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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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7-14 16:45: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154424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5:20
第六百八十八章 他鄉遇故人


    牛大德陪著洪大來從鑄鋼廠回來之後,洪大來送他到賓館門口就走了。紀委書記呂偉才親自給他打來電話,他自然得趕回去解釋一下。如果呂偉才向上級紀委匯報自己的情況,他可能會非常的麻煩。

    牛大德走到賓館門口,停了一下,想著到了吃飯的時候,轉身離開了。二峰賓館的飯菜雖好,可是天天吃也沒有胃口。他是西江省人,現在來了東江省,思鄉的情意越來越濃。他在香港,錦衣玉食過慣了。可到了二峰縣,反而想吃點家鄉菜。他現在最懷念的,是老家的米粉。他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二峰賓館不遠處就有家米粉店,一看店面,就知道是家老店子。

    “老板,來碗米粉,大的,多放辣椒多放蔥。”牛大德一進米粉店,馬上大聲說道。他整天跟那些非福即貴的人打交道,耳濡目染,與人交談都好像換了個人似的。直到現在,他一個人出來吃米粉,一下子變放開了,就連說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鄉音。

    “大德子?”正在裡面吃米粉的一人,聽到牛大德的聲音,突然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馬上驚喜交集的說。

    “你是老馬?”牛大德定神一看,發現在這裡竟然碰到了熟人。只是他已經跟嘴裡的老馬,大名“馬克”的人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在二峰縣這個陌生的地方能碰到,實在是太意外了。

    “是啊,你不是在香港發財嗎?怎麽來這裡了?”馬克是牛大德的老鄉,而且也是當地的禮生,跟牛大德也算是同行。當時他們的關係非常好,兩人相互介紹生意。一般來說,紅喜事只需要一個禮生,但白喜事,一般要四名禮生。經常合作的人。誰接到業務,自然就會請自己相熟的人來當禮生,你來我往的,大家就都有事做。

    “我來二峰縣辦點事,你怎麽來這裡了?”牛大德一臉的疑惑,他認識馬克多年,從來沒見過離開過當地。現在突然在二峰縣碰到他,完全不可理解。

    “我的女婿就是東江人,你忘啦?”馬克說道。

    “你到了親家家裡,怎麽還來這裡吃米粉?”牛大德還是有些疑惑。

    “他家做的飯菜雖好。但我還是想來吃碗米粉。”馬克笑著說。

    “咱們好久沒在一吃喝一杯了,要不換個地方喝點酒?”牛大德說道,以前他們在一起當禮生,不管是白喜事還是紅喜事,都能趁機喝一頓。但白喜事的酒,一般都是買的散裝米酒,質量很好。紅喜事的酒雖然好些,可農村的人家,條件也不是太好。酒也一般。

    “好啊。”馬克說道。

    牛大德馬上爭著付了錢,端著自己的米粉,走到了隔壁的二峰賓館。他是住在後面獨棟院子貴賓客戶,就算自己端了米粉到賓館。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牛大德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又點了兩瓶茅臺,他要跟馬克好好喝一杯。雖然這些年他確實賺了錢,而且也在香港有了很高的名聲與地位。但是這些事。老家的人不知道,他以前的朋友也不知道。這好像錦衣夜行,太遺憾了。現在碰到馬克。又是他鄉遇故知,實在是按捺不住,一定要在馬克面前風光一把才行。

    “大德,這麽多菜,我們兩人怎麽吃得完啊。”馬克看到服務員穿梭不停的上菜,很是擔心的說。這裡的裝修金碧輝煌,他走進來腳肚子都打顫,看到這麽多自己連見都沒見過的菜,他擔心牛大德能不能付得起賬。

    “我們難得見一次面,當然要多吃點。再說了,我現在不管到哪裡,都不用自己出錢的。服務員,再來兩條中華和兩瓶茅臺。”牛大德得意的說,洪大來早就跟他說過,在二峰賓館的開支,全部走縣政府的賬。而且就算二峰縣不報賬,還有宮氏珠寶呢。

    “老牛,這恐怕不太好吧?”馬克說道。

    “我們難得見次面,煙和酒等會你帶走,就算你不要,帶給親家,也有面子吧。”牛大德勸道,對他來說,這點東西真不算什麽。他知道馬克喜歡抽煙,更喜歡喝酒,給他帶點煙酒回去,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馬克可是個大嘴巴,回去之後,肯定會四處宣揚自己。

    “那就謝謝牛哥了。”馬克笑著說道,兩條中華兩瓶茅臺,這可是不少錢啊。他可捨不得抽這麽好的煙,更加不會喝這麽好的酒,但煙酒拿回去是能直接換成人民幣的。

    “謝什麽,多喝酒就是謝我。”牛大德得意的說,馬克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恭敬,他以前在西江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敬重。那個時候,馬克跟他是同行,雖然也是朋友,可是大家都是平等的。馬克喊他,一向都是“大德子”,可現在,已經從“大德”到“老牛”再到“牛哥”,才一會,他就連升了好幾個檔次。

    “好,咱們先走一個。”馬克說道,這麽好的酒,不喝幾杯真的會後悔的。

    推杯換盞之後,兩人很快就酒酣耳熱。牛大德因為要裝大師,一般不怎麽喝酒。就算是跟林濟風碰杯的時候,也只是用嘴唇輕輕的沾了沾酒。並不是他不想喝,只是他擔心,言多必失,酒後才會吐真言啊。他一喝多,自己說了什麽話,恐怕自己都不知道。

    “牛哥,看你的穿著,這些年應該賺大了吧?”馬克的酒量原本就比牛大德要大,他這次又是故意要套牛大德的話,再加上牛大德今天心情特別好,也很想喝,所以牛大德有些醉意了,但他還清醒得很。

    “什麽賺大了,你是沒見過真正的有錢人。我賺的這點錢,在你眼裡可能算有錢,但在香港,還真不算什麽。”牛大德說道,這些年也賺了近千萬,可是跟真正有的有錢人相比,還真的不算什麽。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自己應該賺更多的錢。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賺錢的機會。

    “香港的禮生就這麽好賺錢?”馬克故作糊塗的問。

    “香港哪有什麽禮生?我現在是風水師,在那些人眼中,我還是風水大師。”牛大德得意的說,就算馬克不問,他也得自我吹噓幾句。這些話他憋在心裡多年,碰到馬克,實在是不吐不快。

    “你什麽時候學的風水?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馬克詫異的問,禮生跟風水師,可以說是兩個行業。雖然當禮生,也需要懂一點風水知識,但跟當風水師,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他給別人看個日子,選個墓穴還是可以的,但風水師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這還用什麽?多看幾本書就知道了。風水其實跟禮生一樣,翻來覆去都是那麽幾招。”牛大德說道,他覺得馬克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對手,就跟他說了幾件事。特別是當初到香港的時候,無意之中幫了一個人,結果那個人就給他宣傳。一旦進入了這個圈子,事情就會變得越來越順利。

    “我就不相信,這麽幾招,就能這麽混得開?”馬克不信的說。

    “風水說穿了就這麽簡單,比如說今天,我給二峰縣的副書記洪大來催官運。他對我是言聽計從,你知道他給了我多少錢嗎?六十萬!”牛大德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得意的說。

    “這麽多啊?!他這是看的什麽風水?”馬克驚訝的說。

    “催官運。其實我哪懂什麽催官運,只是按照書上的說明,隨便給他支幾招罷了。至於錢,並不算什麽,內地的這些官員個個有錢的很。”牛大德說道,洪大來比香港的那些富豪要大方得多,他在內地也接觸過一些官員,只要一談到催官運,那送起錢來,一個比一個大方。

    “牛哥,你現在發達了,能不能也帶兄弟發點小財啊。”馬克誠懇的說。

    “我現在做的事,可不是你能做的。首先,你的普通話就不標準,我的事,主要是靠嘴。要是說不過別人,恐怕是賺不到錢的。”牛大德搖了搖頭,馬克的普通話帶著嚴重的鄉音,除了西江省的人,恐怕很難聽得懂。而他畢竟上過中學,普通話還可以。他這個大師的名聲,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自己這張嘴的功勞。

    “你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我給你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嘛。”馬克說道,牛大德在老家的時候,跟自己是一個檔次的。他的本事自己非常清楚,他能在香港混的風生水起,要是帶自己過去,肯定也是能發財的。

    “我暫時還不缺手下,再說了,以你老馬的本事,在我這裡打下手,也太大材小用了。”牛大德說道。

    “牛哥,你可不知道,這幾年當禮生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我老婆最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你要是不拉我一把,以後老了,連飯都沒得吃嘍。”馬克嘆息著說。

    “這樣吧,你給我留個電話,如果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我再跟你聯繫。”牛大德敷衍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5:28
第六百八十九章 正面接觸


    牛大德一聽馬克想給自己打下手,他馬上就警惕起來。他可不想做那等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事。馬克雖然不會說普通話,但這個人喜歡看古書,而且能寫一筆漂亮的毛筆字,真要把他帶入行,自己就危險了。

    馬克也不是沒眼色的人,牛大德雖然在自己面前吹噓,說當了風水師之後,賺錢是多麽多麽的容易。可是自己一提要入行,他馬上就推諉。自己退而求其次,想給他打下手,可是他又提出以後再聯繫。現在他的業務就忙不過來,這明擺著就是不想用自己嘛。

    “宋隊長,你好,我是馬克。”馬克把喝得酩酊大醉的牛大德送回房間休息之後,馬上就給宋偉民去了個電話。他這次來二峰縣,就是宋偉民的授意。宋偉民就安排他在二峰賓館住下,原本還想找機會跟牛大德“偶遇”,可是沒想到,在旁邊吃碗米粉,竟然也能遇到牛大德。

    “你好,有什麽事嗎?”宋偉民問,他才把馬克安排到二峰賓館,原本想打聽到牛大德的情況之後,再作安排,可是馬克卻主動給自己打來電話了。

    “是這樣的,剛才我遇到牛大德了,還跟他喝了頓酒,他可是什麽都跟我說了。”馬克說道。如果牛大德願意帶著他發財,或許他就不會向宋偉民告密了。可是牛大德自己富的冒油,卻不肯讓自己喝點湯,他自然氣憤不過。農村的人心胸狹窄,最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他本來就是來揭牛大德的短,現在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真的?你馬上回到房間,我就趕過來。”宋偉民說道,他放下電話就要去二峰賓館,可是到門口的時候。又回來給于立飛打了個電話。

    “于書記,我是宋偉民,從西江省來的人,已經跟牛大德接觸過了,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宋偉民興奮的說。

    “哦?那行,他人在哪裡?”于立飛問,今天呂偉才催了他好幾次,可是他也只是猜測,一直沒有證據。現在好了,西江省的這個人。既然能套出牛大德的所有情況,也就無需自己再去證明什麽了。

