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71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2 18:18
第二零七一章 妖僧的誠意

  昊雲天有些尷尬,畢竟他的家世背景在那,和凡人成親也就算了,還生了兒女,怕家裡人笑話。

  可是沒辦法,他也有七情六慾,軟禁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沒忍住,而他現在的夫人是凡人,無法施法控制生育問題,於是就順其自然了。

  不過轉念一想,笑就笑吧,發生這樣的事情能怪他嗎?何況妻兒子女的生老病死問題也一直困擾著他,回去後憑昊家的資源,一切問題都能解決。

  昊雲天看了眼單純善良妻子一副自慚形穢的樣子,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對蘇韻略頷首:「是的!這是我夫人盧秀。」

  「好好好!」蘇韻連連點頭,張開雙臂摟住了兩個孩子,喜極而泣,兩個小孩有點莫名其妙。

  「官人,這是?」盧秀有點搞不懂來人的身份,輕輕問了昊雲天一聲。

  昊雲天看了眼雲知秋,有些欲言又止。

  好一會兒,蘇韻放開了兩個孩子站了起來,看了眼手腕上的儲物鐲,可是法力受制,拿不出禮物來。

  還是雲知秋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提了個包裹出來給她。

  蘇韻從包裡拿出一堆吃的玩的給兩個小孩,一套首飾贈給了盧秀,小孩大人的都有,倒顯雲知秋有心了。

  首飾之精美、之華貴,讓盧秀不敢接,還是昊雲天點頭:「沒事,收下吧。」

  盧秀收歸收下了,可這禮收得有些不安,因為丈夫到現在都不肯吐露來客的身份。

  而昊雲天已是暗暗驚疑不定,盧秀等人看不懂,他卻經由剛才的情形隱隱看出了,蘇韻似乎和自己一樣被控制住了法力,身為昊天王身邊的絶對心腹,誰敢對蘇韻如此?

  「借一步說話。」蘇韻對昊雲天伸手邀請一聲。

  昊雲天自無不可,請了蘇韻一起走向湖邊,雲知秋則和盧秀嘮起了家常,目光不時打量湖邊。

  走到湖邊的昊雲天忍不住問了聲,「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湖面波光粼粼,對應著蘇韻臉上淡淡的哀傷,「沒什麼事。」

  昊雲天:「管家可不是輕易能哭的人,至少我從小到大還是頭回見到…你法力受制了?」

  蘇韻偏頭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浮誇沒了,心也靜了,能看得清東西了。」

  「也許吧。」昊雲天嘆了聲,「說吧,究竟出什麼事了,我能承受。」

  蘇韻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不要管出了什麼事,也不要問,不要去打聽。記住!忘記昊家的存在,忘記自己曾經的身份,不要傳授子女修行功法,就這樣平平靜靜安安心心地活著,讓昊家子孫開枝散葉下去,這樣比什麼都強,明白嗎?」

  昊雲天略默,忽問道:「昊家是不是出事了?」

  蘇韻盯著他緩緩搖頭,不說。

  昊雲天慢慢點頭,「明白了,沒人比您對昊家更好,您說的我都記下了。」

  「你比以前成熟了,這是以前的昊家給不了你的。」蘇韻嘆了聲,轉身移步而去,走到雲知秋面前微微點頭,和雲知秋一起鑽進了馬車,馬伕駕車而去。

  青山綠水,昊雲天屹立湖畔目送,滿臉惆悵。

  兩個小孩有吃有玩,開心得不行。盧秀靜靜走到湖畔,挽了丈夫的胳膊,「官人,是您的家人嗎?」

  昊雲天回頭凝視著她,忽微微一笑,攬了她的腰肢往回走,「今晚做什麼好吃的?」

  搖晃的馬車內,蘇韻透過車窗看著漸遠的小莊院,目含淚光。

  一旁的雲知秋道:「你放心,有人暗中保護,他們在這裡絶對安全。」

  蘇韻輕嘆道:「為了讓我幫他辦事,他還真是煞費苦心。」現在,她已經明白了苗毅的目的。

  雲知秋自然明白她說的『他』是誰,嘆道:「他說他答應過昊王爺,要讓你好好活著,我不認為他這樣做有什麼錯。你應該明白,昊王爺在天之靈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好好活著,不要辜負昊王爺一番苦心。」

  蘇韻潸然淚下。


  一片荒蕪沙漠,陣陣狂風。

  杜橋站在沙丘上四處張望,稍後定格一個方向,一條人影掠來,落在了他的跟前,正是妖僧南波。

  杜橋恭敬地低下了頭顱,南波伸手摁在他頭上,稍作查探,確認沒問題後,方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杜橋抬頭道:「屬下實在是找不到煉寶地在哪。」

  這正是南波要跟他見面的原因,杜橋始終說找不到,他懷疑是不是託辭,確認了種在杜橋腦中的東西沒問題後,方放下心來,問道:「難道上官青也不知道?」

  杜橋:「上官青應該是知道的,破法弓的煉製應該是由他來操辦的,只是這事極為隱秘,他從未透露半點風聲。不過屬下認為有一個地方很可疑。」

  南波:「什麼地方?」

  杜橋:「御園離宮!」

  南波目光一閃,「藏在天宮眼皮子底下?這倒是個安全地方,只是何以見得?」

  杜橋:「我的身份可以隨時進出離宮,可以說離宮的每一個地方我基本上都能踏足,唯獨一個地方,青主在離宮的修煉之地,卻不允許我涉足,而且防禦嚴密。」

  南波:「這只是你的懷疑,不足以說明煉寶地就在那個地方,難道青主在天宮的修煉之地你就能進出不成?」

  杜橋:「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不錯,無論是天宮還是離宮,青主的修煉之地都不是我能進入的,可是天后夏侯承宇卻可以在通報後進入青主在天宮的修煉之地,反倒是青主在離宮的修煉之地天后從未進入過,難道離宮比天宮還重要不成?天宮乃是願力聚集而成,不太可能藏著大型煉寶之地,御園倒是有可能。若真在御園的話,整個御園最安全最可疑的地方應該就在離宮,而離宮內唯一可能存在煉寶地入口的地方也只能是青主的修煉之地。何況無論是在天宮還是在離宮,負責青主修煉之地內部防禦的本就是影衛,屬下之前就懷疑破法弓的煉製之地是由影衛看護,所以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南波:「既然有所懷疑,你可有辦法進去查探?」

  杜橋:「這不可能,我根本沒辦法靠近,更別說進去,何況對裡面的環境一點都不熟悉。」

  南波:「能不能想辦法帶我進去?」

  杜橋搖頭:「真要在御園,帶您進離宮反而沒問題,真正的麻煩是沒辦法過星空守衛那一關,天宮範圍內有一整套縝密的盤查方式,任誰千變萬化,想混入根本不可能,從來沒人能混進去。除非先生能解決融入我體內後法相異常的問題,否則根本不可能進去。」

  南波略沉默,這個他也沒辦法解決,「說來說去,也只是你的懷疑,並不能確認是不是在離宮。向忠呢,沒辦法帶出來見我嗎?」

  杜橋:「我們三個在上官青手下各司其職,向來保持距離,若非必要,不太輕易接觸,也從不打聽對方的事,找不到合適的藉口。而最近也沒見到向忠在上官青身邊出現過,不知是在修煉,還是有任務外出了。」

  這下輪到南波頭疼了,天宮範圍內囤積重兵,防守又如此嚴密,連上官青身邊的親信都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情況可想而知,他也有點束手無策。不過很快又目光微動,摸出了星鈴聯繫苗毅。

  牛天王府,閻修進了苗毅的書房,放出了張平。

  坐在書案後的苗毅倒是飽含期待,身子後躺,靠在了椅背,淡淡問道:「什麼事?」

  張平道:「貴人讓我轉告,大人託付的事情貴人已經辦好了,該輪到大人兌現承諾了。」他還不知道苗毅已經成了南軍掌令天王。

  苗毅目光閃爍,「哦!說來聽聽。」

  張平道:「江芸,現在的身份是申路元帥洛莽的妾室,深得洛莽寵愛,名叫童憐惜!」

  此話一出,書房內的苗毅和楊召青面面相覷,內心都極為震驚,江一一的妹妹居然成了洛莽的寵妾,這群英會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把手伸到天庭大員身上,這已經壞了規矩。

  不過也不難想像,這事和天宮的上官青脫不了關係,沒有上官青點頭,群英會肯定不敢這樣做。

  身邊藏著這樣的奸細,兩人都不禁為洛莽捏了把冷汗。

  苗毅摁下心中的震驚,問:「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張平道:「貴人說了,他只負責兌現承諾找人,至於分辨真假,大人應該有辦法。」

  苗毅道:「這只是一件,另一件呢?」

  張平道:「貴人說了,另一件暫時不便告知,貴人已經表示出了誠意,現在該輪到大人表示誠意。」

  苗毅:「我連他說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怎麼表示誠意?」

  張平立刻摸出星鈴與南波聯繫,收了星鈴後,轉告:「貴人說了,那就等大人驗明了江芸的真假再談。」

  苗毅揮了揮手,閻修立刻將張平給收了。

  「童憐惜…」苗毅起身徘徊在書房內皺眉嘀咕,扯出江芸的事給妖僧南波,想兌現當年給江一一的承諾是其一,同時也是在故意找事拖住妖僧,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被妖僧挖出這麼大的秘密來。

  楊召青在旁提醒道:「王爺,這個童憐惜您可能沒印象,但是她的兒子洛歸就是當年您在御園被貶罰站御田時,前來找事被您高抬貴手放過的洛莽的那個兒子。」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3 18:33
第二零七二章 長痛不如短痛

  他這個管家可謂早早進入了狀態,滿朝大員家的人物顯然都在腦子裡留了印象。

  這麼一提醒,苗毅自然想起了是誰,當年御田那事的設計說起來還和龐貫暗中通氣有關,回憶著說道:「那個洛歸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但洛莽好像比較愛護。」

  楊召青:「是這麼回事,傳言洛莽曾遭遇過刺殺,童憐惜懷有身孕時為他擋過攻擊,這也是導致洛歸出生後腦子不正常的原因,因此洛莽對這母子頗為愧疚,而因為洛歸腦子的問題,洛莽也不可能把洛家交到洛歸手上,據說為了保這兒子將來的富貴,洛莽打起了廣令公掌上明珠廣媚兒的主意,只要兒子娶了廣媚兒,後半生自然無憂。若童憐惜真的是江芸的話,當年洛莽遭遇的那場刺殺怕是有問題,能刺殺洛莽的兇手豈是兒戲,憑童憐惜當年的實力也敢介入其中?」

  苗毅微微頷首,又皺眉道:「這事怕是有些麻煩,確認童憐惜是不是江芸很簡單,直接聯繫童憐惜確認便可,可童憐惜是洛莽的寵妾,若童憐惜就是江芸,一旦暴露,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她驚恐之下會不會向群英會上報?那樣反而可能會適得其反,得有個能穩住她的人暗中與她聯繫。」


  楊召青:「御園園慶在即,王爺不是打算讓王妃去安撫天后嗎?想必童憐惜也會去,憑王妃的身份和能力,定能試出她是不是江芸,也能穩住她,若能將她變成我們的暗子那是再好不過了。」

  苗毅點頭,這邊大局已定,事敗的風險已經過去,幾大勢力也不太可能再拿雲知秋來威脅他,否則承擔不起他報復的後果,在保護穩當不會被那些大勢力破壞的情況下,妖僧也沒機會對雲知秋下手,何況事到如今雲知秋再不露面也說不過去,家裡弄了一群女人,內宅的確需要個當家的。

  需知這次納娶的人中有不少大小姐出身,比較有性格,飛紅都經常被搞得難堪,其他男人也不好管,他苗毅哪有精力天天去處理這事,還真是需要雲知秋回來才能鎮住!

