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第七百一十八章 好高騖遠？


    于立飛上任之後，在很多場合，都是不怎麽發言，也不怎麽表態。這樣的做法，反而會提高于立飛的威信。況且于立飛一旦表態，肯定就要落實到人。比如說昨天的事情，于立飛要求兩天之內拿到這些數據，結果一天就做到了。

    “于縣長，衛生局這邊的數據怎麽處理？”王小林小心翼翼的問，教育局今年的日子好過了，可是針對衛生局，于立飛卻沒有指示。

    “這些人應該都是低收入人群吧，衛生局登記註冊，由民政局核實，公安局確認。”于立飛說道，之所以特意加公安局，只是為了震懾下面的辦事人員不要隨便搞手腳，一旦查出來，那就不是行政處罰的事了。

    “于縣長，這些人未必就全部是低收入人群，有些人只是因為家裡有人生病，才導致貧困的。不是有句話，十年努力奔小康，一場大病全泡湯！”王小林說道，農村裡的人看病，全靠家裡的積蓄。如果得的是大病，一個人就能把一家人的生活拉到貧困線以下。

    “是啊，很多人都是小病拖，大病扛，病危只能見閻王。如果在我們的政府治理面，還發生這樣的事情，那是我們的失職！”于立飛痛心的說，他既然擔任了代理縣長，就得為全縣百姓著想。他的要求只有一個，讓全縣人民的生活好起來。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于縣長，我相信在你的帶領下，二峰縣的人民一定不會為生病發愁。”王小林堅定的說。

    “如果在我的任期，或者在我的有生之年，如果能實現這一點，我就心滿意足了。”于立飛說道，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他或許可以讓二峰縣的人在一二年內。不用為看病發愁。但三五年呢？十年八年呢？甚至是一輩子呢？

    “我相信于縣長一定能做到的。”王小林說道，于立飛有這樣的想法，他很佩服。當初他參加工作的時候，也是這麽的豪氣萬丈，壯志淩雲，但是工作幾年之後，身上的銳氣很快就被磨平。現在于立飛還能保持著這種銳氣，實屬難得。而且于立飛對工作非常認真，昨天交待的工作，今天就讓秦誌劍去敦促。淩冷和錢雷克，恐怕從來沒有被這樣催促過。

    于立飛上任之後，雖然沒有對全縣的經濟當展作出重要指示，可是教育系統與衛生系統，已經開始了解這位新晉代理縣長的作風。至少，全縣二百多所中小學的校長知道了于立飛在關注教育，全縣五千四百多名教職工，知道縣裡拖欠的工資，很快就會發下來。至少今年。縣財政不會再拖欠他們工資了。

    還有全縣學校的校舍維修，教學儀器等，會按照危險等級，逐年進行維修或者重建。這雖然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但只要走出了第一步，事情總會越來越好的。只是這一切，都需要資金。于立飛在上任半個月之後，才去財政局和人事局調研。

    “于縣長。歡迎你來財政局指導工作。”二峰縣財政局長嚴德才站在局大門口迎接，原本他以為于立飛上任之後，第一天就應該來財政局。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等到。

    “嚴德才同志，這次來財政局調研，目的只有一個，要錢。”于立飛握著嚴德才的手，微笑著說。雖然嚴德才的年紀比他大，可是于立飛已經適應，對年齡超過自己，但卻是自己下屬的幹部，用同等的語氣談話。

    “我們財政局就是縣政府的錢袋子，于縣長要用錢，我們自然全力配合。”嚴德才謙遜的說。于立飛上任之後，違反常規的做法，曾經讓他很擔憂。財政局長對縣長而言，就像是組織部長對縣委書記的意義。

    如果兩人不能合拍，勢必要換掉一個。看現在曲子堂在縣委的地位就知道，每次常委會上，曲子堂幾乎成了孤家寡人。如果這樣的情況再持續下去，恐怕不用多長時間，曲子堂要麽屈服，要麽就只能被調離。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這意味著曲子堂的工作沒幹好，他的仕途將受到一次嚴重打擊。

    “今年縣裡的資金，主要用在三大塊：公路建設、教師工資和全縣校舍維修或重建、貧困低保戶的醫療費用。”于立飛聽取完嚴德才的工作匯報之後，跟他說道。這三件事，他沒有奢望全部能做好，只要能做好一件，或者啟動了這三項工作，他就心滿意足了。畢竟現在已經到了九月底，距離過年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于縣長，今年縣裡的資金雖然較往年要充裕，可是一下子要付這麽多錢，恐怕會很困難。”嚴德才為難的說，這三項工作，動輒就是上千萬，就算他是財政局長，也付不出這麽多錢啊。

    “再困難也要想辦法解決。”于立飛沈吟著說。

    既然于立飛發了話，嚴德才自然不敢不支持。交通局那邊的計劃還沒出來，可是教育局這邊的數據卻是實打實的。于立飛上午才去財政局，下午財政局就催促教育局造計劃。這一千八百多萬的資金，財政局一分也不會欠。

    財政局的動作，讓皮佐林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教育局只是拿出幾項數據，縣裡馬上就撥了一千八百多萬。如果交通局能早點把計劃造出來，是不是也能拿到修路的專款？

    “秦兄弟，于縣長先調研的是全縣的公路，怎麽錢反而先給了教育局？”皮佐林找了機會，專門找到秦誌劍。

    “皮局長，于縣長已經有指示，今年開始，要對全縣的公路進行改造升級，縣級公路，全部要改造成二級公路，鄉級公路，要達到三級公路標準，縣內的環城路，要達到一級公路標準。全縣公路改造，需要多長時間，多少資金，你們交通局可還沒有向于縣長匯報哦。”秦誌劍說道。

    “秦兄弟，修路可不比其他，前期需要勘查。”皮佐林說道。

    “你們交通局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方面的工作麽？”秦誌劍問，交通局是負責全縣交通的單位，對全縣的公路狀況，皮佐林這個局長應該瞭若指掌才對。

    “于縣長沒來之前，咱們縣能修得起路嗎？”皮佐林嘆息著說，劉玉飛擔任縣長的時候，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把全縣的公路維護好就算不錯了。沒有上級交通部門的支持，二峰縣根本就不可能對現在的公路進行升級改造。交通局的任務，也就是修修補補就足夠了。

    “這倒是，皮哥，我媽的事謝謝你了。”秦誌劍突然說道，他媽在農貿市場門口擺了個攤子賣點熟食。以前的市場管理與城市管理都會為難她，可是最近，市場裡給李亞芬專門選了個地方擺攤，雖然不是門面，但也在帳蓬裡，而且費用很低。他後來才知道，是皮佐林找到農貿市場的管理方，幫他母親安排的。

    “舉手之勞，秦兄弟，你是幹大事的，以後這些小事，交給我去辦就是。”皮佐林微笑著說。他知道秦誌劍的身份之後，就一直想賣個人情給秦誌劍。知道李亞芬在農貿市場擺攤之後，找了個機會，給她安排了一個帳蓬。而且他還跟辦公室主任周天江打過招呼，局裡的食堂，要盡可能的照顧李亞芬的生意。但這些事，他沒有告訴秦誌劍，他相信，李亞芬自然會明白，秦誌劍到時候會知道的。

    “皮哥，我知道你對我好，但于縣長叮囑過我，要注意自身修養，你可不能讓我為難啊。”秦誌劍說道，他很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機會。他陪著于立飛下去調研，很多單位都會在走的時候把後備廂塞得滿滿的。雖然都是些當地的土特產，可是每次回來之後，他都是按照于立飛的吩咐，送到了機關事務管理局。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皮佐林笑著說。

    “于縣長已經跟嚴局長打過招呼，今年縣裡的三件大事，交通局排在第一位，教育局第二，民政局第三。”秦誌劍說道。

    “從明天開始，我把局裡的技術員全部派出去。不，今天就派出去。”皮佐林吃了這顆定心丸之後，決定馬上行動。縣裡已經留了資金，可是交通局的工作卻跟不上，這是多少浪費的事啊。

    于立飛在縣裡采取的措施，需要得到各方面的支持。雖然他的決心很大，但如果要全部由縣裡來出資，就算他再能找錢，也是辦不成的。但是于立飛在市裡卻碰了釘子，想要錢，自然得找市長。但頂婁市的市長史傳李，對于立飛的做法，卻不是很支持。

    “立飛同志，你的想法很好，但要著眼於二峰縣的現狀。只有腳踏實地，才能幹好政府的工作。”史傳李語重心長的說，他覺得于立飛有些好高騖遠。如果二峰縣是小康縣，縣裡的財政充裕，那不管于立飛怎麽折騰，他都不會說什麽，可現在的于立飛的做法，跟唐橋生沒什麽兩樣，都是想快點幹出成績。

第七百一十九章 想法


    史傳李的話，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意思于立飛自然聽得明白。這不但是拒絕了他想要資金支持的想法，甚至話裡話外還有批評的意思。

    “史市長，二峰縣的經濟確實不好，但是想要更好的服務經濟，讓二峰縣的人民能更快的致富，升級改造全縣的公路很有必要嘛。”于立飛並沒有灰心喪氣，他總不能因為史傳李暫時不支持就退縮。一個好漢三個幫，要是什麽事都靠自己，那將困難重重。而且，自己的工作，要是得不到上級領導的支持，也意味著以後的處境會很艱難。

    “我並不是反對你們縣裡修路，但你得根據縣裡的經濟發展水平和財政收入來推行。如果誰修路都來找我要資金，我這個市長就算有臺印鈔機都不夠。當然，如果你們能自己解決資金問題，或者從省裡搞到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史傳李說道，于立飛是從潭州下來的幹部，或許他在省裡有關係。省裡的錢不要白不要，但二峰縣想要向市裡伸手，他是不會同意的。

    “省裡我們肯定要去跑，但市裡也得表示一下心意吧？”于立飛死皮賴臉的說，他在二峰縣必須頂著所有的事情。但到了市裡，那就是找到了組織，有苦要訴苦，要錢得要錢。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這樣吧，不管二峰縣能從省裡要來多少資金，市裡都再加百分之十。”史傳李說道。他這已經是很給于立飛面子了，當然，他覺得二峰縣想要從省裡拿到錢，幾乎是不可能的。

