兩個聽得暗暗心驚,怪不得陛下樂此不彼地將近衛軍的人馬安插進四軍內,以前還以為是陛下想藉此侵蝕四軍,今天才心驚領悟,陛下原來是為了給下面人空位置而消耗上面的人,以此保持良性循環,這有夠狠的!

  青元尊驚疑不定道:「陛下完全有能力將幽冥大軍的人也安插進四軍。」

  楊慶盯著他徐徐道:「陛下有意提升幽冥大軍的實力,意圖將幽冥大軍打造成一把尖刀,一旦機會成熟了,必然是一刀捅進南軍腹背,將南軍勢力給分割!一場大戰之後,自然就一次性消耗得差不多了!」

  母子兩個再次心驚,原來幽冥大軍遲早要成為陛下的消耗品,更令母子忐忑的是,青主這一套一套的東西,他們母子竟渾然不知,今天被人點撥方明白了過來,深感以前的自己太過愚昧。

  也因此,母子兩個看向楊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狂熱,這正是他們缺少的大賢啊!

  楊慶繼續道:「試問幽冥大軍如今的狀況,娘娘和殿下若說服王爺讓出一路地盤給幽冥大軍,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分享,殿下麾下將領焉能不欣喜若狂,娘娘再搬出有夏侯家支持的幌子來安他們的心,他們焉能不效忠於殿下?再結合夏侯家的支持,幽冥大軍的兵權自然就控制在了殿下的手中,陛下想奪也奪不走了!」

  母子兩個聽的心熱不已,但兩人也不是純傻子,夏侯承宇狐疑道:「牛王爺手上就三路地盤,讓出一路地盤給幽冥大軍,牛王爺豈能答應?」

  楊慶笑道:「這就要看娘娘和殿下怎麼去說服王爺,有借有還嘛,自然借之不難!」

  夏侯承宇急切道:「本宮愚昧,怎個有借有還法?願聽先生高見解惑。」

  楊慶淡然道:「借王爺的地盤並不是要占王爺的地盤,借地盤的目的是為了控制幽冥大軍,地盤可以先借來一用,等到殿下麾下將領抗拒天旨跑去王爺的地盤赴任後,那就是擺明了要和陛下作對,他們就沒有了退路,屆時陛下定然震怒,陛下的壓力還有王爺的壓力之下,那些將領也不得不將吃進嘴裡的地盤吐出來,跟著殿下乖乖退回幽冥之地。試問,他們斷了陛下那邊的退路,退回幽冥之後除了效忠殿下還有其他的路走嗎?只要把這個道理跟王爺講清楚,王爺自然也就沒了後顧之憂,一路地盤借之應該不難!事後王爺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陛下除掉娘娘母子扶戰如意上位,只要殿下表明誠意和王爺結盟,到時候南軍就是幽冥大軍的前沿屏障,而殿下,立足之地和兵權皆在手中,目的也達到了,再有什麼長遠打算皆可以此為基礎,若無此基礎,和無根之萍沒什麼區別!」

  青元尊心頭震動,興奮得有些口乾舌燥。

  夏侯承宇兩眼閃現異彩,看向楊慶的眼神那真是充滿狂熱,竟不惜堂堂天后之尊,對楊慶長鞠一躬,「先生果然妙計,謝先生妙計教我!」

  青元尊也趕緊跟著鞠躬謝過。

  對母子兩個來說,何曾見識過這般運籌帷幄的高明手段,簡直是心馳神往啊!

  以前,從未有人對母子二人擺出過這般見識,如此翻雲覆雨的高超計謀兩人以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到這頭上去,身邊也從未有過這樣的能人,壓根就沒接觸過,一直都是傀儡般任人擺布。

  此時,母子二人真的是信了,牛有德能得這樣的軍師相助,怪不得一個只懂喊打喊殺的匹夫能快速崛起、能扳倒昊德芳成為南軍掌令天王!

  母子兩個自信自己比當年的牛有德不知道強多少,牛有德能做到的,他們憑什麼就做不到?差別只是身邊缺少可用的能人罷了!

  「不敢不敢!」楊慶慌忙避開,一副不敢受此大禮的樣子。

  不過青元尊鞠躬行禮後,倒是還有疑慮,「先生此計是王爺的意思嗎?」

  楊慶搖頭笑道:「和王爺無關,這幾日苦思怎樣為殿下破局,略得一二的淺見罷了。殿下是覺得卑職這樣做對王爺那邊無法交代而心存疑慮嗎?殿下不必多慮,王爺派卑職來是為幫殿下渡過危局的,這是卑職身負的任務,只要卑職能完成這個任務,就是對王爺最大的交代,何況此計也不會讓王爺有什麼損失,王爺當不會責怪卑職,卑職與王爺相處多年,相信王爺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一聽如此,青元尊放心不少。

  夏侯承宇卻是聽出了對方話裡事後要回牛有德那邊的意思,頓時有些心急了,遇上這樣的賢士焉能錯過,可才剛見面,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又不好說出讓對方不要管牛有德不要回去了跟著他們母子混的想法。

  情急之下,忽然笑道:「不知先生可看得起本宮?」

  青元尊回頭愕然看著母親。

  「呃…」楊慶一愣,不知她冒出這話來是什麼意思,趕緊惶恐道:「娘娘何出此言,卑職豈敢看不起娘娘。」

  夏侯承宇笑道:「那本宮的話,先生可願聽麼?」

  楊慶不敢應下,含糊道:「娘娘有什麼吩咐儘管直言!」

  夏侯承宇盯著他嘆道:「本宮覺得和先生有緣。」

  有緣?楊慶被她東一鎯頭西一鎚子搞懵了,什麼意思?

  他一時不敢接對方的話,有點唯唯諾諾應答,誰知夏侯承宇問了他年紀後,突然冒出一句來,「可惜本宮沒有女兒,尊兒又是男兒身,不然本宮真想把女兒嫁與先生。算算,本宮比先生痴長一些,願與先生結為異姓姐弟,不知先生可願意?」

  青元尊恍如大悟,明白了母親的意思,這是想拉住對方為己所用。

  「啊!」楊慶失聲,當場愣在原地傻眼了,反應過來後慌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卑職身份卑賤,怎敢高攀娘娘,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夏侯承宇會跟他來這一出,徹底出乎他的意料,想都沒往這頭上想過,硬是被夏侯承宇給搞傻了,有點手忙腳亂。

  「英雄不問出身,我夏侯家祖上又能高貴到哪去?為人不論出身高低,看的是將來!先生推辭就是看不起本宮啊……」

  夏侯承宇別的本事沒有,在宮中混久了,這點拉攏人心的本事還是會一點的,姐弟算什麼,她在宮中不知跟多少人姐姐妹妹過,那些姐妹最後又被她弄死的也不少。

  在她的折騰下,楊慶終於明白了這母子兩個的心思,暗暗哭笑不得,感情表現得太厲害了真的是給自己找麻煩,這算怎麼回事?可為了計劃的順利,反覆拒絶不了的情況下,他也不得不虛與委蛇,最終在夏侯承宇的反覆勸說下,不得不答應了。

  夏侯承宇這事辦的效率極高,當場就讓青元尊擺了香爐供在了榻上。

  青元尊點了兩炷香,分到二人手上。

  夏侯承宇扯了楊慶的袖子,拉拽著他併排站在了榻前,雙手秉持香火,二話不說,噗通就跪下了,還扭頭看著楊慶微微一笑示意。

  楊慶有點牙疼,一世英名被這女人給打敗了,也只能是硬著頭皮跟著跪下了。

  「大道至上,冥冥有鑒,我夏侯承宇今日和楊慶結為異姓姐弟,視若血親手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夏侯承宇噼哩啪啦一通,反正就那些個意思。

  跟著說了一通類似的話,楊慶哭的心都有了。

  這回是輪到他做夢也想不到了,真是恍然如夢啊!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天后結為異姓姐弟,想當初在御園人家高高在上都不帶正眼瞧自己的,哪想過自己會跟這女人結拜,這不是瞎扯麼?怎麼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問題的關鍵是,他很清楚此來的目的是什麼,也猜到了母子兩個的下場,自己十八九有要違誓,好好的,背負上這麼個誓言壓自己是幹嘛呀,真正是被夏侯承宇給搞得欲哭無淚。

  當然,他也能理解母子兩個的心情,被人算計逼迫到了這個地步,哪怕有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想牢牢抓緊了不放的。

  姐弟二人雙雙三叩頭後,兩炷香插上,又雙雙站起,接了青元尊遞來的酒,舉杯同飲,算是正式把名分給定下了。

  放下酒杯時,楊慶被笑吟吟瞅著自己的夏侯承宇給看的渾身不自在。

  「弟弟!」夏侯承宇溫柔一聲,差點沒喊得楊慶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那眼神簡直是含情脈脈,說是真喜歡也不假,現在只要楊慶願意,就算讓她自薦枕席也沒什麼不行的,不過她也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的姿色人家看不上,否則也就不搞結拜而是獻上無限溫柔。

  「娘娘!」楊慶低頭汗顏一聲。

  「嗯?」夏侯承宇佯裝不快地質疑一聲。

  楊慶頓時神情抽搐,艱難改口道:「姐…姐…」

  夏侯承宇頓時咯咯一笑,看向青元尊,「尊兒,還不見過舅父?」

  青元尊立馬上前正對,拱手作揖道:「元尊拜見舅父!」

  舅父?楊慶想哭……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3 00:10
第二一五三章 很好笑嗎?

  莫名其妙多了個姐姐和外甥,這感覺對楊慶來說難以形容,不過該盡的責任還是要盡到,說好了要去找牛有德借一路地盤一用的,楊慶本不好露面,然夏侯承宇沒幹過這大手筆的事情,心裡沒底,要拉著『弟弟』一起去幫襯,盛情難卻,楊慶無奈,只好從了她。

  這邊一出,苗毅那邊自然是接到了消息做準備,明顯不宜大張旗鼓,秘密進行了安排。

  其實本無這必要,但是做戲要做全了,還是得讓夏侯承宇來求上一求。

  以前夏侯承宇不管去哪,那都是前呼後擁,護衛如林那種,風光得很,這次則是悄悄來到牛王星,悄悄進入天王府。還是早先苗毅會見騰飛的那棟小園,喬裝抵達的夏侯承宇也如同騰飛來時那樣先進了一處小間恢復了妝容。

  正廳,楊慶再見苗毅夫婦,拱手見禮。

  苗毅笑道:「你怎麼就和那女人結拜了?你這姐姐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楊慶來之前事先跟這邊通了下氣。

  「唉!豈止是多了個姐姐,還多了個外甥……」楊慶唉聲嘆氣著把事情經過講了遍,表明也是沒想到夏侯承宇突然會來這手,把自己給打了個措手不及,那種情況下自己若是拒絶,怕母子兩個多想。

  其過程把苗毅給聽樂了,雲知秋掩嘴噗噗憋笑,笑得花枝亂顫,樂不可支道:「我只知她在天宮心狠手辣,不知多少宮妃和無辜宮女被她給殘忍折磨而死,沒想到還有如此溫情一面。」

  楊慶哭笑不得。

  苗毅呵呵道:「她沒經歷過這場面,你還是去看著點吧,不然她心裡沒底。」

  「是!」略作通報的楊慶拱手退下。

  嘎吱開門而出,見到楊慶在外面等著,夏侯承宇略鬆了口氣,有點緊張。

  這次不比往日,真正是來求人的。在楊慶的建議一下,娥眉之類的貼身侍女一個都沒帶,侍衛之類的也沒帶,擔心不可靠,防止走漏消息,幾乎算是一個人孤身前來,倘若牛有德對自己有什麼不軌企圖的話,那她真是要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楊慶成了她唯一的依賴。

  從她嫁入天宮開始,幾乎就沒這樣孤單行事過,也不習慣這樣辦事,可為了大業,她也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楊慶上下略打量一眼夏侯承宇,心中多少有些感慨,也算是委屈了這女人,儘管已經恢復妝容,可那種氣勢凌人、凌駕眾生的天后裝束還是卸下了,一個簡單的貴婦人打扮,畢竟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嘛。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楊慶看來,夏侯承宇簡單打扮後反倒比那些累贅裝扮顯得更好看了,夏侯承宇本就不是美女,天后裝扮對夏侯承宇來說有畫蛇添足的嫌疑,去掉了隆裝,身段也還是不錯的,胸豐臀翹,豐腴適中,挺細皮嫩肉的一個女人,在夏侯家的女兒中應該算是姿色上乘的一個,就面容差了點。