  而暫時還住在王府外的妾室,他也不可能讓人家一直住在外面,那些降將對他穩定南軍仍有不小的影響力,許多舊部仍在,一直不讓人家嫁過來的女兒進門讓那些降將怎麼想,會擔心你過河拆橋,他堂堂南軍掌令天王不可能失信那麼多人,若如此的話,以後南軍上下誰還敢相信他的承諾?所以飛紅那邊拖不了太久。

  而一旦那些妾室進門,飛紅也就順理成章地回來了,監察左部就要逼飛紅對他動手,不動手飛紅就要暴露,那飛紅母親的下場肯定很慘。所以要儘快將飛紅母親給救出來,因此要弄清妖僧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天后夏侯承宇那邊還要安撫,他苗毅如今是不便再去天宮的,綜合各方面的情況,雲知秋出面是最合適的,順帶確認一下童憐惜的身份也是最合適不過的。

  「嗯,那這事就讓王妃去辦吧。」苗毅贊同一聲,回頭又道:「暗中採購修煉資源的事,等王妃回來,你這邊還要和王妃好好商量一下,務必做到穩妥小心。」

  他這裡掌握了南軍的地盤和兵馬大權,意味著他即將擁有巨大的財力,再多養上個上億人馬已經不成問題,向煉獄輸送資源加快提升煉獄人馬的實力已經擺上了桌面來解決。

  「是!」楊召青應下。

  屋內略作徘徊,苗毅坐回了書案後面,問:「皇甫煉空那邊還沒回覆嗎?」

  楊召青:「已經照王爺的吩咐,暗中聯繫上了他,不過他沒任何反應,我估計他在等。」

  「等?」苗毅抬眼道:「等什麼?」

  楊召青:「天宮要對王爺下殺手,這不是小事,也不是輕易能得手的事,天宮必定動用了各種能動用的勢力來盯王爺,群英會怕也免不了暗中受差遣,皇甫煉空很有可能已經知情了。」

  苗毅五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冷哼一聲,明白了楊召青的意思,皇甫煉空在觀望,若是他苗毅過不了這一關,被天宮給弄死了,皇甫煉空還有必要和他談嗎?

  雲知秋回來了,自然是和蘇韻一起回來的,也可以說是順道把蘇韻帶回來了。

  安葬昊家上下的陵園外如緞帶般的河岸對面,一棵老樹下站著一個男人。

  回來,走到陵園門口的蘇韻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與那男人的目光對上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那個男人,也沒當回事,只當是苗毅派來監視她的人,否則豈能隨便出現在這裡。

  蘇韻也只是看了眼,隨後無視,回了陵園內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掃昊德芳陵墓周圍的落葉。

  領著兩名夥計的石匠也只是將蘇韻送到了陵園門口,便沒有再進去,而是守在了外面。

  石匠也注意到了河對岸的人,皺了下眉頭,閃身飛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眼樹下人,沉聲道:「什麼人?」

  那男子淡淡笑道:「我。」

  石匠愣了一下,認出了是楊慶,笑著拱了拱手:「原來是楊先生。」

  此人正是楊慶,楊慶問道:「王妃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石匠點頭。

  楊慶問:「你們在這裡是?」

  石匠笑道:「老闆娘…王妃讓我們暫時在這裡聽用。」

  楊慶莞爾一笑,對於這些風雲客棧的老人在無外人的情況下依然對雲知秋保持『老闆娘』的稱呼,他是知情的。

  沒什麼事,石匠客套兩句也就回了陵園門口那邊候著。

  楊慶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陵園內打掃的那個身影上,眼神有點複雜,感情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奇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居然就被吸引了,真正的被吸引了。

  之前他只是有點好奇這個和昊德芳糾纏這麼多年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所以過來看看,然只一見,瞬間情動,身心瞬間被吸引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很美妙,令人念念不忘。

  心動和情動對他來說是兩回事,涿水河畔對秦夕的心動是因為秦夕的美麗,長豐古城初見從天而降的紅塵仙子是高不可攀的愛慕,他也經歷過不少的女人,真正讓他情動的女人沒有,因為他這個人太理智了,太聰明的人往往對人或對事都看得太清楚了,把一些瑕疵看得太清楚了又如何能動真情?但只有眼前這個女人,他第一眼見到就想和她白頭偕老,就想呵護她一輩子。

  他甚至感覺那正對陵園門口的墳墓中有一個聲音在冥冥中告訴他,保護好她!

  當從琴音中聽出了什麼後,他不忍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於是找到了苗毅。

  他很想和她見面近距離聊聊,可是理智告訴他,他現在的身份還不能公開,所以只能遠遠看著。


  「沒回王府?去哪了?」

  閣樓上,看著王府內宅的那些妾室紛紛離開王府,苗毅愕然。

  楊召青揉了下鼻子,「去了安置王爺妾室的別院。」

  「……」苗毅小汗一把,皺眉道:「這女人搞什麼鬼,回來了也不回家,反倒先去別院,想幹什麼?」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心虛,不錯,他是對那些妾室沒什麼感情,也談不上什麼想法,但一下擁有了這麼多女人還是有點成就感的,偶爾也有一些不可暴露的齷齪小念頭,有機會可以找個姿色不錯的臨幸一下,反正名正言順,誰也說不得什麼。

  楊召青乾笑了一下,沒吭聲,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苗毅目光一轉,見到了龐笑笑,也在朝王府外走去,不禁指著問道:「這群女人怎麼回事?」

  「那個…王妃下令了,讓王爺的妾室全部去別院見她,還有…還有…」楊召青支支吾吾一番後,最終嘆了口氣,「王妃讓您也一起去別院看看。」

  苗毅神情一僵,突然正色道:「本王手上事情還多著,沒閒心陪她瞎胡鬧。」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什麼叫一物降一物?這就是了!楊召青搖了搖頭,心中唏噓,跟在他身後,弱弱提醒一聲道:「王爺,這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長痛不如短痛,恕我直言,您現在去反倒是好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王妃是不會讓您難堪的,讓王妃耍耍性子,事情也就過去了。您若是不去,就王妃那脾氣,只會鬧得更大…王爺,後果您要三思啊,還是去吧!」

  走到樓梯口的苗毅猶豫了,問道:「你確認王妃不會當著大家的面亂來?」

  楊召青嘆道:「王妃脾氣是不好,但卻是明白人,識大體,不會亂來的,否則她也不會答應您一下納這麼多進門。」

  「好!」苗毅立刻指著他鼻子,道:「這可是你說的,回頭王妃若不依不饒,我就說是楊慶的主意,我不答應,然後又是你力勸而成的,你必須承認下來。」

  「我…」楊召青大吃一驚,實在無語,你納妾,我擔責任,憑什麼啊!這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王妃那我還有好臉色看嗎?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別院大花園內,一千多名鶯鶯燕燕集中在一塊交頭接耳,不時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都在太陽底下暴曬著。

  足足曬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雲知秋露面,大家雖然都不敢亂跑,可心中的埋怨免不了,有人在暗中對新認識的姐妹嘀嘀咕咕傳音:「那個再嫁之婦什麼意思,擺什麼臭架子?」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0-23 19:0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3 23:48
第二零七三章 一群大小姐

  邊上一身段優美的俏麗女子輕捋衣袖,漫不經心回道:「人家當然有資格擺臭架子,人家是正室夫人,是王妃,咱們算什麼,只是一群人家看不上眼硬塞上門的賤妾而已。」

  另一如花似玉的姑娘滿臉不屑,「嗤,不就是賣弄風騷會迷惑男人嘛,當誰都跟她一樣不要臉不成?」

  「就是!」又一亭亭玉立的姑娘響應道:「聽說王爺一向潔身自好,甚少接觸其他女人,等到王爺有了比較能分清好壞,看她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一花容月貌女子帶著幾分傲氣道:「一個再嫁的寡婦,也配當王妃,真是笑話!」

  一拿著鏡子端詳自己漂亮容貌的女子冷笑道:「說一千道一萬都沒用,人家就是命好,跟著水漲船高,已經是王妃了,如今還沒見上面就這樣了,以後咱們姐妹還不知道要怎樣看人家的臉色。」

  一拿著手帕在頭上遮擋陽光的嫵媚女子,「王府是王爺的王府,不是她的王府,還輪不到她一手遮天!」

  宮霓裳和宇文如玉的身份在這群女人當中的身份還是較高的,在場大多女眷的父輩都是兩位前大帥的手下,慣性使然,一來大家就讓出了有樹蔭的地方給二人。

  二人不虞暴曬,卻也將周邊嘀嘀咕咕的聲音聽了個不少,兩人不時對視一眼,倒是不敢多言什麼,苗毅對兩人的冷漠至今讓兩人刻骨銘心。

  宮霓裳年紀尚小,還好點。

  宇文如玉卻是稍懂事不少,類似的背後閒話,正是一群權貴子弟往日閒暇相聚時慣會的背後嘲諷,若是一群女人背後不譏諷嘲笑說人家壞話之類的反倒不正常。

  她比較能理解這些人,之前哪個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哪個不是被人吹著捧著的,又有哪個不是在家裡看慣了妻妾爭寵的,生活環境使然,想做人上人就得要爭,只怕有不少人不甘人下,眼饞王妃的位置,準備要擼起袖子和雲知秋爭上一爭,現在大家還不熟悉情況,才能老實著。

  內宅爭寵和官場上不一樣,沒太多規則限制,不需要步步上爬,只要能爭得王爺的垂青,一步登天也是很正常的,僅憑周邊碎碎念的議論,宇文如玉就能想像,其中不是善茬的角色可不少,有些人的秉性如何早年朋友相聚的時候她就有所瞭解。

  同時可以想像,哪怕娘家沒落了,可只要是爭寵需要,只怕娘家也要全力支持,一旦成功,娘家復出也不是不可能的,或是給娘家兄弟博一個好前途,外面有了娘家人掌權,這邊的王爺自然要高看一眼,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道理很簡單,假如誰的娘家人坐上了侯爺的位置,王爺怎麼的也不好不管這位妾室的死活。

  別說她宇文如玉了,就連宮霓裳最近也經常得到娘家的叮囑,傳授她一些內室間爭寵的心得之類的,教宮霓裳發揮自己年輕的優勢。

  別院內宅正廳內,雲知秋坐在一張椅子上,翹了個二郎腿靠那,手裡拿著外面那群妾室的名單和來歷查看。

  名單都是雲知秋回來之前讓飛紅整理好的,此時飛紅正陪坐在茶几的另一邊不時注意雲知秋的反應。

  雪兒從外面回來。盯著名單的雲知秋淡淡問了句:「外面什麼反應?」

  雪兒回:「娘娘,有性格文靜的,也有不少不耐煩的在那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估計沒什麼好話。」

  下面陪坐的林萍萍暗暗吐了下舌頭,能聽出雪兒對那些妾室的不滿。

  慕容星華也忍不住看了雪兒。

  實際上在場的女人,此時都是站在雲知秋這一邊的,對苗毅納這麼多妾有些不滿,王爺又不缺女人伺候,要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女人幹什麼,忙得過來嗎?

