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學霸也要談戀愛】-作者:學霸殿下《已完成》

第二十七章 冥夜

　　這裡是京都的最南處，抬眼就可以看到成群的白鶴飛翔於桂川之上，靜謐的院落，氣度端凝的紫髮美人行走在長了草的石路上，身後，一位按著長刀的翠髮姬武士亦步亦趨。

　　這位紫髮的少女身份顯赫——自冷泉帝革新，日本軍政分支，京都與東京遙相呼應，分別是幕府與議會的根據地。而在由幕府總大將主導的聯席會議中，這位少女忝掌政威將軍大位，僅次於大將軍上杉謙信之下，位高權重，聲名赫赫，被譽為無缺之月。

　　「真耶，不必如臨大敵，這裡是京都，放鬆即可。」煌武院悠陽微笑著寬慰身後的武士，月詠家族自數代起就服侍著煌武院之名，姬武士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按住刀柄的手未曾放下。這裡是京都，不僅有繁盛的經濟與悠久的歷史，還是全日本的軍事中心，這裡看似散發著優美絢爛的物哀之美，實際上卻猶如銅牆鐵壁一般，特別是不久前京都的陰陽師們與妖怪組織達成諒解備忘協議，整個京都已經納入了全方位的絕對防御圈之下，理論上來講已經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但是，職責就是職責。

　　……而且不管怎麼說，那群毫無節操的妖怪，屁股其實是在龍神誠那邊的，就連各大陰陽師家族，也是承了龍神誠不少的人情，更何況幾家的長輩早有淵源，再加上他與將軍們的交情也是不菲，如此看來，牢不可破的尚武京都，從來都沒有絕對安全過呢。

　　——與對龍神持以寬容甚至放縱態度的將軍不同，一些天生的軍人們對這個毫無武士精神又極端危險的家伙抱著如臨大敵的態度，最強假想敵的帽子從未從龍神的腦袋上摘下，即使是他粉碎了石馬戒嚴的兵變、從核危機下拯救了京都也一樣。

　　「聯姻嗎？」忠心耿耿的姬武士握緊了另一隻拳頭。

　　她所侍奉的將軍顯然沒有注意到臣下那復雜的心思和對某人的防備。

　　「雖然吾妹冥夜期盼已久，但兒時戲言，龍神卿會不會當真呢？雖說日本男兒千金一諾，單憑一言，死生不避，但龍神卿……唉，還不知道他是否記得的。」雖然是位高權重的政威將軍，但煌武院悠陽如今也像普通的少女一樣，為一些瑣碎的事情所煩惱著。妹妹的婚嫁，未來的生活，乃至自己的心意……這些事情在此刻更重於軍國大事，這就是少女的特權吧。

　　——由於家族的長老們認為雙生子乃是禁忌，所以自出生開始，同胞妹妹冥夜就被送到遠親的御劍家撫養，如今，妹妹已經長大成人，並要去天祈履行兒時立下的婚約。

　　御劍家雖然是煌武院的遠親，但卻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家族集團，作為官商勾結的最高規格的代表，御劍代表著雄渾的財力與廣闊的人脈，能與御劍家的大小姐結親，大概是許多人趨之若鶩的終極追求吧……但這一切對於那個人來講，都是無足輕重的笑話。

　　沒有人可以逼迫他做任何事情，否則都可能招致毫不留情的致命反擊……伊勢神宮的大神官和參謀本部都曾經委婉地告誡過將軍內閣，如果龍神誠試圖粉碎整個日本的現有秩序並將其付諸行動，那麼他成功的機率為——百分之百。

　　一個對國家既不忽視也不重視，嘲笑著議會和幕府的無能，卻不願意去改變它們，對如今的日本有諸多不滿，卻從未有投身政壇的念頭……就連軍方試圖與他展開合作，進行諸多軍事方面的研究共享，他也只是硬梆梆地回了句「大國重器，小國玩蛋去」，便將說客頂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不願意白費力氣，也不會做無用之功，改變日本最簡捷明快的道路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舊秩序的屍骸上建立高效的新生政權。人有生老病死，社會也有生老病死，在我看來，日本如今也到了生老病死的十字路口了……所以，你，派空軍去東京把議會夷平，誅了所有議員的九族，然後帶著你的將軍衛隊空降千代田區，將天皇的狗頭砍下來，一把火燒掉皇宮，納了這個投名狀——做完這些後你會成為日本公敵，然後我就會與你一起背負著滅國魔王的罪孽，建立一個你所希求的大爭之國，如何？」

　　這就是大將軍親臨天祈請龍神誠出仕所得到的回復——斬殺天皇，誅滅議會，以忠信義理為人生價值的謙信公自然不會答應，還試圖爭辯幾句，但龍神誠更不客氣，聞言反唇相譏，大師級別的嘴炮猶如速射炮般滔滔不絕，最終活生生將上杉罵得奪門而去，大將軍那強忍淚花故作鎮靜的可憐模樣傳到京都，龍神誠的聲望瞬間下降了三十個百分點。

　　「只可與之為友，怎能待之如臣啊……龍神卿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強國之路荊棘叢立，沒有與天下為敵橫掃一切的決心和勇氣，只會搭上自己罷了，這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勸阻謙信公，可惜……」煌武院悠陽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有這樣一個人輔佐在身邊，即使是委身於他也沒什麼不好……她想到了這裡，微微吃了一驚，將念頭甩出腦海——畢竟冥夜傾心於他，做姐姐的怎麼能橫加爭搶呢？

　　「姐姐大人，軍務繁忙，您就不必抽空來送我了。」正在將軍思緒萬千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一個與她容貌氣質無二的少女身穿勁裝，快步走來，臉上掛著優雅知禮的笑容——但她眼中的雀躍卻猶如一絲火星，仿佛能燒掉整個北海道森林。

　　冥夜就要去尋求自己的幸福了……將軍一時感慨萬千，拍了拍妹妹的手，輕聲道︰「吾妹，此去天祈，不論結局如何，就不要回來了。龍神卿就算不能與你攜手一生，也會給你遮風擋雨，我既為煌武院奉陪一生，就不會讓你也成為工具…」

第二十八章 父子

　　「將……不，姐姐，您？」御劍冥夜吃了一驚。

　　「龍神卿生性狂狷，極有主見，不像是會被約定束縛的人，你們倆其實未必合適……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是足以托付的摯友，所以請他出面吧，擋住御劍家問責的人，不要再回來。」政威將軍輕聲道，「武家女子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遠超自己的身體和血統，就會被當成聯姻的工具，這種悲哀無法改變……我不願意你失去自由，也不願意你做一些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那就努力去爭取吧，留在天祈，找到你所希求的自由……」

　　御劍冥夜凝視著自己的姐姐，突然微微一笑︰「感謝您的關心，姐姐，我並沒打算空空如也的回來，一定會將誠給帶回來的……」

　　「希望如此吧……你在御劍家長大，甚至有些不諳世事，此去一定低調，不要讓龍神卿心生厭煩……」煌武院悠陽伸出手來，給妹妹整理了一下未曾凌亂的衣角，她的手移到了妹妹的臉頰，羞怯的幼妹，已經在不經意間成長成了堅強且有主見的女性，她想囑托些什麼，卻已經在妹妹的眼中看到了所有，終於展顏一笑，「已經長大了呢。」

　　很快，她的妹妹就要離開這座牢籠般的京都，走向了與她截然不同的自由之路，她的目的地是一個自由且充滿活力的神奇城市，從龍神誠的書信交流中就可以得知，那裡有說不完的故事，有許許多多有趣的人，自由的人生，熱烈的靈魂……許多人在那裡撫平傷痕，開始新的生活，守護著寶貴的事物，貫徹著自己的意志，而幾次短暫的訪問，也讓她感受到與京都截然不同的輕鬆愉悅的氣息……

