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73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8 00:15
第二零六一章 這女人總算開竅了

  「牛有德平定南軍叛亂有功,當重賞!」

  「如今昊德芳死於叛亂,南軍群龍無首,牛有德收聚南軍上下人心,人心所向,由牛有德執掌南軍是再合適不過了。」

  「為儘快穩定南路地域,臣建議陛下封牛有德為南軍掌令天王!」

  「臣附議!南軍人馬皆在牛有德的掌控中,現在南軍離不開牛有德,否則容易出大亂禍及天下!」

  「再讓南路亂下去,天下稅收要減少四分之一,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亂!臣附議,封牛有德為南軍掌令天王!」

  「牛有德乃南軍掌令天王的不二人選,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東軍派系、北軍派系、南軍派系、夏侯家派系的朝臣,意見罕見地統一,集體請奏牛有德為南軍掌令天王。

  整個乾坤殿內找不出反對聲音,青主沒有反對,青主這邊的朝臣也沒吭聲,就這樣看著各大勢力此起彼伏嚷個不停。

  最終青主淡定拍板道:「那就這樣定了吧,擬旨,昭告天下,封牛有德為南軍掌令天王!」

  群臣齊喝:「陛下英明!」

  待到朝會散去,群臣退離,高冠是最後一個走出乾坤殿的,人下了台階,漠然回頭看了眼,青主只留了司馬問天,不知是什麼意思,青主的平靜讓他察覺到了不正常。

  星辰殿,司馬問天跟在青主身後進入,卻發現青主慢悠悠晃進了藏書閣,像個沒事人一樣翻著古卷。

  靜默尾隨了好一陣的司馬問天不知青主要幹什麼,不過可以肯定,青主的心情好不了,不禁向一旁同樣尾隨的上官青露出詢問眼神,卻沒得到回示。

  「陛下,可是有什麼吩咐?」司馬問天最終還是主動問了聲。

  低頭看著古卷的青主淡淡一聲,「牛有德身邊的探子是怎麼回事,牛有德娶了龐貫的女兒居然不知情?」

  司馬問天忙道:「這事已經查過了,牛有德和龐貫聯姻辦的極為隱秘,事先將她給支開到一個海島上弄新園子去了,她連龐貫女兒的面都沒照過,故不知情。牛有德謀劃如此大事,一旦敗露後果不堪設想,這般小心謹慎也可以理解,據其他探子事後傳來的消息看,與龐貫聯姻之事牛有德身邊的人大多都不知道。」

  青主貌似漫不經心道:「牛有德不能再留了,想辦法處理掉吧!」

  他其實很想弄清楚夏侯家為什麼會突然幫牛有德上位,夏侯家這次可是暴露了不少在南軍的暗樁,代價不可謂不大,值得嗎?奈何他這邊摸不清。

  「呃…」司馬問天一愣,試著問道:「是讓左部動手嗎?」

  青主:「那個探子可以發揮作用了,讓她下手吧。」

  「是!」司馬問天應下後又頓了一下,遲疑道:「牛有德近期的警惕性怕是比較高,臣擔心她難以得手,畢竟她身邊沒什麼助手,讓她動手就算得手也基本上是讓她找死。以其母要挾她辦事沒什麼,讓她送死的話,她會不會惜命…臣也不敢保證。」

  一旁的上官青突然接話道:「她如果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就幫我這邊找個合適的機會,她在牛有德身邊想摸清牛有德的空檔應該不難吧?」

  司馬問天明白了,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青主是不願鬧得天下大亂的,亂的畢竟是他的天下,而不是別人的天下,要將動亂控制在可控的範圍內,影衛怕是要出手了,刺殺天庭大臣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也只有影衛這種死士去幹最合適!當即頷首道:「好!臣這就安排!」

  「南軍掌令天王?」

  天牝宮,聞知朝會結果的夏侯承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近乎半癱,喃喃自語,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想不通青主怎麼會答應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牛有德做上了南軍掌令天王就徹底失控了,不可能再受她天牝宮節制,牛有德已經用不上了她,她心中被利用的羞憤之情反而更盛。

  換個角度來形容她的心態有點近乎病態,牛有德得她相助成功了,卻拋棄了她,她感覺自己被牛有德拋棄了!

  氣憤之下砸了幾件擺設,漸漸冷靜下來後,目露堅毅,幽冥總督府還是歸她管,她還可以另行任命新的幽冥總督,她能扶起一個牛有德,就能扶起另一個。

  急匆匆離開了天牝宮,夏侯承宇幾乎是第一時間找到了青主。

  星辰殿內,司馬問天才剛走,夏侯承宇又來見禮,徘徊在藏書閣內悠閒看書的青主淡淡問道:「承宇有事?」

  夏侯承宇問道:「陛下,幽冥總督府隷屬於天牝宮管轄,陛下可有新的總督人選?」

  青主平靜道:「莫非你對那位置還有什麼想法?」他現在的心思還沒到這上面去。

  夏侯承宇道:「臣妾建議派咱們的兒子元尊去接任!元尊如今的實力比之當年的牛有德不遑多讓,牛有德當年能做那幽冥總督,元尊自然也能做!」

  在她看來,這世上負心人太多,只有自己兒子才能讓自己最放心,很簡單的道理,也沒其他的什麼彎彎繞想法。

  此話一出,青主和上官青雙雙怔住,青主緩緩抬頭看向她,狐疑道:「承宇,這是你娘家教你的?」

  夏侯承宇道:「陛下多心了,沒有!臣妾娘家私心太重,外臣搞不好又是第二個牛有德,臣妾想來想去,只有咱們自己兒子最可靠!」

  君臣二人面面相覷,從夏侯承宇話中隱藏的怨意看的出來,應該不像是說假,雖然對夏侯承宇突然提出的這個辦法有點驚訝,可轉念一想,夏侯承宇能想出這辦法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青主目光閃爍,手中古卷放回了藏書架上,還真別說,這辦法還真讓人眼前一亮,不免多看了夏侯承宇兩眼。

  換了以前幽冥總督府沒成立的時候,他這天帝要這樣幹的話阻力不小,可如今該有的阻力都被牛有德早年給蹚平了,幽冥總督府已經存在,而且是歸天牝宮直管,制度上最大的兩個麻煩都被牛有德擺平了,南軍掌令天王還想繼續把持幽冥總督府管到天牝宮的地盤上來不成?

  青主兩手一背,笑眯眯看著夏侯承宇,「人馬怎麼辦?你總不能讓元尊去做光桿總督吧?」

  夏侯承宇理所當然道:「牛有德那個總督有多少人馬,元尊自然不能少,陛下直接從近衛軍調五千萬精銳給尊兒不就完了?」

  青主有點無語,你倒是說的輕鬆,當是吃飯呢,五千萬人馬說調就能調?

  上官青倒是微微點頭,「依老奴看,娘娘這個辦法可行,五千萬近衛軍直接轉變成幽冥地方人馬便可!」

  青主斜睨道:「怕就怕牛有德那廝拖著不肯交接,會利用這個時期鼓動其他幾方聯合阻攔,估摸著鼓動取消幽冥總督府都有可能,這畢竟是往他背後塞五千萬人馬過去,他難道就不擔心自己會成為第二個昊德芳?」

  上官青:「陛下,這個好辦,一旦正式任命他為南軍掌令天王,他必然要上奏重新任命南軍各級官職,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要挾他,他若阻撓殿下進駐幽冥總督府,陛下也可讓他南軍各路人馬的任命遲遲不能通過,這才是他眼前穩定軍心最要緊的事,必會妥協讓其他各方通融。而殿下攜帶近衛軍進駐,還有個好處,不像牛有德當初剛收攏令狐鬥重的人馬面臨和夏侯家的衝突,人心未定擔心夏侯家做手腳難以立足,整隊的近衛軍改編進入,殿下上手就能使喚,沒有其他後顧之憂,進去就能有穩定的武力立足!」

  青主頷首微笑道:「好!通知破軍和武曲,從左右都衛抽調五千萬精兵給元尊,再給他派幾個可靠的人手協助!」

  「是!」上官青應下。

  夏侯承宇則是欣喜行禮道:「臣妾代尊兒謝過陛下!」那叫一個眉飛色舞,有種因禍得福的感覺。

  青主揮了揮手讓她退下後,從藏書架空格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捋鬚嘆道:「知道娘家不可靠,這女人總算開竅了!」

  天庭明旨昭告天下,牛有德平亂有功,接替昊德芳,封為南軍掌令天王,天下震驚!

  對早就心知肚明的人來說,事情走到這一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什麼好吃驚的,只有不知內情的人才會議論紛紛,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都在一旁不吭聲,冷眼旁觀天下這群無知的修士,視之為愚民!


  「王爺,天庭真的要封牛有德為掌令天王?」

  廣天王府,陪著廣令公在山林中漫步的王妃媚娘試著問了句。

  「嗯!」廣令公不冷不熱地淡淡應了聲。

  媚娘遲疑道:「從大都督直接升為南軍掌令天王,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點,不合規矩呀,陛下怎麼會答應?」

  廣令公:「他不答應能怎麼辦?牛有德拼到了這個地步,可能放手兵權嗎?東南西北四軍的勢力連同夏侯家的勢力都在支持牛有德上位,青主可以不答應,但不答應的後果他承擔不起,僅靠他手上的近衛軍是壓不下來的,除非拉來佛界聯合用兵鎮壓,可那樣必然是天下大亂,代價太大,得不償失,他也只能是答應!至於規矩這東西,有人反對時規矩就是規矩,若沒人反對,自然就沒人會去提什麼規矩!」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8 18:17
第二零六二章 冷眼旁觀

  有人反對就有規矩,沒人反對就沒有規矩?

  媚娘腦海中深思這兩句話,如此簡單的道理卻讓她豁然開朗,受益匪淺,不禁多看了廣令公一眼,算是深刻體會到了自己和這位的差距有多大。

  不過念頭很快又轉到了苗毅身上。

  上回王爺找她談過,要讓女兒給牛有德做妾,說什麼事後會找機會將女兒扶為正室,自己當時還不同意,答應下來也很勉強。結果後來王爺又反悔了,讓她不用覺得委屈,答應了不再讓媚兒嫁給牛有德。

  如今想來,她腸子都悔青了,若是當年答應了王爺,不讓王爺覺得為難,有王爺支持,再有她來傳授籠絡男人的經驗,只怕女兒現在已經被扶為了正室,再到如今的話,那就是天下第二個王妃啊!母女兩個該是何等的風光,試問廣家誰還敢輕慢她?

  她是真沒想到啊,早年經常聽說起牛有德前途可期,可這前途未免來得也太快太猛了點,直接從大都督變成了天王,那光環簡直亮瞎眼。而事到如今,她知道已經錯過了絶佳的機會,牛有德沒有登上天王的位置女兒和他還有可能,一登上王位就徹底不可能了,美色對到了這種地位的男人來說不算什麼,牛有德已經和王爺平起平坐,怎麼可能再娶媚兒在王爺面前矮上一輩?

  心中的自責真是難以復加,挑來挑去錯過了最好的,她深深懊悔,覺得自己目光短淺耽誤了女兒的前程,這一輩子都難以原諒自己。

  殊不知,廣媚兒和苗毅的婚事難成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當初廣令公的確是十拿九穩,派了勾越去找苗毅說親,但是苗毅拒絶了,故此廣令公才有對她改口後的那番說辭,丟不起那臉,沒把真相告訴她而已。

  卻不想,倒成了她心中的癥結,此後總忍不住把嫁女兒的標準與牛有德做對比,每每讓她鬧心。


  鎮南星,正氣門,正氣宮外旗旛迎風招展,整個正氣門上下一片莊嚴肅穆。

  山腰通往正氣宮的石階上,正氣門弟子整齊羅列在台階兩旁,一直排到了山頂。

  寶蓮一身嶄新的玄色道袍,頭束紫金冠,端莊平靜,目不斜視,一步步拾階而上,所到之處站在石階上左右的弟子皆行注目禮。

  登上山頂,步過廣場,進入正氣宮。

  大殿內諸人注目,目送她走到了站在居中首位的玉靈掌門面前。

  雙手略提道袍前擺,寶蓮端端正正跪在了蒲團上,一臉虔誠地對玉靈掌門三跪九叩,最後舉起雙手。

  玉靈掌門一番莊重告誡之後,將一塊紫紅色的掌門令牌正式交到了她的手中,隨後退開到了一旁,讓出了首位,與玉虛、玉煉站在了一起。

  從今天開始,他們師兄弟三人正式退居幕後,進階成了正氣門的長老,正氣門將交付給新一代弟子打理,寶蓮正式接任正氣門掌門的位置。

  玉虛真人從卯路元帥府回來之前,苗毅給他送行之時,特意暗示了一下,表示正氣門掌門的位置可以交給寶蓮了。

  玉虛真人一回來,將情況告知師兄弟,正氣門遂立刻開始安排交權,方有這一幕。

  原本寶蓮接任掌門的位置,門中還有不少人有意見,有些事情顯而易見的,棲梧真人是正氣門第一代,玉靈真人是第二代,德明這輩是第三代,寶蓮是第四代,這第三代還有不少人,憑什麼直接把位置給寶蓮?

