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廁所在哪裡？
“當初，就應該這麼做的……”
西格瑪的語氣有些寂寥，眼中回蕩著某種回憶的色彩，他的表情很奇異，看起來不像是悔恨，但卻有著些許淡淡的遺憾。
正在聚精會神聽講的雅典娜敏銳地察覺到了死靈法師的心情變化，轉過頭來，握住了西格瑪的手，有些擔心地望著他，用眼神詢問道：“怎麼了？”
天使那猶如本能般快速的動作，讓似乎想有所行動的姬莉有些尷尬地收回了剛伸出的手，黃段子聖騎士望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不由自嘲一笑，但隨即她又重新變得開朗起來，向雅典娜擺了擺手：“別擔心，你看他哀而不傷的樣子，肯定是反思而不是悔恨。這傢伙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他可是那種從來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的人。”
望著雅典娜疑惑的表情，姬莉的笑臉變得更加從容，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和表情已經有了點示威的味道：“雅典娜還不知道嗎？西格瑪就是這種人啊，小事胡鬧，大事還算不含糊。他的牙關可是咬得極硬的，堅信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在當時都經過深思熟慮的慎重考量，就算做錯了，或者導致了不理想的結果，也只是會反思而不會後悔，因為他堅信這是當時的自己所能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說白了其實就是死傲嬌。”
西格瑪聞言，憂鬱寂寥的文青氣質登時破功，死靈法師翻了個白眼：“你懂個籃子，這叫忠實於自己——即使做錯了事情，後悔也是沒用的，只能責怪當時不成熟的自己，並反思總結教訓，使以後做得更好，這難道不是最正確的處事態度嗎？”
“是是是。”姬莉含笑點頭，敷衍的模樣溢於言表，隨即，黃段子聖騎士突然臉泛桃花，面露嬌羞之色，雙手抱胸扭過頭去，嬌哼道，“人……人家才不會後悔呢！會發生這種事情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的人家只能做到這種地步，頂……頂多下次不會再犯了啦！”
強行傲嬌完畢後，姬莉嬌羞的模樣又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淡然，她指了指西格瑪，淡定道：“你的處事態度總結一下就是這麼回事吧，你這死傲嬌。”
“臥槽，一個狂拽吊酷霸的處事原則經過你的藝術加工確實充滿了萌點——才怪呢！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西格瑪怒目望著姬莉，“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會不停地追加毀滅三觀的新人設嗎？你才是傲嬌咧！你全家都是傲嬌！你不如從今天開始就換成雙馬尾髮型並拿大暈錘把自己砸成矮矬子配合你天生的貧乳屬性從此就擔任雙馬尾傲嬌蘿莉一職吧！”
死靈法師又與聖騎士旁若無人地吵作了一團，就如同從小玩到大的死黨一樣。
姬莉三言兩語，就能讓有些傷感的西格瑪恢復成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
姬莉明明比我要晚認識西格瑪，卻比我要更瞭解西格瑪，她能夠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指出西格瑪的性格，而我卻簡簡單單地將他當成了最喜歡的人，只想著一輩子待在他身邊依靠他，卻沒有認真地瞭解他，就連他傷感茫然的時候，我也只能像現在這樣握住他的手，卻不知道怎麼開導他，像一個笨蛋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認識西格瑪比我晚的姬莉，卻比我更加瞭解西格瑪呢？