    “我安排他住在二峰賓館。”宋偉民說道。

    “那好,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于立飛說道,他掛了宋偉民的電話之後,馬上向呂偉才通報了這件事。這件事既然紀委要調查,公安局最好別插手。

    呂偉才接到于立飛的通報之後,也決定馬上去二峰賓館。而且他還通知了紀委的工作人員,他相信于立飛辦事很沈穩。

    “立飛同志。這次調查牛大德的事,公安局出了大力,非常感謝啊。”呂偉才從二峰賓館出來之後,跟于立飛握了握手。微笑著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呂書記,那牛大德的事情,就交給紀委了。”于立飛說道。如果公安局調查,最後能不能處理牛大德還不知道。但如果是紀委調查牛大德,肯定就能剎住現在縣裡的這些封建迷信活動。

    “沒問題。”呂偉才說道。這件事涉及到洪大來和韓高俊,于立飛只是一個剛上任沒多久的政法委書記,無論是資格還是黨內排名,都跟洪大來比不了的。

    但呂偉才對這件事也不敢自專,他離開二峰賓館之後,馬上就去了林濟風家裡,向他匯報這件事。現在他已經派人把牛大德監視起來,從現在開始,不管誰去接觸或者想去接觸牛大德,都會被紀委談話。

    “你說洪大來給了牛大德六十萬?!”林濟風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也非常震驚。二峰縣可是貧困縣,人均年收入只有一千多元。可是洪大來一下子能拿出六十萬來擺風水局,他這是要幹什麽?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

    “這是牛大德親口告訴他的,這還只是一個風水局的錢,之前還有沒有給其他人錢,那得調查之後才知道。”呂偉才說道,但是光任這六十萬,不但可以調查牛大德,也能調查洪大來。

    “這樣吧,你們正面接觸一下牛大德,看他是怎麽說的。”林濟風沈吟著說,如果那個馬克說的是真的,牛大德就是個騙子。雖然他沒收洪大來的錢,二峰縣不會對他怎麽樣,但現在洪大來送給他六十萬,問題的性質就變了。

    牛大德半夜的時候,被尿逼醒了。他想爬起來一看,旁邊還有人。而自己的手臂上,還紮著針,正掛著點滴。他一下子就被驚醒了!

    “你們是什麽人?”牛大德驚恐的問。

    “我們是二峰縣紀委的呂偉才,你就是牛大德?”呂偉才問,這件事涉及到洪大來,他必須要親自審問牛大德。

    “二峰縣紀委書記?我是你們林書記、洪書記的客人,你們調查我,有沒有經過林書記和洪書記的同意?”牛大德雖然很驚慌,但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他有林濟風和洪大來作後盾,根本不用擔心什麽紀委書記。據他所知,紀委好像只查幹部,他一個普通老百姓,用得著紀委出面麽?

    “我們是受縣委指派,來問你幾個問題。這兩天,我們縣有多少人跟你接觸過?”呂偉才嚴厲的問。如果不能一開始就讓牛大德交代,等他過了剛開始的階段,可能就會進入持久戰,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接觸?我接觸的人可多了,賓館的服務員、路上的行人,飯店的老板。”牛大德掐著手指算著說。

    “我說的是幹部,你不要胡攪蠻纏,你的情況我們都掌握了。派到西江省外調的人,也剛剛回來,你一個禮生,到香港幾年就成了風水大師,你要騙香港人也就罷了,竟然騙到我們二峰縣的幹部身上來了,是不是覺得我們二峰縣沒人了?”呂偉才冷冷的說。

    “你們派人去了西江省?”牛大德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他這個風水大師,最不想提的就是自己的往事。他的過去,也是他最大的秘密。那段當禮生的經歷,是他永遠不想提的事情。

    “你現在涉嫌詐騙,如果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們將把你移交公安機關,就在二峰縣受審判刑。”呂偉才說道,現在牛大德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雖然他在香港混了幾年,但歸根結底還是個農民。

    “我…我又沒騙人。”牛大德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嘴裡雖然還死硬,可是心裡已經有些發慌了。如果他被二峰縣的人搞進牢獄,以他的身份和背景,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如果這件事傳回香港那邊,他以後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你沒騙人,為什麽洪大來會一次又一次的送錢給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們就在關注你了。還有韓高俊,不用我再往下說了吧?現在讓你主動交代,那是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什麽事都讓我們來說,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呂偉才厲聲說道。

    “呂書記,如果我主動交代,會不會坐牢?”牛大德雖然看過幾本關於風水的書,可是關於法律的書,他是一本也沒有看過。

    “這就要看你的態度了。”呂偉才緩緩的說道,他心中暗暗高興,只要牛大德配合,洪大來的問題就能暴露出來。牛大德對他來說,坐不坐牢都沒關係。但如果洪大來的問題不解決,那他這個紀委書記就是不合格的。

    “昨天晚上洪大來到賓館來找我,說要我幫他看看風水,結果我去了家和辦公室。我看到他家的朝向不對,他的四柱喜也不對,辦公室的方位,辦公桌的方位都跟書上說的不一樣。我就要求,他穿紅色的衣服,住在離火源近的地方,家裡和辦公室的裝飾,以綠色為主調,並且他還要求我布一個催官運的風水局,並且分兩次給了我六十萬。”牛大德說道。

    “你總共收了洪大來多少錢?這六十萬是風水局的錢,他就沒有另外再給你錢?”呂偉才問。

    “昨天下午送了一個五萬的,晚上送了個三十萬,今天上午又送了三十萬。”牛大德說道,他還不知道問題就出了晚上這頓酒上,既然把話說清楚,就沒自己什麽事,他也沒再隱瞞,把洪大來的底都揭了出來。

    “總共是六十五萬?錢呢?”呂偉才心中很震驚,洪大來輕易就給了一個看風水的這麽多錢,可見他的財富。如果這筆錢是于立飛拿出來的,他一點也不意外。據他所知,于立飛在參加工作之前,就已經非常有錢了。不要說六十萬,就算是六百萬,于立飛也是隨便能拿出來的。

    “就在櫃子裡,我一分錢都沒動。”牛大德在二峰縣,吃喝不愁,根本就沒有機會用這筆錢。他想去銀行存錢,也沒有抽出時間。要不是他晚上喝醉了,恐怕晚上還會有好幾筆業務要忙。

    “除了洪大來的錢,你還收過哪些人的錢?我警告你,不要心存僥倖,這些問題,你自己說出來,要比我們查出來好得多。”呂偉才勸導著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5:48
第六百九十章 自身難保


    牛大德只想著快點撇清自己,他跟洪大來、韓高俊等人又沒什麽交情,他也不會在二峰縣長住,根本就不想指望他們給自己帶來什麽好處。他只信奉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還有韓高俊給了兩萬塊錢,他也想讓我催官運,我還沒答應他。”牛大德說道,如果沒有洪大來的事,他可能也會接韓高俊的生意。可是韓高俊太小氣了,一開始才兩萬塊錢,這跟洪大來出手就是三十萬,差距也太大了。而且今天上午洪大來又送來了三十萬,他自然不想幫韓高俊催官運。

    “除了韓高俊,還有其他人送錢沒有?”呂偉才問,他沒想到洪大來和韓高俊,作為縣裡的主要領導,竟然也搞這樣的封建迷信活動。而且還這麽捨得下本錢,特別是洪大來,一下子送了六十五萬給牛大德,這件事是一定要追究責任的。

    “沒有了,真沒有了。”牛大德說道,他來二峰縣才兩天時間,而且他住的是二峰賓館後面的獨棟院子,一般的幹部還真的很難見到他。

    審訊完牛大德已經快天亮了,呂偉才看了看時間,在二峰賓館休息了一下之後,就去了林濟風家裡,向他匯報這件事。林濟風聽了呂偉才的匯報,也很震驚,一個縣委副書記,一下子拿出六十五萬,這可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他去年拿十萬塊錢給于立飛去買毛料,都是提前打招呼,否則的話,也是拿不出來的。

    “這樣吧,你跟我馬上去趟市裡。”林濟風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這個時候出發,到市裡正好能第一時間向房振山匯報。雖然他是縣委書記。可是關於洪大來的問題,還是必須要先向市委匯報。

    洪大來昨天下午跟牛大德分開之後,就沒有再跟牛大德聯繫。以他現在的身份,跟牛大德聯繫,可能會引起別人的誤解。昨天他換了辦公室,就已經讓人非議,如果再頻繁跟牛大德聯繫,恐怕會弄得滿城風雨。但早上他到了辦公室之後,還是給牛大德去了個電話,既是表示問候。也順便催促一下自己的風水局。

    “牛大師,我是洪大來,我今天準備搬家,到時候傢俱的擺放,不知道有沒有講究?”洪大來問,他現在對牛大德非常信服,哪怕就是一丁點的事,他都向請示牛大德,想讓他給自己意見。

    “洪書記。這次恐怕你有難了。”牛大德說道,昨天晚上紀委來找他談話,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原本他想給洪大來催官運,但現在看來。卻是給洪大來催黴運。

    “怎麽說?”洪大來緊張的說,牛大德的話,對他來說比組織上的文件還要有效的多。上面發下來的文件,他可以置若罔聞。可是牛大德打個噴嚏。他都會感冒。

    “我今天早上掐指一算,你最近可能有一難。”牛大德說道,他當風水師已經習慣了。哪怕就是這樣的事,也一定要故弄玄虛。

    “什麽?牛大師,你可得幫幫我,一定要幫我渡過難關。”洪大來緊張的說。

    “這次恐怕比較麻煩。”牛大德沈吟著說。

    “牛大師,不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洪大來堅定的說。

    “這次真不是錢的事,你得去找一個貴人,只要找到這個貴人,才能幫你渡過這個難關。”牛大德言之鑿鑿的說,縣紀委已經知道這件事,以洪大來的地位,恐怕也是很難擺平的。只有讓洪大來去找關係,才有可能渡過難關。

    “貴人?”洪大來一下子傻眼了,他哪有什麽貴人?要是有的話,也不用請牛大德幫他催官運了。正是因為看不到希望,他才想借助牛大德的手段。

    “是的,這個貴人是在市裡,或者是在省裡。你今天必須找到他,要不然的話,我也幫不了你了。”牛大德嘆息著說,他在二峰縣的影響力,還不足以讓洪大來免去這一災。要是林濟風和呂偉才也像洪大來這麽信服他,或許他還可以從中斡旋。

    “非常感謝牛大師,我回來的時候再來感謝你。”洪大來感激涕零的說,看來自己真的沒有信錯牛大德,他這麽肯幫自己,實在難得。

    “不必了,上午我就會離開二峰縣,以後我們有緣再見吧。”牛大德嘆息著說,他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算洪大來給他再多的錢,最後也會被紀委沒收。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洪大來欠自己一個人情。