  說掌門有私心的人倒是沒什麼,玉靈真人的為人這麼多年擺在那,只是論資排輩輪不到寶蓮頭上。加之不少人有疑慮,寶蓮嫁給了牛有德為妾,對寶蓮將來引領的正氣門走向存疑。說是心中不平也好,說是心中不服也罷,總之三代弟子中有些頑固份子。

  天旨一出,佈告天下,天帝陛下無戲言,牛有德成為南軍掌令天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個消息一出來,不需要再說什麼,立刻將正氣門所有的疑議全部壓了下去。

  南軍天王是什麼概念?所掌握的天下資源太龐大了!一旦寶蓮成為正氣門掌門,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必將給正氣門帶來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寶蓮必然會從牛有德手上為正氣門爭取巨大的發展資源,因此順利確認了由寶蓮接位。

  不過寶蓮嫁給牛有德的事還沒有正式公開,暫時基本上只限於大殿內的人知道,這是和牛有德那邊商量的結果,牛有德的意思是等他那邊沒了什麼後顧之憂再公開。

  接了掌門令牌的寶蓮走到了首位轉身面對眾人,亮出手中令牌給諸人看。

  「參見掌門!」大殿內諸人全部行大禮參拜。

  靈田的大樹下,德明道長躺樹蔭底下喝得醉醺醺,德食道長提了壺酒走來,朝德明腿上踢了踢,「師兄,你女兒接任掌門,如此盛事,你也不洗刷乾淨了去觀禮?」

  德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語。

  「你就偷偷得意去吧。」鬥雞眼德食鄙視一聲,走到一旁也一屁股坐下了,抬頭往嘴裡灌酒。

  邊上忽傳來德明慢悠悠的腔調:「師弟,你覺得當年的事是我錯了嗎?」

  德食偏頭看來,見他醉眼中透著幾分迷離,當然知道他所謂的當年事是指什麼,嘆道:「師兄,你還在因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嗎?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不要再多想了。」

  德明吐出酒氣呵呵笑道:「我理解父親當年的堅持,可現在呢?他難道不知道寶蓮嫁給牛有德接任了掌門整個正氣門遲早要有變化?和我當初的理念有什麼區別嗎?繞了一圈,最終還是走了我當年想走的路。呵呵,當年反對我的人,如今都不吭聲了,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原因,當年我對外面的事情接觸的比較深,他們躲在師門接觸的比較淺,觀念轉變較慢,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接觸的多了,也終於慢慢面對現實了。」

  德食低頭略沉默了一會兒,道:「不一樣,是因為寶蓮喜歡牛有德,掌門才讓寶蓮嫁給了牛有德。」

  「所以才讓寶蓮做掌門?」德明戲謔一聲,旋即又呵呵道:「這個理由你不覺得可笑嗎?」說罷不再言語,只喝酒。

  靜默了一陣的德食忽也抱起酒葫蘆昂頭對嘴咕嘟咕嘟猛灌,淅瀝瀝漏出的酒水濕透了衣襟……


  皇甫端容走進自家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安寧安靜,男主人不喜歡閒雜人等在自家進出。

  午寧正端坐在亭子裡,手持一把血色大刀,一塊白布細細擦拭,擦得很認真!

  慢慢走進亭子裡的皇甫端容盯著他手上的刀,丈夫很少亮出這把刀,不知今日為何在院子裡公然拿了出來,雖然這裡很少有人進來,可萬一呢?

  「你有心事?」皇甫端容坐在了石桌對面問了聲。

  「沒有!」午寧搖頭否認了,狀態似乎依然沉浸在擦刀的過程裡。

  他不承認,皇甫端容也就不再問了,知道這個人,該說的會說,不該說的自己問多了也不合適,四周看了看,問道:「媃媃出去了?」

  午寧:「悶在屋裡不出來…」頓了頓,又補了句:「她有心事。」

  「唉!誰知道。」皇甫端容嘆了口氣,知道估計是受了牛有德的影響,親眼目睹牛有德翻雲覆雨不說,還眼睜睜看著牛有德納妾,被困脫身後便直接回了家,情緒有點低落。「最近那個牛有德可真有夠折騰的,為了上位連龐貫那個岳父也不放過,昊天王也被他逼死了,這馬上要做天王了,風光無限吶!只是那慘死的億萬性命又該向誰去喊冤?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活生生擺在了眼前!比起這種動輒不擇手段拿人命去堆的人,我們群英會幹的那點見不得光的事簡直太慈悲了!群英會成立這麼多年殺的人也比不上他隨便折騰一下的零頭,誰惡誰善?他一下害死那麼多人卻堂堂正正令天下人羡慕敬畏,群英會殺幾個人還要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真不知天理何在!」

  午寧貌似心不在焉道:「別人的事與我們何干?你那個大掌櫃做不成了,你好像一點都不難受。」

  皇甫端容撇了撇嘴,略顯不滿道:「爺爺一死,如今是二爺爺皇甫卓當家,我手上捏著群英會的財路他哪能放心,將我換了不是遲早的事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如今也算是升級了,成了皇甫家掌刑罰的,家規在那,家族子弟沒人吃飽了撐著老犯家規,所以清閒得很,說白了就是明升暗降,手上沒了實權。

  不過她現在也無所謂了,迫於形勢也想通了,辛辛苦苦不就是想多掌握點修煉資源嘛,反正牛有德暗中給了正氣商舖的一成份子,母女兩個一輩子衣食無憂,也不缺修煉資源,真遇上什麼難處憑牛有德如今的勢力那還叫事嗎?懶得去操那心了,吃喝玩樂安心修煉不挺好的嘛。

  誰知午寧卻答非所問,冷不丁扔出一句:「你好像很關心牛有德。」

  皇甫端容不以為然地不屑擺手,嗤聲道:「我有什麼好關心的,如今天下人人都在議論,難道我就不能說一說?」

  午寧又冒出一句:「牛有德和媃媃究竟什麼關係?」

  皇甫端容悚然一驚,聽出了話中的冷意,只見背對石桌而坐的午寧正橫刀眼前,透過明亮如鏡的刀身照影冷冷盯著她。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8 23:31
第二零六三章 多事之秋

  這一瞬間,她整個人如墜冰窖。

  終於意識到,丈夫已經看出了什麼端倪。

  其實她心裡清楚,一家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彼此對彼此都太瞭解了,任何異常都有可能露馬腳,知道遲早要被看出端倪,只是沒想到丈夫會突然發難。看這情形,她有點懷疑丈夫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了什麼,不像是剛剛才有所察覺。

  若是正常人家,這種事情知道了也沒什麼,關鍵丈夫的背景讓她害怕,搞不好就要給整個皇甫家族帶來滅門之禍。

  皇甫端容儘量平靜道:「能有什麼關係?勉強算是朋友吧。」

  午寧:「究竟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你瞎扯個什麼鬼勁!」皇甫端容佯裝發脾氣,起身邊走。

  唰!刀影一閃,午寧單臂橫刀攔在了亭子出口,也攔在了皇甫端容身前,夫妻兩人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良久之後,皇甫端容臉色漸漸有些發白,慢慢退回桌旁坐下,「你想怎樣?稟報天庭,致我們母女於死地?」

  午寧起身轉身,刀鋒比在了皇甫端容的眉心,冷冷道:「說!什麼關係?」

  皇甫端容慘笑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問我?」

  午寧咬牙切齒道:「是牛有德逼迫的?」

  皇甫端容一把將他刀給撥開,陡然站起,衝到他面前,近距離面對,咄咄逼人地傳音道:「是兩情相悅,是你女兒自願的!牛有德剛到天街的時候他們就相好了,可是沒辦法,媃媃的背景在這,她爹的背景又神秘莫測,她不敢告訴家裡,怕她爹會殺了她,你滿意了吧?」

  唰!午寧一刀插入地面,暗勁迸發,地面龜裂,由亭子為中心擴散出如蛛網般的紋路。

  握著刀柄的手在顫抖,午寧痛苦埋頭道:「既然那麼早就認識,為何不讓牛有德入贅?」

  皇甫端容揮手指向外界,「你看看他今天的成就,一代梟雄,你覺得他是願意入贅的人嗎?」

  午寧一臉苦楚道:「那就該讓他們斷了!」

  「斷?」皇甫端容幾乎在他耳邊喊:「他們不是沒斷過,可是斷不了,現在斷也晚了,憋了這麼多年,我早就受夠了!既然事情已經挑明了,我不怕明著告訴你,我早已向牛有德洩露了不少群英會的秘密,你想告密你就儘管去告!」

  刀裂地面的震動驚出了屋裡的皇甫君媃,一見亭子裡的狀況,皇甫君媃驚訝走來道:「爹,娘,你們怎麼了?」

  皇甫端容一把推開午寧,大步而出,拖了女兒的手就走,事已至此,不如直接見個真章,要麼看清家裡這位是否狼心狗肺,要麼看清牛有德是否是真心對她女兒,願為她女兒付出多大的代價。

  午寧頽然而坐,黯然神傷。

  有些事情皇甫端容並不知曉,皇甫端容在皇甫家的失勢同樣影響到了他,放在以前,影衛的一些冒險任務是不會動用他的,他有他的主要任務。如今,皇甫端容在皇甫家的重要性下降,他在皇甫家的作用也下降了,於是一場冒險的任務點到了他的身上。

  午寧悄然離開了皇甫家,等到皇甫端容再出來,整個皇甫家都找不到了午寧的人影,守衛說午寧出去了,去了哪裡不知道,皇甫端容聯繫午寧也聯繫不上。

  由此,皇甫端容極為擔憂,難道午寧真的要出賣她們母女?不禁為之前的衝動行為懊悔,應該打死也不承認的。

  皇甫君媃已經從母親嘴裡知道了經過,她這做女兒的倒是篤信父親不會出賣她們。


  一場驚變,方方面面的事情似乎都扯出了不少,多事之秋,南軍境內不知多少家庭的悲歡離合自是不說。

  昊王星的雨季似乎偏多,站在高高閣樓上眺望的苗毅看著外面的綿綿細雨,不知當年的昊德芳是不是也經常站在這裡欣賞這雲霧縹緲、如詩如畫的飄雨。

  手上的星鈴收起,又摸出一隻星鈴召喚楊召青。

  楊召青很快來到,行禮道:「大人!」

  苗毅偏頭把皇甫端容母女要來附近一帶星球的事情講了下,讓楊召青安排可靠的人暗中保護。

  午寧的消失終究是讓皇甫端容信心動搖,不得不將情況告知了苗毅,苗毅讓她們到附近來避避,表示這事他來處理。

  楊召青提醒道:「大人,這個時候和群英會的人交往過深…是不是再考慮一下?」言下之意是事情已經夠多了。

  苗毅苦笑搖頭道:「此中緣由一言難盡,總之皇甫君媃其實早就是我的女人,這事很有可能要暴露……」他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包括皇甫端容一時衝動在午寧面前失口的事都說了,並點名午寧可能是影衛的人。

  當然,也再三警告,說雲知秋不知道這事,讓他別洩露。

  楊召青目瞪口呆,心道乖乖,居然跟皇甫君媃也有一腿,這麼多年自己居然沒看出來,隱藏的夠深啊!天吶,還嫌不夠亂嗎?最近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女人要進府,已經把負責把關的閻修忙得夠嗆,你這裡又冒出一出,回頭若是讓夫人知道了看你怎麼交代?

