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35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7 00:01
第二一四一章 善意提醒

  夏侯承宇一聽這話就冒火,無疑被人踩了痛腳,臉色一寒,「麗妃,你是在明知故問嗎?還不是因為那個賤人,也不知使了什麼妖法,把陛下給迷得神魂顛倒,依本宮看,這賤人比妖僧還可惡!」

  「唉!」麗妃嘆了聲,突然換了傳音道:「臣妾聽聞了一些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希望娘娘千萬小心,不要被小人陷害!」

  夏侯承宇頓時警覺道:「什麼消息?」

  麗妃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只是些小道消息,未必可靠,臣妾不敢亂說。」

  夏侯承宇沉聲道:「麗妃,別跟本宮耍什麼心眼,本宮在這天宮待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你繞了半天不就是想告訴本宮點什麼嗎?何必在這裡裝什麼小心,說吧,恕你無罪就是!」

  被對方捅破心思,麗妃有點尷尬,目光掃了眼四周,見身邊無人,小心道:「臣妾聽說陛下待在離宮那邊,就是為方便私會打入冷宮的天妃!」

  「麗妃,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那賤人天妃的頭銜已經被剝奪了!」

  「是是是,是臣妾口出無狀,娘娘恕罪!」

  夏侯承宇冷哼道:「這事還用你來告訴本宮嗎?陛下待在那邊想幹什麼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誰又能奈何陛下?以後少在本宮面前說這沒用的破事!」

  麗妃提醒道:「娘娘,臣妾可是聽說事情沒那麼簡單,難道娘娘一點風聲都沒聽說嗎?」

  夏侯承宇眯眼道:「你究竟想說什麼?不要再跟本宮繞什麼彎子,本宮耐心有限!」

  麗妃貼近了一些,悄悄細語道:「臣妾聽說那罪婦意圖復出!」

  夏侯承宇嗤笑道:「想得美!她憑什麼復出?她想復出就復出嗎?」

  麗妃問:「倘若她給陛下誕下子嗣呢?」

  夏侯承宇眼中厲光直射,「你胡說什麼?」這話有點犯了她的忌諱。

  麗妃不懼,繼續說道:「敢問娘娘,您覺得那罪婦甘願一輩子困在冷宮嗎?您覺得陛下忍心將她永遠軟禁在冷宮嗎?」

  夏侯承宇心裡有否定的答案,在她看來,戰如意一直在裝模作樣,這宮裡哪個女人不是變著花樣來,最終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哪能甘心一輩子困在冷宮,就青主那德性,鐵定也不希望戰如意一直待在冷宮,不過她卻不說話,冷冷盯著麗妃,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麗妃見她不接話,只好繼續道:「臣妾聽說,那罪婦似乎想悄悄為陛下生下子嗣,陛下似乎有所意動,還在考慮中,也有消息說,其實那罪婦已經為陛下誕下了子嗣,說什麼接生的穩婆已經被滅口,總之說的有鼻子有眼像模像樣的,奈何冷宮與外界隔絶,誰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因此都是些傳聞,臣妾也不敢確定。」

  然這話真是把夏侯承宇給驚著了,驚的她頭皮發麻,是啊!誰也不知道冷宮裡面的情形,自己真的是太疏忽了,居然放著這麼大的一個漏洞視而不見,只怕就算那賤人挺著個大肚子自己也不知道,青主有多寵那賤人她是知道的,真要是那賤人耍這心眼的話,青主時常跟那賤人廝混在一起能經得住那賤人的軟磨硬泡嗎?

  她越想越心驚,關鍵在她看來戰如意想翻身就肯定會打這樣的主意,母憑子貴自古如此,偏偏自己在青主面前說話的份量比不上那賤人,那賤人真要有了兒子的話,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自己兒子只怕將來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她內心真的有點惶恐了,真正是被麗妃這話給命中了要害,兒子的將來可是她苦熬這麼多年支撐下去的唯一指望啊!

  麗妃悄悄在旁察言觀色,注意到了她眼中閃過的慌亂神色。

  夏侯承宇強摁下心中的不安,咬牙切齒道:「為何本宮從未聽到過這樣的消息?」

  麗妃輕嘆道:「娘娘,這消息是真是假臣妾也不知道,不過就算是真的,若這天宮內真有人想隱瞞娘娘的話,這種事情只怕娘娘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對了,娘娘,按理說這消息夏侯家應該有耳聞才對,難道也未曾對娘娘通氣嗎?」

  最後一句話差點讓夏侯承宇吐血,若夏侯家真的知情卻不告訴她的話,那是什麼意思?她一臉陰霾道:「陛下有旨,關押那賤人的冷宮連本宮都進不去,本宮也沒辦法核實,所以麗妃,話不能亂說,你聽來的這些消息可有證據?」

  麗妃慌忙擺手道:「娘娘,臣妾說了,臣妾也不知道消息真假,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臣妾只是看不慣那罪婦惑亂朝綱,迷惑的陛下連天宮都不回了,實在是不像話,其實不止是臣妾,宮中不少姐妹對此都有怨言,怪陛下太過偏心,臣妾實在是拿不出什麼證據,不過…難道娘娘真的不知道那罪婦名為軟禁,實際上早就進出冷宮自如嗎?」

  「竟有此事?」夏侯承宇震怒,就要回頭找人問個究竟。

  麗妃卻趕緊扯住了她的衣袖,喊住道:「娘娘,這事若是連夏侯家也不告訴您的話,只怕問您身邊人也未必可靠啊!到時候若有人倒打一耙,說臣妾在顛倒是非,臣妾也吃罪不起啊!」

  夏侯承宇握在袖子裡的拳頭在瑟瑟發抖,「你說那賤人進出冷宮自如,可有證據?」若有證據,她要找青主好好理論一下,也要夏侯家族給自己一個交代!

  麗妃搖頭道:「娘娘,臣妾真的沒證據,不過聽說冷宮後面一處山谷被打造得很漂亮,聽說那罪婦基本上每天傍晚都會離開冷宮在那山谷遊玩。」

  冷宮後面的山谷?打造得很漂亮?還每天離開冷宮遊玩?夏侯承宇胸脯急促起伏,若真這樣的話,那還叫什麼打入冷宮?若真有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允許的,若無青主允許的話,那賤人怎麼可能出得了冷宮?

  「娘娘!」見夏侯承宇扭頭就走,麗妃趕緊又攔住了她,惶恐道:「娘娘!臣妾只是看不慣那罪婦惑亂朝綱,發發怨氣,您不能說出去啊,否則臣妾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

  夏侯承宇冷冷道:「你放心,本宮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本宮現在就去那什麼山谷看看,若真有此事,不用任何人提醒,乃是本宮親眼所見,無意中撞破!」

  麗妃搖頭道:「娘娘,不行吶!宮中到處是陛下的耳目,娘娘現在跑去的話,那罪婦怎麼可能還會露面。」

  夏侯承宇眉頭一皺,沒錯,這話有理,自己真要現在跑去等的話,那混帳男人一旦知曉,自己肯定無法捉到現場。稍作琢磨,問道:「你說那賤人每天傍晚會去冷宮後面的山谷?」

  麗妃:「不是臣妾說,臣妾也只是聽說。」

  誰知夏侯承宇臉色卻放平靜了下來,對她道:「這夕景園好久沒好好逛逛了,麗妃陪本宮轉轉吧。」

  「是!」麗妃乖巧應下。

  見兩人又心平氣和地慢慢遊園,不近不遠跟著的娥眉則內心驚疑不定,不知道兩人剛才在幹什麼,怎麼感覺像發生了爭執似的,奈何那兩人一直在傳音交流,也不知在扯些什麼,她覺得麗妃有點可疑,準備回頭將今天的情形稟報給夏侯家知曉。

  今日的夏侯承宇似乎特別有雅興,在夕景園逛了好久,實則袖子裡卻一直在掐指算時間。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人也逛到了天宮門口,夏侯承宇朝高大宮門外看了眼,突然道:「好久沒見陛下了,都走到這了,咱們就去看看吧。」

  「是!」其他人自然是應下。

  不過宮門口的守衛還是攔下進行了詢問,雖然天后有在天宮境內自由來往的權力,不過該有的去向還是得例行盤問,獲知是要去離宮看陛下,放行後迅速將情況上稟,讓相關護衛做準備,否則天后出了什麼事的話誰也擔不起責任。

  在一隊臨時調遣的護衛護送下,夏侯承宇一行迅速飛離天宮,直奔御園方向所在的星球。

  離宮內,亭台樓閣間,司馬問天和上官青正跟隨在青主身後漫步。

  「搞清了狀況沒有?這牛有德為何至今還沒返回荒古修煉?這次的間隔期和以前的間隔期比起來怎麼感覺有些長?」青主發問,破軍那邊也時常在追問怎麼回事,那麼多人耗在那保持著高度戰備,防護陣在那遭受邪氣的侵蝕,每天的消耗可不小,再這樣下去可堅持不了太久。

  司馬問天無奈道:「間隔期與以前比的確有些長,不過牛有德這次離開荒古也有些反常,並未見南軍境內有什麼事就突然出關了,也許是有什麼我們暫時還無從得知的意外情況,不過荒古有利於牛有德修煉,他再次返回也是必然的,只是不知時間長短如何。陛下,這次把人送進去實在不易,若是放棄的話,下次再想找到機會怕是不容易啊!」

  青主略沉默之後,偏頭對上官青道:「通知破軍,按他的計劃來吧。」

  破軍的意思是這樣耗下去不是個辦法,不說防護陣能量消耗的事,人也不能這樣長期繃著不放鬆,所以破軍建議,由那些修煉火性功法的人暫時將大軍收攏,而荒古外圍一帶暗中布置下可靠的人手,一旦有人接近,及時通知裡面再立刻重新準備,這樣也能讓大軍保持最佳狀態,還能節省大量資源,畢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破軍也知道進去一次不容易,做好了讓那支人馬長期堅持的準備。

  手握星鈴的上官青卻沒急著回他的話,而是有些愕然道:「陛下,天宮那邊傳來消息,娘娘出宮了,說是來看您!」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1-27 00:0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7 18:10
第二一四二章 此乃陛下私密

  「……」青主無語,有點鬱悶,最終冒出一句:「隨她,你通知破軍那邊。」

  「是!」上官青應下。

  幾人隨後繼續談正事……

  騰王府,一處林木幽幽的孤立山崖邊,騰飛負手而立,神情靜默。

  騰忠從林中走出來,輕輕走到他身邊,道:「王爺,不出所料,夏侯承宇根本經不住刺激,已經出發了。」

  騰飛略顯擔憂道:「這種手法只能玩一次,一旦讓青主察覺到了夏侯承宇想幹什麼,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牛有德那邊能確認戰如意今天會出冷宮嗎?」

  騰忠:「按那邊的說法,戰如意近期天天都會去冷宮後面的山谷。」

  騰飛略頷首,多少有些奇怪道:「軟禁戰如意的冷宮後面打造了一個環境優美的山谷,本王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聞?青主若真是為戰如意搞出了這東西,必然消息封鎖嚴密,附近肯定有近衛軍戒備,不會讓外人知道戰如意壞了規矩能隨意出入冷宮,否則消息傳出去青主沒辦法交代,牛有德又是怎麼知道的?」

  騰忠:「會不會和夏侯家有關?畢竟夏侯家的消息渠道非比尋常。」

  騰飛遲疑道:「夏侯家知道沒告訴夏侯承宇?你再聯繫那邊確認一下,確認看看戰如意會不會出現,這次不行就等下次戰如意會出現再說,好讓麗妃那邊勸住夏侯承宇,免得讓青主察覺到夏侯承宇的意圖。」

  騰忠點頭,摸出了星鈴。


  牛王府,亭台樓閣間憑欄而立的苗毅面無表情靜立,騰飛那邊今天要在天宮那邊動手的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的,這邊也在等那邊的情況。

  想到戰如意,苗毅的思緒飄的有點遠,當年那不堪的一幕在記憶中難以抹去,那個女人哀求的一幕,以及他控制不住情緒對嬴九光說出的那番話所付出的代價,那一次事件的影響不僅僅是他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也不僅僅是見死不救,而是他從那天開始,逐步放棄了自己堅持的價值觀,對他內心的影響極為深遠,至今想起依然揪心。