  畢竟,當年的夏侯家嫁女,也不好太過噁心青主,姿色上總得挑一個稍微過的去一點的,你總不能選一個讓青主看了就倒胃口、見面就想躲的吧?天后嘛,多少得有個天后的樣子。

  「娘娘!王爺和王妃已經在恭候您的大駕!」楊慶微微欠身提醒一聲,也是為了打消夏侯承宇的疑慮,他也假裝建議夏侯承宇不讓苗毅知道他們結拜的關係。

  夏侯承宇微微頷,略顯忐忑地問道:「先生,不會生什麼變故吧?」

  楊慶:「若真有什麼變故,那也沒辦法,在這裡當著王爺的面,我要站在王爺的立場說話,不好再提醒你什麼,不過只要娘娘記得我來之前的交代臨機應變勸說,問題應該不大…娘娘,您這次是來求人的,態度上還請多多收斂,王爺是個手握兵馬大權的權臣,也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曉得,這個我自然是明白,不會壞自己的事。」夏侯承宇點頭。

  「請跟我來。」楊慶伸手相請,側旁在前領路。

  小園內不相干的人自然是清空了,不憂有人發現天后來了這裡,一路來到正廳外,苗毅夫婦見之立刻快步上前雙雙拱手拜見,「拜見天后娘娘!」

  夏侯承宇忙伸手虛扶,「本宮此次前來乃是以私人朋友身份前來會友,王爺、王妃不必多禮,只管把本宮當成個普通客人便可。」這姿態也算是放得前所未有的低了,敢把戰如意往死裡抽的人,那可是連青主面子都不給的人。

  夫婦二人忙道不敢,雙雙請了夏侯承宇入內上座,不比騰飛前來雙方身份差不多,可以把酒言歡,雲知秋親自奉上了茶水。夏侯承宇趁機一把抓了雲知秋手腕,一隻儲物鐲塞到雲知秋手中,「來得隨意,也沒準備什麼禮物,一點小小心意,知秋看看喜歡不喜歡。」

  她如今親自送禮也算是破天荒,平常都是賞賜,而且這次的禮物也算是下了血本,雖比不上苗毅提供給青元尊的龐大資源,但也絶對算得上是重禮,其中有不少天宮帶來的稀罕物,都是她的私人財產,為了成事,這次硬著頭皮拿出了不少。

  雲知秋看過後,慌忙推辭道:「這禮太重了,實在不敢收。」

  「與王爺對殿下的關照,這算什麼重禮,妹妹莫非看不起本宮?」夏侯承宇一臉驚訝。

  兩人略作推辭,最終禮物還是硬塞給了雲知秋,雲知秋也只能是謝過。

  兩邊客套一番,言歸正傳後,夏侯承宇自然是向苗毅出了求助。

  這種事情苗毅哪能輕易答應,這可是借一路地盤吶!他手上也總共就三路而已,答應得太輕快了很容易讓人生疑。

  夏侯承宇自然是苦苦哀求,算是徹底放下了架子,基本上算是連臉都不要了。這情形她也只用在過青主和夏侯家的家主身上,其他人還沒那資格,苗毅算是第三個享受被天后哀求待遇的人。

  儘管夏侯承宇按照楊慶交代的說了,可苗毅還是沒有鬆口,略作沉吟後,道:「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娘娘容本王三思而行。」說罷起身拱手告辭,順帶招了楊慶一起離去。

  目送離去,夏侯承宇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自己堂堂天后已經作賤自己到了如此地步哀求於你…這筆賬本宮暫且忍著,若有來日,此番奇恥大辱必讓你牛有德加倍償還!

  然而形勢比人強,心中不快還是掩飾下了,換了笑臉和雲知秋笑談。

  兩人出了正廳在小園內遊逛,夏侯承宇違心誇了幾句園景後,突然話鋒一轉,「我與妹妹頗為有緣,不如你我結為異姓姐妹如何?」

  「呃…」雲知秋愕然,慢慢回頭看著她,很是震驚,對這位實在是驚為天人,跟楊慶才搞完,又搞我頭上來了?

  一如楊慶當時的反應,雲知秋也有點懵了,哪怕有楊慶的前車之鑒,她也沒想到夏侯承宇會跟她來這一手,前面還剛笑話過楊慶,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她自己的頭上,同樣把她鬧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心情隨之又變得複雜,也不知是不是該同情這女人,站在對方的角度上來說,這女人也的確是拿不出什麼資本了,只有那天后的身份還值點價,若不是實在拿不出了其他東西,憑對方以前那高高在上的高傲性格哪會接連這樣求著找人結拜。

  看著夏侯承宇滿是期待的眼神,雲知秋有點為她感到心酸,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命不算太差,還有個算是不錯的爺爺,夏侯拓臨死前其他的都放下了,卻惦記著保這孫女一命,若非必要的話,苗毅應該不會害她性命,會兌現承諾讓其善終。

  雲知秋卻不知夏侯拓不僅僅是對苗毅提了這要求,對夏侯令也提了,也讓衛樞對曹滿提了,對夏侯家每個可能接掌大權的人都提了,就是要保夏侯承宇善終,可謂用心良苦。

  但夏侯承宇卻不知道爺爺的苦心,不明白爺爺當初為什麼反覆告訴她,只要夏侯家不倒,她就不會有事,明確告訴她不要亂來。能讓夏侯拓這種人反覆意味深長提醒的事,她嘴上答應的好,卻沒當回事,誰只要幹出點讓她不高興的事她就會記恨,否則也不會跟夏侯家產生間隙,也不會讓苗毅這邊輕易得逞以致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夏侯承宇被她看得有點心虛,心想,難道和楊慶結拜的事讓這女人知道了?楊慶不是說暫時不要洩露嗎?遂試著問道:「莫非妹妹不願意?」

  雲知秋反應也算快,愣愣問道:「娘娘說什麼,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主宅內,苗毅與楊慶徘徊在亭台樓閣間。

  免不了談及夏侯承宇,楊慶輕嘆了一聲,「這女人吶,搞得我都不忍心傷她了。」

  苗毅淡淡一聲,「你想幫她說話?」

  楊慶:「她真正的威脅不是王爺,而是她自己,能力匹配不上強烈的野心,只能是自己害自己,她那種身份,將來若放不下,誰也幫不了她,自求多福吧!」

  苗毅呵呵一笑,知道他被結拜的事給鬧糾結了。

  兩人漫步分析了一下最近的情況,不多久雲知秋找來了,見面便拍著額頭唉聲嘆氣道:「我算是服了她了,硬是拉著我結拜了,一轉眼我成了她妹妹。」

  苗毅和楊慶雙雙愣住,楊慶下意識撓了下腦門,苗毅愕然道:「已經結拜了?」

  雲知秋翻了個白眼,「她拉著不放,我也不好不答應,怕讓她看出楊慶已經把他們結拜的事告訴了我們,我擔心她在試探,不答應還能怎樣,你的計劃容的起閃失嗎?」

  「呵呵!」苗毅看看雲知秋,又看看楊慶,忍俊不禁。

  雲知秋冷笑道:「很好笑嗎?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成了人家妹夫?」

  「……」苗毅神情一僵,笑不出來了,他娶了秦薇薇,雲知秋是他夫人,夏侯承宇跟楊慶結拜了,又跟雲知秋結拜了,這關係沒辦法再算下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在那大眼瞪小眼……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4 00:20
第二一五四章 首鼠兩端

  拒絶夏侯承宇只是一時之策,並非是真的拒絶,苗毅再在她面前露面時,經夏侯承宇又一次的再三哀求,終於鬆口答應了下來,這一答應意味著要付出所謂的代價幫忙說服夏侯家相助。

  目的達到,夏侯承宇沒有久留,離去時暗自欣喜,但對苗毅的怨恨也加深了一重,再一次的哀求對她來說意味著再一次的屈辱。

  回到幽冥總督府,獲知第一步已經成功,給了青元尊極大的信心,立刻展開了第二步的行動,密會麾下相關將領。計劃要展開,不是青元尊一個人能辦到的事,必須要有人協助,也必須要先得到一部分的人相助。

  對青元尊來說,更重要的是確認牛有德從夏侯家那拿來的那份名單,確認這些人是否真的受到了夏侯家的影響而堅定支持他。名單上的人不多,只有千餘人,夏侯家或是牛有德有沒有把全部的滲透名單交出來,青元尊不清楚,但這千餘人卻包含幽冥大軍中相當數量的將領或骨幹。

  青元尊沒有全部見面,只挑選了百餘名將領密會見面。

  一間隱秘地下室內,夏侯承宇焦慮徘徊,身後開門聲響起,霍然回頭看去,只見青元尊大步走來,當即迎了上去,關切道:「尊兒,情況如何?」

  青元尊興奮道:「母后,他們已經表態,並寫下效命書,會全力支持我!」

  「太好了!」夏侯承宇興奮激動地揉捏著雙手十指,這意味著第二步已經有了良好的開端。

  「母后…」青元尊忽語氣凝重地喚了聲。

  夏侯承宇抬頭,見兒子神情不對,愕然道:「怎麼了?」

  青元尊沉聲道:「不看到名單不知道,看到名單嚇一跳,兒子真沒想到,幽冥大軍居然被夏侯家給滲透得如此厲害,兒子居然連一點動靜都沒察覺到,一旦發生戰事,後果不堪設想。這還只是他們願意交出來的名單,兒子相信他們手上肯定還有不願讓兒子看到的名單,不會這麼輕易把老底全部透露給我。這夏侯家實在可怕,夏侯家不除,兒子將來怕也只能是成為他們的傀儡。」

  儘管說的是對自己娘家不利的話,可夏侯承宇對自己娘家也沒什麼好感,微微頷首,又拉了兒子手安慰道:「現在還需夏侯家的支持,暫且忍耐,等到你有了相應的勢力,你若還想拔除夏侯家,娘絶不攔你,只會全力支持你!」

  「嗯!」青元尊看著母親,用力點了點頭,眼神中有感動意味,發現這世上真正對自己好的,除了母親真的沒別人。

  只是母子兩個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太過天真,青主都辦不到的事情,不知他們母子哪來的那信心,更何況他們是目前的現狀。

  「走,一起去見你那個便宜舅父,再商議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務必做到萬無一失。」夏侯承宇又拍了拍兒子的胳膊。

  青元尊應下,將其收入囊中離去。

  來到修煉靜室,又放出了夏侯承宇,把與麾下將領密會的情況講了下,詢問楊慶的看法。

  楊慶對此沒什麼看法,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問一句:「王定朝,殿下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王定朝只是代表之一,事實上哪怕苗毅許諾割地給予利益綁住的人,再有夏侯家滲透的人,幽冥大軍也不可能全部背叛青主,所以不僅僅是除掉王定朝這麼簡單,事後還有一部分人也要全部剷除!

  「這…」青元尊立馬陷入了猶豫,畢竟和王定朝相處了這麼多年,王定朝對他的忠心他也看到了,為他鞍前馬後,是塊石頭也捂熱了,對王定朝下毒手他實在是難以抉擇。

  從另一面來說,他希望把事情做的委婉一點,不想搞得太激烈,他那位父皇陛下連幾位天王都忌憚,他又豈敢太過轟轟烈烈的硬槓上,直接殺了王定朝怕是會惹來父皇的震怒,實在是心虛,說是膽怯也不為過。

  楊慶勸道:「殿下,猶猶豫豫是不行的,成大事者不可優柔寡斷,應當機立斷啊!」

  夏侯承宇也理解兒子的想法,別說兒子,她也有點心虛,王定朝說是副總督,其實就是青主派來的督軍,把青主派來的督軍給殺了,想幹什麼?青主不怒才怪了,說白了這邊壓根沒有處置王定朝的權力。

  而青元尊也跟她解釋過,王定朝對他很忠心,她也希望兒子手下能慢慢發展出一些親信。

  夏侯承宇對楊慶牽強笑道:「弟弟,王定朝對尊兒忠心耿耿這麼多年,還有爭取的機會,要不先把王定朝控制起來慢慢勸說吧?」

  楊慶皺眉道:「王定朝對殿下忠心怕也是因為陛下,若是陛下一聲令下,要王定朝對殿下動手呢?」

  夏侯承宇神情一肅,「他若不知好歹非要找死,那尊兒自然是不會放過他!」

  楊慶察覺到了母子兩個難以下決心還是有點怕青主,到了這個地步遲早要面對的事情還前怕狼後怕虎,真不知道該說母子兩個什麼好,沒那膽子抱那野心幹啥?既然不能說服,他也不好太過強勢用勉強的,只好另行逼迫了,他來此的目的本就是要規範事態朝著預期的目標發展。淡淡搖頭:「既如此,姐姐,我們不妨做個試探,看王定朝是聽陛下的,還是聽殿下的,如何?」

  夏侯承宇遲疑道:「如何試探?」

  楊慶偏頭看向封閉的石門,徐徐道:「姐姐,你可以在幽冥總督府公開露面了……」

  次日,娥眉等人全部從海島上接了回來,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給端坐在梳妝台前的夏侯承宇整頓妝容。

  妥當後,威儀萬千的天后娘娘終於堂堂正正走出了房間,在青元尊的陪同下,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內宅,出現在了總督府的廣場上漫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別看夏侯承宇端著架子,一旁的青元尊也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實則都心虛著,都知道消息會很快傳到青主的耳朵裡。