    “什麽,你怎麽這麽快就要走?”洪大來詫異的說,他根本沒想到,牛大德只是想跑路。在他看來,牛大德在二峰縣很受尊重,不應該這麽快離開。再說了,自己的風水局還沒有做好,牛大德也不應該離開啊。

    “是的,你家的風水局,等我下次來的時候再幫你做吧。這段時間都是兇日,如果馬上擺風水局,恐怕對你反而有害。你放心,我遲則一個月,快則半個月就會回來。”牛大德說道,如果洪大來能過了這一關,到時候他再悄悄來一趟二峰縣就是。如果洪大來過不了這一關,他也沒有再來二峰縣的必要了。

    “好吧,那我過幾天再跟你聯繫。”洪大來對牛大德的話深信不疑,既然牛大德說得這麽兇險,他只能一切聽牛大德的。

    “宮小姐,我想今天就回香港,你能幫我安排一下嗎?”牛大德昨天晚上被二峰縣紀委的人搞得魂飛魄散,天快亮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被洪大來吵醒之後,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離開二峰縣。他在香港的這六年,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有被政府機關調查過,而且還嚇唬他要坐牢。

    “這麽急?是不是香港那邊有事?”宮靜懿詫異的問,牛大師才來二峰縣兩天時間,而且她聽說縣裡有不少領導都以能找他看風水為榮,這正是他生意繁忙的時候,怎麽能這麽急著回去呢。

    “宮小姐,今天早上我算了一卦,這段時間我必須待在南方,如果再在二峰縣待下去,恐怕會有血光之災啊。”牛大德說道,明明是他自己要跑路,可是卻還要搞得這麽神秘。

    “好吧,我馬上去安排。”宮靜懿說道,如果正像是牛大德所說,她自然不敢怠慢。她也像洪大來一樣,很是信服牛大德的鬼話。

    但宮靜懿正要讓人送牛大德去潭州的時候,她卻接到了于立飛的電話。于立飛告訴她,縣紀委已經在調查牛大德,現在調查還沒有結束,牛大德暫時不能離開二峰縣。

    “立飛,牛大師犯了什麽事,二峰縣紀委竟然要調查他?”宮靜懿很是不滿的說,于立飛的話激怒了她。牛大德是她請來的,而且在香港很有地位,在香港有很多有名的企業都很敬重他。如果牛大師在二峰縣受了委屈,回去之後,別人肯定會質問自己的。

    “根據我們的調查,縣裡有幹部分三次送了他六十五萬,這已經形成了詐騙。縣裡的調查,也還需要他的協助。”于立飛說道。

    “六十五萬?”宮靜懿驚訝的說,就算是在香港,也很少會有人一次出這麽高的價格。牛大師在香港是有一個公開的價格體系,做一場法事多少錢,看個相多少錢,擺個風水局多少錢。就算是最大的一場法事,好像也只有六十萬。但一年也很少能做一次,沒想到剛到二峰縣,就接了這麽大的生意。

    “根據我們的調查,牛大德只是中學文化,在西江省老家是一名禮生,對風水並不精通。也不知道你們香港那邊的人怎麽就這麽相信他,簡直就是個騙子嘛。”于立飛說道,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件事不告譜,只是宮靜懿和莫鎮軍都推崇牛大德,他也只好聽從他們的。如果牛大德只是給玉石公司看風水,那他不會有任何想法。但牛大德卻把手伸到了二峰縣幹部的口袋中,他作為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自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可能!”宮靜懿不相信的說,如果牛大德是騙子,他能在香港這麽多年不出事?

    “這是真的,他已經親口承認了。”于立飛緩緩的說,牛大德說通了就是一個神棍,只不過他很會包裝,又懂點心理學,別人有什麽事情,他三言兩語就能套出來。求他辦事的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秘密,在看似普通的交談中,已經透露出去了。

    “真是太讓人吃驚了。”宮靜懿知道于立飛不可能騙她,只是到現在,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牛大德的事傳回香港,恐怕他在香港也沒有立足之地。但回想剛才牛大德的話,她覺得又有可能,要不然牛大德怎麽這麽急著要回去呢。

    “目前這件事我們還在調查,你注意保密,暫時不要外傳這件事。”于立飛叮囑道,為了不影響洪大來的事情,這件事暫時還需要保密。也就是宮靜懿是香港人的身份,否則的話,暫時也不會告訴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5:52
第六百九十一章 策略


    原本洪大來是準備今天搬家的,他想著順便把牛大德也請過去,把風水局擺上,他就坐等自己的官運亨通。可是沒想到,一大早牛大師就告訴他,自己有一難,而且這一難必須要有貴人相助才能過關。而且牛大德還告訴他,這個貴人不在市裡就在省裡,這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

    但洪大來到了市裡,找到市委副書記孫柏文。他能擔任二峰縣的縣委副書記,也是得益於孫柏文的推薦。只是孫柏文清正廉潔,他幾次想向他表示感謝,無論是錢物孫柏文都收,甚至還把他訓斥了一頓。自此以後,他就很少登孫柏文的門。可是今天,牛大德的話提醒了他,想要幫自己渡過難關的人,恐怕非孫柏文莫屬。

    “孫書記,我想向你匯報會一下二峰縣最近的工作。”洪大來也不知道自己的難關到底是什麽,但既然到了市委,按照正常程序,先向孫柏文匯報工作再說。

    “二峰縣最近的工作還是不錯的,特別是那個玉石公司,動作搞的很大。”孫柏文說道,最近風頭最大的就是二峰縣,而二峰縣最有名聲的就是玉石公司。一塊石頭就給二峰縣帶了一點四個億的收入,這樣的石頭也太瘋狂了。

    “是的,玉石公司一年至少要給縣裡創造四千萬以上的利潤。”洪大來說道,向孫柏文匯報玉石公司的政績,讓他心裡很彆扭。這雖然是二峰縣的成績,可是歸根結底,卻是于立飛的成績。要是沒有于立飛,根本就不會有玉石公司。

    “四千萬的利潤,二峰縣有了這筆錢,可以做很多事了。”孫柏文說道,雖然洪大來是他當初推薦到二峰縣的,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看錯了洪大來。在洪大來到二峰縣不久,他就聽到不少傳聞,洪大來在二峰縣工作不久,就有了貪汙受賄的行為。只是紀委一直沒有拿到證據,就沒有動他。

    “是的,按照縣裡的規劃,今年縣裡要修建一座廣場,並且還要打造珠寶玉石一條街。”洪大來說道,縣裡的這些規劃。都離不開錢,而這些錢又離不開于立飛。所以縣裡現在的工作成績,都基於于立飛。

    “我聽說你們縣的于立飛同志工作能力很強,能不能跟我說說他?”孫柏文問,于立飛是全市最年輕的副縣級幹部,又是縣委常委。據他所知,于立飛並沒有什麽背景,可是他的工作能力,卻讓所有的人刮目相看。只是于立飛並不怎麽來市裡匯報工作。就算來市裡,不是找房振山就是找姜偉新。

    孫柏文是市委副書記,換成其他的幹部,巴不得天天來向他匯報工作。可是在他的記憶中,除了于立飛剛上任之後,好像之後于立飛都沒有單獨向自己匯報過工作。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並不會生于立飛的氣。反而對于立飛更加好奇。

    “于立飛同志年輕有水平,政治堅定,黨性強。有大局觀念,注意把上級的路線方針政策同xx區的實際結合起來,創造性地開展工作;思想解放,思路清晰,不驕不躁,慮事周全,有開拓進取精神,工作熱情高,幹勁大,事業心、責任感強,作風深入紮實,重視調查研究,關心群眾生活,公道正派,敢於堅持原則,清正廉潔、嚴格自律,在幹部群眾中威信高。”洪大來說道,這樣的幹部評語,他是張口就來。

    “你站在縣委副書記的角度上看,于立飛同志主管政法部門的工作好,還是在政府裡抓經濟要好?”孫柏文問。

    “于立飛同志一直在政法部門工作,讓他貿然分管經濟,恐怕不太合適。”洪大來搖了搖頭。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肯定要比抓經濟的副縣長有權力。但在上級領導面前,抓經濟的副縣長要比政法委書記重要得多。

    “這是你們縣裡的事,我只是發表一下個人的看法。”孫柏文說道,現在二峰縣的經濟發展,幾乎都壓在于立飛的肩膀上。可是二峰縣卻看不到于立飛身上的這種潛力,反而讓他主管政法委。這要是林濟風在這裡,他肯定會提出來。可是洪大來只是副書記,而且又是他不太看好的副書記,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孫書記,我想問一下,最近市裡沒有關於我們縣的人事調整吧?”洪大來遲疑了一下,輕聲問。孫柏文清正廉潔,有一說一,向他打聽個消息還是沒問題了。如果自己真的有問題,恐怕能指望的,興許就只有孫柏文了。

    “怎麽,你聽到什麽消息了?”孫柏文斜倪了洪大來一眼,問。

    “我……”洪大來正要說話,突然孫柏文桌上的紅色電話響了,他馬上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紅色電話是內部電話,肯定是市委常委打過來的。

    “我是孫柏文,好的,我馬上過來。”孫柏文說道,電話是房振山親自打來的,讓他過去開個碰頭會。

    “孫書記,那我先回去了。”洪大來不是不知道察言觀色的人,既然孫柏文馬上就要走,他自然不能再賴在這裡。

    “嗯。”孫柏文點了點頭,房振山的語氣很嚴肅,他自然得在第一時間過去。

    “柏文同志,讓你過來,主要是向你通報一件事。二峰縣的洪大來,搞封建迷信活動,為了請一個風水師,一出手就是五萬。又聽信所謂風水師的建議,想在家裡擺一個風水局,你知道為了這個風水局,他花了多少錢嗎?六十萬!”房振山憤然而起,當他聽到林濟風和呂偉才的匯報之後,馬上就給孫柏文等主要市委常委打電話,先開個碰頭會,先研究一下對洪大來的處理。

    “什麽?怪不得。”孫柏文一聽,馬上明白洪大來為什麽會巴巴的趕過來了。看來洪大來也是聽到了風聲,才來找自己打聽情況。只是他也才接到電話,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怪不得?”房振山問。

    “洪大來剛到了我的辦公室,他還向我打聽,市裡有沒有關於二峰縣的人事安排,看來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孫柏文說道。他很生氣,洪大來竟然不向自己說實話,反而想向自己打探消息,實在太可惡了。

    “看來二峰縣的保密工作還是沒有做到位。”房振山沈吟著說,今天淩晨二峰縣紀委才找牛大德談了話,掌握了第一手情況。林濟風和呂偉才馬上就來市裡匯報,可是洪大來卻前腳趕後腳過來了,可見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麽消息。

    “聽洪大來的意思,好像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孫柏文說道,如果洪大來知道市委已經清楚他擺風水局的事,恐怕早就向房振山承認錯誤了。