  他無意再幹出傷害那女人的事,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為了自己的大業,為了自己的利益,在精心密謀下將很有可能再次狠狠重創那個無辜的女人。他不敢去想那女人知道真相後看他的眼神……

  一旁的楊召青摸出星鈴聯繫一番後,稟報導:「那邊說,一旦青主察覺到了夏侯承宇的意圖,夏侯承宇怕是不會再有捉到現場的機會,希望我們能確認戰如意今天是否會出現在那山谷。」

  苗毅神情緊繃,道:「讓衛樞問問。」

  夏侯拓雖然死了,可夏侯拓的代言人衛樞還在他手上,整個族老會還在他手上,夏侯家族如今逃脫不了他的擺布。青主對冷宮那邊的情況封鎖嚴密,他苗毅自己的消息渠道也不知那邊的情況,看守的近衛軍都是武曲那邊安排的人,青主貌似不敢在這事上勞駕破軍,那些近衛軍中並無他苗毅的人,但是卻有夏侯家的人,夏侯家對冷宮那邊的情況心知肚明卻不吭聲罷了。

  楊召青迅速照辦聯繫,很快給予回覆道:「戰如意已經露面了!」

  苗毅點了點頭,得到了他授意的楊召青立刻回覆騰忠確切消息……


  天翁府,禁園,默默收了手中星鈴的曹滿,如今是夏侯滿,緩緩抬頭看著眼前的擎天大樹,眼神複雜中帶著堅忍。

  衛樞只是將父親的意思轉達了,他卻不得不執行照做,他不知道甚至是想不通父親究竟要幹什麼,對於父親的能力,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就像眼前的這棵參天大樹,一直庇護著整個夏侯家族,為夏侯家族遮風擋雨。

  可他現在漸漸看不明白父親所作所為的意圖,反而看出父親只是隱藏在了幕後,並不想放棄掌控夏侯家的大權,每每出乎意料地就會出手干預一下,他一直認為要趁早除掉牛有德,可父親堅決不同意,說自有打算,他真不知道父親究竟是怎麼想的,可他不敢質疑!在某些時候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傀儡,可是他不敢不從,他深深明白,一旦讓父親不滿,父親能輕易將他手上的權力給剝奪的一乾二淨。

  他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忍,要忍,老頭子雖是假死,但真正的壽限應該也不長了,只要讓老頭子滿意,一旦老頭子一去,自己便是夏侯家真正當家作主的人……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

  星空中,抵達了御園星球外的夏侯承宇卻並未急著進入,反而在繞著飛行,隨行的護衛首領不禁上前探詢了一聲。

  夏侯承宇淡然道:「這顆星球本宮來過不知道多少次,還從未好好從外面看過,怎麼?難道你覺得本宮看不得?」

  「不敢!」護衛首領尷尬應了聲,退後。

  冷宮?什麼叫冷宮?冷冷清清,孤寒寂寞,只有冰冷的建築,沒有高台樓閣給你賞景,沒有鮮花燦爛,也沒有綠樹成蔭,甚至看不到任何植被,除了一些清冷來往的人,幾乎看不到什麼生氣,真要待在冷宮的話面對的基本上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建築。

  青主又怎能眼睜睜看著戰如意受這個罪,可冷宮就是冷宮,誰都不好改的繁花似錦,容易授人以柄。

  於是青主想了個曲線救國的辦法,冷宮不動,把冷宮後面的山林給整理整理總可以吧,當然是讓人悄悄整理了一下。

  不但是悄悄整理了一下,這事青主連戰如意都沒告訴,他只是告訴戰如意後面那塊山林也是冷宮的範圍,表示戰如意可以自由進出,偶爾還會悄悄安排戰平夫婦來此和戰如意會面。實際上,冷宮就是在那冰冷宮牆之內,後面的山林和冷宮沒有一點關係,然這是青主善意的謊言,他怕戰如意知道真相後會拒絶他的好意,戰如意固執的一面讓他堂堂天帝也沒脾氣,只能是暗暗心疼她。

  遠處瀑布飛流直下,激流拐向遠方,到這邊山谷只剩潺潺溪流,參天綠蔭層層疊疊,山花絢麗,蟲鳴鳥叫,火紅的紅葉生長在山谷溪流兩畔,片片紅葉飄落隨著清澈歡快的溪流翻滾搖擺飄蕩而去。

  怕外人看出什麼端倪,也怕戰如意察覺到什麼,沒做任何華美的改造,只有匠心獨運,將大自然的最美一面呈現了出來。

  溪流兩畔紅葉林中,一處翹崖上,白衣如雪,長髮飄飄的戰如意靜靜佇立,不施粉黛,也不著任何珮飾,就靜靜站那面對夕陽,安安靜靜的。

  夕陽燦爛,餘暉遍染層林,紅葉林中翹崖墨黑,女人白衣如雪,長髮飄飄,衣袂飄飄,沐浴夕陽的一幕美的讓人心碎。

  每天的這個時候也是這裡最美的時候,所以戰如意也喜歡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

  每當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安安靜靜活著也是一份美好。

  翹崖下的溪流旁,銀霜和白雪不時咯咯發笑,兩人蹲那從岩石上摘下綠綠青苔,放在紅葉上隨波逐流,看誰的能飄更遠不翻船,簡單的快樂。

  然簡單的快樂並未持續多久,銀霜、白雪忽然抬頭看向空中,緊接著眸中出現驚恐神色,雙雙站了起來。

  笑聲消失,戰如意有所察覺,看了兩人一眼,亦慢慢抬頭跟著看向空中,臉上頓時也露出一些不自然神色,空中有一隊人從天而降,為首者正是天后夏侯承宇。

  「娘娘!這裡是冷宮,陛下有旨不允許任何人擅闖……」

  空中跟隨而來的護衛統領也嚇了一跳,才發現夏侯承宇要來的地方居然是冷宮禁地,慌忙勸阻。

  「本宮不去冷宮,讓開!」夏侯承宇怒喝一聲,兩眼都快冒出火來,她看到了,她已經看到了身在冷宮外面的戰如意,竟然真有這種事,那賤人居然真的能自如進出冷宮,她胸中的怒火差點焚遍全身,不顧護衛統領的阻攔硬闖了下去。

  護衛統領手忙腳亂,天后說她不去冷宮,沒得到上面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對天后動手。

  下面的銀霜、白雪已經跳上了翹崖,一臉的驚慌失措,見到夏侯承宇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左右扶了戰如意的胳膊,急忙催促道:「娘娘,天后怕是來者不善,咱們快點回去吧,回了宮內,她也不敢擅闖!」

  戰如意有點猶豫,見到天后不見禮反而躲算怎麼回事,這裡也是冷宮境內,自己又沒做錯什麼,周圍的護衛應該也不會讓天后亂來。不過考慮到不想惹什麼麻煩,她也覺得眼不見心淨,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但是已經晚了,夏侯承宇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不顧一切地衝開了阻攔,硬是強行落在了翹崖一頭,攔住了欲要歸去的戰如意,一雙冷目死死盯著戰如意。

  「見過天后娘娘!」戰如意半蹲行禮。

  夏侯承宇不予理會,步步朝戰如意逼去。

  周邊驚動的近衛軍護衛快速上前,迅速擋在了戰如意前面,首將拱手道:「末將見過天后娘娘!」說著,眼睛還瞟了下那位護送天后前來的護衛統領,貌似在問,你想幹什麼?

  那位護衛統領也是暗暗叫苦,他哪知道夏侯承宇找了個藉口原來是想來這啊?更沒想到戰如意居然會在冷宮外面,他當然知道青主有多寵戰如意,可是沒上面的命令,天后又沒闖冷宮,他總不能將天后給抓起來吧?無陛下旨意冒犯天后可是死罪,誰敢啊!

  他眼中也有責怪對方的意思,你怎麼讓戰如意跑出了冷宮?若在冷宮內的話,守衛有陛下旨意在手,天后也闖不進去,你們不是沒事找事麼?

  保護戰如意的守將也是有苦難言,此乃陛下私密啊!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8 00:05
第二一四三章 天后之怒

   這事,冷宮附近能出現在這裡的守衛都知道是陛下的意思,沒陛下的同意,怎麼可能讓打入冷宮的戰如意出來?可是沒辦法解釋,當著夏侯承宇的面就更沒辦法解釋。

  「讓開!」夏侯承宇衝著阻攔的守將喝了聲。

  守將暗暗叫苦,繃著臉道:「娘娘,冷宮乃陛下嚴旨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闖,還請…」

  話沒說完,便被夏侯承宇噴了回去,「冷宮是冷宮,這裡是這裡,陛下也沒約束本宮在此行走的自由,你的話能代表陛下嗎?你比陛下還大嗎?」

  守將欲言又止,目光瞟了下四周,這裡的確不是冷宮,關鍵他沒辦法解釋,不敢說是陛下的意思。

  「滾開!」夏侯承宇怒喝一聲,就直接挺著胸脯迎了過去。

  守將欲伸手推阻,差點撞她胸上去,嚇得趕緊收手,也不敢跟她肢體對碰,邊退邊沉聲道:「將戰如意帶回冷宮!」

  「我看誰敢!」夏侯承宇一聲怒喝,身形一閃,施法強行衝撞了過去,張開雙臂擋著的守將被她一把給撥開了,夏侯承宇的修為可不低。

  頃刻間,夏侯承宇已到了戰如意面前,銀霜、白雪嚇得小鵪鶉似的,戰戰兢兢擋在戰如意面前。

  戰如意微抿著嘴唇,她大概猜到了點什麼。

  「兩個賤婢敢擋本宮?」夏侯承宇怒斥一聲。

  銀霜、白雪嚇得不行,卻死扛著不敢讓開,怕夏侯承宇傷害戰如意。

  倒是戰如意淡淡一聲:「你們兩個退下!」

  她不開口還罷,一開口,夏侯承宇左右兩巴掌,打得銀霜、白雪口角掛血摔倒兩旁。

  還不等戰如意開口說什麼,夏侯承宇上前就是一記清脆響亮耳光狠狠抽在戰如意的臉上,戰如意應聲倒地。

  守將等人吃驚上前,夏侯承宇身邊的宮女等人迅速攔住,將夏侯承宇和戰如意給圈在了裡面,麗妃也在其中。

  其實麗妃也有些膽顫心驚。

  娥眉指著守將喝道:「誰敢冒犯娘娘試試看!」唰,直接拔劍在手,架在了主將的脖子上。

  主將叫苦,娥眉心中也好過不到哪去,冷目斜了眼麗妃,她本能猜測這事和麗妃有關,然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身為天后娘娘的貼身侍女也只能這樣做。

  憤怒!冷目盯著地上的戰如意,夏侯承宇心中只有無邊憤怒。

  在內宮多年,再笨多少也長了些心眼,之前多少認為麗妃的話別有企圖,然而她真的沒想到,沒想到所謂的傳言居然是真的,這打入冷宮的賤人真的能自由進出冷宮,在這環境優雅之地瀟灑得很。羞辱,她感覺到了無邊的羞辱!

  聽麗妃話裡的意思,這傳言似乎大家都知道了,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她一想到自己高傲地在後宮來來回回,表面上一群女人對她恭恭敬敬,實際上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笑話她,想想都差點崩潰,青主竟如此不顧規矩來羞辱她,讓她情何以堪,把她當什麼了?當豬狗不如的畜生嗎?

  印證了這個傳言,免不了又想到了麗妃一塊說的那些話,這賤人想復出,這賤人想給陛下生下子嗣,這賤人還想幹什麼?她想想都不寒而慄,下一步順其自然就是取代她,取代她的兒子!

  還有,大家都知道的傳言,難道夏侯家真的不知道嗎?夏侯家瞞著自己不告訴是什麼意思?

  她本能地認為,很有可能就是夏侯家有意對她封鎖了消息!

  這一瞬間,她整個世界都在動搖,感覺全世界都在騙她,悲憤,悲憤,還是悲憤!

  殊不知,夏侯家雖然知情,卻也沒有對她封鎖消息,實在是這事青主本就做得隱秘,壓根不需要封鎖。而夏侯家不告訴她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避免類似眼前的情況出現。對夏侯家來說,一些小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犯不著把事情給鬧大,青主喜歡戰如意避免不了,就在冷宮邊上逛逛多大點事,不值一提!