  「還有,你想辦法暗中聯繫一下皇甫煉空,挑明了告知我和皇甫君媃的關係,告訴他,別以為有天宮撐腰我就不敢動他們家族,皇甫端容母女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不管是不是他們幹的,我必將皇甫家族斬草除根,殺個雞犬不留,給她們母女陪葬,我說到做到!另外,順便對他說一聲,我對群英會很感興趣!」苗毅淡淡叮囑,他對午寧不太瞭解,沒有皇甫君媃那份對其父的信任,他得先震懾住皇甫家,免得皇甫家對她們母女亂來。

  「是,明白了。」楊召青剛應下,又摸出一隻星鈴稍作聯繫,隨後稟報道:「飛紅夫人來了。」

  苗毅點頭,道:「你去忙吧,順便把讓笑笑過來。」

  沒多久,龐笑笑先一步到了,上了閣樓一壺茶往桌上一落,轉頭就走,最近就這脾氣。

  然下樓的時候,剛好和上來的飛紅撞上了,兩人面面相覷。

  苗毅莞爾一笑,這就是他不阻攔龐笑笑離去的原因,他在樓上已經看到飛紅上來了,知道兩人要撞上。

  雲知秋把四處走訪的任務交給飛紅後,飛紅去過龐家,兩人見過面,都認識。

  飛紅愣了下旋即笑道:「是笑笑妹子。」

  龐笑笑鬧了個一臉尷尬,當初還向飛紅打聽過牛有德長得嚇不嚇人之類的話,沒想到一轉眼已經與人家共侍一夫,臉帶羞紅回了一禮,「姐姐!」隨後趕緊扭頭走了。

  飛紅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過來,對苗毅見禮。

  苗毅詫異道:「你們認識?」他還想給兩人介紹一下。

  飛紅頷首:「以前去龐家拜訪的時候見過,也稍微接觸過,沒想到…」

  苗毅自然明白她未說完的意思,道:「她家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她在這裡沒熟人,你多和她走動,幫我照顧點。」

  「嗯!」飛紅點頭,憂慮之色浮上眉頭,「大人,左部那邊逼妾身回來…」

  苗毅抬手打住,飛紅接到左部命她刺殺他的消息後就立刻傳訊告訴了他,這事其實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飛紅就算不說,他也猜到了。當初和楊慶推演的時候,楊慶就估摸著這邊把勢一掀起,青主顧全大局派近衛軍全面開戰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要下黑手除掉他,會怎麼動手?飛紅和影衛已經在楊慶的預判之內。

  楊慶的意思是先不要對飛紅聲張,不妨趁這機會徹底試探一下飛紅的立場,若飛紅出現找理由要回來的情況,那麼天庭十有八九已經開始著手暗殺的事了。

  若飛紅主動要求回來卻不肯吐露真相,楊慶讓苗毅自己抉擇,畢竟他已經設計弄死了諸葛清…幸好飛紅沒有讓苗毅失望。

  「我心中有數,你放心我會處理。」苗毅話落,見她眉宇間的憂愁,又抓了她的柔荑,安慰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擔心你若不聽左部那邊的,你母親會有危險。有件事情我沒告訴你,在對南軍動手之前,我就擔心左部那邊事後要逼你,所以我之前就已經做了救你母親的布置。目前我這邊還沒準備妥當,所以需要拖一拖左部那邊。總之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你母親救出來,很快,要不了太久!」

  他倒不是對妖僧南波有信心,雖說找人妖僧若說是天下第二,沒人敢說天下第一,可他並沒有把指望全部放在妖僧身上,已有另一手準備,必要的情況下準備抓個夠份量的人質跟監察左部換人。有些事情在沒有拿下南軍地盤前不具備對衝風險的實力他不敢做,因為承受不起那個毀滅性後果。

  飛紅嚶嚀入懷,感激得不行。

  兩人尚來不及溫存,楊召青又傳來了消息,天宮大總管上官青法駕親臨,星門守衛傳來消息,已經進入了這片星域。

  不用說,正式任命南軍掌令天王的天旨到了,這份任命的份量足夠上官青親自跑一趟。

  暫讓飛紅迴避,苗毅一聲令下,附近的防護大軍迅速調動戒備,他亦整頓衣冠,親自出了王府大門等候迎接。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9 18:21
第二零六四章 南軍掌令天王

  天宮大總管,身在天宮面對青主是一種態度,一旦出了天宮,面對其他人又是另一番氣勢。

  王府外的人馬目視上官青領著一群人從天而降,大總管面無表情,眸眼冷漠,顧盼之間氣勢奪人,一接觸到他目光的人都心中暗暗一凜。

  試問整個天下,又有幾人能放在他的眼裡?

  和等候在門外迎接的苗毅目光對上,上官青臉上化出笑容,心中免不了有感慨,這廝成長得好快!

  苗毅搶步上前拱手行禮:「見過大總管!」

  上官青也上前拱手道:「大都督見外了,御園一別多年,大都督風采更勝當年啊!」

  御園?苗毅心知肚明,當初在御園的時候自己在人家眼裡就是個屁,忙客氣道:「大總管抬舉了。」

  上官青微笑道:「可沒有抬舉,我在天宮進出自如,來此反倒被逼得搜身之後才能見到大都督啊!」言下之意是你這裡好像比天宮還牛逼,見面就給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

  「唉!」苗毅嘆了聲,一臉無奈道:「都是妖僧南波鬧的,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還望大總管大人不記小人過。」反正現在什麼事都可以往妖僧頭上扣帽子推責任,他已知青主看他不順眼想要除掉他,不搜哪敢讓上官青進來,萬一帶進千軍萬馬,只怕哭都來不及。

  這人吶,沒地位的時候,就算有人刺殺也是小打小鬧,一旦到了一定的地位,相對應的危險也是大大增加。

  「妖僧可惡,大都督小心是對的。」上官青讚了聲,也沒有讓苗毅下不了台,因為沒必要,如今的苗毅已經不是他幾句話就能逼死的,鬧過了只能讓自己自討沒趣。

  大多時候,實力往往是獲得尊重的最佳途徑。

  「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大總管,裡面請!」苗毅伸手領路,目光掃了眼上官青身後的隨從,尤其是那兩鬢斑白的魁梧漢子,苗毅在天宮見過,只知此人是上官青身邊的三大神秘心腹之一,名叫向忠,具體幹什麼的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上官青外出的時候,此人經常相隨,應該是負責武力防護方面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覷。

  那魁梧漢子亦冷冷盯著苗毅的一舉一動,苗毅與他目光對了一下便挪開了。

  進入王府沒有再搜上官青等人,苗毅不至於當上官青的面幹出這麼沒品的事。上官青身後的幾十名隨從亦跟入,只是這些人的目光一刻未閒下,一直高度警惕四周,邊上哪怕有人步伐稍快或稍慢,目光立刻如鷹隼般射了過去。

  同樣,王府內亦是高手如雲,明裡暗裡盯著一群人的動靜。

  一行進入正廳,上官青身後的人只跟進去了四位,其餘的主動在外面散開了戒備。

  賓主落座用茶,閒聊了幾句後,上官青站了起來,托起一塊玉牒,面色一肅:「大都督聽旨!」

  苗毅趕快走到下位,亦一臉莊重,面朝拱手,恭聽的樣子。

  上官青:「陛下天旨,卯路元帥龐貫犯上作亂,設計殘害忠良,逼死南軍掌令天王昊德芳,幽冥總督牛有德遵朕旨意率幽冥大軍親征,平定叛亂有功,當重賞!即刻免去牛有德幽冥總督之職,特擢升為南軍掌令天王,接替昊德芳之位……」

  囉囉嗦嗦一大堆,說白了就兩件事,幽冥總督免了,讓苗毅去當南軍掌令天王,其他的都是臉面話。

  苗毅其實也不想放棄幽冥地盤,可是沒辦法,幽冥地盤隷屬於天牝宮,不受其他各方勢力節制,這還是他當年力推造就的格局,他就算想佔也找不到合適的藉口。不過免去歸免去,他願不願撤除實際控制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旨意讀完,苗毅恭敬道:「臣遵旨!謝陛下天恩!」

  上官青將天旨交予他手,又示意向忠捧了一套天庭賞賜的天王戰甲給苗毅,方呵呵笑道:「恭喜王爺!」

  戰甲接到手,苗毅又轉交給了楊召青,對上官青笑道:「有勞大總管大老遠親自跑一趟,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大總管不要嫌棄。」又從楊召青手上拿了隻儲物鐲奉上。

  上官青也不客氣,收了,稱呼也改口了:「王爺,還望早日安撫南軍上下人心,不要辜負陛下厚恩吶!」

  苗毅認真道:「煩請大總管轉告陛下,臣一定鞠躬盡瘁!」

  上官青笑道:「這話還是王爺當面跟陛下說的好,如此殊榮,難道王爺不進宮謝恩嗎?」

  苗毅連連點頭:「是是是,大總管說得對,當向陛下當面謝恩。不過南軍最近的確有點亂,一時也難以抽身,事情沒做好去見陛下實在無顏面對,待南軍的事情理順了,自當叩見天顏!」

  上官青心中冷笑,說來說去還是不敢去,表面卻笑著點了點頭,這也不是他能逼去的,揪著不放沒任何意義,換了話題:「不知叛逆龐貫何在?我正好順道押往天庭!」

  苗毅沉聲道:「本欲押赴天庭,交於陛下嚴懲,奈何龐賊關押期間仍不死心,暗中勾結外面舊部,意圖再起,逃跑期間被我大軍圍剿,亂箭之下,龐府上下悉數盡誅,死無全屍!」

  上官青目光微冷,淡淡問道:「聽說龐貫小女龐笑笑嫁給了王爺,不知是否…」

  話沒說完,苗毅已搶聲道:「正準備上稟天庭為龐笑笑請功,龐笑笑拒絶和其父同流合污,征討時,龐貫投降,龐笑笑當陣勸降有莫大的功勞,龐貫後來叛逃,又是龐笑笑檢舉的。」手一伸,楊召青遞來一隻儲物鐲,苗毅轉給上官青,「證據齊備,還望大總管代為呈交。」

  冷眼瞅了瞅手上的儲物鐲,上官青不用看也知道是捏造出來的東西,暗罵真夠不要臉的,搞垮了龐貫,還想霸著人家女兒不放,居然還要天庭賞功?皮笑肉不笑道:「王爺還真是有心了。」

  苗毅又拿出一塊玉牒遞上:「南軍經此叛亂,重整勢在必行,這是南軍各部新調整的職缺,勞煩大總管一起代為上奏,望陛下儘快批准,也好早安人心!」

  上官青接到手大概掃了一下,密密麻麻一堆人名,也沒細看,換了笑臉,道:「順手的事不麻煩,王爺的意思我會帶到。對了,王爺,陛下已經任命元尊殿下接任幽冥總督一職,還望王爺儘快完成交接。」

  「……」苗毅一愣,居然是青元尊?這個他之前真的沒想到,人都有思維誤區,也可以用燈下黑來形容,往往看遍了四周,卻不容易注意到腳下的,之前楊慶跟他商討時還在琢磨誰會接任,就連楊慶也沒想到青元尊頭上去。

  上官青又湊近了苗毅耳邊,一副示好透露小秘密的樣子,「王爺,殿下畢竟是陛下的兒子,陛下對此事很上心,殿下的事情辦不好,陛下怕是也沒心思辦其他的事啊!」

  苗毅眉頭輕微一挑,明白了什麼意思,這是在要挾自己,若不能讓青元尊順利接掌幽冥總督府,他也別想順俐落實自己對南軍的任命名單,而他這次的任命本就有許多毛病,若不是這回能得到其他勢力在朝堂上的集體支持,根本拿不出手,太容易挑刺了,青主有的是辦法拖到他難受。