    “市長，百分之十是不是太少了點？”于立飛說道，一般來說，縣裡修路，都是上面給一部分。縣裡出一部分，下面籌一部分。但二峰縣是貧困縣，如果修路還要靠下面籌，那無形中又能會給當地群眾增添負擔。

    “這已經是給你破例了，立飛同志，你可不能得寸進尺。”史傳李笑了笑。現在二峰縣還不是二峰縣的縣長，只是代理縣長。現在于立飛的真正職務，只是二峰縣的副縣長。他是頂婁市的市長，可不想跟于立飛多廢話。

    “市長，二峰縣是屬於咱們頂婁市麽？”于立飛故作不滿的說。

    “這樣吧。你如果能要來一千萬，市裡出二百萬，要是能要來兩千萬，市裡給五百萬。”史傳李見于立飛嘻嘻哈哈，知道于立飛油鹽不進，這樣的幹部，如果不給自己的單位爭取到足夠的利益，是不會放手的。

    于立飛聽到這話，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于立飛又去向姜偉新和孫柏文匯報工作。現在于立飛不再是二峰縣政法委書記，可是姜偉新還是市委常委，向他匯報工作也是沒錯的。

    “立飛，現在主持縣政府工作。有何感想？”姜偉新看到于立飛向自己匯報工作，還是很高興的。二峰縣的代理縣長是于立飛，新的政法委書記又是潘宏業，以後二峰縣的政法工作他無需操心。

    “一言難盡。二峰縣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要錢沒錢，不管做個什麽事都很難。”于立飛嘆息著說。

    “你少在我面前叫苦。去年二峰縣一塊石頭就搞了一點四個億，你還能缺錢？”姜偉新笑著說，別人說缺錢他相信，可是于立飛肯定是不缺錢的。

    “姜書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本帝王綠就是非常罕見的，這麽大的帝王綠，可以說千年等一回。”于立飛苦笑著說。

    “這次來市裡是幹什麽？”姜偉新問，市裡最近沒有重要的會議，于立飛突然來，肯定是其他的事情。

    “我想把二峰縣的公路升級改造，想向史市長要資金。”于立飛說道。

    “現在要錢的單位多如牛毛，史市長可不會輕易鬆口的。”姜偉新說，他對史傳李還是比較了解的，二峰縣資歷太淺，剛上任就來伸手要錢，史傳李恐怕不會答應。

    “誰說不是呢，姜書記，你可得幫我出個主意。”于立飛連忙說道。

    “史市長就是這樣的人，只要你能腳踏實地，史市長肯定會改變對你的看法。”姜偉新說道，市委在討論二峰縣縣長人選的時候，史傳李是投了棄權票的。但他跟孫柏文還有房振山的意見一致，最終還是通過了決議。

    于立飛向孫柏文匯報工作的時候，孫柏文聽的很認真。他是堅決支持于立飛擔任縣長的，于立飛上任之後，並沒有什麽舉措。但現在，他卻提出，要在交通、教育和醫療方面入手。看似跟發展經濟背道而馳，可實際上，這是給二峰縣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立飛同志，你現在提出的這些項目，都是要花大錢的。可是二峰縣的經濟基礎薄弱，你在發展經濟方面，有沒有什麽想法？”孫柏文問，現在各個地區都在大搞招商引資，可是于立飛卻好像忽視了這件事。

    “招商引資肯定要搞，但我覺得，如果僅僅是招商引資，並不能盤活二峰縣的經濟。二峰縣的情況不比沿海城市，我們有自己的資源優勢，如果兩者結合起來，才能真正實現二峰縣經濟的騰飛。”于立飛說道，縣裡的招商引資一直沒有停滯，他上任之後，也對招商局有指示，可是他對發展二峰縣的經濟，卻有自己的想法。

    “你的想法很有新意嘛。”孫柏文眼睛一亮，現在的人都只顧著招商引資，但于立飛卻能冷靜下來，這讓他對于立飛信心大增。市裡現在有人在傳言，于立飛這個公安局長不懂經濟，貿然讓他擔任代理縣長，只會把二峰縣搞得一團糟。

    “是的，我現在還在摸索，等有了經驗，取得些成績之後，再向孫書記匯報。”于立飛微笑著說。

    “你就算不匯報，我也得去看看。”孫柏文笑著說。

    “熱烈歡迎孫書記來二峰縣指導工作。”于立飛馬上說道。他上任之後，好像還沒有市裡的主要領導來視察過。

    于立飛在回二峰縣的時候，接到了宮靜懿的電話。她知道于立飛現在有了動作，也催促著基金會那邊的調查結果。二峰縣的情況複雜，而且基金會的動作，對內地來說也是件新鮮事。但既然要搞，就要搞好。

    “靜懿，我是天天盼，時時盼，總算盼到你的電話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你這哪裡想我，是想基金會的錢了吧？”宮靜懿笑著說，于立飛之前一直沒有催促著這件事，而且她從香港請的專業人員，也在二峰縣調查了半年之久。

    “沒錯，縣裡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你要是再不拉我一把，我就沒活路了。”于立飛笑著說道，基金會有兩個多億，他一直在猜想，宮靜懿到底準備怎麽用。

    “我們的調查人員已經有了一些意見，我想跟你溝通一下。”宮靜懿說道。

    “你請說。”于立飛忙不叠的說。不管基金會的調查結果如何，他只希望這個基金會快點動作起來。縣裡雖然還有錢，但如果基金會能分擔一部分，他是非常樂意的。

    “我們這次的基金會是非公募基金會，原始基金二點三億人民幣，主要是針對二峰縣的醫療衛生與教育。”宮靜懿說道。

    “好啊，我們縣裡正好在這兩方面缺乏資金。馬上到冬季了，很多校舍都還是危房，我很擔憂啊。”于立飛高興的說。

    “立飛，雖然玉石公司成立了基金會，但是基金會的總部會設在香港，二峰縣只會成立辦事處。而且，基金會也要考慮自己的利益，你可不能把二峰縣的醫療和教育，都承包給我們啊。”宮靜懿說道，她知道于立飛現在很難，可是再難，有些原則也要遵守的。

    “這是當然，我們是主，你們是輔。當然，我們縣也不可能永遠需要你們的援助，只要度過了這兩年的危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于立飛信心滿滿的說。就算沒有玉石公司這個基金會，他也有信心，把二峰縣的工作搞好。

    宮靜懿那邊的辦事效率也很高，基金會成立之後，馬上就會二峰縣設立了辦事處。這個辦事處，也是基金會在內地唯一的一家辦事處。因為是非公募基金會，所以在管理上，就很自由。

    很快，玉石基金會就撥了一千四百萬到二峰縣的財政賬戶上。這筆錢，是用來給二峰縣的校舍維修改造的。根據教育局提交的數據，二峰縣決定用三年時間，來完成對全縣所有校舍的改造和維修。三年之後，二峰縣的所有中小學，都將成為標準化學校。

    同時，玉石基金會還給二峰縣的醫院，在香港購買了一批醫療設備。這些設備，不但價格要把國內采購要便宜百分之五十以上，而且性能更加先進。甚至還包括一些連市醫院都不多的ct機、多功能彩超機等儀器，總價值超過了兩千萬元。

    這筆款子一到，教育局馬上就開始動了起來。一千四百萬要給四十所學校用，每所學校的資金在三十萬以上。不要說改造維修，哪怕就是重建都夠了。錢亞立在得知錢到了縣裡之後，心思一下子就活絡起來。

第七百二十章 反映情況


    二峰縣的校舍要進行維修升級，那些搞建築的，就像是貪吃的魚聞到了魚腥味似的，一下子就動了起來。錢亞立這個基建股長的辦公室，每天門庭若市，現在想請他吃頓飯，都是一件很難的事。除了那些老板之外，還有下面學校的負責人。讓哪些學校先用錢，這是教育局說了算，也可以說是錢亞立這個基建股長說了算。

    錢亞立卻在分配著利益，一千四百萬，局裡肯定要截留一部分當辦公經費，另外自己得截留一部分，真正用在學校上面，應該只有不到七百萬。就是這，還是因為于立飛新上任，擔心他查後賬，要不然，能放四百萬下去，就非常不錯了。

    教育局的人信心滿滿，縣裡給香港拉來了一塊大肥肉，要是不吃個滿嘴肥油，都對不起自己。

    “你怎麽喝這麽多酒？”張雨萌已經跟錢亞立住在一起，自從得知秦誌劍的新職務之後，她跟錢亞立舉辦了一個低調的婚宴。

    “高興唄。”錢亞立打了個酒嗝，他滿嘴都是酒氣，但心裡高興。現在基建股比計財股還要吃香，這些基建項目全部由他說了算，計財股那邊反而只能根據他們的建議造計劃。

    “我跟你講，于縣長可不簡單，你可別把人家當傻子。”張雨萌擔憂的說，她跟錢亞立單獨住在外面，新的商品房，外面全部電器，大部分還是進口的。憑什麽錢家能有這樣的財力物力？她冰雪聰明，自然能猜到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教育局管轄全縣十幾萬的學生，還有五千多名教職工，隨便在哪裡剋扣點，就夠賺個盆滿缽滿的。

    “于縣長每天多忙？他能管得了這些事？再說了，我做的事，還能被別人知道？”錢亞立得意的說。

    但是錢亞立忘了，這筆錢是玉石基金會提供的。根據基金會的章程，他們有權力監督這筆錢的使用。也就是說，計劃和基建，可以由教育局負責。但每一筆錢的支付，都必須要經過基金會的認可。

    “爸，這個基金會怎麽這麽討厭啊。”錢亞立向錢雷克抱怨，基金會的人，每天不是待在教育局就是待在工地上，他們對第一筆錢的使用，都要記錄。這雖然難不倒他。可是事情卻要經過幾次手。

    比如說，一所學校原本只需要十五萬，現在造計劃就得三十萬甚至三十五萬。這筆錢，先得付給建築方，再由建築方返還回來。雖然效果是一樣的，但只要是參與建築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無形之中，會增加風險。

    “你用了人家的錢，當然得受別人的束縛了。另外你要切記一點。其他鄉鎮的學校可以糊弄，但棠三鄉的所有學校，一定要按照最高標準來搞。”錢雷克提醒道，棠三鄉是于立飛的老家。如果局裡搞的太過分，搞得他們去告狀，那就麻煩了。而且，于立飛肯定會下去驗收。他選擇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棠三鄉。

