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仕途] 步步高升 作者:菸斗老哥(已完成)

 
uuuuuuuuuu 2014-8-21 20:18: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5 48804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0:41
第90章 小妖女屬狗的啊


    迷藥的效果慢慢出來,葉輕柔扶著桌子倒下去,漸漸失去知覺。方志誠盯著陸婉瑜與葉輕柔兩位風格迥異的女子看了一眼,複雜地嘆了一口氣,先將陸婉瑜摟著往臥室行去。

    現在帶著葉輕柔離開別墅,顯然不是太好的選擇,若是被保安瞧出陸婉瑜不對勁,然後再發現葉輕柔也被迷暈,自己那是百口莫辯。最穩妥的方法是,等待葉輕柔醒來,自己趁機在葉家掃尾巡視一番。

    他早已在暗中觀察好,別墅內現在沒有其他人,應該是被葉輕柔給支走了。

    因為葉輕柔的臥室在二層,所以方志誠花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陸婉瑜抱入臥室,同時身體難免與陸婉瑜接觸。

    陸婉瑜的身體十分柔軟,惹得方志誠心如鹿撞了一陣。好不容易將陸婉瑜丟在床上,只見她櫻口微微開合,面頰有若桃花,差點失了心神。陸婉瑜是校花級的美女,青春動人,呼吸之間透著一股屬於少女的獨特氣息,對於男人的誘惑力是最大的。

    不過,與陸婉瑜相處這麼久,方志誠始終以哥哥的身份與她相處,儘管心理偶爾會躥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但都被壓制下來。

    隨後,方志誠又將葉輕柔抱進臥室,葉輕柔身體很輕,怕是只有八十多斤,身體還未完全張開,那幾處最為神秘的位置,還處於含苞待放的狀態,不過,單看那張俏臉,便已然是一種享受。

    葉輕柔的皮膚比陸婉瑜的還要好,臉蛋吹彈可破,泛著柔和的光澤,惹人忍不住想俯身親上一口。

    不過方志誠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將葉輕柔狠狠地拋在床上,眼中射出一絲厭惡。

    葉輕柔二十歲還不到,心腸便如此歹毒,睚眥必報,方志誠對她沒有任何好感。將房門反鎖上,方志誠在房間裡搜羅一陣,找到幾條絲巾,讓她趴睡在床上,然後將她捆成了一個大粽子。

    琢磨著還是有些不保險,方志誠將葉輕柔腿的褲襪給褪了下來,然後團成球狀,塞在了葉輕柔的嘴巴裡。

    葉輕柔今日穿了一條學生裙,裙底是藍白相間的褲襪,褪掉褲襪便露出了如同嫩藕般的玉腿。

    想起葉輕柔方才威脅自己,方志誠惡念閃現,冷笑一聲,然後掏出手機,擺弄著葉輕柔的身體,讓她作出幾個撩人的姿勢。

    原本只是想點到即止,但給美女拍照很上癮,方志誠不知不覺陷入魔障,撩起葉輕柔的短裙,對著少女最為隱秘的部位,狂拍了一通。

    不得不說,若是單看外表,葉輕柔有極大的誘惑力,如今安靜地躺在床上,宛如從天堂墜入人間的天使,肌膚晶瑩如雪,神態酣甜可掬。

    方志誠搖了搖頭,輕哼一聲,用手將她上身襯衣的衣領,往下放又拉了拉,露出裡面的小可愛,然後對著若隱若現的溝痕,瀟灑地點動著手機的開關。

    無須後期人工修飾,手機上便顯現出一具極度吸引眼球的動人畫面,葉輕柔緊閉著雙眼,雙手雙腿被束縛,面容平和,宛如邪惡動漫中慘遭蹂躪的蘿莉少女。

    給葉輕柔拍了好多張特寫之後,方志誠意猶未盡,側臉往她身邊的陸婉瑜望去,頓時玩心大起,琢磨著是不是在手機裡,留下幾張有關陸婉瑜的經典畫面?

    陸婉瑜亭亭玉立,比起葉輕柔要顯得成熟少許,若是拍起來,立體感更強。

    見陸婉瑜與葉輕柔呼吸聲清淺,估摸著兩人還有很長時間才能清醒,方志誠便摸到了陸婉瑜的身邊,擺弄著陸婉瑜的身體,作出各種撩人的姿勢。

    陸婉瑜看似穿得很多,外面披著呢絨大衣,其實裡面穿得很少,只有一件薄薄的打底衫,領口很低,依稀能瞅見大片雪白的玉肌。

    方志誠忍住想撫摸一把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拍照,沒過幾張,便覺得一股熱流從鼻腔躥出,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發現竟然流鼻血了。

    拍照拍得流鼻血,自己也算是奇葩。

    方志誠從床頭找到抽紙,擦了擦鼻子,然後將滿是血跡的紙巾丟在地上,又繼續拍​​了起來。

    這一次,他將一大一小兩位美女放在一起構圖,一個是妙齡少女,一個是可愛蘿莉,倒是別具一番風味。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葉輕柔首先悠悠醒來,發現方志誠拿著手機對著自己不斷狂拍,憤怒地嗚嗚了兩聲。

    方志誠笑笑,將手機放進口袋裡,輕聲道:“大小姐,你終於醒來了啊?”

    葉輕柔嘴裡塞著臭襪子,沒法說話,只能奮力地搖著頭,表示抗議。

    方志誠聳聳肩,無奈地說道:“不要覺得委屈,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等婉瑜醒了之後,我會放掉你的。”

    葉輕柔瞪著眼睛,眼眶內淚珠在打轉,因為她發現地上出現了一張帶著嫣紅血跡的紙巾,那​​是什麼?她剛醒,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下意識覺得渾身上下很麻……

    莫非方志誠對自己……

    葉輕柔難以想像,儘管她性格精靈古怪,十分喜歡整蠱,但畢竟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沒了,​​那該是何等打擊?

    方志誠見葉輕柔哽咽起來,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眉頭微微一皺,暗忖這小妖女肯定是在裝可憐,妄圖獲得自己的同情心,便不搭理葉輕柔,自顧自地又掏出手機對著葉輕柔拍起照片。

    葉輕柔見自己哭泣的窘相也被方志誠拍下,頓時噙住淚花,竭力扭動著身體想要撲向方志誠,可惜,方志誠捆得很緊,她無法動彈,只能如同水蛇般緩緩挪移,許久之後,發現根本無濟於事,只能徹底放棄。

    方志誠伸出兩根手指,淡淡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現在已經手中握有你的把柄,所以建議你現在乖乖聽我的話。首先,等我拿掉你口中的襪子後,你不許大聲叫喚;其次,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如果你能答應我這兩個要求,我願意手下留情,不然的話,我會把今天拍的一些照片,全部公佈出去。”

    猶豫許久,葉輕柔點了點頭,方志誠湊過去,將葉輕柔口中的襪子給拿掉。葉輕柔果然如同方志誠要求的,沒有大肆聲張,顯得冷靜而無助。

    方志誠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們握手言和,如何?”

    葉輕柔面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方志誠,微怒道:“怎麼'和'?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方志誠不知葉輕柔誤以為方才自己侵犯了她,以為葉輕柔還在慍怒方才自己趁著她昏迷偷拍一事,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保密的。”

    “只是保密而已嗎?”葉輕柔恨恨地問道。

    方志誠見葉輕柔表情奇怪,疑惑地反問道:“不然呢,你還想怎麼辦?”

    葉輕柔陷入沉默,許久後抬起俏臉,輕聲道:“雖然你不是很帥,一看就是個窮鬼,但畢竟你是我第一個男人,若是你以後聽我的話,我可以考慮接受你。”

    方志誠見葉輕柔胡言亂語,腦袋有點抽筋,沒有轉過彎,苦笑道:“什麼時候,我變成你第一個男人了。”

    葉輕柔見方志誠不認賬,頓時惱羞成怒,氣呼呼地說道:“男人要敢作敢當,方才你做了什麼,心知肚明。”

    方志誠撓了撓頭,往地上望去,瞧見沾滿鼻血的紙巾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他恍然大悟,原來葉輕柔以為自己方才奪去了她的初次。

    方志誠苦笑出聲,蹲下身拾起紙巾,在她眼前晃了晃,指著鼻子裡塞的紙團,嘆道:“你誤會了,這是我的血,不是你的。我剛才只是給你拍照而已,”

    葉輕柔這才注意到方志誠鼻子裡塞了紙團,意識到自己誤會,心神一寬,輕吁了一口氣,道:“好吧,既然你沒有那麼人面獸心,現在放掉我的話,我就原諒你吧。”

    方志誠知道葉輕柔很擅長騙人,並沒有直接放掉她,而是耐心地跟她講道理,說服她以後不要再如此頑劣,很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吃了大虧。

    葉輕柔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男人,綁了自己之後,跟自己說教,她一開始左耳進右耳出,最終還是耐不住方志誠的嘮叨,與方志誠較真地有一句沒一句的答問起來。

    “你長得這麼漂亮,總是做一些討厭的事情,會讓人覺得很心痛!”