  戰如意略帶搖晃地爬了起來。

  啪!夏侯承宇順手又是一巴掌,戰如意身體略踉蹌了一下,這次稍有防備,沒倒,不過另一邊的臉上又多出鮮紅的巴掌印。

  「賤人!誰讓你擅自離開冷宮的?」夏侯承宇怒喝,她想讓戰如意親口說出來,她倒要看看青主怎麼交代!

  戰如意緘默不語。

  啪!又是一記耳光,夏侯承宇:「不說?本宮現在就能將你這抗旨的賤人給處決了!」

  戰如意還是不說。

  啪,一記響亮耳光。

  啪,又是一記響亮耳光。

  戰如意口角鮮血淅淅瀝瀝,卻站在那任由一記耳光又一記抽在自己臉上,硬扛著!

  見她死護著那男人不開口,竟然在她面前裝郎情妾意,夏侯承宇憤怒到想直接殺了她,可又不想戰如意死得太便宜,啪一記耳光後,怒喝道:「賤人,跪下!」

  雪白衣襟上鮮血浸染,戰如意默默地、慢慢地跪下了,跪在了她的面前。

  「嗚嗚…」銀霜、白雪在一旁嗚咽哭泣,卻被夏侯承宇的人用腳踩在了地上。

  唰!夏侯承宇突然翻手撈出一支寶劍,一劍刺出,毫不留情、毫不猶豫地直接貫穿了戰如意的肩窩,鮮血直淌,劍刺在戰如意的身上,獰聲道:「賤人,再不說,本宮宰了你!」

  一旁被劍架在脖子上的守將驚的魂都差點冒了出來,戰如意真要死在了這裡的話,他無法想像是什麼後果,只怕青主難以饒過他性命,十有八九這裡一大堆人要給戰如意陪葬!

  見夏侯承宇瘋狂如斯,明知道是陛下最愛的女人還敢動劍,守將意識到不能再等陛下趕來做主了,這女人簡直是失去了理智!

  趁著娥眉回頭一看的機會,他突然出手,一把將娥眉手中劍給打開,怒喝下令道:「救人!」

  同時一腳踹中了娥眉的腹部,將娥眉給踹飛了出去,又一掌隔空拍向戰如意,一股渾厚掌力打中戰如意,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近衛軍老將,看似攻擊戰如意,其實卻是一掌打的戰如意後飄,讓戰如意脫離了刺進肩膀中隨時會危及性命的那支劍。

  戰如意肩窩飆血後飛,周邊護衛這一刻也是刀槍齊出,將夏侯承宇的人給打翻一片,有兩人迅速接了戰如意,各架一隻胳膊飛快後退。

  守將閃來出手,一掌轟向夏侯承宇,目的還是為了幫戰如意化解危機。

  夏侯承宇震怒,居然有人敢對她出手,霍然回頭一掌。

  轟!瞬間山崩地裂,守將修為稍遜一籌,被夏侯承宇一掌給震飛了出去。

  夏侯承宇亦踉蹌幾步,可她仍沒打算放過戰如意,另一手順勢一劍投擲而出,直取戰如意的性命,然那守將那一掌多少為戰如意爭取到了機會,隨後擁來護著戰如意後退的人揮舞武器給夏侯承宇那一劍打開了。但夏侯承宇的修為也實在是不凡,投擲出的一劍依然掀翻了好幾人。

  紛亂中,近衛軍的人衝出,將銀霜、白雪也給搶走了。

  夏侯承宇不管什麼銀霜、白雪,只想殺戰如意,身形一閃,朝大批人護擁的戰如意衝去,那氣概簡直是視千軍萬馬如無物,獨自一人縱往。

  「破法弓!」震飛的將領怒喝一聲。

  唰!一群人護著戰如意快速撤退,前排阻攔人馬則亮出了破法弓,對準了夏侯承宇以及夏侯承宇身後跟隨的一群人,硬是逼得夏侯承宇等人停在了空中。

  「你們想造反嗎?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夏侯承宇簡直快氣瘋了,有人對她出手不說,居然還敢用這麼多破法弓對著她,她從嫁入天宮的那天開始,還從未遭遇過。

  「末將死罪!也沒打算再活著,娘娘敢擅闖一步試試看!諸將聽令,出了事,責任我一人承擔,擅闖者殺無赦!」那震飛後又迅速從上空掠回的守將厲喝一聲。

  此令一出,近衛軍再無顧忌,瞬間殺氣騰騰,嚇得麗妃等人膽顫心驚。

  而此時,戰如意已經被一群人搶回了冷宮內,同時又冒出一批近衛軍人馬守在宮牆外,全部張開了破法弓對著這邊,隨時要射殺擅闖人員的樣子。

  「你們…你們…」夏侯承宇凌空指著近衛軍人馬,氣得直哆嗦,對她來說,這又是巨大的羞辱,近衛軍哪還有一點把她當天后的樣子,這事情若是傳出去,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一切,於她來講,比她這一生遭受的所有屈辱加起來還嚴重。

  離宮,徘徊在亭台樓閣間的青主正思慮著叮囑司馬問天布置人手的事,荒古死地畢竟在南軍境內,配合破軍的計劃在牛有德的地盤上布置人手不得不多加小心謹慎。

  一旁手持星鈴的上官青臉色陡然一變,上前到青主身邊,急聲道:「陛下,情況不妙,天后娘娘在冷宮後面的山谷發現了天妃娘娘!」戰如意雖然被廢品級,但他當著青主的面還是稱呼戰如意天妃,因為知道在青主的心裡,戰如意並未被廢。

  青主驚的汗毛豎起,瞬間什麼大事都拋到了腦後,猛然轉身回頭,開口就問:「天妃怎麼樣?」他第一念頭就是擔心夏侯承宇會傷害戰如意。

  上官青手中星鈴未停,稍候回覆:「陛下,天后娘娘對天妃動手了,情況緊急!」

  「賤人!」青主兩眼圓瞪怒喝,指著上官青怒斥,「冷宮護衛幹什麼吃的?」

  上官青無奈道:「外面山谷不歸冷宮,天后突然路過,誰也沒權力阻攔天后啊!」

  青主一把揪住了上官青的衣襟:「朕說那山谷屬於冷宮境內就屬於冷宮境內,傳朕法旨,若是保護不住天妃,天妃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朕要他們的腦袋,快!」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8 03:15
第二一四四章 青主淚灑

  看青主急了眼的樣子,司馬問天有些傻眼了,他還在等青主未完的示下,誰知戰如意的事一出,貌似立馬沒他什麼事了,這究竟是女人重要還是天下重要啊!

  他就想不通了,後宮那麼多絶色佳麗,姿色勝過戰如意的數不勝數,什麼樣的沒有,幹嘛死擰在一個戰如意的身上不放啊?為一個戰如意已經鬧得你這堂堂天帝常居離宮,已經成了笑話,值得嗎?

  青主話落,一把推得上官青踉蹌。

  上官青不敢猶豫,手中星鈴趕緊傳話。

  事實上那邊的情況真要等到這邊來回溝通的話,戰如意怕是已經活不了了,得虧那邊的守將當機立斷,不惜頂著掉腦袋的風險冒犯天后,硬是把戰如意給搶下了。

  所以等到上官青再傳話那邊,得到的消息是守軍已經將戰如意搶回了冷宮,遂又細細過問了下。

  青主在旁焦慮來回,若不是知道自己趕去也來不及,只怕已經親自跑去了,現在只能是先等情況看看。等到上官青星鈴一放下,忙問:「怎樣?」

  上官青鬆了口氣道:「守衛已經攔下了天后娘娘,天妃暫無性命之憂!」

  青主立馬聽出了他話中的婉轉之意,立怒:「什麼叫暫無性命之憂,天妃究竟怎麼樣了?」

  上官青搖頭:「暫無大礙!」他不敢說實話啊,說出來還不知道這位會幹出什麼事來,人都有弱點,他現戰如意現在真正算的上是這位最大的弱點。

  見他不肯說狀況,青主意識到了戰如意怕是遭受了什麼讓上官青難以啟齒的事情。

  青主繃不住了,立刻調頭就走,不看到戰如意的情況他無法心安。

  「陛下!」上官青追在後面喊,擔心吶,真要讓青主看到了戰如意的狀況,他怕青主一怒之下會殺了夏侯承宇,那將徹底惹怒夏侯家族,那後果不堪設想,現在實在是不宜讓青主見到夏侯承宇。

  領受到了上官青讓自己幫忙一起勸阻的焦慮神色,司馬問天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跟著追上勸阻。

  可此時的青主壓根勸不住,徑直飛掠出了離宮。

  跟著追的司馬問天心中哀嘆,不禁感嘆這究竟是怎麼了?當年的白主為了個妖主落得那般,如今的陛下又為個女人這般,和白主有什麼區別?以前他還認為青主這種人不可能因為女人而怎樣,如今他才反應過來,以前只是因為青主沒遇上那個真正喜愛的人罷了!

  途中,手握星鈴的上官青突然大喊道:「陛下!天后娘娘已經朝這邊來了,估計是要到離宮找您…」算賬二字沒說出來,但知道再不避一避肯定要撞上夏侯承宇,這邊直接趕往冷宮方向,那邊直接趕往這邊,不撞上才怪了。

  青主怒道:「她還敢來見朕,朕倒要看看她究竟還想幹什麼!」

  上官青苦勸道:「陛下,按理說,天后娘娘沒錯啊!按理說天妃是不能離開冷宮的,天妃離開冷宮到後面的山谷的確不應該,娘娘撞見了維護規矩是應該的啊!若遇見娘娘,娘娘以此來問罪,陛下您如何交代啊!」

  青主回頭怒吼:「朕需要給她交代嗎?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說那山谷是冷宮就是冷宮,誰敢質疑?」

  上官青焦急,猛大聲道:「陛下,難道您真的想要跟夏侯家徹底撕破臉嗎?」

  此話一出,無疑往盛怒的青主頭上澆了盆冷水,立刻讓青主冷靜了不少,飛行度漸慢。

  上官青和司馬問天趕緊追上了,上官青好言勸道:「陛下,現在娘娘正在氣頭上,什麼事情都可能幹得出來,萬一娘娘幹出什麼踰越的事情來,陛下您是處置還是不處置?還是避一避,等娘娘清醒了、冷靜了再說也不遲啊!」

  「是啊是啊!」司馬問天在旁連連附和,道:「此事不宜把動靜鬧大了,鬧大了對天妃也不好,回頭若有人追究天妃擅離冷宮的責任,豈不是害了天妃?哪怕是為天妃著想,陛下還需暫時忍耐啊!」

  青主繃著一張臉停在了空中。

  知道青主答應的太輕快的話面子上下不了,得有人給青主台階下,於是上官青對司馬問天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一起動手,一人拖了青主一隻胳膊。

  青主矯情怒喝:「你們兩個殺才,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兩人不管,硬是將青主拽下了地面,暫時隱藏在了下方的山林中。

  司馬問天拽著青主的一隻胳膊不放,青主則用星鈴到處聯繫,要為這件事情善後布置。

  等了沒一會兒,空中一隊人影快掠過,夏侯承宇一馬當先,滿臉怒容難消,正是要去離宮找某人算賬!

  抬頭目送的青主恨得牙癢癢,自己堂堂天帝居然要躲這女人,簡直豈有此理!

  可是沒辦法,人家娘家有人,否則人家也當不上這個天后,連他自己都是天后娘家人扶起來的。話又說回來,若不是有那樣的背景,夏侯承宇也沒資格有這麼大的脾氣,也不敢這樣鬧,再生氣也只能忍氣吞聲。

  待夏侯承宇遠去,青主一把推開司馬問天,再次閃身脫離山林飛向冷宮。

  上官青和司馬問天相視搖頭,亦閃身追去。

  抵達冷宮,二人跟到了寢宮門口就留步了,不好再跟進去,只有青主一人快步而入。

  寢宮內銀霜、白雪不時隱隱出啜泣聲,躺在榻上的戰如意目光痴痴呆呆看著屋頂,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她上身只著一件肚兜,肩窩上血淋淋的口子也不施法止血,只能是銀霜一手給她摁在傷口旁施法止血,一手拿著星華仙草吹出縷縷星華撫愈那豁口的森森血肉創口。

  白雪則站一頭,小心翼翼幫戰如意清理臉部的血污。

  快步而入的青主腳步一停,第一眼就看到了暫時扔在地上的血淋淋衣服,瞳孔驟然一縮。

  見慣了血腥,甚至連屍山血海也見過的青主竟感覺這件血衣是如此的刺眼、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銀霜、白雪察覺到他來了,趕緊過來,雙雙跪地,「拜見陛下!」

  兩人直抹眼淚,銀霜更是搖頭道:「陛下,您要給娘娘做主啊!」

  青主搶步榻前,正見戰如意那失去了法力壓制的肩窩鮮血正湧,那道醒目傷口宛若刺在了他的心頭。

  這其實是銀霜有意為之,戰如意也許不在乎這個,但她嚥不下這口惡氣!