　　可惜那不是自己的歸所，永遠都不是。繼承著煌武院之名的女人，從小明白了自己高人一等的處境和地位，接受著更高等的教育和培養，履行著高人一等的義務和責任，武家的女人們都認清了自己的處境，謙信公也是，信玄公也是，信長公也是。

　　「弱者不可欺，強者不足拜，此為武士魂……外有強明呼嘯壓境，內有異者不服王化，貪婪者踐踏人骨，饕餮者啃噬罪孽，唯有武士的刀刃掠起鋒芒，刀鳴之處，即是忠信大義，以七生護國……」煌武院悠陽將腰間的佩刀解下，遞給了同胞的妹妹，「名刀皆琉神威，武士之劍應飲人血，而不是在我這肉食者手中蒙塵，好好使用它。」

　　「姐姐，其實你也可以……」御劍冥夜接過了手中的劍，突然道。

　　「呵，不可能的，只會讓他難做。」政威將軍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好好的。」

　　兩位身世顯赫的少女的身後，月詠真耶面無表情地警戒著任何可能出現的風吹草動。

　　——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像龍神這種武神世家，離煌武院和御劍還是遠一點比較好……龍神家四處撒網亂訂婚約的事情就先壓下吧，讓冥夜小姐親眼看看自己到底相信著一個什麼樣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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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難道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嗎？」龍神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神不寧，我在期待嗎？還是說冥冥之中男人的第七感發生了感應，我的戀愛之路終於迎來了春天？」

　　「兄長，你的話，我聽不明白。」千尋坐在龍神誠的身邊，聞言側著腦袋，問道，「什麼叫做，男人的第七感呢？」

　　「是某個將歌聲當作凶器的絕世殺手用以掩飾自己路痴真相的道具……啊，其實並不是不好用，不過想要使第七感、第八感這些道具發揮正確效用，需要支付足額的節操，而那位宇宙級別的死亡頌唱者似乎極其缺少這種東西，無論是數量還是成色，他的節操都非常讓人無法直視，為什麼呢？蘿莉控會糟天譴，人生贏家要被火刑，女兒控將在世人的鄙視目光中化為渣滓，他全都佔了。」龍神誠隨口胡說八道著，並順利地將話題轉移了開來，「今天發生了什麼讓你記憶深刻或者感到好奇的事情？」

　　「哦，止先生在鍛煉身體時我旁觀過，他教了我幾招，然後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並跟我商量說要收我做大兒子，權當沒生過您。」千尋老實回答道。

　　「哦，很好，那你怎麼回復的？」龍神誠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正以報紙遮住臉的止——不知為何，他覺得今天的狒狒止分外興奮。

　　「我覺得很感動，然後拒絕了止先生。」千尋看了兩人一眼，疑惑道，「兄長，你教導我說待人以誠，所以我有什麼想法都會直言，但是您跟止先生都關心著彼此，為什麼表面上卻互相致以惡言，甚至化為行動上的惡作劇呢？而且您對大猩猩也是如此，那頭類人猿雖然是個不值一提的愚蠢野人，但卻將對兄長的敬重表現在行動與語言之中，兄長關心著弟弟，為什麼不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感情呢？」

　　「噗哈！開什麼玩笑？我只是擔心這個膽大包天喪心病狂的逆子一不留神就給家裡闖下天大的禍事，否則我管他去死咧！」狒狒止耳力驚人，聞言挑起，指著誠大叫道。

　　相比狒狒止，龍神誠的表現淡定了許多，他推了推眼鏡，用看史前珍稀物種的目光掃了一眼自家的父親︰「這頭類人猿是死是活我並不在意，不過畢竟是林檎的丈夫，我得確保他手頭沒有私房錢，外面沒有狐狸精，全心全意地去做林檎的肉－便－器，否則林檎因為生理上得不到滿足，從而造成心理上的焦慮，最終導致陽壽的折損，我這個兒子豈不是太不孝順了。」

　　「啊啊，一對笨蛋……」奈亞子打著哈欠，將手伸向了桌子上的零食，隨口笑道。

　　一父一子眼中寒光閃爍，兩隻鋼叉矯矢怒射。

　　奈亞子的慘叫突破天際……

第二十九章 奇聞樂見槍淫蘿

　　「是的，千尋的體質超凡入聖，先天的素質前所未有，至於武道的悟性，只能說一般，原因嘛，你也知道，他的記憶支離破碎，思維能力都出現了問題，更別說領悟武學了。」飯後，止和誠坐在屋頂看星星，提到了白日間千尋的武道學習，止驚嘆道。

　　「但是他依然展現出了非人般的學習速度……這就說明他受傷前擁有恐怖的武學造詣，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都接受了武道之心的洗練，你的傳授只是讓他的身體回憶起了早已鐫刻在每一個細胞的武魂。」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接上了止的話，「這些年我撿回家的傢伙們裡，應該屬他來頭最大吧。」

　　「也對，窮究宇內，也難找出這樣一個傢伙……」止撓了撓頭，面色有些古怪，「莫非他是孫揚轉世？如果是的話，那一切就好解釋了。」

　　「轉世之說，太過飄渺，況且我覺得他不是。」龍神誠搖了搖頭，「孫揚生死都是兩說……聽說過嗎？今年夏木市發生了一場聖杯戰爭，據說caster是一位白衣翩然的謫仙，他以最弱的職介配合著一個菜鳥御主，將一組組對手玩弄於鼓掌之間，並在最終的決戰中一劍傾城，大破毀滅之星——無論是負責監督戰爭的教會還是幸存的御主們，都對這個英靈毫無印象，但是提及當日一戰，依然不由自主地目眩神迷，心神馳往，哼……」

　　「白衣劍客？這個也不能斷定那英靈就是孫揚啊，像劍仙李青蓮，白袍……」

　　「雖然明廷封鎖得很好，但是……那一次聖杯戰爭結束幾周之後，大明御京以西的洗劍居方向有一煌煌劍芒衝天而起，巡遊數千里而不滅，直至大明西極之疆。護國潛龍自長眠中甦醒，騰雲相隨，吟嘯不絕，雖然有稷下遮掩，但是還是被我看到了。」龍神誠冷笑了一聲，「聖杯戰爭由於基盤問題，幾乎無法召喚東方英靈，但是……如果說當年孫揚未死，只是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這個世界，然後趁聖杯戰爭的機會鑽了英靈王座的漏洞，再次回到這個世界，給自己奮鬥一生的國家留下了一些東西，也不是說不過去啊。」

　　「……雖然聽起來好厲害，但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止眨了眨眼睛。

　　「狒狒的智慧……你只需要做好身為類人猿的本分就是了。」龍神誠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我只是讓你知道，孫揚死亡的謎團中也許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算了，畢業之後我就去趟大明，找一些讓我在意的東西。」

　　「不……我總覺得你在趁亂水字數，順便讓讀者們知道沒領福利包的後果就是聽不懂你剛才說的話……」狒狒止剛說了一半，就猛然打了個寒噤，「咦，我剛剛說什麼了？」

　　「……不，沒什麼。下面來談談相親的事情吧。」

　　「哦，好的。」

　　「狒狒……不，父親大人。」

　　「咦？幹嘛叫得這麼親熱？你有什麼陰謀？」

　　「您多多保重。」

　　「哦……喂！幹嘛說這種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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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十分抱歉，因為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準備，所以抱歉嘍！」柏崎星奈很誠懇的道歉聲從揚聲器中傳來，然後就是急切的忙音。