    “你心痛你的,關我屁事!”

    “小姑娘說話要溫柔,否則會丟分!”

    “零分也不用你管,喜歡我的男生,還不是排成排!”

    “你知道嗎,有時候太過個性,會變成無性。現在你還年輕,有父母幫你遮風擋雨,還不知道這深刻的道理,等父母走了,你會發現,男人不喜歡你,女人也不喜歡你,你只能孤苦伶仃到老,無性無愛……”

    “別跟我說這些虛的,我聽不懂,也不想听……”

    青春期的女孩比起男孩更加固執,方志誠很耐性地跟葉輕柔上起了心理課,終於葉輕柔崩潰了,她翻著白眼,感嘆道:“方和尚,我被你打敗了,求你不要再我念經了,我發誓以後不再找你和陸婉瑜的麻煩,離你遠點,如何?”

    “真的?”方志誠笑嘻嘻地問道。

    “比珍珠還真!”葉輕柔點點頭。

    方志誠琢磨著時間不早,若是不與葉輕柔達成和解,被她家中人撞見怕是不妙,便給葉輕柔解開絲巾。見她手臂上被勒出了鮮紅的血痕,方志誠略有些歉意,轉念一想,若不是自己事先做好準備,倒霉的那可就是自己與陸婉瑜,又理直氣壯起來。

    終於重獲自由,葉輕柔突然伸出手臂,勾住方志誠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這個小妖女屬狗的啊?”方志誠痛呼出聲,重重地推了一把葉輕柔,見推不開,便在葉輕柔微翹的臀部上,狠狠地拍了一把。葉輕柔咬得越狠,他就拍得越重。

    終於葉輕柔吃痛鬆口,方志誠摸了一把傷處,齒痕深印,鮮血淋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0:43
第91章 市委書記失聯了


    陸婉瑜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見方志誠與葉輕柔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我這是怎麼了?”

    方志誠清咳一聲,笑道:“沒什麼,你剛才突然暈了,所以便將你放在臥室裡休息一下。”

    陸婉瑜可沒那麼好騙,露出不信之色。

    葉輕柔淡淡道:“既然陸老師醒了,那你們可以走了。”

    方才丟臉的事情,葉輕柔也不願讓其他人知道,見方志誠有意隱瞞,自己便默契地配合了一下。葉輕柔並不知道自己對方志誠的態度,已經開始有所轉變。

    葉輕柔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先是被方志誠扇了一耳光,今日乾脆被她捆在了床上。她一向傲氣十足,被方志誠屢次三番地欺負,一方面不服氣,另一方面潛意識裡有些畏懼。

    尤其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訴她,暫時不要再挑釁方志誠,否則還不知道他會動用什麼更為激烈的手段,來反擊自己。

    見葉輕柔開口送客,陸婉瑜從床上爬起,輕聲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方志誠與陸婉瑜一起上了車,陸婉瑜後知後覺,發現他鼻子裡多了紙團,驚訝道:“哥,你鼻子怎麼了?”

    方志誠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是給她拍艷照時,太過激動使然,揮了揮手,笑道:“秋天火氣旺,剛才見你昏倒,急火攻心,所以流鼻血了。”

    陸婉瑜微微點頭,又輕聲問道:“你覺得葉輕柔今天是不是不對勁?”

    方志誠嘆了一口氣,道:“明天起,你就不要來給她補課了!”

    “為什麼?”陸婉瑜蹙起秀眉,她覺得與葉輕柔的關係剛剛有所好轉,這時候後退,無疑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方志誠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低聲道:“那個小妖女,太厲害了,你不是她的對手。”

    陸婉瑜輕哼一聲,不悅道:“你小看我?”

    方志誠失聲笑道:“不是小看你,而是覺得你太單純了。那小妖女滿肚子壞水,我怕你吃虧。”

    陸婉瑜笑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筆記本,輕聲道:“上次您給我安排的事情,我注意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來拜訪葉明鏡的人,我都記錄了。”

    方志誠滿意地點頭,暗忖陸婉瑜今天差點就中招,嘆道:“聽我的話,明天起,你就別上班了。”

    回到家中,方志誠發現肩膀很疼,葉輕柔的齒痕很深,不禁暗自詛咒幾句葉輕柔,願她一輩子胸部都如飛機場,隨後打開陸婉瑜交給自己的筆記本,發現陸婉瑜記錄的非常詳細,客人甚麼時候到,什麼時候離開,在公共場合說了那些話,手裡帶著那些禮物,都一清二楚。

    陸婉瑜還打聽出了一個關鍵所在,那些送來的禮物,都被阿姨收進了別墅後花園,若是沒猜錯的話,那裡極有可能是個突破口。

    想了想,方志誠精簡資料將名單與重要信息發給了徐鵬。幾分鐘之後,徐鵬回了電話過來,驚訝道:“方少,你從哪得到的信息?”

    方志誠輕聲道:“來源你就不用管了,現在銀州重機上市辦出現這麼多內奸,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讓銀州重機上市成為某些勢力吞併公有資產的機會。”

    徐鵬心中早已憋著一股勁,想憑藉銀州重機上市,實現鯉魚跳龍門,他皺眉道:“最近的內部工作會議,名單上的這幾人的確有意想藉雲海集團之力上市,為葉明鏡說了不少好話。雲海集團的董事長葉明鏡有幾家投資公司,熟悉上市的流程,若是'銀重'能藉助他之力,上市將少走許多彎路。現在看來,這幾人實際與葉明鏡暗通曲款,想要將資產賤價轉讓給雲海集團。”

    方志誠沉聲提醒道:“雲海集團之所以能快速發展,便是通過國有企業轉型時,低價收購公有資產迅速積累了大量財富。現在葉明鏡將手再度伸到銀州重機,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徐鵬咬咬牙,憤然道:“我絕對不會讓此事發生的。”

    徐鵬是一個有志向的人,他將全部激情都投入到銀州重機的改制上市之中,如今遇到吸血鬼,自然充滿反抗的情緒。

    方志誠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徐鵬來辦理比較好,畢竟銀州重機的問題與自己的崗位相差甚遠,若是給宋文迪反應了,反而令老闆覺得,自己在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而通過銀州重機內部反映問題,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徐鵬若是藉機立功,反而能使自己更上一層樓。

    方志誠給徐鵬丟下一根往上攀爬的繩索,若是他再次抓牢,對他的未來無疑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

    當然,這對於徐鵬而言,也是有一定風險的,畢竟那幾人在銀重的地位,比自己要根深蒂固,若是遭到他們的排擠,自己日後工作將非常艱難。

    但是徐鵬很清楚,富貴向來險中求,若不是當初他頂著壓力扳倒馬向南,又豈能擁有今日?

    徐鵬站在陽台上,外面凌厲的寒風,吹起樹枝狂舞,發出沙沙的響聲,他主意已定,然後給工會的死黨逐一打電話,調查那幾人違規的線索。

    ……

    晚上十一點多,金鋒撥通了電話,再次確認,“明天的事情,你能辦妥嗎?”

    電話那段傳來一聲嘆息,“放心吧,我會按照你的要求辦的。”

    金鋒沉聲道:“若是你反悔,應該知道後果。”

    “既然踩進你的陷阱,我也沒想著重見天日,只希望你能遵守承諾。”電話裡的聲音糾結而痛苦,無奈又無助。

    金鋒輕聲承諾:“事情若是順利,你就是大功臣,我答應你的一切,自然會履行。”

    第二天九點左右,陰謀露出端倪,市長夏翔有急事要找宋文迪本人,發現無法接通,於是打給方志誠。方志誠其實一早便給宋文迪打過電話,發現電話未接後,甚至去家中找過宋文迪。

    從小燕的口中得知,宋文迪清早如同往常一樣出門。

    宋文迪消匿了踪跡,這令方志誠感到疑惑,他只能堅守崗位,以宋書記臨時去市委處理私事為由進行解釋。

    不過,到了下午三點左右,謠言瘋傳起來,言稱“宋文迪遭省紀委工作小組暗中調查,於半夜時分被帶離住處。”