  青主一指點在戰如意肩頭,控制住了血湧,再看戰如意那張臉,已經是被打得面目全非,許多疊加的巴掌手指印清晰可見,此情此景猶如有人在他心頭千刀萬剮,他情緒幾乎是瞬間失控,之前才冷靜下來的情緒再次失去了控制,整個人在瑟瑟發抖。

  看著戰如意那原本白皙肩頭已被鮮血染紅,再看看戰如意那張記憶中的臉成了這般,青主仰天長吁出一口氣來,陡然出一聲宛若晴天霹靂般的怒吼,「還跪在那幹嘛,還不救人!」

  外面等候的上官青和司馬問天霍然回頭一看,不禁面面相覷,陛下這聲吼是什麼意思,難道戰如意的傷勢嚴重到了如此地步?

  「上官,那位究竟傷的怎麼樣了?」司馬問天忍不住傳音問了聲,真要死了的話,他擔心要出大事。

  上官青皺眉搖頭,他從青主這一嗓子裡聽出了非同尋常的怒火。

  屋內,銀霜、白雪匆忙起來,繼續接手救治。

  這麼大一聲怒吼,靜靜躺那的戰如意卻是連眼珠都沒動一下,波瀾不驚宛若一具死屍,兩眼黯然無神,腦海中只有一個畫面反覆,那是她最驕傲的一天,陽光下自己身穿鮮亮戰甲,持槍高舉,下面部從振臂高呼,那時的她意氣風,對那些為愛憂愁的女友們不屑一顧…

  本是巾幗女將,卻身不由己,卸甲換紅妝,靜候宮闈承歡。

  鐵青著一張臉站在一旁的青主突然出聲道:「說!具體情況給朕原原本本說清楚!」

  連問上官青都問不清楚,上官青有意在那含糊其辭,不想把事情給搞大了,估計其他方面也不想把事情給搞大,他現在只能在這求真相。

  「娘娘一般待在宮裡不出門,臨近傍晚時分,娘娘如同往常一般去了後面的山谷……」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夏侯承宇突然出現後的詳細經過,以及所作所為詳細講出,銀霜略作添油加醋。

  獲悉夏侯承宇見面不問是非就是一記耳光將戰如意打倒,又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不知當眾打了戰如意多少耳光,還逼迫戰如意當眾跪下,還差點一劍要了戰如意的性命,而戰如意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也沒有躲避,任由夏侯承宇不斷甩耳光欺辱,在夏侯承宇的逼迫下戰如意哪怕是差點丟了性命也沒吐露是他青主同意她出冷宮的。

  這女人到死都在維護他,可他堂堂天帝不但保護不了她,反而讓她遭這罪!

  兩行熱淚從青主臉頰滑落,他緩緩搖頭,盯著榻上的戰如意低聲喃喃道:「朕對不起你,是朕對不住你……」

  若是這一幕讓人看見,不知該有多少人震驚,青主居然為個女人淚灑!

  抬手一把抹去臉上眼淚,再看到地上的血衣,腦海中浮現戰如意被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情形,青主胸脯急促起伏,在室內反覆來回走動,袖子裡的雙拳,骨節捏得啪啪作響,身上散著若有若無的殺氣,猶如被激怒的野獸……


  將來丟了天下又要說是女人害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9 00:00
第二一四五章 抗旨

  看到青主從屋內走出,一張臉鐵青,上官青和司馬問天略欠身相迎。

  「天妃娘娘可還好?」上官青試著問了聲。

  青主冷冷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那賤人在哪?」

  司馬問天沉默低頭,當然知道所謂的『賤人』是指誰。

  上官青則是不敢說,他剛才已經得到了消息,夏侯承宇跑到離宮大鬧,沒找到青主,把離宮的房子都給掀了好幾棟,武曲下令將夏侯承宇給扣了,否則夏侯承宇把整個離宮掀翻都有可能。

  幸好上官青事先做了準備,放了夏侯承宇進離宮,就封鎖了消息,不讓人知道離宮內的動靜,他就猜到夏侯承宇要鬧。

  青主陡然爆發,指著外面怒吼道:「傳朕旨意,把那賤人給朕宰了!」

  上官青腦袋也低了下來,和司馬問天都不敢吭聲,誰都不敢傳這個旨意,真把這個旨意傳達下去了,那非得出大事不可,夏侯家震怒,天下大亂,這江山還要不要了?

  見無人領旨,青主心中怒火越發爆烈,左一腳,右一腳,將上官青和司馬問天都給踹下了台階。

  兩人一軲轆爬起,又低頭站在那,還是不吭聲,都知道青主在火頭上,寧願讓青主動手打自己一頓出出氣冷靜一下,也不能幫火頭上的青主傳這個旨意。

  青主卻是氣炸了,指著他們兩個,手指氣得直哆嗦,「你們…你們…你們一個個還有沒有把朕給放在眼裡?來人!來人!」說著連聲怒吼,聲震離宮。

  嘩啦啦,一群天兵天將從四處快速湧來,拱手聽令。

  上官青和司馬問天回頭看去,暗暗叫苦,這些人可不受他們節制。

  青主揮手指向離宮,怒喝道:「傳朕旨意,將那賤人斬了,殺無赦!」

  眾將無語,悄悄互相看了眼,冷宮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自然也知道所謂的『賤人』是誰,只是要殺天后?真的嗎?他們有點猶豫,可是他們不比上官青和司馬問天,抗旨的後果他們的擔不起。

  不得已之下,眾將正要領命,外面突然傳來頗具威儀的淡淡一聲:「慢著!」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武曲出現在了大門外,器宇軒昂地不疾不徐走來,上官青和司馬問天一見他來了,都暗暗鬆了口氣,有個掌兵權的來了就好辦了。

  走入人群的武曲左右揮手,「都退下!」

  情況他已經知曉,夏侯承宇那邊已經被他下令控制了,事實上冷宮這邊一出事他就知道了,畢竟守在這邊的都是他的人。

  「是!」剛聚集來的人馬領命一聲,又如潮水般快速消失得一乾二淨。

  青主怒眼盯著武曲。

  武曲走到台階下恭敬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你…」青主揮手怒指著他,「莫非想抗旨幫那賤人!」

  「微臣不敢抗旨!」武曲一臉無奈地搖頭拱手道:「只是天宮沒有賤人,天后娘娘就更不可能是賤人,娘娘是母儀天下的天后,又怎麼可能是賤人!」

  發現居然無人聽從他的旨意,青主氣得不輕,三人一個個指過,厲聲道:「你們想造反嗎?」

  武曲搖頭,「微臣不敢!」

  青主怒斥,「你也想擁兵自重嗎?以為朕奈何不了你嗎?」

  武曲嘆道:「微臣絶無此意,陛下此時就算下旨免掉臣右督衛指揮使的職位,臣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青主咬牙道:「你當朕不敢嗎?」

  武曲苦口婆心道:「陛下!此事不宜鬧大,目前此事是微臣下令對破軍封鎖了消息,陛下倘若真的把事情給鬧大了,先不說夏侯家那邊會怎樣,破軍眼裡容不得沙子,必領人衝進冷宮將天妃給砍成肉醬,出了這種事情不殺天妃,破軍勢必不會罷手,一旦破軍兵諫,陛下就是害了天妃娘娘啊!」

  這話說得好,司馬問天眼睛一亮,忙出聲拱手道:「是啊!陛下,您就算不為別的,總得為天妃娘娘考慮考慮吧,何必再讓天妃娘娘無辜受累呢?」

  一提到破軍那殺才,青主神情抽搐,他已經能想像到,真讓破軍知道了這邊為這種事把天下鬧得大亂,定會視戰如意為禍亂後宮的妖孽,那殺才絶對能幹出兵諫的事來,這事破軍又不是沒幹過,上次就帶兵堵了天宮,幾乎弄得他下不了台。

  上官青亦嘆道:「陛下,還有元尊殿下那邊,天后娘娘一旦遇難,讓殿下情何以堪吶!那是殿下的生母啊!」

  現場只剩青主沉重的呼吸聲,青主胸脯急促起伏不定。

  寢宮內略靠近門口的銀霜側耳偷聽了一頓談話,察覺到青主的火氣被壓了下來,頓時暗罵武曲等人壞事,之前這邊在山谷受辱的惡氣她實在是有點嚥不下,仗著青主寵愛戰如意巴不得把事情挑大,讓青主盛怒之下殺了夏侯承宇,眼看事情要成,結果被這三個老不死的給攔下了。

  眼見怕是不能得逞,銀霜輕步走回榻旁,暗罵青主沒用,居然能被三個手下左右,堂堂天帝的旨意居然發不出去。

  她只懷報仇雪恨的私心,卻不知什麼叫做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此事古難全!

  打天下時大家為了同一個目標,心比較容易往一處想,力比較容易往一處使,天下打下來了,利益格局形成了,再想像從前那般簡單就難了。

  不過想到武曲提到的破軍,她也有些害怕,上回破軍兵諫,不但是把她給嚇得不輕,整個後宮都被破軍給震懾住了,一些想趁亂有所作為的女人們哪見過這陣勢,都被嚇得收起了小心思!

  「把那賤人給朕軟禁在天牝宮,無朕旨意,不得出宮一步!」青主咬牙一聲,這事他很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武曲還想說什麼,不過一對上青主那冷冷盯著自己的眼神,不得不作罷,知道青主已做了最大的讓步,再不聽令的話,見自己的旨意徹底沒用,怕是又會激怒這位,只能拱手領命道:「臣遵旨!」

  稍候,青主又把看守這裡的守將給喊了過來。

  將領低頭垂手而立,沒能保護好戰如意,讓戰如意傷成了這樣,都差點要殺天后了,更何況是他,他不知青主會怎麼處置他,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青主盯著他的目光也的確是要冒出火來一般,看好他的能力讓他護衛戰如意的安全,居然讓戰如意遭了這罪,他真恨不得下令拖出去砍了。不過想到裡面兩個丫鬟所陳述的,若不是這位硬是從夏侯承宇的手中將戰如意給救下了,戰如意一條命怕是沒了,換了一般人,怕是沒人敢冒這衝撞天后的死罪救人,那可是對天后動手了啊!

  想到這點,青主就一句話:「重賞!」

  將領愕然抬頭,確認了後,重賞不重賞的倒是暫時放在了一邊,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然一回頭,武曲又找到了他,告誡道:「陛下既然開口了,自然是要賞的,可天后的背景你是知道的,你對天后動了手,規矩上陛下也許能幫你圓場,可已經觸犯了夏侯家的底線,夏侯家必不會放過你,若這個時候再公然賞你,對你也不是好事,待這風頭過去了再把賞發給你。還有,這裡你不能再待了,夏侯家明著不好動你,不代表不會下黑手,你家眷那邊我已經安排人轉移了,你以後就呆在右督中樞吧,其他的事情以後看情況再說,不會讓你白委屈。」

  將領拱手道:「卑職明白,謝右指揮使大人。」

  「這次讓你為難了。」武曲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嘆了聲,同時回頭看了眼冷宮,一個坐擁天下的人,竟為個女人鬧成這樣,真不知道該說青主什麼好,這事若是讓破軍知道了,必定又會痛斥戰如意為妖孽,視戰如意是禍亂天下的禍水。

  然而武曲心裡也清楚,什麼妖孽、什麼禍水和戰如意又有什麼關係?戰如意又沒有做錯什麼,僅僅只是因為一個男人喜歡她而已,她甚至連拒絶的資格都沒有,事實上自古以來不管哪個女人捲入這種權力鬥爭中扯不清的話,再美麗再受寵都是假的,若沒有自保的能力,都容易成為最倒楣的那一個,黑鍋總得有人出來揹,君上無錯,臣下無錯,那麼有錯的只能是她!