  苗毅不得不納這些妾的道理她們都懂,可就是心裡不舒服,巴不得雲知秋把外面那群女人給收拾一頓。

  「才一個時辰就不耐煩了?」雲知秋冷哼一聲,問道:「王爺過來了嗎?」

  千兒回:「還沒有。」

  「那就讓她們繼續等著,王爺什麼時候過來,什麼時候再說。」雲知秋冷冷一句,依舊盯著玉牒道了聲:「慕容。」

  「在!」慕容星華上前聽令。

  雲知秋道:「傳我的話,從外面調一千親軍進來,給我盯著,誰敢不老實待著,敢擅自離開花園,立刻給我抓起來,打斷一條腿,扔進地牢關一年,不得醫治!」

  「這…」慕容星華小汗一把,將王爺的妾室打斷腿,這合適嗎?有點猶豫,不敢應下來。

  雲知秋驟然抬眼,鼻腔中發出質問聲音:「嗯?」

  「是!」慕容星華忙領命而去。

  飛紅暗暗苦笑,這些日子她算是領教過那群大小姐了,只盼王爺早點過來吧,否則這樣一直拖下去的話,那群大小姐中還真可能有人會甩袖而去,對上王妃這脾氣,估計被打斷腿的絶對不止一個兩個。

  雲知秋又道:「龐笑笑、宮霓裳、宇文如玉,讓她們三個過來。」

  早在小世界,她就已經通過飛紅過問了一下這群女人的情況如何,有大小姐脾氣的可以理解,關鍵每位大小姐身後都還有人,娘家人給自己家姑娘支招很正常,她得先把三個元帥的女兒給摘出來,免得被人煽動帶頭鬧事,剩下的敢冒出一個她就收拾一個,這裡可容不下那麼多大小姐脾氣,出嫁前慣出的毛病得改改,否則以後這個家別想安寧。

  實在是苗毅這次納妾的情況有點特殊,一下娶了這麼多不說,基本上還個個都是權勢家的千金小姐,跟其他人娶妾娶貌的那種不太一樣,這麼多有個性的人若不知收斂自己個性湊一起那還得了?估計天天有得鬧。

  不一會兒,龐笑笑、宮霓裳和宇文如玉三人被領來了,三人明顯有些緊張,齊齊行禮拜見:「龐笑笑、宮霓裳、宇文如玉見過王妃娘娘!」

  「不必多禮。」雲知秋伸手虛扶一下,起身走到三人跟前上下打量著繞了一圈,停在宇文如玉面前,「宇文妹子,咱們是初次見面,你姐姐我倒是認識的。」

  「是的,家姐說起過,曾蒙娘娘提點過。」宇文如玉客氣一聲,早年的雲知秋哪有資格提點元帥的女兒。

  雲知秋笑而不語,走一步,又到了宮霓裳面前端詳,見到這還沒長開的青澀少女,不禁憐惜地伸手略撫宮霓裳的俏臉,嘖嘖道:「嫩得跟個沒長開的花骨朵似的,王爺可真是造孽啊!」

  宮霓裳緊張得不行,以為要趕她走,身負家族重託,哪能走,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句:「娘娘,放在俗世,妾身這個年紀可以生孩子了。」言下之意是我不小了。

  此話一出,把在場諸人雷得不輕,宮霓裳自己則羞得一臉通紅,低下了頭。

  雲知秋愣了一下,看出這丫頭是緊張之下的失口後,頓時笑得花枝亂顫,摀住嘴平復情緒後,點頭道:「好好好!行,我記住了,回頭一定勸王爺考慮這事。不過丫頭啊,生孩子的事咱們可以先放放,等你身子骨長開一點再談這事行不行?」

  宮霓裳羞得無地自容。

  在場其他人也有點忍不住憋笑,不過再看宮霓裳的眼神已經略顯好感,都只當是個可憐丫頭,沒有歸入外面其他女人的行列。

  又邁一步走到了龐笑笑跟前,雲知秋道:「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你在伺候王爺?」話中似有所指。

  龐笑笑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對上雲知秋似笑非笑的眼神也緊張得不行,「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請娘娘指正,妾身一定改正。」

  「都是自家姐妹,不用緊張。」雲知秋笑著寬慰一句,目光掃過三人,伸手道:「都坐吧!」

  待三人唯唯諾諾坐下,上了茶後,雲知秋又道:「家裡如今人多了,我一個人也管不過來,如果你們沒意見的話,以後你們三個就在我身邊聽用吧,咱們多來往。」

  她要先籠絡住這三個,以後哪邊派系的人在這邊不安分,為免激起這派系的集體反彈,就讓哪個退位的元帥去化解,只要不是集體反彈,個別人翻不起浪來。她深知這個時候要給苗毅安定南軍上下爭取時間,等到苗毅徹底將南軍上下給消化了,這群鶯鶯燕燕背後的人影響力消失了,自然不敢再起什麼歪念頭。

  「全憑娘娘吩咐。」宇文如玉和龐笑笑趕緊站起應下,兩人知道這是要對她們特殊關照了,說到底還是托了娘家的影響力,而宮霓裳則是沒懂什麼意思,只是跟著站起附和了一聲。

  別院外,苗毅來到直闖花園,停在門口,目光掃過花園裡的女人,沒見到雲知秋的人影。

  花園裡正經受暴曬的女人,有的成群躲在樹蔭下,有的成群躲在亭子裡,實在找不到地的則打著傘,有坐有靠,姿態各異,也有神態各異的閒聊。

  很快都發現了什麼似的,有人見到身邊人忽然站起,忽然變得端莊了起來,回頭一看,竟是王爺露面了,正在冷目打量,嚇一跳,不知自己剛才太過隨意的舉止有沒有被看見,也趕緊擺正了姿態,瞬間淑女一般。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4 10:28
第二零七四章 處變不驚

  現場歪東倒西打著的傘也迅速收了起來,園中亂象立刻消失不見了。

  這幫女人!慕容星華心中嘀咕一聲,實在是好氣又好笑,趕緊朝苗毅那邊走去,心中也鬆了口氣,終於來了,不然遵王妃的意思真的怕是要出事。

  苗毅又不是瞎子,剛才的亂象盡收眼底,這就是所謂的大家閨秀?那歪東倒西的懶散模樣,不知情的外人進來還以為他這裡開的是青樓,成何體統!

  尤其是轉瞬變淑女的做作情形,令苗毅臉色沉下不少,目光越發深沉,心中對這幫女人產生了幾分厭惡。

  他也沒心思去分辨哪些人原來是不是一直很端淑,總之第一次與眾人集體照面,給他的印象很不好,何況楊召青之前就暗示提醒過他,讓他有必要的話過來給飛紅撐下腰,他那時就對這群女人意識到了什麼,此時等於是讓他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不少女人都察覺到了苗毅臉上的神態變化,心中暗暗叫苦,王爺來到居然沒人事先告知一聲,咒罵雲知秋太過歹毒,故意讓她們在王爺面前出醜。

  而有些女人則無所謂,本就很反感家裡這樣做,能不能得苗毅的歡心根本不在乎。

  隨同前來的楊召青將眾人反應收入眼中,暗嘆,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麼一群女人,加之又來自權貴家庭,耳染目睹的成長環境下出來的,後宮爭寵模式怕是要不可避免地開啟。他只希望這些女人能識相點,別惹到雲知秋頭上,雲知秋在王爺這邊實際上掌握著外人不知的很大權勢,有些作用也是不可取代的,對王爺有著方方面面的影響,也是唯一能讓王爺服軟的人,不是誰想取代就能取代的,希望這些女人不要自找麻煩。

  慕容星華上前行禮,苗毅淡淡問道:「王妃呢?」

  慕容星華道:「在內宅正廳等王爺!」

  苗毅沒有跟這群妾室打招呼,調頭轉身就走,直奔內宅。

  做好了準備等王爺過來便見禮的一群女人們無語,再看看天上的太陽,此時沒人敢再懶散,硬曬著,否則不知王爺何時又會冒出來。

  走到正廳外,聽到雲知秋正在談笑的聲音,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苗毅臉上也帶了笑容快步而入。

  他一到,眾人紛紛起身行禮:「王爺!」

  宮霓裳和宇文如玉明顯有些畏懼,雲知秋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起身半蹲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瞅她反應,苗毅心中有些不安,乾笑道:「不必多禮。」

  「外面的姐妹們也都等久了,既然王爺來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雲知秋面無表情一聲。

  苗毅呵呵道:「你們女人的事,本王就…」結果見雲知秋瞅來的眼神不對,乾咳一聲改口:「也好,去湊個熱鬧吧。」

  一群人出了正廳,離開內宅,直奔大花園。

  王爺再次出現,身邊的那個嫵媚端莊女人,有人見過,有人沒見過,但都猜到了能與王爺並肩而來的除了王妃雲知秋應該沒別人。

  「王爺,王妃。」

  正式近距離面對,眾女眷紛紛行禮。

  雲知秋笑吟吟,每對上一個都會略作交流,苗毅則強擠出幾分笑容微微點頭。

  「王爺。」一個千嬌百媚的聲音在旁響起,雲知秋斜睨一眼,發現人也是長的千嬌百媚,那看苗毅的眼神亦是含羞嬌媚,很是勾人。

  苗毅忍不住上下多看了兩眼,漂亮嘛,沒辦法,下意識都會被吸引多看兩下。

  雲知秋笑吟吟的聲音響起,「這位妹妹真漂亮,不知芳名?」

  女子嬌滴滴道:「回娘娘,賤名杜銀嬌。」

  「……」雲知秋愣了下,腦海中想起名單上看過的,對這個名字印象很深,為何印象深?因為這女人屬於嫁過來之前火速休夫的那種,嫁過來之前已經生養了一個女兒。回過神又連連點頭道:「好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說罷斜了眼苗毅,估摸著苗毅還不知道這女人底細。

  在小世界她就在關注這邊,關注苗毅會和這群女人發生什麼,結果苗毅的表現頗令她滿意,壓根就沒正式和這群女人見過面。

  殊不知,苗毅也是擔心打翻醋罈子,哪敢亂來,他豈能不知雲知秋在這邊有耳目,犯不著找刺激。

  大多,能主動湊上前的女眷,自然是因為有自信,都是姿色不凡的那種。越往後去,姿色檔次的劃分越明顯,長得平庸的也就罷了,居然還有不少長得醜的。

  長得美醜是天生的,對許多人來說是沒辦法選擇的,而對於要嫁女聯姻的一些降將來說,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自己血統差,生出來的女兒繼承到了,下面沒長得好看的女兒,反正聯姻的目的大家都清楚,嫁娶雙方都能湊合著接受。只要能達到打著王爺親戚的牌子保家族渡過危機就行,至於爭寵方面就不指望了,當然也許王爺看中內在或胃口特殊也不一定。

  雲知秋也屬於第一次正式和這群女人見面,不見面不知道,一見面有點震驚。

  她之前認為能把女兒嫁來的,必然是從家裡面精挑細選來的,姿色肯定不會差,但是低估了血統,不是每個人都能生出漂亮女兒,而她早年參與各種聚會能見到的願意拋頭露面的其實也都是有幾分姿色的,長得差的有幾個願意出來顯擺姿色的?而下面人報這邊情況給她的時候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去評價王爺妾室的姿色,這才有了雲知秋見面後的震驚。

  雲知秋現在才能想像出那群降將為了聯姻只要有女兒就往王府塞是個什麼情形。

  雲知秋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高矮胖瘦各有千秋,有個別也確實太胖了點,估摸著全天下天王這個級別納妾能納成這樣的,苗毅是頭一個,其他王爺那邊納妾,下面沒個絶色誰敢送入王府?

  苗毅也是頭回和自己這群妾室正式見面,真正見識到了後,苗毅臉上的笑容想擠都擠不出來了,總之變得很淡定,處變不驚!