    當王柯把這個消息偷偷告訴方志誠之後,方志誠心中狂跳不已,意識到定是有人在暗地裡設計了陰謀。

    宋文迪並非被省紀委帶走,而是被人綁架,暫時失去了踪影。藉著宋文迪不在的機會,以夏翔為首的勢力,定然對宋文迪加以各種抹黑,繼而令宋係人馬惶惶不可終日。

    方志誠有一個很好的習慣,當事情越是緊急的時候,他越是鎮定。他給老闆的司機劉師傅打了個電話,結果也是無法接通,心中一突,知道劉師傅與宋文迪一起失踪,定是與紀委無關,旋即立即給省委書記秘書周康。

    李思源正在參加省稅務系統的一個工作會議,周康立馬給李思源匯報了情況。李思源得知之後,立即離開會議現場,與方志誠直接通話,要求方志誠暫時保密,不要讓消息擴散,同時安排人員調查宋文迪的行踪。

    四點半左右,謠言逐漸升級,“宋文迪與情婦一起潛逃國外,貪污受賄近十億元。”消息不僅在人口中傳播,甚至在互聯網上如病毒式滋生。

    方志誠坐在辦公室內,一個接著一個電話,起初的謊言已​​經遮不住事實,於是方志誠乾脆又將謊言進行升級,稱宋文迪正與省委書記李思源在瓊金商討要事,因為事關緊要,所以他的私人電話全部關閉,如果什麼消息,可以與自己溝通。

    與此同時,方志誠與鍾揚聯繫,讓他調查宋文迪的去向。

    鐘揚顯然也聽到消息,沉聲問道:“宋書記真的潛逃了嗎?”

    方志誠謹慎地答道:“不要亂猜。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懷疑老闆被人綁架了。”

    “綁架?”鐘揚倒抽了一口涼氣,唏噓道,“誰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朝一方大員下手!”

    方志誠輕聲道:“仕途之路原本就凶險,老闆來銀州未多久,得罪了那麼多人,自然會遇到陷害。咱們和老闆早已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我希望你一定要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找到老闆。”

    四十八小時是生死時刻,一方面謠言會越傳越厲害,另一方面,若是引來省紀委的真正介入,那可就不妙了。

    方志誠懷疑,設計毒計之人,早已採集杜撰了大量有關宋文迪的違紀違法資料,只要紀委介入,便會將資料遞交上去,引導省紀委往市委書記攜款叛國的方向上去調查。

    一旦紀委接受材料,即使後期宋文迪再度出現,那也不可避免地陷入困境,被推入懸崖的邊緣。

    這個計謀是連環計,毒辣之極,先是綁架宋文迪,隨後便是引導紀委視野,詆毀宋文迪攜款叛國……

    現在唯一破局的方法,是在紀委介入之前,將宋文迪找到。

    而時間只有四十八小時,若是超過這個時間段,怕是李思源也會受到謠言的影響,無法承受省委常委會帶來的壓力,有所動搖。

    鐘揚目露精光,沉聲道:“放心吧,我會盡快找到宋書記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0:46
第92章 生死四十八小時
   

    到了晚上八點左右,依舊沒有宋文迪的消息,省委特地召開了緊急會。會議主要由省委書記李思源、省長卜一仁、黨委副書記王國用、省紀委書記趙新強、常務副省長趙國義等五人參加。

    宋文迪失踪一事,不可能捂著,即使以李思源的能量,也得小心為之,因為很有可能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宋文迪曾是李思源的秘書,與他來往過密,這是淮南官場眾所周知之事,李思源不得不防備,是否有人趁機要給自己落井下石。

    王國用抽著煙,在煙霧繚繞之中盯著滿臉凝重的李思源,與李思源共事這麼久,很少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李思源是一個看上去不太嚴苛,但骨子裡十分霸道的一把手,讓他陷入如此沉重的心情,想必是事情發生到難以預計的變化。

    想來也是能理解,銀州市委書記宋文迪是李思源重點培養的心腹幹將,在銀州培養兩三年之後,再調入省內,有望成為省長的候選者,如今宋文迪竟然失去聯繫,無疑會讓李思源感到震怒。

    王國用知道李思源正在火頭上,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刻,點燃李思源心頭的那把火,所以風輕雲淡地抽著煙,等待事態發展。

    李思源雖然不常露出獠牙,但王國用對他深深忌憚,李思源是淮南省的王者,若是此刻去摸老虎的屁股,只會遭到無情的打擊。

    李思源清咳一聲,嘆道:“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十分簡單,大家想必都已經聽到消息,銀州市委書記宋文迪突然失踪,疑似被綁架,大家商量一下,如何最大程度減輕此事件帶來的負面影響。”

    省長趙新強輕聲道:“現在消息還不確定,有說法是被綁架,也有說法是畏罪潛逃……”

    王國用下意識地抽動嘴角,暗忖這趙新強還真不知風向,怕是要激怒李思源了。

    李思源凝眉道:“你也相信潛逃這個消息?雖說這世界天大地大,但若是他真想潛逃,怎麼會事先一點動靜也沒有,況且,宋文​​迪的為人,我十分熟悉,絕對不會有經濟問題,所以更大的可能是被綁架了。”

    趙新強被李思源委婉地訓斥了一頓,知道一把手正在火頭上,不再多言,保持沉默。

    王國用佯作被煙刺激,咳嗽一聲,淡淡道:“現在關鍵是處理社會影響,即使宋文迪是被綁架,若是消息被傳開,對於社會也是一個極為轟動的大事件,試想市委書記都能遇害,何況那些平民百姓,因此我建議宣傳部門趁早插手,把控好輿論。”

    趙國義卻是擺了擺手,否定道:“輿論如同洪水,越是堵得厲害,越是氾濫成災。我認為,現在若是封閉輿論,反而會使銀州官場更加混亂。”

    王國用見趙國義反駁自己,挑起眉頭,輕哼一聲,道:“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趙國義鎮定地說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宋文迪的踪跡。”

    李思源擺了擺手,語氣嚴肅道:“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不如分開兩步走,一方面要注意輿論引導,以社會穩定為前提,保證銀州治安的穩定,這由國用同志牽頭負責;另一方面省公安廳要安排足夠的精英,調動一切資源,查找宋文迪的去向,這由國義同志牽頭負責。同時,我會與中宣部與國安部溝通,調用一切力量支援你們。 ”

    在座其他人都十分震驚,因為都沒想到李思源如此不惜代價挽救宋文迪失聯後帶來的負面影響。

    不過,即使調用一切可能的力量,留給李思源的時間依然很短,四十八小時之後,若是宋文迪還是沒有被找到,那麼省委絕對會啟動第二方案——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銀州的掌權者怕是要易位了。

    李思源對於宋文迪寄語厚望,若是丟掉了這枚重要的棋子,全省的佈局無疑會混亂,他必須要力挽狂瀾。

    ……

    宋文迪從眩暈中醒過來,他感覺到腦後一陣劇痛,記憶浮現,轎車在行進過程中,突然被一輛貨車給攔阻。司機劉師傅下車去協商的過程中,從貨車內衝出兩三個蒙面大漢,將宋文迪直接給捆綁了。宋文迪想要掙扎,不過後腦受到一記重擊,旋即眩暈過去。

    “喝水吧。”大漢見宋文迪清醒,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宋文迪坐在椅子上,掃視了一眼腳下,發現腳踝被胳膊粗的鐵鍊給拴住,沒法自由行動。宋文迪沒有接水,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大漢眼角有一個刀疤,怵目驚心,咧嘴一笑,道:“亡命之徒,只要能賺錢的活,我們都願意做。”

    宋文迪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他耐心地勸說道:“若是你們現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至於錢的話,也不會少你們的,如何?”

    “哈哈!”大漢仰天大笑兩聲,“這位老闆,你沒聽說過,盜亦有道嘛?咱們吃這行飯,關鍵是要講義氣與誠信。即使你給我們再多的錢,我們也不可能轉換陣營。所以別用官場上的那一套,來跟我討價還價。”

    “你知道我的身份?”宋文迪挑眉,疑惑地問道。

    “若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如何能成功把你綁到這裡。”大漢自信地點頭笑笑,“你放心,我們只要困住你七天。只要你乖乖合作,我們絕對會把你安全地送回去。”

    “七天?”宋文迪內心一沉,時間過去那麼久,等到自己重見天日之後,怕是銀州官場早已是另一番天地​​了。

    宋文迪意識到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他變得冷靜,目光變得深邃而凌厲,大漢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宋文迪沉聲問道:“劉雄斌在哪裡,讓他來見我!”

    大漢眉頭微微一皺,詫異道:“劉雄斌是誰?”