    “爸，這要是厚此薄彼。恐怕別人就會有意見。”錢亞立說道，紙是包不住火的，與其給以後留下隱患，還不如現在就一步到位。

    “就算別人有意見又能怎麽樣？要不是于縣長，玉石基金會會給咱們這麽多錢？喝水不忘挖井人嘛。”錢雷克說道，其他地方可以搞得差一些，但棠三鄉絕對要按照標準來。

    但錢家父子沒想到，這件事最先發現的，不是教育系統的教職工，而是基金會的工作人員。這些人員，是香港那邊在內地招聘的，他們只對基金會負責。這次二峰縣教育局對全縣四十所學校的校舍進行維修或者重建，基金會也特意派了四個人，每人負責十家學校的監督。他們每天都會回縣城匯總情況，這一匯總，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玉石基金會是獨立運行的，在二峰縣的負責人叫周輝。原本基金會的事，他是要向民政局或者財政局匯報的，可是這件事，他覺得很蹊蹺，也不敢先去匯報，親自下去做了個調查。基金會財大氣粗，給辦事處配了三輛車子，其中還有一輛越野吉普車，基金會的人要下去辦事方便得很。

    “莫總，我是周輝，有件事我想向你匯報一下。”周輝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這筆錢，基金會只是有監督權，卻沒有否決權。就算出現了這樣事情，也只能通過二峰縣當地政府部門來處理。

    “這件事你向于立飛匯報就是，沒什麽可以顧慮的。”莫鎮軍說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難免的。但他相信，這件事于立飛肯定不知道。周輝向他匯報之後，于立飛也肯定會給玉石基金會一個交待的。

    “秦秘書，你好，我是玉石基金會的周輝，有件事想向于縣長匯報一下，你看什麽時候有時間？”周輝給秦誌劍去了個電話，玉石基金會成立之後，于立飛來過多次，他跟秦誌劍也很熟悉。

    “周主任你好，現在就有時間，你過來吧。”秦誌劍說道，于立飛上任之後，否決了建新政府的建議。現在的縣政府雖然條件差一些，可是卻還能使用。再說了，這裡鬧中取靜，環境優美，想要在縣城再找一個這樣的地方，未必能找得到呢。

    “于縣長，有件事我想向你匯報。”周輝到縣政府之後，秦誌劍馬上安排他向于立飛匯報。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秦誌劍的辦公室裡還有人在等著，看來自己也是享受特殊待遇的。

    “什麽事？”于立飛問，他接到秦誌劍的匯報，馬上提出要見周輝。現在基金會分別對教育局的資金使用情況，以及全縣醫院的醫療器械的分發情況進行指導和監督。他給財政局打了招呼，教育局的錢，必須要基金會同意之後才支付。至於衛生系統的醫療器械，如果沒有得到基金會的同意，也是不能隨便發下去的。

    “衛生局在分配醫療器械的過程中，根本上都是按照我們的采購意圖下發的。但是教育局在修建校舍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些問題。比如說同樣的一塊籃球坪，棠三中學的只花了一萬二一塊，四塊標準籃球場，一共只花了四萬八。可是其他學校的籃球場，卻要二萬五一塊，一所中學四塊籃球場，就要十萬塊錢。至於其他的建材價格，棠三鄉的好像都要便宜一半以上。”周輝說道，既然棠三鄉的價格便宜一半，那其他地方的價格，豈不是就貴得離譜了？

    “是不是棠三鄉學校的質量要差？”于立飛緊鎖眉頭，在這樣的建設項目上，教育局要搞點名堂，他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中間的經手人，要撈點油水，他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如果他把什麽都卡死，恐怕就沒人幹事了。但他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倒不是，根據我們的觀察，棠三鄉的校舍維修和基建，不但價格要低一倍以上，質量也更好。”周輝說道。

    “這件事我馬上去了解，如果情況確如你所說，一定會嚴肅處理。”于立飛嚴肅的說。

    周輝走後，于立飛到了後面縣委的辦公樓向林濟風匯報這件事。雖然他還沒有去調查，他相信周輝所說的情況。

    “立飛縣長，你是怎麽想的？”林濟風問，這件事很嚴重，如果按照于立飛所說，那麽人家玉石基金會給的一千四百萬，教育局最多也用了七百萬。

    “我想請紀委或者檢察院介入調查，這不但是嚴重的違紀，而且還是犯法。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我們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開玩笑，但絕對不能拿二峰縣的未來開玩笑！”于立飛堅定的說，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說，那麽有關人員，他是一定要嚴肅處理的。

    “先讓紀委查吧。”林濟風想了一下，讓紀委先調查，也表明了縣委的態度。

    呂偉才接到通知之後，馬上把錢雷克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件事他之前跟于立飛通過氣，想徵求一下于立飛的意見。但于立飛告訴他，紀委辦案，縣政府除了全力以赴的支持之外，不會干涉辦案的。

    “錢雷克同志，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幾個問題。玉石基金會的一千四百萬已經來了，你們教育局也準備在搞基建。但有人向我們反映情況，教育局在使用這筆錢的時候，卻出了問題。”呂偉才給錢雷克遞了根煙，不管哪個幹部，被叫到紀委來問話，都會很緊張。錢雷克自然也不例外，但這也是他的目的。

    “呂書記，這不可能啊。這筆錢的使用，基金會的人全程監督。要是沒有他們的同意，財政局也不會付錢。如果說以前的基建項目出問題，那我還相信，但這次就算我們想出問題，也是出不了的。”錢雷克信誓旦旦的說。

    “這麽說，你是不知道？”呂偉才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錢雷克的話，他坐直身子，嚴肅的問。

第七百二十一章 穿水


    呂偉才的話讓錢雷克暗暗叫苦不叠，呂偉才可是紀委書記，不管他怎麽說都是無濟於事的。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死也不承認。可是看呂偉才的態度，紀委應該是掌握了一些情況，否則也不可能直接找自己談話。

    “呂書記，我回去之後，一定徹查這件事。”錢雷克堅定的說。

    “這樣吧，紀委派一個調查小組進駐教育局，希望你們能積極主動配合調查。”呂偉才望著錢雷克的眼睛，緩緩的說話。雖然他的聲音低沈，可是話中的意思卻不容置辯。這是縣委的決定，既然錢雷克不能提供什麽情況，紀委只能自己去調查。

    錢雷克回到局裡之後，馬上把兒子叫到了辦公室。呂偉才並沒有把話說透，他也不敢去打探消息。

    “爸，怎麽啦？”錢亞立看到錢雷克一臉鐵青的站在窗口，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問。

    “怎麽啦？！我跟你講，紀委馬上就要派調查小組來局裡，重點調查那一千四百萬的使用情況。”錢雷克咆哮如雷的說，現在的幹部，有幾個是經得起查的？不查，大家都是優秀幹部，一查，不夠槍斃也夠判刑的。

    “查就查唄，所有的款子都是基金會的人核實的，我們又沒碰錢。”錢亞立不以為然的說，如果是其他問題，他還真的很擔心，但這個問題，他自認為做的滴水不漏。

    “你有這樣的底氣很好，希望你見到紀委的調查小組之後，說話還能這麽硬。”錢雷克說道，錢亞立已經搬出去住了，他跟張雨萌結婚之後，就很少回家。聽說這段時間，家裡的門檻都快被人踩破了。特別是下面的一些校長，為了拿到指標。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雖然錢亞立在錢雷克面前表現得很鎮定，但走出辦公室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回到辦公室之後，他只待了一會，就離開了。錢亞立在二峰賓館開了個房間，趁著紀委調查小組沒來之前，他得把事情都安排好。需要統一口徑的，先提前溝通好。

    但錢亞立卻低估了二峰縣紀委的工作能力，調查小組還沒正式進駐教育局。這次校舍修建的四十所中小學校長，就全部被“請”到了縣黨校。紀委分別跟他們談話，根據紀委掌握的情況，很快就打開了突破口。至於修建校舍的建築方，他們剛開始雖然很抵制，但是他們的賬，也是不經查的。

    直到此時，錢亞立才開始慌了。現在他也知道了一些情況，原本教育局是想拍于立飛的馬屁。想把棠三鄉的校舍修建得好一些。同樣每所學校是三十多萬，但棠三鄉的學校，能把整個學校翻新一遍。而其他鄉鎮的學校，只能修修補補。當然。在造價的時候，棠三鄉的每所學校的修建費用，平均達到了七十萬。

    如果僅從數目上看，錢亞立的做法是不錯的。可是他卻只知道要做平賬目。並沒有想到現實的情況。七十萬，都夠新建一所高標準的中學了。至於小學，可以建兩到三所。當調查小組的人問起他這個問題的時候。錢亞立啞口無言，再也無法狡辯。

    而且，錢雷克和錢亞立父子，在教育局也不是一言堂。任何單位都不是一門清的，紀委這次派的調查小組，顯然就是衝著他們兩父子來的。錢雷克擔任教育局長已經有好些年了，他在教育系統得罪的人肯定不少，這個時候紀委來調查他們父子，那些人自然就活躍起來了。特別是縣委作出決議，調錢雷克擔任縣委辦常務副主任的時候，教育局就好像決堤的河水似的，所有關於錢雷克和錢亞立的意見，一下子就湧到了調查小組手中。

    “林書記，于縣長，經過我們的調查了解，錢雷克的情況還是比較嚴重的。在他擔任教育局長的這幾年中，全縣的中小學校長，有一百二十多位調動。被調動的校長，有百分之七十向他行過賄。另外，這幾年他向縣城調了二百多名教師，其中以女性居多。根據我們的了解，這些女性教師，有相當一部分，跟錢雷克或者錢亞立發生過不正當關係。有些，到現在還保持著這種關係。根據錢亞立的交待，他在擔任基建股長的時候，全縣校舍的基建他都要插一手，我們在他家裡，光是現金，就搜出了一百二十多萬。”呂偉才說道。

    “立飛縣長，你怎麽看？”林濟風問，于立飛雖然是代理縣長，但行使的職權跟縣長沒有區別。

    “我的意見是嚴肅查處，該黨紀處分的黨紀處分，該移交檢察院的就移交檢察院。”于立飛堅定的說，如果基金會的錢，錢雷克父子不打主意的話，錢雷克以前的那些事，他暫時不會追究。畢竟他的精力有限，全縣這麽一大攤子的事情，都得交給他來處理。