　　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將通話關閉，漠然道︰「竟敢放我鴿子。」

　　「真是巧了。」他將手機放下，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子，明天要舉辦一個小型聚會，為的是給千尋介紹一些朋友，為此他請了幾個朋友，柏崎星奈、八神庵、高阪京介和泉此方。這四個家伙分別是看似高傲的悶騷孤僻大小姐、貌似文藝的自閉青年、好像平平無奇人畜無害的變態妹控以及注定死而無漢的終極宅女。很顯然，龍神誠希望千尋能從這四個人生反例中汲取到足夠的教訓，但是……

　　這四個人竟然在聚會的前一天不約而同地放了龍神誠的鴿子。

　　「偏偏都是語焉不詳啊……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龍神誠推了推眼鏡，「這樣的話，只能中途換上一批了，也許人們都有各自的事情，但非人們就……」

　　他抽出了一張紙，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麼，節操全無的死要錢博麗靈夢，明明是個五百歲幼女卻自以為威嚴滿滿的蕾米莉亞，白天弱受夜晚基的奴良陸生……算了，讓鍵把他的姘頭也叫上，兩男兩女，十分好了。」龍神誠將手中的紙撕成三份，折好後打開窗戶，將三張紙飛機拋了出去，「送到博麗神社、紅魔館和奴良組天祈辦事處！」

　　黑夜中閃過一道魅影，將三張紙抄在手中，一聲犬吠響起，影子飛快地向遠處遁去。

　　「送信倒也方便。」龍神誠自言自語一句，回身離開房間。現代通訊固然方便，但靈夢那混賬是從來不肯繳納手機費的，紅魔館終年被奇怪的電波籠罩，尋常通訊手段時有無效，想要通知這些傢伙，大概要進行飛箭傳書和魔導通訊。

　　客廳中，猩猩鍵等三人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如今熱播的動漫，名為《我的蘿莉同桌喪失且h到爆》的新番，擁有著喪心病狂的恥度和致鬱滿載的劇情，值得一提的是，那神秘的留學俄羅斯的原作作者被爆有著傲視毛妹的恐怖胸圍，而且自從她回國撿肥皂起，公眾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她了……

　　「鍵，你過一會兒通知一下你的好♂踫♂友，明天請他到家裡玩吧。」龍神誠推了推眼鏡，示意想要起身的千尋坐回原處。

　　「嗯，了解了。不過提到中目黑，他說不久之後，他的主人也就是魔王陛下的妹妹就要抵達人間了，請我轉告你一下。」鍵撓了撓頭，笑道，「當初大大地得罪了薩澤克斯先生，真虧他沉得住氣啊。」

第三十章 客人們

　　「請下次務必早些通知我。」一身紅白巫女裝的少女深深地鞠躬，「餓上三天後將消化系統全部塞滿食物，接下來只喝清水的話也能舒舒服服度過四天，如此，一周的飯錢就省了。」

　　——美麗的少女，若無其事地散發著恐怖且悲壯的氣勢，讓迎出門來的人們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那可怕的窮酸之氣，真是無時無刻不刺激著所有人的感官。

　　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奴良和中目黑你應該已經認識了，這位是千尋，這位是奈亞子，如今是寄居在我家的食客，這位是博麗靈夢，如你們所見，是一位巫女……」

　　紅白少女的火眼金睛在兩人的身上一轉，隨即滿臉堆笑地向千尋湊去，握住了少年的雙手︰「喲，這位少年骨骼清奇，眉清目秀，真是難得的武學奇才，這樣吧，我這裡有幾本秘籍，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托在你身上了，來來來，一本十萬日元就賣給你……」

　　「哼，你這紅白窮酸，竟然將主意打到殿下頭上了！」遠處突然傳來一聲不屑的冷笑，眾人轉頭看去，轉角的圍牆那頭露出了訪客的身影——銀髮的女僕舉著一頂粉紅色的小傘，向這邊頷首致意，她分明嘴唇未動，但不屑的童音還在發聲，「真是鄉下土包子呢！」

　　「……」眾人沉默了一瞬間，博麗靈夢噗的笑了起來，「喲，聽這聲音不是紅魔館威嚴滿滿的小矮子嗎？可是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啊……」

　　——撐著傘的是十六夜咲夜，大家看到的也是十六夜咲夜，至於說話的人，她那不盡人意的身高完全矮於龍神家的外牆，以至於大家根本看不到她在哪裡……

　　「……噗哈哈哈哈哈哈！」外面也傳來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就連十六夜咲夜，她那嚴肅的俏臉也閃過了一絲迅捷的波動——完全是停止了時間後偷笑了一下吧！

　　「黑白老鼠！還有可惡的人偶使！我可不記得殿下有邀請過你們，不請自來的惡客！惡客！」蕾米莉亞抓狂的咆哮聲隔著一堵牆響起，女僕善解人意的蹲下身子，讓紅魔館的主人跨坐在她的脖頸上——終於，威嚴滿滿的大小姐憑借著人梯戰術變得高大起來，將居高臨下的視線投向了笑得打跌的博麗靈夢，「紅白窮酸！你想死一次嗎！」

　　「好了好了，快進來吧。」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打了一下圓場，「芙蘭沒來嗎？」

　　既然是龍神誠發話，蕾米莉亞聞言也乖乖地從咲夜的身上下來，推門而入，向龍神提裙行禮︰「殿下，臣下響應召喚而來，承蒙錯愛，不勝惶恐。芙蘭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在館中貪睡，不能來了——不過不請自來的惡客倒是跟了兩個。」

　　「什麼叫不請自來的惡客啊，雖說是厚著臉皮前來的客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少女哦。」爽朗的笑聲響起，霧雨魔理沙探出頭來，向這裡比出了恬不知恥的剪刀手，「啊哈哈，今天跑去紅魔館借東西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這回事，所以就跟來嘍……龍神不會不歡迎吧。」

　　「當然是歡迎的，不過不要亂拿東西，會爆炸的。」龍神誠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魔理沙打了個寒噤，似乎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聞言乾笑著搖頭︰「啊哈哈，啊哈哈，我怎麼會胡亂拿人的東西呢？龍神你大可放心好了……」

　　「明明是個黑白老鼠，經常來紅魔館偷東西的……」蕾米莉亞嘟囔道。

　　「偷？魔法師的事情，怎麼算是偷呢！再說了我只是個人類，而你們不是吸血鬼就是妖怪的，借你們幾十年又不打緊，我死了之後你們再把東西拿回去不行嗎？」

　　龍神誠的目光越過打打鬧鬧的少女們——在魔理沙忙於嘴仗之際，致力於在其面前保持淑女形象的愛麗絲和帕秋莉開始了悄無聲息的小動作，兩人保持著微笑的狀態，而私底下的兩隻小手卻如貓咪般你來我往的廝打著，掐拍扭打，無所不用其極。

　　「你們倆的關係還真不錯。」他推了推眼鏡，「小愛和帕琪，歡迎你們。」

　　「問候你，秩序君主。你是月夜的大君，掌握著血族的權柄。」帕秋莉公事公辦地彎腰致敬，表情淡漠。

　　「我沒想到你會來，身體沒問題嗎？」龍神對她的態度不以為意。

　　「沒問題的，比起監視這個小騷蹄子來，區區殘軀，何足掛齒，如果一個疏忽讓油豆腐被老鷹叼走，那才是令人痛惜終生的事情。」帕秋莉陰森森地望了一眼愛麗絲，「玩手辦的，你要是敢對魔理沙出手，我就把你打成手辦……」