    “柏文同志,你對這件事是什麽看法?”房振山問,洪大來是當初孫柏文推薦的,雖然洪大來的工作能力一般,但也沒犯太大的錯誤。這次洪大來搞封建迷信活動,也不算出格,現在燒香拜佛的事,在領導幹部那裡也是常事。

    但洪大來一次就算出六十五萬,性質就變了。不要說洪大來只是縣委副書記,就算孫柏文這個市委副書記,一下子也拿不出六十五萬吧?不說孫柏文,就算是他這個市委書記,想要一夜之間拿出六十五萬,也很為難。

    “我建議先調整洪大來的職務,再對他進行一次徹底調查。”孫柏文說道,他的做法是釜底抽薪,把洪大來調開之後,其他人就知道洪大來肯定要倒,市委到時再派一個調查組下去,調查起來自然就很順利了。

    “如果調整洪大來的職務,去哪裡比較合適?”房振山問,孫柏文的正直他是知道的,絕對不會因為洪大來是他推薦的,就袒護洪大來。

    “到民政局擔任代理局長怎麽樣?”孫柏文說,他在說到“代理”的時候,他特意加重了語氣。政府部門的任職,是需要人大任命的,至少也需要人大常委會任命。但這顯然是需要時間,這也是打一個時間差。如果洪大來沒有問題,那也讓他到民政局算了,如果確實有問題,正好趁這個時間,調查核實清楚。

    “也好。”房振山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跟孫柏文統一了意見,基本上就算定了下來。

    “房書記,二峰縣的副書記有了空缺,是不是也順便在常委會上研究一下?”孫柏文問,既然做戲就要做全套,如果市委不研究這個副書記人選,恐怕洪大來就要起疑心了。

    “這事得慎重,我看還是等人來了之後再研究吧。”房振山說道,下面縣區市的人事,關係到各個常委的利益。他作為市委書記,需要做的就是平衡各方面的利益。所謂的開會,主要就是排排坐,分果果罷了。

    當天上午,市委召開常委會,主要研究二峰縣的人事問題。市委決定,免去洪大來二峰縣縣委委員、常委、縣委副書記的職務。同時任命洪大來為頂婁市民政局黨委書記,代理民政局長,並且向市人大建議增選洪大來為民政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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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安排


    洪大來接到市委通知的時候,感覺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他剛找牛大德催官運,馬上就升了職。雖然從縣委副書記到市民政局長,權力看似小了,可是市民政局那可是正經的正處級單位,他去當一把手,可是提拔了。如果只是擔任黨委書記,或許他心裡還不會樂意,但去當一把手,他是巴不得。

    “牛大師,你可真神了。”洪大來接到通知之後,並不是馬上向領導匯報,而是第一時間給牛大德去了個電話。自己的職務幾年都沒有動,可是牛大德剛給自己看過風水,馬上市裡就把自己調到了市民政局。他不覺得這是別人的功勞,頭腦裡的第一反應就是牛大德。

    “小意思,只要你滿意就好。”牛大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聽洪大來的語氣,這是件好事。

    “滿意,我非常滿意。只是我要去市裡了,能不能再辛苦你一趟,把風水局擺到市裡?”洪大來說道,他現在最相信的就是牛大德。

    “這段時間恐怕不行。你要去市裡了?”牛大德詫異的問,洪大來去市裡,肯定是高升。難道說自己的擺弄真的有效果?

    “是的,去民政局,雖說是代理局長,但級別提上來了。”洪大來微笑著說,副處到正級,有些人一輩子都跨不過這個關口。以他現在的年齡和級別,如果再不升正級,恐怕就只有等到退居二線之後,享受一個正處級待遇了。

    “恭喜洪局長了,以後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牛大德微笑著說,他很會察言觀色,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要不是因為這點本事,他也不可能在香港混得風生水起。

    “希望牛大師在合適的時候,來趟市裡。你放心。你對我的好,我心裡都記著呢。”洪大來感激的說道,牛大師絕對是個有真本事的人,這輩子只要跟對了他,自己肯定是官運亨通,現在去市裡,很快就能去省裡。

    “好說,好說。”牛大德含含糊糊的說。

    打完電話之後,洪大來才去林濟風的辦公室。雖然市裡的正式任命還沒有下來,可是他已經提前接到了通知。這種錦上添花的事。多的是人做。

    “大來同志,市裡的通知你應該知道了吧?祝賀你。你是我們二峰縣出去的幹部,希望你能在新的工作崗位上再接再厲,為我們二峰縣的經濟發展再出一份力。”林濟風對洪大來的語氣客氣了許多,雖然他很清楚市委為什麽會作出這樣的安排,可是絕對不能跟洪大來說起的。別看洪大來只是個縣委副書記,可是他在縣裡的勢力也是根深蒂固,如果市委派來調查組,肯定會受到干擾。

    “林書記請放心。我在二峰縣工作了這麽多年,早就把二峰縣當成了我的第二故鄉。以後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鼎力相助。”洪大來誠懇的說,市委要調自己去民政局。肯定會征求林濟風的意見。如果林濟風從中作梗,他肯定是去不成的。他雖然迷信牛大德,但也知道,自己得好好感謝林濟風。

    洪大來前腳剛去市裡。後腳市紀委的調查組就來了。當然,調查組是以調查縣政府讓址給玉石公司的名義來的。可是很快,二峰縣的人就發現。調查組調查的主要對象,竟然是洪大來。

    “林書記,根據調查組的調查,洪大來的問題很嚴重。”呂偉才一直配合著市紀委調查組的工作。市紀委的調查組只對市委負責,但他是縣紀委書記,自然得對縣委負責。

    “這次以市紀委的調查組為主,我們只是配合。現在洪大來是市裡的幹部,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市紀委來調查吧。”林濟風說道,他自然知道洪大來的問題很嚴重,現在的幹部,有幾個是經得起調查的?

    “我知道了。林書記,牛大德怎麽處理?”呂偉才說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市委調洪大來去民政局,只是為了方便紀委的調查。這次市委是下了決心的,否則的話,也不會拿出這麽一個職務來安撫洪大來。

    “你看著辦吧,他畢竟是宮氏珠寶請來的人,不給牛大德面子,也得給宮小姐面子。”林濟風說道。

    呂偉才一聽,就知道該怎麽辦了。對二峰縣來說,牛大德處不處理無關緊要。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得做足。他親自找到宮靜懿,跟他說明牛大德的問題。

    “呂書記,你們對牛大德要怎麽處理?”宮靜懿問,牛大德的事可大可小,如果二峰縣願意放他一馬,牛大德馬上就能離開。

    “你想我們怎麽處理?”呂偉才笑著問。

    “如果能不處理最好,畢竟他是我請來的。”宮靜懿說。

    “那就按你的意思辦,牛大德我們就不處理了。可是你得轉告牛大德,以後再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呂偉才叮囑道。

    洪大來調走了,二峰縣就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職務。權力金字塔的每一次鬆動,能給身處官場之中的每一個人帶來希望。有機會競爭這個職務的人,心裡馬上就活絡起來。比如說韓高俊,再比如說宋明輝。

    韓高俊是知道洪大來之所以能調去市民政局的原因,現在縣裡已經傳開,洪大來就是因為請了牛大德,才能這麽順利提拔的。雖然現在市紀委在調查洪大來,但是市紀委並沒有調查他。雖然也例行問了問話,可是牛大德並沒有收他的錢。後來他聽到洪大來給了六十多萬,才明白牛大德為什麽不收自己的錢。

    但既然牛大德能幫洪大來上位,一定也能幫自己上位。只是洪大來做事不隱秘,又是換房子,又是換辦公室,搞得這件事盡人皆知。他肯定會吸取洪大來的教訓。

    “牛大師,我是韓高俊,你現在還沒有離開二峰縣吧?”韓高俊微笑著說。

    “正準備動身,怎麽,韓縣長還有事?”牛大德說道,他這次來二峰縣,雖然是給玉石公司看風水的,可是順帶著也接了好幾單生意。原本已經到鍋裡的肉,又被別人叼走了,他心裡很是不滿。要不是宮靜懿給自己說情,搞不好現在已經被關了起來。

    “牛大師,你要是有空的話,我想麻煩你一件事。”韓高俊猶豫著說,他知道牛大德被紀委調查過,現在恐怕還是驚魂未定。但他有能力催官運,這就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

    “什麽事?”牛大德雖然知道韓高俊的意思,但他嘴上就是不說出來。而且,宮靜懿馬上就要安排他去潭州,機票都訂好了。

    “我想請你幫我催催官運,當然,絕對不會讓你白忙。”韓高俊見牛大德有些不高興,知道他嫌自己上次給的錢不多。可是讓他一下子拿出六十五萬,這樣的魄力他還真沒有。如果他有這麽多錢,直接去找市裡的領導,差不多也能辦成這事啊。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催官運了。”牛大德說道,他幫洪大來催官運,雖然催成功了,但也把洪大來給害了。害了洪大來他倒沒有心理負擔,可是他已經到手的錢,又讓紀委辦案的人拿走,他心裡就不痛快了。

    “牛大師,你先別急著拒絕我。我們先見個面再說,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給我催官運。”韓高俊馬上說道,他心裡也很彆扭,現在兩萬塊錢能在縣城買套房子了。可是牛大德竟然看不上,這要是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這樣吧,我馬上就要去潭州,下午回香港的飛機。如果你一定要見我,那咱們就在潭州機場見面。”牛大德說道,既然韓高俊一定要給自己送錢,他自然卻之不恭。

    “好,好,我馬上去潭州機場,咱們在機場見。”韓高俊說道。

    “林書記,牛大德上午已經走了。”呂偉才是親眼看著牛大德走了之後,才向林濟風匯報的。

    “好,偉才同志,這件事總算是靠一段落了。”林濟風滿意的點了點頭,洪大來雖然調到了市裡,可是對洪大來的調查,也正在進行。他相信,不用多久,洪大來的問題就會全部浮出水面。

    “是林濟風同志嗎?我是孫柏文。”孫柏文給林濟風去了個電話,二峰縣的人事,自然要先徵求林濟風的意見。

    “孫書記,你好,我是林濟風。”林濟風馬上恭敬的說。

    “是這樣的,市裡正在研究二峰縣的人事問題,關於二峰縣縣委副書記的人選,不知道你有什麽想法?”孫柏文問,他向市委推薦,讓于立飛擔任二峰縣主管經濟的常委副縣長。而把韓高俊調離二峰縣,畢竟韓高俊在牛大德的事上,是有責任的。至於縣委副書記的人選,市委暫時還沒有拿定主意。