  大概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後,雲知秋在眾人的注目下,對苗毅道:「王爺,以前家裡姐妹們少,有什麼事妾身可以和姐妹們單獨交流,一個個商量著來,如今這麼多姐妹,怕是不成,該有個規矩了,王爺怎麼看?」

  苗毅淡然道:「內宅的規矩王妃說的算,王妃你來定!」

  當著眾人的面,雲知秋要的就是這句話,算這傢伙識相,當即欠身行禮道:「妾身遵命。」

  稍作盤桓,兩人與眾女眷告辭,正欲離去,突然有人聲音洪亮地大喊一聲:「王爺!」

  一個健壯身軀擋住了去路,苗毅愣愣看著這位妾室,不見其人還以為是哪個男的在說話。

  眼前這位妾室那真正是虎背熊腰,塊頭比苗毅還大,應該說是大得多,個頭比苗毅也要高出半個頭,眼睛大若銅鈴,長著朝天鼻孔,下顎很寬,長的很有特色,偏偏畫著柳葉眉,穿著一身淡雅白紗長裙,胸脯倒是非常豐滿,看著就有壓迫感。

  苗毅迅速看了眼楊召青,見楊召青沒任何反應,明白了應該是自己的妾室,只是剛才為何沒見到,剛才躲哪去了,這是從哪冒出來的?總之突然冒出,著實讓苗毅感到『驚艷』。

  雲知秋偏頭看了眼似乎在嚥口水的苗毅,再問那位大塊頭:「不知妹妹芳名?」

  「聶無艷!」來者聲音洪亮地報上,盯著苗毅問道:「敢問王爺,把我們軟禁在此是何用意?」

  苗毅平靜道:「何來軟禁一說?」

  聶無艷揮手指向王府方向,大聲斥責:「王府內庭院無數,為何有的妾室能去,有的妾室不能去,是嫌棄我們長得不好嗎?」

  其他妾室不敢苟同長得不好一說,不過也都一直在琢磨為何不讓她們入駐王府,而是要擠在這裡。

  這種斥責豈能難住苗毅,大風大浪過來的人,應付自如,「你想多了,本王接到密報,你們當中可能混入了奸細,王府重地,豈容奸細混入,正在逐一排查,沒問題的自然會遷進王府內安置,你覺得有問題嗎?」

  聶無艷無言以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退入人群又消失了。

  離開別院,回到王府,雲知秋自然是一路四處打量新家,苗毅臉上的淡定從見過那群妾室後就深刻不變。

  到了內宅主屋,看著屋內陳設的雲知秋突然不疼不癢的來了句:「王爺納妾果然是非同凡響,好重的胃口!」

  苗毅神情終於狠狠抽搐了一下。

  「呵呵……」雲知秋忍了一路,此時沒了外人終於憋不住了,笑的前俯後仰,一想起那個攔路的聶無艷,還有苗毅傻眼嚥口水的樣子,扶住茶几差點沒笑出眼淚來。

  她遍覽估算了一下,一千多人,能算的上絶色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姿色上乘的占了兩成的樣子,餘下的大多姿色平庸,還有一小部分姿色確實不雅,聶無艷就是其中之一。

  苗毅冷眼瞅著她,「秋姐兒,何故以貌取人,青主貴為天帝,可有因天后的容貌而嫌棄?」

  「我錯了,我錯了。」雲知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擺手。

  好不容易等她情緒穩定了下來,苗毅面無表情道:「蘇韻那邊怎麼說?」

  他的情緒實在高興不起來,美醜喜好這個東西,乃是人之常情,自己釀出的苦酒只能是他自己嚥,他不可能因為人家長得不漂亮就休掉,只能是留著長相廝守。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5 00:10
第二零七五章 誰是最大絆腳石?

  笑得夠嗆,順勢坐在了椅子上,拍著胸口順了順氣,雲知秋道:「蘇韻那邊不用擔心了,她已經答應了為這邊效力。」

  「哦?」苗毅頷首,「看來拿昊家的香火來威脅還是有效的。」

  雲知秋臉上笑容淡了下來,沉吟道:「你的企圖太明顯,已經被她看破了,她才不信你是因為要兌現給昊德芳的承諾才不想讓她死,說白了還是看中了她的利用價值,萬一她以後沒了利用價值怎麼辦?她說她可以先答應下來以解開身上的禁制,可她又問,你就不怕她趁著與這邊人接觸的機會抓了你的人為人質交換昊雲天?」

  苗毅沉默,問了句:「你怎麼說服她的?」

  雲知秋:「我問她,你就算把昊雲天給救走了又能怎樣,天下還有他的立足之地嗎?他只能永遠躲藏見不得光,昊家大勢已去,不會有人再願意看到昊家再次崛起分享他們的利益,就憑你和他翻不了身,昊雲天比不了他父親昊德芳,沒有再次雄起的能力,你輔佐他也是徒費心力,你從小看著他長大,他的能力如何你比誰都清楚。我給了她一個承諾,只要她能為你效力,一旦你平定天下,就還昊家真正自由!我告訴她,也只有在有人徹底平定了天下的情況下,昊家才能得到真正自由,否則僅憑他是昊德芳的兒子,只要一露面,各方勢力就很樂意將他抓來控制在手上利用!最終她答應了我!」

  「平定天下?」苗毅皺眉道:「你向她吐露了我的目的?」

  「那又如何?」雲知秋眉頭一挑,站了起來,堅決有力道:「在外人眼裡,在天庭的眼裡,幾位天王哪個不想再進一步,只是沒機會罷了。到了你今時今日的地位,你以為你不想造反或說不會造反,青主就能相信不防著你了?只要你不公開揚言,她就算知道了對外洩露又如何,青主會覺得意外嗎?只要你手上有實力,在沒把握解決掉你之前,青主就不敢亂來!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告訴她,我的男人目標清晰明確,就是要奪這天下,比昊德芳更強,為你效力辱沒不了昊德芳,讓她心服口服,這就是王道!」

  苗毅無語,發現這女人又霸氣側漏了,隱約有當年魔聖雲傲天的影子,撓了撓額頭,「行了,你確認她答應了就行。」

  雲知秋道:「答應是答應了,不過她有條件,這事我還得問問你的意思,她也在等我的回覆,如果你答應,她才會正式從陵園那邊搬過來。」

  苗毅:「什麼條件?」

  雲知秋略顯無奈道:「男女有別,不想讓人誤會她和你之間像她跟昊德芳那樣,她覺得跟在我身邊方便一點,有事你也可以隨時招呼她。」

  還當多大的事,苗毅頷首:「好說。」

  見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手上的權利越來越大,雲知秋明眸流波,又坐下翹了個二郎腿,腳尖探了出來,在他小腿上剮蹭撩撥著嫵媚問道:「牛二,老實交代,年輕小姑娘是不是比我這黃臉婆有意思?」眼神有點粘人。

  苗大官人心領神會,抓了她胳膊一把扯起,整個人抄入臂彎,抱進了臥室,心裡還有點小得意,幸好有幾個長得醜的,總算過了這一關。

  殊不知摟著他脖子的雲知秋眸中亦閃過狡黠,納這些小妾是她答應了的,人都娶進來了,她還能翻臉不成?可她也不能讓苗毅覺得她放開了底線,既擺了臉色震懾,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找了個機會下台而已。

  總之一句話,這男人權勢越來越大,管不住了還得了?


  次日,徐堂然和雪玲瓏聯袂來拜訪雲知秋,徐某人識相得很,知道王爺和王妃小別勝新婚,當天沒來打擾,此時才來公私兼顧,私事是維護關係,公事則是彙報,在徐堂然眼裡前者更重要。尤其是苗毅說了,是雲知秋幫徐堂然說了情,這才有了徐堂然侯爺的位置,倆夫妻對雲知秋的態度自然是好得沒話說。

  雲知秋也驟然忙了起來。

  打發走了徐堂然夫婦,又喊了楊召青過來,商議暗中採購資源送往煉獄的事情。

  之後獲知消息的蘇韻也搬進了王府內居住,依然住她以前的院子,雲知秋親自作陪噓寒問暖,問有什麼需要之類的。

  安頓好了蘇韻,又立刻召了閻修過來,詢問對那些新妾室的排查情況,要著手安頓內宅。

  「杜銀嬌也是探子?」

  拿到目前已經排查出的名單,已經發現了三個奸細,有奸細很正常,倒是知曉杜銀嬌也是探子後,雲知秋多少吃了一驚,再嫁而且還生養過小孩,居然會安排這種人做探子,這幕後的人還真是反其道而行,若非摸清了底細,還真是難以相信,怎麼看都覺得杜銀嬌是個愛慕虛榮攀附權貴的狐狸精,沒想到居然是探子。

  閻修道:「是的,杜銀嬌其實是外部安插在南軍的探子,連他父親都不知道她的底細。不過這杜銀嬌甘願被人利用做探子他父親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早年其父為了上位,休了她母親另娶,後來她母親死得不明不白,之後她父親又嫌棄她愛的男人出身太低,威脅殺了那男人,逼她嫁了現在的男人,後來有人找到她拿出清楚明白的證據,她才知道她母親就是死在了她繼母手上,而她父親知情卻沒阻止,而她愛的那個男人並未因為她的離開躲過一劫,也依然被他父親給秘密處死了,獲知真相她深受打擊,就此被人趁虛而入利用,立下了投名狀再也無法回頭,如今又被他父親逼迫休夫嫁給了王爺。

  而她至今為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屬於哪方勢力,咱們也摸不清她的來路,更加奇怪的是,她被人控制後,控制她的人從未讓她做過任何事情,之前沒有啟用過她,反倒是她有所需的時候就幫她,首先是幫她殺了她繼母報仇,直到最近她嫁給了王爺,才突然接到神秘上線的消息,讓她接近王爺。至於另兩個都是天庭監察左部的人。」

  雲知秋默了默,問:「王爺知道這事嗎?準備怎麼處理?」

  閻修:「知道,王爺的意思是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暫不讓奸細入府,等到所有人員全部排查完,再快刀斬亂麻集中一起解決掉。」

  雲知秋略作沉吟,「這樣,不要動她們,對她們我自有打算,你跟楊召青說一聲,把她們安排進府,這事我來處理,回頭我會跟王爺通氣。」

  「是!」閻修應下。

  閻修走後,雲知秋出門看了看天色,從大清早忙到現在沒停,天已暮色。

  「王爺在幹什麼?」看著晚霞,雲知秋問了聲。

  一旁的雪兒摸出星鈴聯繫了跟在苗毅身邊伺候的千兒,隨後回道:「娘娘,千兒姐姐那邊說,王爺那邊一直忙個沒停,剛才又招了楊慶進書房密談。」

  苗毅手上的事情也不少,如今正是他嚴密關注南軍各地狀況的時候,最麻煩的是剛剛又接到了曹滿那邊的傳訊催促,要他兌現承諾,著手聯合解決掉妖僧南波。

  苗毅只能以現在南軍還沒穩定下來,怕夏侯家過河拆橋,待南軍穩定後再動手也不遲,以此理由繼續拖著。

  隨後招了楊慶過來商議此事,商議來商議去,問題的關鍵還是在苗毅要先救出飛紅的母親,夏侯家和妖僧兩頭都要擔著,不能自如轉圜。

  楊慶倒是暗示了一下,表示從監察左部那邊要讓飛紅刺殺他開始,飛紅就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然苗毅直接拒絶了。

  楊慶不得不陷入了沉默,這種事情他不好說得太過,只是他覺得,你已經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什麼是大局應該明白,犧牲一些東西是值得的,你娶了龐笑笑能扳倒龐貫,為了穩定南軍地盤能娶奇醜的女人,那個飛紅很重要嗎?

  書房內一陣靜默後,楊慶徐徐問道:「青主和佛主、妖僧南波、夏侯家,王爺覺得這三方當中誰是前途中最大的絆腳石?」

  苗毅略作思索道:「青主和佛主看似龐然大物,卻是明擺著的,只要功到自然成!妖僧南波看似可怕,可實際上天下人人都防著他,名聲臭到了家,失盡人心,等於是和天下人為敵,上不了檯面也見不了光,也就一些伎倆詭譎莫測能嚇唬人,只要大勢被人牢牢控制,他就很難翻起浪來,頂多只能偷偷摸摸搞些破壞,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其實是三方中最弱的一個,遠沒想像中的那麼可怕。真正深不可測的是躲在暗處的夏侯家,青主的天下能弄成這樣,就是因為夏侯家的暗中掣肘,夏侯家才是最大的絆腳石。」

  楊慶:「的確是這樣,不過王爺已經從夏侯令的口中掌握了夏侯家暗中勢力的各路堂口,隨時能給予夏侯家雷霆一擊,對方根本擋不住王爺手中的大軍。對王爺來說,真正需小心的還是夏侯家的那個什麼族老會,這個神秘的族老會構成人員都是夏侯家各路堂口的歷任負責人,夏侯拓那老狐狸的這一手很厲害,夏侯家的勢力雖龐大卻分散隱藏,就算有人能摧毀各路堂口也無法連根拔除,族老會的人只要一出手,隨時能組織起新的堂口,能在短時間內輕易將夏侯家的勢力重新恢復。」
chenti13 發表於 2016-10-25 10:39
第二零七六章 有所為有所不為

  苗毅點頭,這點他不得不承認,這正是他哪怕從夏侯令口中掌握了夏侯家各路堂口的情況也不敢冒然動手的原因,摧毀各路堂口容易,卻傷不了夏侯家的根本。他也不敢輕易摸到各堂口玩控制,族老會對各堂口控制有多深,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連夏侯令都不清楚,他自然也是一點都不知情,輕舉妄動一旦被夏侯家發覺,那夏侯家的反擊必然是不死不休!

