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愉♂悅
飛翔的雄鷹號，型號是如今風靡於偉大海域的蓋烏斯帆船，排水量一千噸，配置船員一百八十人，作為大海梟紅衣艾薩克的愛艦之一，船上的武器配置與水手人選無一不是頂尖。
海盜們以在這艘船上服役為傲，可以說，這艘船上的一百八十多名海盜，全都是凶狠殘暴的狂徒，以殺戮和劫掠為樂，然而現在，他們全都不敢輕舉妄動。
起初西格瑪剛剛登船之際，黃金劍士帕克就察覺到了異動，本來想派人將這偷偷摸到船上的“小角色”幹掉，可那海盜二世祖玩性大，要裝逼，於是定下一計，兩人悄悄來到底艙裝載魔道具的核心倉庫，並安排海盜們大聲說出這裡有爆裂晶弩的信息。
魔道具是何等珍貴的東西，在這位海盜兄的計算之中，悄悄爬上船的小嘍囉一定忍不住心中的貪念，要來這裡順手摸走幾件好東西，這時，早已靜候多時的他就能以智者之姿談笑風生，教這個太年輕太貪戀的小角色一點人生的道理，多棒。
更別提，如果偷偷上船來的如果是璐菲那小妖精……嘖嘖嘖……
完全沒問題的，優勢很大的，就連那位黃金劍士帕克，都成竹在胸地同意了少主人近乎胡鬧的計劃——這船上的海盜全都是狠角色，還有自己這個黃金劍士壓陣，一個從銀色月光號上偷偷摸進來的小毛賊，能有多大斤兩。
一切如海盜兄所計劃的那樣，那小角色果然貪念不止，想要過來撈上一票，他如計劃那般靜候多時，以智者之姿完成了裝逼，然後……
然後對面的小角色就轟出了一記勢大力沉的天馬流星拳，把帕克叔叔打了個爽……
聖騎士……這個與他幾乎同齡的人，是聖騎士，而且是能赤手空拳在短時間內放翻帕克叔叔這種強大劍士的聖騎士！
可憐的海盜兄癱坐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敢動，他至今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這種生死被別人隨意捏在手心的情況，明明想思考一下脫困的方法，至少要跟對方交涉一下，但汗水卻不由自主地涔涔而落，他嘴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悔恨交加，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啊……感動，我現在，感到了異常的感動，以及……愉悅，謝謝啊，海盜兄，我突然發現了一種全新的愉悅方式……”那位聖騎士將帕克叔叔之前做的椅子拿了過來，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後抓著椅背，跨坐了上去，面對著他，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就像你剛剛，表現得多麼囂張，多麼得不可一世，多麼得高高在上，你自以為自己優勢很大，自以為強大無比，但轉眼間我就把你的所有倚仗一巴掌拍碎，啊，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啊，以前的我，似乎沒有機會幹這種事情……嗯，之前的我，一定是一位相當正直的人，不屑於做這種事情，因此錯過了許多這樣愉悅的事情吧……”這位腦子看起來有點不太正常的聖騎士仰起頭來，就像在抽事後煙一樣，緩緩地吐出來一口氣：“啊……愉悅，愉悅極了。記憶中有個叫吉爾伽美什的比卡丘曾經建議一位叫言峰小智的神父尋求愉悅，結果他……啊，不說了，不說了，海盜兄，讓我們來談一些有建設性的話題……”
海盜兄望著面前這依然笑得燦爛的臉龐，終於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他強自鎮定道：“朋、朋友，這次是我……”
“首先我得糾正一下你的稱呼，你剛剛稱呼我為朋友……”那聖騎士面色誠懇，語氣真摯地說道，“這個稱呼不合適啊，你是海盜啊，骯髒下賤的渣滓，以掠奪他人為樂為生的罪犯，你這種人渣中的臭流氓，只配被吊在絞架上活活絞死，屍體被飛鳥啄食，被世人所唾棄，你這種敗類，怎麼配做我的朋友呢，你說，對不對啊。”
他的語氣誠懇真摯且平淡，表情很是理所當然，就如同在講述太陽從東邊升起這個事實一樣……這比任何不屑的譏嘲和刁鑽的謾罵更加傷人自尊，令這位年輕氣盛自尊心極強的海盜兄臉上湧現了憤怒的神色，但是下一刻，一隻有力的手卡住了他的咽喉。