  沒多久,副總督王定朝匆匆來到,隨同前來的數人皆誠惶誠恐模樣,一起恭敬行禮,「參見天后娘娘!」

  隨後王定朝又單獨請罪道:「幽冥副總督王定朝,不知娘娘鳳駕親臨,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其實心里納悶著,天后來了,是怎麼來的?自己居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夏侯承宇簡單應對了兩句,便在青元尊的陪同下端著儀態走了。

  拱手相送的王定朝慢慢抬頭,眼中滿是疑惑神色目送……


  冷宮,書房內,戰如意伏案執筆畫著什麼,之前受的那點傷已經痊癒。

  青主輕步走入,雙手捧了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魚缸放在了案頭,裡面翠綠的水草中游動著幾十隻小蝦,每隻顏色都是五彩繽紛,背部還閃爍著微光,想必在黑暗中光色更亮。

  戰如意慢慢抬頭看了他一眼,明眸目光又落在了魚缸裡的小蝦上,多少愣了一下,頭回見到這種蝦。

  青主笑道:「前幾日見到你畫作中的溪流小蝦,朕回頭問了下,讓人弄來了這一缸小蝦,此蝦名為虹蝦,漂亮嗎?」

  他前幾日的確看到了那幅畫,銀霜在旁提醒了一下,說是戰如意後山溪流中看到的,遂將其作入了畫中。銀霜這話鬧得青主頗為內疚,暫時怕是不好再讓戰如意離開冷宮去後面的山谷了,只好弄來一點稀罕物。

  「謝陛下!」戰如意欠身謝過,又繼續埋頭執筆畫自己的。

  青主搖頭一笑,背手走到了一旁,看了下戰如意畫的東西,景致淒涼,雪山雪景。

  就在這時,有星鈴傳訊來到,青主摸出星鈴聯繫之後,眉頭猛皺了下,抬手撫摸了一下戰如意後背的秀髮,轉身而去,出了書房加快了步伐。

  來到屋外,上官青迎了過來見禮,陪著一起快步到了冷宮的正殿內。

  一入正殿居中位置站定,青主霍然轉身,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冷問道:「確認她去了幽冥總督府?」

  上官青嘆道:「確認了,王定朝還和娘娘面對面交流了,娘娘人確確實實在總督府內,身邊的下人也都在。」

  「嘿嘿!」青主怒極反笑,道:「他們母子兩個想幹什麼?向朕示威嗎?」

  夏侯家把軟禁中的夏侯承宇弄出去,說是回娘家省親,卻把人送到了幽冥總督府,讓母子兩個團聚,加之冷宮發生的事情,本就讓他容易猜想青元尊那邊會不會有什麼心思,甚至作好了隨時解除青元尊兵權的準備,如今夏侯家這樣幹,給人一種解救人質的感覺,越發讓他猜忌。

  上官青猶豫道:「也許是娘娘和殿下久別,母子兩個想見見吧!」

  青主冷冷掃他一眼,「要去,為什麼不事先告知朕一聲?」

  上官青不知該怎麼答覆好,一般人母子見面自然沒那麼多講究,可天家無小事,事事需言行謹慎,什麼事情能幹,什麼事情不能幹,忌諱很多,夏侯承宇在天宮待了這麼久,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就算夏侯承宇不懂,夏侯家沒道理看不懂,在陛下最猜忌幽冥總督府的時候弄這一出,估計想不讓陛下多想都難。

  埋頭來回幾步,青主忽冷哼一聲,「目前僵持的局面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傳朕旨意,命牛有德撤回對東軍施壓的人馬,同時命幽冥大軍兵出幽冥,向南軍施壓,配合近衛軍逼南軍撤回人馬!」

  上官青心中暗嘆,知道讓牛有德撤兵是假,因為牛有德不可能撤兵,完全可以以其他勢力大軍壓境為理由拒絶撤兵,真正目的還是在試探青元尊那邊。遂拱手道:「是!」


  天宮的兩道天旨很快派專人送到了牛王星和幽冥總督府。

  王府書房,巳路元帥橫無道大步而入,拱手道:「參見王爺!」

  坐在案後的苗毅伸手示意道:「坐!」

  楊召青立刻搬了張椅子過來,橫無道拱手謝過後落座,問:「不知王爺召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苗毅靠在椅背笑道:「準備讓你把巳路的地盤讓出來。」

  椅子剛沾屁股的橫無道大吃一驚,猛然站起,「王爺,屬下…」

  苗毅抬手打斷道:「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用緊張,坐下說。」

  橫無道驚疑不定地慢慢坐下,「那王爺的意思是?」

  苗毅臉上淡淡笑意不減,「本王欲取幽冥大軍手中的那批破法弓。」

  橫無道眼睛猛然瞪大了幾分。

  苗毅又補了句道:「青主把幽冥大軍養在那,橫帥可知是為誰準備的?」

  「這…」橫無道略作沉吟,徐徐道:「怕是為王爺預備的,估計遲早要對南軍不利。」

  苗毅頷首道:「很好,既然已經看出了,那就不需本王對你多說什麼。你巳路與幽冥之地接壤,幽冥大軍不出則以,一出你必首當其衝,這就是本王一早將你安置在巳路的原因,你是跟本王從幽冥出來的舊部,本王信得過你才讓你坐鎮巳路。那批破法弓本王要取,幽冥大軍那個後患本王也要趁機一起解決!」

  橫無道心中依舊驚疑不定,問:「不知這與讓屬下讓出巳路地盤有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手握星鈴的楊召青對苗毅道:「王爺,陛下的旨意到了。」

  苗毅波瀾不驚道:「就說本王外出巡視去了,讓王妃代本王去接旨吧。」

  「是!」楊召青應下,轉而聯繫雲知秋。

  聞聽這對話,橫無道眼睛眨了眨,王爺這是當自己的面不把陛下給放眼裡啊。

  苗毅話題又回來了,對他道:「只是暫讓巳路地盤,並非要解除你的兵權,叫你來,是想當面跟你說清楚,免得你疑神疑鬼。其它的你不需要多問,只需先有個心理準備,一旦接到本王命令,要立刻動作起來,立刻召集巳路境內的精銳人馬,從巳路境內撤離,暫時把地盤讓給幽冥大軍,具體的動向屆時會通知你。記住,我們談及的情況不能外洩,接令後只需調動下面人馬執行便可!」

  一聽是這樣,橫無道放心不少,不是解除他兵權就好,只是這把地盤讓給幽冥大軍,也不知這王爺想怎麼操弄,不過見識過這位王爺扳倒昊德芳的手段,心裡對苗毅已有股高深莫測的感覺,倒也不太擔心會有什麼失手,既然不想說,他也就沒多問,起身拱手道:「屬下明白了。」

  苗毅亦起身,笑道:「難得過來一趟,一起喝兩杯再回去。」

  「好!」橫無道笑著應下。

  隨後楊召青命人準備酒菜,苗毅則和橫無道在花園中漫步,順帶談及著巳路的情況。

  不多久,雲知秋來了,天庭的旨意也順帶了過來,苗毅接到手中看過後,冷笑一聲,「青主讓本王撤兵!」順手將玉牒遞給了橫無道查看。

  橫無道看過後奉還,「這怎麼可能?其他幾路都在備戰,讓南軍鬆懈下來,萬一有變,咱們找誰哭去?這旨意王爺還需三思而行。」

  苗毅呵呵一笑,未正面回覆……


  而幽冥總督府那邊接到旨意後,青元尊母子兩個心驚肉跳之餘略作商議後,聯袂找到了楊慶,把旨意給了楊慶看。

  「舅父,可否問問牛王爺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這正是大好機會,我既能遵旨出兵,牛王爺也能趁機把一路地盤借與我。」青元尊眼巴巴看著楊慶道。

  他們母子兩個的壓力也大,王定朝似乎早就知道這道旨意要來,旨意一到,王定朝立刻催促青元尊發兵。

  楊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想問問他,你名正言順接收了地盤,下面人遵旨行事,怎能斷下面人的退路?不過還是微微點頭道:「我現在就聯繫王爺。」摸出了星鈴。

  此時的苗毅正與橫無道坐在花園中飲酒,桌子底下摸出星鈴與楊慶聯繫。

  楊慶把這邊的旨意情況講了下。

  苗毅:這邊剛剛也接到了撤除集結人馬的旨意。

  楊慶:看來青主還是念及父子情分,沒有直接解除青元尊兵權,留了一線。青元尊的意思是,讓王爺趁機把借給他的一路地盤給他……

  聽完青元尊的意圖,苗毅嘴角勾起一抹戲謔,回:首鼠兩端,到了這一步,還由得他來取巧嗎?節奏豈能由他來掌控,什麼時候藉由本王說的算,準備得也差不多了,你想辦法逼他上路吧!

  楊慶:好的!

  他放下星鈴後,臉色有些凝重。

  母子兩個見到後也跟著心跳,夏侯承宇急問道:「王爺如何說?莫不是反悔了?」

  楊慶嘆了聲,搖頭道:「倒不是王爺反悔了,王爺正在執行這事,憑王爺在南軍的威信,要解決這事也不難,可這事畢竟牽涉到整個巳路上下眾多人馬的利益,讓下面那些手握兵權的大將乖乖把地盤給讓出來定然要進行說服,強行硬來是不行的,否則必定生亂,又不好輕易洩露密謀之事給下面知道,王爺讓稍微給他點時間。王爺說了,最多半個月,一定可以搞定!」

  青元尊神情抽搐道:「半個月?」這是要拖延旨意半個月再執行的節奏啊!

  楊慶頷首道:「殿下,整個巳路地盤讓出啊!可不是小事,半個月能解決已經是很快了,若換了其他幾軍的人馬,這麼大的事牽涉到那麼多人的利益,就算是花一年時間也未必能搞定。」

  母子兩個被堵得沒話說,哪怕是沒統過軍的夏侯承宇也知道,這種讓出地盤和利益的事,放哪個地方都是頭疼的事,事關自己利益,下面那些驕兵悍將沒那麼容易妥協,搞不好鬧出兵變都有可能,半個月的確是很快了,可這邊拖延半個月再執行的話,青主那邊怎麼交代?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4 19:19
第二一五五章 圖窮匕見

  目送母子兩個離去,楊慶察覺到了危機,實在是這母子兩個的心志不堅,承壓能力不夠,容易騎牆,一旦畏縮不前的話,搞不好要拿他給青主做交代。雖然有苗毅給予母子倆的壓力在,可他不得不小心,別鬧得陰溝裡翻了船被這倆貨色給弄死了。

  他立刻摸出了星鈴跟苗毅聯繫,將情況講了下,請苗毅通過幽冥大軍內之前向青元尊宣誓效忠的人給予母子倆壓力,免得兩人輕舉妄動。

  而母子兩個一出門,立刻撞見了前來請命的王定朝,「末將參見娘娘、參見殿下!殿下,天旨已到,為何還不下令集結人馬?」

  夏侯承宇一聽就火大,喝斥道:「大膽!該怎麼做殿下自有打算,你是幽冥總督,還是殿下是幽冥總督?」

  王定朝拱手道:「娘娘息怒,末將不敢,然這是陛下旨意,拖延不行,怕是會惹來陛下震怒,末將也是為了殿下好。」

  青元尊嘆道:「陛下的旨意自然是要遵命的,可也不能魯莽出兵,必須好好籌劃才行吶。」

  王定朝:「殿下,陛下只是讓我們出兵對南軍施壓。」

  青元尊:「牛有德是什麼人?他能爬上南軍掌令天王的位置並非僥倖,乃是一代名將,能征善戰,決不可輕視!而牛有德的為人,更是一怒就戰的人,你焉知我們冒然進兵他的地盤不會惹來他的反擊?咱們不能心懷僥倖吶,既然要出兵,就要做好與牛有德動手可能的準備,你說是不是?」

  這話是楊慶剛剛教他的拖延辦法。教歸教,楊慶心裡卻是清楚的,主動權在苗毅手中,青主沒動作,苗毅那邊的地盤是不可能讓給青元尊的,到時候自然又有別的理由拖著青元尊,不可能滿足青元尊的小算盤。

  然這話也的確有些道理,令王定朝無言以對,只好催促其儘快做準備。

  青元尊也不好一點準備都沒有,這邊說是謀劃,人馬也在慢慢調動做動作。

  這一天兩天過去,天宮那邊的青主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沒再過問過。五天六天過去後,青主依然在冷眼旁觀。一天又一天過去,幽冥大軍還是沒什麼動靜,任誰都看出青元尊不想出兵,青主的臉色整天沉著,很不好看,天宮內的人見到他說話都開始小心翼翼了,熟悉青主的人都知道青主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從冷宮出來,青主沒有走正門,而是走後門來到了後面的山谷,那個被夏侯承宇鬧事後攪動得山崩地裂的山谷,暫時只是簡單修復了一下,不想讓人看出明顯出過事的跡象,暫時也不便立馬修復成原來的優雅留下話柄證據。