  轉念又一怔,苗毅盯著楊慶問道:「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想動那個族老會?」

  楊慶卻不說話,只是看著他,一副等他抉擇的樣子。

  苗毅漸漸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

  原本這邊是準備一旦妖僧若不能及時探知破法弓煉製地的消息,他就要對青元尊下手,把青元尊給綁了來交換飛紅的母親,這對他來說只要計劃好了不是什麼難事,因為青元尊身邊有他的人。只要這邊不公開,青主也不敢跟他翻臉,畢竟他又不是想要青元尊的命。可問題是如今的青元尊有更大的作用,哪怕自己人出手的時候不暴露,只要綁了青元尊交換飛紅的母親,青主那邊立馬就會知道是他幹的,權衡利弊青主當然會跟他交換,可就會得罪青元尊和夏侯承宇,這將破壞後面的大計。

  如此一來,他就要先在妖僧南波那邊拖出一個結果來,可夏侯家不可能跟你拖太久,夏侯家也不是吃素的。

  苗毅沉吟道:「待確定了童憐惜的身份,就可以讓妖僧動手救人了。」

  楊慶嘆道:「先不說妖僧是否真的摸清了煉寶地,就算摸清了,我實在難以相信破法弓煉製地那種重地的嚴密防禦下妖僧能輕易救出人來,還不知道要拖多久。好吧,就算妖僧神通廣大能救出人來,妖僧得不到神草豈能把人交出來?神草交出去了,夏侯家又豈能跟王爺罷休?」

  其實吧,從擬定奪取南軍的計劃開始,他楊慶就沒把飛紅母女的死活考慮在內,倒不是他無情不無情的問題,而是他對飛紅母女沒什麼感情,那麼大的計劃下肯定是要死人的,從頭到尾都是苗毅自己一廂情願夾帶私貨要保飛紅母女罷了,楊慶勸不動也就懶得勸了,反正他早就猜到苗毅事後是要頭疼的。

  苗毅沉聲道:「那就換個下手的對象,綁個近衛軍的要員來做交換!」

  楊慶:「飛紅母女的事,是王爺的家事,屬下不好多說,王爺如何抉擇屬下都不反對。不過有一點,屬下有必要提醒王爺,經由那般手段奪取了南軍地盤,不但是青主容不下王爺,夏侯家必然也會對王爺感到忌憚,怕是也惦記著事後除掉王爺,王爺可做好了抵禦的準備?只有除掉夏侯家背後的族老會,讓夏侯家失去快速重新構造的能力,屆時夏侯家只要敢擅動,王爺可立刻以雷霆之勢分擊各個堂口,將夏侯家給打成一盤散沙難以輕易復合,夏侯家才能老實。」

  苗毅踱步到書案後面坐下了,眯眼道:「只怕曹滿和夏侯令一樣,也未必能知道族老會的底細啊!」

  楊慶:「但是有人肯定與族老會有聯繫。」

  苗毅目光微動,「你是說衛樞?」

  楊慶頷首,「之前咱們察覺到不對,還懷疑是衛樞不簡單,後來才知夏侯家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族老會,前後關係理順一看,明顯是族老會為了除掉妖僧南波不惜放棄了夏侯令這個家主來和王爺合作,由此可見夏侯家對妖僧有多忌憚。不過也能理解,如今天下襬在明處的勢力其實頗讓妖僧無奈,他不管控制誰也控制不了整個天下,他就算控制了青主又如何?各方勢力也不會對青主無所不從,青主手下的人也遲早會發現不正常,只會對妖僧更畏懼,很快就會一哄而散,或調轉槍頭對付他,如同王爺說的那般,妖僧的名聲已經臭了,失去了天下人心,是在和天下人為敵。而夏侯家的存在方式,深深隱藏在幕後,勢力分散,彼此都不輕易見面,不怕堂堂正正的進攻,就怕有人以毒攻毒將他們連根拔起,妖僧的手段簡直就是夏侯家的剋星,一個妖僧就有可能掀翻整個夏侯家,夏侯家如何能不怕?」

  苗毅:「衛樞可沒那麼容易動,如果咱們的判斷沒錯的話,一旦動了衛樞,只怕比動了曹滿的後果還嚴重,其他的不說,至少立馬要打草驚蛇,想再揪出族老會就困難了。這事你先拿出一個詳細周全的計劃來,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能動,否則決不能動。」

  「是!」楊慶應下,隨後也就退下了。

  走出書房,看到了等候在外面沒進去打擾的雲知秋,楊慶行禮道:「見過王妃娘娘,之前獲悉娘娘回來了,本欲前去見禮,獲悉娘娘忙碌,就沒過去打擾,還請娘娘恕罪。」

  「都是一家人,說這客套話就沒意思了,你先去忙吧。」雲知秋笑吟吟道。

  楊慶欠首告退,轉身快步離去。

  雲知秋這才邁步進了書房,誰知苗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閉目仰靠在了椅背,輕輕嘆息一聲。

  雲知秋走到桌旁摸了下茶盞,發現還是溫的,遂又繞到椅子後面,雙手放在了他太陽穴,纖指幫他輕輕揉著,柔聲問道:「是因為最近煩心的事多累了,還是因為飛紅的事頭疼了?」

  苗毅閉眼淡淡道:「你都聽到了?」

  雲知秋嗯了聲,「楊慶暗示的話也有道理,你的堅持也沒錯。」

  苗毅慢吞吞問道:「那你站在哪邊?」

  雲知秋放手摟了他脖子,俯身吻了下他的臉頰,螓首與之貼面,「我堅決站在你這邊支持你,救,為什麼不救,不就是多些麻煩嗎?咱們擔得起!」說著臉上露出柔柔笑意,跟著閉上了雙眼,一臉享受地呢喃道:「童憐惜那邊你不用擔心,我一定儘快摸清她的底。」

  其實獲悉苗毅以那般手段爬上王位,她心裡隱隱是有些害怕的,因為她看到了苗毅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種說不出的莫名恐懼徘徊在她心中。直到剛才候在門口聽到苗毅拒絶了楊慶的暗示,她終於鬆了口氣,徘徊在心中的恐懼陰影煙消雲散,牛二還是她那個牛二,雖然迫於形勢變了,但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東西還是守得住的。

  倘若連侍奉支持了他這麼多年且沒有做錯什麼的飛紅都能放棄,那她真的是要不寒而慄了。

  苗毅抬起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聞著愜意的淡淡體香,感受著嫩滑手感,「這麼晚過來,估計你也忙了一天吧?」

  說到她的事,雲知秋倒是起身離開了他,繞到前面一捋裙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隻胳膊圈了他脖子,把娶進門的奸細的事講了下,尤其是杜銀嬌的事,「你覺得這杜銀嬌是哪邊的人?」

  苗毅冷笑道:「還能是哪邊的,十有八九是夏侯家那邊的人。」

  「哦!」雲知秋明眸眨了眨,「何以見得?」

  苗毅:「有些事情閻修不過問不清楚,否則他也能猜到。前段時間夏侯家為了支持我,暴露了不少的暗樁,被我踢出局之前,我找了幾個談話,結果發現這些暗樁大部分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是受哪方勢力所控制,直到事發後才知道是受到了夏侯家的操控,此前只知自己被人拿捏住了。情況和手法幾乎和杜銀嬌類似,我想不懷疑到夏侯家頭上都難。以前沒啟用那女人,估計是沒必要,如今到了我這裡才被啟用,自然是因為有啟用的價值。」

  雲知秋卻是暗暗心驚,道:「這夏侯家實在是恐怖,簡直是無孔不入,這種順其自然不加任何修飾的靜默手段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同時還能最大程度保證上線不暴露,真不知道他們在天下還布置有多少類似杜銀嬌的這種人。」

  「歷經三朝的經營,底蘊自然是非同小可,你以為所謂的得夏侯者得天下是假的?我遲早將這盤踞天下的怪物給連根拔除!」苗毅冷哼一聲,忽又不知想到什麼似的,眯眼嘀咕了一聲:「夏侯家的探子…」

  御園園慶,千年等一回,卻只有真正的達官貴人才能來此,諸多規矩束縛著,玩未必能有多好玩,彰顯的是身份,不知多少人渴望來此接受規矩的束縛。

  綠央園,飛紅婀娜身影款款而入,對這裡也算是熟悉,跟隨雲知秋來參加園慶,來了自然要來拜見自己的乾娘,至於雲知秋則去了天牝宮拜見天后。

  而綠央園的人對飛紅也算是熟悉了,指點之下,在鬱鬱蔥蔥的種植園內見到了杵杖叮囑仙娥幹活的綠婆婆。

  「乾娘!」飛紅上前行禮。

  綠婆婆看了她一眼,樂呵呵道:「來了。」

  飛紅嗯了聲,隨後陪著綠婆婆在園子裡逛。

  逛到一個無人之地,綠婆婆走向了一朵大碗口的鮮紅花朵,盯著看了陣,忽嘆道:「天王了,了不起,了不起,好大的手筆!你說是不是?」

  飛紅笑道:「男人的事,女兒一向不願摻和。」

  綠婆婆伸手憐惜著觸摸那嬌艷花瓣,「不摻和…這天下大事我也不懂,不過這些年倒是看了不少的起起落落,每回天下巨變之後,固然有人風光無限,然隨之而來的卻是不知道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有些人滿懷期待,卻不知利用價值已盡,終究要落下個空餘恨,這醒悟得早的呢,興許還能保住自己一條性命。丫頭啊,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0-25 11:2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5 18:11
第二零七七章 誤會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卻讓飛紅隱隱有心驚肉跳的感覺,不知是不是在說她。

  有點牽強地笑道:「乾娘,女兒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聽不懂?是真聽不懂,還在裝糊塗呢?」綠婆婆觸摸花瓣的手收了回來,偏頭盯著她,「丫頭,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乾娘看你是個好孩子,不像是能做出壞事的人,這麼多年的乾娘也不能讓你白叫,不得不勸你一聲,抽身,走吧!」

  飛紅不敢正視她的目光,略低頭,含糊其辭道:「去哪?」

  綠婆婆:「你去牛有德身邊的目的,你自己清楚,老身雖不知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監察左部的手裡,不過有一點你需得清醒點,落在監察左部手裡的人,監察左部是不會放手的,你也救不出來,與其雙雙不幸,不如能走脫一個是一個,只要你點頭答應,老身多少認識一些朋友,給你安排一個去處還是沒問題的,榮華富貴沒有,只要安分守己不拋頭露面,安度餘生應該沒問題的,這點我能給你保證。」

  飛紅低低一聲:「然後每天活在內疚中嗎?」

  綠婆婆杵拐轉身慢騰騰而行,「牛有德知不知道你的身份,監察左部不清楚,你自己心裡清楚。牛有德我接觸不多,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傳聞聽了不少,能征善戰,胸懷韜略,一手翻雲覆雨的手段步步心機方走到今天,這是什麼樣的人呢?分明是一代梟雄,腳下不知踩了多少人的骸骨上位。