他初時覺得呼吸困難，脖子被卡得難受，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這起初的不適比起後來的痛楚，簡直宛如天堂……因為滾燙灼熱的熱量從對方的手中湧出，天曉得他的聖光為什麼這麼邪門，比火焰還要灼熱，很快，他覺得自己的脖頸都在燃燒，就像是滾燙滾燙的岩漿不斷地湧入咽喉，他眼睛暴突，張大了嘴巴，臉漲得通紅，但因為被卡住了脖子，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只能向出水的魚兒一般奮力地扭動著身子，很快，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甚至隱約聞到了脖子被燙熟的肉香，死亡的恐懼，痛楚的折磨，一點點崩潰著海盜的心神。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脖子突然一鬆，隨即清涼的空氣灌進了肺裡，令他精神一震，死裡逃生，他才發現自己尚在人間，但已經全身癱軟無力，只能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西格瑪嘆息了一聲，從海盜的袖口拽下手帕，遞了過去：“來，擦擦臉。”
一臉茫然的海盜兄機械般地接過自家的手帕，抹了抹臉上被汗水、眼淚和鼻涕弄得亂七八糟狼狽不堪的臉龐，等抹到了脖子的時候，他才驚覺不對，又用手摸了一遍——那里皮膚光滑，竟然沒有一絲傷痕，但剛剛那種幾乎被燒焦的灼燒感是怎麼回事？
“啊，是聖光啊，鄙人的聖光有點奇怪，很燙手，很熱對不對？但它依然是聖光啊，有著神聖力量的特性，既灼熱無比，又能治癒傷勢，所以……”西格瑪溫和地一笑，“所以控制得當的話，它能夠在灼燒肌體的同時，又發揮治愈力量，非常非常非常方便的逼供能力對不對？一點不會傷害到犯人的身體，還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他望著有些茫然的海盜兄，很熱情地伸出了手：“口說無憑，你來再體驗一次……”
這話他可聽懂了，一回想起剛剛那彷彿置身地獄的滋味，海盜兄驚駭地大喊道：“不用了，不用了！已經足夠了！我懂了，我懂了！”
“你真的懂了嗎？海盜兄？”西格瑪拍了拍對方的臉頰，表情很真誠道，“認識到自己是什麼東西了？把自己的態度擺正了？要記住啊，你得把自己當成一個階下囚。”
海盜兄用力地點著頭，語氣有些哽咽，帶著哭腔快速道：“尊貴的聖騎士閣下，十分抱歉我冒犯了您，我會做出相應的賠罪和補償，請您一定要原諒我……”
西格瑪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除此以外你還打壞了璐菲的船……”
“我賠！我賠！我道歉！”海盜兄嘶聲道，“我以後絕對不會打她的主意了！”
聖騎士滿意地點著頭，站起身來，走向艙室牆邊所堆放的箱子，扭開了其中一個箱子，突然神情一怔，他伸出手來，從箱子裡拿出了幾枚赤紅色的晶體，晶瑩剔透，如火焰光華，其中蘊含著極不穩定的力量——不知為何，聖騎士看到了晶瑩剔透的小東西後，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非常熟悉的親近感，自己失憶之前，似乎經常與這些東西打交道呢。
他轉過身，問依然一臉崩潰的海盜兄：“這些是什麼？”
“……是爆裂水晶啊。”雖然驚奇於這聖騎士為什麼不認識這種東西，但對方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模式依然令海盜心生恐懼，不敢怠慢，老實回答，很顯然，這個聖騎士與自己以前所見到的任何一個聖騎士都截然不同——心狠手辣，像個瘋子。
西格瑪又開了幾箱，全都是他並不認識但卻隱約感到熟悉的魔法道具……聖騎士若有所思，神秘的衝動和朦朧的記憶在心中此起彼伏，他隱隱約約覺得，他可以利用這些可愛的魔道具，將它們組合起來，發揮功用，然後搞一個大大的新聞。
把玩著這些小巧的魔道具，西格瑪隨口問道：“在那兩個艙室，放置著大量做工優良的武器與裝備，這裡又有許多魔法道具，這些東西，是誰提供給你們的？”
海盜兄聞言先是一滯，眼中閃過了一道深入骨髓的懼色：“是……是海雷丁。”
海雷丁是誰？聖騎士心中納悶，卻知道這種問題不能直接詢問，免得對方進一步生疑，只是輕哼了一聲：“給你們這麼多東西幹什麼？每年都給嗎？”
海盜兄囁嚅道：“不、不知道……我只是被父親派去接貨，順便見見海盜王，混個臉熟，也算見個世面。不過並不是每年都給，海盜王確實有特殊渠道，不知道是有人暗中讚助他，與他有協議，還是他在某處建有秘密的兵工廠，總之他手中總會有大量的精良裝備，不僅裝配給他的手下，也會賣給其他的海盜，這也是他能成為海盜王的原因之一……”
原來是海盜王……璐菲提過，紅衣艾薩克是海盜王的左右手，看來這個海雷丁，應該是偉大海域的海盜們的領袖或者說是名義上的領袖，剛剛這廝的眼中閃過了畏懼，多半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他顯然不知道更多了，雖說是艾薩克的兒子，但他老子顯然沒有讓他接觸更多的機密，沒錯，這種屌樣，換我我也不放心……