　　「哼，今天是龍神先生舉辦宴會，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愛麗絲臉上掛起溫柔的笑容——她和帕秋莉都是難得的美人，但與終年龜縮在圖書館，皮膚因不見日光而呈現著病態的蒼白的魔法師相比，容貌如人偶般精致笑容如花兒般燦爛的愛麗絲顯然要順眼多了，她溫和一笑，「冒昧打擾，真是抱歉，有需要我幫忙的就盡管吩咐吧。」

　　啊，事情似乎是這樣的吧——原來紅魔館只有蕾米莉亞和咲夜前來，但兩人出發的消息被去紅魔館打秋風的魔理沙聽到，魔理沙似乎興致大發想要湊湊熱鬧，就要拉上愛麗絲一起去，本不想跟來的帕秋莉生怕愛麗絲得手，也急吼吼地跟來了……

　　「就是這樣……雖然女性出乎意料得多了起來，但是無所謂了。」龍神誠招呼道，「大家進屋吧，我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

第三十一章 所以說你們是來吵架的吧！

　　「啊啊，這就是男孩子的房間啊！」魔理沙進入了龍神誠的臥室，環視了一周後，摸著下巴道，「出乎意料得普通呢……我還以為是書的海洋或者是超科幻風格呢。」

　　她將尖尖的黑色巫師帽摘了下來，隨手一拋，仰面躺到了龍神誠的床上，用力地蹦了兩下，然後以盜中高手的品味打量著整個房間：「啊啊，進入了男孩子的房間，約定俗成的事情就是尋找可疑的H物了吧，比如說放在床底的心跳刊物，藏在櫃子裡的飛嗶杯……」

　　「不行啊魔理沙，這太失禮了，而且飛飛飛飛嗶杯什麼的……」客人們陸續進入，愛麗絲聽到了魔理沙的宣言，臉色通紅地拉住了黑白，小聲地勸阻道。

　　「殿下怎麼會收藏那種東西呢，哼……」蕾米莉亞雙手抱胸，眼光卻不由自主左右逡巡。

　　靈夢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放心吧，就算老板他有收藏那些大人雜誌，也不會有你這種類型的蘿莉本子的，更何況是過期了四百多年的偽劣蘿莉……」

　　「你這個紅白窮酸真的想死一次嗎？殿下領袖血族，不知有多少高貴貌美的吸血種願意接受他的初擁，成為忠貞不二的寵姬，他想要解決什麼生理需求，只需要開口就是了，為什麼要使用那些膚淺偽劣的人類造物進行自我發電呢？真是蠢透了！」蕾米莉亞氣急敗壞地駁斥道，「只有你這種一年下來賽錢箱積攢的灰塵比香火貢金都重的窮酸才會抱有那種無聊的想法！血族雖然一時沒落，但也沒到大君需要自行發電的地步！」

　　奴良陸生跟在龍神誠身邊，此時尚沒有進門，遠遠聽到蕾米莉亞與博麗靈夢的爭吵，這位擁有四分之一妖血的奴良組繼承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龍神，卻駭然發現，這位無論是智慧還是成就都隱隱領袖新生代的兄長級人物，眼中閃爍出讓他無法理解的復雜神色。

　　這種神色只維持了一瞬間，龍神誠的眼中恢復了平靜，奴良陸生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卻聽到門裡的爭吵驟然升級了。

　　博麗靈夢只在身為老板和債權人的龍神誠面前乖巧如同孫女，面對其他人，博麗靈夢的態度就遠稱不上和善。常年的金錢與節操危機讓她處於非常暴躁的狀態，而龍神誠若無其事的壓榨也嚴重紊亂著她的內分泌系統，因此，常年處於類更年期狀態的博麗靈夢被直戳賽錢箱之痛，就無可避免地爆發了：「小矮子，老板可不是蘿莉控，就算他後宮三千，也絕對輪不到你上！你這又矮又平的小冬瓜只能裝嫩走女兒路線了！賣個萌就是你的極限了！」

　　「胡胡胡胡胡胡胡說！本座是鮮紅幼月，立於殿下右側的織命者！我為殿下獻上的是引以為傲的力量，成為殿下誅滅強敵的朱紅之槍，這才是此身效忠的意義所在！只有赤夜家那個胸大無腦的小蹄子才一無是處地只能用那淫穢的身體來取悅殿下，她只有那種優勢了！」蕾米莉亞冷笑道，「就算身體永遠無法長大，但朱紅之槍銳利如永恒，你想要試試嗎！」

　　「哎呀哎呀……」因為節操嚴重匱乏的原因，博麗靈夢的口才倒是直線上升，歪理邪說蹭蹭往外冒，她一看魔理沙，黑白了然地湊了過來，紅白與黑白帶著神經兮兮的賤笑，默契地演起了雙簧，「魔理沙，你聽說了嗎？龍神誠座下第一猛將，有勇無謀的鮮紅幼月，再怎麼能打也無法勝任貼身近隨的位置，她那不解風情的傲嬌性格和平平無奇的愚蠢平板根本無法勾起龍神大君的任何興趣，所以……」

　　魔理沙接過話頭：「所以蕾米莉亞殿下根本無法成為大君最親近的人，即使是戰場上勇猛無敵，也擋不住美人枕邊繞指柔般的一聲嬌吟啊蛤蛤蛤蛤！」

　　紅白和黑白若無其事地說著毫無節操的風涼話，惡劣地齊聲大笑起來。

　　「啊哈哈，虧她們能編出這麼不靠譜的話來啊……」奴良陸生乾笑著撓了撓頭。

　　「怎……怎麼可能！不會的！殿下睿智英明，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蕾米莉亞身體微微顫抖著，隨即咬牙道。

　　「……她竟然有些信了！」愛麗絲一聲驚呼。

　　「你又不是血族第一能打的，隨便找幾個，你看，依文潔琳，可蘿可御，戰力破表，既可以上陣殺敵，也可以上床舔【嗶——】，你覺得老板會覺得你們倆誰給好用？就更不用說你們血族那……」紅白乘勝追擊，扳著手指頭數道，「這還光是你們血族，你再看看老板座下的……」

　　「不就是胸部嗎！我紅魔館人才濟濟，害怕哪個了？」蕾米莉亞大喝一聲，轉過頭去，目光在十六夜咲夜和帕秋麗之間轉了一圈，然後，她無視了胸部看起來更大一點的咲夜，一把將帕秋麗抓了過來，「我們紅魔館有帕琪！還有紅美玲！胸部的份量沒得說！帕琪是全世界數得上名號的魔法師，魔法造詣極其高明，文學系病嬌巨乳的設定也萌爆了吧！」

　　——啊，蕾米莉亞小姐，你家女僕因為不知名原因蒼白化了，沒問題嗎？

　　帕秋麗倒是很堅決地掙扎起來：「等……等等啊，為什麼把我給賣了！我心裡只有魔理沙一個人！魔理沙啊魔理沙，我這輩子只忠於你一個人！你要相信我！」

　　「啊哈哈，那個……帕琪，我理解你想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堅貞，但我不是樹，是電線桿啊……」魔理沙乾笑著撓了撓頭，「怎麼說呢……」

　　「像帕琪這種悶騷的宅女就認命去給龍神當肉玩具吧DA☆ZE！」

　　「……喂小愛不要模仿我說話啊！啊！帕琪暈過去了！」

第三十二章 愉悅

　　體弱的少女倒下了，臉色蒼白，晶瑩的汗珠慢慢滑落。

　　小小的身體，柔弱而淡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她微微張開單薄的雙唇，輕柔卻急促地呼吸著，緊閉著雙眼，身體微微地顫抖。