    “我覺得由宋明輝同志接任縣委副書記是比較合適的。”林濟風沈吟著產,組織部長升任主管黨群的縣委副書記,是一般的慣例。

    “宋明輝同志?嗯,但這樣的話,你們縣的組織部長又空缺了。”孫柏文說道,組織部長的權力非常大,雖然排名不如縣委副書記,可實權要比縣委副書記大。但組織部長要想升遷,縣委副書記又是必經之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6:00
第六百九十三章 政治覺悟


    雖然林濟風推薦了宋明輝,可是市裡的態度還不明朗。宋明輝確實有資格擔任縣委副書記,但市委也有市委的考慮。如果二峰縣的幹部都從本地提拔,豈不是會形成山頭主義?如果讓宋明輝擔任縣委副書記,那新的組織部長,肯定要從外面調來。

    市委在研究洪大來的問題時,其實就已經研究過二峰縣的人事。當時孫柏文提出,讓于立飛擔任常委副縣長。但有人反對,因為從黨內排名看,韓高俊的排名在于立飛之後。現在讓于立飛去擔任常委副縣長,豈不是貶職?但孫柏文覺得,只要有利於二峰縣的經濟發展,哪怕就是降級使用,也是可以的。

    “孫書記,這次洪大來的問題,我作為班長沒有及時發現和制止,也是有一定責任的。對縣內的人事安排,一切聽組織安排。”林濟風說道,雖然呂偉才向他匯報了洪大來的問題之後,他及時向市委作了匯報。可是洪大來長時間在他的領導下工作,冰凍三盡,非一日之寒,洪大來的處分下來之後,他肯定也是要被市委問責的。

    “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很好。這一點,我會向房書記匯報。濟風同志,關於二峰縣的于立飛同志,你有什麽看法?”孫柏文問,他雖然跟于立飛沒什麽交情,可是從于立飛到二峰縣工作之後,二峰縣的經濟發展有了很大的起色,他覺得,應該重用這樣的同誌。

    “于立飛同志政法立場堅定,思想觀念強,工作踏實,無論是政法委的工作,還是縣裡的經濟工作,都完成的很出色。”林濟風不知道孫柏文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覺得于立飛前途無量,可現在還需要磨礪。有的時候,一名幹部提拔的太快,並沒有什麽好處。特別是如果一名幹部,缺乏基層工作經驗的話,在擔任高級領導職務的時候,會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你覺得,如果讓于立飛同志抓二峰縣的經濟工作,你覺得合適嗎?”孫柏文問,他這個想法已經在市委常委會上提出過。可是並沒有得到常委會的認同。但他還是不死心,二峰縣的經濟想要發展,就必須要解放思想、大膽創新,敢於啟用年輕有為的幹部,就是創新。

    “讓于立飛同志抓全縣的經濟工作?這恐怕不太合適吧?”林濟風說道,雖然常委副縣長比政法委書記的排名還要低一些,可是分管的工作卻要多得多,權力自然也要大一些。現在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於立飛這個政法委書記如果犯點錯誤。並不會影響二峰縣的經濟大局。但若是在副縣長的位子上,稍微不注意,就會讓縣裡有損失。于立飛雖然搞出了一家玉石公司,但這畢竟只是玉石行業。經濟建設,可不只是搞玉石。

    “濟風同志,用對一個人,能帶動一個地方的發展。這一點。我想不用提醒你也應該很清楚。”孫柏文提醒道。

    “是的,但如果用錯一個人,也會遲滯一個地方的發展。于立飛同志確實很優秀。他對縣裡的經濟發展也作了很大的貢獻。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擅長抓經濟工作。”林濟風說道,作為二峰縣的縣委書記,他得對全縣的工作工作負責。于立飛以前並沒有抓過經濟工作,現在突然讓他抓經濟,一旦出了問題,那不但會影響到全縣的經濟發展,也會影響組織威信。

    “好吧,二峰縣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考慮,這只是我個人意見。”孫柏文淡淡的說,他只想著如何讓二峰縣的經濟迅速發展起來,可是卻沒有考慮到其他的事情。于立飛的缺點就是資格太淺,如果能給于立飛壓壓擔子,他相信,這個年輕幹部一定會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孫書記,你放心,我們會慎重考慮你的意見。于立飛同志有這方面的能力,自然不能浪費,政法委書記也是有招商引資任務的。”林濟風說道,孫柏文的性格就是這麽直,如果他看誰不順眼,不管什麽場合,一頓訓斥下來,讓你下不來臺。但如果他喜歡一個幹部,哪怕不認識,都會仗義執言。

    “明輝同志,洪大來走後,市委正在研究副書記人選,我已經向市委推薦了你。”林濟風把宋明輝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宋明輝對他的工作一向都很支持,他希望宋明輝擔任縣委副書記之後,依然能繼續支持自己的工作。縣委書記跟縣委副書記,如果能尿到一個壺裡,他的工作就好做了。

    “感謝林書記對我的信任。”宋明輝感激的說,雖然組織部長的權力要比縣委副書記大,可是縣委副書記的黨內排名卻要比組織部長高。上級領導在考慮提拔重用幹部的時候,首長會考慮副書記,而不是組織部長。

    “以你的能力,擔任縣委副書記是綽綽有餘的。”林濟風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管以後宋明輝是什麽想法,至少現在他的態度是很誠懇的。

    “林書記,如果我協助你主持縣委工作,組織部的這一攤工作交給誰?”宋明輝問,雖然縣委副書記可以領導組織部的工作,可實際上,組織部的工作是由一把手親自領導的。人事和財政,都是領導最喜歡親自主管的。所以縣委副書記名義好聽,實權不大。

    “這得市委決定。”林濟風說道,因為走了一個洪大來,整個二峰縣的人事將會有大的調整。雖然他是二峰縣的縣委書記,可是縣裡的人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如果是副科或者正科的任命,或者沒進常委的副處,他都有很大的建議權,甚至是決定權。可是兼著縣委常委的人事,他的建議權就不大了。

    “林書記,我聽說于立飛可能要動?”宋明輝突然問,于立飛才到二峰縣多長時間啊,先是副縣長兼公安局長,才半年時間,就進了常委班子。現在市裡有意又動于立飛的工作,可以想像,在不久的將來,于立飛肯定會成為二峰縣甚至是頂婁市的主要領導。

    “是的,孫書記建議由于立飛抓縣裡的經濟工作。可是我沒有同意,市裡最終還沒有通過決議。”林濟風說道,讓于立飛擔任常委副縣長,需要冒的風險太大了。

    “于立飛同志能力很強,在經濟方面也是有一手的。但是要抓全縣的工業和招商引資,確實值得商榷。當然,劉縣長的意見也很重要,他應該是很看好于立飛同志的。”宋明輝說道,不管他現在是組織部長的身份,還是接下來可能的縣委副書記身份,他也不會贊同孫柏文的建議。于立飛擔任抓經常的副縣長,等於是把二峰縣的發展,寄託在他一個人身上。這樣或許說的有些誇張,但基本上說的沒錯。

    只是劉玉飛跟于立飛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劉玉飛在使用于立飛的問題上,也很大膽。當然,這件事劉玉飛的態度並不是最重要。縣裡的人事,林濟風還是最有發言權。

    “玉飛縣長的意思也是要慎重考慮。”林濟風說道,這件事他當然先跟劉玉飛通過氣,劉玉飛的政治覺悟也很高,很多事情,都是要先考慮政治因素,再考慮其他因素的。二峰縣讓這麽一個年輕的幹部來抓經濟,說出去未必貽笑大方。

    劉玉飛確實很想讓于立飛來抓經濟工作,可是官場中的職務講究的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在韓高俊就是抓經濟的副縣長,他沒動,于立飛自然就不能越俎代庖。而且劉玉飛也跟于立飛談過話,對去縣政府工作,于立飛也沒有明確表態。

    于立飛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幹部,他考慮問題,更多的也是從政治上考慮。縣政府都還沒有空缺,縣裡就跟自己談副縣長的事,這不是明擺著跟韓高俊過不去麽。再說了,于立飛自己也沒有把握。他現在擔任政法委書記,能很好完成上級交代的各項任務,可是擔任副縣長,未必就能工作得得心應手。

    “立飛,市委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不調動你的工作。”劉玉飛第一時間得到了市委的決議,馬上就給于立飛打了個電話。這件事雖然跟于立飛沒什麽關係,可是差一點因為于立飛而引發一次重大的人事調整。

    “我的工作才剛剛調整,市委的考慮是正確的。”于立飛謙遜的說。

    “你能這樣想最好,以後安心工作。我告訴你一件事,市委孫書記很看重你哦。”劉玉飛說道。

    “孫書記為人正直,是個受人尊敬的領導。”于立飛點了點頭,孫柏文一直沒有跟他直接通過話,他也聽別人說過,也有人授意他多向孫柏文匯報工作。能是到領導的看重,而且還在市委常委會上,這麽堅定的支持他,這是非常難得的。

    一個星期之後,市委決議,由宋明輝同志擔任二峰縣的縣委副書記。而二峰縣的組織部長,則是從市裡空降下來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6:07
第六百九十四章 馬上執行!


    進入七月之後,于立飛接連主持了兩次安全工作會議。今年維護社會穩定,是政法委的主要工作。七月十二日,全市法院執行局長工作會議在二峰縣召開。于立飛作為二峰縣政法委書記,自然要在這次會上發言。只是個會議,是應市中院的要求召開的,于立飛只需要在開幕的時候發個言,會議結束的時候表個態,與會人員會餐的時候,過來喝杯酒就可以了。

    于立飛擔任政法委書記之後,這樣的活動就越來越多,剛開始他很不適應,可是沒辦法,我黨的特色就是文山會海,有些幹部,一年到頭就是開會,天南地北的開會,實際工作根本就沒法幹,也沒有時間幹。

    “于書記,前面有人攔車。”靳海清突然一腳踩住了剎車,前面突然撲出一個人,要不是他剎車及時,恐怕早就把人給撞傷了。他給于立飛開車之後,一直保持著安全無事故記錄。如果因為這個冒失鬼,破了自己的記錄,那就太冤了。

    “你沒事吧?”靳海清雖然心中窩火,但他知道于立飛的作風,不管怎麽樣,終歸是自己的車子碰到了別人。他下車一看,此人五十來歲,穿得破破爛爛,手裡還提著一個老式的提包,上面印著幾個字:中國青年旅行社。

    “沒事,沒事。請問車裡坐的是于書記嗎?”邱子安沒有理會身上的傷痛,他揉了揉手臂,謙卑的問。

    “你是來找于書記的?”靳海清皺起眉頭,于立飛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來找他辦事的人很多。但是于立飛有個習慣,如果是黨員幹部來找他辦事,一律拒之門外。但要是普通老百姓過來,反而會熱情接待。