  站在一塊山石上,青主目光環顧崩塌後有些凌亂的環境,靜默了一陣後,突冷冷冒出一句:「已經十天了吧!」

  站在山石下面的上官青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輕輕應了聲:「是,第十天了。」

  青主慢慢負手身後,冷冷道:「他還沒出兵,這是在故意拖延!」

  上官青含糊道:「牛有德能征善戰,殿下想準備周詳一點也情有可原。」

  青主霍然回頭,居高臨下盯著他,厲聲道:「這鬼話你信嗎?他這是不想出兵,他在故意拖延,他在抗旨!他還想幹什麼?逆子!」

  上官青試著道:「陛下,要不再下旨催一催?」

  青主冷笑道:「傳朕旨意給王定朝,讓他接任幽冥總督一職,即刻將他們母子兩個扣下,押到天宮來!」

  上官青一臉憂慮道:「陛下三思啊,一家人不至於鬧成這樣。」

  青主厲聲道:「朕已經給了他機會,是這逆子不知悔改,逆子哪來的膽子跟朕對抗?其中必有蹊蹺,再讓他們母子留在那,只會被人給利用,再不當機立斷的話,到時候越難以收場!難道你也想抗旨嗎?」

  上官青只能是拱手領命道:「是!老奴這就傳旨!」

  靜室石門嗡一聲敞開,盤膝打坐在石榻上的楊慶睜眼一看,只見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匆匆走了進來。

  不容楊慶說什麼,夏侯承宇已經急聲道:「弟弟,尊兒剛接到下面人傳來的消息,天宮派了人來,沒來這邊,而是直接去了王定朝那,陛下怕是有什麼旨意給王定朝。」

  楊慶暗道,不愧是在天宮廝混多年的,已經察覺到了情況不對。

  他這裡其實剛剛也接到了消息,知道天宮派了人去王定朝那,夏侯家滲透的人能把消息告訴這母子兩個,他沒理由不知情。

  青元尊亦有些神色慌亂道:「舅父,王爺那邊究竟準備得怎麼樣了?」

  楊慶放了雙腳下榻,嘆道:「快了,再有幾天就差不多了。不過就算是王爺現在準備好了,只怕也晚了,冷宮那邊有人趁機作祟,有人怕是不想讓娘娘和殿下再活著回去啊!」

  夏侯承宇兩眼一瞪:「什麼意思?」

  楊慶沉吟道:「我之前收到了王爺那邊的消息,之前陛下在冷宮內,不知道戰如意跟陛下說了些什麼,反正陛下的臉色不太好看,隨後陛下便指示上官青向這邊傳旨,旨意的具體能容並不清楚,我還想等殿下接旨後看看是怎麼回事,如今看來,旨意根本不是下給殿下的,而是給了王定朝?按理說,有什麼事直接通知王定朝一聲便可,是什麼事需要直接將明旨送達王定朝的手上?我懷疑是不接到明旨連王定朝也不敢做的事…」目光在母子兩個的臉上轉了轉,「以此判斷,很有可能是要對娘娘和殿下不利!」

  青元尊頓時一臉緊張。

  夏侯承宇卻是氣得直哆嗦,「是那賤人!一定是那賤人!本宮早就知道那賤人想將本宮給取而代之,只是找不到機會一直在那惺惺作態罷了,這次果然是狐狸的尾巴露了出來,迫不及待了!」

  事情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就毫不猶豫地確認了是戰如意要害她。

  青元尊緊張歸緊張,但還不至於像夏侯承宇那樣怨恨到失去理智,「母后,事情還不一定,也許沒我們想的那麼壞。」

  楊慶給了一句:「若王定朝真的是接到了旨意要對娘娘和殿下下毒手呢?」

  青元尊驚疑不定道:「王定朝說過,陛下早有旨意給他,讓他不用效忠陛下,只需效忠於我,這麼多年來,王定朝也一直是這樣做的,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向我下毒手吧?」

  「殿下天真了,若冷宮那位真想除掉娘娘和殿下,這麼好的機會不下毒手,什麼時候下毒手?」楊慶冷笑一聲,老神在在道:「若我估計沒錯的話,王定朝一旦要動手的話,他肯定會說是陛下旨意之類的,要押送娘娘和殿下回天宮,實則抵達南軍境內後,必有人行刺,殺了娘娘和殿下之後,又將順便栽贓給王爺!」

  夏侯承宇怒道:「他敢!」

  楊慶淡然道:「娘娘和殿下拖拉猶豫至今,我不好說什麼,怕你們多想。可若是到了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已經是圖窮匕見,娘娘和殿下依然猶豫不決把希望寄託在別人手下留情上,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他拱手告辭,「非楊某要拋棄姐姐和殿下,實在是形勢凶險萬分,刀已經快架到脖子上了,容我先脫身迴避!」說罷就要走。

  兩人頓時急了,青元尊一把抓住了他手腕,「舅父且慢,王定朝若真敢下毒手,我定不繞他!」

  「弟弟!」夏侯承宇亦露出眼巴巴哀求神色,道:「你不能這樣扔下我們不管,若王定朝真要對我母子下毒手的話,他手上拿了陛下旨意號令大軍,尊兒手下效命的那些人根本擋不住啊!我們該如何應對是好啊!」

  楊慶心中暗嘆,就你們這樣的,還偏偏有那非分之想……

  總督府外,一座宅子的正廳內,王定朝與一名天庭傳旨將領面對面站在一起。

  看完手上的旨意,王定朝沉默許久,最終摸出了星鈴道:「容我和大總管確認一下!」

  來將頷首,也輕輕嘆了聲,知道他做這事為難。

  然聯繫之後的王定朝臉色凝重,艱難緩緩道:「末將遵旨!」

  來將心知肚明結果,提醒道:「這事上面不想把動靜鬧得太大,影響弄大了後面很難收場,上面臉上也無光,某種程度上來說,陛下也是為了娘娘和殿下好,你懂我的意思嗎?」

  王定朝艱難點頭道:「明白!」

  來將拱手道:「那就請將軍儘快行動吧,送人去天宮的事由我負責!」

  王定朝繃著臉頰走了出去,開始召集相關人員傳達旨意,不讓下面相關人員看到旨意沒辦法動手,需知扣押的對象可是天后和天子殿下啊!

  亭台樓閣中,夏侯承宇和青元尊母子兩個對坐,桌上擺滿了美味佳餚,但母子兩個哪有什麼心思享用。

  青元尊桌下摸出星鈴接收了一個消息後,咬牙道:「舅父,下面人傳來消息,王定朝在暗中召集人馬!」

  夏侯承宇神情忐忑,母子兩個都緊張了起來,畢竟是頭回要面臨這種場面,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下人打扮在旁斟酒的楊慶低聲道:「娘娘、殿下不用緊張,咱們暗伏四周的人手雖然不多,但陛下定然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王定朝定不會帶太多人進來,只要按照預設好的走,不會出現意外,楊某也沒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5 00:10
第二一五六章 狗急跳牆

  最後一句話才真正把兩人給安撫了下來,想想也是,若是很危險的話,楊慶豈不是要陪著送死?可見楊慶的確是有把握的。

  「更何況,王定朝身邊有我們的人而不自知,大軍中也有不少我們的統將,何懼之有?」楊慶又補了句。

  對他個人來說,他一點都不擔心,先是跟在苗毅那邊大風大浪見多了,其次苗毅已經暗中派了人馬進來負責接應,一旦有事內外都有人保護楊慶安全撤離,從楊慶發現母子兩個有可能做牆頭草後,他就做了這個準備。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楊慶不會這樣做,人馬的預備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否則就壞了計劃。

  就在這時,娥眉前來通報:「娘娘,殿下,王定朝求見。」

  夏侯承宇霍然站起,心驚肉跳道:「來了多少人?」青元尊也跟著站了起來,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

  楊慶瞅著母子倆的反應有些無語,人家既然客客氣氣求見,就算有事也說明是想先禮後兵,說明在這邊的預料之內,用得著這樣沉不住氣嗎?人家若是直接闖進來那才叫麻煩。

  娥眉道:「連同王定朝在內就三個人。」她多少有些奇怪母子二人的反應,因為她不知事情真相。

  夏侯承宇瞥了眼楊慶,見楊慶微微點頭,遂揮手道:「讓他們進來。」

  不多久,王定朝身後左右跟著兩人大步而來,進入閣樓內,一起行禮道:「參見娘娘,參見殿下。」

  青元尊努力壓制住緊張情緒,沉聲道:「有事?」

  王定朝看向他的神情很複雜,拱手道:「殿下,下令兵吧!」語氣中帶了哀求。

  這是他最後一次懇求,也是他費盡口舌為青元尊這裡爭取到的最後機會,上面答應了讓他最後試一次,若是能勸到青元尊出兵,那就算了,否則就直接宣旨剝奪兵權將母子兩個抓起來,押往天宮。

  青元尊繃著臉道:「我已經說了,必須謀定而後動,豈能魯莽行事!」

  王定朝一臉痛苦,忽地身子一矮,單膝跪地,痛聲懇求道:「殿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是抗旨啊!那個後果您承擔不起的!」

  青元尊寒著臉站了起來,「王定朝,你不要亂扣帽子,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本督有權視戰場形勢變化而定奪,不能讓麾下弟兄冒然去送死,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抗旨,你居心何在?」

  王定朝一臉痛苦,昂頭看著他道:「殿下,到底為什麼?」

  青元尊:「沒有為什麼,還要我跟你解釋多少遍?」

  王定朝繃著嘴唇緩緩站了起來,「殿下,我剛接到陛下的旨意,即刻免去殿下幽冥總督一職,連同娘娘一起『請』往天宮!」

  此話一出,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心驚肉跳,果真和之前楊慶說的幾乎一樣,真要把他們押去天庭,那下一步應該就是如楊慶說的那般要讓他們母子在南軍境內遇刺而亡嗎?

  夏侯承宇怒道:「放肆!」她現在反倒不那麼害怕了,更多的是怒火中燒,心裡反覆念叨,那賤人果然要害自己!

  她一話,外面的娥眉等女侍立刻衝了進來。

  「陛下旨意在此,娘娘和殿下可以驗明真偽!」王定朝不為所動,捧出了一塊玉牒,身後兩人則迅拔出武器,在其身後戒備娥眉等人。

  這裡只需出消息,外面立刻會有大批的人馬衝進來。

  青元尊亦緩緩站起,心中亦冒出怒火,天宮那位果真是要不顧父子情分動手了嗎?他面露猙獰道:「王定朝,你曾說過,你不用效忠於陛下,只效忠於我,原來一直在騙我!」

  王定朝痛聲道:「殿下誤會了,末將絶沒有食言,這樣做也是為了殿下好,殿下回宮後,頂多沉寂一時,若是這樣與陛下頑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這裡都是陛下的人馬啊!」

  青元尊獰笑道:「我看不見得吧!」

  他話剛落,「唔…」王定朝出一聲悶哼,他身後戒備的一將突然反劍一刺,直接洞穿了王定朝的心窩,胸口噴血。

  王定朝瞪大了雙眼,滿眼的難以置信,沒想到自己的心腹居然會偷襲自己。

  另一將大吃一驚,一劍劈開侍女的阻攔,同時「嗷」出一聲長嘯,欲要逃離。夏侯承宇身形一閃,一條帶著霞光的馴龍鞭出手,那人回劍一擊,撞上馴龍鞭,卻拼不過夏侯承宇的修為,被震得吐血砸落,被四周暗伏的人衝出圍攻。

  青元尊一腳踢飛桌子,拔劍一步到了王定朝跟前,一劍刺入王定朝的胸口,拔劍又刺,反覆拔劍刺入,如同瘋了般,兩眼通紅,濺了一身的鮮血,嘴中還唸唸有詞:「敢騙我,敢騙我……」

  一早,楊慶就說了讓他除掉王定朝,他下不了那個狠心,還對王定朝抱了希望,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沒想到他不忍殺害對方,對方反過來要害他。

  王定朝瞪著眼睛看著瘋了般的青元尊,沒想到自己忠心耿耿這麼多年竟然換來青元尊如此對待,他也沒想到青元尊居然敢殺他,難道不知道那後果嗎?

  他也沒想到青元尊連陛下的旨意都沒看,就對他就動手了,這分明是早就存了殺他的心思,他還想著先禮後兵來著。

  關鍵他並不知道有人在背後唆使的母子二人狗急跳牆,正常情況下是不會費什麼事的。

  王定朝口鼻漸漸淌血,盯著青元尊的兩眼漸漸神采黯淡,嘴裡咕嘟著血泡泡,不知道想對青元尊說什麼。

  而那逃逸之人已經被下面埋伏的人給亂刀砍死,但之前出的嘯聲終究是將外面的人馬給招了進來,烏壓壓人群從四面八方衝來。

  「娘娘!」楊慶朝夏侯承宇喝了聲,提醒她現在該做什麼。

  被四周衝來人馬嚇壞的夏侯承宇回過了神來。

  楊慶又抬手拍在了有點瘋狂的青元尊肩頭,對著其耳朵傳音怒喝了聲:「殿下,立刻召集投效你的人馬過來!」

  青元尊醒悟,從王定朝身上拔出劍,一劍砍下了王定朝的腦袋。

  楊慶抓了腦袋,直接塞入夏侯承宇手中,「娘娘,沉住氣,你是母儀天下的天后,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只有你能震懾住他們,為殿下爭取時間!」

  娥眉等侍女嚇得臉色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埋伏在院子裡的數千人迅收縮,團團拱衛在了閣樓周圍對外。

  夏侯承宇提了腦袋飛到了閣樓頂上,揚起了王定朝的腦袋,施法厲喝道:「王定朝假傳天旨,意圖謀反,已伏法!」

  四周騰空而起圍來的人馬紛紛停下,驚疑不定地看著這邊。

  「本宮乃天庭正宮娘娘,殿下乃陛下獨子,誰敢動我們母子?本宮倒要看看誰敢造反逼死我們母子!」夏侯承宇聲震四方。

  四周人馬陷入了猶豫不決,之前聽令於王定朝的將領也不敢亂來了,天后這是要拚命吶,王定朝不在,就如夏侯承宇講的,誰敢逼死他們母子?