　　哮喘和貧血，糟糕的住宿條件讓她的身體虛弱到了一定的程度，美麗的軀體掩藏著內在的腐朽，也許她已經認清了命運，也許她尚自決定反抗，每一次做夢都在重復著同樣的夢魘，夢到了黑暗的降臨，夢到死神扼住了喉嚨，每一次從夢裡驚醒，便能認識到噩夢的事實，當某一天她再也無法醒來時，死亡……就不再是夢境。

　　帕秋莉•諾蕾姬，盛開在悲夏的絢爛的七曜花。

　　「……啊，不知道帕琪在腦補什麼奇怪的東西，總覺得她臉上寫滿了『我需要人工呼吸』啊。」眾人環成了一圈，對躺在床上的帕秋莉進行強勢圍觀，沒有人感到著急，這裡有掌握生命禁忌的高階吸血鬼，有可以停止時間的怪異，有身兼神秘力量的武神，還有將現代科技演繹到極致的科學帝，莫說帕秋莉的哮喘是高發症狀，就算是不治絕症，在場眾人也能將她拉回來吧——不過魔理沙心好，還是爬上了床，向帕秋莉移動過去。

　　躺在床上的七曜魔法師貌似依然還昏迷，不過她的呼吸更加急促了一些，長長的睫毛也微微地顫動了一下——這些微小的細節沒有被大家察覺，卻纖毫畢現地落在了情敵愛麗絲的眼中，貌似人畜無害的人偶使拉住了魔理沙，眨了眨眼睛：「魔理沙，哮喘病的急救措施你懂嗎？還是交給專家來講吧，而且即使是需要人工呼吸，也要找肺活量比較大的男生吧。」

　　「可帕琪是女孩子啊，跟男生的話豈不是……」魔理沙遲疑道。

　　「可以找龍神啊，反正蕾米莉亞小姐已經將死宅……哦，帕秋莉小姐許給龍神先生了，將來帕秋莉要給龍神先生全方位侍寢的，區區人工呼吸又算得了什麼。」愛麗絲依然帶著溫柔的笑容，回頭顧盼道，「是吧，龍神先生。」

　　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漠然而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

　　——「知道帕秋莉天性淡漠對誰都不冷不熱」與「面對帕秋莉冷漠到冷淡的態度毫不在意」完全是兩回事啊，不就是落井下石嗎？

　　龍神誠一步一步向帕秋莉走去，突然停住道：「哦，聽說給哮喘昏迷的病人施以人工呼吸時嚼幾瓣大蒜比較好，口腔中的刺激性氣味對病人的蘇醒有著相當不錯的效用呢。」

　　「這是哪門子的土偏方啊魂淡！」帕秋莉再也忍不住，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隨即她注意到了人們驚訝的目光，然後晃了晃身子，捂住了額頭，「啊，發生了什麼事情？」

　　———————————————————————————————————————

　　於是，小小的宴會開始了。

　　龍神家罕見地熱鬧起來，除了十六夜咲夜這位十項全能的女僕之外，愛麗絲也是家務萬能的女孩子，有了這兩位的加入，紅茶和點心的香氣充斥於空氣之中，算是大飽了口福——尤其是博麗靈夢，用蕾米莉亞不屑的口氣來形容：「窮酸紅白此刻就像一頭饑餓的驢子。」

　　千尋在話題初始時絕對的中心，畢竟這次是為他和奈亞子所舉辦的友人會，性格內斂且懵懂的他看起來與中目黑和奴良陸生相處很是合宜，而奈亞子那嘻嘻哈哈的性子也比較容易融入到群體之中，久而久之，大家都開始討論各自的話題了。

　　——啊，就像紅白和黑白正在竊竊私語著龍神家有什麼值錢且不引人矚目的家什，什麼東西能賣一個好價錢，她們的目光一直掃向衣櫃和陽臺掛著的內褲，真是變態啊。

　　「天價，絕壁天價……不知道浴室裡有沒有剛換下來的內褲呢……」節操全無的兩位少女低聲商量著，聽得蕾米莉亞腦門上青筋爆綻。

　　愛麗絲與帕秋莉就剛才的時間又誕生了新的矛盾，此刻正陷入了新一輪目光衝擊中，都試圖用各自的目光殺死對方——雖然毫無意義就是了。

　　奈亞子擠進了男孩子們的圈中，與猩猩鍵他們四人玩起了雙陸棋。

　　「辛苦了，咲夜，明明是來我家做客，卻讓你忙這些。」龍神誠看著少年少女們，無論是千尋還是奈亞子都放下了最初的防備和緊張，與新朋友們愉快地玩了起來，他推了推眼鏡，來到了肅立一旁的女僕身邊，淡淡地致謝。

　　「哪裡，職責所在。您是大小姐的領袖，我必須展現出足夠的服從和敬畏。」咲夜輕笑著俯身行禮，「能幫得上忙，深感榮幸。」

　　「不必如此客氣，一來，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二來，我確實是將你當成朋友的。」龍神誠拍了拍女僕的肩膀，「偶爾也放鬆一下吧。」

　　咲夜回以一笑，正要出聲拒絕。

　　一個蓄謀已久，心懷叵測的人，已經悄然來到門口。

　　他年過四旬，正處於一個男人最巔峰的黃金年齡，人模狗樣，瀟灑成熟，看起來像是個好人，卻打著坑兒子的主意。他即將投下一顆威力碩大的炸彈，作為讓他兒子見證社會殘酷和後－宮難度的修羅場大戲的序幕。

　　臭小子，重蹈你老子我的覆轍吧！

　　他露出了奸詐的笑容，敲了敲門。

　　「兒子，不要玩得太晚哦。」狒狒止的笑容隱藏著很深的惡意，「畢竟明天，要去相親啊。」

　　屋內的時間，仿佛停滯了。

　　成功了。

　　止明白了綺禮的心情。

　　愉悅。

第三十三章 太……好了？

　　室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不論是爭吵中的黑白與蕾米莉亞，還是執著於互相下絆子的愛麗絲和帕秋莉，亦或是挽著袖子準備加入有賭注的雙陸棋比賽的博麗靈夢，都被狒狒止的一句話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魔理沙舔了舔嘴唇，乾笑道：「剛剛……幻聽了嗎？」

　　少女們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但眼中滿是驚咦和措手不及。

　　「啊，抱歉，打擾了，大家請繼續。」狒狒止的聲音再度響起，接著就是離去的腳步聲。

　　兩道身影同時竄起，閃到了門邊，她們的身影凝重而顫抖，以極快的速度打開了房門，兩位少女焦急的聲音重疊響起：「請等下！」

　　眾人一看，心中吃了一驚，因為這兩個人竟然是一向沒心沒肺的博麗靈夢和對龍神誠淡漠無比的帕秋莉！兩位少女似乎對大家投來的驚異目光渾不在意，或者說，她們此刻關心的只是一件事情，只聽博麗靈夢深吸了一口氣，滿臉凝重的平復了呼吸，用勉強壓抑的平靜聲線低聲問道：「請問，龍神先生，您剛剛說……老板要相親？」

　　帕秋莉此刻也一掃平日的冷漠寧靜，呼吸略微急促地問道：「……這是真的嗎？」

　　望著兩位少女略微激動的容顏，狒狒止心中大笑了一聲：「中俺計了！」

　　他雖然在心中奸詐地笑著，但仍然擺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笨蛋模樣，無辜道：「啊……確實啊，因為小時候訂下了婚約，如今誠已經快要成年了，自然要相親一下呢。」

　　他看到了兩位少女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心中稍微愧疚了一下，但想要坑大兒子一把的強烈念頭瞬間占了上風，咬了咬牙，又放出了一枚重磅炸彈：「如果可以的話，誠就要結婚了呢，到時候，兩位也要去參加婚禮哦。」