    “是的。領導,我姓邱。叫邱子安,請向于書記反映一件事。”邱子安說道,其實他才剛滿四十,但因為生意失敗,這幾年老得不知道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小靳,讓他上來吧,咱們換個地方說話。”于立飛把窗戶放下來,對靳海清說道。邱子安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他坐在車裡卻聽得真真切切。

    “于書記,謝謝您。”邱子安上車之後。恭敬的說。他為了自己的事,幾乎找遍了所有的領導。可是原來認識的領導,現在都不搭理他。他無奈之下,只好趁著這次全市執行局長會議,來找縣法院的執行局長談銳。可是哪想到,他連談銳的面都見不到,更加不用說向談銳反映情況。看到于立飛的車子出來,他只好做最後一搏。

    “你有什麽情況要反映?”于立飛示意靳海清開車,回頭問邱子安。

    “我想反映自己的一點情況。原來我有一臺挖機,在縣裡接點小工程,可是沒想到,我的挖機被人惡意縱火。幾十萬的機子。說沒就沒了。”邱子安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眼睛裡濡著淚花。幾十萬對他這樣的農村人來說,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當初他是看好建築行業,把該借的錢都借了。又從銀行貸款四十五萬,可是沒想到,一把火就讓他回到了解放前。

    “幾十萬的挖掘機。你當時沒報案嗎?”于立飛問,這麽大的案子,按說公安局肯定是要調查的。

    “當時就報了案,公安局也查到了兇手,法院也判了,讓對方賠我所有的損失。可是在執行的時候,卻遇到了問題。已經有好幾年了,一直沒給我一分錢。”邱子安說道,他的問題其實是一個很普遍的問題。現在很多地方,都有跟他一樣的人,明明官司打贏了,可是卻拿不回自己的錢。

    “對方應該賠給你多少錢?”於立飛問。

    “當時是五十五萬。”邱子安說道,其實他覺得五十五萬還低了,雖然他的挖機用了兩年多,可是當初買的時候花了七十多萬,法院折舊只算五十五萬,他已經吃虧了。而且這錢還拖了三年多,每年光是利息好幾萬了。

    “你沒申請強制執行嗎?”于立飛皺了皺眉頭。

    “申請了,可是沒有效果,對方關係硬著呢。”邱子安嘆息著說,他一臉的沮喪,為了這臺挖掘機,他不但傾家蕩產,而且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這些債,借的都是親朋好友的,現在他還不上,連家都不敢回。

    “這樣吧,我先了解一下情況。你有什麽聯繫方式?”于立飛問,這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自然義不容辭。

    “我每天都在工地上的零工,要不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找你吧。”邱子安很是感動,他找過不知道多少領導,可是從來沒有一個領導的回覆有于立飛這麽肯定,這讓他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你白天要做事,晚上來找我吧,明天晚上,不,今天晚上六點半,我在辦公室等你,到時候我請你吃個飯。”于立飛說道。

    “怎麽能讓于書記破費,應該我請你的。”邱子安馬上說道,能跟于立飛吃頓飯,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如果還讓于立飛付錢的話,那就太不懂事了。

    “這事你就別跟我爭了,你在哪個工地?到時候我讓小靳來接你。”于立飛說道,不管這件事有什麽樣的結果,他請邱子安吃頓飯都不算什麽。

    “我就在玉石公司的工地上。”邱子安不好意思的說,現在的玉石公司工地是全縣最大的工地,那裡將會建成全縣最好的建築。如果他現在的挖機還在,每天至少能賺幾百塊錢,如果順利,一天賺上千也不是什麽難事。可現在他還欠著一身的債,只能在工地上做苦力了。

    “小靳,去勞動局。”于立飛說道,玉石公司最終還是選擇了勞動局那塊地。莫鎮軍的辦事效率非常高,這邊先拆著勞動局,那邊就已經在給勞動局建宿舍和辦公樓。只要勞動局的辦公樓一建好,這邊馬上就全部拆除。

    把邱子安送到工地上之後,於立飛馬上讓靳海清開車回縣法院。全市的執行局長會議,就在縣法院的會議室舉行。但于立飛並沒有直接去找談銳,雖然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可能在談銳身上。于立飛現在是政法委書記,他的級別決定他,法院的事情只能先找丁勇貸。

    “于書記,你怎麽親自來了?”丁勇貸看到有人不敲門就進來了,正想發怒。可是看到是于立飛,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雖然他只是法院院長,可是二峰縣,很多事情他都是可以過問的。

    “我要是不來,怎麽能知道丁院長的工作這麽認真。”于立飛淡淡的說道。丁勇貸對他的工作,一向還是比較支持的。但是邱子安的事情,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丁勇貸是脫不了干係的。

    “于書記說笑了,如果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請于書記多批評。”丁勇貸察言觀色的本事絕對夠,他一聽于立飛的語氣,就知道肯定是法院這邊又有什麽事情讓于立飛不滿了。自從于立飛到二峰縣之後,他對于立飛的工作還是很支持的。只要是于立飛交待的工作,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我想查一件案子,四年前我們縣邱子安有一臺挖掘機被人故意縱火,這件事公安局調查了,法院也判了,怎麽到了執行的時候,卻出了差錯?”于立飛問,他相信丁勇貸肯定是知道邱子安的事,而且邱子安能找到自己,一定也找過丁勇貸。

    “邱子安找過你了?”丁勇貸一聽就明白于立飛為什麽會質問自己,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公安局的局長還是黃新明,政法委書記也還是周維兵。當時他們兩人,都沒有為邱子安出頭,他自然也不會故意去做這樣的事。但現在于立飛問起,他自然得把前因後果說出來。

    “是的,我很震驚,如果法院都宣判了,但最終卻無法執行,那法律還有什麽尊嚴?你作為法院的院長,難道不會感到羞愧嗎?”于立飛問。

    “于書記,我也很想維護法律的尊嚴,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我能作主的。當時周維兵和黃新明都跟我打過招呼,我也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丁勇貸無奈的說。

    “對方是誰?有什麽背景?”于立飛問,能讓周維兵和黃新明同時打招呼,並且讓丁勇貸也不多關注,可見這個人要麽是有背景,要麽是捨得花錢,抑或兩者都有。

    “黃山河,黃新明的親侄子。”丁勇貸說。

    “當時法院是怎麽判的?”于立飛問,邱子安只是告訴他,法院判了黃山河要賠給他五十五萬,可是並沒有說明法院對黃山河的處罰。

    “當時要求黃山河在一個月之內賠償邱子安五十五萬。”丁勇貸說道,當時並沒有給黃山河判刑,如果判了刑,恐怕邱子安的錢就更加不可能拿回來了。

    “判決生效超過三年了吧?丁院長你看怎麽現在怎麽辦?”于立飛靠在椅背上,不冷不熱的問。

    “馬上強制執行!”丁勇貸說道,于立飛的態度已經很明朗,現在周維兵不在了,黃新明也只是司法局的副局長,這件事于立飛過問,自然就要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6:12
第六百九十五章 解決辦法


    丁勇貸等于立飛走後,馬上就給黃新明去了個電話。當初要不是因為黃新明,他也不會在邱子安的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于立飛過問了,該賠給邱子安的錢,也應該還上才是了。

    “丁院長,這件事于書記真的過問了?”黃新明驚訝的說,于立飛還在剛到二峰縣的時候,就來拜訪過他這個曾經的公安局長。當時于立飛的態度很客氣,雖然他是被貶到了司法局,可是于立飛的態度讓他還是很感動。當時他被貶職之後,就像一個瘟神,誰都不想見他。就連司法局的人,也是盡可能不跟來往。他雖然是司法局的副局長,可是局裡沒給他分工,他這個副局長,名存實亡罷了。

    “是的,于書記好像很生氣。黃局長,我可是當著于書記表了態,要馬上強制執行。”丁勇貸說道,他現在只是給黃新明通個氣,如果黃新明能說服于立飛,他可能會給黃新明幾分面子。

    “這樣吧,強制執行的時間能不能延遲到下個星期?”黃新明問,他自然得去活動。可是他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于立飛態度堅定,就只有讓黃山河轉移財產。否則的話,法院一旦強制執行,黃山河的所有財產就都會被凍結。

    “這可不行,最遲推到今天下午,但黃山河在銀行的資金,馬上就會被凍結。”丁勇貸說道,他很清楚于立飛的作風。現在通知黃新明,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他可不想因為一個黃新明,而把自己的前程搭上。

    “丁院長,能不能下午再凍結?”黃新明著急的說,如果現在黃山河的資金被凍結,這件事就沒有有斡旋的餘地了。

    “不行!”丁勇貸斬釘截鐵的說,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原本他都不應該給黃新明打這個電話,但畢竟以前他們合作過。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擔一絲的風險。他現只無需對黃新明負責,只要對于立飛負責就可以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了。”黃新明無奈的說,他馬上跟黃山河聯繫,讓他準備一份禮物,他得馬上去見于立飛。現在丁勇貸已經凍結了黃山河的銀行賬號,他必須爭分奪秒,才有可能讓于立飛改變態度。

    “二叔,是錢還是煙酒?”黃山河問,他現在縣城接工程。開了一家建築公司,生意做的非常好。雖然他二叔已經從公安局調到了司法局,可是縣裡的人脈依然也在。至少在自己包工程的時候,他能及時指點迷津,哪些人要送,哪些人要多送,哪些人少送,讓他受益匪淺。

    “你那不是有幾件古玩麽?都給我拿上,我馬上過來取。”黃新明說道。他也沒有時間跟黃山河解釋,現在他一心考慮的是如何跟于立飛說這件事。他以前是公安局的局長,于立飛作為他的繼任者,他自然也了解過于立飛。于立飛清正廉潔。到二峰縣工作之後,很少聽說他收過別人的什麽東西。就算是收一些煙酒,也都會放在單位當招待用,甚至是直接發給下屬當福利。

    但于立飛以前在潭州開過古玩店。肯定是喜歡古玩的。只是二峰縣懂古玩的少,手頭有古玩的更少。以于立飛的身份,也不好四處淘古玩。但只要有好的古玩。想必于立飛應該是會喜歡的。

    “二叔,到底是什麽事啊?”黃山河看到黃新明急匆匆的走進來,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古玩看,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黃新明是他的親叔,可是這些年他也沒少給黃新明好處。現在黃新明張口就要自己所有的古玩,也不說理由,不會是他自己看上了這些古玩呢。

    “什麽事?我跟你講,邱子安找到了于立飛,你放火燒人家挖掘機的事發了。可能你還不知道吧,你現在的銀行資金已經全部被法院凍結。”黃新明冷冷的說,他確實收過黃山河不少錢物,但他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這些年,要不他,黃山河的生意能做得這麽大?現在新的勞動局就是他的公司在搞。

    “什麽?!!!”黃山河不敢置信的說,他馬上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公司的財務打了個電話。很快,這個消息就得到了證實。他無力的放下電話,他所有的錢都在銀行,如果資金被凍結,他的公司馬上就得倒閉。