    “我的司機,你們的同夥!”宋文迪冷冷道。

    大漢撓了撓頭,苦笑道:“你為何認為,你的司機是我們的同夥,那傢伙見我們要綁架你,被我們打成重傷,現在還只剩下一口氣。”

    宋文迪搖頭,臉上露出嘲諷之色,淡淡道:“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之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將他留在身邊,看重的便是他的身手。即使鬥不過你們,他想要逃跑那是易如反掌,又怎麼可能被你們幾個烏合之眾被打倒。”

    宋文迪在困境之下,沒有露出卑微的姿態,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氣弱,只會令這些歹徒更加肆無忌憚。所以宋文迪要保持風度與尊嚴,這樣才能威懾住歹徒。

    大漢面色有些尷尬,但宋文迪的判斷,讓他感到佩服,暗忖不虧是市委書記,這身上的官威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他輕哼一聲,掩飾怯意,不悅道:“你這話讓我聽得很不爽!”

    宋文迪冷笑一聲,道:“讓劉雄斌來見我,我有話要與他說。”

    大漢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密室。未過多久,劉雄斌緩緩地進入,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眼神已然犀利的宋文迪,臉上露出慚愧之色,他低聲道:“老闆,我對不起你。”

    宋文迪沉默片刻,方才緩緩道:“老劉,你跟我這麼多年,你捫心自問,我對你如何?”

    劉雄斌露出動容之色,嘆道:“老闆,若不是你,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區保安……你對我恩同再造。”

    “那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宋文迪激憤地說道,“你和外人共同設下這個局,將車開到那條早已埋伏好的道路上,然後將我綁架到這裡。老劉,我一直把你當做家人一般信任,當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對待我的!”

    “噗通……”

    一米八身高的劉雄斌竟然跪在宋文迪的身前,悲慟地說道,“我有難言之隱……老闆,是我對不起你。他們答應我,只要你配合,保證七天之後,便將你放出去。”

    宋文迪無奈地搖頭,苦笑道:“你知道這七天時間,外面的世界會發生什麼變化嗎?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對方威脅了,但你認為,即使按照他們的要求,你做了一切,他們會放過你嗎?”

    劉雄斌茫然失色,崩潰地說道:“我別無選擇。”

    宋文迪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苦笑道:“你可以選擇,只是被恐懼遮蔽了眼睛。”

    劉雄斌情緒複雜地盯著宋文迪看了一眼,旋即拖著步子離開密室。

    宋文迪暗忖劉雄斌實在太愚蠢,對方如此膽大妄為,等事成之後,絕對會殺人滅口。或許礙於身份與地位,不會過多為難自己,但劉雄斌不過是棋子而已,最終只會成為轉嫁注意力的墊背。

    宋文迪提醒自己的一切,劉雄斌心中有數,但他現在沒有其他選擇,家人被控制,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他只能低頭,成為一個背叛者。

    見劉雄斌從密室走出刀疤大漢拍了拍他的肩膀,卻被劉雄斌反身一擰躲過,刀疤大漢微微一怔,笑道:“哥們,你身手不錯,以後就加入我們如何,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劉雄斌抬起頭,沉聲道:“我們不是一路人,此事之後,我們再無瓜葛。”

    刀疤大漢笑了笑,走到一側,暗忖這傢伙脾氣還真夠倔,等事成之後,還是得除掉他才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0:52
第93章 破釜沉舟的一擊
   

    市委書記家中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一部很火的電視連續劇,音量很低,只是為寂靜的氛圍增加些許安慰,在座的眾人沒有心思看電視,都捏著各自的電話,等待著消息。

    時間已到凌晨三點,他們沒有人合眼,也沒有人願意放棄希望。

    “文市長,要不您去休息一下吧,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會有消息傳來,若是有電話,我一定在第一時間給您匯報。”方志誠抬頭瞄了一眼宋文迪的夫人文鳳,儘管兩人吵架未過多久,但得知宋文迪失聯的消息之後,她第一時間趕到銀州,等待宋文迪的消息。

    畢竟是結髮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宋文迪摔倒了,勢必也會對文鳳的仕途也會產生影響,這兩人是骨頭斷了還連著筋,絕不僅僅是傳統夫妻的意義。

    文鳳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極好,齊耳的短髮,身上穿著一套職​​業媳婦,上身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衣,使得整個人流露出乾練的氣質。

    文鳳的聲音充滿磁性並具有穿透力,她搖搖手,嘆道:“若是你們累了,先去休息吧,我沒事!”

    方志誠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文鳳心頭焦慮,若是想睡,怕是也無法安然入眠。

    方志誠見小燕在打盹,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不斷點動,便進了臥室給她找了一條毛毯披上,然後又給文鳳泡了一杯濃茶。

    喝完濃茶之後,文鳳的氣色好了些許,她便與方志誠簡單地聊了起來,便旁敲側擊問曾茹的事情。方志誠自然緘口,絕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洩露什麼,導致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凌晨五點左右,方志誠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鐘揚顯然也是一宿未休息,聲音嘶啞,帶著些許驚喜,道:“找到宋書記的那輛公車了,被推進了東郊的玉湖,現場沒有找到宋書記的屍體,他應該還活著。”

    得知這個消息,方志誠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樣便可以證明宋文迪並非畏罪潛逃,而並非謠言中所說是畏罪潛逃。

    方志誠琢磨了一陣,問道:“轎車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在哪裡,勢必有人做了手腳,車子有沒有留下線索?”

    鐘揚輕聲道:“從車頭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其他車輛給撞擊的,我們正在等天亮,看能否在當地找到目擊證人。”

    方志誠擰起眉頭,嘆道:“不要等天亮了,現在便安排人敲門調查吧。現在必須爭分奪秒,等白天之後,事態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鐘揚點點頭,露出凝重之色,道:“你說得沒錯,我們現在便去調查。”

    見鐘揚準備掛斷電話,方志誠追問道:“劉雄斌那條線索,你有沒有細查?”

    鐘揚微微一怔,輕聲道:“他的行踪的確有問題,據鄰居說,近期下班之後,經常出門。”

    方志誠輕聲道:“調查一下他近期手機通話記錄吧。”

    鐘揚疑惑道:“你認為此事與劉雄斌有關聯?”

    方志誠點點頭,沉聲道:“老闆出事,身邊人下手的可能機會最大。儘管他對老闆一向衷心耿耿,但人總會變化的。”

    “那就兩條腿走路,等到有消息,我會與你聯繫。”言畢,鐘揚掛斷電話,協調繼續追查宋文迪的下落。

    “你為什麼懷疑劉雄斌?”文鳳盯著方志誠,若有所思的問道。

    方志誠輕聲道:“我問了小燕,以前劉師傅接送老闆,總是會與她​​說幾句話,但近一周,劉師傅從來都是在門口等著,未進入過家門。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覺得其中一定有蹊蹺。”

    文鳳點點頭,輕聲道:“你心倒是很細。或許,劉雄斌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線索。”

    話音剛落,她拾起手機,然後走到陽台,從隻言片語聽出,文鳳正在調用自己的資源,開始蒐集線索,目標正是劉雄斌。

    銀州公安儘管很努力,但分身查詢兩條線索,力有不逮。如今時間緊迫,文鳳引入支援,有利於分擔壓力。

    天亮之後,夏翔、張國鑫兩人果然開始動作,他們趁著宋文迪不在,召集常委會議,商討宋文迪失踪後的緊急備案,不斷給省委通報,看似要求增援,其實是在給省委書記李思源增加壓力。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李思源不得不作出批示,由市長夏翔暫時代替宋文迪負責銀州的相關事務。

    夏翔上任之後,作出三個安排,其一撤掉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丁豐的相關職權,其二命令市紀委調查宋文迪失踪,是否與貪污受賄有關,其三對與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相關的主要人員作了調整。

    經過這番變化,宋系人馬無疑更是人心惶惶,包括省委組織部部長邱恆德也是內心忐忑不已,給方志誠打了四五個電話,詢問宋文迪的消息。

    宋系的人馬已經亂了,但方志誠束手無策,只能期望鐘揚及專案組盡快能找到宋文迪的下落。

    下午五點,宋文迪依然沒有消息,銀州重機出現群體性事件,因為改制上市的緣故,不少員工聚眾鬧事。夏翔緊急召集人員應對,同時向省裡匯報情況,指出銀州重機改制上市為宋文迪強勢推動,並非老百姓的意願。

    紛爭不斷,亂象頻發,主帥失踪,宋系在這一場變局中潰敗了!

    文鳳終於等不下去,她嘆了一口氣,站起身,道:“小方,我還有工作,晚點便要離開銀州,若是老宋有消息,請在第一時間通知我。”老實巴交地坐等已經沒有任何作用,文鳳決定趕往瓊金,倘若宋文迪真遭遇不測,那麼自己也要咬牙堅持住,頂住壓力。

    方志誠點點頭,將文鳳送走,回到屋內,腦中靈光一閃,與小燕道:“書房鎖了沒有,我能不能去看看?”