    “教育系統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林濟風意味深長的說，錢雷克的事情，涉及到一百多名校長，二百多名教師，如何處理，可是考驗于立飛的執政能力。

    “呂書記，在錢雷克在任期間，調動的校長名單，調進縣城的教師名單，以及行賄名單，能不能給我一份？”于立飛問，一個教育局長竟然如此貪腐，這讓他非常震驚。教育部門的**，會讓下面的教師心生怨氣。他們無力解決這樣的問題，可是如果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甚至會把怨氣也委屈撒向學生，這會造成非常惡劣的後果。

    “這當然沒問題。”呂偉才看了林濟風一眼，馬上說道。教育局也是縣政府組成部門，雖然錢雷克的問題，于立飛不用負責，可是以後教育局的工作，于立飛是必須要負責的。

    當錢亞立被紀委的人帶走之後，張雨萌整個人都懵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錢亞立的被調查。要知道，錢雷克被調到縣委辦擔任副主任，她還以為錢雷克要高升呢。原本她在局辦公室，是受人矚目，被人羨慕的對象。但現在，辦公室裡其他人的目光，以及每個經過辦公室門口的人，傳來的指指點點，都讓她受不了。

    可是張雨萌又不能離開，如果錢雷克還是局長，錢亞立還沒被紀委帶走，或許她不來上班，別人也不敢說什麽。但現在，全局的人都在注視著她，就算她上個廁所，都好像被監視似的。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張雨萌惶惶不可終日，可是教育局的其他人，特別是一直被錢雷克打壓的人，現在覺得揚眉吐氣了。錢雷克被調走之後，縣裡並沒有任命新的教育局長。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或許自己的機會來了。

    “秦科長，我是教育局的王繼偉，還記得我吧？上次你來教育局，就是我帶你去錢雷克辦公室的。”王繼偉是教育局副局長，他覺得自己這次的機會來了。教育局可是大局，下面的鄉鎮一把手如果要調到縣裡，未必都能擔任局長。

    “王局長有什麽事？”秦誌劍問，他現在每天都要接觸不少人，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真記不住一些人的姓名和職務。直到他每見到一個人，就把名字和職務記下來。畢竟二峰縣的幹部也只有這麽多，能讓他記住的人只有一百多個，這麽些日子下來，他在這方面還是合格的。

    “我想向于縣長匯報一下工作，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王繼偉試探著問，原本他應該先向王小林匯報的，可是王小林只是副縣長，又不是縣委常委，在人事上基本上沒有發言權。

    “你想匯報哪方面的工作？”秦誌劍問，他是于立飛的秘書，可不能讓什麽人都隨便能見到于立飛。有些人，有些事，于立飛不想見的，他就得有眼色，把人和事擋在辦公室之外。

    “關於玉石基金會這一千四百萬的使用情況，以及現在教育局的工作情況。”王繼偉說道。他知道現在于立飛最關心的是什麽情況，也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見到于立飛。

    “這樣吧，你一個小時之後過來吧。”秦誌劍看了一眼于立飛的日程表，說道。

    王繼偉放下電話就往縣政府趕，雖然秦誌劍讓他一個小時之後才去，但他提前了四十分鐘就趕到了于立飛的辦公室。這還是因為他沒有專車，否則十分鐘就能趕到縣政府。

    “于縣長的時間有限，你要抓緊匯報。”秦誌劍送王繼偉進去的時候，在他耳邊輕聲叮囑著說。于立飛的時間安排，不說精確到分鐘，至少精確到了半個小時。

    王繼偉向于立飛匯報了教育局目前的工作情況，也介紹了錢雷克、錢亞立父子在教育局囂張跋扈、為所欲為的情況。

    “于縣長，錢雷克在教育局一手遮天，我們也是沒辦法。現在好了，有了于縣長的正確領導，我們教育局的工作就有了方向。”王繼偉恭維的說。

第七百二十二章 潛力


    于立飛讓王繼偉負責全縣校舍的修建工作，並且主持教育局工作。于立飛的要求是，所有的學校，都要按照棠三鄉的標準來修建。王繼偉向于立飛保證，一定保質保量完成。其實只要教育局不剋扣，下面的建築方，是不會隨便降低質量的。一分錢一分貨，二十萬的工程，只給十萬塊錢，任誰都做不到二十萬的質量。

    “秦科長，太感謝了。”王繼偉出來的時候，路過秦誌劍的辦公室，特意向他表示了感謝。只是他辦公室裡還有人，他不好多說什麽。但他跟皮佐林一樣，知道秦誌劍對自己的重要性。皮佐林已經是交通局長，他還只是教育局的副局長，如果他想轉正，就得爭取表現，讓于立飛相信自己的能力。

    隨後，王繼偉又去了王小林的辦公室。他跟王小林都姓王，他經常向王小林匯報工作。這次錢雷克出事之後，他也第一時間向王小林作了匯報。

    “既然于縣長把校舍的修建工作交給你，這說明組織上對你還是很信任的，你可不要辜負了這份來之不易的信任。”王小林語重心長的說，教育局是他分管的單位，這次錢雷克父子出事，他這個主管領導也是有一定責任的。

    “請王縣長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抓好。”王繼偉堅定的說。

    王繼偉回到教育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黨委會。他現在主持教育局的工作，第一要做的事，就是把張雨萌調走。這不但是因為張雨萌是錢亞立的妻子，而且他也是想讓秦誌劍出口氣。

    秦誌劍跟張雨萌的關係，他很清楚。張雨萌拋棄秦誌劍，現在該是報應的時候到了。經過局黨委研究，張雨萌被調到城北小學擔任教師。從局辦公室副主任，到城北小學的普通老師。這樣的轉變意味著什麽，所有人都很清楚。但投票的時候，局黨委會卻一致通過。現在教育局已經不再是錢雷克時代，很有可能將進入王繼偉時代。

    王繼偉知道，這次的機會非常難得。雖然組織上沒跟他談局長的事，但于立飛卻給了他工作，這或許就是組織上對他的考驗。王繼偉召集了幾家建築公司，和玉石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一起開了個會。所有的校舍修建，都要求達到或者超過棠三鄉幾所學校的質量。之前的工程。需要返工的返工，需要重建的重建。

    “大家知道，我們的前任局長因為這件事落馬了，我不希望也因為這件事落馬。誰要是敢偷工減料，別怪我不客氣。當然，工程款的問題請大家放心，只要質量達標，錢絕對不是問題。”王繼偉說道，他現在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貪念。錢雷克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那裡。這給教育局所有人員敲響了警鐘。

    十月底，于立飛準備去緬甸參加翡翠公盤。但這次，于立飛並不想讓縣裡的資金加入。以前他只是政法委書記，為了給縣裡解決財政困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但現在，他反而要注意形象，作為代理縣長，所有的事情都得按照程序來。拿著縣裡的財政資金去做生意。這是違反政策的。但是，給私人帶原石卻是可以的。比如說潘宏業，他得知于立飛要去緬甸。馬上拿著錢到了他的辦公室。

    “于縣長，我沒有太多的事，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你看能不能把我翻個一百倍。”潘宏業拿出三沓人民幣，笑吟吟的說。

    “潘書記，這點錢買個角都恐怕不夠。”于立飛說道，緬甸翡翠公盤的毛料，每次才一萬多塊，想要買塊幾千塊錢的毛料，非常難。當然，不是說沒有，但一般都是些邊角碎料，想要賭漲，幾率實在太小了。當然，也有小的毛料，但那都是按份來算的。一個大的編織袋，裝著好壞不等的毛料。

    “我說立飛，我還想靠你幫我賺一筆呢。”潘宏業說道，他一直在市局工作，為人正派，作風清廉，家裡的開支，全靠那點死工資。到了二峰縣之後，他的工作沒那麽繁忙，但受到的誘惑卻更多了。以報的工資，想要到清風山莊吃頓飯都吃不起。想要改善自己的生活，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于立飛身上了。

    “潘書記，我可不是財神爺，沒有點石成金的本事。你要是相信我，可以把錢放在這裡，但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賺多少錢。”于立飛微笑著說。

    “要是不相信你，我也把全部身家拿到你這裡來？我可告訴你，這是我一分一厘省下為**的。”潘宏業誇張的說。

    “我盡力而為吧，如果虧了，你別怪我就是。”于立飛說道，他還沒去緬甸，可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搞鬼。總不能十萬塊錢的毛料，自己只收三萬吧。他相信潘宏業也不會要這樣的錢，否則他也不會來二峰縣了。

    “立飛，這次去緬甸，有沒有向市裡的領導匯報？”潘宏業沒有再談這個問題，他覺得于立飛現在更多的，應該考慮的是市裡的領導態度。

    “正準備去。”于立飛馬上知道了潘宏業的意思，他去緬甸，對縣裡而言，是一次增加財政收入的機會，對其他人來說，就是一次發財的機會。就連潘宏業這麽正直的人，都知道要讓自己幫他買原石，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但于立飛的規則是要先收錢，而市委的領導，做事喜歡遮遮掩掩，毛料又是非常貴重的。最後于立飛沒辦法，只好跟莫鎮軍商量，先讓玉石公司進貨，讓市委的領導，到時候向玉石公司購買。玉石公司是正規的公司，私人向玉石公司購買毛料是合理合法的。

    于立飛這次在緬甸只待了五天，等暗標競拍開始的第三天，他才去的緬甸。不是他不想提前去，可是他現在是代理縣長，如果長時間離開二峰縣，恐怕會耽誤工作。現在縣政府就是他和韓高俊在挑大樑，如果離開的久了，他還真不太放心。

    這次于立飛給玉石公司競拍了兩個多億的毛料，他估計，賭漲應該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但其中有一大半，是秦誌劍替他競拍的。于立飛想讓玉石公司大賺一筆，可又不想再讓自己“出名”。他讓玉石公司作了記錄，凡是自己競拍到的毛料，基本上都沒有賭漲的。但秦誌劍競拍到的毛料，至少有八成以上是賭漲的。