    “這件事只有于書記才能解決,要不然我讓你準備這些幹什麽?”黃新明嗤之以鼻的說。如果不是黃山河的事,他才懶得管這樣的事。他跟于立飛的關係一般,雖然拿著古玩,可是未必就能讓于立飛改變主意。如果真在于立飛那裡碰了壁,他反而會沒面子。

    “于書記可是很正直的領導,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黃山河說道,他是建築商人,需要跟各方面的領導打交道。對全縣的領導幹部,自然也有研究。哪些人能送,哪些人不能送。哪些人需要多少,哪些人只需要聯絡感情就可以,他心裡可是有一本賬呢。如果說紀委想調查那些貪汙腐化的幹部,他可以提供一份完整的名單。

    “哦,你還蠻有想法嘛。那好,這件事我不插手了,你自己看著辦。”黃新明生氣的說,他確實想把黃山河所有的古玩都拿走,但是卻不會全部送給于立飛。他幫黃山河辦事,哪怕就是自己的親侄子,也是要有好處才會幫忙的。而且他去給于立飛送古玩,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搞不好自己的政治前途就此結束。

    “二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找于立飛未必能解決問題。”黃山河見黃新明生氣了,馬上賠著笑臉說。雖然現在黃新明不得勢,可是他在二峰縣還是很有能量的。他的公司接工程的時候,把黃新明搬出來,也還有一定的效果。

    “不找于立飛還能找誰?”黃新明冷笑著說,這件事于立飛既然已經過問,除了讓于立飛鬆口之外,就連丁勇貸也是沒有一點辦法。他聽丁勇貸的意思,除非于立飛改口,否則他是不會解凍黃山河銀行資金的。

    “可以找邱子安!”黃山河咬了咬牙,幾年前他看著邱子安的挖掘機生意日進斗金,而他買的國產挖掘機,因為經常出故障,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他仗著黃新明是公安局長,一氣之後,放火燒了邱子安的挖機。自從沒有了邱子安這個競爭對手之後,他的生意很快就好了起來,而且又貸款買了臺進口挖機。沒過兩年就成立了自己的建築公司,現在縣裡的建築工程,除了像玉石公司這種高標準的建築之外,其他工程基本上跑不出他的手心。

    “邱子安?”黃新明眼睛一亮,找于立飛他沒把握,但是找邱子安,還不是自己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邱子安敢找于立飛,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二叔,你不是管著勞教這一塊麽,把邱子安送進去勞教兩年,看他老實不老實。至於丁院長那邊,只要邱子安不鬧,自然不會為難咱們。”黃山河說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邱子安,想要解決這一切,必然還只有通過邱子安才行。

    “現在于書記已經過問了這件事,還敢勞教邱子安?但你可以找一下邱子安,只要他不再鬧,一切就都好說。”黃新明沈吟著說,于立飛對待工作可是一絲不茍的。只要是他過問了的事,肯定會再過問。如果他無緣無故把邱子安送去勞教,那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給自己帶來禍患。

    “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二叔,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這是硯聽說是宋朝的,我知道你喜歡寫毛筆字,算侄子孝敬的。”黃山河拿起桌上的一方硯臺,送給黃新明。

    “你自己看著辦吧。”黃新明拿著這方硯很快就離開了,既然黃山河自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他還懶得多此一舉。

    邱子安在工地上被人叫了出來,他還以為是靳海清來接他去吃飯。雖然離下工還要兩個多小時,可他還是沒有多想。可是到了工地外面,看到黃山河之後,他才發現不妙。但為時已晚,黃山河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已經被人堵住了。

    “邱子安,你現在長能耐了。”黃山河斜倪著邱子安,冷冷的說道。

    “黃山河,你不要囂張,這件事我已經報告給了于書記。你二叔也不是公安局長了,二峰縣輪不到你胡作非為。”邱子安環顧四周,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隨時準備腳底抹油。

    “邱子安,這次來,我就是跟你談談咱們之間的事。你也知道,我在縣裡有什麽關係。要不然的話,你告了幾年,把我告倒了嗎?”黃山河冷笑著說。

    “于書記來了之後,可容不得你再囂張。”邱子安說道,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于立飛。

    “不管誰來都是一樣,邱子安,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給你十萬塊錢,你拿著錢馬上滾蛋。二是我把錢都還給你,但你有命拿錢,沒命花錢。”黃山河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6:17
第六百九十六章 一起吃飯


    邱子安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拿回屬於自己的五十五萬。他欠著銀行的貸款,欠著親朋好友的錢,這些年他在工地上打工,除了留下自己和家人吃飯的錢之外,其他的工資全部用來還債。可就算是這樣,也只是杯水車薪。現在黃山河答應還他錢,哪怕就是沒命花,他也想要這筆錢。

    當然,黃山河只是敷衍邱子安罷了,如果邱子安願意只要十萬塊錢的話,他還是願意給的。畢竟于立飛已經過問了,如果能用十萬塊錢解決邱子安,他還是願意的。可是邱子安偏偏想要拿回所有的錢,這就怪不得他了。

    “你要是識相的話,馬上消失。否則的話,下次見面,可就沒有這麽簡單了。”黃山河踩著邱子安的臉頰,惡狠狠的說。他在二峰縣已經編織了一張又大又密的關係網,不要說邱子安一個平頭老百姓,就算是黃新明,他現在也不定會放在眼裡。但黃新明畢竟是他親叔,早幾年擔任公安局長的時候,又提攜過他。要不然的話,他早一腳把貪得無厭的黃新明給踢開了。

    邱子安努力的轉動著眼球,他倔強而勇敢的盯著黃山河。今天他碰到于立飛之後,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希望。于立飛的話,不但給了他希望,同時也給了他勇氣。如果在今天之前,黃山河能主動給他十萬塊錢,或許他會認命。畢竟這麽多年了,黃山河在縣裡又有這麽強的勢力,能主動還錢給他,應該心滿意足才是。但今天,于立飛給他了底氣,他相信于立飛,也相信自己的錢能拿得回來。

    黃山河走後,邱子安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爬起來。剛才他被黃山河帶來的人痛打了一頓,而他的工友。在黃山河的淫威之下,也不敢過來幫他。只是等黃山河等人走後,才過來圍觀。眾人想送邱子安去醫院,可是他決定先報警。

    城關派出所接受了邱子安的報案,可是聽說行兇者是黃山河之後,接案的民警找了個理由離開,向所長李越作了匯報。黃山河是什麽人,公安系統的人都非常清楚。先不說黃山河跟縣裡的領導關係錯綜複雜,只說他是黃新明的侄子,就讓他們非常慎重。

    但這次李越的態度很堅決。派出所馬上出警,把行兇者緝拿回來再說。黃山河根本沒想到邱子安竟然敢去報案,他自然是認識李越的,馬上親自到了李越的辦公室。

    “李所,邱子安就是個瘋子,派出所根本沒必要理他。”黃山河拿出一個裝著一萬現金的信封,隨手放在李越的辦公桌上。

    “你這是幹什麽?馬上拿走!”李越嚴厲的說。

    “李所,這是我的一點意思,希望你能把報假案。妨礙派出所工作的邱子安給抓起來。”黃山河笑著說道,他在來的路上已經給二叔去了個電話,派出所的事情,黃新明應該還是能搞得暄的。

    李越正要說話的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黃新明的。可是李越卻沒有馬上接聽,而是意味深長的望著黃山河。邱子安的事情。他以前也聽說過,黃山河仗著黃新明的關係,燒了別人的挖掘機。讓邱子安從一個富戶變成了貧民。現在邱子安已經淪落到在工地上搬磚,但黃山河對他依然不依不饒。

    “李所,你幫我的忙,我都記在心裡。”黃山河看到李越不接黃新明的電話,馬上說道。他以前也跟李越合作過,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李越基本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邱子安舉報自己,他相信李越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對不起,你先出去吧,我得接個電話。”李越說道,黃新明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是為黃山河說話。

    等黃山河一走,李越拿起桌上的電話給何軍權去了個電話。這件事他覺得不同尋常,如果僅僅是黃山河打了邱子安一頓,根本就不用黃新明出面。而且他聽民警反映,邱子安好像還說到了那筆五十五萬的款子。那是法院判定黃山河要賠償給邱子安的,可是黃山河一直沒有兌現。

    “政委,邱子安的事情,是不是縣裡還在關注?”李越問,如果縣裡沒有人為邱子安出頭,黃山河也不至於找邱子安的麻煩。

    “邱子安?”何軍權一時之間沒想起這個名字。

    “原本是個挖機老板,後來挖機被黃山河燒了,法院宣判黃山河賠償五十五萬給邱子安。”李越提醒著說,只要一起說挖掘機被燒的案子,公安系統的人都知道。原本黃山河是惡意縱火,應該被判刑。可是他在審判的,提出願意賠償邱子安的損失,而且又有自首情節,所以法院只給了他一個緩刑。這年頭緩刑基本上就是沒有判刑,黃山河等法院宣判之後,馬上獲得了自由,不但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也沒有賠給邱子安一分錢。

    “知道了,怎麽啦?”何軍權馬上說道。

    “黃山河今天找人打了邱子安一頓,並且威脅他離開二峰縣。”李越說道,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所長,黃山河的背後有個黃新明,雖然不是公安局長了,可黃新明在公安局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黃山河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何軍權皺了皺眉頭,黃山河現在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怎麽還跟邱子安過不去?