  只能是迅向能聯繫到的近衛軍那邊緊急傳消息。

  閣樓上,楊慶掃了眼四周的情況,心中石頭落地,五指吸了王定朝落在地上的玉牒在手,施法查看了一下,隨後直接捏碎成了齏粉。

  而此時,四周有更多的人馬快飛掠而來,正是那些已經效忠於青元尊的人帶了麾下人馬趕來,王定朝沒想把動靜搞太大,也不認為抓扣母子兩個能多費事,不過準備了數萬人馬而已,此時包圍他們的人卻不知有多少倍。

  幽冥大軍當然不止眼前這些人,可更多的人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分散駐紮在各地,王定朝事先也並未把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也沒必要那樣做,事後把天帝旨意一宣布自然就大局已定。

  「王定朝假傳天旨,意圖謀反!」率軍圍來的一將忽然振臂高呼。

  「王定朝假傳天旨,意圖謀反!」

  「王定朝假傳天旨,意圖謀反!」

  周圍趕來的大軍立刻跟著高喊,聲音震天,喊聲此起彼伏。

  附近駐軍察覺到動靜,遠遠近近地趕來,見到這場面也懵了,王定朝謀反?

  聽到這動靜,誰還敢亂來?只能是靜觀其變。

  臉上、身上染血的青元尊也飛上了屋頂,和夏侯承宇環顧四周,周圍高喊支持的呼聲如驚濤駭浪而來,兩人居然都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也找到了舞動風雲的感覺,之前的恐懼和害怕,此時被高喊聲掃得一乾二淨。

  青元尊揮手指向圍住自己的人馬,施法怒喝道:「王定朝意圖行刺本督,你們也想步他後塵嗎?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否則格殺勿論!」

  周圍呼喊聲依舊,更有大量破法弓層層拉開了,對準了中間被困那批人。

  勢單力薄之下,那些人不得不慢慢放下了武器,隨後迅速被控制住了。

  源源不斷趕來的人馬幾乎將幽冥總督府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在楊慶支招下,青元尊迅通令各地人馬,下令緊急管控星鈴對外聯繫,最大程度的切斷了天宮那邊對幽冥大軍的遙控指揮,同時急招各地主將趕赴幽冥總督府議事。

  數百員將領抵達後,從擠滿廣場的人馬中通過,進入了議事大殿內。

  身上血污依舊的青元尊高高在上,面對諸將語出驚人,「我等久困此地,沒有出路,如今本督已經爭取到了夏侯家族的支持,欲兵出幽冥為大家掙個前途,不知諸位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5 19:11
第二一五七章 你想逼朕退位?

  諸將面面相覷,臉上皆有震驚神色,都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尤其是所謂的王定朝謀反被殺,那句爭取到了夏侯家族的支持更易讓人多作聯想。

  現場鴉雀無聲,諸將漸漸神色各異,這個左右看看身邊人,那個左右看看身邊人。

  沒人說什麼反對的話,也沒人說贊成的話。不反對是因為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不贊成也同樣是這個理由,豈能冒然跳出表態?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明明是近衛軍轉變而來的,意識到了青元尊話中的大逆不道之意,居然沒一個吭聲的。

  也正因為如此,後殿默立的楊慶微微一笑,朝一旁的夏侯承宇伸手,示意她出場。

  夏侯承宇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略寬整衣袖,端好了儀態,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本宮可以作證,夏侯家族將全力支持殿下,你們沒聽錯,是全力支持殿下!」

  從後殿走出的夏侯承宇人未露面,聲音先出,再露面,高貴儀態壓人,徑直登上青元尊所站的高台,後者拱手見禮。

  母子兩個並肩而站,俯視諸將,氣場與早先的緊張害怕已經截然不同,經歷了一次那場面,且迅速控制住了局面,讓二人拋去了忐忑,滋生出了強大的自信,也喚醒了來自自身高貴出身的自信,發現這事也不過如此,就不信自己母子成不了大事!

  「參見天后娘娘!」諸將齊聲行禮。

  禮畢之後,諸將腦中還在迴蕩夏侯承宇的那句話,夏侯家族將全力支持殿下!

  夏侯承宇的話帶了一定份量,讓諸將意識到了夏侯家族支持這母子倆並不意外,母子兩個本就是夏侯家族的人,今天這事怕就是夏侯家族推動的,否則母子兩個哪能有這膽子!

  可這些人也不是隨便兩句話就能鬆口的,終於有人出聲問道:「殿下,不知兵出幽冥掙前途是何前途?」

  青元尊目光環視諸人,朗聲道:「先取南軍一路地盤為根基!」

  諸將相視一眼,又有人問:「南軍乃牛有德的地盤,豈會輕易讓我們佔一路?」

  青元尊:「不但要佔,而且是兵不血刃,夏侯家早有周全準備,只要我們這裡準備好了,夏侯家自然會逼迫牛有德讓出一路地盤,這點諸位不用擔心,本督又豈會幹沒把握的事?」

  又有人問:「我們能站的穩腳嗎?」

  眾人當然明白這話裡的意思,陛下會坐視不理嗎?

  青元尊大聲道:「昔日牛有德扳倒昊德芳時,諸位可知各方勢力為何遲遲不去救援?同此理!」

  諸將若有所思,昊德芳之所以沒人去馳援,不就是內外勢力都受到了夏侯家的牽制嗎?

  此時眾人都或早或晚地想到了那句話,得夏侯家得天下,難道要變天了嗎?

  殿內一陣靜默,都在打量其他人,不知其他人是個什麼樣的心思,沒人敢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有人忍不住問了聲:「殿下為何要這樣做?」

  青元尊怒道:「天宮有人為了冷宮那個賤人,竟將我母后給軟禁在天牝宮,若不是夏侯家出手將我母后給救出,只怕我母后此時還軟禁在天牝宮內,此番天宮那邊更是欲借王定朝之手將我母子給除去,本督身上的血哪來的?差點死在王定朝那狗賊的手上!有人欲扶冷宮那賤人將我母后取而代之,難道要我母子坐以待斃不成?夏侯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啊!」殿內一陣嘩然,自然知道他所謂的天宮那人是誰,除了那位誰還有權力軟禁天后?沒想到竟有這事,難怪夏侯家要出手。

  不少人暗暗唏噓,若這事是真的,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陛下。

  其實吧,青主對戰如意的寵愛,在場者大多有耳聞,青主已經為戰如意壞過規矩,早被人詬病,按理說既然定了嬴九光謀反,戰如意早該死罪株連,可青主寵愛戰如意是出了名的,青主非要保戰如意,大家也沒辦法。只是都沒有想到,青主居然會為了扶戰如意上位殺妻滅子,若是真的,那委實有點過分了,漸露昏君徵兆啊!

  面對嘩然的人群,青元尊突又猛然大聲道:「不知誰願助本督一臂之力,與本督共享榮華富貴?」

  殿內早有被夏侯家滲透之人,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有人大聲高呼道:「末將願為殿下效死命!」

  「末將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殿內早已投靠青元尊者此時紛紛大聲表態。

  這種難以抉擇的情況下,大多沒人敢率先表態,有些事情論罰的話,是有帶頭和盲從區別的。當不少人都開始表態了,其他人也紛紛表態響應,現場支持青元尊的呼聲一片。

  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大喜!

  大局一定,立馬就是控制幽冥大軍人馬的行動,整支幽冥大軍並非人人都願背叛青主,所以肅清異己迫在眉睫,這往往是最殘酷的事情,自己人殺自己人!

  這裡剛從後殿走出,一將迅速追趕上來,正是之前出手偷襲刺殺王定朝者,名秦放,緊急稟報道:「殿下,天宮派來傳旨的人員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剛動身走了,攔還是不攔?」

  「……」青元尊略顯遲疑,殺王定朝還可說自己沒接到旨意或說王定朝圖謀不軌,殺天宮傳旨人員那就是徹底撕破臉了,不禁看向楊慶。

  楊慶淡淡一聲:「事到如今,殿下還猶豫不決嗎?」

  此時的夏侯承宇亦顯示出了異乎尋常的果斷,喝道:「尊兒,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故猶豫不決?」

  青元尊把心一橫,面露獰色,對秦放厲聲道:「殺!」

  於是,一行匆匆離去的天宮傳旨人員抵達幽冥之地出口附近時,被一群突然冒出的人馬包圍,大量破法弓瞄準了他們。

  傳旨主將怒聲道:「我乃陛下欽派傳旨官員,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放箭!」一將揮劍怒喝。

  急驟砰砰聲中,密集流光轟殺而去。

  與此同時,幽冥大軍各地駐軍處,到處喊殺聲一片,到處是叛軍和不肯背叛青主的人馬廝殺在一起,困在幽冥之地這麼多年還能死忠到底的人畢竟是少數,後者處於絶對弱勢,各地騷動都在快速被平息……


  天宮,星辰殿,青主鐵青著一張臉,快步來回走動,口中氣喘吁吁有聲,「逆子!賤人!逆子!賤人……」

  上官青、司馬問天、高冠、武曲,都陸續來到了,這邊一接到王定朝被殺的消息,就緊急將他們給招來了。

  幾人手上的星鈴幾乎就沒放下過,不斷接發消息。

  一會兒後,司馬問天抬頭道:「陛下,據幽冥之地的目擊者形容,派去的傳旨官員應該是遭到了亂軍圍攻,一個活口都沒留!」

  武曲沉聲接話道:「忠於陛下的人馬形勢危急,緊急求援!」

  「逆子!」青主怒吼一聲,一掌拍在了案上,氣得鬚髮皆張。

  高冠淡然道:「幾千萬精銳人馬突然失控,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夏侯家出手了?」

  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青主臉頰緊繃,上官青等人白了高冠一眼,發現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天后突然跑掉了搞出這事來,沒夏侯家在後面做手腳才怪了,說到底跟陛下護著冷宮那位有關,天后感覺受了委屈,拉著娘家人開始報復了。

  只是大家都想不通,這樣做對夏侯家有什麼好處?

  青主自己也沒想到冷宮之事能弄出這麼嚴重的後果來,發現自己對夏侯家的反應似乎出現了難以想像的嚴重誤判!

  就在此時,大殿外有沉穩步伐聲傳來,破軍來了!

  眾人回頭看去,有人忍不住眼皮跳了跳,發現破軍是穿著戰甲來的,一身重甲殺氣騰騰而來。

  見到青主,手扶腰間佩劍,也不行禮,只冷冷盯著青主。

  武曲乾咳一聲,道:「破軍,幽冥大軍那邊出事了…」

  「不用你說,情況我已知曉,那邊也有左督衛轉過去的人。」破軍抬手打住,目光直盯青主不放,沉聲道:「聽說戰如意私出冷宮,被天后拿了個正著,天后維護天條反倒惹怒了陛下,被陛下給軟禁在了天牝宮,天后受了莫大的委屈,才惹出幽冥大軍叛亂,不知是與不是?」

  其他幾人聽的尷尬,這簡直是在質問陛下。

  青主嘴角抽搐一下,「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回過頭來看,應該是有人在蓄謀!」

  破軍漠然道:「老臣沒那個腦子,不聽這拐彎抹角的東西!天后雖然心胸狹隘,但只要陛下肯放低身段去哄哄,還是很好哄的,所以請陛下立刻下旨,將戰如意押送幽冥總督府交由天后自行處置,若陛下不忍心看心愛的女人受辱,那就乾脆點,直接處死她,讓上官青捧戰如意首級親自去平復天后和殿下怒火,並下旨赦免叛軍,保證不追究任何責任,同時陛下退位為太上,讓位殿下,陛下在後扶持,以儘快平息眼前紛亂,別讓火燒大了給有心人利用了!」

  武曲等人被這話震驚的目瞪口呆,但不可否認,這是最快平息亂局的方法。

  「你…」青主怒指破軍,厲聲道:「你想逼朕退位?」

  破軍一臉譏諷道:「帝位算什麼?比得過陛下的戰如意嗎?陛下若在乎帝位,還會為了個女人搞出這破事來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6 00:15
第二一五八章 天下震驚

  此話一出,武曲等人暗暗為破軍捏了把冷汗,真正是連譏帶諷,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這種話估計也就破軍敢講出口了。

  青主牙縫裡蹦出聲音了:「這就是你對朕的忠心?」

  破軍硬頂道:「此乃上策,陛下退位扶殿下上位又如何?大權還在陛下的手中,又能滿足天后母子的心意,夏侯家也樂見,有什麼不好?」

  青主繃著臉,死死盯著他。

  破軍啪一聲拱手:「老臣懇請陛下處死戰如意!」

  青主袖子裡的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朕若是不答應又如何?」

  「那老臣就代陛下做決定,戰如意的人頭,老臣幫陛下去摘,免得陛下下不了這個狠心!」破軍話落,霍然轉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老賊!你敢!」青主指著破軍咆哮怒吼:「來人!」

  嘩啦,殿外出現一群人攔在了門口,都是近衛軍的人,這些人見是破軍也為難啊!