    小燕將方志誠當作自己人,從抽屜裡翻出鑰匙,然後帶著方志誠來到書房。宋文迪的書房十分整潔,方志誠四處尋找了一陣,終於在書櫥內的一個文件夾內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方志誠暗嘆一聲,現在只有爭取時間了。

    這是由方志誠近期搜羅整理出來的材料,關於當年玉湖生態區拆遷案的詳細始末,宋文迪一直捏在手中,作為威懾夏翔的手段,不到危急時刻,不會拋出來的核武器。如今已然到關鍵時刻,方志誠顧不了那麼多了。

    夏翔坐在辦公室內,邀請張國鑫喝茶。

    張國鑫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稱讚道:“謝謝夏市長的幫忙,銀州重機經過這麼一鬧,後期葉三少想要接手,也就更為理所應當了。”

    夏翔擺了擺手,淡淡笑道:“若不是得到葉三少的幫助,在宋文迪失踪之後,銀州又如何能這麼輕鬆便穩定下來?”

    張國鑫與夏翔相視一笑,儘管夏翔是泉安幫的背叛者,但他們同出一源,共同的敵人都是宋文迪,所以在宋文迪失踪之後,兩人迅速開始聯手,對銀州官場進行清剿,不到兩日,宋係人馬已然被控制住。

    夏翔知道若沒有張國鑫的幫助,自己不可能做得如此順手,畢竟紀委、組織部等關鍵部門都被宋系佔領,若是沒有葉家支持,自己啃不下那麼多骨頭。

    亂局被控制住,兩人開始分割利益。

    葉家要的不多,對銀州重機勢在必得,而夏翔對銀州重機沒有興趣,便很爽快地答應了葉家的代言人張國鑫的要求。

    “若是宋文迪被找到了,那該怎麼辦?”張國鑫突然笑問。

    夏翔風輕雲淡地說道:“若是那麼容易被找到,我還有閒情逸致與國鑫同志,在此處喝茶聊天嗎?”

    張國鑫會心一笑,暗忖這夏翔果然如同傳說中一般,膽大無比,以後與他交鋒,還得防著他這一手。

    夏翔並不知道,宋系並沒有停止反擊,一場聲討正在另一個戰場開始。

    晚上十點左右,互聯網上出現了一篇帖子《驚天陰謀:市委書記失踪的原因》。這篇帖子措辭十分講究,沒有任何指名道姓的地方,以春秋筆法,講述銀州官場的亂象,隱晦地表示銀州市委書記已經失踪,而背後的黑手則是市長夏翔,起因便是市委書記宋文迪手中​​掌握了夏翔違規的線索與材料,夏翔不惜借用黑手,綁架了宋文迪。

    帖子發出之後,遭到各大網站的轉載,如同病毒般傳播開來。儘管省委宣傳部門早已做好控制輿論的準備,但是仍無法阻止網民的瘋狂,輿論呈現一邊倒,紛紛轉變風向態度,對夏翔進行攻擊。不少人還挖出了當年玉湖生態區拆遷過程中的細節。

    晚上十一點左右,周康摁響省委書記李思源家中的門鈴。保姆打開門,李思源接見了周康,以及從銀州趕來的方志誠。

    李思源將厚厚的材料翻完之後,面色凝重道:“這麼重要的資料,為何現在才交上來?”

    方志誠早已想好說辭,鎮定地解釋道:“文迪書記此前考慮銀州要穩定,所以暫時想緩緩,以至於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李思源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材料,好奇道:“互聯網上的匿名帖是你發的?”

    方志誠微微一怔,知道李思源一直關注著銀州,旋即重重地點頭,沉聲道:“沒錯!”

    李思源沉聲質問:“你知道這會為政府帶來多少負面影響嗎?”

    方志誠再次點頭,輕聲道:“但我也知道,若是不破釜沉舟,文迪書記極有可能連一線生機也沒有了。當務之急,希望李書記安排省紀委對夏翔進行雙規,同時對他的秘書金鋒突擊審問,多一點時間,方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才能救文迪書記。”

    李思源手中的那份材料很沉,足以將夏翔雙規,但李思源沒有立刻作出批示,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突擊審問,那會帶來許多不良的負面影響,他必須要慎重考慮。

    夏翔的背後那是金家,若是紛爭到了更高的層面,影響面就不只是淮南,而是各大派系在全國的佈局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0:55
第94章 柳暗花明現轉機
   

     (謝謝​​書友gdsdkyd的打賞!謝謝諸多讀者的支持,本書即將寫到第一卷的重要高潮,宋文迪和夏翔究竟鹿死誰手,方志誠會不會憑藉此次危機,巧施妙手,乘風直上呢?)

    若非如此緊急的關頭,方志誠是不可能這麼輕易便能見到省委書記李思源,面對李思源的質疑,方志誠竭力保持著沉穩,現在想要力挽狂瀾,必須要藉助李思源的力量。若是省紀委以投訴材料,對夏翔雙規,進而追問出宋文迪的下落,才能解決當下的困境。

    此事的前提是,方志誠必須要令李思源的確信,事件幕後的黑手是夏翔,材料中有多處被紅筆標記,重點劃出多年來夏翔利用恐怖手段,打擊報復政敵的罪證。甚至還有一名副廳級官員,因為反對夏翔,被以精神病為由,關進療養院的先例。

    當然,李思源不可能輕易做出這麼重要的決定,因為夏翔是正廳級幹部,暫時銀州的局面需要他來穩定,若是夏翔再失踪,那麼銀州官場可真要亂了。

    少了一個宋文迪並不可怕,若是一二把手都少了,那銀州可要大亂了。

    方志誠看似平靜,其實手心全是汗,他在賭博,拿自己的未來前程在賭博。

    李思源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小方,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雙規夏翔,我沒有這個權限,必須要通過省委常委會來討論。”

    方志誠見李思源終究還是沒有接納自己的建議,眼中露出失望之色,遺憾道:“李書記,若是經過省委常委會討論,很有可能走漏風聲,到時候只會令宋書記更加危險。”

    李思源擺了擺手,解釋道:“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但組織是有紀律規定的,這麼大的事情,我不能一言堂,作出決定。”

    李思源作為一名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便是憑藉這種沉穩凝重的性格。若是一件事有千分之一的危險,他都不會輕易冒險,因為不可預知的因素,往往是牢不可破的建築物轟然倒塌的重要因素。

    “那您就這麼對宋書記見死不救了嗎?”方志誠還在堅持,他高聲道,“據我所知,宋書記他家可對您有恩!”

    “方志誠!”周康站在旁邊見他心神激動,忍不住提醒道,“小方你太激動了,還請注意你的言辭!”

    李思源目光炯炯地盯著方志誠看了數秒,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輕聲道:“雖然暫時不能雙規夏翔,但可以對夏翔的秘書採取特殊手段控制……材料中不是言明了嗎?夏翔的眾多犯罪事實,他的秘書金鋒是最重要的幫手。”

    方志誠眼中露出驚喜之色,暗忖自己竟然錯怪了李思源,輕聲道歉:“對不起,李書記,剛才我的語氣太火,對您的不敬,還請諒解。”

    李思源笑笑,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是救主心切,文迪有你這麼忠心的秘書,是一件幸事。事情等會由小周轉達下去,你找個地方休息吧,下面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來處理,只有一絲希望,我都會救宋文迪,正如你所言,這是我報恩的機會。”

    周康送走方志誠之後,來到書房,將李思源交代的幾件事小心翼翼地記錄在筆記本上。

    李思源說完一切,輕聲道:“小方,這小子不錯!若不是他這麼晚趕來見我,或許我還真決定放棄文迪了。”

    周康點點頭,嘆道:“若是換作另外一人,怕早已坐以待斃,哪裡還能想出這麼多的對策?”

    李思源站起身,背著手來到窗口,用手拉開百褶窗片,朝著床下那輛捷達瞄了一眼,淡然道:“這是一個好苗子,若是文迪無妨,以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

    周康笑著說道:“李書記這麼賞識他,單憑這點,他以後的前途便一片光明!”

    李思源點點頭,等捷達車駛離,坐回辦公桌前,輕聲道:“絕不能辜負年輕人的勇氣。即使金家施加再大的壓力,我們也要扛住!”