  儘管他心底也同情戰如意,可從大局上考慮,他也不認為青主需要什麼真愛,到了青主這個位置所謂的真愛本就是奢求,他也認為戰如意不該以一個弱女子的身份出現在這種局中,天宮本就是天下權力角逐的中樞,沒勢力背景在天宮生存簡直是兒戲,嬴九光一垮台,戰如意就該殺、該死,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奈何有些事情破軍能做,卻不是其他人誰都能做的。

  「右指揮使大人,陛下有請!」一將從冷宮內出來拱手稟報一聲。

  武曲頷首,大步入內。

  冷宮正殿內,青主冷著一張臉負手徘徊。

  之前衝動之下還不覺得什麼,等到一冷靜下來,他立馬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不對,遠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一開始夏侯承宇那邊的話是來離宮看他的,怎麼繞到冷宮這邊來了?平常戰如意也不出冷宮,怎會剛好就在戰如意傍晚外出的時候恰好讓夏侯承宇撞見了而發生這樣的事情?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9 03:01
第二一四六章 太絶情了

  找護送夏侯承宇來的護衛一問,更是確認了。

  從護衛的言詞中明顯可以看出絶非巧合,夏侯承宇是到了這邊直接從天而降的,擺明了就是衝冷宮這來的。夏侯承宇怎麼知道這個時候能撞上戰如意?很簡單,有人摸清了戰如意的外出規律,知道這邊戰如意會在傍晚出來。

  戰如意這個生活規律持續了多年,夏侯承宇若早知道肯定早就來了,由此可說明,夏侯承宇知道這個情況並不久。

  這邊疑心一起,上官青在天宮內的能量毋庸置疑,上官青一查,很輕易就查出了夏侯承宇在夕景園和麗妃的舉動有反常,而且事發時麗妃也在。

  武曲一到,司馬問天把大概情況對他講了下。

  青主沉聲道:「立刻讓人把麗妃控制起來,嚴查!」

  「是!」武曲拱手領命。

  天宮那邊很快有了反應,一隊近衛軍人馬衝入麗妃居住的院子,驚得裡面的丫鬟戰戰兢兢,不知出了什麼事,但都能看出來者不善。

  待一名將領帶人闖入正廳,結果發現麗妃已經歪倒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臉色發青,七竅流血,她的兩名貼身丫鬟也倒在了地上,有同樣的症狀。

  將領伸手試探了一下,發現三人身上還有體溫,明顯剛死不久。

  消息快速傳到冷宮,大殿內的青主霍然轉身,冷目掃過在場幾人,獰聲道:「被人毒殺了?」

  武曲點頭:「初步的情況判斷,三人很有可能是死在熟悉且信任的人手中,否則外面的下人不至於一點動靜都不知道。」這裡話剛說完,他又摸出了星鈴,一番聯繫後,沉聲道:「在一間廂房內,發現了一個剛死不久的宮女,從手上的藥瓶判斷,好像是服毒自盡,與麗妃等人的症狀一樣,這名宮女正是麗妃平常信任的人。」

  「看來,是有人把所有線索給掐斷了!」青主嘿嘿冷笑一聲,道:「真有意思,朕這後宮中總是出這稀奇古怪的事,一個個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動輒說自殺就自殺!朕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麗妃是騰飛的人吧?」

  上官青頷首道:「不錯,陛下臨幸過兩次。」

  青主目光在幾人臉上掃來掃去,「是騰飛在搞鬼嗎?他目的何在!」

  幾人沉吟,這事不好說,直接來看,的確像是騰飛在搞鬼,但不無另有人在栽臓嫁禍給騰飛的可能,後宮內這樣的事情不稀奇,關鍵沒了人證拿不到口供。還有一個問題是,青主如今怕是也不想把事情給鬧大,真要把事情翻開來查的話,戰如意離開冷宮,夏侯承宇鬧的這一出都瞞不住,重要的是青主不肯放棄戰如意,不會讓人對戰如意問罪。

  武曲徐徐道:「若是騰飛在搞鬼,騰飛怕是已經動了一統東軍地盤的打算,否則沒理由折騰這樣的事情。」

  司馬問天沉吟道:「若真如此,從天后和天妃這裡下手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離間陛下和殿下的父子關係,想弄出事來讓陛下無暇顧及才好動手?可幽冥大軍控制在陛下的手中,殿下沒有衝動的能力!」

  幾人神情漸漸凝重,不管怎麼樣,騰飛若決定動手,必然是已經有足夠自信能獲得其他勢力的支持,否則不可能輕舉妄動。正因有此懷疑,青主、上官青和司馬問天下意識眼神觸碰了一下,如此一來倒是能解釋牛有德為何突然離開荒古死地遲遲不返了,因為將有大事要發生,牛有德要回來坐鎮!

  青主有點牙癢癢,若真是這般的話,還真是被騰飛壞了他大事。

  可話又說回來,真如此的話若沒騰飛起因,牛有德怕也不見得會離開荒古,那邊安排的人也不見得能找到機會把刺殺人馬給送進去,有些事還真是一飲一啄福禍難料。

  對這事,武曲尚不知情,皺眉思索著。

  殿內靜默許久,青主冷笑道:「不管是不是騰飛搞鬼,有備無患,該緊張的是成太澤,通知成太澤那邊做好預防準備,讓他想辦法擺平其他勢力,讓他掌控半路東軍就是要他關鍵時刻出力平衡的。右督衛再集結一支大軍過去做好支援成太澤的準備,若真是騰飛想作亂,立刻連同成太澤先下手為強!監察左部那邊即刻開始做策反騰飛部下的準備!極樂界那邊朕會通知佛老大造勢,做出隨時會出兵的準備,給這些心懷不軌之人施壓!」

  「是!」幾人應下。

  然武曲隨後又提醒道:「陛下,若是騰飛從天后和天妃這邊下手,絶不會沒有原因,騰飛會不會是想藉由天后娘娘取得夏侯家的支持?」

  「立刻…」青主話出一半又停下了,他本想下令讓人斷絶夏侯承宇與外界的聯繫,避免夏侯承宇唆使夏侯家,可是轉念一想,若真是騰飛搞鬼,斷絶了夏侯承宇與外界的聯繫也瞞不住夏侯家,騰飛肯定會想辦法讓夏侯家知道,夏侯家肯定要聯繫夏侯承宇弄清楚情況,最後還是一樣的,所以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

  略沉默後道:「夏侯家不是傻子,因為這點事鬧得天下大亂也不符合他們的利益,承宇對夏侯家還沒那麼大的影響力。上官,你回頭親自去找曹滿談談,告訴他,承宇大鬧離宮,朕只是對她略作懲罰,不需多久自然會恢復承宇的自由,沒有和夏侯家過不去的意思。務必提醒曹滿,他不是夏侯拓,鬧得天下大亂他確定能收場嗎?這應該也不符合他的利益,他也需要穩定的時間來經營夏侯家。對他亮明朕的底線,朕絶不允許已經分化的東軍再復合,夏侯家若敢亂來,逼得朕沒了退路,夏侯家也別想好過!」

  雖然曹滿的名字已經改回夏侯滿,可私下都已經習慣了稱呼為曹滿。

  「是!」上官青應下。

  武曲卻是聽的心裡咯噔一下,有人對夏侯承宇動手,已經觸犯了夏侯家的底線,這個時候主動找夏侯家去談,夏侯家焉能不趁機提要求,那個捨命保戰如意的將領麻煩了,怕是要被當棄子!

  心念急轉間,已經準備回頭就立刻將那將領秘密送走,青主有青主的大局考慮,他也得考慮麾下的軍心問題,必須得保那將領,有些事情含糊一下就過去了!

  這份心思落實後,武曲又再次提醒道:「不管怎麼說,殿下畢竟是夏侯家的外甥,有心人搞出這一局,陛下要小心!」

  話沒說透,但大家都明白,夏侯家推青主出來也是推,推青元尊出來也是推。雖然這份可能性不大,青元尊自身的勢力太弱了,光憑夏侯家去推的話,花費的代價太大,目前來說,夏侯家不太可能動這讓青元尊取而代之的念頭。但怕就怕出了這事之後,夏侯承宇對青元尊究竟有多大影響,誰都知道,青主與兒子之間的感情不如夏侯承宇,母親受辱啊!心中焉能不恨?

  上官青等人心知肚明,說到底,根由還是出在戰如意的身上,只要陛下狠一狠心,直接把戰如意給殺了,夏侯承宇的氣必然就消了,反而會很高興,也就不會有那麻煩,可陛下能這樣幹嗎?

  青主心中的糾結外人無法得知,只見他嘴唇緊繃了一陣,最終徐徐道:「若騰飛真的起事,南軍怕是會出兵支援,一旦南軍有動作,立刻讓幽冥大軍兵出幽冥牽制牛有德…讓王定朝那邊盯著點,若元尊另有什麼想法,立刻剝奪兵權,暫時將其給控制,再找合適的地方給他歷練吧,屆時幽冥總督的位置可讓王定朝頂上聽從號令!」

  幾人心中暗嘆,陛下終究還是要護著戰如意,寧願鬧得一家人不合,寧願控制自己的兒子也不肯犧牲戰如意,真不知道那個戰如意究竟好在哪,讓人說什麼好……


  天牝宮內,悲憤中的夏侯承宇第一時間聯繫曹滿,把情況說了一下,同時質問夏侯家是不是知道這事。

  其實曹滿已經第一時間知道了事情經過,之後娥眉也向他稟報了,不過曹滿裝糊塗,說不知道這事。

  夏侯承宇不管他知不知道,就一句話,讓曹滿為她出頭。

  曹滿:你放心,敢對你動手的人,咱們家一定不會放過,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夏侯承宇:那賤人怎麼辦?三叔,那賤人私出冷宮,觸犯天條,當發動朝臣逼陛下處死!

  曹滿: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夏侯承宇:三叔,那賤人意圖給陛下誕下子嗣,會動搖元尊的儲位啊,不能放過啊!

  曹滿:不用你提醒,我說了,我自有打算!

  他心裡也帶了火氣,搞不懂夏侯拓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在搞什麼鬼,給予的回覆有點衝。

  結束聯繫後,夏侯承宇抖動雙肩哭泣,額頭抵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晃動著腦袋淚流滿面,連麗妃都能知道的消息,她不信夏侯家不知道,這分明是在騙她!更令她傷心的是,那賤人觸犯天條沒事,反倒是她堂堂天后被下面人動手冒犯了反而被軟禁了,對她來說,青主對她太絶情了,太絶情了!

  「軟禁…軟禁…哈哈……」夏侯承宇抱著柱子淚流滿面地貼著,又哭又笑,青主如此對待自己,絲毫沒有顧及兒子情面的意思,自己這個做娘的在宮中如此沒地位,影響的是自己兒子的將來啊!她感覺自己這個做娘的沒用,對不起自己兒子。

  宮女們被她趕遠了,沒人敢靠近。

  傷心絶望中的夏侯承宇摸出了星鈴聯繫上了青元尊,悲憤道:尊兒,娘沒用,娘對不起你,你記住,靠誰都不如靠己,你要發憤圖強啊!

  青元尊嚇一跳,忙問:母后,出什麼事了?

  夏侯承宇當即把事情經過講了遍,當然是她自己所思所感的經過。

  一聽戰如意有可能要為青主生下兒子將自己給取而代之,就已經觸動了青元尊的敏感神經,再聽到母親受辱,被下面人直接動手欺負了,青主居然還將自己母親給軟禁關押了起來。

  這瞬間將青元尊給氣出了眼淚,從修煉靜室的榻上跳下,一掌將石榻給轟成了渣,煙塵瀰漫中,氣得瑟瑟發抖地咬牙切齒道:「你竟為個賤人如此欺辱我母親…戰如意,我遲早有一天將你這賤人千刀萬剮,以雪此恨!」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29 23:00
第二一四七章 放長線釣大魚!

  從夏侯承宇口中出來的意思飽含屈辱可想而知,直接讓青元尊感同身受,甚至是倍感,母親受此奇恥大辱,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卻無能無力,心中的屈辱和悲憤感從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

  夏侯承宇:尊兒,記住,該爭取的努力去爭取,若是奢望不上,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上,對陛下,為娘是不做任何指望了!

  她口中所指自然是帝位。

  青元尊心裡憋屈的難受,道:母后,你來我這吧,不要再待在宮裡受那罪了!

  夏侯承宇:我不走!我走了豈不是便宜了那賤人,只要我在一天,她就得憋在冷宮,我不好受,她也別想好過!