西格瑪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來到了依然昏厥在地的帕克的身邊，蹲了下來，在他的衣服口袋裡開始摸索，不知道在搗鼓什麼，邊搗鼓邊問：“嗯，不要在意，就算是小BOSS，刷完之後也要摸屍的，你們海盜也乾這種事情吧，搜掠戰利品什麼的……嗯，給我介紹一下這位黃金劍士？”
海盜兄不明就裡，有問必答，大概五分鐘之後，艙室的門突然被粗暴踢開。
守在外面的海盜們久久察覺不到動靜，早已心知不妙，但他們闖進來之後，心底已經涼了半截，以寒冰斗氣威震維京海盜團的艾薩克麾下第一戰將霜劍帕克，此刻正全身焦黑地倒在地上，唯有絲絲黑煙不斷冒起，生死不知，而他們的少主人，紅衣艾薩克的大兒子，正一臉驚恐地癱坐在椅子上，有一個年輕的小白臉拍了拍手，幫帕克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來，指了指倒下的黃金劍士：“這位朋友看起來還有救，你們把他搬上去搶救一下，輕拿輕放，至於我，我再跟你們的少主人聊一聊……”
為首的海盜先看了一眼驚恐不定的少主人，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帕克大人，望著西格瑪的眼神中充滿了忌憚，他遲疑了一下，沉聲道：“這位閣下，這次是我們栽了，但少主人他是艾薩克大人最喜愛的兒子，如果他受到了什麼傷害，恐怕……”
“可我是聖騎士，你要不要問問你們的少主人，我放翻這位黃金劍士用了多長時間？一分鐘，還是半分鐘？”西格瑪淡然道，“我覺得就算我殺了他兒子，艾薩克也連屁都不敢放半個，若是我少了一根寒毛，教廷會把你們海盜團從上到下殺個乾乾淨淨，你信是不信？艾薩克算是什麼東西？或者說你猜猜看……”
他望著神色不定的海盜，輕聲一笑：“我把你們全船的人都殺光，要用多長時間？”
說罷，他扭頭去看正癱在椅子上的海盜兄，海盜兄閉上了眼睛，低聲喊道：“把帕克叔叔帶出去，好好醫治……快去啊！”
海盜們實在沒法，只好低頭悶聲不吭地將帕克抬了出去，對方太過棘手，又深淺難測，要與大副二副他們一起商議一下對策……
西格瑪望著戒備著退去的海盜，重新坐回了海盜兄的對面，再次愉悅地吐出了一口氣：“啊，裝逼真爽……海盜兄，我剛剛裝的這個逼，你給打幾分？ ”
海盜兄的嘴角一扯，露出了非常勉強的笑意，西格瑪也不在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啊，突然出現在船上的小角色突然將船上最強的黃金劍士打成了一團焦糊，並且綁架了他們的少主人，當海盜們將奄奄一息的帕克帶了上去，尋找醫師的時候，船上的強者和管理者們一定會聞風而來，前往病房探視，並討論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吧……”
海盜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西格瑪說這話，到底有什麼用意。
“他們啊，圍在帕克的窗前，研究著他的傷勢，猜測著究竟哪路神仙能把強大的黃金劍士打成這樣……”西格瑪雙手一攤，“萬一就在這時，帕克突然炸了怎麼辦？”
海盜兄一怔，然後，狂暴的爆炸聲從上方傳來，船身劇烈晃動，即使隔著幾層甲板，悶雷般的轟響聲依然洶湧而來，西格瑪點了點頭：“嗯，一網打盡。”
聖騎士微笑著，望著呆涕的海盜兄，好心解釋道：“我啊，接觸到爆裂水晶之類的小玩意兒後，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於是我就在帕克先生的身上做了點小機關，啊，沒想到居然成了……我以前肯定沒少跟這些爆炸物和魔導機關打交道，難道我以前是拆彈防暴專家嗎？啊，以前的我真是神秘，充滿了無數的謎團……”
海盜兄的嘴唇顫抖著，望著談笑風生的西格瑪，心中的恐懼不可遏制地漸漸增長，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向後一倒，整個人跌倒在地，然後向後拼命地爬著：“你、你你你……你這惡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格瑪依然保持著笑臉：“別緊張，來，我問你一些問題，你爹艾薩克的實力，你們海賊團的大本營，你們基地的位置，配備等情況，講給我聽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