　　「砰！」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清脆事物碎裂的輕鳴。

　　帕秋莉和博麗靈夢的身體同時晃了一下，仿佛快要昏過去一樣，她們兩人低下了頭，額前的留海擋住了眼睛，使她們的臉的上半部分隱藏在黑暗之中，看起來充滿了即將黑化的可怕氣息，博麗靈夢喃喃道：「啊，是啊，要結婚了呢……」

　　帕秋莉的聲音更加得冷漠冰凝，沒有半分的感情波動：「啊，是啊……那個家伙……」

　　好的，很好，就是這種感覺，憤怒吧，絕望吧，想要殺人吧，我家裡有柴刀哦！很多柴刀哦！還有斧子啊電鋸啊鋸刀啊什麼的，通通都是當年那可怕事件後收獲的紀念品，你們可以免費取用啊，少女們，發泄你們的憤怒，釋放你們的痛苦，狠狠地懲罰那玩弄少女心的罪魁禍首，粉碎他，撕裂他，折磨他，嗚嗚嗚嗚嗚，好想哭啊啊嗚嗚嗚嗚嗚嗚……

　　「那個龍神……要結婚了呢……」紅白色與紫色的少女重疊著聲線，顫抖的聲音如同即將崩斷的弦，壓抑著即將噴發的情緒，「這真是……」

　　「——太好了呢！」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正陷入回憶與妄想的狒狒止登時石化。

　　銀時這劇本不對啊喂！

　　他目瞪口呆地瞪大了眼睛，博麗靈夢手舞足蹈，繼而雙手叉腰，仰天狂笑：「結婚啊！訂婚儀式！結婚典禮！有子誕辰！滿月酒！老板世界各地的朋友都會來參加！紅包！紅包！紅包！大把的紅包！有錢人！凱子！笨蛋！沒見識的蠢貨！我可以發展業務！推銷靈符！商機！商機！大大的商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龍神誠終於要結婚了！哦吼吼吼吼吼！」帕秋莉也激動地笑出聲來，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哮喘的毛病，「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對魔理沙出手了！魔理沙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啊哈哈哈，陷入結婚地獄吧你這個眼鏡男，最好找一個兇悍的老婆，讓她死死地盯著你，讓你沒有一絲出軌的機會，哦吼吼吼吼……」

　　「好個屁啊！你們兩個的人設都崩了！」目擊著這神展開的少女們從手足無措到目瞪口呆到囧囧有神，最終一擁而上，拳打腳踢，將無節操的紅白巫女和腹黑的七曜魔法師拖了回來，連一向溫婉的愛麗絲都漲紅了臉上去踢了兩腳。

　　最終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龍神誠的身上，面對著極為強大的眼神攻勢，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沒錯，據止說，我明天就要去相親了。」

　　聽到了誠親口確認，蕾米莉亞心神一亂，但仍然強撐著叫道：「這這這這這太早了吧！殿下才十七歲呢！男人的話晚點結婚比較好吧！臣下都五百歲了還沒結婚呢！」

　　——喂喂喂，之前說好的血族大君那三千美姬呢！

　　少女們在心中默默吐槽著，但沒有人對她的話有所應和，蕾米莉亞左右尋找著盟友，最終朝著女僕叫道：「咲夜，你也來說兩句啊！」

　　「啊……哦！」咲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聞言吃了一驚，然後才反應過來，她面有難色地看了龍神一眼，「不過再怎麼說，大小姐……這畢竟是龍神殿下自家的事情，您身為屬臣，說這些話似乎有些……僭越呢。」

　　蕾米莉亞跺了跺腳：「我不管！咲夜快幫我說話，否則我就把你胸部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向瀟灑優雅的女僕發出了大聲的慘叫，將蕾米莉亞的聲音完全蓋過，她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將自家主人的嘴捂住，然後朝龍神誠正色道，「殿下，您的婚娶外人確實無法置喙，但在下認為，以您的身份，婚娶之事還需細細思量，畢竟以您的身份……所以除非遇到一見鐘情非去不可的另一半，婚約之類的，還請仔細考量一下吧。」

　　龍神誠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躲在一邊看戲的狒狒止身上。

　　糟糕……小兔崽子似乎看出端倪來了。

　　狒狒止乾笑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快速下樓去了。

　　看出來又怎麼了？這可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啊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 奔走與陰謀

　　「……發牌，回去後立刻發牌！召開血族聯席，這件事情血族應該共同面對才是！」蕾米莉亞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一對蝠翼從洋裙背後張開，「帕琪，為我施加光隱魔法，咲夜，代我去本部發牌，請天祈血族各支代表前往紅魔館！」

　　鮮紅色的光芒小小的手上綻放，光華斂去，水晶材質的撲克牌捏在鮮紅幼月的手中，正是一張紅桃A，這是血族一項古老的傳統，歷史悠久的發牌行動。

　　「您的意志。」十六夜咲夜單膝跪地，從主人手中接過了象徵斯卡雷特家族的撲克牌。

　　「你快去快回。」蕾米莉亞言簡意賅地點頭道，「帕琪，我先走一步，你身體不好，就不要過度飛翔，乘車回紅魔館吧。」

　　言畢，緋紅的吸血鬼衝天而起，咲夜也消失在原地，帕秋莉搖了搖頭，正要尋找路經的巴士，隨即神色一動，看向了右邊的街角：「請出來吧。」

　　「喲！」一位身材修長黑髮披肩的美男子神色嚴肅地站了出來，向帕秋莉擺了擺手。

　　「……」帕秋莉思索了片刻，冷漠道，「桂小太郎，天祈二年X組國文教師，與坂田銀時等人同屬黃金一代，太一大戰後與友人們同歸天祈，收留桂雪路、桂雛菊為養女。特徵是長髮，外表冷酷帥氣，內心白癡無比，搞笑的品味是具有毀滅性的前世代遺物……」

　　「你那失禮的評價來自哪個混蛋的資料庫啊！」桂小太郎的形象立刻崩解，大聲吐槽道。

　　「這個暫且不論，」帕秋莉淡漠道，「松菊木戶公有何見教？」

　　「啊，你大概知道了吧，龍神誠要相親的事情。」談及正事，桂小太郎正經了起來。

　　「知道了，但與我何干？」帕秋莉冷冷回應道。

　　「這個啊，你應該知道的，閣下呢對魔理沙早已情愫暗生，並且忠貞不二，而作為您的勁敵，人偶使愛麗絲小姐的話，似乎對魔理沙和龍神誠都有點意思……」桂小太郎溫和地一笑，「那麼為什麼不趁機將愛麗絲一鼓作氣推給龍神，自己獨占霧雨同學呢？」

　　「有點意思，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呢？等等……」帕秋莉思索了一下，然後悚然一驚，「你們倒是敢做啊，龍神誠這邊先不論，愛麗絲的母親可是……」

　　「一句話，做不做？」

　　「做！幹嘛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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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幹嘛不做！」愛麗絲狠狠地揮了一下小手，「只是便宜那個死宅女了！」

　　「那就合作愉快嘍。」鬼塚英吉溫和一笑，「那就保持聯絡，愛麗絲小姐。」

　　望著人偶使離去的身影，這位教師不懷好意地摸了摸下巴：「銀時親自去說服霧雨魔理沙了，真狠啊……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呢？總覺得大家在玩火啊……」