    而且在明標的競拍時，于立飛引誘著秦誌劍。比如說十三號毛料，數字不是很吉利，可是裡面卻有料。色正水足種好，于立飛就問秦誌劍，“小秦，你覺得十三號毛料怎麽樣？”

    “于縣長，我對原石並不是太懂。”秦誌劍雖然在來之前惡補了很多關於賭石的知識，但到了緬甸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對原石還只是一知半解。

    “我跟你說，神仙難斷寸玉，有的時候，只需要憑感覺就可以了。”于立飛“諄諄”誘導，給了秦誌劍一個肯定的目光。

    “這麽說十三號毛料還是可以的？”秦誌劍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不要這麽猶豫嘛，買毛料就要當機立斷。”于立飛鼓勵著說道。

    “看來這塊毛料還是可以的。”秦誌劍說道。

    “當然可以，簡直太可以了。”于立飛笑著說道，他對感覺好的毛料，就提前跟秦誌劍“溝通”，不知不覺間，秦誌劍已經掌握了很多毛料的情況，並且也確信，這些毛料都是非常不錯的。而且在競拍的時候，于立飛也讓秦誌劍去競拍，秦誌劍初生牛犢不怕虎，只要是認為好的毛料，都敢報價。

    雖然他沒有競拍的經驗，但是在這方面，他的領悟能力確實很高，玉石公司的明標毛料，他的成交價，比宮靜懿和莫鎮軍的心理價格要低不少。至於暗標的競拍，他在于立飛的影響下，很多價位判斷得非常準確。

    “立飛，沒想到你的秘書也這麽厲害。如果讓他在賭石界混個一年半載，又是一個新的傳奇人物啊。”莫鎮軍在回到國內之後，特意去了趟二峰縣。他知道二峰縣需要用錢，跟宮靜懿商量之後，準備提前分紅。

    這次去緬甸，他準備了一個億的資金，可是回來之後，不但多了兩個多億的毛料，而且手裡的現金還增加了五千多萬。也就是說，玉石公司這次在緬甸，利潤至少在百分之三百以上。而且這還不包括買回來的毛料會不會賭漲，按照之前的賭漲率，只要有一半賭漲，價格就會再翻一番，甚至是翻幾番。

    “我也沒想到，你看他在競拍現場的表現，堪稱完美。”于立飛笑著說，雖然這一切都是他主導的，但現在就算是秦誌劍，也未必能想透這一點。

    “下次的翡翠公盤，你可還得帶上他。”莫鎮軍已經惦記上秦誌劍了，就像當初他相信于立飛一樣，他覺得秦誌劍或許又是一支潛力股。

第七百二十三章 真正的價值


    從十一月開始，玉石公司幾乎每天都在解石，公司的兩臺解石機，每天都在忙碌著。同時，在縣裡已經營業的幾家珠寶公司，已經從總部派了人過來，專門負責玉石公司翡翠玉料的競拍。珠寶公司其實對賭石的興趣都不大，他們更喜歡半明料或者明料。二峰玉石公司競拍的都是明料，雖然價格要貴一些，但反而讓他們更加感興趣。

    十一月中旬，市委副書記孫柏文到二峰縣調研。他在于立飛的陪同下，特意去了趟玉石公司。現在玉石公司依然還在交警大隊辦公，但是已經加強了守衛。不但在交警大隊裡另外增加了一道圍墻，而且還專門設了一個安保部，由十幾名退伍軍人組成。

    “立飛同志，這些石頭就是翡翠原石？”孫柏文看到堆積如山的石頭，饒有興趣的問。

    “是的，孫書記，前面就在解石，要不我們去看看？”于立飛笑著說，如果對賭石沒興趣的人，對解石的興趣也不會太大。畢竟解石的時候，碎屑亂飛，灰塵飛舞。

    “好，去看看。”孫柏文說道，當他走進解石間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不少人。雖然孫柏文是市委副書記，但這些人都是代表各大珠寶公司來競拍玉料的。就算是市委書記來了，他們的興趣也不大。

    看到一塊原石被搬上解石機，很快就被切開，如果有玉料，就會開始取料。雖然取料的過程緩慢了些，但是取出來之後的玉料，價格卻貴得驚人。孫柏文親眼看到一塊二百多公斤的原石，解石之後，裡面是塊三十公斤左右的高純度正綠冰糯種。最後經過各方競拍，被龍圖珠寶以七百八十萬拿下。

    “這塊原石你們是多少錢買下的？”孫柏文問，競拍時的起價就是四百萬，一下子就翻了近一倍。而且交易完成之後。馬上就會支付現金。這樣的交易方式，引起了他的濃厚興趣。

    “在緬甸的時候是以歐元結算的，這塊原石是二十五萬左右。”于立飛剛才看了一眼原石的編號，這塊原石正是這次從緬甸帶回來的，而且還是秦誌劍競投到的。

    “那就是二百多萬人民幣嘍？”孫柏文問，從緬甸運回來之後，一下子漲了三倍，實在讓人咋舌。要知道，一般的企業，一年的利潤。也未必會有五百萬。但玉石公司一塊石頭，就能帶來超過五百萬的利潤。看來絕大多數的企業，都還不如一塊石頭。

    “是的。孫書記，玉石公司這次還特意帶回來一些小的原石，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試試手氣？”于立飛問，玉石公司原本對那些一堆一堆的小原石是不怎麽感興趣的。小的原石，不是說不會賭漲，但一百塊小的原石，可能只有五十塊裡面有綠。能賭漲的。可能不會超過二十塊。這還是因為直接從緬甸帶過來，否則的話，賭漲的機率會更低。

    “這些原石動輒就是幾十萬上百萬，我可買不起哦。”孫柏文笑著說。他剛才也看到了隔壁解石機解垮了一塊原石，他問了一下，價值也在一百萬左右。一切下去，一百萬就沒有了。就算是他身體很好，也覺得心臟有些受不了。

    “這次特意帶了些小的原石回來，雖然小。可是裡面說不定也能賭漲哦。”于立飛笑著說，這是玉石公司新開展的一項業務，現在已經在百貨大樓放了些樣品。當然，所謂的便宜也是相對的，最便宜的也要一千多，稍微表現好一點的，就過了萬。對二峰縣的人來說，他們寧願買個金戒指，也不會去買一塊毫不起眼的翡翠原石。

    “賭不賭漲我倒不在乎，重在參與。”孫柏文笑著說，上次于立飛去緬甸之前，特意去了趟他的辦公室。于立飛主動提出，要幫他在緬甸帶塊原石回來。但于立飛提出，要二十萬，當時他猶豫了。這次來二峰縣調研，于立飛再次提出這個問題，他想先拿塊小的原石試試看。

    “感謝孫書記對我們二峰縣工作的大力支持。”于立飛笑著說，他對跟在孫柏文旁邊的記者馮靜說道：“馮記者，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新聞線索，你得好好報道一下。”

    “請于縣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如實報導的。”馮靜說道，她現在是市電視臺的記者，于立飛剛上任的時候，她采訪過于立飛。當時她還是政法頻道的主持人。

    在玉石公司的一間房裡，放了好幾個分成幾排的架子，上面擺著這次從緬甸帶回來的原石。雖然房間沒有任何的裝飾，可是這些靜靜的躺在木架上的原石，或許裡面就會蘊藏著巨大的財富。

    “立飛，你可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可得幫我。”孫柏文看著這麽多石頭，在他眼裡，這些石頭大同小異。

    “孫書記，神仙難斷寸玉，我雖然在這方面有些經驗，可是有經驗未必就能賭漲。”于立飛笑著說，他陪在孫柏文身邊，慢慢把他引導到最裡面的一層架子旁邊。他剛進去的時候，就暗暗運起了古玉功，整個房間的原石情況，都在他的感應下。他帶著孫柏文到的這層架子，上面有好幾塊是能賭漲的。

    “好吧，我先試試手氣。”孫柏文也覺得有道理，自己既然是來試手氣的，自然不能借用別人。

    “這塊怎麽樣？”孫柏文隨手在架子上拿起一塊原石，問旁邊的于立飛。

    “我看可以。”于立飛點了點頭，這塊原石只有拳頭大，可是裡面卻有塊金絲種，而且是陽綠的，肯定是賭漲了的。至於具體的價格，他還真不知道是多少。

    “那好，就這塊了。”孫柏文把原石拿給玉石公司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去核算價格。

    “孫書記，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公司，這塊原石就當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吧。”莫鎮軍笑著說，他雖然一直陪著孫柏文視察，可是很少說話。只是孫柏文問起的時候，才會答一句。

    “這可不行，玉石公司是開門做生意的，如果誰來都送一塊，你們的實力再強，恐怕也會撐不住的。你可以適當的優惠一點，可絕對不能白送。而且，要是價格低於你們在緬甸買到的價格，我是絕對不會要的。”孫柏文說道。

    “那好。”莫鎮軍馬上讓人去稱了一下這塊原石的重量，再按照當時從緬甸買回來的價格，加了一倍，以三千四百元賣給了孫柏文。

    “我沒帶這麽多現金，可以刷卡麽？”孫柏文問。剛才他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人家幾百萬的生意，都在馬上付錢。他這幾千塊錢的事情，自然沒必要欠著。

    “沒問題，我們這裡什麽卡都可以刷。”莫鎮軍說。

    “孫書記，賭石界的規則就是這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特別是原石，你現在的價格是三千四，如果裡面沒有翡翠，那就一文不值。要是解石之後，你反悔了，就不好辦。要是漲了，三千四變成三萬四，或許玉石公司又不會幹。”于立飛解釋著說。

    “原來是這樣。”孫柏文點了點頭。其實就算于立飛不說，他也不會欠這點錢。

    孫柏文付了款之後，莫鎮軍馬上安排人解石。原本孫柏文對枯燥的解石並不感興趣，但自己真金白銀買的毛料，他自然想看看，到底自己的手氣怎麽樣。因為毛料不大，也不用上解石機，只用手砂輪慢慢打磨就可以了。幾分鐘之後，毛料就被開了個窗口，莫鎮軍馬上走過去，拿著強光手電筒看了一下，馬上驚喜的說道：“孫書記，這塊毛料賭漲了。”