    周康嘴角露出苦笑,暗自佩服方志誠,能令李思源下定決心,這是常人很難做到的事情。

    而方志誠是用行動說服了李思源,先是發帖引起輿論的廣泛關注,其次奔行數百公里,從銀州趕到瓊金,輾轉波折後才見到李思源。憑心而論,換做他周康,也不可能當機立斷作出這麼多事情。

    儘管方志誠還很年輕,但面對危機,他展現出來的強大執行力,令人感到刮目相看。

    凌晨三點,從省委書記家中的書房內發出指令,遠在銀州的專案組衝入南方之國小區內,逮捕了正處於熟睡中的金鋒。

    金鋒只隨意穿了一件衣服,便被塞入黑色的轎車內。坐在轎車內,金鋒並不慌張,他面色凝重地保持著緘默。

    等天色微亮,轎車才停在一家看似很普通的酒店門口。

    專案組組長孔維方是省紀委最擅長逼訊的專家,遇到過很多狡猾的罪犯,只見金鋒面色平和,意識到想要從金鋒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並非那麼容易。

    酒店的一個房間內,早已擺好了桌椅,金鋒順從地坐在椅子上,輕聲道:“領導,如果有問題儘管問,我會積極配合你的工作。”

    孔維方點點頭,吩咐副手將自己的手機傳過去。手機上的照片是由省委傳過來的彩信,雖然畫面並不是很清晰,但依稀能瞧出些許明堂​​。

    金鋒掃視了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道:“領導,我不知道這些照片是什麼意思!”

    孔維方眉頭緊鎖,沉聲道:“有人舉報你,充當夏翔的爪牙,擔任市長秘書一職以來,做盡各種壞事,包括綁架市委書記宋文迪。若是你現在老實交代文迪同志的行踪,組織會酌情考慮你的罪行。”

    金鋒搖頭,沉聲道:“不要含血噴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法交代。”

    孔維方見金鋒很固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既然你還沒想明白,那麼先讓你冷靜一下吧。”

    金鋒坐在小房間內,臉上充滿悲憤,因為他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情況。

    自己這是被雙規了嗎?

    金鋒為人小心謹慎,凡事都很低調的進行,不過方才那幾張照片,卻是暴露了一部分他的犯罪事實。

    金鋒努力讓自己冷靜,給自己強調,若是自己不開口的話,對方勢必也沒有太多辦法。

    夏翔會幫助自己的,還有家族也會!

    金鋒知道這是一場消耗戰,他要保證充足的精力,對抗各種精神折磨與刁鑽審訊。

    隨後的一個小時內,每隔五分鐘,孔維方都會進入房間,然後對金鋒問同樣的問題。

    見金鋒毫不鬆口,孔維方便會立即退出房間。

    這種重複而單調的問題,很容易消磨意志。短短的數次之後,金鋒的面色變得憔悴,語氣變得焦躁起來。

    當對象露出浮躁的情緒,那便是露出破綻的時候,孔維方控制著節奏,還是重複著方才的問題,不過語言的速度開始變得急促。

    金鋒憤憤地拍著桌子,怒道:“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了。我是被冤枉的,什麼都不知道。”

    孔維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遞給了金鋒,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金鋒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孔維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猶豫一番,將手機放到耳邊。

    “哥?”金鋒語氣充滿詫異,沒想到電話那邊,竟然傳出金鋒的大哥——金德的聲音。

    他心中充滿疑慮,因為與金德一直是競爭關係,調查組把相關信息傳到金德的手中,金德會不會在家中長輩面前詆毀自己呢?

    “金鋒,不要幼稚,趕緊如實交代問題吧。”金德的聲音渾厚而感傷,“現在交代還來得及,否則等消息傳開之後,影響的不只是你一人的前途​​,甚至會影響到家族在全國的佈局。”

    金鋒咬咬牙,沉聲道:“那些事都是別人陷害我的。你是我的大哥,應該幫助我,怎麼能聽信謠言?”

    金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這幾年在銀州的所為,其實我有所耳聞,包括長輩們也知道那些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你扛下來了。但這次的事情不一般,你膽子太大,竟然對市委書記下手……”

    “這是誹謗!我沒有!”金鋒暴怒地打斷金德。

    等金鋒情緒平和下來,金德緩緩道:“金鋒,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請你放下成見,成熟地處理這個問題。若非情況屬實,淮南省紀委是不可能雙規你的。”

    金鋒揮了揮拳頭,面色複雜地低下頭,“我不服!”

    金德繼續勸道:“向組織主動積極報告錯誤吧,我保證等風聲過了之後,會助你東山再起。只要你願意妥協,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包括趙凝!”

    “金德!”見金德提起“趙凝”,金鋒宛如受傷的老虎咆哮起來。

    金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趙凝去銀州找過你很多次,你與她的事情,我都知曉。礙於家族之間的合作,所以我一直保持緘默,雖說她名義上是你的嫂子,但我知道她心中沒有我,只有你。若是你願意回頭,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你倆說服長輩們。”

    “不要再說了!”金鋒知道自己的心理防線被擊垮,他眼角流出淚水,分不清是悔恨還是憂傷,“我會坦白一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0:58
第95章 嘴角幸福的酒窩
   

    早晨七點半,距離市委書記宋文迪失聯後的第四十七個小時,金鋒終於與孔維方坦白真相,說出宋文迪的下落。

    與大哥金德之間的溝通,讓金鋒意識到自己一敗塗地,對於他而言,家族內部的競爭,不容他有一點失誤,現在被金德找到了可趁之機,若是不暫時低頭,只會讓自己後期在家族無法立足。

    金鋒一直想要超過金德,但沒想到卻摔在了銀州。

    趙凝,會不會是金德給自己設下的美人計呢?金鋒不敢想像,家族內鬥的凶險之處,讓他又不得不多想。

    省委派出的專案組在銀州市公安局的配合下,早已縮小了搜索的範圍,於是,有了更為精確的線索,二十分鐘之後,瓊金軍分區特種大隊最有名的獵豹突擊小隊趕赴囚禁宋文迪的現場,經過縝密部署,謹慎行動,三分鐘之內擊斃兩名歹徒,活捉五人,成功將宋文迪解救出來。

    宋文迪第一時間被送往醫院,同時相關部門對歹徒團伙的嫌疑犯進行了審訊。歹徒團伙對事情供認不諱,將矛頭直接指向殷雄與史東兩人。

    下午兩點半,省紀委、公安廳等聯合專案小組在市政府帶走了市長夏翔。隨後的數天內,銀州官場不少人惶惶不安,因為夏翔在銀州官場的影響力太大了,幾乎大半的人與他都有一定的關聯。

    玉湖生態區幾年前拆遷血案被重新拉入視野,夏翔當初為了加快拆遷速度,不惜縱容血腥拆遷,導致三戶十口血案。單憑這一點,夏翔的政治壽命走入終點,至於市長秘書金鋒被轉移到京城,暫時被家族隱藏起來。畢竟影響太過惡劣,金家面對壓力,只能暫時雪藏金鋒。

    但熟悉官場之人都知道,金鋒經過這番風波,想要東山再起,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銀州官場沒有預見想像中震盪,傳聞宋文迪與省委請求,保證銀州的穩定,所以盡量縮小牽連面。

    但,令眾人感到疑惑的是,銀州重機上市辦幾名重要負責人,卻被市紀委帶走調查。這無疑是宋文迪給張國鑫背後的葉家放出信號,警告葉家不要妄圖插手銀州重機的改制上市。

    令葉明鏡感到疑惑的是,其中有一二人與自己關係並不明顯,卻被宋文迪盯上,讓他不得不懷疑,身邊被安插了宋文迪的眼線。

    其實,二人正是陸婉瑜做家教是記錄下來,轉交給方志誠的。宋文迪重新回到市委,要坐穩第一把交椅,需要趁機立威,有了方志誠提供的資料,自然順水推舟,打掉張國鑫在幕後謀劃的暗局。

    當然,所有的消息都被控制下來,只有極少數人隱約能猜出一二把手之間這場驚天動地的交鋒過程。

    政治鬥爭,一般以追求利益平衡為最終目的,很少涉及到這種超越底線的層次,主要是因為夏翔太過縱容金鋒的緣故。金鋒無疑是一把鋒利的寶劍,但劍為雙刃,若是使用不當,反而會誤傷自己。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夏翔既然成了階下囚,宋文迪自然一呼百應。方志誠的感受自然最為深刻,一向對方志誠敵視的市委秘書長丁能仁對自己的態度也謙和了許多。

    這幾日宋文迪以調養為由,一直在家中辦公,方志誠將材料整理好後送過來,進門之後,只見邱恆德坐在客廳中,正與宋文迪喝茶聊天。他與兩人打完招呼,然後將材料直接送到書房內,邱恆德盯著宋文迪的背影,嘆道:“這次若不是小方處理得當,咱們當下怕是還沒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聊天喝茶! ”

    “我也沒想到,最終竟然是他幫我力挽狂瀾……”宋文迪盯紫砂小杯點點頭,黯然嘆道,“相比於劉雄斌,小方實在令人驚訝。”