  天下大事我不懂,我對牛有德也沒什麼瞭解,但對青主卻是瞭解的,到了牛有德如今的權勢和夏侯家勾結在一起,青主是必然不會放過他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怕是已經接到了監察左部除掉牛有德的密令吧?牛有德這樣的人物,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豈是那麼容易被刺殺的?就算你得手又如何,他身邊高手如雲,到處是重兵,你得手的時候就是你丟掉性命的時候。你以為你得手了監察左部就能高抬貴手放掉你在乎的人?如果牛有德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不管他這麼多年利用你對天庭做了什麼,你只需要明白一點,一旦監察左部命你除掉牛有德,對牛有德來說,你就沒有了利用價值。牛有德這種梟雄式的人物,我見得太多了,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你若是指望他為你犧牲重大利益救出你在乎的人,是不可能的。

  你不殺牛有德,你在乎的人得死,你殺了牛有德,你自己得死,你在乎的人也不可能活著離開,既然左右如此,不如保全一頭,保全自己,我說的有錯嗎?丫頭,他們那種人之間的爭鬥,往往先倒下的都是周圍的人,不是你我這種人能摻和的,很容易就會被碾壓得粉身碎骨,及早抽身,走吧!」

  尾隨在後的飛紅震驚,對方這話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已經投靠向了牛有德那邊,心中不禁極度惶恐,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向天庭洩密,然轉念一想,若洩密了,哪還能是這樣的情況,心中漸安,同時對這位乾娘又略有感動。

  沉默良久之後,飛紅又低低一聲:「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相信他。」

  綠婆婆停步,霍然轉身,冷冷盯著她,「丫頭,當年我也是與你這般相信了一個男人,可這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飛紅銀牙咬了咬唇,鼓起勇氣道:「我信他,我在乎的人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我不信他,就徹底沒了!」

  「好個執拗的丫頭,年輕吶,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何必把自己給搭進去,當你後悔的時候這世間將再也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比你失去親人更痛苦,唉!」綠婆婆搖頭嘆了聲,又繼續向前,慢吞吞道:「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若是想通了,及時聯繫我,我安排你離開,宜早不宜晚,太晚了的話,我也幫不了你。老身言盡於此,也算是成全了你我這段母女情分,你自己三思而行。」

  被她這麼一說,若說飛紅心中沒一點猶豫懷疑是假的,她也擔心苗毅會不會是真的在利用他,擔心歸擔心,但她還是相信自己這麼多年不會看錯人,相信苗毅是真心待她的,不相信苗毅會拋棄她。

  但她心中真的因為綠婆婆的話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離開綠央園,來到御園一處偏僻的峽谷,到時,峽谷內已經有人在等著她,一個美貌素衣婦人。

  「娘!」飛紅欣喜一聲,飛奔而去,撲入母親的懷裡,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著。

  等到雙方情緒都平定了下來,分開,飛紅再仔細打量母親,雖然衣著儉樸,但是容貌氣色不見早期相見時的落魄,已恢復了當年的幾分端莊美麗,足見早年是何等的絶色佳麗。由此也可知母親這些年過得還不錯,她當然也明白是因為她在牛有德那邊的表現讓監察左部滿意的原因。

  互相詢問對方是否安好是免不了的,趁著這機會,飛紅再次暗中傳音詢問:「娘,能確認自己被困的位置嗎?」

  這幾乎是她每次和母親見面都要問的話,她知道苗毅這些年之所以無法下手相救就是因為沒辦法確認其母究竟被困在了什麼地方,根本就無從下手。

  其母回道:「所在之地暗無天日,確認不了。孩子,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要管娘了,那些人是不會放娘走的,你不要再做指望了,只要你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不行!哪怕還有最後一絲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娘離開……」


  天牝宮內,雲知秋這個新貴王妃拜見天后,與天后夏侯承宇漫步在花園中,後者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當不起,牛天王位高權重,還需要把本宮放在眼裡嗎?」

  「娘娘,我想許多事情您可能誤會了。」

  「誤會?呵呵,覺得本宮沒有了利用價值就甩,還真是好大的誤會。」

  「看來娘娘是真的誤會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些誤會本就是王爺刻意為之,目的就是要讓娘娘誤會,否則這次倒下的就不是昊德芳,而是幽冥總督府。」

  夏侯承宇多少愣了一下,目光一轉,「什麼意思?」

  雲知秋嘆道:「娘娘可知王爺當時身在幽冥總督府的處境有多危險?令狐鬥重的五千萬精銳投靠幽冥,娘娘莫非以為是王爺謀劃的?不是,真正在背後謀劃的人是陛下,王爺之前做夢也沒想到令狐鬥重會率領人馬投靠他,是陛下逼得令狐鬥重投靠了幽冥。陛下的目的何在?鬼市信義閣!幽冥之地突然多出這麼多人馬,等於徹底掌控了幽冥之地,娘娘覺得夏侯家能放任不管嗎?陛下這是要借刀殺人,逼王爺和夏侯家撕破臉,因為王爺是娘娘的人,也是在間接逼娘娘和夏侯家決裂,陛下不希望娘娘一直被夏侯家控制。而夏侯家同樣不希望王爺和娘娘走得太近,因為夏侯家的目的不止是想控制娘娘,還想繼續控制下一任的天帝,也就是元尊殿下!娘娘覺得夏侯家會希望娘娘手上掌控這麼多人馬嗎?」

  夏侯承宇嘴角抽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雲知秋繼續道:「然而王爺又深知這些人馬對娘娘和殿下來說意義重大,不得不費盡心思安撫夏侯家那邊,必須作出擁兵自重的樣子讓娘娘誤會。」

  夏侯承宇冷笑一聲,「莫非當本宮是三歲小孩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話,為何不與本宮通氣一聲,難道本宮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不成?」

  雲知秋陪著慢行,「非是如此,只因娘娘身邊的耳目太多了,娘娘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中,此事不比從前,娘娘情緒上稍有一絲暴露,夏侯家就要對幽冥總督府下死手,絶不會允許娘娘手上掌握這麼多人馬失去控制,夏侯家要做的是絶對控制娘娘,控制元尊殿下,控制下一任的天帝,以保夏侯家能永遠盤踞天下。」

  夏侯承宇嘴角又緊繃了一下,控制她,控制她兒子,雲知秋又反覆提這個,讓她心中倍受刺激,因為她很清楚,這的確就是夏侯家的目的,想把她永遠當做傀儡來操控,至少她自己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雲知秋繼續道:「王爺上遵陛下,內安夏侯家,外聯昊德芳,處處不得罪人,為何獨獨對不起娘娘?王爺和各方全部搞好關係不好嗎?難道真的是因為覺得娘娘勢單力薄好欺?娘娘覺得王爺有必要這樣心胸狹隘嗎?娘娘難道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等到王爺穩定住幽冥人馬後,麻煩又來了,四軍人馬內部不斷傾軋,實力一直維持著恆定,唯獨幽冥大軍獲得了寬鬆的環境,幾萬年來實力大幅上漲,已經威脅到了昊德芳,而陛下也有意挑撥各方勢力內亂,幽冥大軍面臨生死存亡,岌岌可危之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機會,王爺果斷出手,兵出幽冥,不等昊德芳出手,先下手為強,這才有了今天的格局。娘娘,您可知王爺是抓住了什麼機會出手的?」

  略帶思索的夏侯承宇斜了她一眼,「不知!」

  儘管四周無人,雲知秋還是換成了傳音:「夏侯家出現了內亂,曹滿篡位,殺了家主夏侯令,需要王爺的大軍就近庇護!」

  「什麼?」夏侯承宇失聲驚呼,大驚失色。
awecbbs 發表於 2016-10-26 05:44
第二零七八章安撫

  夏侯令久不露面,已經讓許多人覺得奇怪,她夏侯承宇自然也不例外,陡聞曹滿篡位殺了夏侯令,其震驚程度可想而知,也有幡然醒悟的感覺。

  雲知秋迅速提醒道:「娘娘如此驚詫失態,妾身還敢繼續告知真相嗎?娘娘快收斂,需知您身邊有不少夏侯家的眼線。」

  夏侯承宇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迅速收斂穩住,可眼中的驚疑不定還是難以消退,「你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雲知秋嘆道:「娘娘,這種事情我怎能說假,您且拭目以待,看夏侯令還能不能出現在朝堂上。」

  夏侯承宇:「何須等到朝堂上,我現在就可找衛樞確認。」

  雲知秋:「娘娘,曹滿要做這事,第一個要收買的就是衛樞,衛樞已經倒向了他,沒有衛樞的配合,豈能輕易謀害夏侯家的家主?曹滿篡位,瞞著夏侯家的人,瞞著天下人,殺夏侯家家主的事是不能曝光的,娘娘一旦問及,可知是什麼後果?娘娘想惹得曹滿惱羞成怒嗎?如今的夏侯家已經在曹滿的控制之下,娘娘一旦守不住這個秘密,便會有性命之憂,曹滿連家主都敢殺,又豈會在乎換一個人做天后?所以娘娘,這事您要裝糊塗,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陛下和殿下,您只需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有些事情不急眼前,要從長計議,起碼也要等到殿下登基以後!」

  那可是夏侯家的家主啊!夏侯承宇心中的震撼之情難消,暗暗咬牙道:「曹滿竟敢做此忤逆之事!」

  其實不需要驗證,她已然是相信了,因為道理很簡單,如同雲知秋說的那般,有些事情拭目以待便可。

  雲知秋:「自古以來,這種事情不足為怪,老天翁去世後,他們兄弟之間誰又能服誰?也正是因為這個機會,曹滿需要王爺大軍配合,而作為交換,曹滿支持王爺拿下了南軍地盤。」

  夏侯承宇默然無語,明悟了,怪不得夏侯家會突然支持牛有德上位,原來背後還有這隱情,這其中的風雲變幻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雲知秋:「王爺當時制定這計劃的時候,就算準了必然是殿下接手入駐幽冥總督府,王爺拿下南軍地盤,殿下拿下幽冥總督府,兩地的兵力就捏在了娘娘的手中,天庭境內五分之一的兵力已暗握在娘娘的手中!」

  夏侯承宇斜睨,冷笑道:「還真是花言巧語,元尊入駐幽冥總督府是本宮向陛下求來的,什麼時候成了牛有德的計劃?」

  雲知秋苦笑:「娘娘您真的以為您隨便進言陛下就能鬆口放兵權?若沒有王爺刻意營造出的環境,哪有這樣的好事,就算娘娘不進言,王爺也會暗中安排人進言,讓殿下趁機入主幽冥總督府,進而逐步脫離近衛軍的控制。退一步說,現在幽冥大軍的兵權其實也還沒有掌握在殿下的手中,說的算的是陛下。娘娘還記得當年四軍欲聯合攻打幽冥總督府嗎?目的何在?就是不想讓陛下趁機擴大手中的兵權和勢力,而今也是同樣的道理,若王爺不想讓殿下穩坐幽冥,四軍自會想辦法做手腳,夏侯家也不想娘娘手上掌握兵權,這幾大勢力聯手的話,連陛下也得忌憚三分,娘娘覺得殿下能穩坐幽冥嗎?起碼也是麻煩不斷,可只要是王爺願做前沿,暗中化解,殿下自然無憂。」

  夏侯承宇冷哼道:「正說也是你有理,反說也是你有理,你覺得本宮會信嗎?」

  雲知秋:「娘娘,只問您一句,若王爺真有心背棄娘娘,憑王爺如今的勢力,需要對娘娘委曲求全嗎?再說句大不敬的話,憑王爺如今的實力,娘娘對王爺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嗎?若真是擁兵自重不把娘娘放在眼裡,娘娘覺得王爺需要讓我來向娘娘再三解釋清楚嗎?」

  「……」夏侯承宇噎聲無語,一番話戳中了關鍵,想想也沒錯,如今的牛有德位高權重,根本不需要在她面前委曲求全,真的沒必要對她解釋什麼。目光閃了閃,問:「牛有德想要什麼?本宮不信他會無緣無故幫本宮?」

  雲知秋道:「並非王爺想要什麼,而是王爺不想要什麼,也不是無緣無故幫娘娘,只因陛下容不下王爺,所以王爺希望殿下登基稱帝!」

  夏侯承宇下意識看了眼四周,這話真是讓她心驚肉跳。

  雲知秋:「王爺說了,他還得繼續做出擁兵自重的樣子,娘娘也得繼續討厭王爺,否則讓陛下知道了娘娘能左右王爺,倘若陛下逼娘娘對王爺下令,王爺是從還是不從?這就是之前要讓娘娘誤會的原因。王爺還讓我叮囑娘娘,現在還不是暴露這一切的時候,目前殿下連幽冥大軍都還沒有掌控,還不是圖謀其他的時候,娘娘還得繼續在宮中忍辱負重!」

  夏侯承宇胸脯微微起伏,再也不用受人擺布的日子她已經期待了許久許久,嘴唇繃了一下,「都是紅口白牙的話,讓我如何能相信?」

  雲知秋:「娘娘可以不信王爺怎麼說,只管看王爺怎麼做。何況王爺也不會利用娘娘去幹什麼,更不會利用殿下去做什麼,娘娘信不信都不會有任何損失,這就是王爺的誠意!」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苗毅這個時候派雲知秋來折騰此事的目的就是這個,並非要讓夏侯承宇付出什麼代價,也不會讓夏侯承宇幹什麼,只是讓雲知秋想盡辦法將夏侯承宇給安撫下來,修補之前的裂痕,以備將來做下引子!