雅典娜望著互相怒視卻掩飾不了眉間笑意的兩人，又想起了剛剛姬莉對她說話時，那讓她有些莫名不舒服的語氣和笑臉，心情有些沉重，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雅典娜！”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熟悉的呼喚將她從走神中叫醒，雅典娜茫然回過神來，卻發現西格瑪在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回想著這一路來西格瑪與姬莉談笑風生默契無比的樣子，再看看這張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不知為何，天使少女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委屈的情緒，把小嘴一撅，哼道，“怎麼了？”
——怎麼不跟姬莉繼續玩了？
“……發生了一件比較嚴重的事情。”西格瑪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將目光投向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倒抽了一口涼氣，“我又不會跑，你這麼用力幹嘛——都快捏出淤青來了……”
雅典娜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順著西格瑪的目光看過去，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原來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握住西格瑪的手不由自主地隨著自己的心情起伏慢慢用力……
她的小嘴微微張開，白皙秀美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漲紅，看到西格瑪那越發悲憤的蛋疼表情後，天使一聲驚呼，驟然鬆開了死靈法師那飽經蹂躪的小右，隨即又手忙腳亂地捧起來，用聖光一次又一次地祛除著淤血，表情愧疚又心疼，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沒關係。”西格瑪看著雅典娜那笨拙又內疚的樣子，些許的不滿也隨即煙消雲散，反正她就是個天然呆的笨蛋，偶爾發傻幹點蠢事是正常的，想到這裡，他就伸手拍了拍天使的腦袋，“好了好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別太緊張了……”
雅典娜聞言，反而更內疚了，西格瑪的又一次包容讓性格認真單純的天使越發自責，她這才驀然發現，貌似從認識西格瑪到現在，一直是對方不斷地保護和幫助她，她卻像寄生蟲一樣一味地依賴著西格瑪，從未幫到對方什麼……
念及于此，莫名的自棄感充斥心靈，雅典娜有些壓抑不住感情，雙手握住了西格瑪的手腕，將臉頰貼在對方的有心，聲音有些哽咽：“西格瑪，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西格瑪怔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你又在說什麼傻話？”
雅典娜抬起頭來，表情很是悲戚，就像是可憐巴巴望著主人的小狗一般：“我……我總是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也幫不上什麼忙，就連現在也……”
死靈法師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當初威風凜凜的力天使，如今居然已經軟得一塌糊塗，簡直喜聞樂見，他不由自主地越發喜愛起這個萌度不斷激增的天然呆，捏了捏她滑膩的臉蛋，柔聲道：“我很喜歡正努力改變自己的你哦，況且雅典娜一直有在幫忙啊。你的呆傻可愛，你的不諳世事，與你在一起的每天我都很開心，你讓我嘗到了被人全身心依賴並喜歡的滋味，也用你又傻又可愛的性格和溫暖的懷抱讓我的心靈得到滿足，不至於被某個變態聖騎士的黃段子騷擾與反人類貧乳這心理生理的雙重夾擊弄得SAN值歸零……”
“雖然很笨的我依然聽不懂西格瑪在說什麼……”雅典娜簡直像是小嬰兒一樣，說變臉就變臉，此刻愁雲散去，少女面露“雖不明但覺驚喜”的表情，滿含期待道，“我真的有幫上什麼忙嗎？真的不像是房間傢俱中看似美麗但一點用處都沒有的花瓶嗎？”
“哪有的事情。”西格瑪看了她那斗篷之下相當雄偉的胸部一眼，堅定地點頭道：“花瓶怎配與你相提並論，如果雅典娜是傢俱的話，我想，應該是兼具枕頭、按摩墊、抱枕、聊天器、防衛管家、餵食機等等等等功效集萬千功能於一身的娛樂用萬能天使啊！”