  鏘!破軍抓住劍柄,猛然拔劍在手,斜指地面,背對青主道:「陛下今天必須做出個決定,要麼戰如意死,要麼老臣死,陛下願殺哪個請自便!」揮劍指向阻攔的近衛軍人馬,喝道:「本座要去誅殺禍亂朝綱的妖孽,願隨我前往的便一起,不願隨我前往的…讓開!」暴喝。

  青主氣得直哆嗦,他真恨不得殺了這老狗,可未泯滅的理智告訴他,不能殺,若真為了保戰如意殺了破軍,那戰如意也保不住,屆時怕就不是一個破軍要請殺戰如意了,所有人都要請殺,而破軍一殺,他維繫大權的人心也就徹底散了,搞不好連自己的江山也要埋葬!

  武曲等人啞口無言,看向破軍的神情亦肅然起敬。

  堵在門口的近衛軍人員面面相覷,眼見破軍拔劍步步逼來,他們也不得不拿出了武器面對。

  然,武曲雖然沒吭聲,但卻在朝這些人微微搖頭,就連上官青也在朝這些人微微搖頭。

  於是堵在門口的近衛軍成員不得不被破軍給逼得步步後退,沒人敢對破軍動手。

  眼見破軍就要離開星辰殿殺往冷宮,下面卻無人敢攔,緊握雙拳的青主突然沉聲道:「戰如意已經懷了朕的骨肉,你是要連朕的骨肉一起誅殺嗎?」

  走到門口正要跨過門檻的破軍,身形一定,走不動了,慢慢轉過身來,臉上的皮肉在劇烈抽動,又拖劍慢慢走了回來,從高冠等人身邊走過,武曲沉聲提醒道:「破軍,不要亂來!」

  「你…」破軍突然揮劍指向青主,悲憤搖頭道:「你坐上這個位置,是當年多少弟兄捨生忘死、拋頭顱灑熱血將你推上來的,你答應過什麼?你答應過保他們家眷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可你如今!可你如今…竟不惜為了個女人動搖自己的江山,這江山若沒了,你拿什麼去保那些人一輩子衣食無憂?那些推你上位的人死的冤不冤吶?你讓近衛軍中那些活著的老人怎麼看你啊!還怎麼給你賣命啊?你學誰不好,非要學那個白老三,你身上背負那麼多的恩怨,有什麼資格玩空虛寂寞情情愛愛?嗨…」一劍重重插在了地上,低頭良久,轉身慢吞吞拖步離去,「隨便你,這天下是你的天下,你是君,我是臣,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這左督衛指揮使的位置,老臣再幹下去沒臉面對那些死去的弟兄,你另選賢能去吧!」

  兩肩一塌,身形佝僂了下來,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不知道多少。

  「破軍兄!」武曲橫出一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臂彎,對他搖頭。

  破軍看向他,有氣無力一聲,「放開!」

  「……」武曲一臉糾結,對上他那生無可戀的眼神,抓住的五指僵動了一下,最終緩緩鬆開了他的臂彎。

  破軍拖著步伐慢慢晃蕩向大殿門口,身上的重甲之前還讓人覺得威武霸氣,此時則彷彿成了務必沉重的負擔。

  門口堵著的近衛軍沒接到命令,不知道該不該放破軍離開。

  武曲陡然兩眼冒火,怒喝道:「誰敢擋他,我要他狗命,讓開!」聲音宛若驚雷,震的星辰殿內嗡嗡作響。

  殿內幾人一驚,頗有儒將風範離開了沙場從不發怒的武曲居然震怒發火了,而且是在這星辰殿內,而且是當著陛下的面,儘管是背對著,但也是從未有過的事。

  青主身軀也下意識被這一嗓子給震的哆嗦了一下,嘴唇嚅囁了一下,竟不敢對武曲推開他命令的話表示什麼。

  其實也不用他表示什麼,武曲這一嗓子喊出,門口堵著的近衛軍已無人再執行他的命令,霍然分開兩旁,讓出了一條道給破軍,一個個緊繃著嘴唇目送破軍離去。

  司馬問天和高冠看到武曲的眼眶紅了,他那看著破軍蕭瑟離去的眼眶中有淚光閃爍。

  司馬問天略低頭輕嘆了一聲,高冠萬古不化的表情略顯動容,看到了這些沙場老將身上的血性。

  殿內陷入了寂靜,武曲略抬頭,斜看著屋頂,沒讓淚光泛出眼眶留下,一直背對著青主。

  幾人的目光落在了殿內地上插著的寶劍上,破軍人走了,佩劍遺留在了這裡,筆直插在地上不倒。

  青主嘴唇面頰緊繃,盯著那支屹立的寶劍,眼神有些恍惚,不知想起了什麼,這支寶劍是他當年賜給破軍的,當年說了什麼來著……


  「殿下,幽冥之內各地的叛亂已經平滅!」

  幽冥總督府內,秦放將大軍內部肅清異己的情況做了最後終結稟報。

  「好!」坐在亭子裡的青元尊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走來走去,摩拳擦掌,興奮不已,終於成功了,幽冥大軍的兵權終於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終於全部聽令於自己,雖然自己還是幽冥總督,可意義已經是天差地別,這麼多年束縛自己的枷鎖終於衝破了,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了!

  旁坐的夏侯承宇亦笑吟吟,這第一步的堅實基礎終於打好了,展望未來,光明無限吶!

  倒是一旁站著的楊慶問了秦放一句:「別光挑好聽的說,人員損耗如何?」

  夏侯承宇聽了一肅,沉聲訓斥道:「尊兒,何故喜形於色?」

  青元尊有點尷尬,坐了回去,也等著秦放的答案。

  秦放道:「各部報上來的戰損統計後,共平滅叛軍兩百五十餘萬人,殿下麾下也戰死了約四十萬的樣子。」

  楊慶沉吟道:「也就是說,整個幽冥大軍損失了差不多三百萬人馬,都是精銳人馬,可惜了!」

  對此,母子兩個表面神情凝重,心裡實則有些不太以為然,這樣的事情損失個幾百萬人馬能拿下,損失算不上多大,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這時夏侯承宇臉色微動,摸出了一隻星鈴在手,冷笑連連。

  青元尊問道:「母后,何故冷笑?」

  夏侯承宇冷哼道:「陛下的傳訊,估計誇我是不可能的,想必是想罵本宮一頓!」

  一旁的楊慶輕飄飄來了句:「不必理會!」

  正合夏侯承宇的心意,雖然事情成了,她其實還是有點不敢面對青主的責問,麻利的,直接把星鈴給收了。


  御園,冷宮,站在屋簷下台階上的青主繃著臉,默默收了星鈴,默默轉身回了屋內。

  屋內,銀霜、白雪圍繞在戰如意身邊嬉笑,不知拿了什麼稀罕玩意直呼好玩,擺弄給戰如意看。

  青主走來,微微笑道:「你們先退下。」

  「是!」銀霜、白雪半蹲行禮後告退。

  青主慢悠悠坐在了戰如意身旁,雙手扶膝,盯著戰如意的側顏看了會兒,慢慢抬手撫摸著戰如意後背的秀髮,微笑道:「如意,給朕生個兒子吧!」

  「……」戰如意愕然回頭看著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給朕生個兒子!」青主再次笑著強調了一遍。

  臉上笑,心中的苦澀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他那話雖然鎮住了破軍,可謊言就是謊言,若被拆穿了的話,若讓當場那幾位知道他為了保戰如意竟不惜拿天下命運來撒謊騙破軍,別說沒辦法對破軍交差,也沒辦法對那些心腹交代,只能是把謊言變成真的……

  幽冥之地來往鬼市買賣的人畢竟不少,幽冥大軍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加之苗毅在背後操作,有意將實情風聲放出去,幽冥兵變、天子奪取兵權的消息一出,真可謂是天下震驚!

  這麼好的機會,動搖青主麾下軍心的最佳良機,苗毅操作至今豈能錯過,當年楊慶定下此策的時候,最大目的便是在此!


  「青元尊反了?」

  寇王府內,閣樓觀景的寇凌虛突然聽到這個消息,真可謂嚇了一跳。

  唐鶴年神情凝重道:「舉旗造反倒沒有,不過強行奪取幽冥兵權應該是真的,之前夏侯承宇在離宮鬧事,後又出現在幽冥總督府本就讓人覺得蹊蹺,現在消息傳出,這麼一符合,謎倒是解開了。」

  寇凌虛捋鬚搖頭,「這事若說沒夏侯家做手腳,本王不信,不是本王看不起他們,而是憑他們母子兩個的能量掀不起這浪來,青主麻煩了!」

  廣天王府內,漫步在林中的廣令公霍然轉身,震驚不已道:「消息屬實嗎?」

  勾越點頭道:「已經確認了,兵變已經平息,幽冥兵權已經握在了青元尊的手上!」

  「嘿!」廣令公冷笑一聲,嘖嘖搖頭道:「父子反目成仇,有點意思,這下本王倒要看看青主怎麼收場!」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7 00:24
第二一五九章 火候差不多了

  「青元尊反了?」

  騰王府內,坐在閣樓中獨自喝酒的騰飛猛一擡頭,目露精光。

  「已經和青主撕破了臉,殺了王定朝,似乎還殺了青主派去的傳旨天官,幽冥之地忠於青主的人馬亦被青元尊迅撲殺,如今幽冥大軍已在青元尊的控制之中……」騰忠把收集來的情況講了遍。

  慢慢放下酒杯,騰飛嘴角漸漸露出詭笑,「這姓牛的手段果然不簡單,幽冥大軍可是近衛軍集體轉變的,居然這麼輕易倒向了青元尊,這件事對青主的影響很大啊!」

  騰忠笑道:「牛有德沒有食言,果真做到了,這不正是我們希望的嗎?東軍的局面,幾大勢力僵持在這,青主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兒子造反,影響如此惡劣,青主焉能坐視不理?他是先清理門戶,還是先對付王爺呢?分散兵力兩線同時作戰的話,一旦讓那幾位看到了機會,怕是會趁機削弱青主實力…」

  話還沒說完,他又摸出了星鈴,不知與哪聯繫了一番,忽面露喜色道:「王爺,好消息!」

  「哦!」騰飛跟著精神一振,「牛有德又有什麼動作嗎?」

  騰忠道:「不是牛有德,不知道哪傳出的消息,說因為戰如意的事,破軍頂撞了青主,惹得青主雷霆大怒,罷免了破軍左督衛指揮使的職務,已由副使曲長天掌左督衛正使之位!」

  騰飛霍然站起,滿臉喜色道:「當真?」

  騰忠道:「現在還無法確認,倘若是真的話,破軍在左督衛威信極高,若青主真為個女人幹出了這樣的事,對左督衛軍心的影響怕是不小!」

  騰飛嘿嘿一樂,「這事有趣了,不管是真是假,偏偏在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消息來,若說和牛有德無關,本王還真不信!青主啊青主,盡搞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荒古伏殺沒得手,這下打蛇不死反被咬,惹來牛有德那瘋狗的反撲,滋味不好受吧?」

  對這場事情的風波起因,他這裡怕是除苗毅之外最清楚的一個,立馬鎖定了興風作浪的人是苗毅。


  成王府,徘徊在殿內的成太澤憂心忡忡,沒想到執掌幽冥的青元尊居然會背叛青主,之前還讓謝升警告牛有德,說什麼幽冥大軍就是頂在牛有德後背的一把尖刀,如今看來,成了笑話,牛有德已經沒了那後患。

  他現在極為擔心青主會將主要精力放在平滅幽冥叛軍上,若真那樣的話,萬一騰飛真的說服了其他幾家勢力聯手對付他的話,那他就危險了,至少那幾方勢力一直沒表態要支持他,那麼就有支持騰飛的可能。

  再三思索,腳步一定,沈聲道:「不行,本王要親自去一趟天宮。」

  旁站的謝升點了點頭,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極力勸說青主不要轉移對這邊的注意力……


  星辰殿,砰!青主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喝道:「誰?是誰走漏的消息?給朕查!」

  這邊由曲長天頂替了破軍是沒錯,但為了穩定軍心,這事只通知了左督衛的高層,嚴禁消息擴散,結果還是擴散了出去,擴散出去了也罷,明明是破軍主動辭職,結果外面謠傳是他青主雷霆大怒為個女人罷免了破軍,連這樣忠心耿耿的老臣你都這樣對待,其他人豈能不心寒?這消息對左督衛上下人馬的震動可想而知,偏偏這事你壓根沒辦法解釋。

  下站的高冠淡淡出聲道:「陛下,現在不是怒的時候,還是應該先請破軍親自出面解釋,穩定左督衛內部的軍心。」

  青主皺眉不語,此話誠然有理,可弄的破軍那般落寞而去,讓他如何開口,開口了破軍不理怎麼辦?聽說破軍如今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也不跟任何人聯繫。

  這時,武曲嘆了聲:「還是臣去吧,相信破軍會識大體的。」

  青主默默「嗯」了聲,自己都沒底氣。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錯了,他保戰如意真的是錯了,可讓他怎麼辦?對別人的女人他也許不會多想什麼,可事情放在戰如意身上,他深知戰如意並無任何過錯,都是被他給連累了,成了紅顏禍水,成了破軍口中禍亂朝綱欲誅之的妖孽,只是讓他如何能狠心對戰如意下那個毒手?