    對於劉雄斌的背叛,宋文迪難免有些遺​​憾,畢竟他跟在自己鞍前馬後近十年,兩人早已培養起感情,雖說劉雄斌是被金鋒等人要挾,但臨陣倒戈,這是官場大忌,宋文迪雖然沒有嚴厲處置劉雄斌,但也將他從自己身邊調走了。

    劉雄斌知道宋文迪很多隱秘,宋文迪先將他的家人解救,然後又將他全家安排出國,也算是對有個交代。

    邱恆德今日過來是與宋文迪商討正事,夏翔下台之後,雖然宋文迪不願意大換血,但一些關鍵崗位上的人手還是要動一動。邱恆德掃了一眼放在宋文迪手邊的名單,見他沒有興趣提及,便與宋文迪隨性閒聊。

    等方志誠從書房出來,宋文迪將方志誠喊到客廳,指了指手邊的名單,吩咐道:“這份名單也拿到書房去,等會我會批閱。”

    邱恆德見宋文迪不願與自己詳談,猜出宋文迪經過此前一事,心中有陰影,如今怕是除了方志誠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願親信,暗嘆了一口氣。

    邱恆德有些慚愧,畢竟宋文迪失聯期間,自己為了明哲保身,並未在常委會上與夏翔鋒芒必爭,這令宋文迪非常失望。

    又坐了片刻,邱恆德便起身告辭離開。

    宋文迪將方志誠喊到書房,一邊批改文件,一邊問這兩日市委大院的各方動靜。

    方志誠自然如實相告,“常務副市長鄧博宇這兩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政法委書記柳港生近期乾脆沒上班,住進了醫院。國鑫書記的辦公室倒是有不少人做客……”

    常務副市長與政法委書記原本都是夏翔的人,如今閉門謝客,一方面不願原班人馬找到他們,橫生枝節,另一方面也是表態,向宋文迪投降表。

    宋文迪,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夏翔這棵大樹倒了,一部分人向自己投誠,但另一部分人也將目光都瞄向張國鑫。張國鑫背後有葉家支持,泉安幫一脈相承,轉換陣營,倒也方便。

    宋文迪輕聲道:“明天正式開始上班,下午召開常委會,你與市委辦交代一下。”

    方志誠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沙沙”記錄下來。

    宋文迪雖然沒有當面對方志誠表示感謝,但從宋文迪最近對他的態度而言,已然將他當做心腹使用。做秘書的,能讓領導推心置腹,這便是最高的境界。

    忙活了一天,方志誠回到家洗完澡之後,躺在床上便累的不想動彈。趙清雅發來短信,說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的事情已然敲定,明天下午便要離開,晚上是否聚一聚?

    夏翔落馬之後,金鋒、殷雄、史東三人搞起來的投資公司被查處,宏達集團投標工作也就順理得多,原本以為要一個月才能確定的項目,如今不到二十天便初步商量好合作細節,並擬好方案草稿。

    市委市政府對宏達集團十分重視,宏達的背景倒在其次,主要是因為它的資質夠硬。銀州最近大事那麼多,官員頭上都豎著一把利劍,誰也不願意出什麼亂子,凡事按照既定的流程來辦。

    方志誠換了一身衣服,便開著捷達車與趙清雅在城南舊事清吧見面,沒想到剛進門便瞄見鐘揚和文萃躲在角落裡卿卿我我。他便偷偷地摸過去在鐘揚的身後拍了他一把,嚇了鐘揚一跳。

    兩人寒暄幾句,方志誠指了指樓上笑道,我先去見一個朋友。

    鐘揚點頭笑道,等會上來找你。

    方志誠走到二樓陽台,只見不遠處,趙清雅坐在角落裡,優雅地晃動著琥珀色的玻璃酒杯,宛如天上墜入凡間的仙女似的,他走過去笑道:“仙女姐姐,在想什麼呢?”

    趙清雅指著天上一顆星星,嘆道:“我在想,人死了,會不會有靈魂。”

    方志誠苦笑搖頭,嘆道:“大半夜的別嚇唬人,行不行?這麼晚把我招過來,就是為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嗎?”

    趙清雅瞇起漂亮的眸子,喝了一口洋酒,笑道:“瞧你膽子小的……對了,鑰匙都給你了,這幾日怎麼沒見你去住?”

    方志誠訕訕笑笑,撓頭道:“一方面原因是工作太忙,另一方面原因是雅姐還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一大小伙兒不怕閒言碎語,壞了雅姐你的清譽,那可就糟糕了。”

    趙清雅挑眉斜視方志誠一眼,啐道:“嘴巴倒是會胡謅。不過,銀州最近的事情我倒也聽到了,雖然出了些許波折,但宋書記除掉了心頭大患,對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方志誠與趙清雅很少了解工作上的事情,從她簡單的一句話,能聽出趙清雅對銀州的時局很清楚。

    華夏向來是“商不離官”,能發家致富的企業家,大都是吃政策飯。趙清雅對政府的動向瞭如指掌,並不奇怪。

    方志誠不置可否地嘆了一口氣,突然問道:“雅姐,你說咱倆究竟是什麼關係?朋友,姐弟,情侶?這三種關係都似乎不太像。”

    趙清雅都搖了搖頭,微微笑道:“若是真要下個定義,我與你是主僕的關係。我包養了你,而你是我的僕人。”

    方志誠噗嗤笑出聲,嘆道:“這麼尷尬的身份,也只有你才能輕鬆地說出口。可惜,我能力有限,幫不了你什麼,我這個做僕人的,還真不盡職,要不,今晚由我伺候你一宿?”

    女人包養男人,這是為世俗不容的,若是非要將方志誠比作趙清雅的小白臉,倒不算牽強。趙清雅送給方志誠一套別墅,一輛轎車,儘管名義上是“借”,但實際是變相的贈予。

    “想得美!”趙清雅托著下巴,露出白玉般的脖頸,仰望繁星,柔聲道:“其實,你幫我很多,至少讓我從虛擬的回憶中走入現實,活著的感覺很好。”

    方志誠心中感慨,他心神一動,大著膽子捉住趙清雅放在桌面上的玉手。

    趙清雅彷若不知,嘴角浮現出幸福的酒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1:03
第96章 宛如情侶的姐弟
   

    相對沉默了數分鐘,趙清雅拍掉方志誠的鬼爪子,笑罵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對我毛手毛腳。”方志誠清澈如水的目光,令趙清雅的雙眸低垂,竟然不敢與其對視。

    方志誠摸了摸疼癢的手背,齜牙笑道:“雅姐,你害羞了嗎?”

    趙清雅瞪了方志誠一眼,轉移話題道:“這次回瓊金,怕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方志誠見趙清雅清秀的眉頭中隱藏著疑慮,疑惑道:“宏達內部的問題很嚴重嗎?”

    趙清雅微微停頓,也不隱瞞方志誠,苦笑道:“老佛爺病情時好時壞,下面的那些人蠢蠢欲動,儘管我拿下了玉湖生態房地產項目,不過回到瓊金之後,怕是又有一番惡戰。”

    方志誠點點頭,知道趙清雅身上背負的壓力,玉湖生態房地產項目對於趙清雅只是試卷之中的一個考題而已,若是想交出一副完美的答卷,還需要破關斬將,他為趙清雅深深擔憂,嘆道:“雅姐,要不放棄得了?”

    趙清雅沒好氣地指了指方志誠,苦笑道:“讓你放棄現在的市委書記秘書職務,你還捨不得呢,那麼大的家業,是能輕易說放下,就放下的嗎?況且,現在不是我能決定的,身後站著那麼多人……”

    趙清雅若是放棄宏達集團的繼承權,會影響趙氏家族的生存與延續,家族的壓力便是如此,當你成為核心領袖,在享受光鮮亮麗的生活同時,也要背負起他們的期望。趙清雅現在只能進不能退,若是她退縮了,​​整個趙氏的根基會被動搖,長輩的厚望,後輩的傳承,會從她手上斷鍊,她會成為家族的罪人。

    方志誠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趙家也是,為何把壓力全部給女人來承擔。”

    趙家長子進入淮南省政壇,他那一脈的人,自然不能從事與商業有關的事情,於是所有的重擔如今全部交給了趙清雅。

    趙清雅輕笑出聲,眸光流轉自信之色,嘆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畢竟在銀州,我已經起了個好頭,這次回瓊金,也有底氣,作出一些改革。”

    宏達集團旗下有許多分公司,主要涉及三大領域,其一,商業地產項目,集團不僅在淮南省幾個發達城市開發了大項目,還將觸角伸到東南、華南、華東等近十個省份;其二,經貿公司,擁有十多個著名品牌的省級以上代理權,包括服飾、化妝品、箱包、鞋類等;其三,星級酒店,從2000年起宏達集團在全國收購了近三十家三星級以上的酒店。

    以上三大領域,都已經成熟,趙清雅想要參與其中,必然會遇到其他人的阻擾,所以她必須要另闢蹊徑,從集團改革方面入手,重新奪回趙家對宏達集團的掌控權。

    方志誠手指在桌面上伴著節奏敲擊數下,突然笑問:“雅姐,你有沒有聽過電子商務?”