  上官青也沒在這裡久留,拒絶了宴請,不過這昊德芳後面新遷的王府他倒是頭回來,主動要求到處走走看看,苗毅自然是作陪。

  王府內外,兩人有說有笑地大概走了下,最後在一座山巔,苗毅拱手目送上官青等人飛天而去。

  等苗毅再回到王府門口,發現門口有幾人在忙碌,徐堂然在那指手畫腳,不知在搞什麼東西。

  稍一注意,才發現門口的匾額已經換了,『昊天王府』四個大字已經換成了氣勢恢宏的『牛天王府』。

  一回頭,見到苗毅,徐堂然眼睛一亮,迅速單膝跪地,「卑職參見天王!」

  搞的門口其他人也不得不有樣學樣,大聲參拜:「參見天王!」

  苗毅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禮,又抬頭看了看門上新換的匾額,不由看向徐堂然,發現這傢伙有夠神速,這裡才剛下旨,這廝立馬就把王府招牌給換好了。

  徐堂然滿臉的神采飛揚,興奮的一臉通紅,那叫一個高興,貌似比他自己做了天王還高興。

  「不錯!」苗毅簡略讚了聲,大步朝王府內走去。

  徐堂然立馬屁顛顛跟在了後面,諂媚道:「王爺,這裡畢竟是舊府,您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卑職立馬召集天下最精良的能工巧匠儘快修繕好。」

  苗毅:「這事等夫人回來,看看夫人的意思,回頭你跟夫人商量。」他現在哪有心思搞這東西,何況覺得這王府已經夠氣派、夠奢華了,憑徐堂然的眼界折騰出來的東西未必比得上昊家多年底蘊見識的打造,只是徐堂然一片苦心他能理解,不好直接拒絶罷了。

  「好好好,卑職一定遵王妃娘娘的意思做到萬無一失。」徐堂然眉開眼笑地點頭,他就怕沒他什麼事,把他給晾在一邊,只要這事是交給他辦就行。

  王妃娘娘?苗毅愣了一下,開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轉瞬又醒悟了,這廝口中的王妃娘娘不就是雲知秋麼,自己成了南軍掌令天王,正室夫人自然而然就成了王妃,王妃這個級別已經可以享受『娘娘』的稱呼了。


  ps:寫到上官青邀苗毅入宮,不禁想起了清康熙時期削藩,康熙找藉口讓三藩王進京,前有鰲拜覆滅,三藩擔心康熙謀害,商議後只有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入京,勢力最大的平西王吳三桂則找托辭拒不進京,康熙圖謀破滅,後吳三桂造反,兵敗!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19 23:44
第二零六五章 真乃毒士

  一行走到王府內宅大門外時,隨行護衛分開兩邊守在了外面。

  徐堂然正要繼續跟入內宅,誰知楊召青卻止步轉身,對其微笑著略作提醒:「徐大人,王爺還有公務要處理!」

  「呃…」徐堂然頓步,神情有些尷尬,好好好的連連點頭,眼睛卻瞅著頭也不回而入的苗毅。

  楊召青略欠首一下,扔下徐堂然一人,也跟了進去。

  徐堂然只能站在外面眼巴巴看著,內心跟貓爪撓似的,他知道馬上要定下南軍各職位的人選,可是一點內幕消息都不知道,也不知苗毅會怎麼安置他。

  實在是這次的大事他的參與度太低了,這次的大戰他也沒有立下任何戰功,除了知道王爺暗中娶了龐貫的女兒外,其他的一概不知,直到事情挑明了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既震驚於苗毅翻雲覆雨的手段,又再次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大人果然是不怕事大,事情鬧得越大,爬得越快。

  可苗毅這次實在是爬得太快了!直接從大都督變成了南軍掌令天王。他徐堂然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底蘊擺在這裡,再想尾隨苗毅的腳步爬上元帥的位置想都不用想,完全沒有可能。

  他一身榮華富貴哪來的他自己太清楚了,完全是傍著苗毅的原因,這一步被甩開了,中間隔著巨大的距離,後面還能不能傍上真的是個問題,如今苗毅下面的能人數不勝數,一不下心就有可能把他徐堂然給忘了。

  若說以前他還存了什麼左顧右盼的心思,如今真是一點都沒有了,苗毅已經位極人臣,只要不造反,官職已經做到了巔峰,他深知到了如今已經不需要其他的念頭,這輩子只要能抱緊苗毅的大腿就足夠了。

  關鍵是,如今這條大腿他還能不能抱上真的是個問題,他很是擔心吶!

  王府內宅,左右的亭台樓閣偶有鶯鶯燕燕徘徊,欣賞著王府的華美,都是苗毅新納的妾室,部分經過閻修排查沒問題的,已經遷了進來,都有了自己的院子。目前入駐的只是少部分,其餘的閻修還在不動聲色地排查。而已經入駐的大多人根本不認識苗毅,許多人連苗毅的面都沒見過,來到這邊倒是見過楊召青,畢竟楊召青禮貌性地在她們面前露過面。

  此時注意到楊召青跟在一個男人的後面,看楊召青尾隨的態度,幾乎不用猜就知道前面的那個就是苗毅,一個個不禁轉過身來盯著苗毅打量,發現英氣勃勃氣勢非凡,頓時心妥了不少,畢竟男人的外貌也是女人衡量能接受與否的一個標準。

  看著年輕,長相不賴,還有這麼大的權勢,自有心動者,暗自尋思不知什麼時候能和他見面。她們家裡早已叮囑過,若是能在苗毅面前得寵,她們家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身負家族前途,哪怕不情願也得掂量下如何花心思取悅邀寵,可目前看來似乎沒什麼接近的機會,這邊暫時還不允許她們擅自走出自己的院子在王府內亂逛。

  宮霓裳和宇文如夢一起來的,又同病相憐,身份地位又相當,這裡沒什麼熟人,兩人如今已成了朋友,此時正在一樓宇間憑欄惆悵低語,也注意到了苗毅。

  和其他人不一樣,苗毅帶給兩人的是恐懼和害怕,她們永遠也不會忘記初見時苗毅的冷漠無情,更不會忘記枯守洞房乾坐了幾天也沒見苗毅人影的情形,最終還是她們的母親幫她們揭下了紅蓋頭說算了,當時兩對母女哭得一塌糊塗,最後父母皆離去,留下她們孤零零在此,她們兩人只能結伴為友,以消心中對未來的不安和恐懼。

  苗毅的心思一點也沒在她們身上,直奔內宅重地。

  內宅正廳,楊慶再次露面,拱手迎候道:「恭喜王爺!」

  苗毅笑了笑,步入廳內,轉身站好,突然對著跟入的楊慶正兒八經作揖道:「這次能順利拿下南軍地盤,全賴先生連環妙計,先生居功至偉,先在此虛謝過,將來再圖厚報!」

  楊慶趕緊避開,還禮道:「王爺過謙了,楊慶只是紙上談兵,說到底還是王爺自己積攢下的底蘊發揮了作用。」客氣是一方面,他也不願攬這功勞。

  苗毅也不跟他推諉,沉吟道:「麻煩不少啊!」

  楊慶笑道:「凡事有利有弊,起碼荒古死地的進出已經掌控在了王爺的手上,煉獄的明道也被王爺打通了。」

  苗毅轉身坐下道:「出了點婁子,青主要讓青元尊接手幽冥總督府。」

  「青元尊?」楊慶愣了一下,抬手拍了下額頭,哎呀一聲,「是我失算,怎麼忘了那小子,讓青元尊進入的確是步妙棋,不出意料的話,青主應該會直接調遣一批近衛軍轉換成幽冥大軍。」

  這正是苗毅擔心的地方,之前一直在想,不管誰進去,都會遇上麻煩,這邊和曹滿聯手能輕易搞到對方難以立足,然青元尊領著近衛軍入駐的話,青主必定會挑選可靠人馬配合青元尊,上下一心,絶對的武力優勢下,只怕連曹滿也拿青元尊沒脾氣,何況曹滿已經接掌家主的位置,站在夏侯家族的利益來看,估計對青元尊有長久期待,動的可能性不大!

  念及此,苗毅嘆道:「青主以南軍各職任選為要挾,我怕是不把幽冥之地交出來也不行啊!」

  楊慶稍作琢磨,頷首道:「如今王爺掌控南軍暫以穩定大局為重,事到如今也只能作出妥協讓步!」

  苗毅不禁苦笑:「有個天帝老子就是好,什麼路都給他鋪平了,輕易就讓那小子摘了桃子,現在看來弄出個幽冥總督府倒成了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萬一青元尊哪天效仿我扳倒昊德芳的方式來對付我,他再有他老子支持,那我就有得樂了。」

  楊慶微搖頭:「凡事有利有弊,對我們如此,對青主也同樣是如此,何況青主不到要蹬腿的那一天,是不太可能讓青元尊掌握太大兵權的,一個有名正言順繼承權的人,興許某些時刻在青主看來比王爺的威脅更大,所以王爺根本就不用擔心。何況在屬下看來,青元尊小兒其實和夏侯令沒什麼區別,一路坦途陡然握此大權缺少歷練經不起風雨,根本不足為慮,屬下自有良策對付他們父子!」

  苗毅眼睛一亮,「願聞其詳!」

  楊慶略沉默一陣,將思路理順後,緩緩說道:「天后那邊王爺需繼續交好,暫不可交惡,那女人乃無腦之輩,做事全憑性情喜好,安撫不難!青元尊那邊王爺也要交好!戰如意乃天后眼中釘、肉中刺,一天不除,一天難消其恨,偏偏青主極為寵愛戰如意,王爺只需找一機會略作手腳刺激一二,青主護愛,天后善妒,事情鬧出點影響,母親受辱,青元尊心情如何可想而知,青元尊也許會隱忍,可若是王爺從中作梗,只怕也由不得他。」

  苗毅:「如何作梗?」

  楊慶笑道:「王爺趁機猛然加大火候,一邊與天后密切來往,一邊與青元尊交往密切,必要的時候讓點南軍的地盤給青元尊,只要人馬在王爺手上,地盤可隨時收回,總之各種辦法讓青主看出青元尊想擴大自己的勢力,母子因為戰如意的事情內外皆有動作,青主焉能不驚!青主一旦有控制青元尊的意圖,王爺可趁機在青元尊面前放大青主意圖,手握兵權的青元尊又豈能坐以待斃?父子間必有一場熱鬧可看!」

  苗毅明白了,離間青主父子自相殘殺!當即站起鼓掌讚道:「好!果真是良策!」

  一旁的楊召青多看了楊慶兩眼,心中暗語,真乃毒士!

  不過有一點楊召青也不得不承認,若非楊慶奇謀,憑王爺的實力,這次根本不可能吞下南軍地盤!

  稍加平復情緒,苗毅又道:「不出你所料,飛紅來報,青主那邊果然要對我暗下殺手,現在尚需拖延時間,以什麼藉口拖延不引起青主那邊懷疑須好好斟酌。」

  楊慶笑言:「這有何難?外面不是還有王爺的一群妾室,都是女眷,男人接觸不方便,紅夫人既來,過去代王爺打理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減少紅夫人對王爺下手的機會,紅夫人也因此好對監察左部有個交代,正是拖延時間的好藉口。」

  苗毅立刻朝楊召青微微點頭,示意照辦。

  回頭苗毅又談起了一件憂心之事:「咱們這邊起兵的根基終究是太弱了,南軍原來的一些人馬不得不用,那些人究竟是個什麼想法,誰也難以預料啊!」

  楊慶聞聽心中暗嘆,這是開始以疑心看待下面人了,以前有警惕卻沒有這麼忌憚,這位的心態終究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這一步。他寬慰道:「王爺,整個南軍地盤這麼大,人馬這麼多,是人都免不了有自己的私心,想要人人都滿意、都徹底心向王爺是不可能的事情。青主若是聯合佛主,並非沒有掃平原來幾大寡頭的能力,他之所以沒有那樣做,是因為他很清楚,倒了舊的又會出現新的,不管他扶誰上台都免不了,這是一個循環往復的事情,他只能是儘量分化制衡。自古以來,掌控天下的人都不太可能出現一個人絶對說的算的狀況,重點就在制衡掌控,這點也適用於如今的王爺您!」

  苗毅聽進去了,頷首,略有釋懷。

  楊慶又道:「王爺,天宮那邊的情況也要保有適度瞭解,不能兩眼一抹黑,是該挑選一些心眼活的絶色佳麗進獻入宮了,以備將來可用!」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0 17:15
第二零六六章 混蛋

  苗毅一愣,又一默,楊慶的建議誠然有理,他卻不禁苦笑搖頭,當年罵嬴九光賣女求榮,想不到自己如今也要幹類似的事情,只能對楊召青嘆道:「你招呼徐堂然去辦,這事他應該拿手!」