  青元尊:母后,她算個什麼東西,怎能與您相提並論,犯不著跟她耗著,您來我這吧,這裡沒人敢給你臉色看!

  夏侯承宇:尊兒,我的身份能去哪啊!我若去了你那,陛下會怎麼想?只會害了你啊!去了你那又能怎樣,你那還不是陛下說的算,沒用的,娘一生命苦,不指望再有什麼,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要知恥而後勇啊!

  這話說得沒錯,他這裡也是青主說的算,青元尊滿腔充斥無力感,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受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令他淚流滿面,喉嚨裡發出猶如野獸般的低沉嘶吼……


  山崖上,騰忠收了手上星鈴,對負手而立的騰飛道:「王爺,已經完事了,麗妃那邊處理乾淨了,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騰飛輕嘆一聲,「事情太明顯了,青主怕是想不懷疑我們這邊都難,倒是那牛有德奸詐,青主派了人去刺殺他,他不吭聲,反倒把本王給推到了前面…沒辦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青主懷疑還是不懷疑,也不管青主會怎麼反制,咱們這邊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你把麗妃的事理一理,麗妃在天宮遇害,本王要向青主討個交代!」

  這就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騰忠點頭道:「明白…只是牛有德那邊,會不會食言?」

  對於這點,騰飛倒是篤定道:「就如同他自己說的,我一旦將他這計劃給洩露,後果他承擔不起!」


  牛天王府,向來沒什麼雅興的苗毅正獨坐在樓台上半倚寬椅,一手美酒欣賞著歌舞,但足以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和注意力根本不在歌舞美姬的柔美身段上,不知在哪神遊。

  楊召青從一旁走來,俯身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陣,苗毅放下了酒杯,起身走到了憑欄處眺望遠方久久不語。

  楊召青朝那些歌舞美姬揮了揮手,歌舞停下,一群美姬紛紛後退著悄悄離去。

  苗毅思緒有些恍惚,騰飛那邊和夏侯家那邊的消息都傳來了,冷宮那邊發生的情況這裡掌握得一清二楚,戰如意怎樣被打傷的,青主如何發怒,夏侯承宇被軟禁,麗妃被滅口,這裡都清楚。

  計劃開始,苗毅琢磨著夏侯承宇那脾氣很有可能直接將戰如意給殺了,然後徹底激怒青主,有可能連夏侯承宇也難逃一死,最後青元尊那邊可想而知。至於對夏侯拓的承諾,他也沒說一定,不會為了保夏侯承宇而壞大事。

  誰想夏侯承宇竟如此愚蠢,光顧著發洩,不知道趁機先除後患,居然還讓戰如意逃過一劫,而夏侯承宇也躲過了一劫,雖然結果未必會偏出意料,只是這過程卻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有些事情,人死了也許就一了百了,戰如意若死了,有些東西他將來就不用去面對,可以逃避。如今戰如意還活著,有些事也瞞不住,將來戰如意遲早要知道真相,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戰如意。

  屋內,戰如意脫下衣服哭著求他的一幕再次清晰浮現在他腦海中,這一幕揮之不去,加上這次的事情,他這輩子都從未感覺如此虧欠過一個女人,戰如意不死,他心內永遠難以平靜!

  努力驅散腦中雜念,苗毅摸出了星鈴,直接聯繫夏侯承宇……


  天牝宮,上官青親自來到拜見夏侯承宇,自然是要把誤會給解釋一下,青主是不敢來見夏侯承宇的,否則夏侯承宇盯住戰如意不放的話,只會鬧得青主難堪,而青主若不從,只會越發激起夏侯承宇的怒火。

  上官青通報了麗妃已經被滅口的事,重點強調了這事是有人設下的圈套,有人在故意誘她夏侯承宇上當,勸夏侯承宇不能中了別人的奸計之類的。

  好話和奉承話說盡都沒用,眼睛哭的紅腫的夏侯承宇只問一句,「那賤人擅離冷宮是不是事實?本宮只問那賤人觸犯天條是不是事實?」

  上官青有苦難言,青主說什麼他說那山谷屬於冷宮就是冷宮,也可以說早就將那山谷劃入了冷宮,但那話對朝臣和其他人說說還可以,拿來跟夏侯承宇爭辯有用嗎?敢這樣說非得逼的夏侯承宇拚命不可,那就不是來勸慰了,而是在火上澆油!

  上官青含糊其辭道:「這事明顯有人設計,陛下還在查,其中也許有什麼陰謀!」

  啪!夏侯承宇拍桌而起,指著他鼻子怒斥道:「上官青,少跟本宮來這套,陛下打的什麼主意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把本宮當傻子糊弄!設計?設計什麼?那賤人擅出冷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本宮親眼看到,親手捉到,你還想幫著歪曲事實?你良心被狗吃了嗎?你堂堂天宮大總管也拿天宮規矩當兒戲嗎?那賤人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又觸犯天條,本宮只問你該不該殺!」

  她不聽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那些亂七八糟的她也不想關心,只盯住一點事實,反覆要交代。

  該不該殺哪是上官青能做主的,碰上夏侯承宇揪住沒理的地方不放,上官青也沒了脾氣,最終敗退,白白前來挨了趟罵,還只能低頭受著,關鍵是青主那邊沒理啊!你既然不能廢掉這個天后,那你就只能講理,你講理又沒理,還能怎樣?只能落荒而逃。

  眼見上官青不給交代就這樣跑了,夏侯承宇再次氣哭了,明擺著,青主就是要保那賤人!

  而苗毅的傳訊也就在這時候來了,夏侯承宇一摸出星鈴聯繫上,苗毅立問:娘娘,臣收到消息,說您被陛下軟禁在天牝宮,不知是真是假?

  夏侯承宇心中越發難受,沒想到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戰如意沒事,她反倒被軟禁了,這讓她今後如何在宮中見人?

  悲憤、失望、傷心、憋屈之情滿懷,夏侯承宇只問一句:牛天王,你當初說過的話可算話?

  苗毅問:不知娘娘指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所謂的擁護她這天后,效忠於天子,夏侯承宇將此再提了遍試探他態度,也不敢要求他什麼,知道自己現在也沒能力要求人家什麼,自己這天后的身份嚇唬不住人家。

  苗毅多少一愣,他本想把話往這方面拐,進行誘導,誰想夏侯承宇自己倒是主動往這來了,還真是省事不少,看來這女人的確被氣得不輕。

  苗毅道:臣不能給娘娘什麼保證,也不會再說什麼不著邊際的大話,但一定會盡力去做,娘娘今後看得到。

  夏侯承宇:本宮不敢奢求王爺什麼,若王爺還念本宮當年略有關照的情義,我兒元尊將來若遇上什麼麻煩,還請王爺不要袖手旁觀,至少保我兒性命無憂!

  能說出這話,自然也是因為這些年苗毅一直在無償資助青元尊,並未從他們母子身上索取任何好處,的確讓母子兩個看到了苗毅的『真心』。她哪裡知道這是楊慶很早以前就擬定的計劃,這麼多年的無償付出就是為了取信這對母子,等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放長線釣大魚!

  苗毅:情況也許沒娘娘想的那麼嚴重,殿下那邊本王不會坐視不理,會派人過去秘密協助殿下……

  兩人結束聯繫後,夏侯承宇又在哭。

  憑欄而立的苗毅則陷入了沉默,緩緩閉上了雙眼,腦子裡依然是戰如意的影子。

  雲知秋輕步出現在了閣樓上,之前苗毅一個人欣賞歌舞時,她聞訊知情卻沒有過來打擾,後聽說摒退了歌舞,這才姍姍來到,走到邊上問道:「騰飛那邊還順利嗎?」

  苗毅睜眼:「順利,讓戰如意躲過了一劫,沒死!」語氣平淡到不帶任何情緒,說罷轉身而去,沒跟雲知秋多話,也沒有等雲知秋的意思。

  雲知秋轉身,靜立原地目送,輕輕嘆了聲,揮手示意了一下,讓楊召青跟上……

  獲悉苗毅親自過來了,院子裡的楊慶和青菊快步出來迎接。

  正廳落座後,見楊召青守在了門口,楊慶也示意青菊退下後,方問道:「王爺,騰飛那邊如何?」

  苗毅:「順利!夏侯承宇那邊本王已經讓她先通知了青元尊,表示會派人過去秘密協助。接下來幽冥總督府那邊就要看先生的了,只是讓先生獨自前往可能會有點危險,不知先生可有把握?」

  楊慶道:「如有危險也是屬下這些年沒準備到位,是屬下自找的。」

  苗毅擺手:「安全第一,你出了事,也就等於事情敗露,那就失去了讓你去的意義。」

  楊慶道:「王爺放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些年那邊已經滲透得差不多了,屬下心中有數。」

  苗毅點了點頭,「那個王定朝死忠於青主,你要小心點,要起事就要想辦法除掉他。記住,只有青元尊動手除掉他,才能逼得青元尊沒有退路!」

  楊慶拱手道:「屬下明白!」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1-30 19:45
第二一四八章 人心惶惶

  事情略作商議,苗毅就此離去,留下了楊召青與楊慶商議前往幽冥總督府的安排。

  送別回頭,楊慶問楊召青,「王爺情緒不高,似乎有什麼心事,出了什麼事嗎?」他從苗毅就事論事波瀾不驚的神態中察覺出了點什麼,大事在即,通常苗毅不會如此低沉。

  楊召青搖頭,「我也有這感覺,不知有何心事。」

  楊慶順口一問,沒得到答案也就沒有多問,與楊召青落實了離去事宜後,第一時間悄悄離去,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帶青菊,獨自走的,楊召青在外面安排了人護送……


  成天王府。

  啪!一記耳光清脆響亮,成太澤突然轉身一巴掌抽在了身邊女人的臉上,喝了聲:「滾!」

  他現在心事重重,一名頗為得寵的小妾卻纏著不放,他開始還好言讓她不要鬧,結果這小妾卻在那一個勁地撒嬌,終於惹出成太澤怒火。

  被打得踉蹌退開的絶色女子摀住臉,滿眼難以置信,以前王爺很吃她這套的,今天是怎麼了?見到成太澤綻露凶光的眼神瞪來,這女子終於害怕了,趕緊低頭退下了。

  成太澤沒管她,兩手一背,繼續徘徊在花園中,眉宇間帶著憂慮。

  天宮那邊已經傳訊報警,表示騰飛已經有要動手吞併他的意思,讓他早做戒備。騰飛想吞併他,他想吞併騰飛,這對有些人來說乃是公開的秘密,不足為怪,只是雙方都找不到合適的下手機會罷了,關鍵是雙方勢均力敵,得不到外力支援的情況下,拚個你死我活沒有任何意義,人馬打殘了,消滅了對方也控制不了東軍這塊地盤。

  天宮那邊的警訊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但天宮突然傳訊這樣說,必然有原因。天后夏侯承宇大鬧離宮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邊還在揣摩,御園別院那邊的人雖然聽到了動靜,卻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對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的人來說,有些地方發生的事情都不能輕易作簡單的單一事件去看,背後很有可能是一連串的誘因。

  加之隨後從後宮那邊傳來消息,不知那個叫麗妃的犯了什麼事,好像死了!

  一打聽麗妃的背景,獲知是騰飛的人,更是讓他心生警覺,越發感覺天宮那邊的警訊怕不是無的放矢。

  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擺在了面前,若騰飛真要動手的話,那就說明騰飛已經取得了其他勢力的支持,說明其他勢力都贊同騰飛將他給吞併,否則騰飛不敢亂來。

  念及此,他的壓力巨大,可從騰飛那邊的動靜來看,似乎又一切正常,沒有人馬調動的跡象,試問想吞併對方又怎能不一直關注對方的動靜。

  心頭沉重,回頭問隨行的管家謝升:「這事你怎麼看?」

  謝升眉宇間也帶著憂慮,也一直在思考這事,聞言徐徐道:「騰飛肯定是有這個心的,但看起來騰飛並無任何動靜,不知是什麼意思,可天宮那邊應該不會亂說,目前東軍的情況是天宮樂見的,天宮沒必要在東軍製造亂局給自己找麻煩。而那幾方這麼多年都沒有做出抉擇,不知是該選王爺還是選騰飛,也是迫於天宮的壓力,怎麼會突然改變中立的態度?」

  成太澤嘆道:「不得不防啊!」

  謝升:「怕是要當面摸摸他們的態度,或進行安撫,起碼得想辦法穩住他們,老奴願去跑一趟。」

  成太澤思索一陣後,頷首道:「目前也只能是如此……」

  離宮的動靜,麗妃的死,成太澤所部的動靜,近衛軍的調動,一連串的動靜引起了各方勢力的高度警惕。

  隨之而來的,騰飛所部人馬亦開始集結調動,作出了防禦態勢,騰飛以受壓之下的弱者態勢向南軍、西軍、北軍求援,同時向天宮討說法,質問天庭近衛軍配合成太澤人馬的調動是什麼意思?