  他苗毅目前的情況是沒辦法親自來處理這事的,只能是夫人出馬,對雲知秋的這點交際能力,苗毅是有信心的。

  夏侯承宇靜默。

  雲知秋又道:「殿下那邊,娘娘暫時也不要告訴他實情,只需告訴殿下,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暗中向王爺求助,不要讓身邊人知道,殿下身邊如今都是陛下的人。這個時候殿下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則反應不對容易引起陛下懷疑,殿下是聰明人,娘娘暗示到位了,殿下想必也會心裡有數…我不宜在天牝宮逗留太久,這次也是借著初戴上王妃的帽子禮節性來拜訪娘娘,趁機把話給說清楚了,以後也不宜常來見娘娘,還請娘娘見諒,回頭娘娘的反應也不必表現的對我客氣,依舊表示不滿才不容易惹人懷疑,告辭!」

  「送客!」

  很不客氣的反應和語氣,這也是兩人在花園溜達一圈走回後夏侯承宇的態度,某種程度上算是對雲知秋剛才那番話的回應,至於以後的事情雙方都要拭目以待。

  御園,牛天王別院,本也是原來昊德芳的別院,在雲知秋一行來到參會之前,已經事先派了人過來打理好了,基本上保持了原樣。

  眼前的一切,物是人非,站在水榭旁的蘇韻神情惆悵。

  當年的她,進出皆是一副男裝打扮,如今則是光明正大的女兒裝。

  參加這種御園園慶,雲知秋也沒什麼太多經驗,尤其是如今的身份突然到了這個層次,蘇韻卻熟知這個層次的事,於是這次被苗毅派了來陪同雲知秋,方便隨時提點。

  慕容星華身披甲胄,緩緩走到了蘇韻身邊,身穿一節紅甲,也是這次借機竄升的。

  實在是苗毅如今的層次不一樣了,她長期在內宅出入,穿個金甲或紫甲之類的太過扎眼。

  讓她領大將俸祿,也算是對她的特殊關照,反正不掌什麼實權,也沒人說什麼。

  來此也同樣是因為身為女人的原因,方便對女性寢居地進行檢查或準備之類的,因為曾經的往事雲知秋比較在意這個,木匠等人又經常在身邊進出,不想在男女事情方面再傳出什麼閒言閒語。

  「蘇先生,有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慕容星華安慰一聲,她多少兼具了一些盯看蘇韻的責任,有些事情不是苗毅多心,而是不得不防。

  「人非草木!」蘇韻淡淡一聲。

  就在這時,有下人來報,「慕容將軍,外面有個自稱是曹萬祥的人求見您。」

  「曹萬祥?他怎麼來了這裡?」慕容星華愣了一聲,輕輕揮手示意下人退下後,這次輪到她精神恍惚了,對於這個強行把她給變成了他女人的人,以至於讓她在無生之地經歷了那不堪回首屈辱的人,也是改變了她一生命運的男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怪他。

  蘇韻偏頭注意了一下她的反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你前夫吧?」

  慕容星華蹙眉道:「他怎麼會有資格進御園?」

  蘇韻略加思索後,說道:「他當初並未追隨戰平死戰,而是投降了騰飛,後在騰飛那邊做家奴…」瞥了她一眼,「能出現在這裡估計和騰飛有關。」

  慕容星華吃驚看著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對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一個曹萬祥值得她關注?

  蘇韻:「沒什麼好奇怪的,站在我當初的立場,牛有德身邊的親信我肯定要關注,這又不是什麼難查的秘密。騰飛能把他留下當家奴,估計和你脫不了關係,還是去見見吧,看看騰飛想搞什麼鬼。」 本帖最後由 awecbbs 於 2016-10-26 05:5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6 18:57
第二零七九章 對王妃示好
  
  慕容星華默了一下,她其實是不太願意再跟曹萬祥有什麼糾葛的。

  首先是雙方所在陣營不同,怕讓苗毅這邊多想,她也不願再跟曹萬祥聯繫,連曹萬祥留下的星鈴法印都給抹掉了。

  其次是跟著到了如今的高度再去看曹萬祥,實在是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人,若說為什麼不恨曹萬祥,只因曹萬祥當初休了她之後還念了些許夫妻舊情保了她一下,沒讓人把她給逼上絶路,讓她平安脫身了。

  不過蘇韻既然這樣說了,她也就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沒讓人放曹萬祥進來,這裡畢竟是王府別院,不是什麼人都能往裡闖的,慕容星華出了別院相見。

  別院一側的大樹下,五短三粗的曹萬祥容貌變化不大,兩鬢添了一些白髮,神態顯得卑微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再華美,家奴自然要有家奴的樣子,可見如今過的並不怎麼順心。

  在曹萬祥身邊站了個相貌粗俗的女人,眉宇間鬱積著一股苦大仇深的韻味,面相不好看不說,還透著一股尖酸刻薄,個頭倒是比曹萬祥略高一點,正是曹萬祥如今的夫人田芷君,穿著也明顯是下人模樣。

  曹萬祥正眼巴巴盯著別院大門口,心中忐忑,生怕慕容星華不願見她,畢竟當初是他對不起她,可是不見的後果他有點害怕,當初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因為他口口聲聲說和慕容星華感情還在,沾了慕容星華是牛有德心腹的光才撿回一條命,如今上面讓自己來見慕容星華,倘若連面都見不到,不說自己是不是在欺騙上面,首先對上面來說肯定就沒有了利用價值,還留他作甚?

  待見到一個身穿大將戰甲的女將露面,曹萬祥兩眼頓時亮了,雙手有些緊張地握了握。

  田芷君則是迅速看了眼曹萬祥的反應,眼中閃過怨色。

  看到了樹下的人,慕容星華英姿颯爽地大步走來,站在了兩人跟前,身段明顯比曹萬祥高出半個腦袋,明眸掃了兩人一眼,平靜道:「找我有事?」

  曹萬祥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真正是腸子都悔青了,看向慕容星華的眼色透著濃濃的餘情未了,不說慕容星華的姿色甩田芷君十萬八千里,如今居然到了大將級別,可見在牛有德這邊的確混得不錯。前妻無論是姿色還是人品都是上乘,他現在真想不通自己當初為什麼會休了她而娶身邊的賤人,還真是鬼迷心竅!若沒有休掉跟著一起投奔了牛有德的話,今天又豈會是這樣的下場?搞不好連侯爺都做上了!

  「見過慕容將軍。」曹萬祥拱手做了一禮,田芷君儘管恨不得將慕容星華大卸八塊,可還是不得不低頭跟著行禮。

  慕容星華被曹萬祥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有些事情不是說忘就能忘的,若不是局勢變化無常,她現在搞不好已經為曹萬祥生兒育女了,再次出聲道:「有事就說吧。」

  曹萬祥擠出牽強笑意,「慕容,這些年過的還好吧。」

  慕容星華頷首:「很好!你們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

  「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曹萬祥苦笑一聲,又悄悄扯了下田芷君的衣袖。

  田芷君會意,躬身賠罪道:「慕容將軍,當年都是我的錯,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往心裡去。」

  擺出卑賤樣子說出這話,心裡卻在滴血,自從嬴九光垮台後,曹萬祥失了權勢,就再也沒對她客氣過,經常拿她與慕容星華做對比,把她說得一文不值,她脾氣也不是善茬,兩人一吵起來,曹萬祥就是一記耳光賞給她,直接揍她一頓,沒了背景撐腰曹萬祥豈會怕她。她因此早已將慕容星華恨之入骨,此時偏偏還要這般,對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恨不得一頭撞死。

  可她又怕死,否則也不會跑來低頭。

  「過去的都過去了,所有恩怨早已一筆勾銷,再提也沒任何意義,還是說正事吧。」慕容星華倒是頗顯超然大度,站得高了,姿態自然也高了,免不了有俯視的從容。

  然而曹萬祥和闐芷君此來並沒有什麼正事,上面突然把他們兩個臨時弄來御園,讓他們見見慕容星華,並未說幹什麼,兩人只能認為是讓他們向慕容星華賠禮道歉。

  問了好一陣,也問不出什麼正事,慕容星華正不耐煩聽那虛偽的賠禮道歉,恰好雲知秋一行從天牝宮回來了,雪兒和木匠等人隨行。

  慕容星華只好抱歉一聲,轉身快速去門口迎了雲知秋。

  對於曹萬祥,雲知秋早年是見過的,朝這邊看了眼後,多少有點意外。

  這位如今可是王妃,天下女人中,地位僅次於天后的人,曹萬祥夫婦老遠點頭哈腰。

  對於雲知秋,田芷君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只有羡慕的流口水的份,看看人家找的男人是什麼本事,白手起家,一個再嫁的寡婦都能捧成王妃,再看看自己找的是什麼男人,自己那麼好的家世背景硬是被折騰到了一無所有,見誰都抬不起頭來。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她現在對這句話真的深以為然,這世道女人一生的榮辱都跟自己嫁的男人有莫大的關係。

  儘管她心中在埋怨曹萬祥是個沒用的廢物,和牛有德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可若是讓她跟曹萬祥徹底掰掉,她又捨不得,儘管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好,但自己什麼條件自己心裡還能沒數麼,離了曹萬祥還真不見得有人會要她,若真有得選擇,她早就甩掉曹萬祥另謀高枝了。

  「那是曹萬祥?」雲知秋對迎來的慕容星華問了聲,她對曹萬祥沒啥好感,為了上位休掉自己老婆的人她能有什麼好感?不讓人轟走已是給慕容星華面子,自然不會為他逗留,懶得多看一眼,人已經進了別院。

  「是他。」慕容星華回了聲,跟了進去。

  「唉!還是慕容會站隊啊!」目睹王妃氣派的曹萬祥忽唏噓感慨一聲。

  田芷君嘀嘀咕咕怨毒道:「她何德何能能讓牛有德看中?天天混在牛有德的內宅,沒被牛有德睡過才怪了,只怕褲腰帶都解爛了。」

  曹萬祥回頭冷冷一聲:「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

  田芷君脖子一梗,「我有說錯嗎?她當年攀上你不就是靠脫褲子上位的嗎?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她除了一身皮囊好看點還有什麼能力?沒被牛有德睡過她能有今天?她若沒給牛有德脫過褲子,我把腦袋砍下來作賭。」