    “賭漲的意思就是賺了。”于立飛見孫柏文一頭霧水，馬上解釋道。

    “哦，只要沒賠本就好了。”孫柏文笑著說，當著下屬的面，而且旁邊還有電視臺的記者，他自然會很矜持。他在意的，不是這塊石頭能賺多少錢，而是自己的運氣。這一點，比賭漲一塊原石要重要得多。

    很快，這塊陽綠的金絲種就被取出來，經過打磨拋光之後，這塊玉料顯得綠意盎然，晶瑩剔透。只要有好的玉料，自然就不會缺乏購買者。孫柏文還沒有決定這塊玉料如何處理，那邊在二峰縣投資了珠寶商代表，就已經在競拍了。

    “我出兩萬。”

    “兩萬五！”

    “三萬！”

    “五萬！”

    ……

    “十萬！”莫鎮軍突然說道，孫柏文的這塊玉料，對玉石公司來說有特殊意義，以後把這塊玉料和孫柏文的照片放在一起，對公司也是一種宣傳。

    “莫總，這玉料怎麽能值十萬塊錢呢，不行，不行的。”孫柏文連連擺手，這塊只有巴掌大，如果說三五萬他還能理解，但十萬塊錢，他馬上想到，這是莫鎮軍故意為之。如果這塊玉料真的被莫鎮軍買走，恐怕別人會說閑話的。

    “十一萬！”有人又開始報新的價格。

    “孫書記，你看到了吧，人家看中的可是你的玉料。”莫鎮軍笑著說，這塊玉料的市場價，應該在十萬上。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脛而走


    孫柏文的這塊玉料，最終以十七萬五千元被宮氏珠寶拿下。但這筆錢孫柏文並沒有拿，而是捐給了二峰縣福利院。孫柏文的做法，自然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面對市電視臺的采訪時，孫柏文侃侃而談，但他心裡是什麽想法，只有他自己清楚。

    孫柏文在離開二峰縣之前，向于立飛提出，還想去購買一塊原石。于立飛自然不會拒絕，他親自陪著孫柏文再次去了趟玉石公司，當然，這次沒有其他人跟隨，也沒有記者。

    “立飛，我想買塊大點的，你給推薦一下。”孫柏文說道，越大的原石自然就越貴，但只有越貴的原石，裡面的玉料才有可能越大。之前孫柏文對賭石了解甚少，但今天他對賭石有了深刻體會。特別是在解石的那段時間，整個人的腎上腺素好像一下子增加了不少，那種刺激，是他在現在的工作和生活中，無法體會到的。

    “孫書記，要不來塊十萬以上的？”于立飛問，小的原石，確實也能賭漲。但是三千四變十七萬五，不能算大漲。如果是十萬變二百萬，就算翻的倍數沒有小的原石那麽多，可是二百萬帶給人的震撼要大得多。

    “上次林濟風同志買了塊多少錢的？”孫柏文突然問。

    “十萬差一點，劉副主席的是九萬出頭。”于立飛說道，那兩塊原石，林濟風和劉玉飛一直都沒要要求解。但他知道，那兩塊原石都會賭漲。

    “那好，我來塊十五萬的。”孫柏文說道，別人買原石是根據原石定價格，可是他卻是根據價格定原石。這或許就是外行也內行的區別，幸好他們遇到的是于立飛，否則的話，十次買九次會虧損。

    雖然孫柏文總是要求于立飛推薦。但是于立飛卻並不指點。他一直建議由孫柏文自己挑選，就像電視臺記者還在拍攝似的。在孫柏文看來，他還是全憑自己的運氣，才買下這塊十五萬的原石。但這次孫柏文跟其他一樣，也沒有馬上解石。這塊原石，他決定再等幾年再解。

    但是讓孫柏文沒想到的是，他一回來市裡，馬上就流傳出他在二峰縣賭漲的消息。後來孫柏文才明白，電視臺播出了他賭石的全過程。雖然這是孫柏文為了支持二峰玉石公司的工作，可是孫柏文親自賭石。自然會在市裡刮起一股賭石風。這股風，首先是在機關裡刮起來的。

    自從孫柏文到二峰縣調研之後，來二峰縣的市委領導突然之間就多了起來。來二峰縣，必到玉石公司視察，到玉石公司，必然要賭石。但相當一部分人，是想現場解石。畢竟除了市委的主要領導之外，其他人未必都會有記者陪同的待遇。玉石公司現在天天解石，只要有好的玉料。馬上就會有人購買。

    雖然他們都買了玉料，可是運氣卻未必有孫柏文那麽好。幾千上萬打水漂是常事，市財政局的一位副局長，一下子買了塊三十五萬的原石。結果卻賭垮了。當然，也有人賭漲，可是十個裡面，只有二三個罷了。這讓孫柏文很是擔憂。他可是花了十五萬買的原石，如果真的只是一塊破石頭，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立飛。我那塊毛料想解開，你看是到二峰縣解，還是去其他地方？”孫柏文猶豫了幾天之後，終於下定決心，想要把自己的原石解開。

    “來我們縣就可以啊，現在翡翠的行情很好。當然，你也可以只解不賣，玉料肯定是會越來越貴的。”于立飛說道，他給孫柏文選的原石，自然不會讓孫柏文失望。裡面是塊冰糯種，種水很不錯。如果孫柏文想出售的話，價格不會低於二百五十萬。十五萬的原石，能賣二百五十萬，也算是大漲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孫柏文笑著說，只解石不賣玉料，別人也不會說他貪得無厭了。

    孫柏文來二峰縣的時候，正好史傳李也來二峰縣調研。他倒不是想去玉石公司賭石，但是玉石公司，他還是要去視察的。正好孫柏文要去解石，他正好公私兼顧，看看到底是怎麽賭石的。孫柏文的原石，一刀下去，馬上就看到了綠。十五萬的原石，在緬甸不值一提，但在二峰縣，敢花這麽多錢買一塊全賭料，還不多見。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打破這個記錄。

    “孫書記，恭喜，這塊原石賭漲了。”于立飛微笑著說，史傳李來二峰縣，主要是檢查自己最段一階段的工作。從目前的情況看，史傳李還是滿意的。現在縣裡的公路，馬上就要動工，于立飛還想著向市裡要錢呢。史傳李跟他說過，只要于立飛能從省裡拿到一千萬，市裡就支持二百萬，如果能拿到兩千萬，市裡就支援五百萬。

    “立飛同志，這裡面的翡翠有什麽講究？”史傳李問，他最近聽很多人介紹過二峰縣賭石的情況，已經有不少人在二峰玉石公司賭漲，市裡的幹部一個個蠢蠢欲動。

    “這是冰糯種，看上去像冰一樣，但裡面有些白點，像糯米似的。這是一種非常值錢的翡翠，如果是正綠，每公斤的價格在百萬以上。如果是淡綠、紅、紫或黃色，也是兩萬至五十萬不等。這塊翡翠，色彩明亮、鮮艷，是不是像初春黃楊樹的嫩葉，帶點黃色調，應該是陽俏綠，也算是不錯的顏色的。”于立飛說道。

    “這麽說很值錢？”孫柏文問，他知道這塊原石是孫柏文以十五萬的價格買下來的，如果真的能賣到幾十萬一公斤，孫柏文就真的是發了筆大財。

    “是的，等玉料全部取出來之後，看形狀和重量才知道。玉料能值多少錢，得看能取多少副手鐲。各個珠寶商都有自己的精算師，他們能準確的知道玉料的真正價值。”于立飛說道，他雖然對賭石很在行，可是現在的玉料行情，也不是很清楚。他今年參加了三次翡翠公盤，經常會有低估價值的事發生。

    “收回成本應該沒問題吧？”孫柏文笑著說，雖然他是外行，可是看著塊玉料，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發了。

    “那肯定，這塊玉料至少在二百萬以上。”于立飛說道。

    “二百萬？”孫柏文倒吸一口冷氣，作為頂婁市的市長，他每年經手的錢以億計算。但那些錢都是國家的，他拿一分一厘都是犯罪。但孫柏文這次是私人投資，如果真的能賣二百萬以上，孫柏文將能名正言順的當一名百萬富翁。

    “這還是保守估計，具體的價格馬上就會知道。”于立飛笑著說，他還有句話沒問，這塊玉料，孫柏文或許不會出手。畢竟一下子手裡多了兩百多萬，對孫柏文這個市委副書記來說，也是什煩心事。

    “孫書記，看來你運氣非常好啊。”史傳李有些羨慕的說，十五萬他也能拿得出來，但他很擔心，要是打了水漂，回去之後沒辦法跟愛人交待。

    “我是沾了立飛的光。史市長，要不你也買塊試試？有立飛幫你參考，不會出問題的。”孫柏文說道，他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兩次買原石，雖然于立飛沒幫自己拿主意，可是自己卻是在于立飛的影響下，才作出的決定。莫鎮軍和宮靜懿，敢把幾個億交給于立飛，可見對于立飛是很有信心的。自己是外行，憑什麽不相信于立飛呢。

    “要不試試？”史傳李有些心動的說，他發現一個規律，只要是于立飛陪著的領導，來二峰縣購買的原石，基本上都賭漲了。可是其他人，幾乎就沒有賺到錢的，能不虧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史傳李是市長，他買的原石價格，自然不能低於孫柏文的。最終，他以十九萬八千元的價格，買了一塊重三十五公斤的原石。史傳李沒有拉回去，他委託玉石公司解石。如果裡面有翡翠的話，除了用自己的翡翠玉料，給老婆打一副手鐲之外，其他都可以出售。

    孫柏文覺得史傳李的做法很可取，他也馬上作出決定，自己的玉料可以出售一半，剩下的拿來做首飾，不但給愛人，也給子女和父母。剩下的，他希望能做個擺件，這塊玉料是將成為他的幸運星。

    于立飛給史傳李挑選的原石，最終解出一塊冰種玉料。而且玉料重達十二公斤，雖然顏色不是正綠，可是也很值錢，至少比孫柏文的那塊要值錢一些。最終，孫柏文的玉料的一半，賣了一百六十萬。而史傳李的玉料，除了做兩副手鐲之外，剩下的玉料，也賣了三百八十萬。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在二峰縣轉一圈，馬上就跨入了百萬富翁的行列。