  「是!」楊召青應下,心裡卻是忍不住好笑,幹一些缺德事的時候,王爺總是能想起徐堂然,不過徐堂然也從不會讓王爺失望,缺德事一幹一個準,這方面的確是人才,加之臉皮又厚,令旁人自愧不如。

  離開王府,徐堂然鬱鬱寡歡地回了自己家。

  迎來的雪玲瓏卻是忍不住好奇道:「怎麼了?難道天宮大總管前來不是宣布大都督任命法旨的?」

  徐堂然嘆道:「哪能,大都督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麼?已經定了,大都督如今已經是王爺了,貨真價實的南軍掌令天王!以後見得大都督記得改口稱王爺,見到夫人要稱呼王妃娘娘!」

  雪玲瓏驚訝道:「好事啊!你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徐堂然有點精神萎靡道:「論統兵,我不如人;論修為,王爺麾下高手如雲;論能力…我幹的那點事根本上不了檯面。哎!這次南軍各職缺必然要大規模調整,不知王爺會怎麼安排我!」

  雪玲瓏明白了,原來因為此事而患得患失,這麼多年了,她也瞭解他,知道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一直都在跟著大都督的步伐,如今大都督陡然變成了王爺,這差距怕不是拍點馬屁討好王爺就能彌補的,拉開大差距怕是免不了的。

  「要不我再聯繫一下夫人…聯繫一下王妃,找王妃說說情?」雪玲瓏試著問了句。

  「唉!」徐堂然搖頭,「王妃娘娘看著笑臉待人,實則是個精明人,現在王爺正是在平衡南軍各方利益的時候,王妃心裡清楚得很,怕是不會輕易表態參與。」

  雪玲瓏倒不是很擔心,「王爺也沒有虧待過你,依妾身看,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王爺自然會考慮。」

  「婦人之見!」徐堂然沒好氣道:「你懂什麼?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什麼跟什麼?雪玲瓏好氣又好笑,連連喏道:「是是是,我婦人之見行了吧?」說罷還翻了個白眼。

  兩人之間靜默了一會兒,徐堂然兩眼盯在了雪玲瓏的肚子上,眼珠滴溜溜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久了,雪玲瓏感覺怪怪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擋了下肚子,「又怎麼了?」

  徐堂然突然冒出一句:「玲瓏,咱們生個女兒吧。」

  「呃…」雪玲瓏茫然不解道:「什麼意思?你不是說現在還不是生育的時候嗎?」

  徐堂然貌似徵求意見道:「女兒長大也要不了多久,憑咱們家和王爺的關係,如果再有一女嫁給王爺,那就是親上加親,以後王爺必然…」

  話沒說完,雪玲瓏已是一臉震驚地霍然站起,上前就照著徐堂然一頓怒掐,「虧你想得出來,為了往上爬,竟然要禍害自己女兒,平常你擔心我和飛紅走近了惹王妃不快,如今還想把女兒往火裡推,你是想和王妃翻臉嗎?」

  被掐的齜牙咧嘴的徐堂然幡然醒悟,正因為自己和王府的關係不錯,真要把女兒嫁給王爺的話,王妃豈不是要擔心他圖謀不軌,連連認錯道:「夫人手下留情,為夫糊塗,為夫知錯了!」

  見他認錯,雪玲瓏這才氣呼呼罷手了,不過等了一陣,見徐堂然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又不禁心疼,知道他惦記著往上爬也是為這個家好。明眸一轉,又轉身擠入他懷中,坐在了他的腿上,摟著他脖子,嬌軀略在他身上磨蹭,手往下探,主動勾引,欲給他解解悶。

  果然不一會兒,徐堂然被她勾出了火,與其擁摟進了臥室之內,衣衫一路撕扯,扔了一地,倒在榻上時兩人已光溜溜。

  誰知臨陣的關鍵時刻徐堂然突然停下,手上摸出了一隻星鈴,聯繫一番後,星鈴一收,急忙爬起,一副有正事要辦的樣子。已撩撥的氣喘吁吁的雪玲瓏自是不想放他走,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絲道:「大人,家事要緊。」

  徐堂然正色道:「楊召青約我相見。」

  「家事之後再去也不遲。」雪玲瓏嬌語不依,獻上櫻唇。

  「說不定是王爺有事,回來再伺候夫人。」徐堂然直接推開她爬了起來,緊急穿衣,趕忙得很,快步往屋外跑。

  「混蛋!」雪玲瓏罵了聲,差點被沒他氣死,抓了隻枕頭怒砸了出去,砸在了徐堂然的後背,徐堂然根本沒反應,只得一拉錦被蓋住春光無限的嬌軀,躺那氣呼呼看著屋頂。

  約好了王府門口見,先到一步的徐堂然在門外徘徊一陣,方見楊召青出來,立刻湊了上去,一臉堆笑道:「楊總管有何吩咐?」

  楊召青卻愣愣看著他臉頰,伸手指了指,半晌冒出一句,「楊某是不是壞了徐大人好事?」

  「呃…」徐堂然愣了下,翻手拿出一隻小鏡子照了一下,發現臉頰上有雪玲瓏留下的唇印,不禁小汗一把,太匆忙沒顧上,趕緊伸手在臉上連搓,飛快擦掉了,旋即陪笑道:「讓楊總管見笑了,見笑了。對了,不知有何事吩咐?」

  楊召青莞爾,伸手示意了一下,兩人並肩走遠了一點,他方傳音道:「王爺剛才交代了一件事情,指定徐大人去辦。」

  徐堂然神情迅速一肅,連連點頭道:「好,楊總管吩咐便是。」

  楊召青道:「王爺如今執掌南軍,今非昔比,若消息閉塞便有可能耽誤大事,所以有些事情怕是要不得已為之,譬如天宮那邊的消息是否能及時獲得,因此得想辦法在天宮那邊安插一些咱們的人。」

  徐堂然點頭之餘,狐疑道:「要我去天宮?」

  「你?你去天宮也得青主有那個胃口!」楊召青上下瞅他一眼,提醒道:「是後宮!」

  徐堂然恍然大悟,明白了,問:「是要進獻妃子嗎?」

  楊召青:「徐大人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正是如此,需尋幾個拿得出手的絶色佳麗。」

  徐堂然當即一口保證道:「楊總管請王爺放心,絶對是絶色佳麗,不會差一毫,只會更好!」

  楊召青搖頭:「不僅是絶色,咱們都是在御園待過的人,當知後宮那些骯髒事,不但要人漂亮能邀寵,還得腦子靈活,能在後宮那種傾軋環境下站得住腳,能及時打探到消息。最重要的是能絶對聽令於我們,不能被其他人給控制了。要同時滿足這些條件不容易,不知徐大人可覺得有難度?」

  徐堂然二話不說,拍著胸口保證:「絶不會誤了王爺的大事!」

  「好!我會原話回覆王爺!」楊召青笑著點頭。

  答應得痛快,可回頭一想,發現這事的確有難度,自己是不是答應得太痛快了一點?漂亮的女人好找,可是漂亮的不太容易長腦子,又漂亮又真有腦的就稀罕了,徐堂然是悶著腦袋回的家。

  躺榻上的雪玲瓏見徐堂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以為他惦記著回來伺候自己,不禁明眸流波,嬌軀略擺誘人姿態,期待著。

  誰知徐堂然心思壓根就不在這事上,甚至忘了前面纏綿那一茬,見她躺那,還詫異道:「大白天的怎睡上懶覺了?」搖了搖頭,又帶著一臉若有所思的神色轉身走出房間。

  正準備略掀錦被綻露胴體的雪玲瓏頓時傻眼,可謂瞬間火冒三丈,又一隻枕頭狂砸了出去,恨死這男人了,當年一看到自己眼睛就發直,甚至不擇手段把自己給弄到手,如今瞎眼了……


  藍島星,崖壁洞口,憑欄眺望的妖僧南波淡淡一聲:「已經徹底落實下來了?」

  身後的左兒回:「是的,封為南軍掌令天王的旨意已經下到了他手上,沒有出現什麼變故,落實了。」

  「有點意思…」南波冷笑一聲,他真沒想到苗毅能突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尤其是獲悉事情來龍去脈後的一連串翻雲覆雨手段,連他也開始有點心生忌憚。

  他現在有點醒悟了過來,懷疑自己被苗毅給耍了,懷疑苗毅是因為大事在即,怕他找麻煩,故意找點事給自己幹,把自己給支開。如今苗毅大權在握,連青主也不敢輕舉妄動,要挾苗毅的威力不說沒效果,但是已經大大減弱。

  殊不知苗毅還是對他抱了點指望的,他若能找到人更好,找不到苗毅那邊也做了另一手準備,不過搞出那麼大的事自然是怕妖僧搗亂,自然是要先把他給支開的。

  左兒沉吟道:「這次的事情有點蹊蹺,夏侯家出了很大的力,現在看來,南軍方方面面能迅速穩定下來不生任何波折,絶對還是夏侯家在鼎力支持。之前沒任何徵兆,夏侯家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出這麼大的力幫牛有德扳倒昊德芳?我實在是想不通。」

  南波霍然回頭,「你確認夏侯家這次幫牛有德不正常很蹊蹺?」

  左兒道:「肯定不正常,昊德芳在位還是牛有德上位對夏侯家來說根本無所謂,而這次幫牛有德上位還暴露了夏侯家不少的暗樁,代價不可謂不大,花這麼大代價扶牛有德上位,值得嗎?」

  南波瞳孔驟然一縮!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1 00:24
第二零六七章 戰無不勝

  星辰殿,端坐在長案後的青主拿了上官青轉交的牛有德的奏請。

  反覆遍覽之後,青主問了聲:「怎麼看不到幽冥副總督聞澤等人的任命?」

  說到這事,上官青臉色也忍不住沉了下來,「陛下,老奴問過牛有德,牛有德說聞澤等人在這次的交戰中身先士卒戰死了,說要天庭賜予聞澤等戰死將士哀榮!依老奴看,聞澤等人怕是遭了牛有德的毒手!」

  「哼!」青主一掌拍在桌上,發出陣陣冷笑,「小賊膽子越來越大了!」

  月後,乾坤殿定期的朝會再次散去,青主提出的任命天子青元尊為幽冥總督、調五千萬近衛軍轉化為幽冥人馬的提議未遭阻攔,順利通過,而苗毅上奏的南軍各路任命也得到了滿朝上下的支持,青主也未阻攔。

  青主和苗毅都做出了讓步妥協,也可以說是做了利益交換,雙方對彼此的行為都不滿,但又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散朝後,青主直奔天牝宮,在朝會之前青元尊已經趕回了天宮,正在天牝宮與母親共敘情親。

  天牝宮外,一頭髮花白卻目光堅定的中年漢子站在大門外的一側,不知在等誰。

  青主一到,門口守衛行禮,包括那漢子在內。

  青主的目光落在了那漢子身上,特意為他停下了腳步,並且走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眼,微微點頭道:「還是老樣子,沒變什麼。王定朝,朕與你可是有好多年沒見了!」

  此人正是當年與苗毅一起參加煉獄考核得了御封第一的王定朝。

  王定朝聞聽此言,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他只在當年考核得了第一後蒙天恩入宮拜見過陛下一次,君臣也就那一次見過面,這麼多年沒見,他真的沒想到陛下還能一眼認出自己,並特意過來跟自己打招呼,真正是心潮澎湃。

  摁下心中激動,王定朝恭敬道:「是!」

  青主:「早年讓人給你帶去的修煉功法,效果怎麼樣?」

  王定朝恭敬回道:「謝陛下天恩,效果很好,比末將之前的修行功法好太多了。」

  「嗯!」青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叮囑道:「認真上心點,那是當年三十二星主之一的修行功法,修行資源不夠用的話,或者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聯繫上官總管。」回頭補了聲:「上官,跟他留個聯繫方式吧。」

  「是!」上官青立刻上前,摸出一隻星鈴,讓王定朝留下法印,這星鈴明顯是新款的星鈴,一隻可保留多人的聯繫方式,不用在身上帶一堆星鈴。

  王定朝打下法印,又迅速摸出自己的星鈴遞遞上,也是新款星鈴。

  各留法印後,上官青笑道:「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聯繫我,不要客氣。」態度相當的隨和。