  「你…」曹萬祥齜牙咧嘴,若不是地方不對,他又得一巴掌呼過去。

  「天后那人心胸狹隘,怕是沒給娘娘好臉色看吧?」

  院內迎了雲知秋,蘇韻淡笑著問了聲。

  雲知秋苦笑搖頭,算是默認了,至於具體情況算是秘密,蘇韻目前的情況還不能百分百放心,楊慶此番計謀看似沒什麼動靜實則干係重大,不發則波瀾不驚,一發則是驚濤駭浪,所以暫時還不便告知蘇韻。

  雲知秋回頭又問慕容星華:「那個曹萬祥怎還有臉跑來見你?」

  慕容星華蹙眉道:「我也覺得奇怪,問了半天沒問出正事來,夫妻兩個只是反復賠禮道歉。」

  蘇韻目光微動,忽輕笑一聲:「騰飛怕是有一統東軍的想法了。」

  「哦!」雲知秋饒有興趣道:「怎講?」

  蘇韻:「曹萬祥夫婦的情況哪有資格來御園,騰家帶下人來也帶不到他們頭上,夫婦二人沒得吩咐也不敢冒然來此拜見,曹萬祥那個夫人叫什麼我忘記了,不過品性可不怎麼樣,估計嫉恨慕容將軍都來不及,哪會跟著跑來賠罪,這定是騰飛安排的無疑。」

  雲知秋有些不解道:「這和騰飛想一統東軍有什麼關係?」

  蘇韻:「騰飛和成太澤雖然也是天王,可天下人還是習慣『四軍』稱呼,把他們統稱為東軍,多少讓二人有點彆扭。若青主能將其他三軍給劈開也就罷了,偏偏青主這次在南軍失手,怕是讓騰飛看到了青主想化分其他三軍的難度,王爺能揮幽冥之軍一統南軍地盤,騰飛手上的勢力不比王爺弱,想一統東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吞併成太澤的前提是,必須要得到另三位王爺的支持,沒有另三軍的支持抵禦近衛軍的威脅,騰飛是無法得手的。曹萬祥夫婦是騰飛派來試水的,若我沒猜錯的話,騰飛的寵妾朱優美應該來了,朱優美回頭會拿這事來做由頭接近王妃,總不能一直客套吧,得有實在話說才能與王妃長談與王妃加深感情交好王妃,再接下來,園慶結束後就得找機會到王府拜會王妃了。」

  雲知秋默默頷首,對這個層次的事情蘇韻無疑是清楚的,蘇韻既然這樣說,想必是有一定道理的。

  聞聽此言,慕容星華也不知該不該可憐曹萬祥夫婦,鬧了半天只是別人眼中的一個話引子而已。

  待慕容星華離開了,目送的蘇韻忽嘆了聲:「曹萬祥夫婦怕是活不久了。」

  雲知秋詫異:「為何?」

  蘇韻:「對王妃示好。」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10-26 19:1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7 00:48
第二零八零章 眾星捧月

  「對我示好?」雲知秋沉吟,目光也瞅向了慕容星華離去的方向。

  大概明白了蘇韻的意思,有些話當著慕容星華的面不好講,等到慕容星華離開了,她才講了出來。

  就在這時,飛紅也回來了,過來向雲知秋見禮後,雲知秋笑道:「見過你乾娘了?」

  「見過了。」飛紅牽強一笑,隨後找了個理由告退,先回了內宅休息。

  雲知秋和蘇韻面面相覷,都看出了飛紅的情緒有點低落,不知怎麼了。

  稍候,雲知秋也回了內宅,來到了飛紅所在的院子,敲開了飛紅的房門。

  開門一看是雲知秋,飛紅忙讓了進來,「娘娘來了。」

  雲知秋進屋笑吟吟四顧,「妹子,對這屋裡的陳設還滿意嗎?不滿意就招呼人重新整理。」

  飛紅道:「滿意,不用麻煩了。」

  雲知秋在屋裡轉了圈,沒有離開的意思,徑直在椅子上坐下了,瞅著飛紅凝視了一會兒,「見到你娘了?」

  飛紅點頭。

  雲知秋:「你情緒不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對於綠婆婆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心裡清楚,自己的情緒多少還是受了綠婆婆話的影響,畢竟綠婆婆也不是瞎說,多少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瞅她反應,雲知秋明白了,看來真的有事,遂伸手茶几旁併排的椅子,「妹子,過來坐,有什麼話跟我說,都不是外人,不用顧忌什麼。」

  飛紅走來,慢慢坐下,不知怎麼開口,低個頭。

  雲知秋:「你母親出事了?」

  飛紅搖頭,卻不說原因。

  雲知秋眉頭略挑,也不逼她,雙手略扶裙子,翹起了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不吭聲,等著。

  屋內陷入了靜默,就這樣熬著,許久之後飛紅自己綳不住了,最終低低一聲:「綠婆婆可能早就看出我投靠了王爺這邊。」

  此話一出,雲知秋一驚,身子半傾茶几這邊,神情凝重道:「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飛紅慢慢將綠婆婆在綠央園明裡暗裡的話大概講了下。

  雲知秋聽完後鬆了口氣,這綠婆婆還真是看出來了,不過應該沒有向外透露,否則就不會是這情況,嘆了聲:「看來你這麼多年的乾娘的確沒白叫,她對你真心不錯。不可否認,她的話講得也有道理,也是真心為你好。」說著忽然一根食指捅了出去,指間在飛紅腦袋上戳了一指,「可你這丫頭有點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被戳痛了的飛紅愣愣看著她。

  雲知秋瞪眼道:「看你這心神不定的樣子,我真恨不得給你一巴掌打醒你,糊塗!是!綠婆婆是說的沒錯,到了王爺這種地步的人的確有可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也要看是對誰,對你,王爺是那種人嗎?你跟了王爺這麼多年,還看不出王爺是不是真心對你好?只要你不負王爺,王爺又豈會負你?你知不知道王爺為了救出你娘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要做出多大的犧牲?

  有些話本不想告訴你,怕你擔心,可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妨告訴你,在王爺對南軍動手前,為了救出你娘,你知不知道王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王爺不惜和妖僧南波暗中做交易,讓妖僧利用他的神通幫忙找你娘的下落,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與虎謀皮,意味著王爺主動把把柄送到了妖僧的手中。這還沒完,王爺還做好了另一手準備,萬一妖僧那邊無法得手,王爺甚至不惜準備綁架天子青元尊或近衛軍重要將領為人質來換你娘。」

  飛紅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眼眶紅了,也震驚了,之前苗毅對她說過在對南軍動手前就已經做了布置救她娘,只是沒想到苗毅為了救她娘不惜和那個恐怖的妖僧南波做交易,還準備綁架天子做人質,這對她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雲知秋訓斥不停,「王爺早年沒有這樣做是因為幽冥大軍沒有對沖危險的能力,如今王爺才剛拿下南軍的地盤,剛有了點對沖危險的實力,地盤還沒徹底穩固下來,就要為你幹這事,你知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風險?死丫頭,你能不能有點腦子?王爺若真是對你母女無所謂,還用得著在那想辦法讓你拖延時間嗎?直接利用你設個圈套將刺客一網打盡不就完了,犯得著夜長夢多隨時要面臨被刺客刺殺的危險嗎?還有,我這次來,王爺也同樣交代了任務給我,妖僧提供了一個有關你娘的線索,我此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要來核實妖僧所說線索的真假。這邊為救你娘想盡辦法,你倒好,你一來就被人兩句話給說動搖了,你對得住王爺對你的苦心嗎?」

  飛紅香肩顫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起身噗通跪在了雲知秋面前,「姐姐,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雲知秋雙手捧了她的臉,憐惜道:「也不能說你錯了,你只是救母心切,為了救母,連綠婆婆給你的活命機會都放棄了,誰敢說你這份孝心有錯?更何況,你能把這事說出來,就說明你還是心向王爺的,否則你大可以掩飾不說,可你不該懷疑王爺對你的真心,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男人能對你這樣好了,這是你的福氣,你得珍惜啊!妹子,你聽好了,王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你和你娘,若妖僧那邊不能得手,王爺就會下手綁個有份量足以交換你娘的人質,總之王爺一定會把你娘救出來,你要對王爺有信心,稍微再給王爺一點時間,好不好?」

  飛紅一頭趴在了她的大腿上,哽咽,最後哭的稀哩嘩啦。

  雲知秋撫著她腦袋,心中嘆息一聲,這家裡人多了,事也多了,想要方方面面照顧到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想想又忍不住暗罵苗毅王八蛋,惹出這麼多女人還要她來安撫幫忙擦屁股,把她當什麼了……

  次日御園園慶之日,南軍上下有資格來的將領全部來了別院拜見王妃娘娘,徐堂然夫婦自然也來了,徐某人那真是春風得意,雪玲瓏也是滿臉笑容。

  對雪玲瓏來說,這是早年從未想到的事情,當年身在天香樓時,哪曾想過有朝一日能以侯爺夫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參加御園園慶,只是可惜天香樓的徐媽媽等人再也沒機會看到她的風光,不免遺憾。

  雪玲瓏一直想找到殺害徐媽媽等人的兇手,不知道叮囑了徐堂然多少次,可徐堂然總表示盡力了查不到。

  最後一群男人先走一步去了離宮,一群女眷則留下陪了雲知秋一起,這邊都知道天后和王爺有了過結,擔心天后那邊冷落王妃,自然要留下一幫女人幫王妃撐場子。

  之後,一群女人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雲知秋抵達離宮。

  參會女眷直接進了後花園,園內絶色佳麗成群數不清,此時此地可謂天下頂尖美色最為集中的場合,連初來的雪玲瓏都看得眼花繚亂,發現姿色更勝過她的數不勝數,正真是群芳爭艷各領風騷,反倒是雲知秋的打扮比較保守,只有一頂頭冠比較顯眼。

  與當初以寇家義女的身份來不一樣,這次頂著王妃的桂冠而來,園中各府來的不少佳麗紛紛過來打招呼見禮。

  其中不少人換了當年是雲知秋向她們行禮,如今的雲知秋的確是今非昔比,不管前來見禮的人是否心中不屑,表面上卻都得客客氣氣,沒辦法,誰叫人家的男人如今是南軍掌令天王,權傾一方。

  在場正真頂著王妃身份的只有雲知秋和媚娘。

  而雲知秋和媚娘最終也碰面在了一起,互相恭維說著客套話,陪在一旁的廣媚兒心情複雜。

  其實媚娘又何嘗不是如此,一看到眾星捧月般的雲知秋就揪心,自己女兒的姿色又豈是這雲知秋能比的,若非自己當年不答應女兒嫁給牛有德,說不定此時就是她們母女獨領風騷,成為千古佳話,羡煞天下女子。現在好了,自己女兒東拖西拖,成了滿朝上下少有的幾個老姑娘,搞不好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寇家那邊的女眷過來對雲知秋喊王妃妹妹的也有,喊姑姑的也有。

  總之在這裡,以前只能主動往前湊的雲知秋如今不需要動,只需往那一站,不需要攀比,就自然而然成了眾人的恭維焦點之一,身邊圍了許多人阿諛奉承,誇她漂亮,誇她頭飾好看,誇她衣服多好看之類的,不知讓多少女人暗暗羡慕。

  雲知秋應付諸人之餘,明眸不時掠過站在廣家那邊的童憐惜,發現那女人比較低調,介於如今身份,她還真不好主動往前湊。

  「王妃娘娘,許久不見,越發嬌美動人了。」騰飛的寵妾朱優美靠近後打了個招呼,也是個天下罕見的絶色。

  經蘇韻提醒,雲知秋對這女人留心上了,然而也許是因為人多的原因,互相客套幾句後朱優美就退開了,不過那眼神倒是一步三回頭地落在雲知秋身上。

  沒多久,有仙娥過來,請了雲知秋和媚娘進主亭子裡入座,兩人中間上首的一張空位不用說,肯定是天后夏侯承宇的。隨著離宮鐘鳴鼓響,夏侯承宇端著威儀而來,整個花園裡的女眷拜見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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