    史傳李在二峰縣賭石賺了三百多萬的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原本玉石公司的全賭料，幾乎無人問津，可是很快，全賭料的銷售，比珠寶首飾賣的還要好。商人都是逐利的，玉石公司的賭石生意做開了，有好幾家毛料商聞風而至，在二峰縣開了好幾家毛料店，專門提供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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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緩解


    于立飛原來有計劃，要在二峰縣打造古玩一條街，可是沒想到，現在卻有了玉石一條街的雛形。從百貨大樓的旁邊的那條街，一直到縣政府，這條路並不寬，以前也沒有多少門面。可現在，隨著一些毛料商和珠寶商的進駐，儼然成了玉石一條街了。

    就連于立飛的師父吳家山，也在二峰縣開了家貞寶行。于立飛現在是二峰縣的代理縣長，吳家山來投資，至少不用擔心政府部門的吃拿卡要。在貞寶行開張的時候，吳家山還特意邀請了于立飛參加。他知道現在于立飛的身份，也沒奢望他能親自來參加。但只要于立飛能派個代表來祝賀一下，他就很滿足了。

    開業的當天，吳家山一直不停的張望著門口，雖然他不奢望于立飛能來，可是都快十二點了，于立飛卻一點表示也沒有。昨天他給于立飛打電話的時候，于立飛可是答應得好好的。就在吳家山已經失望的時候，門口卻突然來了一趟車。吳家山的心跳突然加速，當已經失望的時候，突然有了希望，整個人會莫名的興奮。

    “于縣長，沒想到你會來。”吳家山看到于立飛下車之後，大聲說道。他這句話不是說給于立飛聽的，而是來店裡祝賀的同行。

    “師父，今天我可不是什麽縣長。”于立飛微笑著說。他來吳家山的貞寶行，除了因為吳家山曾經是他名義上的師父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要表明一種態度。對玉石一條街支持的態度。

    于立飛的玉石一條街，並不是因為政府規劃，而是市場需求。二峰縣既不是毛料產區，也不是交通樞紐，可是因為一家玉石公司，竟然帶動了整個二峰縣的賭石市場。來玉石一條街賭石的。剛開始以本地人居多，可是隨著名聲越來越大，外地的人開始變多。剛開始只是本市的，慢慢的成了本省的。一段時間之後，就連鄰近省份也有人，特意來二峰縣賭石。二峰玉石公司的毛料，都是從緬甸直接運過來了，價格雖然高，但是質量非常好，賭漲的幾率。非常高。

    但最讓于立飛欣慰的，還是他親自抓的扶貧點：大豐村。下半年，大豐村的養豬進入一個高發期。全村五百多戶，養豬最多的是馬易祥。他的存欄生豬達到了六百多頭，每年出可出欄生豬八百頭。而最少的養殖戶，也有五六頭。整個大豐村的存欄生豬，高達九千二百多頭。這是一個非常駭人的數字，平均一戶養殖生豬達到了十八條之大。這樣的比例，居全縣之首。

    大豐村除了養豬之後。還養雞養鴨，總數超過了三萬隻。農村人養雞鴨，除了吃之外，主要是下蛋。每天大豐村的雞鴨蛋。除了供應縣城之外，還可以供應周邊縣市。而大豐村的養殖業，極大的帶動了種植業。大豐村對玉料的需求，讓整個棠三鄉的玉米。都不愁銷路。明年，棠三鄉的玉米種植面積，將會達到歷史最高點。

    而棠三鄉到縣城的公路。是全縣第一條列入計劃的公路。玉石公司持續解石，帶來了巨大的利潤。按照十二月初的分紅，二峰縣百分之四十的比例，二峰縣拿到了三點四個億。這個數字被公開之後，整個頂婁市都被震驚了。這筆錢，是要算進二峰縣財政收入的。去年二峰縣的財政收入是九千多萬，今年直接超過了四個億。也就是說，今年二峰縣的財政收入，增加了百分之三百。

    有了這四個多億，于立飛想做什麽事，都無需為資金發愁了。但就算是這樣，在全縣公路修建的時候，他還是去了趟潭州。在朱堪的幫助下，于立飛找到了省交通廳的一位副廳長。在他的幫助下，給二峰縣解決了三千萬的專項資金。而于立飛所做的，就是給他介紹了一塊玉石公司的毛料。最終，這位副廳長以五萬元買下，但解石之後，就被凱麗珠寶以三十九萬收購了。

    根據于立飛跟史傳李的約定，市裡應該支持二峰縣五百萬以上。就在省廳的這筆錢到了二峰縣之後，于立飛就去找了史傳李。

    “史市長，省裡的三千萬已經到縣裡的財政賬戶上了，市裡的錢什麽時候到位啊？”于立飛笑著說道，自從史傳李在二峰縣賭了一次石之後，兩人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史傳李並不傻，他的二十萬能變成三百多萬，而且還合理合法，肯定知道這是因為于立飛的原因。只是兩人都心照不宣，就算是在私底下，也從來不談這件事。就好像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立飛，今年二峰縣的財政收入創造了歷史新高，在所有的縣市中，已經位列第一，還需要市裡的這點錢麽？”史傳李笑著說，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再坐在辦公桌後面，而是陪著于立飛坐到了會客區，甚至還親自給于立飛倒了杯茶。雖然于立飛只是一個代理縣長，但是于立飛在他這裡，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史市長，二峰縣是貧困縣，如果要迎頭趕上，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今年的財政收入增長，全靠玉石公司分紅，這是不正常的。如果以後二峰縣的財政收入，可以擺脫對玉石公司依賴後，還能取得這樣的成績，那才是真正的轉變。”于立飛誠懇的說，今年二峰縣的經濟增長速度和幅度，都將創造一個新的記錄。可是這樣的數據，不會讓他開心。他的目標，是讓二峰縣的經濟真正發起來，讓全縣人民都過上富足的生活。

    “好吧，市裡也給六百萬。你不要嫌少，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等你以後到了我這個位子，就知道有多難了。”史傳李說道，原本他想說，于立飛是縣長，也應該深有體會才是。但今年二峰縣剛從玉石公司的分紅，就達到了三點四億，于立飛在他面前，就像一個暴發戶。但幸好于立飛還沒有膨脹，這樣的品質是極為難得的。就算是換成他自己，如果頂婁市的財政收入一下子增加好幾倍，恐怕他會覺得自己當個省長都綽綽有餘。

    “史市長，你可千萬別開玩笑，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緊跟你的腳步，永遠向你學習。”于立飛謙遜的說。

    “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會說話呢。”史傳李說道。于立飛雖然很年輕，可是他的發展潛力很大。不要說坐到自己的這個位置，哪怕再高，也都是有可能的。

    “史市長，二峰縣今年的財政有所緩解，我想在縣裡幹幾件事。”于立飛說道。

    “立飛，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做好人大那邊的工作。”史傳李提醒著說，于立飛現在是代理縣長，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一定會是縣長。之前的唐橋生也是代理縣長，但現在那個代理縣長，已經在仕途中永遠失去機會了。

    “感謝史市長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于立飛點了點頭，現在他是代理縣長，如果市裡改變意見，他隨時都能變回常務副縣長。對他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工作，確實是全力保證自己的選舉能順利完成，並且得票率，還要比較高才行。

    于立飛回到縣裡之後，對全縣的人大代表進行了一次摸底。他讓付強做了一個調查，對那些還不了解自己的人大代表，主動拜訪，積極解決他們提出的建議和意見。但是讓于立飛沒想到的是，當他把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已經是快過年了。新年一年，縣人大就召開全體會議，對于立飛進行投票。于立飛以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得票率，當選二峰縣的縣長。

    過年之後，二峰縣的學生去學校報名時，才知道一個喜訊。從今年開始，二峰縣的中小學以及幼兒教育，都不現需要學費及學雜費。這筆錢，原本于立飛是想讓縣財政支付的，可是玉石基金會經過研究，決定頭三年的費用，由基金會會來支持。于立飛知道，這是莫鎮軍和宮靜懿對他工作的支持。去年二峰縣在玉石公司分紅三點四億，莫鎮軍和宮靜懿分別拿到位兩點五五億，這筆錢對他們來說，只是毛毛雨罷了。

    因為學校免費接收二峰縣的所有學生，這使得二峰縣的輟學率，一下子降低到了歷史最低。很多家庭，是因為負擔不起孩子的學費，才不得不讓他們輟學。現在有了免費入學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所有的學生以及他們的家長都喜氣洋洋，二峰縣十三萬學生，平均每個家庭就算一個半孩子的話，這項政策，也將影響到八萬戶家庭。這對二峰縣來說，絕對是一件大事。二峰縣的做法，讓于立飛贏得了巨大的聲譽，同時也給其他地方帶來了壓力。當然，這種壓力只持續到了零六年下半年，因為國家規定，將對九年制義務教育免費。

第七百二十六章 憧憬（大結局）


    全縣學生的學費免了，至少讓幾萬戶人高興。就算家裡沒孩子上學的，也很高興，畢竟教育問題，是每個家庭都會面對的。同時，二峰縣五千四百多名教職工也很高興。去年縣政府就補發了拖欠他們的兩千七百多元工資，今年第一個月的工資，縣裡已經沒有再拖欠他們任何工資。而且，今年縣裡還有意，增加他們的績效工資。並且，還有消息稱，縣裡將補發前幾年扣發的工資。

    按照縣裡的規定，全縣的教職工工資，將會超過普通的機關幹部。今年縣裡投在教育局的錢，超過了八千萬。雖然大部分是由玉石基金會支付，但在以前，這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按照于立飛的要求，全縣的中小學校舍，將全部修建。籃球場、羽毛球場、排球場、圖書館、跑道，都將成為標準設施。有條件的，還可以建遊泳館。

    縣裡有決心，教育局又重視，下面的學校自然也非常積極。誰不想自己的工作環境好一些？誰不想學校的設施齊全一些。在這個時候，縣城的學校特別著急。當初建校的時候，縣城的學校規劃還算可以。有操場，有圍墻，有教學樓，有教職工宿舍，有些還有實驗室。這樣的條件，比農村的學校要好得多。

    但現在縣裡的決心太多，動輒就是幾十萬的修建費。這麽多錢，不要說加蓋幾棟樓，就是重新建一所學校也是綽綽有餘。所以，縣城的一些學校，就打起了主意。比如說城北小學的校長錢曉東。他就覺得，學校能爭取的資金不多。城北小學的地盤現在已經不能適應新的環境，如果能把學校的範圍擴大幾畝，或者整體搬遷城北小學，都是一個不錯的計劃。可是他向局裡申請，根本就沒得到批覆。