  王定朝拱手道:「是!」

  「上官,待會兒把朕的那支九鼎劍給他。」青主對上官青交代一聲後,又對王定朝道:「回頭對你有新的任命,好好幹,不要讓朕失望!」

  「是!」王定朝應下。

  青主又拍了拍他肩膀,隨後大步進了天牝宮內,王定朝拱手相送,久久不肯放下。

  一旁的守衛看向王定朝別提有多羡慕,從未見陛下對近衛軍弟兄如此親近拍肩,今天算是看到了,說到這王定朝大家稍知點底細的也是感慨不已,真正是得陛下另眼相看的人,在天街總鎮的位置上混了多年沒啥出息,又被特殊關照調去了近衛軍當總鎮,如今已經是近衛軍的都統,在近衛軍從總鎮跨入都統這一級意義非同尋常,近衛軍無數人馬能垮過道門檻的可謂是鳳毛麟角,而今陛下又當面開金口另有任命,這人也不知是哪一點就硬生生被陛下給看中了。

  殊不知王定朝心中也已經是感激得不行,他深知自己不會做人,若非青主這麼多年一直在暗中關照,自己只怕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待著,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一支通體雪白如玉長達半丈有餘的巨劍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上官青持劍道:「九鼎劍,晶礦中極為罕見的異晶煉製而成,鋒利無比,無堅不摧,乃陛下早年征戰天下時的武器!」

  一聽是青主早年征戰天下時的武器,邊上守衛吃驚不已,王定朝更是惶恐後退兩步,「如此重寶,末將萬萬不敢受!」

  上官青道:「陛下說賜給你,就已經是你的,難道你想抗旨不成?」

  王定朝當即單膝跪地,雙手托舉承接狀:「末將遵旨!」

  寶劍放入王定朝手中,上官青也頗為感慨道:「陛下將此劍賜予你,還望你不要讓陛下失望!」

  「末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王定朝動情哽咽。

  上官青收手後也站在了一旁等候,斜了眼緩緩站起的王定朝,心中唏噓不已,不禁想起了牛有德。

  當初的牛有德又何嘗不是被陛下欣賞看中,有意培養,牛有德顯然比王定朝傑出得多,也更有能力,一開始應該是陛下的首選,然這麼多年過去,牛有德綻露崢嶸聰明過頭卻被陛下厭惡欲除之,沉默多年的王定朝卻拿到了陛下賜予的九鼎劍,其中的意味值得人深思。

  青元尊臉上的稚澀已經退去,蓄上了絡腮短鬚,氣質上添了幾分滄桑變得更沉穩了。

  父子兩個已多年未見,自從當年被逐出天宮,青元尊一直沒再和父母見過面,夏侯承宇屢屢想見,卻被青主阻止了,還罵夏侯承宇慈母多敗兒。

  這些年,青元尊身在近衛軍參與剿匪,大小戰事也算經歷了幾十次,在上面心知肚明有意栽培下自然是屢立戰功,步步上爬。知情的誰都知道,青元尊畢竟是天子,近衛軍只是天子一個起步的平台,不可能徹底把他當一般人對待,真要讓他戰死了,誰也交不了差。

  再見父親,青元尊心中五味雜陳,不免想起當年悲逐出宮的那一幕悽慘。

  待其見過禮後,夏侯承宇趕緊上前詢問:「陛下,尊兒的任命下來了嗎?」

  「嗯。」青主點了點頭,上下審視著兒子,平靜道:「幽冥總督府獨立自主性較強,看似平靜,實則一個不測就能變成虎狼之地,腹背受敵,許多事情都需要你去單獨面對,不比你在近衛軍的時候隨時有上司提點,近衛軍較單純,地方上的形勢較為複雜,別以為你是朕的兒子別人就會怕你,接掌後務必小心謹慎……」一番叮囑免不了。


  數日後,近衛軍五千萬轉為幽冥大軍的人馬整編到齊,在天宮盤桓小住幾日的青元尊辭別,率領大軍出發。

  進入南軍境內後,青元尊意識到自己進入了牛有德的地盤,腦中想起當年與牛有德相識的往事,心中湧起一股羞憤,想不到那牛有德竟是個奸雄,將他母子戲於股掌之間!

  「王爺!青元尊率領大軍前來,在星門前被守衛攔下了,不肯接受守衛的搜查,雙方人馬發生了對峙。青元尊讓傳話,問王爺還想不想要天庭的法旨!」

  王府書房呢,楊召青進入對苗毅通報一聲。

  「哦!」苗毅靠在了椅子上,略思索後,微微一笑,「當年向我討錢花的時候可是乖的很,如今脾氣見長,這小子真以為打了幾場仗是他能耐了,沒他老子,他什麼都不是!」揮了揮手,「算了!不用搜他了,放他進來,其他人一律嚴查,擅闖者殺!」

  楊召青將法旨傳達了下去,而苗毅也給足了青元尊面子,親自出了王府迎接。

  沒多久,青元尊領著上百人從天而降,落在了王府外。

  『舊友』重逢,頭束玉冠、身穿錦袍的苗毅雙手搭在腹部,笑眯眯看著青元尊不語。

  青元尊亦冷目審視苗毅,感受到了苗毅身上的奪人氣勢。

  他在近衛軍多年,自然知道苗毅在近衛軍內的名聲,曾經立下的以半支虎旗擊潰百萬精銳的戰績至今無人能打破,而苗毅離開近衛軍後的各種事蹟也在近衛軍內部廣為流傳,十萬人馬擊敗東軍五百萬精銳引起近衛軍內部嘩然,率領五千萬幽冥大軍翻雲覆雨一連串手段剛柔並濟扳倒了昊德芳硬是拿下了整個南軍的地盤,成為了如今的南軍掌令天王,更是在近衛軍內引起轟動。

  在青元尊看來,苗毅此舉是叛逆行為,可他也知道近衛軍不少人開口閉口就提牛有德是他們近衛軍出去的,似乎與有榮焉。而牛有德曾經在近衛軍立下的戰績豐碑,加上之後屢屢以弱擊強的戰無不勝,對崇尚戰績的近衛軍來說,不少人很是仰慕牛有德,甚至有人把牛有德當成了戰神一般的存在。

  近衛軍大多人並不知道青元尊的真實身份,所以青元尊親耳聽了不少人提及這種事情。

  也許是身為近衛軍的一份子也崇尚戰功的原因,此時見到苗毅,一想起苗毅的過往戰績,發現自己立下的那點戰功實在是有點小巫見大巫,儘管他認為自己只是沒有碰上大戰的機會而已,可面對戰無不勝的苗毅還是感受到了壓力。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1 18:17
第二零六八章 南軍定格

  就連青元尊身後隨行近衛軍人員看向苗毅的眼神也有些異樣,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兩人略顯對峙態勢,似乎都在等什麼,最終還是苗毅先放低了身段拱手道:「殿下,一路辛苦了。」

  青元尊這才拱手道:「見過王爺!王爺言重了,不如王爺勞苦功高。」

  這話裡怎麼聽著有譏諷意味,苗毅嘴角露出一絲玩味。

  而一旁的楊召青等人看向青元尊的眼神則顯得有些泛冷,大庭廣眾之下嘲諷王爺,說是羞辱也不為過。

  靠邊站的徐堂然臉上則明顯露出憤慨神色,他是鐵了心要抱苗毅的大腿,不惜表態如此明顯。之所以敢表現的如此明顯也是因為苗毅有了對抗天庭的實力,如今的苗毅有了和青主掰手腕的實力,他徐堂然自然沒必要怕一個青元尊。

  「請!」苗毅似乎沒介意,轉身讓路,伸手相請。

  「王爺能不搜身放我進來,已是本督的榮幸,哪敢未經搜身就進王府。」青元尊擺明了不給苗毅面子,拿出了一塊玉牒道:「此來是順道轉呈陛下給王爺的上奏批覆,本督還要趕往幽冥總督府交接,就不逗留打擾王爺了,還請王爺和幽冥總督府那邊打好招呼。」

  楊召青上前接了他手中玉牒,稍作確認沒問題後,朝苗毅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殿下請便。」苗毅伸手示意隨意,目光落在青元尊身旁的漢子身上,早就注意到了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問道:「這位可是新任的幽冥副總督王定朝,王兄弟?」

  「正是王某!」王定朝拱手道:「見過王爺!」

  苗毅頷首:「煉獄一別,多年未見,王兄風采依舊出類拔萃,可喜可賀!」

  王定朝冷言相對:「比不得王爺的風采更勝當年!」

  「放肆!」徐堂然怒喝一聲。

  苗毅略抬手打住,不以為意地笑道:「既是近鄰,殿下和王兄有空不妨多來坐坐。」

  「告辭!」青元尊拱手一聲,領著人馬飛天而去。

  徐堂然這時湊到了苗毅邊上,「王爺,這青元尊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何不給點教訓?」

  「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計較。」苗毅接了楊召青遞來的玉牒,吩咐了一聲:「通知龍信,對方若是出言不遜,忍一忍,將總督府交接後人馬儘快撤出,不要起什麼衝突。」

  「是!」楊召青應下照辦。

  徐堂然則眼巴巴看著苗毅手中的玉牒,周圍不少人的目光也落在了這塊玉牒上,大概都猜到了這裡面的東西決定著許許多多人的前途。

  苗毅也查看了一下玉牒,隨後目光也落在了徐堂然身上,道:「你來一下!」

  「是!」徐堂然立刻屁顛顛地跟進了王府內。

  兩人踱步在正殿外的寬闊廣場上,徐堂然一臉堆笑,點頭哈腰跟隨在旁,小心翼翼觀察著苗毅的表情。

  「玲瓏聯繫了王妃說了你的事,希望能給你個機會。」苗毅把話題開了頭。

  徐堂然頓時緊張了起來,之前雖說覺得雲知秋不會干預這事,可好歹還是忍不住試了試,畢竟是一條路子,哪能輕易放棄,讓雪玲瓏找了雲知秋幫忙講話。乾嚥了下口水,佯怒道:「這女人實在是不懂事,如此大事豈是她能參與的,屬下回去一定教訓她!」

  苗毅豈能不知他心意,道:「玲瓏這麼做也沒什麼錯,你既然有心為本王辦事,本王自然會給你機會。不過有一點你應該也明白,你的修為目前也只適合待在都統的位置上,再過渡提拔別人會有意見,你說呢?」

  徐堂然目露黯然,有點神傷,以前自己每回都跟著一起進步的,這次終於落下了,不過卻尷笑點頭道:「王爺說的對,卑職聽王爺的吩咐。」

  苗毅道:「不過王妃有些話說的也有道理,本王斟酌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南軍十八路侯位可以有你一席!」

  徐堂然一愣,旋即欣喜若狂,臉面算個屁,噗通跪地,連連叩頭,哽咽道:「王爺再造之恩,卑職萬死難報!」

  苗毅最受不了他這動不動下跪哭鼻子的一套,斜眼冷睨道:「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你再這樣,那這事就算了。」

  徐堂然趕緊爬了起來,抹眼淚道:「王爺,卑職沒別的意思,卑職是太激動了,一時激動!」

  不激動才怪了,苗毅爬上元帥的位置是個特例,其他人修為不到顯聖境界想坐上侯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徐堂然那真是風光無限,位列朝堂的侯爺啊,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苗毅道:「本王話還沒說完,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你的情況坐上侯位難以服眾,缺少威信,所以侯位能給你,但是不會給你侯爺的實權,實權交由別人打理,你繼續協助王妃負責外面的那些事物,平常上朝關注下朝堂上的動靜。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要是願意,事情就這麼定了,若是不願意,那就作罷,當本王沒說過。」

  其實這是一開始就擬定好了的,並非雲知秋說服的功勞,雲知秋只是後面轉達了一下雪玲瓏那邊的意思而已,這事雲知秋也沒打算摻和,倒不是不為徐堂然考慮,而是知道憑徐堂然的能力有些位置不適合徐堂然。

  而對苗毅來說,徐堂然太聽話了,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沒困難能幹好,有困難也從來不推辭,說什麼就接什麼,總能想盡辦法完成他的意圖,一個這麼好使的手下,必然要安撫其心。