  天翁府,禁園,上官青和曹滿在擎天大樹下長談,話裡話外發出了警告,警告夏侯家別亂來,劃出了青主的底線,絶不會允許騰飛和成太澤的人馬合併!

  受東軍境內態勢的影響,南軍、西軍和北軍也不得不作出了防範措施,怎麼看都像是青主要聯合成太澤搞事。

  一時間天下人馬到處調動,卻又隱而不發。不比當年剿滅嬴九光,那是雷霆一擊的突襲,等到天下人反應過來事情已經結束了,如今各方大軍對峙互相施壓,大戰一觸即發的樣子,反而更容易讓天下人心惶惶。

  這態勢一出,怕被戰火殃及的人們首要做的便是避禍,躲的躲,藏的藏,躲藏之前大量採購物資免不了,頓時讓各地物價飛漲,到處出現搶購,搶購還未必能搶到,各地天街冷清蕭條,商舖怕被殃及,已經是紛紛關店走人躲避。

  熱鬧的天街變得冷冷清清,城頭守衛也是心慌慌。

  天下各門各派開始收攏門中弟子,整個整個的門派紛紛隱遁。


  寇天王府,正廳內寇凌虛端坐,繃著一張臉,聽著眼前謝升的說辭。

  天下局勢突然變得如此,也讓寇凌虛有些措手不及,因為事先完全毫無徵兆,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待謝升話落,寇凌虛冷冷道:「囉囉嗦嗦那麼多沒用,本王看到的是成太澤和青主勾結到了一塊,率先出兵對騰飛施壓,騰飛被迫防禦四處求援!」

  謝升拱手道:「寇王爺,事實絶非如此,真的是我家王爺接到天宮警訊,說騰飛有吞併之心,才不得不做這準備。」

  寇凌虛:「你說你有理,他說他有理,多的我們不管,你只需轉告成太澤一條,東南西北四路人馬這麼多年之所以能和天宮抗衡至今,就是因為在抱團取暖,若內部有人敢和天宮勾結到一塊打破平衡,危及到我們,我們幾家絶不會坐視不理!」

  謝升苦笑搖頭道:「寇王爺,這怎麼可能,難道我家王爺不明白孤木難支的道理嗎?其他人倒了,只怕青主調轉頭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我家王爺,我家王爺怎會幹這蠢事?可真若是有人逼得我家王爺沒了退路,那我家王爺也只能是尋求自保!」

  這也是寇凌虛疑惑的地方,但話裡卻是滿滿警告的意味:「希望如此,你告訴成太澤,本王沒有選擇支持騰飛,他最好也不要逼本王支持騰飛!」

  拜見過寇天王,謝升匆匆離去,又繼續趕往廣令公那,然得到的答案和寇凌虛一致,都表示沒有支持騰飛,也都在警告成太澤不要亂來……


  一般情況下來說,楊慶經常會來蘇韻這裡看望,然這次卻是一連好多天都沒見楊慶過來。

  庭院中徘徊,蘇韻不時瞥上兩眼不遠處的侍女,想問問楊慶有沒有來過,是不是被她們給攔下了。然有些話她問不出口,說出來倒顯得自己惦記那人似的。實際上楊慶突然不再找她,她多少有些不太習慣了,不過她給自己的理由是,會不會因為外界如今的動靜而有什麼事?

  因此,她出了自己宅院在外面溜躂,有意從楊慶宅院門口過了下,目光瞟了瞟,不見楊慶宅院裡面有什麼動靜,想進去看看,外界人心惶惶,大戰一觸即發,她也想和楊慶探討一下。但行動上卻沒有進楊慶宅子的意思,最終繞了一圈,來到了王府主宅院這邊拜見雲知秋。

  在花園內見到雲知秋時,只見上百名婀娜動人的美人小心翼翼站成數排,從旁經過的蘇韻發現這群女人個個姿色不凡,都是屬於絶色美人的那種,明顯都是不知從哪精挑細選出來的,不禁多看了兩眼,不知雲知秋弄來這些美人是什麼意思。

  雲知秋坐在亭子裡,手上把玩著幾隻儲物鐲,不知在查看什麼東西。

  蘇韻進入見禮後,忍不住看著外面的那群美人問了句,「娘娘,這是?」

  雲知秋冷笑一聲,晃了晃手中的儲物鐲,道:「成太澤的管家謝升來了,正在和王爺談話,這些都是送給王爺的禮物,還真夠大方的,一出手就是百名絶色!」

  蘇韻哦了聲,明白了,笑道:「成太澤這手倒是讓人看不懂了,一邊和近衛軍配合上了,一邊又來給王爺送禮。」

  雲知秋聽出了她話中的試探意味,轉頭看著她嫣然笑道:「我看楊慶也挺孤苦寂寞的,你也不理人家,我正打算把這些人分賞下去,不如挑十名給楊慶送過去,你意下如何?」

  蘇韻頓時笑不出來了,低眉垂眼淡然道:「他要不要是他的事,和我無關。」目光一抬,見雲知秋盯著自己不放,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牛王爺,我家王爺絶沒有聯合青主搞事的意思,只要騰飛不亂來,我家王爺絶不會聯合近衛軍對他動手。現在我家王爺倒是擔心幾位王爺是不是達成了什麼默契欲對我家王爺不利!不過老奴也在勸我家王爺,說這事應該不可能,譬如牛王爺背後還有一支幽冥大軍,牛王爺若這樣做了,必然惹得青主不快,青主一聲令下,幽冥大軍必出幽冥對牛王爺不利,屆時南軍境內大亂,對牛王爺也沒什麼好處!」

  正廳內,侃侃而談的謝升一副你說是不是的樣子。

  端坐在上的苗毅冷笑一聲,「你是在威脅本王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1 00:12
第二一四九章 賢士駕到

  「不敢不敢。」謝升連連擺手,「老奴只是向我家王爺陳述一個事實,覺得牛王爺不會選邊騰飛那邊逼得我家王爺與青主聯手,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

  苗毅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謝升面前,一字一句道:「青主算個屁!」

  如此公然大逆不道的話讓謝升臉色劇變。

  苗毅繼續道:「本王哪邊也不幫,你回去告訴成太澤,誰跟青主聯手,本王就打誰,本王打誰其他幾家就得跟著打誰,不信讓他試試看,本王倒要看看青主能不能救下他!」

  謝升凝噎,知道這位猖狂,今日方知名不虛傳,一言不合,衝人的話就來。

  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有點惹火了人家,謝升忙賠罪道:「牛王爺,您別誤會,老奴也是一片好心,既是為了我家王爺好,也是為了牛王爺您好!」

  苗毅下巴微抬,就一個字:「滾!」

  「牛王爺…」謝升還想說什麼,楊召青已經上前伸手阻攔道:「謝兄,請!」

  而苗毅則轉身大步而去,沒了再理會他的意思,直接去了後堂。

  「……」謝升無語,只得嘆了聲,隨了楊召青離去。

  楊召青倒也給面子,直接將其給送出了牛王星。

  漂浮在星空,謝升看了眼腳下的那顆星球,對楊召青嘆道:「牛王爺好大的脾氣啊!」

  楊召青微笑道:「王爺這人其實很好說話,壞就壞在謝兄不該說出那般綿裡藏針暗帶威脅的話來,你也不想想,我家王爺怕過誰,當年尚微末時都不怕嬴九光,昊德芳下場又如何,你現在拿青主出來能嚇到我家王爺嗎?你若是聽說過我家王爺的事,當知我家王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謝升頷首道:「是啊是啊,是我說錯話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說的也是事實,牛王爺若真要出兵幫騰飛的話,必然要逼得我家王爺靠向青主,而青主也不會坐視騰飛得逞,青主一怒之下,必然讓幽冥大軍直撲南軍給牛王爺施壓,就算幾家聯手抵抗,難道極樂界那邊能坐視不理嗎?鬧到最後誰都討不了好,為了大家好,還望楊兄弟在牛王爺那邊多勸勸!」

  楊召青道:「謝兄多慮了,這些我家王爺豈能不知,我家王爺目前也沒有站隊的意思,王爺自己還納悶最近大動干戈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局勢異動之下被逼的不得不調動人馬做防備而已,問了其他幾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騰飛也在那喊冤枉,倒是青主那邊可疑,謝兄回去還要多勸勸成天王,千萬別上了青主的當啊!」

  謝升不知這位的話有幾分假和幾分真,只能是客套兩句就此告辭,率領隨行人馬快速離去。

  跑完這一家,他此行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寇凌虛、廣令公和牛有德這邊都跑了趟,也都送上了厚禮,好話也都說了,表明了誠意。當然,一味的求人也不行,到了這個位置的人,豈是一兩句好聽話就能打動的,你越求人家,人家越覺得你好欺,越容易拿捏你,關鍵自身也要有嚇阻能力才行,所以他也對每一家都亮明了底線,別逼得成太澤投靠青主!

  至於牛有德這邊,先天的弊端在這裡,後面頂著一支幽冥大軍,他自然是要提一下的。

  回到王府,楊召青在亭台樓閣間找到了苗毅。

  負手憑欄遠眺的苗毅淡淡問了聲,「走了?」

  「已經走了。」楊召青應了聲,又道:「目前看來局勢可能會僵持下去,集結的近衛軍不敢輕易從成太澤那邊撤離,怕騰飛會突然動手,騰飛也不敢放鬆,怕成太澤那邊趁機上撲,另幾家也都不敢收回集結的人馬,在防著青主。」

  苗毅平靜道:「拖著吧,一直拖下去才好,要的就是這效果,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東軍那邊,才便於楊慶那邊行事,免得青主老是打我主意,這樣我暫時不回荒古也不會讓青主起疑…至於荒古的那支人馬既然已經送到了本王的嘴邊,本王是肯定要吞掉的,不為別的,那麼多破法弓可是現成的利器!幽冥大軍手上還捏著五千萬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幽冥總督府,外面巡視一圈的青元尊從天而降,大步回到總督府內。

  他也算是勤勞,基本上每個月都會把幽冥之地駐軍的地方給親自巡視一趟,努力放下天子的架子,積極和下面人打成一片,至於其他的事,似乎也沒什麼。自從他來駐守後,夏侯家那邊的信義閣也沒有為難過他,知道他是天帝的兒子,加上這支幽冥大軍是直接從近衛軍轉換而來的,裝備精良,也沒什麼人敢在他的轄區惹事,風平浪靜,也的確是讓他沒什麼事幹。

  步行到總督府內宅門口,隨行護衛散去,瞥了眼內宅大門前的一名守衛,後者給了他一個眼色,微微點頭。

  兩名侍女迎來,青元尊揮手示意退下,「讓我一個人靜靜。」

  「是!」兩名侍女應下離去。

  在大大宅院內獨自徘徊了一陣,趁著沒人注意,青元尊留心著四周,悄悄進了一間偏僻小屋。

  屋內,一名戴著假面的漢子站起,正是楊慶,不過臉上的假面又換了一副,拱手道:「參見殿下!」

  這次混進來也實屬不易,若非對幽冥大軍早已滲透多年,根本就進不來,儘管如此,為了小心,還是耗費了不少時日才混了進來。

  青元尊上下審視著他,問道:「你是哪位?」這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對暗號。

  楊慶笑道:「楊慶!」

  青元尊鬆了口氣,緊繃的心弦放了下來。不緊張都不行,對他來說,這裡到處是父皇的眼線,平常都得小心行事,更何況是在這敏感時刻暗中與牛有德的人接觸。

  他對楊慶沒有印象,因為他出生以前,楊慶就已經從苗毅身邊消失了,只聽說過苗毅身邊曾經有這麼個心腹,具體的真容沒見過。

  而牛有德之所以會派這個楊慶來,是因為牛有德聽自己母后訴苦後,才決定派一個人來協助自己渡過可能會出現的危機。

  派一個人來就能助自己渡過危機?青元尊對此心存疑慮,但苗毅告訴他,此人是他的軍師,一人足抵千軍萬馬。

  見他不信,苗毅又告訴他,扳倒昊德芳便是由此人一手策劃,而他苗毅能一路崛起至今也都是此人出謀劃策,若非天后娘娘訴苦,見娘娘和殿下處境如此艱難,他也不捨得暴露此人、派此人過來冒險。

  換了以前青元尊未必會信苗毅這鬼話,但這麼多年的無償支持,提供給他的資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麼多年不求任何回報,雖保持著距離卻一直在默默支持著他,一塊石頭也能捂熱了。

  當年南軍驚變,天下震動,青元尊事後自然是詳參過苗毅一手扳倒昊德芳的手段,嘴上雖然不承認,但心中卻是震驚,震驚於苗毅翻雲覆雨的手段,自嘆不如,結果鬧了半天,現在才知道牛有德手下是有賢臣高人相助!