    “黃局長為這事打了電話。”李越說道,黃新明打來電話,那不就是他這個級別所能處理的了。

    “于書記的作風你還不清楚?回頭受處分的時候可別沒我沒提醒你。”何軍權說道。

    何軍權這麽一說,李越馬上知道該怎麽處理的。他把所教導員叫進來,把黃山河的信封交給了他,同時吩咐他,對黃山河作筆錄。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給黃新明去了個電話。

    “黃局,剛才不好意思,在向領導匯報工作。”李越微笑著說。

    “沒事,工作重要嘛。李所長,黃山河到了派出所吧?”黃新明問,雖然他心裡很是慍怒,可是他現在不是李越的直接領導,也不好發作。再說了,黃山河的話,他還得請李越幫忙。

    “到了,我們正在審訊。”李越在說到“審訊”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他不是說黃山河在做筆錄,而是在審訊,這就說明,黃山河的事情已經定性了。

    “審訊?李所長,是不是誤會了?”黃新明以前是公安局長,自然聽得出李越話中的意思。

    “黃山河率人毆打、恐嚇、威脅邱子安,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治安案件了。”李越沈聲說道。黃山河的案子,完全可以當成刑事案件來處理。

    “李所長,黃山河跟邱子安之間的矛盾,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是不是再慎重考慮一下?”黃新明臉上露出不悅之情,李越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也太勢利了吧。

    “黃局,這件事我也沒辦法,要不你找找于書記?”李越說道。

    “那好吧。”黃新明無奈的說,李越不給面子,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他對公安局的影響力,已經降到了微不足道的地步。不要說李越這個所長,哪怕就是一般的民警,眼裡也只有于立飛,而沒有他這個新局長了。

    黃山河沒想到,這樣的小事竟然會讓自己身陷囹圄。面對派出所民警的審訊,剛開始他還頤指氣使,說話的時候咄咄逼人。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民警對他的態度很冷淡,而且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冷淡。這樣讓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一旦真的跟公安系統的人對自己的態度轉變了,他的處境馬上就會不堪設想。

    當黃山河看到自己剛送出去的那個信封時,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真的有麻煩了。而邱子安,則一直在做筆錄。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可以說個三天三夜。說到動情處,他幾次嚎啕大哭,這些年他受的委屈和艱辛,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小靳,你怎麽來了?”李越親自參與了審訊,但他得知靳海清來了派出所之後,馬上出來迎接。一看到靳海清,老遠就微笑著說。

    “李所,你好,我來接邱子安的。”靳海清微笑著說,于立飛有指示,讓他晚上接邱子安去吃飯。雖然只是頓便飯,可卻是于立飛的一點心意。可是他到了工地上才知道,邱子安被黃山河打了,現在已經到了派出所。

    “你來接邱子安?”李越驚詫的問,他正準備送邱子安去醫院,沒想到靳海清卻來接人了。靳海清雖然只是司機,可他代表的卻是于立飛。他現在很慶幸,要是被黃新明說動,現在就被動了。

    “于書記答應請邱子安晚上一起吃飯,他在麽?”靳海清問。邱子安進了派出所,肯定不會是好事,看李越的語氣,好像還很麻煩。

    “在倒是在,可是他受了點傷,恐怕得去醫院處理一下才行。”李越一臉歉意的說道。他後悔沒早點讓邱子安去治傷,否則的話,現在他的表現就算是完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5 16:22
第六百九十七章 新人事


    聽到邱子安還受了傷,靳海清皺了皺眉頭。但他只是一個司機,雖然是于立飛的司機,可是他也很注意自己的身份。沒有于立飛的授意,他不管面對什麽事,都不會表態。

    “沒關係,我帶他去,問題不大吧?”靳海清問,晚上于書記還要請邱子安吃飯,要是因為邱子安一身是傷,恐怕于書記非得去醫院看望不可。

    “問題不大,我帶你去。”李越連忙說道,他雖然不知道靳海清來接邱子安是什麽事,但靳海清肯定是代表于立飛。他親自陪著邱子安去了醫院,讓醫生順便給邱子安做了個司法鑒定,靳海清的出現,讓他徹底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政委,剛才靳海清來接邱子安了。”李越從醫院一離開,馬上就向何軍權作了匯報。對他來說,于立飛過問的事,那就是頭等大事。

    “我知道了。”何軍權也側面打聽了一下邱子安的事,他已經從法院那邊了解,黃山河的銀行帳號已經被凍結。

    “靳兄弟,你能不能送我回趟工地?”邱子安上車之後,得知是去跟于立飛吃飯,他心想著回工地借點錢。另外,他現在穿的是工作服,跟于立飛一起吃飯也不體面。

    “好。”靳海清點了點頭,他雖然是于立飛的司機,可現在卻是邱子安的司機。只要不耽誤跟于立飛吃飯的時間,可以聽從邱子安的安排。

    邱子安雖然一身的傷痛,但下車之後還是一路小跑著到了工地。工地的工頭聽說他要去跟政法委書記吃飯,馬上把身上的全部掏給了他。邱子安的事他們都知道,現在于立飛的司機送邱子安回來,這說明邱子安馬上就要時來運轉了。

    “老邱,聽說你受傷了?”于立飛已經得到了報告,黃山河縱火燒挖掘機,現在又打傷邱子安。還威脅和恐嚇他,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

    “我皮粗肉厚,這點傷不算什麽。”邱子安憨厚的笑了笑,他雖然被痛毆了一頓,可是並沒有傷筋動骨。

    “那好,咱們先去吃飯,我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于立飛笑著說。法院已經從黃山河的賬號裡,直接扣除了需要賠償邱子安的數目。

    “謝謝于書記。”邱子安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他已經隱約感覺到,于立飛要跟他說的消息是什麽。

    “喝點酒吧。”于立飛讓靳海清拿了一瓶茅臺。他雖然知道邱子安的心意,可是他跟這些人吃飯,從都是不用別人付賬的。

    “你的事情我已經了解過,法院方面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今天上午,法院已經凍結了黃山河的銀行資產,首先要賠付你的那筆錢。我相信,法院很快會跟你聯繫。”于立飛見邱子安幾次想張嘴問這件事,知道他心裡著急。

    “真的?于書記,太感謝你了。”邱子安高興的說。有了這筆錢,他就能東山再起。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于立飛問。

    “我想先還債,把債還清之後,如果還有結餘。我想買臺二手挖掘機,還是包點工程。”邱子安說道,他這幾年一直在計算,如果能拿回這筆錢。他該怎麽辦。他欠的債,已經還了一部分,但還有幾十萬要還。但五十五萬還有剩餘。如果可以,他還想重操舊業。

    “這點錢夠嗎?”于立飛問,邱子安雖然欠了一屁股債,可是他沒跑沒逃,就算在工地上扛水泥,只要結了工資第一件事就是還債。

    “夠了,夠了。我算過,我還欠私人九萬六千五百元。欠銀行二十一萬。剩下的二十多萬,可以買臺進口的挖掘機。”邱子安掰著手指頭算給于立飛聽。

    “你只欠三十來萬,怎麽只剩下二十多萬了?應該還有三十三萬左右。”于立飛說道。

    “于書記,五十五萬減三十萬零六千五百,只有二十四萬三千五百了。”邱子安對數字很敏感,馬上就能算出結果。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黃山河還給你的錢,是按照兩倍銀行利息算的。一年應該有二萬三左右。”于立飛說道。

    “還有利息的?”邱子安驚喜交集的說。

    “當然,另外,還有這次你受的傷,所有的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都是需要黃山河賠償的。”于立飛說道,黃山河仗著黃新明的保護,在二峰縣為所欲為。以前他是不知道這個人,要是知道的話,早就治他了。

    黃山河到了拘留所之後,才有機會跟黃新明聯繫。但這個時候,就算是黃新明也救不了他。這次毆打邱子安,他不但要賠償邱子安的一切損失,而且還得拘留半個月。再加上他惡意欠賬,以前的緩刑現在也要馬上執行。

    邱子安的事情傳開之後,縣裡還有類似的幾個人,也都來找于立飛。于立飛轉給法院之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很多人最害怕跟政府機關打交道,尤其是跟政法部門打交道。如果是有關係有背景的人倒還罷了,但要是普通老百姓的話,只要打過一次交道,恐怕一輩子都不願意跟政法部門交往。可是現在,于立飛卻能他們作主,這是非常難得的。

    如果政法部門的形象在老百姓眼中有所改變,很多事情辦起來就要順利得多了。于立飛要建立安定、安全的二峰縣,需要人民群眾的配合。

    黃山河的事情,得到了徹底調查。但黃山河的事情,又把黃新明牽扯出來了。黃新明在公安局的時候,因為辦案做假,已經受了處分。到了司法局之後,還是依靠他原來的人脈,給黃山河包攬工程。而他也在此過程中,大肆收受賄賂。政法委有紀委的紀檢組長,有于立飛的支持,對黃新明的調查也很順利。很快,黃新明就被撤銷了職務。

    于立飛作為政法委書記,在政法部門有推薦幹部的權力。黃新明這一被免職,來于立飛辦公室匯報工作的人絡繹不絕。雖然黃新明是正科級幹部,但是司法局卻是個正科級單位。副局長是副科級幹部也行,正科級幹部也可以。

    但于立飛畢竟只有推薦權,如果要最後確定,還要縣委組織部和林濟風點頭才行。二峰縣新來的組織部長叫曲子堂,是市委組織部長派下來的。原來是市委組織部幹部處的副處長,組織部的幹部都是要重用的,雖然他只是個副處級,正科級幹部,但到了基層,肯定是要提拔重用的。

    只是曲子堂一直在機關工作,缺乏基層工作經驗。他考察幹部,更多的是喜歡看檔案,聽報告。司法局的副局長有空缺,這可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雖然司法局屬於政法部門,可是他覺得,組織部應該主動把工作接過來。

    “曲部長,不忙吧?”于立飛得知組織部在沒有徵求自己意見之前,就在考察政法委的幹部,他雖然心裡不太舒服,但還是主動來向曲子堂匯報工作。

    “立飛同志,有事?”曲子堂覺得自己的資格比于立飛老,黨內排名比他高,也沒必要對于立飛太客氣。他一直在機關工作,起點比縣裡的幹部要高。他在市委,算是比較年輕的幹部了,可是沒想到,二峰縣竟然還有比自己年輕的幹部。雖然只是政法委書記,可是于立飛才參加工作多長時間?

    “最近部裡是不是在研究司法局副局長的人選?”于立飛問,既然曲子堂不主動跟自己說,那他只好過來問了。

    “是的。立飛同志,這件事沒有事先跟你商量,你不要見怪。”曲子堂說道。

    “沒事,現在部裡有結果了嗎?”于立飛問。

    “暫時還沒有最後決定,怎麽,你有合適的人選?”曲子堂淡淡的問,他上任之後,對縣裡的幹部還沒有做出什麽調整。組織部長的權威,是通過調整幹部體現出來的。他之所以沒有事先徵求于立飛的意見,就是想體現自己的權威。

    “這件事最後還是由組織部定,我只是覺得縣拘留所的董正平、棠三鄉的派出所所長趙大民都能勝任這份工作。”于立飛說道。

    “董正平?趙大民?我知道了。”曲子堂點了點頭。

    于立飛見曲子堂不太熱情,也沒有多坐就離開了。但他離開之後,又去了林濟風的辦公室。他向林濟風詳細介紹了董正平和趙大民的情況,這兩個人的工作能力還是比較強的,他也願意讓公安局出幹部。

    “立飛同志,你發現沒有,曲子堂同志在人事上很有想法。”林濟風沈吟著說,組織部長應該跟縣委書記的意見保持高度一致。可是曲子堂上任之後,對縣裡的人事問題,不是第一時間向他這個縣委書記匯報,而是向市委組織部,或者是市委領導匯報。這不是明擺著要架空他這個組織部長麽?

    “我向曲部長推薦這兩位同志,但是聽曲部長的語氣,好像對他們也不太感興趣。”于立飛說道,他是政法委書記,政法部門的人事問題,就算不徵求他的意見,至少也要先跟他通個氣吧?可現在曲子堂的做法,好像是要獨斷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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