　　與此同時，在距龍神誠家不遠的咖啡廳裡，某紅白巫女正懊悔不已。

　　「臥槽！燈下黑！燈下黑啊！」博麗靈夢拍著大腿，一臉痛心疾首，「多虧伯父您點化，否則小女子不知道要懵懂到什麼時候，守著寶山哭窮，就是說我這種人吧！」

　　龍神止玩味地攪拌了一下咖啡：「這麼說，幹了？」

　　「那當然！如果不嫌棄小女子蒲柳之姿，那妾身一定會做好龍神家的好兒媳的！」靈夢直接將自稱都改了，猛點頭道，「小女子以前總盤算著怎麼扯著老板的大旗賺更多的錢，沒想到還有釣凱子這一途徑啊！如果嫁給老板的話，那簡直是……」

　　稍微想像了一下未來的美好生活，靈夢的雙眼都放出了滾滾的金光：「以後喝味增湯可以喝一碗倒一碗了，還可以扯著老板的虎皮逼大家都來神社參拜納貢，貢金少於十萬元的亂槍打死，從今以後博麗神社會成長為日本第一大社，甚至蓋過伊勢神宮，守矢神社什麼的，統統都是渣啊……」

　　「……」狒狒止很想問一句，博麗這種歷史久遠的巫女允許結婚生子嗎？不過看到滿臉狂熱的靈夢，他很明智地放棄了詢問——在她眼中，只要有錢，其他什麼都是浮雲吧。

　　「伯父……不，父親大人！」博麗靈夢雙手按住桌面，猛然低頭，「小女子雖不才，但也要參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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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宴會的場地收拾乾淨之後，龍神誠推了推眼鏡，默默地思索了一會兒，「不太對勁啊……狒狒止想要幹什麼？」

　　雖然說那笨蛋的類人猿大概沒有思考陰謀詭計的智商餘額，但是確實，那欠揍的笑容分明在隱藏著什麼，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呢？從一開始就有些不對勁了吧，突然發生的相親事件，最近一直出現的奇怪的現象，還有今天的事情……

　　「千尋，你過來一下。」龍神誠想了想，揚聲道。

　　「兄長，有事嗎？」耳邊傳來了蹭蹭蹭的跑動聲，千尋推門而入。

　　「這兩天的話，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誠推了推眼鏡，直接問道。

　　千尋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這兩天的話，止先生除了練武和看報紙之外，倒是經常打電話，然後就莫名其妙地傻笑。跟我們接觸的時候也會突然笑出來，還講著完全沒有意思的冷笑話……」

　　啊，問千尋果然不行啊，以他如今的情商，是無法分析出什麼叫做「奇怪的舉動」的。

　　不過無所謂了，狒狒止很明顯在策劃著什麼……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我也不需要知道，總之就讓那個類人猿知道，什麼叫做一力破萬法吧。

　　誠推了推眼鏡，取出了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十幾秒鐘的忙音之後，優美的女聲從揚聲器裡響起：「是誠嗎？真是罕見啊，竟然主動聯繫我，有什麼事情嗎？」

　　「聖華，有件事情請你幫忙。」龍神誠笑了笑，「向你借一個人。」

第三十五章 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千尋抱著膝蓋，坐在房頂上，眺望著月色，今晚是賞月的好天氣。

　　他似乎很喜歡這麼抱著膝蓋坐著，就像是自己將自己抱住。就算是對過去的記憶一概不知，不知自己的來歷，不知自己的目的，不知自己存在的意義，但是伸出手臂環抱著膝蓋，就是將自己圈住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些許的溫暖，斥退孤獨的溫暖。

　　是的，雖然記憶依然破碎，但卻能隱隱地回憶起，自己似乎孤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只能用抱住自己這種方法派遣著清冷和寂寞，抱住……錯覺般的一絲溫暖。

　　應該很高興吧，能夠睡在兄長的房間，縮在墻角，抱住自己，將頭埋入膝蓋中靜靜地入眠，即使是突然驚醒，豎起耳朵，也能夠聽到不遠處的兄長在鼻息輕微的入眠……不知為何，聽到那聲音就能很快地重新入眠，安心地睡著，直到天亮。

　　那種感覺，應該是很美好的，無論何時，都可以感受到很重要的人正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事實，無論在何時何地，無論在做什麼，都不虞擔心會不會孤獨。

　　「我到底……是誰呢。」千尋望了望自己的手，紋路清晰，晶瑩如玉，止爸爸說這是天生的武者之手，他卻沒有什麼實感，但卻不由自主地對武道產生興趣，追求著變強，仿佛本能一般憎恨著自己的弱小，這又是……為什麼呢。

　　耳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他轉頭看去，龍神鍵輕手輕腳地躍到了房頂：「喲。」

　　他扔來一瓶牛奶，千尋伸手接住。

　　「啊啊，真是好美的月色啊。」鍵來到他的身邊，站立著當空眺月。

　　也許是托這皓月的福，千尋並未毒舌相向，他靜靜地望著夜空，突然道：「兄長，會結婚嗎？」

　　「當然會啊，男人總要成家立業的。」鍵聳了聳肩，「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情。現在要擔心的，不是大哥要不要結婚，是要娶多少個啊……」

　　千尋望了鍵一眼：「你不會感到氣憤嗎？不會感到鬱悶嗎？」

　　「為什麼啊？」猩猩鍵奇怪地看了千尋一眼，「大哥能成家，我只會高興吧。」

　　「你不是書上說的兄控嗎？」千尋淡淡道。

　　「……你在看什麼奇怪的書啊！那些無聊的知識不用了解也可以的！」鍵差點被嗆住，大聲吐槽道，「我可不是兄控哦！我可是爺們啊！爺們啊！」

　　他大聲辯解了幾句，隨即摸了摸腦袋，小聲道：「啊，如果說一點沒感覺得話，那肯定是假的。畢竟一起長大的大哥要成家了，要與別人組建家庭，結婚，生子，妻子和孩子成為了人生最重要的存在，我和爸爸媽媽只能退居次席，這種感覺，也不太好呢……」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大聲地辯解道：「所以說這是純粹的手足之情，手足之情啦！最討厭那些家伙了，將純粹的親情解讀過甚，聯想到噁心的方面去，快去凈化一下自己骯髒的靈魂啦魂淡們！」

　　「但是呢，果然還是應該感到很高興吧。畢竟寂寞的大哥，一直笨拙地尋求著感情的大哥，比誰都渴望著溫暖的大哥，如果能找到可以包容他、理解他的另一半，我這個做弟弟的只有高興才對吧。」鍵笑瞇瞇地抱著頭，一臉開心道，「不管怎麼說，我永遠都是他的弟弟，這一點就算再過幾十年也不會改變。這一世的兄弟之情我會用一生來守護，讓所有我珍視的人，我的兄長，我的父母，還有朋友們，永遠幸福地活下去……」

　　月光下，傻笑著的少年若無其事地起誓著，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卻將沉重而永恒的誓言用月色鐫刻，永遠凝固在這光暈朦朧的皓月之中。

　　那一瞬間，千尋似乎記起來了，在遙遠遙遠的曾經，他也曾經地這樣笑過，在那個比誰都重要的親人面前如此說著，要守護那個人所在的世界，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時的他，堅信著自己所守護的一切永遠不會失去，但那份曾經堅定的信念，在殘酷的事實中轟然坍塌，曾經認為的光明的未來，也不過是怯懦者背負的一個笑話。曾經離他如此之近的那個人，突然就在時光飛逝中變成了一個淡淡的影子，然後他悲傷、自責、痛苦、麻木，為自己的無能和愚蠢所終日嘆息著。

　　什麼也無法改變。

　　命運殘酷地詛咒著，嗟嘆著，嘲弄著，狂笑著。

　　當最重要的人驟然逝去，才會恍然明白，所謂的力量、所謂的信念只是命運蒙蔽人心的把戲，它看著你愚蠢地笑，自以為可以守護著重要的人直到時光老去，它看著你心碎地哭，對殘酷的世界、突如其來的悲傷憤怒不已，卻只能自責、緬懷、悲嘆和愧疚，永遠地蒼白地活著，抱著能夠改變過去的幻想，做著永遠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