    在此之前，城北小學在二峰縣城也算條件不錯，但現在，城北小學才拿到二十萬的修建費，這點錢只夠修個跑道。搞個小圖書館的。想要再搞點建設，就沒有了施展的空間。城關第一完小，因為地盤大，教育局一下子給了八十萬。以後的一完小，規模將完全超過城北小學了。

    “張老師，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錢曉東知道，現在的關係其實就是第一生產力，要改變現在城北小學的現狀，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關係。但他想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最後只好找張雨萌。

    他也知道，張雨萌能從教育局來城北小學。那是被貶下來的。可是張雨萌畢竟在教育局待過，而且她的公公是原來的教育局長，丈夫更是基建股長。雖然現在都下臺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說了，張雨萌是教育局的一枝花，說不定她就能有辦法。

    “錢校長請說。”張雨萌說道。她到了城關小學之後，剛開始擔任教師很不適應。而且每個星期她的課比較多，她找學校說過幾次，想少上幾節課，但學校沒有批。

    “你看，這次局裡要對全縣的中小學進行一次大的修建，可是我們學校只批了二十萬。你也知道我們學校的情況，地盤太小，能爭取的資金也不多。你看能不能去局裡跑跑，把學校東邊那塊空地拿下來，我們就能建一棟真正的實驗樓了。”錢曉東笑著說。

    “錢校長，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如果我要是能辦成這件事，還能來咱們學校？”張雨萌苦笑著說，這段時間的經歷，讓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我知道有困難，但你肯定是有辦法的嘛。”錢曉東笑著說，張雨萌還有一個關係沒用，就是縣政府的秦誌劍。以現在秦誌劍的身份，只要他肯幫忙，城北小學的事就是一句話夠了。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張雨萌說道，她才剛跟錢亞立結婚，馬上就出了這樣的事。現在錢曉東又讓她去辦這件事。她如果回局裡，不知道要忍受多少冷嘲熱諷呢。如果事情能辦成，她也忍氣吞聲了。但這件事用腳後跟想，她都敢斷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能不能找一下秦科長？”錢曉東啟發著問。

    “秦科長，哪個秦科長？”張雨萌詫異的問，但剛說完，她臉馬上就紅了。在縣裡，現在還有哪個秦科長能被錢曉東這樣的關注？

    “還有哪個秦科長？我知道你們雖然沒談了，但是畢竟是同學嘛。”錢曉東說道。

    “錢校長，你這不是讓我為難麽？”張雨萌說道。

    “你看這樣好不好，你請秦科長吃頓飯，到時候我也去。當然，費用由學校報銷。”錢曉東說道。

    “那我試試看吧。”張雨萌知道，自己想要在學校工作下去，肯定不能跟學校領導的關係搞僵。

    秦誌劍接到張雨萌的電話很意外，張雨萌要請自己吃飯，他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雖然他現在心裡還是隱隱作痛，可是他已經快從陰影裡走出來了。

    “雨萌，我陪于縣長在省裡辦事。飯肯定是吃不成了，你有什麽事直說吧。”秦誌劍說道，現在他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那會了，一接到張雨萌的電話，他就一直在想張雨萌是什麽目的。現在張雨萌給自己打電話，恐怕還是因為自己是于立飛秘書的身份吧。

    “是這樣的，我不是現在城北小學麽，我們學校的錢校長找到我，想趁著現在縣裡有修建校舍的政策，想把學校的面積擴大一些。這樣既能多爭取資金，也能讓學校的規模擴大一些，能真正成為一所標準化學校。”張雨萌得知秦誌劍在省城，她反而鬆了口氣。真要是跟秦誌劍一起吃飯，恐怕她會非常彆扭。

    “雨萌，我先向教育局了解一下情況吧。但你也不能寄託太大的希望，于縣長對教育局的工作很重視的，未必就能辦下來。”秦誌劍說道。他很清楚于立飛的作風，關系全縣百年大計，于立飛絕對不會開後門。當然，縣城的學校確實也有特殊情況，他得找一個合情又合理的理由才行。

    “不管怎麽樣，我都代表城北小學謝謝你了。”張雨萌說道，秦誌劍雖然沒有給一個肯定的答覆，但他能答應幫忙，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錢校長，剛才你也聽到了。秦誌劍只答應了解一下情況，能不能辦得成，我可不能保證。”張雨萌是當著錢曉東打的電話，秦誌劍那邊的答覆，他也應該聽到了。

    “沒關係，只要秦科長能放在心上就行。張老師，我已經跟教導處打了招呼，從下個星期開始，你就少教一個班。”錢曉東說道。

    “謝謝錢校長。”張雨萌感激的說。她以前一直坐機關，在局辦公室裡其實也沒什麽事。現在一下子要教兩個班，每個星期有近三十節課，實在很辛苦。

    “張老師。你的離婚手續辦的怎麽樣了？”錢曉東突然問，張雨萌跟錢亞立並沒有小孩，如果她離婚後，還能跟秦誌劍結婚。那對城北小學來說，就是一個重要的資源。

    “正在辦著呢。”張雨萌站了起來，她不想說這個話題。一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看著張雨萌走出去，錢曉東輕輕搖了搖頭。原本張雨萌跟秦誌劍是多好的一對？可是張雨萌愛慕虛榮，最後嫁給了錢亞立。不但沒有沾錢家的光，反而因為他們父子，最終被下放到了城北學校。

    城北小學的事，最終還是沒有批下來。隨著二峰縣經濟的發展，縣城的地皮會越來越緊張。幾畝地能做很多事呢，于立飛不會因為錢曉東想建實驗樓就開這個後門。

    如果現在能從空中俯視二峰縣的話，今年的二峰縣，就好像是一個大的工地。縣城連接鄉鎮的縣級公路，正在按照二級公路標準在修建。鄉級公路，則按照三級公路的標準。兩年之內，二峰縣要做到，鄉鄉都通水泥公路。全縣所有的村子，都必須通路。五年之內，全縣每個農村都要鋪上水泥路。

    進入下半年，于立飛的精力開始向招商引資傾斜。全縣的硬件設施完善了，再去招商的時候，底氣也足得多。二峰縣依托玉石公司，打造了玉石一條街。而且二峰縣百貨大樓的一樓，現在都是全國最有名的珠寶商。有些珠寶店，就算是潭州都沒有。當初開辦珠寶店的時候，賀龍圖，段溪璞等人，只是為了要拿到玉石公司玉料競拍的資格。

    但是沒想到，二峰縣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有的時候，就連潭州的人，都會特意跑到二峰縣來購買珠寶首飾。而二峰縣的另外一個特色就是養殖業，大豐村的人，只用了一年時間，就脫貧致富。特別是馬易祥，原本窮的叮噹響，可是自從養了豬之後，不但賺了錢，而且還買了大貨車。

    在今年，馬易祥跟省裡的企業在縣城辦了家食品公司，除了就地消化二峰縣的生豬之外，還要把當地的雞蛋、鴨蛋加工成食品。在于立飛的計劃中，二峰縣三年就會大變樣，五年之後，二峰縣的人均收入，將要比現在翻三番以上。于立飛憧憬著這一切能早點實現，他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來到……

    “小子，快醒醒！”

    正當于立飛在計劃，為了加強二峰縣的交通運輸能力，是不是在二峰縣申請建設一家機場的時候，突然被叫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眼，竟然是老頭子何儀華。

    “你怎麽在這裡？”于立飛詫異不已的問，他曾經想過要去找老頭子，可是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可是沒想到，現在老頭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難道是蔡夢瑩幫他找回來的？

    “我不在這裡能在哪裡？快點起床，要不然趕不上頭班班車了。”何儀華拍了一下于立飛的頭，沒好氣的說。

    “我要趕什麽班車，你要去哪裡，我讓小靳送你就是。”于立飛啞然失笑的說。

    “什麽小靳，你小子傻啦？趕緊的，這是三百塊錢，到潭州沒混個模樣別回來。”何儀華掏出三百塊錢，扔在于立飛身前。

    “這是？”于立飛此時才注意到，自己根本就沒有睡在縣政府的機關宿舍裡，他竟然是在大豐村，跟老頭子在半山坡的破房子裡。

    “這是給你的路費。”何儀華沒好氣的說。

    這是怎麽回事？于立飛心中大驚，他看著房子裡的情況，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可又是那麽的陌生。他明明記得很清楚，這棟房子被馬躍龍修葺過，簡直就是棟山澗別墅了。

    “今天是幾月幾號？”于立飛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你小子傻啊，連日期都不知道了，今天七月十二，是你去潭州找工作的日子。”何儀華伸手摸了摸于立飛的額頭，沒見他發燒啊。

    “哪一年？”于立飛又問。

    “二零零二年啊，你小子是不是睡了一覺就傻吧？”何儀華被于立飛的樣子嚇了一跳。

    到底是自己做了一場夢，還是像一些科幻小說中的那樣，穿越了時空呢？于立飛現在自己也不敢確定，可是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到潭州之後，先是在潭州市博物館當臨時工保安，然後做古玩生意，最後進入政府機關，一路做到了二峰縣的縣長。他還要帶領二峰縣的八十萬人民，一起奔小康呢，怎麽能又回到大豐村呢。

    對，古玉功！于立飛突然想到，如果說要判斷是做夢還是穿越，唯一的辦法就是古玉功。因為古玉功，是他去潭州之後，因為吸收古玩的氣息，新修煉的功法。他馬上運起古玉功，可是結果卻讓他目瞪口呆……

    《本書完》

    ps：這本書就寫到這裡吧，無論是夢境還是穿越，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如果能重來一次，相信沒有古玉功，于立飛一定會活得很精彩。

    這本書寫到現在很不容易，當時是倉促立意，寫到中間的時候，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滿意。期間大可猶豫了很久，是太監？還是堅持，雖然成績不太好，但還是堅持到了現在。現在到了結束的時間，雖然有些不捨，但也沒辦法。寫這本書的過程中，大可不斷有了一些新想法，希望能寫在下本書裡。先休息半個月到一個月吧，到時候請大家繼續支持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