  他在幽冥之地屹立至今,一直苦於身邊沒人,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認為自己身邊缺的就是能為自己出謀劃策的賢士,所以才不能有所作為,沒想到牛有德居然送了個這樣的人過來,那真是久旱逢甘霖,心動不已。

  他把情況稟報給了母后,夏侯承宇聞聽亦心動不已,告知,此人既然有這般本事,乃是大賢,當禮賢下士,務必想辦法招攬,納為己用,萬萬不可對人家擺天子的架子!

  娘倆都知道自己的缺陷,身邊就是缺高人指點,才懵懵懂懂一直受人擺布,可是沒辦法,無論是青主還是夏侯家都不會給他們招賢納士的機會。

  此來途中獲悉高人已到,青元尊心中極為興奮,隱隱感覺自己大展拳腳的機會來了,急於相見,又不敢對外露出什麼端倪。

  終於相見,青元尊努力不讓自己喜形於色免得讓人輕看,道:「此地不是談話的地方,怕是要委屈一下先生。」

  「理解!」楊慶頷首應下,任由對方將自己給收入囊中。

  青元尊隨後出了此屋,直奔自己修煉的靜室。如此小心也是沒辦法,在這裡放聲說話怕被人聽到,施法傳音的話又有法力波動,怕被人探查到異常惹人懷疑,他修煉的靜室是最好不過了,有法力波動也正常。

  而楊慶之所以暫時迴避在此,也實在是因為能把他送進來的人只能送到這屋內,青元尊的私密之地人家也送不進去。

  抵達修煉靜室之前,吩咐了一下侍女沒得到允許不要打擾他修煉,隨後便進入封門。

  入了靜室,青元尊又將楊慶放出,笑著傳音道:「先生難道不準備露出真容一見?」

  「殿下吩咐,不敢不從!」楊慶欠身應下,抬手揭下了臉上的假面,露出了真面目。

  目光深邃,面龐清瘦,兩鬢花白,臉上氣質一看就是那種充盈智慧之人,青元尊暗暗心喜,卻不知此人能耐是否屬實,暗起了考校之心,遂試探道:「天下目前局勢,不知先生有何看法?」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1 19:10
第二一五零章 忠孝之人

  有些事情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一點都沒錯的,楊慶是真沒想到這母子兩個能把他當成什麼大賢,更不會想到他這個牛有德的人母子兩個居然會起招攬的心思。

  也不是能不能想到的問題,而是壓根不會往這頭上想,腦子稍微清楚點的就應該知道,母子兩個有什麼?無論是勢力還是大勢都不在他們這邊,連手頭上的資源都是南軍掌令天王提供,而母子兩個的能力也堪憂,非龍興之主,難有什麼前途,也不是什麼心胸寬廣能容人的人,腦子有病的人才會去投靠他們。

  種種不利因素下,他們連自身能不能立足都是問題,楊慶哪會往這方面去想。

  然而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種種不利都認為是不公平情況下形成的,從不想自己身上的問題,說到底母子兩個雖然知道自己處境不好,可骨子裡還是把自己太當回事了,也就是所謂的自我感覺良好。

  青元尊突然這麼一問,倒是讓楊慶多少一愣,心裡嘀咕,這傢伙不想著化解危局,反問這個,莫非有什麼說法不成?不由拱手道:「願聽殿下高見!」

  青元尊也是一愣,旋即道:「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先生若站在本督的角度上,難道就沒什麼看法?」

  楊慶有點納悶,不知這傢伙文縐縐個什麼勁,連翻騰的資格都沒有,扯那麼遠幹什麼?直接問道:「這和殿下有關嗎?」

  「呃…」青元尊噎的夠嗆,反問:「難道無關嗎?」

  外面僵持的局面還不知什麼時候會打破,楊慶沒時間跟他扯這虛的,直言不諱道:「什麼全局和什麼萬世和殿下都無關,殿下若是連基本的立足之地都沒有,還談什麼全局和萬世,渡過眼前可能會出現的危機才最重要,那些不切實際的眼前都不是殿下該考慮的。」

  青元尊被鬧了個尷尬,曲高和寡之心頓時被打回原形,心裡雖有點不舒服,可還是不得不虛心請教道:「願聽先生高見!」

  楊慶直接道:「王爺從娘娘那獲知情況後,詳細打探了一下,估計娘娘聽來的消息還真有可能是真的,戰如意很有可能已經為陛下誕下了子嗣,目前只是秘而不發而已,其中深意對殿下來說,細思極恐,也正是殿下可能會面臨的危局!王爺受娘娘厚恩,不說幫殿下解決後患,但也不能坐視殿下不管,才派卑職前來協助殿下,居中與王爺那邊協調!」

  一聽戰如意果然可能生下了子嗣,青元尊心中滿是怒恨,雙拳緊握了握,強壓住怒火沒在楊慶噴發出來。說老實話,他也不是傻子,對此多少有些疑慮,問:「牛天王如此幫我,有什麼好處?」

  楊慶應付他還是手到擒來的,擺手道:「非是什麼好處不好處,若非要說什麼好處,這麼說吧,王爺和戰如意一向不和,曾經將戰如意吊打在旗杆上,極盡羞辱,贏家垮台戰如意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王爺更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些事人盡皆知,一旦有人將殿下給取而代之,一旦那人將來登上大位,不說別的,僅憑那人想到王爺曾經將其母吊在旗杆上那般羞辱,又豈能當做沒什麼都沒發生過?心中必然記恨王爺。所以對王爺來說,不可能坐視戰如意登上后位,也不可能坐視戰如意的兒子將殿下給取而代之,就算沒任何好處,王爺也必然全力阻止這件事發生!用殿下剛才的話來說,這才叫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青元尊恍然大悟,心中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不錯,就憑牛有德與戰如意的矛盾,必然是全力阻止戰如意崛起,幾位天王中也只有牛有德最怕戰如意崛起!

  沒人點透尚存疑慮,這一點透發現竟是如此簡單,青元尊發現自己以前患得患失想那麼多沒用,問題就這麼簡單!

  青元尊此時心中有點牙癢癢,恨透了戰如意,問道:「聽先生的意思,陛下已經起了廢立之心?」

  楊慶道:「不管陛下有沒有對殿下起廢立之心,但危機已現,王爺不可能坐視事情發生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再出手,殿下也當防範於未然,真要等到戰如意那邊發難的話,只怕殿下悔之晚矣!」

  青元尊深以為然,拱手請教:「如何防範於未然?」

  「兵權!」楊慶斷然一聲,道:「只要殿下能將幽冥大軍的兵權牢牢控制在手中,有這麼一支人馬在手,陛下必不敢輕言廢立之事,否則就是逼殿下造反,那個後果無論是名譽上的還是現實上的陛下都承受不起!」

  青元尊眉頭皺起,負手在靜室內來回走動,最終停步,忽仰天長嘆一聲:「先生此言甚是,我又豈能不知兵權之重要,先不說此事難為,若我真這樣幹了,只怕會連累在宮中的母后!」

  楊慶上前勸道:「殿下此言差矣,只要有夏侯家在,陛下不敢妄動天后!」

  青元尊反身問道:「動是不敢動,像之前一般的羞辱卻是免不了的,若眼睜睜看著母后在宮中受辱,我卻棄之不顧,豈不枉為人子?」

  楊慶:「殿下…」

  他還想說什麼,青元尊卻是抬手打住了,「不要再說了,除非能把母后先救出來,否則我萬不能行此事,置母后於水火之中煎熬!」

  顧念母親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想讓楊慶看到自己是個忠孝之人,值得那啥。

  楊慶心裡嘀咕,別的本事沒有,惺惺作態倒是學了個八九,真要有那心,就不要在乎帝位。

  不過青元尊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再勸人家不要盡孝,真要讓對方認為自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怕是會引起懷疑,他此來的任務重要,出不得閃失。一番思索後,微微點頭道:「殿下言之有理,這樣,我即刻聯繫王爺,讓王爺想辦法將天后娘娘從宮中救出來。」

  青元尊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母親被軟禁,他心中也的確是煎熬,巴不得母親早日脫離苦海,又補了句:「就怕母后不願離開天宮啊!」他之前也勸過,可夏侯承宇不肯走,非要死耗。

  「可以讓王爺試試看!」楊慶徐徐一聲,沒把話說死,他也知道憑苗毅是沒辦法把夏侯承宇從天宮弄出來的,但可以讓夏侯家找個理由把夏侯承宇弄出來,青元尊也許說服不了夏侯家,但王爺完全可以,夏侯承宇那只要王爺想辦法說服,憑王爺的能耐應該也沒道理說服不了。

  青元尊高興道:「如此甚好!」

  兩人就此商定,而楊慶暫時也就躲在了他修煉的靜室。

  等到青元尊離去,楊慶立刻摸出星鈴聯繫苗毅,把青元尊的條件提了下。

  坐在書房內的苗毅皺眉,回:夏侯承宇出不出來和他的事有什麼關係,要搞這麻煩事幹嘛?青主還不至於因為他廢后,青主不廢后是有夏侯家在,他以為他是誰,能有幾斤幾兩?他真有本事立住腳,青主還得多給夏侯承宇點面子,母憑子貴,宮中也能多個人幫忙說話,這點制衡的道理都不知道嗎?

  楊慶:他說怕母親在宮中受罪…王爺,屬下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所以也就沒有阻止。

  苗毅:怎講?

  楊慶:一旦夏侯承宇公然在幽冥總督府露面,就是青主起疑防範青元尊逼他交出兵權的時候!

  苗毅略思索,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當即回:好!這事本王儘快處理!

  這邊動作起來效率高的很,青元尊說服不了夏侯承宇,苗毅卻是輕易搞定,夏侯家那邊也迅速動作了起來。

  夏侯家那邊對天宮擺出的態度是,對夏侯承宇被軟禁不爽,說是夏侯家有人慶生,希望接天后娘娘回娘家省親,要把夏侯承宇從軟禁中撈出來。

  青主那邊也就順水推舟了,戰如意的事畢竟是他沒道理,可戰如意受氣,他又想給戰如意一個交代,主要的是夏侯承宇鬧得厲害,他也不好這麼快就把夏侯承宇給放了,否則自己面上無光。而夏侯家的面子也不好不給,於是就允了夏侯承宇離開天宮省親,等到夏侯承宇回來,所謂的軟禁自然而然就不存在了,大家都有台階下。

  至於會不會跑了不回來,他倒沒這方面的擔心,夏侯家把夏侯承宇嫁給他是為什麼?就算夏侯家再有什麼事,他還不至於拿自己的結髮夫妻做人質,到時候有理也被人看不起。


  天翁府,禁園,擎天大樹下,七絶走到曹滿身後稟報道:「老爺,娘娘已經直接送往了幽冥之地!」

  曹滿默然,忽仰天輕嘆一聲,「老爺子究竟想幹什麼?難道又起了將這天下換主之心?」

  七絶在旁勸道:「老爺子深謀遠慮,不是糊塗人,就算這樣幹了,也必然是有原因的…說句不中聽的,老爺子最近動作頻頻,可能在安排後事!」

  曹滿聞聽微微點頭,他其實也有這懷疑,老爺子越是這樣幹,越是說明大限將至,他越不敢忤逆,越不敢做出讓老爺子多想的事來,他心中隱隱有些期待,期待能真正當家作主的那天,在黑暗中躲藏了那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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