  徐堂然連連點頭,「願意願意!卑職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怎麼能夠不願意,他也清楚自己的情況,掌侯爺實權的話搞不好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憑自己的威信管不住那麼大的地盤,所以一開始他也沒指望能做什麼侯爺,只是想弄個好聽好看的職位,先把職級搞上來,免得這一步落下,做夢也沒想到能讓他登侯位。關鍵的是,這代表了王爺對他的器重,他還是願意在王爺身邊辦差,直接和王爺夫妻接觸,不願受其他人節制,也不願把大量精力放在什麼地盤上的管理上,天天想著應付上面的什麼星君、元帥和一堆上官多累,別人未必吃他這套,哪有對南軍的最高統帥負責好,這是他一貫的理念。

  事情敲定,出了王府的徐堂然嘴幾乎樂得沒合上,一回家立刻抱起雪玲瓏轉圈歡呼。

  雪玲瓏揪著他耳朵,「快放我下來,什麼事把你給樂成這樣?」

  放下她,徐堂然雙手扶著她雙肩,興奮道:「你聽好了,王爺剛才已經當面許諾我為天庭七十二侯之一!」

  「真的?」雪玲瓏亦兩眼放光。

  「豈能有假!」徐堂然哈哈大笑。

  「太好了,這下您滿意了吧?」雪玲瓏說著抱著他用力親了一口,自然也是跟著高興,耳染目睹之下,興趣愛好早就被徐堂然給帶歪了。

  而對她的出身來說,成為了位列朝堂的侯爺夫人,那份榮耀亦足以讓她興奮,當年還在天香樓的時候哪能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天大的喜事,當好好慶祝一下!」徐堂然俯身一把將其抄入臂彎,直接抱進了臥室內折騰慶祝……

  南軍的各項任命亦快速佈置下去。

  昊德芳當年的親軍左都督嚴嘯任命為卯路元帥,龐貫當年的心腹蘇清泉任命為了辰路元帥,這任命連兩人自己都沒想到,沒想到居然能得牛有德如此重用。而苗毅用他們兩個也是為了能儘快安撫下南軍的軍心,此波大規模調整必然會引起南軍不少舊人的埋怨,如今用了這兩人,那些失意者誰還能說苗毅在刻意打壓老人?而兩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必然要儘力要壓下那些不滿聲音。

  橫無道任命為巳路元帥,算是對幽冥舊部及令狐鬥重舊部的交代。

  九路星君苗毅的舊部黃隷、南宮如玉、麥紫等人就占了六席,剩下的三席任命了南軍原來三路人馬的人。

  十八個侯位,原幽冥總督府的人占了十二席,徐堂然在其中,剩下六席也是南軍原三路人馬的人。

  至於下面近四千個都統的位置,則基本上被原幽冥都統府苗毅那十萬舊部給壟斷了,這是苗毅對那些舊部的犒賞,這也是掌控南軍下面最龐大人馬的關鍵位置,苗毅直接下撥了一千多萬幽冥人馬分配給這些人,配合他們掌控兵權。可以說是事先卡位,之後在相當長的時期內,不管上面怎麼調整,提拔為都統的人大多都要從這一千多萬人裡面出,這是苗毅在一段時期內穩住下面的關鍵。

  大統領及以下的人馬,基本上全部被打亂了,苗毅不會讓原有派系的人抱團在一起。夏侯家暴露的暗樁則被苗毅毫不留情地全部踢出了局,對此夏侯家也沒說什麼,讓人暴露的時候就知道有這一天。

  至於青月和龍信,苗毅找二人面談過,兩人放棄了那些位置的角逐,擔任苗毅親軍的左右都督。

  而苗毅的親軍則是由原幽冥大軍剩下的三千來萬人馬組成,相對其他天王來說,這點親軍有點少,可苗毅也沒辦法,手上稍微值得信賴一點的也就這些人。有昊德芳的前車之鑒,青月和龍信領命,將暗中對這三千萬人馬進行排查,有嫌疑的最終都要踢出親軍,同時要負責暗中招攬可靠人員加入親軍,有了南軍的地盤財力對苗毅來說不是問題。

  暫時來說,親軍的主要負責人是青月,龍信要兼管就近的星域,為苗毅的老巢打造可靠的外圍,所管區域正是徐堂然那位侯爺的地盤。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1 21:36
第二零六九章 江山笑,煙雨遙

  徐堂然的主要精力在苗毅那些暗中的事物上,其次是朝堂,至於侯爺地盤上的事只要和龍信保持溝通就行了。

  如同苗毅對徐堂然說的那般,他也同樣沒太過破格提拔伏青等人,這些人全部卡位在了都統的位置上,不過所守之地全部是南軍的戰略要地,皆是南軍境內重要的星門關隘。

  至此,在夏侯家的暗中插手干預下,整個南軍境內各方勢力沒有任何反彈,南軍大局已定!

  受命的三大元帥、九位星君、十八路侯爺,還有一些旁職人員,紛紛趕到,第一次齊聚元帥府議事大殿,正式接手南軍掌令天王的任命玉牒。

  還是那句話,不破不立,這次上到元帥,下到下面的都統,全部由苗毅一手親自任命,換了昊德芳在位的時候,是沒辦法這樣直接搞的。昊德芳不可能把整個南軍全部搞亂,而苗毅卻是收拾亂局的,沒有昊德芳在位時的阻力。當然,這種直接從上任命到下的方式也只有這一次的機會,苗毅以後也不可能經常這樣搞,以後上上下下自然有其規矩,你堂堂天王總不能直接去任命一個大統領什麼之類的,這樣的話,你還讓下面的人怎麼去管理麾下的地盤?乾脆你這個王爺一個人全部直接插手去管好了,事無鉅細,你一個人管得過來嗎?

  大殿內拿到正式任命的人員或高興或沉默。

  苗毅對眾人一番叮囑後,大殿內諸將各自散去,嚴嘯、蘇清泉和橫無道跟到了王府內宅。

  不管以後會怎麼樣,至少此時的橫無道是全力支持苗毅的,目前的情況全力支持苗毅穩定南軍就是支持他自己,面談之後第一個告辭趕回了自己的地盤,巳路的框架剛搭起來,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這些具體的事情不可能再讓王爺出面,而是他要拿出結果來給王爺交代。

  能得元帥的位置對蘇清泉來說,是意外之喜,當初跟著龐貫造反不就是為了這個,所以幫助苗毅穩定南軍地盤也同樣是在幫他自己,暫時也是對苗毅的話言聽計從,得了叮囑也迅趕了回去。

  最後剩下一個默默跟隨在苗毅身旁的嚴嘯,他的態度一直比較沉默。

  他和蘇清泉、橫無道的情況不一樣,能成為昊德芳的親軍左都督,那絶對是昊德芳的鐵桿心腹,如今昊德芳被苗毅給逼死,他卻成了苗毅手下的元帥,心情很複雜,尤其是周圍的環境這麼熟悉,物是人非。

  徘徊在花園中,苗毅也不時打量他的反應,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提醒了一句:「蘇韻在給昊王爺守陵,走之前去看看她吧。」

  「是!」嚴嘯應下,告辭而去。

  苗毅目送不語,楊慶悄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道:「王爺,蘇韻怕是有了死意,要去追隨昊德芳。」

  苗毅悚然一驚,回頭問道:「何以見得?」

  楊慶:「她對昊家遺留的勢力交代得很徹底,似乎有快點交接快點完事的意圖,不用我們催。我去那邊看過幾次,她整日沉浸在哀傷的琴音中,琴聲中的意味有點不妙,我擔心她現在是想完成昊德芳的遺願,一旦把昊德芳交付的弟兄安置妥當了,估計王爺是再也留不住她了。」

  苗毅皺起眉頭,苦笑道:「早年聽聞她和昊德芳的事,還覺得是個笑話,還覺得昊德芳是在矯情,自從那日親眼目睹昊德芳自刎,才知果然是對至情至性的男女,可敬又可歎!聽你這麼一說,這女人怕是真會去追隨昊德芳。」

  楊慶:「昊德芳身邊最後死戰的十幾萬人馬,居然能硬碰硬擋住龐貫數百萬最精銳大軍的進攻不潰,絶對是天下最精銳的人馬之一,王爺身邊最缺這種護衛,關鍵時刻可擋數百萬雄師,解散掉未免太可惜了,王爺難道不想收為己用?要徹底收服這些人,就要先收服蘇韻,由蘇韻去說服他們!」

  說到那十幾萬人馬,苗毅也有些流口水。

  楊慶又道:「蘇韻能成為昊德芳的管家,必然有過人之處,昊德芳能穩坐王位這麼多年,她功不可沒,單憑她當年為了昊德芳的大業能主動放下和青月的滅門之仇就不簡單。不說別的,單說天庭大佬間的那些外人不知的事情,她怕是比王爺這邊誰都更清楚。若能得她效力,可為王爺省去不少麻煩,其對南軍的影響力也能幫王爺儘快穩定人心,連她都歸順了,王爺奪取南軍地盤難道不是名正言順嗎?對於這樣的人,王爺欲取天下,是不嫌多的!這種人才可遇不可求,既然在王爺身邊,豈能不謀之!」

  苗毅長嘆:「你說的本王都懂,可她若非要去追隨昊德芳的話,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把她一直給綁著吧?」

  楊慶道:「屬下有一計不知能不能成,但或可一試,蘇韻既然為昊德芳情困,不妨再以昊德芳之情留之……」

  一番密語聽來,苗毅眼睛一亮,微微頷。

  王府以南三百里,山野幽林,水繞而過。水如緞帶,山如丘。

  山中有陵園一座,昊德芳的遺體就葬在此地主墓中,其餘的墳包則是昊家上下,大戰後昊家還能收攏的屍體都收集了過來安葬,大大小小數百口。

  青山依舊在,只是添新塚。

  嚴嘯站在昊德芳墓碑前,逝者音容宛在,生者靜默無語。

  一旁,蘇韻容顏傾城,一身素白長裙,長披肩無拘無束隨風飄蕩,看向墓碑的明眸中滿是哀傷。

  「你還好嗎?」嚴嘯忽慢慢回頭看著她,輕輕問了聲。

  蘇韻略回過神來,「你放心,我對他們還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敢為難我,我這裡一切都好著。」

  嚴嘯道:「牛有德封我為南軍卯路元帥……」把南軍如今大概的形勢講了下。

  蘇韻略感意外,稍作沉默後,沉吟道:「不破不立,王爺當年辦不到的事情,牛有德倒是趁機一舉辦到了,革除弊端,一舉整頓到位,有四軍的前車之鑒,牛有德必不會再容弊端滋生,要不了太久南軍必然成為四軍中最強大的存在!」

  嚴嘯:「我如今該如何做?想聽聽你的建議。」

  蘇韻嘆道:「之前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南軍下手,尤其是勾結夏侯家,可謂犯了青主的大忌!他早年勢力尚弱的時候,和夏侯家眉來眼去,青主尚不會把他放在眼裡,如今掌握這麼大的勢力,還和夏侯家勾結在一起,青主豈能容他,遲早要對他下毒手!

  嚴嘯,說實話,你其實不適合掌管治理一方,你的能力更適合統軍作戰,他封你為卯路元帥,也是為了利用王爺尚存的影響力儘快穩定人心,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不適合你,你也搞不贏那些人。你上面有牛有德,下面牛有德的人,你只需緊緊依靠牛有德,揮你的影響力幫牛有德穩定人心,只要你沒野心,玩手段有上面的牛有德,治理有下面牛有德的人,這樣的元帥最讓牛有德放心,牛有德會保你無事!