  他更恨的是,這事明顯是有人在抓住他的弱點做手腳,在戰如意這件事情上故意擴大影響,開始懷疑搞事的人是騰飛,如今幽冥大軍的叛變讓他意識到了,騰飛還沒能力讓幽冥大軍悄無聲息地集體扭轉方向,應該是夏侯家深度介入到了其中,讓他頗為忌憚!

  夏侯家的能量稍露猙獰,便讓他感覺到了寒意,像一根絞索一般套在了他脖子上,他明顯感覺到了正在慢慢收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給他致命一擊,偏偏他暫時還不敢徹底跟夏侯家撕破臉。


  然而這正是苗毅要的效果,否則也不會躲在幕後。

  牛天王府,大門外,守衛攔住了一批人。

  登上臺階的花義天回頭看了眼,見自己的隨從被攔下了。

  一旁的楊召青笑道:「大都督還請體諒。」

  花義天冷冷斜睨楊召青一眼,朝隨從揮了下手,示意退下,不必跟入。

  「大都督請!」楊召青伸手相邀。

  兩人快步入內。

  會客的客廳,苗毅已經站在了門口相迎,樂呵呵道:「花大都督,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對這位,花義天心情複雜,當年可是自己的手下,對他來說還是那種底層的手下,如今級別已經比他還高了。當然,這和他花義天到了這個位置已經升不動了也有關,而人家卻一直在蹭蹭上爬。

  上了臺階的花義天拱手見禮道:「見過王爺,有勞王爺過問,還好。」

  苗毅將他請入裡面,吩咐人上茶。

  花義天擺手道:「茶就不用了,本督此來的目的想必王爺也清楚,何故攔截遲滯我大軍集結平叛,難道王爺沒接到天庭旨意?」

  苗毅還是揮手讓人把茶給擺上了,微笑道:「如今天下的情況大都督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講穿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憑一個傳訊,就想本王放行,出了事本王解釋得清嗎?」

  花義天隨手扔了塊玉牒過去,「王爺自己看吧,想必那客套的禮儀對王爺也沒用,乾脆免了。」

  苗毅接到手一看,微微一笑,敢情親自帶了青主的法旨過來,是順帶來傳旨的,還真是把那客套禮儀給免了。

  玉牒放在了茶几上,苗毅直接撇過這事不提,反問道:「有消息說,陛下為了戰如意,居然把左督衛指揮使破軍給罷免了,不知此事可當真?」

  花義天嘴角繃了一下,「近衛軍的事王爺也想插一手嗎?」

  苗毅臉色一沈,「當年本王得罪了嬴九光,差點掉腦袋,若非破軍求情,本王只怕也走不到今天。不說什麼知恩圖報,難道天庭發生這麼大的事,本王還過問不得嗎?」

  花義天道:「若真想過問,王爺大可以去朝堂上理論個明白。」言下之意是,你他媽上過朝嗎?假惺惺有意思嗎?話鋒直接轉了回來,「明旨也到了,王爺下令放行吧。」

  苗毅頷,偏頭道:「傳本王法旨,放行!」

  「是!」楊召青領命。

  苗毅起身道:「大都督是稀客,難得光臨,已經略備薄酒,還請大都督賞光。」

  「王爺好意心領了,公務在身,不敢耽擱,下次有空再來打擾,還請王爺恕罪。」花義天跟著站起,直接拱手告辭。

  「既如此,公務要緊,那就不勉強了,送客!」苗毅揮手相請。

  待到將客人送走,返回的楊召青在內宅花園找到了苗毅,問:「王爺,真的放行嗎?」

  「旨意到了,不好不執行吶。」苗毅陰陽怪氣一聲,又不疼不癢地補了句:「不過規矩不能壞,萬一讓妖僧南波混入了怎麼辦?讓人嚴查,一個一個查清楚了再放!」

  楊召青小汗一把,花義天麾下那麼多人馬,這一個一個查,得查到什麼時候?不過也明白了苗毅的意思,這是在欺負青主這個時候不敢輕易撕破臉吶。

  實際上話又說回來,現在這麼幹的人可不止這邊,據這邊收到的消息,西軍和北軍那邊也在故意拖延近衛軍人馬的集結進度,不用相互打招呼就形成了默契,都在欺負青主不敢輕易撕破臉,擺明了要慢慢看那父子倆的笑話,若是夏侯家能有什麼大動作削弱青主的實力那就更好了。盡管極樂界那邊已經放出風聲,已經在集結大軍準備進入天庭境內,擺明了要支持青主的樣子,可大家該找麻煩的還是繼續找麻煩,也不跟你翻臉,旨意也聽,就是找各種理由拖你。

  這坐天下的有坐天下的好處,也有壞處,別人可以亂折騰,你卻不能輕易打砸。

  慢慢登上閣樓,苗毅負手憑欄眺望了一會兒,沈吟道:「火候差不多了,荒古那邊可以動手了!通知橫無道,人馬撤離,給幽冥大軍騰地方!」

  「是!」楊召青應下。


  幽冥總督府,花園亭子裡,青元尊看著默默收起星鈴的夏侯承宇,問道:「母后如何?」

  夏侯承宇皺眉搖頭,「聯繫過了,據那邊的下人講,天翁府邸那邊的夏侯家主要人員已經全部撤離了,不知去了哪裡,只剩一些看家護院的。」

  弄出這樣的事來,曹滿又不是傻子,難道還等著青主派兵來剿不成?肯定要躲起來。

  只是這讓她很鬱悶,她想聯繫曹滿那邊,既然夏侯家要支持她,她想跟夏侯家直接聯繫,想撇開苗毅這個中間人。她又不是純傻子,不想永遠被苗毅牽著鼻子走。另一個就是想佔了巳路後不撤,就地擴軍,吃進嘴裡的肥肉幹嘛吐出來?關鍵也不好向下面人解釋。這人吶沒有的時候想有,有了又想得寸進尺。

  不過憑他們的實力想對抗整個南軍不太可能,所以想尋求夏侯家的支持,可曹滿似乎不想搭理這邊。

  青元尊也皺起了眉頭,搞不懂夏侯家是什麼意思。

  「娘娘,先生求見。」娥眉從花墻另一頭走來通報了一聲。

  夏侯承宇立道:「有請。」

  娥眉離去,不一會兒楊慶來到,見過禮後,稟報道:「王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巳路地盤隨時可以騰出來,請殿下盡快出兵接收。」

  母子兩個相視一眼,青元尊道:「出兵隨時可以,就是近衛軍那邊,我聽說陛下已經在調動近衛軍人馬。」

  楊慶明白他的擔憂,骨子裡還是怕青主的,畢竟青主的實力擺在那,笑道:「人馬是在調動,可卻是行動緩慢,這就是夏侯家的厲害,不但是王爺,西軍和北軍也在故意拖延近衛軍集結,而東軍那邊的近衛軍又被騰飛和成太澤拖住了。再說了,殿下只是暫時借用一下巳路地盤,等不到近衛軍來攻打就已經撤退了,難道殿下還打算長期駐紮不成?真要那樣的話,怕是要惹怒王爺,不說這邊是不是王爺的對手,一旦王爺放手讓近衛軍進攻,殿下也是吃不消的。」

  最後一番話戳中了母子兩個的小心思,夏侯承宇笑道:「弟弟多慮了,我們不是出爾反爾之人,只是擔心近衛軍遲早會殺進幽冥之地。」

  楊慶嘆道:「出兵是為了結盟,幽冥大軍一出,王爺讓出地盤,屆時任誰都能看出王爺和殿下這邊是一夥的,近衛軍還敢輕易深入幽冥出擊嗎?有些事情不能挑破,有嚇阻效果就夠了!所以這邊出兵後還得做做樣子,巳路人馬的撤離得佯裝是被殿下人馬給擊退的,到時候天庭心知肚明卻又抓不住王爺什麼把柄。」

  母子兩個聞言緩緩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神色。

  牛王府,內宅正廳內,兩個一模一樣的苗毅面對面站在了一起,剛進門的雲知秋嚇一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滿臉的驚疑不定。

  其中自然只有一個真的,另一個是白鳳凰所化。

  白鳳凰出女人聲音,不快冷哼道:「這次又想讓我幹什麼危險事?」

  苗毅笑道:「放心,這次保證你一點都不危險,就是讓你露個面而已。」

  聽出聲音後,雲知秋輕拍胸口鬆了口氣。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8 00:48
第二一六零章 黑爺英明神武

  「這可是你說的,有危險別怪我甩手不幹。」白鳳凰冷哼道。

  苗毅頷首,回頭問楊召青:「都準備好了嗎?」

  楊召青回道:「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辛苦了。」苗毅對白鳳凰微笑道。

  楊召青立馬伸手相請,「請!」

  白鳳凰嘴裡嘰哩咕嚕,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不過可以看出是在罵人,很是不爽地跟楊召青走了。

  苗毅背手目送,呵呵笑著。

  一旁的雲知秋看他那乾坤在握的底氣,想起外面攪動的天下風雲,忽嘆了聲,「牛二,你變了。」

  「嗯?」苗毅楞了一下,慢慢回頭看向她,兩人雙目凝視,略默之後,徐徐道:「對你,一直沒變過。」

  雲知秋惆悵中漸露嫣然笑意,道:「不許變!」

  白鳳凰出了王府,青月帶了一部人馬隨行,一起掠空而去……

  星辰殿,青主徘徊不定,聽著武曲的稟報。

  稟報有關破軍的事,破軍不願再來見青主,武曲只好將破軍前去安撫左督衛人馬的情況代為匯報。破軍去了左督衛召集高層將領面談,只說不是罷免,而是另有秘密任務要執行,讓大家不要多想。

  至於大家會不會多想,怕是難免,但破軍出面解釋多少有些效果,能安撫人心。

  然而事情一樁又一樁冒出,麻煩事不止這些。

  天翁府那邊的情況已經得到,曹滿等夏侯家要員已經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裡,這動作讓青主極為擔憂,青主現在最擔心的是那些地方勢力和夏侯家勾結在一起,已經派人分赴各地對那些天王進行安撫,同時派人與各天王下面的元帥和星君之類的接觸,希望下面那些人馬幫助勸勸是一回事,也是想離間,讓各天王心生疑慮,不敢安心用兵。

  他現在倒是有些懷念起了以前一直巴不得早死的夏侯拓。

  夏侯拓在世的時候目的和他是一樣的,都在維持天下勢力的平衡,不會輕易打破。曹滿上來後讓人摸不清頭緒,實在是讓人想不通曹滿究竟是怎麽想的,夏侯家也一樣是既得利益者,打破這個平衡對夏侯家或對曹滿有什麽好處嗎?難道曹滿有別於夏侯拓,想染指這至尊之位?