“真的嗎！？”雅典娜目光灼灼，握緊了西格瑪的手，“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以後也要更多地幫助西格瑪，有什麼事情我能夠派得上用場，你儘管開口好了！”
“嗯……事實上有一件事情。”西格瑪皺了皺眉頭，“剛剛我的右手被你握成輕傷，雖然經過了聖光治癒，但還得好好養養，所以希望你能在我的右手養傷期間代替它履行職責，尤其是夜班的工作……”
“喂喂喂喂！你不要引誘不諳世事的純潔少女做一些很黃很暴力的事情啊！這從法律上而言可是犯罪！”就在不明內情的雅典娜高高興興準備答應時，姬莉敲了敲桌子，將兩人從甜到發膩的二人世界中拖了出來，黃段子聖騎士表情怪異地望著雅典娜，喃喃道，“小輸一場嗎，雖然我覺得那是她的巨乳所帶來的加成效果……”
她後半句話說得極輕，除了自己沒人能聽清楚，西格瑪剛被攪了好事，顯得很生氣：“你一定是故意的吧，早就知道你是FFF團的邪惡份子，果然是本性難移……”
“我就不追究你剛剛趁機黑我的事情了……”姬莉斜眼看著他，“拜託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旁若無人地亂放閃光彈？這裡可是傭兵工會啊，你們這樣做，既引人注目又拉仇恨啊，況且艾森先生一直看著啊，你剛剛向他承諾了幾乎可以改變他命運的很重要的事情，轉眼就開始泡妹子了，這有些略坑爹吧……”
“是嗎？”西格瑪和雅典娜這才注意了一下周圍。
自古以來，臺上開會，台下開小差的例子比比皆是，傭兵工會也不例外，一開始傭兵們還都算聚精會神，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會議內容的冗長，耐性不夠的人就開始搗鼓小動作了，或是加餐吃飯，或者小聲聊天，有的乾脆趁機睡覺，雖然很多人都在開小差，但是西格瑪這一桌，應該是最為放肆的一組，屬於就算交了錢也要被丟出去的那種。
西格瑪這一組究竟幹了什麼呢？
首先，帥氣冷酷的法師大人先與猥瑣肥胖的死宅交談，草草定下了要聯合操翻某人的大計，至於車翻的對象，此刻正一臉笑容地坐在主席臺上，屬於此次會議的領導層。
然後，多情溫柔的法師大人又開始與癡女聖騎士打情罵俏，這還不夠，轉身又與另一位巨乳美少女公然調情，腳踏兩只好船不要太熟練，兩人時而含情脈脈對視，時而揮灑著狗血臺詞，在違和的氣氛中強行純愛，放的閃光彈簡直可以晃瞎人眼——很顯然，在與會的大多數傭兵勞動人民看來，這個左擁右抱的人生贏家就應該被家裡後院的柴刀剁成肉醬去喂丘比，其令人髮指的言行絕對是全民公敵的程度。
綜上所述，先計畫著得罪領導層，又身體力行地嘲諷了被領導層，西格瑪簡直是太放肆了。就像一個人如果在某個神奇的以B字開頭的網站中討生活，卻不停作死，先擋了鼻屎君的財路，又犯了小學生們的眾怒，你不被扔出去誰被扔出去？
所以此時此刻，依然雙手相握的西格瑪和雅典娜，被左鄰右舍的傭兵們暗自行注目禮，又被旁邊的艾森以“剛過了幾千字您就已經忘記我的事情了嗎”的幽怨眼神凝望，會發生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顯然這一對貌似姦情熱戀的狗男女都不是尋常人。
雅典娜被傭兵們以奇怪的目光行注目禮，不僅沒有羞怯，反而很驕傲的樣子，天使用力地握住西格瑪的手，全方位展示著她對西格瑪的親密感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天使妹子的愛情觀向來奇怪，喜歡一個人，就恨不得讓全宇宙的住民都知道。
而西格瑪的做法更加得求真務實。
他雙目泛起詭異的色彩，那是將恐懼威嚇詛咒的力量通過雙眼射出的具現，他就用這種恐怖的視線瞪了全場一圈，突然翻了個白眼：“你們看個錘子，區區一群路人臉NPC，沒見過男主角把妹插旗刷好感嗎？”
傭兵們見這個陌生的小白臉居然是個黑暗向的法師，而且是脾氣不好的那種，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紛紛收回了視線，來了個眼不見為淨，搞定了圍觀群眾之後，西格瑪又將目光放回了艾森的身上，道：“……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
艾森哭喪著臉，長歎道：“您說要向我證明您有做出承諾的底氣……”
“原來如此，此事易耳。”西格瑪點了點頭，先是觀察一下傭兵公會的佈局，然後鄭重其事地問道：“……廁所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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