  我能提醒你的,也只有這些,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青主必然要除掉牛有德,而牛有德亦是梟雄,早年勢微時尚拚命反抗掙扎,如今大權在握就更不會坐以待斃,加之能力和手段非凡,又能征善戰,青主遲早要將他給逼反,而牛有德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又或許早就有問鼎天下的雄心,幾位天王迫於形勢早就銳氣磨盡,失去了進取的勇氣,只有牛有德年輕氣盛、意氣風發,能攪動的變數太多,許多事情連我們也看不懂,只怕遲早要和青主分個你死我活!」

  嚴嘯沉默中徐徐道:「緊緊依靠牛有德?」臉上稍露為難之色,有情何以堪的意味。

  蘇韻目光從墓碑上挪到了他的臉上,輕嘆道:「不需要為難,也不必擔心別人的看法,王爺臨終前已經說了,你們沒有對不起王爺,是王爺對不起你們,沒能把你們安置好。王爺說了,他和牛有德之間無冤無仇,往事隨風,從今以後你們幹什麼都不需要內疚,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家小好好活著,你們能放下,王爺才能瞑目…」

  頓了頓又道:「這話就算是我代表王爺說的吧!你剛升任元帥,有許多事情處理,不宜在此久耗,此地你們以後也不適合再來了,否則會讓人多想,去吧,不要再來了。」

  嚴嘯面對墓碑,忽單膝跪地,低下頭靜默了許久,又猛然站起,緊繃嘴唇對蘇韻做了一揖,艱難道了聲:「保重!」隨後轉身,再也不回頭,大步而去。

  看著離去的身影,蘇韻淡笑如蓮花微微綻放,轉身移步到墓碑前手撫,淚水漣漣,喃喃自語:「江山笑,煙雨遙……」

  當苗毅的身影出現在陵園門口時,只見白衣長裙的蘇韻站在墓碑旁,一支洞簫抵唇悠揚嗚咽,臉上是顆顆墜落的淚珠。

  雨水沖刷過的墓碑、哀傷的人、幽咽簫聲,還有一旁的茅廬,帶給苗毅的視覺衝擊是震撼,洞簫吹奏出的悲傷沁人肺腑,讓人聽後有永遠揮之不去的哀意,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用情至深,也明白了楊慶為什麼聽到琴聲就覺得不妙,擔心這女人想追隨昊德芳而去。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0-22 00:47
第二零七零章 血脈未斷

  苗毅不禁想到了昊德芳自刎前抓著蘇韻的手求他放過她的情形,死前仍惦記著給這女人爭取活路。

  也有點明白了蘇韻當時為何不極力阻止昊德芳自刎。

  昊德芳橫刀自刎摘下自己首級的一幕帶給他的震撼至今難忘,眼前極度哀傷的一幕也將令他難忘。

  這一男一女,苗毅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們,既然如此相愛,為何卻始終不肯踰越?

  幽咽簫聲停下時,蘇韻才發現苗毅已經負手站在了面前,也不抹去臉上淚痕,看著墓碑道:「我是不是該恭喜你?」

  「只要不恨我就行。」苗毅嘆了聲,同時對著墓碑連續鞠躬三次。

  蘇韻:「沒什麼恨不恨的,如同王爺生前說的一般,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王爺和我不是輸不起的人,昊家滿門盡滅,牛天王也不需要擔心昊家報復。」說罷緩緩朝茅廬方向走去,「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王爺許諾過的事情,我會做到,牛天王若是覺得留著我不安心,大可以除掉我!」

  苗毅目光跟著她,「妳急求一死嗎?」

  蘇韻:「這好像不是牛天王應該在乎的事情。」

  苗毅平靜道:「這世上不止妳蘇韻重承諾,昊王爺臨終前把妳們交給了我,尤其是妳,我答應了他給妳們活路,就一定會盡力做到。」

  「你能做到就好,其他的都是各自自己的事,好壞不用你擔心。」蘇韻進入了茅屋內,關上了門。

  苗毅盯著茅屋,一字一句道:「昊雲天在我手上!」

  關閉的屋門猛然打開,蘇韻身影又出現在了門口,瞪大了眼睛盯著他,「你說什麼?」

  苗毅慢慢走近茅屋,「昊家的人並未死光,昊王爺的孫子昊雲天還活著,昊家的香火並未斷。」

  蘇韻死死盯著他,「當年幽泉的事情是你幹的?」

  苗毅答非所問,「妳剛才說昊家滿門盡滅,讓我不要擔心昊家的報復,我也敬重昊王爺,所以一直沒動昊雲天,如今我就更不想動他,因為我不想斷了昊家的香火。可是如今,我極為擔心一件事情,萬一昊雲天哪天勾結忠心於昊家的舊部,意圖讓昊家復起找我報仇怎麼辦?你若死了,我擔心沒人能約束住那些對昊王爺忠心耿耿的舊部,實在不行的話,我只能是將昊家斬草除根,徹底讓昊王爺斷子絶孫,以除後患,必要的情況下,昊王爺的那些舊部…」話沒說完,剩下的意思想必對方也明白。

  蘇韻握緊了雙拳,鬆開了緊繃的嘴唇,提出了要求:「我要見昊雲天!」

  苗毅緩緩點頭,答應了……


  煉獄無量星,碧海藍天,鬱鬱蔥蔥的海島四周,沙灘潔白乾淨。

  島上一座大莊園,龐家上下家眷全部遷徙在此,四周看不到守衛,只限制了他們不能離開這座海島,目前看起來安全得到了保障,龐家人也漸漸安下心來。

  龐貫赤足站在沙灘上,海浪在腳下侵襲又退離,獨自眺望遠方,不知身在何處。

  一個嫵媚女人從樹林中緩緩走出,走到了龐貫的身後,笑道:「這裡很安全,不用擔心什麼。」

  龐貫霍然回頭,眼前女子看著熟悉,應該是見過的,卻想不起叫什麼,不由問道:「妳是?」

  嫵媚女人淡笑道:「碧月!」

  「哦!」龐貫猛然想起,頷首道:「是了,妳是天元的夫人碧月。」

  天元的夫人…此話讓碧月臉上略顯尷尬,隨後走到了龐貫跟前,出手在龐貫身上連戳十幾指才放手。

  龐貫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再次感受到了澎湃法力,身上禁制終於鬆開了,那種能縱橫天地間的感覺再次回來了,盯著碧月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碧月笑而不答,手掌上亮出了兩隻星鈴,「龐笑笑和陳懷九擔心你們的安全,回個消息吧,長話短說。」

  龐貫略默,嘆了聲,對方既然敢放開自己禁制,就說明有讓他不能逃走的把握,揮手將兩隻星鈴捲入手中,稍作查看,應該是自己的東西,上面也的確是陳懷九和女兒的法印,隨後陸續與之聯繫。

  待到星鈴放下,碧月又伸出了手,「星鈴給我,會定期讓你和他們聯繫。」

  龐貫:「我一家都已經這樣了,莫非還擔心我會搞什麼鬼不成,星鈴就留在我這吧。」

  碧月搖頭:「還是交給我吧,這對大家都好。」

  龐貫試探了一句:「我若是不交呢?」

  碧月略皺眉,樹林中突然傳來一個平靜到波瀾不驚的聲音:「你不交試試看!」

  龐貫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宛若農夫的漢子慢慢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憂鬱的眼神,唏噓的絡腮鬍子,後背背著刀和斗笠。只這一眼,龐貫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驚呼道:「海淵客?」

  天庭還未成立前,他是見過海淵客的,當年的海淵客是讓他仰望的存在,見過難忘。

  海淵客走到了碧月邊上,冷冷盯著龐貫。

  碧月輕嘆了聲,向龐貫伸出了手,龐貫則是盯著海淵客一臉的驚疑不定,不過星鈴倒是慢慢遞給了碧月。

  收回星鈴的碧月對海淵客柔聲道:「走吧。」

  「你如果願意,可以解開龐家上下的禁制,不過最好叮囑他們,別亂跑,尤其是不能出這顆星球,否則會很危險,丟了性命可怪不了別人。」海淵客扔下話,轉身牽了碧月的手,一起沿著沙灘漫步遠去。

  龐貫突然喊道:「這裡是煉獄?」

  沒有得到回答,男女牽手而行也沒有再回頭。

  天元的夫人居然溫順乖乖任由海淵客牽著,這算怎麼回事?已經足夠震驚的龐貫忽又猛然露出更為震驚的神色,想起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謡言,說牛有德是煉獄的人,說碧月已經嫁給了海淵客,還為海淵客生了女兒。

  「難道都是真的!」龐貫喃喃自語,吃驚得夠嗆,若牛有德真是煉獄的人,那奪取南軍後會幹出什麼來已經不用多想,「六道要重新復出席捲天下了嗎?」

  他驚疑不定地慢慢環顧四周,難道這裡真的是煉獄?難道六道餘孽能自由進出煉獄?那天庭扼守煉獄出入口還有什麼意義?他現在有點明白了海淵客為什麼讓他不要亂跑,若這裡真是煉獄到處亂跑的確很容易丟掉性命。

  「笑笑,我說了會保證龐家上下的安全,沒騙妳吧?」

  亭台樓閣中,看著手握星鈴的龐笑笑,苗毅戲謔一聲,龐笑笑與龐貫的溝通自然是他才有能力促成,也可以說是直到南軍的格局穩定了下來他才開始安排此事,之前可是受了這丫頭不少的白眼。

  龐笑笑心中放心了,聯繫上了父親,父親也說家人一切平安,隱居在一個安寧的地方,不過她嘴上依然沒鬆口,扭頭看向了一旁。

  收了星鈴的陳懷九微微一笑,苗毅言而有信,他也就放心了。

  苗毅對他道:「岳丈大人那邊,你去了也沒意義,不如就在我身邊效力吧,順便也可以關照你家小姐。」

  陳懷九欠身道:「是,老爺也讓我在這邊照顧小姐,聽姑爺…聽王爺的吩咐。」

  苗毅又問龐笑笑:「妳爹有沒有讓你聽我的?」

  龐貫有叮囑龐笑笑,不過龐笑笑嘴上不承認:「不知道。」

  「那還是回頭等王妃來問妳吧,反正王妃也快回來了。」苗毅扔下話背手而去。

  「啊!」龐笑笑一聲驚呼,有點緊張了,忍不住問了句:「王妃…王妃什麼時候回來。」

  一臉戲謔的苗毅沒回頭,也沒回應,於是龐笑笑從這一刻開始擔心起了該如何面對雲知秋。


  此時的雲知秋卻正坐在一輛馬車內,搖晃的車廂裡還有另一人,不是別人,正是蘇韻。

  蘇韻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

  馬車沿著山路進入一處安寧田園風光之地,最終停在一處小莊院外,馬伕對車內的雲知秋傳音道:「人在湖邊釣魚。」

  雲知秋伸手撥開了窗簾,對湖畔安然持桿垂釣的人道:「釣魚的就是他,前些年他看中了一個女子,娶為了妻子,生了一子一女。」

  釣魚的人正是昊雲天,聽到身後犬吠聲,回頭看了眼,便徹底愣在了那,因為正好見到了剛下馬車的蘇韻抬頭看來,兩人四目相對在一起。

  昊雲天手上的釣竿跌落,慢慢站了起來,旋即飛奔而來,一口氣衝到了蘇韻面前,欣喜若狂地拱手道:「雲天見過管家,管家是來接我的嗎?」

  蘇韻上下打量著簡單布衣的他,美目中已經是噙著淚光緩緩搖頭,天可憐見,王爺的血脈未斷!

  就在這時,院子裡跑出兩個小孩,小男孩追在手持紙鳶的小女孩身後,嚷嚷道:「姐姐給我玩,姐姐給我玩…」

  見到陌生人,小女孩愣了一下,紙鳶讓弟弟搶走了,她自己朝院子裡喊道:「娘,家裡來客人了。」

  很快,院子裡出來一個美麗端莊的少婦,亦是一身樸素裝扮,見到雲知秋和蘇韻那驚為天人的容貌和氣質,頓時顯得有些侷促不安,自慚形穢地慢慢挪步到了昊雲天身邊,弱弱問道:「官人,是家裡親戚嗎?」

  她偶然聽自己男人失言提起過,他本是豪門大戶人家子弟,一看來客的容貌和穿著打扮真正是豪門大戶才有的樣子。

  兩個小孩也吸引了過來,小孩不怕生,湊近了,小男孩吸著鼻涕嗡聲嗡氣道:「真好看,跟仙女一樣。」

  小女孩鄙視一聲:「你又沒見過仙女。」

  「不得無禮!」昊雲天喝斥了一聲,就要將兩個不懂事的小孩趕走。

  蘇韻卻伸手攔了他,慢慢蹲在了小男孩面前,也不嫌髒,提起自己衣袖幫小男孩搽乾淨了鼻涕,撫摸著小男孩的臉蛋,淚水盈眶道:「真可愛!」又伸手拉了姐姐過來撫摸著,抬頭問昊雲天:「這是你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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