  盡管如此,他並未示弱,東軍那邊,近衛軍不但沒有因為幽冥叛軍的事而轉調,而且人馬數量還在陸續加持,已經對騰飛形成了絕對優勢,聯合成太澤在東軍地域形成了對幾大勢力的牽制,一副只要有人敢輕舉妄動,立馬解決騰飛削弱幾位天王聯合勢力的態勢。

  這給幾方勢力造成了巨大壓力,尤其是首當其衝的騰飛暗暗叫苦,沒想到青主把幽冥叛軍的事放在了其次,首要打擊目標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悔不該先跳出來出那個頭,鬧了個騎虎難下。而各方勢力自然不會放任,都在故意拖延近衛軍人馬的集結,只是找藉口拖延,看起來又不像是要和他青主撕破臉的意思。

  極樂界那邊已經集結了首批五億僧兵,一旦這邊有需要,立刻會趕赴支援天宮這邊。

  聽完稟報後,青主問道:「曲長天已經到位了嗎?」

  武曲道:「已經抵達成太澤那邊親自坐鎮,做好了親自指揮攻打騰飛的準備。倒是花義天那邊,牛有德故意以妖僧南波為藉口檢查,人馬集結速度緩慢,短時間內想攻打幽冥大軍怕是沒那麽容易。」

  青主瞇起的眼縫中冷光閃爍,不知在思索什麽。

  下站的司馬問天突然收了手中星鈴,稟報道:「陛下,牛有德離開了牛王星。」

  青主霍然看去,「什麽情況?」

  其他幾人都露出高度關注神態。

  司馬問天道:「根據牛有德出行前站布置的人馬方向看,應該是要去荒古死地。」

  青主眉頭一皺,「這個時候去荒古死地,他想幹什麽?難道是發現了裡面的埋伏?」

  埋伏?武曲一楞,他還不知道這事,問道:「荒古有什麽埋伏嗎?」

  他左看右看,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

  貌似同樣不知情的高冠卻淡淡來了句:「陛下莫非在荒古埋伏了人馬準備刺殺牛有德?」

  也沒人回答,不否認也就是承認了,武曲明白了,眉頭緊鎖。

  司馬問天幹咳一聲,「按理說不該發現才對,埋伏人馬在嚴密管控下沒有對外聯繫洩露消息的可能。」

  青主:「那你怎麽解釋牛有德現在跑去荒古?難不成他會在這個時候跑去荒古修煉?」

  司馬問天遲疑道:「會不會是有其他事情要臨時進去一趟,其實並未發現,這個可能完全存在,若是如此的話…陛下,還動手嗎?」

  青主略思索之後,漸漸面露獰色,「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正是破除眼前僵局的機會,殺!牛有德一死,南軍大亂,看那逆子往哪跑!」

  雖然他重點打擊目標暫時放在了騰飛的身上,可他最想解決的事還是清理門戶,兒子謀反,他這做老子的拿之沒辦法那才是真正的笑話。

  上官青冒了句,「若是真的發現了呢?」

  殿內一靜,青主徐徐道:「那就讓他們先撤,往荒古深處撤,荒古那麽大,飛行不便,躲起來也沒那麽容易找到。」

  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若不能解決掉牛有德令南軍大亂,那就不能授之以柄撕破臉,逼得牛有德率領南軍倒向夏侯家和青元尊那邊就不妙了,局面立馬會連鎖性的天翻地覆。

  這事,武曲和高冠都不吭聲,聽著他們三個在那議論……

  荒古死地,一處山洞內,黑炭高坐在上,其實也沒個坐像,歪東倒西靠在石椅上,聽著洞內一群長得稀奇古怪的邪靈在那吹捧,樂呵的嘴都快合不上。

  一瘦高個快步進入洞內,走到黑炭坐下拱手道:「黑爺英明神武,不出黑爺所料,那群人果然又出現了,又躲在地下埋伏在了防護陣內。」

  黑炭咕嘟吞下嘴裡的靈珠,抬手示意洞內的邪靈都閉嘴,瞪大了眼睛,身體前傾問道:「確認了?」

  瘦高個道:「黑爺的吩咐豈敢有誤,我親自霧化滲入地下查看了,絕對沒錯!」

  啪!一拍石椅扶手,黑炭站了起來,大聲道:「小的們,都給爺爺打起精神來,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給我搞!」

  「黑爺英明神武!」一群邪靈群聲響應,士氣激昂。

  黑炭雙手叉腰,大步出洞,往洞口趾高氣昂地一站,大手一揮。

  身後跟出的一群邪靈立刻呼嘯四散而去,也有當場升空賣弄的,在空中唸唸有詞地翩翩起舞。四周飄蕩的邪氣,但凡是初具靈性能聽懂召喚的,陸續朝其飄蕩而來。

  不多久,空中出現大片邪雲聚集,身在空中召集的邪靈身形迅速膨脹,一聲輕爆,亦化作一團邪氣,混在邪雲中,驅使邪雲浩浩蕩蕩朝荒古出口地帶飄去。

  茫茫戈壁,不斷撕裂的虛空出口處,遠處對應的山巒中,隱藏其間的近衛軍探子嚴密質注視出口一帶的動靜。

  「老侯,快看後面是怎麽回事。」

  打通的地穴中,躲著兩人,一前一後經由孔眼觀察,負責後方觀察的人忽然招呼一聲。

  前方孔眼觀察的人迅速轉身走了過去,趴在孔眼前一瞅,頓時滿臉狐疑神色,只見前方空中有五彩斑斕的滾滾邪雲朝這邊推來。兩人相視一眼,有點不明所以,從未見過這動靜。

  似乎無邊無際的五彩邪雲漫過這邊山頭,充斥了兩人的藏身之地,兩人迅速施法,身上冒出火焰,燒得漫進來的邪氣滋滋響,再從前後孔眼觀望,視線霧茫茫一片,哪裡還看得清什麽東西。

  鋪天蓋地的邪氣很快覆蓋了整個荒古出口一帶,猶如茫茫霧海。

  地下防護陣內,密密麻麻的近衛軍成員手持破法弓,身在巨大的地下空間內抬頭看著上空,只見防護陣虛幻護殼銀光蕩漾不止,外部似乎被色彩斑斕的邪氣給包圍了。

  邪氣不斷侵蝕防護罩,防護罩則在消耗能量抵禦侵蝕的邪氣。

  早先大家並非沒有見過邪氣侵蝕的情形,但是沒見過如此大規模侵蝕的狀況,如此濃郁的邪氣幾乎把防護罩給密封得滴水不漏。

  站在人群中間的左督衛副指揮使西門無野面色凝重,沈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鬼知道是怎麽回事,這荒古死地除了以前定期清剿外,也沒人常駐,估計沒什麽人清楚荒古裡面究竟會有什麽蹊蹺變化。

  一將道:「大人,防護罩的能量消耗太大了,照這情形下去,防護罩抵禦不了多久的。」

  另一手持星鈴的將領也出聲道:「大人,各埋伏點都遭遇了同樣的情形,都在請示該如何處置。」

  西門無野皺眉,沒想到人馬重新放出來剛做準備就遇上了這怪事,難道牛有德那邊還能驅使邪氣不成?沈聲道:「接到上面的消息,牛有德很有可能快來了,讓各地持續給防護陣輸入能量,再堅持一下。」

  一將道:「確認會來嗎?萬一不來的話,能量這樣白白耗掉了,防護陣可就不能用了,看這情形,我們怕是還不知道要在裡面待多久,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麽意外情況,手上少一手準備總是不妥啊!還有這情形,就算牛有德進來了,咱們這麽多人馬怎麽亮出來打?大多人無法在邪氣中久待的!」

  以前來荒古清剿的大軍,基本上都是從各地抽調修煉了能抵禦邪氣功法的人,本次來人不敢那樣大張旗鼓搞,怕打草驚蛇。

  西門無野略沈默,摸出了星鈴聯繫上面,匯報這裡的情況。

  牛天王府,端坐書房內的苗毅和黑炭聯繫之後,隨手將星鈴放在了桌上,樂呵呵一聲:「自賣自誇,黑炭那傢伙得意的很吶,在荒古的勢力不小嘛!」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黑炭目前和荒古的土皇帝差不多,黑爺的名號響噹噹,整個荒古邪靈莫敢不從,到處是黑炭的眼線,想在荒古躲躲藏藏瞞過黑炭的眼睛可不容易,西門無野的一舉一動全部在苗毅的掌控中,埋伏簡直是笑話!

  不過一幫伏兵埋伏在出口也的確是麻煩,大軍進入無法一次性展開,容易造成巨大損傷,先處理一下,把人逼走了才好收拾。

  楊召青笑道:「不知青主敢不敢承認埋伏了人暗殺王爺,一千萬近衛軍的性命吶!」

  說著摸出了星鈴,一陣聯繫後,稟報道:「王爺,幽冥大軍已經殺出來了,巳路守兵敗退!」

  苗毅手撐桌子站起,冷笑一聲,「敗得好!」


  天宮,星辰殿。

  聽過上官青稟報的荒古異常情況後,青主臉色沈了下來,「邪氣大量爆發,這是什麽情況?就算牛有德發現了,難道牛有德還能操控邪氣不成?」

  最近一直居於中樞聽命的幾名心腹露出沈吟思索神色,都搖頭表示不知怎麽回事。

  「嗯!」青主抬頭示意了一下上官青,後者大步走出星辰殿。

  等到青主等人從殿內走出,一條金色飛龍呼嘯飛來,在空中一陣盤旋,巨大身軀落在了殿外,俯首聽命模樣。

  上官青把荒古內的異常情況說了遍,問那金龍: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金龍提爪,在地面劃出字痕來:未曾聽聞,龍鳳二族尚在福地時,邪氣不會如此泛濫。

  幾人看清字意後,相視一眼,明白了,知道這龍說的應該也不會有假,龍鳳二族尚鎮守在荒古時,荒古還不叫荒古,山清水秀,那是能稱為福地的地方,怎麽可能有邪氣泛濫的情況存在,人家沒見過也很正常。

  只是如此說來,這邊拘禁龍、鳳二族倒像是因果報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上官青揮手摒退金龍後,幾人又轉身回了殿內。

  武曲道:「這個時候出現這種事情,又是在牛有德前去荒古的時候,若說是湊巧,未免也太過牽強,怕是真的和牛有德有關,埋伏的人馬可能真的暴露了!」一臉憂心忡忡,擔心近衛軍那支人馬的安全,若真被牛有德盯上了能脫身嗎?

  上官青和司馬問天相視一眼,按原來的計劃,若是計劃失敗的話,是準備找個藉口再組織一次荒古清剿的,順便把人給撤出來,可目前這情況,你還搞什麽荒古清剿,不是開玩笑麽?說的過去嗎?誰會聽?就算你天宮自己組織人過去清剿,牛有德也不會讓你靠近。

  到處出事,青主感到了焦頭爛額的感覺,負手來回走動一陣,最終下令道:「通知人撤吧,隱藏好了,等捱過這段時期再想辦法接應吧!」

  「是!」上官青應下。

  這邊司馬問天星鈴一放,又急報道:「陛下,幽冥大軍殺出了幽冥,與南軍駐守人馬發生了大戰,南軍人馬未能擋住,大敗!」

  眾人一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青主急問:「幽冥大軍殺出幽冥,攻打了南軍人馬,還打敗了牛有德的人馬?」

  司馬問天:「不會有錯,布置在出口一帶觀察的探子目睹了,南軍人馬似乎也沒想到幽冥大軍能殺出來,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潰敗!」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青元尊是不是瘋了,吃錯藥了吧?這是見誰咬誰呀,就那點人馬也敢和牛有德一較高下?這是想學牛有德扳倒昊德芳的路線,還是夏侯家有什麽布置讓其有恃無恐?

  「嘿嘿!牛有德那個常勝將軍倒是鮮少聽聞有吃敗仗的時候,那傢伙的脾氣,吃了這虧豈能嚥下!」青主嘴上說著,臉上卻是露出了會心笑意,如此笑容最近可是沒出現過,手指上官青,「聯繫牛有德,告訴他,近衛軍願助他一臂之力!」

  他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情況,最近還真是屢屢冒出意外來,這次終於被他找到了撬動局面的機會。

  荒古,地下防護陣內,一直盯著防護罩銀光閃爍漣漪的西門無野突然摸出星鈴,一番聯繫之後,立對左右沈聲道:「咱們在此埋伏的事可能已經暴露了,牛有德很有可能已經知曉了。傳令下去,人馬立刻收縮,聽我號令行事!」

  隨著他一聲令下,防護陣內的密密麻麻人馬快速消減,很快便歸攏在了幾人身上的儲物鐲內。

  空蕩蕩的地下空間內,就剩下了西門無野幾人,防護陣一收,幾人放出飛行坐騎,身體湧出烈焰連同坐騎一起護住。坐騎振翅而起,沖向湧來的邪氣,燒的滋滋作響,唰一下就過去了。

  地面轟隆一聲,被轟開、塌陷,幾隻火焰包裹的坐騎從茫茫邪氣霧海中沖出,高空盤旋。

  駕馭坐騎的西門無野等人俯視下面一望無際的邪雲,暗暗心驚。

  遠處很快又接連衝出火焰坐騎,紛紛飛來聚合,略作商議,以西門無野為首,迅速向遠方遁去。


  牛王府書房內,苗毅正在和上官青聯繫。

  聽完上官青的意思後,苗毅直言不諱道:合作?陛下的話本王能相信嗎?

  上官青:陛下一言九鼎,有何不能信的?

  苗毅:放屁!夏侯家不久前告訴本王,說陛下在荒古埋伏了一千萬近衛軍,準備刺殺本王,這事陛下怎麽解釋?先把這事給老子說清楚!

  上官青趕緊抬頭將苗毅的話轉述給了青主,當然,『放屁』二字省略了。

  青主等人一聽似乎明白了點什麽,這邊還奇怪牛有德怎麽會發現了埋伏,鬧了半天是夏侯家搞鬼,想想這夏侯家也著實可怕,還真是無孔不入,如此隱秘之事居然也被其知曉了。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2-8 01: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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