　　「但是……」千尋低聲道，「我來了……」

　　「什麼？」龍神鍵驚奇的聲音打碎了千尋不由自主地回憶，悲切的情緒迅速退去，靈魂恢復了寂然的平靜，千尋茫然地打量著四周，卻突然發現眼角滑下了淚水，他連忙用手去擦拭，「真……真奇怪，我剛剛回憶到什麼了呢？」

　　龍神鍵正忐忑不安地看著他，聞言奇怪道：「難道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嗎？沒事就好，明天的話大哥要去相親，我帶你去找冥土追魂看看吧。」

　　千尋仰頭看著面帶擔憂的龍神鍵。

　　這個笨蛋即使總是被他惡言相向，也保持著笨蛋式的善良，會為他的事情感到擔心憂慮。

　　依然相信著世界的美好，為如今的生活感到滿足和幸福，堅信著美好的人生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永遠——只有抱著這種美好念頭的傻瓜，才會用最大的善意擁抱每一個人。

　　因為他的眼中，有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

　　看到這樣的龍神鍵，千尋突然感到了一陣陣的心悸。

　　他終於明白，如今充斥在內心的幸福感，與游離在靈魂周圍的空虛感，為何能夠毫不衝突地共存著。

　　這樣幸福的感覺，並不是沒有緣由的。

　　原因很簡單吧。

　　因為他的早已經失去，如今的幸福本不是他的。

　　他在失憶之前所失去的東西，已經永遠永遠……

　　——再也找不回來了。

第三十六章 龍神的終極武器

　　龍神止在笑。

　　瞇著眼睛，滿臉諂媚，擠出了一臉的驚喜，毫無一家之主的尊嚴。

　　他昨晚興奮得徹夜難眠，因為他的大兒子即將面對極其嚴峻的修羅場，重蹈他當年的覆轍——這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即將栽一個大跟頭，怎能不讓他心潮澎湃，嚮往不已？

　　為此他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高興了一個晚上，設想到了今天可能發生的一切事件，想像到那臭小子目瞪口呆乃至無法理解的表情，那種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擠在了一張面癱臉上，該是多麼值得保存終生的回憶啊。

　　但是今天，他哼著小曲下樓的時候，突然僵住了身影。

　　隨即他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因為一夜未眠而出現了幻覺。

　　——啊，好吧，武神的直感是世界上最可靠的東西，龍神止已經察覺到了可怕事情的發生，但是他的心靈本能地不願去承認，不過……

　　「難道是沒有睡醒呢？你的神色看起來好差，還是說不歡迎我回來呢？」溫柔的聲線在止聽來，不吝於轟然雷鳴，眼前的人巧笑嫣然地望著他，明明是和風細雨的輕笑，卻出乎意料得魄力十足，讓他下意識地顫抖著，「親，愛，的？」

　　沒錯，龍神家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對他有著絕對壓制權的可怕存在，在銀時那周密而龐大的計劃中本不應該出現的，卻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他的結髮妻子，當年以一柄堅船牌鏈鋸讓整個天祈市顫抖的女人。

　　「我……我只是太過驚訝了！親愛的，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最近的工作很忙嗎？」狒狒止瞬間變臉，表情從驚恐極速變為諂媚，那副嘴臉讓鍵都不忍直視，他快速地搶上前去，親熱地握住了妻子的手，「為什麼會突然回來了呢？一路上累不累？一晚上沒好好睡覺吧，要不要先去補個覺？想吃什麼？我這就去給你做！」

　　「謝謝，親愛的，但是……」林檎豎起了指頭點了點嘴角，「你做的東西，沒法吃呢。」

　　「……剛剛我聽到了某種脆弱的東西破碎的輕響，是錯覺嗎？」奈亞子頭頂的呆毛動了動，有些不明所以地左顧右盼，除了覺得龍神止的背影莫名多了幾分蒼涼之氣外，一無所覺。

　　林檎看到止那張茫然無措的臉，笑著點了點丈夫的腦門：「好啦，你和鍵一樣都不擅長廚藝，我又不是不知道。回來的時候誠已經做好料理了，並且給我稍微按摩了一下，一點都不累呢。」

　　話說到這份上，狒狒止要是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真是白瞎被大兒子坑蒙算計二十年了——他狠狠地瞪了龍神誠一眼：「讓自己的母親千里迢迢地飛回來很有趣嗎？太任性了！林檎在公司裡的工作怎麼辦？你還沒長大嗎？」

　　「首先，林檎不是飛回來的，我用了更加快速的辦法。其二，公司的事情沒問題，聖華如今已經逐步接手鳳條院集團，剛好是林檎的頂頭上司，我向她請過假了。其三，我覺得這種大事還是媽媽在身邊更靠譜一些，畢竟工作的事情再大，在母親心中，也遠遠及不上兒子的婚事吧。」龍神誠面對著止憤怒的指責，推了推眼鏡，淡然回應道，很顯然，他那公事公辦中夾雜著的高妙馬屁輕鬆搔到了林檎的癢處，讓母親大點其頭，甚至還憐愛地摸了摸大兒子的腦袋。

　　龍神誠稍微低了低身子，好讓林檎摸得更順暢一點，他同時抬眼看向止，露出了讓止身體一寒的假笑：「不擅長與女孩子交流的我，突然聽到了父親和爺爺他們突然給我張羅了十幾樁相親的事，感到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所以才將母親請了回來，否則的話，在那種場合，我會害怕的。」

　　怕你個囊球啊騙鬼呢魂淡！

　　無論是止還是鍵，甚至是醬油狀態的奈亞子，都在心中憤怒地大聲吐槽。

　　但林檎居然信以為真，她心疼地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回過頭來，眉頭輕蹙，帶著淡淡的責備：「爸爸也是，親愛的也是，為什麼總是喜歡亂來呢？誠既善良又內向，跟女孩子說句話都會臉紅，怎麼能應付得了那種陣仗？」

　　胡說啊魂淡！假的啊魂淡！一點都不對啊！為什麼身為母親的你會對自己的親生大兒子產生如此離譜而不切實際的認知呢？他亂來起來連蓋亞都害怕啊魂淡！

　　「所以，誠的選擇是明智而正確的，不愧是我的兒子，聰明得很。這種情況下，就要依靠媽媽呢。」林檎滿臉含笑，「按照誠那種溫柔而不懂拒絕女孩子的脾氣，相親的話，很可能被女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強行訂下婚約呢，這可不行，我家的誠可不能隨便娶親，我得好好把關才對，一定要找一位最優秀的女孩子作為兒媳！」

　　「嗯，一切都拜托母親您了，尤其是要提防，也許會有宵小搗亂呢。」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微微勾動了嘴角。

　　「不會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壞龍神家的好事呢？誠你想多了。」林檎笑瞇瞇地回應，隨即將頭轉向汗流浹背的止，「你說對吧，親，愛，的？」

　　止除了滿臉誠摯地點頭附和，還能做到些什麼呢？

　　正如誠所說的那樣，雖然不知道狒狒止在謀劃什麼壞事，但只要找到林檎這個破局點，就可以堂皇地粉碎狒狒止的一切陰謀。在龍神家終極武器面前，一切類人猿的無腦陰謀都是紙老虎，將在妻管嚴民主專政的鐵拳下化為齏粉。

　　「銀時！銀時！粗大事了！粗大事了！」藉口上廁所，狒狒止坐在馬桶上掏出了手機，打電話給坂田軍師，「誠那小王八蛋把林檎叫回來了！魂淡！魂淡啊！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