    趙清雅點點頭,疑惑道:“偶爾聽說過,是國外融資大熱的商業模式,不過,如今雖然炒得十分火熱,但只是概念比較新而已,還能看到實際收益!”

    見趙清雅聽過電子商務,方志誠便無需為她解釋太多概念性的東西,只是講一些自己的看法。他微笑道:“在未來十年,電子商務將會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原因有兩點,其一互聯網發展迅速,以後每個人都會成為網民,龐大的網民基數將形成互動頻繁的信息流,利用好這群人,便能產生很大的收益;其二,互聯網的虛擬世界將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比起其他媒體更加容易影響消費者,只要打通線上與線下的技術樞紐,那麼電子商務將會成為最為佔領商業終端最關鍵的領域。”

    趙清雅見方志誠侃侃而談,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在宏達集團的業務中加入電子商務?”

    方志誠點點頭,微笑道:“不過,電子商務一直是公認燒錢的領域,就看雅姐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趙清雅知道方志誠在為自己的改革出謀劃策,她沒有直接回絕打消方志誠的好意,頷首笑道:“回去之後,我會吩咐人好好研究一下,若是真有潛力可挖掘,以電子商務開闢集團新的業務,也是不錯的選擇。”

    方志誠又與趙清雅聊了一些其他業務領域,雖然方志誠沒有談得很深,但令趙清雅倒是刮目相看,因為方志誠看待商業的視角很獨特,令她收穫頗多。

    趙清雅微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有經商的天賦……”

    方志誠嘿嘿一笑,“只是紙上談兵而已,真要實施起來,怕是沒那麼輕鬆。”

    上大學時,方志誠最大的願望便是賺錢,所以對如何經商賺錢,研究得很深入,只是大學畢業之後,母親重病,方志誠保守起見,回到銀州決定抱起鐵飯碗,才成為一名公務員。平時方志誠腦海裡的那些彎彎道道始終藏在心裡,今日如同竹筒倒豆子和盤說出,竟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暢快感。

    半個小時之後,鐘揚與文萃攜手而來,方志誠給趙清雅介紹了下兩人,鐘揚知道趙清雅的背景,言談舉止變得謹慎許多,方志誠建議玩牌,於是四人便打起了撲克。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惹得文靜的文萃驚呼出聲,四人便歇戰,起身賞雪。

    方志誠將羽絨服脫下披在趙清雅的身上,趙清雅乜了方志誠一眼,並沒有拒絕。

    鐘揚在旁邊瞧得暗暗驚心,當初之所以用三萬塊擺平方志誠與釘子之間的矛盾,便是看在趙清雅的份上,如今看來當初那一步棋是走對了。趙清雅與方志誠兩人的關係完全如同情侶一般,哪裡像方才介紹的姐弟?

    雪下了近一個小時,終於有變小的趨勢,方志誠將捷達留在城南舊事門口,然​​後開著趙清雅的寶馬車將她送回家中。儘管可以在別墅暫住一宿,但方志誠還是決定離開,出門喊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城南舊事,準備將那輛捷達開回小區。

    鐘揚早已等在車旁,將車給攔了下來,方志誠無奈地下車,搖頭苦笑道:“女朋友送回學校了?”

    鐘揚點點頭,嘿嘿笑道:“剛才有女人在,沒喝得過癮,要不再來一點?”

    方志誠揮了揮手,道:“兩個人喝,沒什麼意思。”

    鐘揚打了一個響指,提議道:“人還不好找?要不,我現在便喊人?”

    方志誠做了個停止的收拾,嘆道:“你喊的那些人,我都玩不來,還是省點心吧。”

    鐘揚也不惱,苦笑道:“他們都是一幫大老粗,若是喝多,不鬧點事那是不可能的。要不,你來喊?”

    方志誠想了想,給徐鵬打了個電話。未過多久,徐鵬冒著風雪趕過來,見面之後,便跟方志誠抱怨,好不容易才將家中的母老虎給哄好,這次誠少必須要補償才是。

    方志誠朝著鐘揚努嘴,笑道,鐘揚做東,你跟他要酒。

    鐘揚笑著招手喊來了服務員,要了幾瓶高度洋酒。三人喝了數個小時,雪越來越大,三人酒量都不算好,最後乾脆醉在了城南舊事酒吧,董姑看了幽嘆了一口氣,安排服務員將三人送進酒吧的一間員工宿舍。

    方志誠第一個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與鐘揚、徐鵬兩個大男人失態的睡在一起,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因為昨晚完全喝到失去理智,所以方志誠首先掏出手機,查看有沒有人聯繫自己,發現謝雨馨在凌晨打來了電話,便回撥過去。

    謝雨馨語氣顯得很焦急,滿是憂慮地說道:“半夜,我姐突然得了盲腸炎,現在住進醫院了。”

    方志誠趕緊出門,嘆道:“我馬上過來。”

    先回家換了一身衣服,潦草洗了個澡,來到醫院,邱恆德和謝雨馨都站在病房外,邱恆德與方志誠點點頭,輕聲道:“手術很成功,脫離危險時期了。”

    方志誠翻著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提醒道:“邱部長,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下?”

    謝雨馨也勸道:“姐夫,我守在這裡,你放心吧。”

    邱恆德折騰一宿,下午還得去省城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伸手在方志誠的肩頭按了一下,吩咐道:“等會安排司機送我便好,你在這裡與雨馨一起陪著謝芳吧。”

    方志誠感覺肩頭一沉,連忙點了點頭。

    送走邱恆德之後,方志誠給宋文迪打電話說明情況。宋文迪知道方志誠與邱家的關係,便讓方志誠好好守著,等到醫院那邊沒問題,再來上班也無妨。

    十點多左右,謝芳清醒過來,見方志誠與謝雨馨都守在一邊,苦笑道:“讓你們擔心了……”

    方志誠見謝雨馨激動得淚花在眼眶打轉,便開口安慰謝芳,道:“芳姐,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樂樂……”謝芳剛做完手術,想起妹妹的女兒,不由得擔憂起來。

    謝雨馨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輕聲道:“把她關在家裡了,一天不去幼兒園,應該沒事。”

    謝芳皺起眉頭,無力地揮了揮手,緊張道:“讓她……一個人在家……那怎麼能行?”

    方志誠與謝雨馨輕聲說道:“要不,我回去照顧樂樂吧,你守著芳姐?”

    謝雨馨覺得這個想法倒也不錯,從包裡掏出鑰匙串,遞給了方志誠,謙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1:05
第97章 造型奇特的臘梅


    樂樂坐在客廳裡看DVD裡播放的動畫片,等方志誠開門之後,小跑著撲進方志誠的懷中。方志誠安慰樂樂幾句,知道她還沒吃飯,憐惜地嘆了一聲,然後進廚房給她下了一碗雞蛋麵。

    雖然不是第一次進謝雨馨的小公寓,但還沒有仔細看過。

    或許因為謝雨馨平常總忙工作的緣故,公寓的衛生談不上整潔。方志誠見謝雨馨的衣服隨處亂扔,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後幫著收拾起來。抱著一大堆衣服走進衛生間,打開洗衣機,裡面早已塞滿衣物,看上去放了好多天。

    洗衣服要分門別類,方志誠挑出那些有異味的衣物,竟發現裡面竟然有好幾條帶著斑痕的內褲與球成一團的絲襪,方志誠忍不住凝眉撿起一條,厭惡地看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丟進了塑料盆裡。

    方志誠忍不住暗忖,這女主播也就是表面活得精彩而已,竟然起碼的衛生也不注意,內衣內褲等貼身衣物,要與普通襪子分開來洗,這樣才能保證減少細菌滋生,這是最起碼不過的常識。

    其實,謝雨馨沒有方志誠想像得那麼粗糙,只是最近工作檔期排得比較滿,所以對生活也就稍微敷衍了一點。

    花了兩個小時,方志誠把公寓徹底打掃了一遍,見樂樂拿著掃帚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裝模作樣地轉悠,笑道:“樂樂,今天真棒!幫叔叔做了好多事情。”

    樂樂咧嘴笑道:“叔叔也很棒,幫樂樂和媽媽洗了好多衣服。”

    方志誠解開腰間的圍裙,笑道:“等會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媽媽和姨娘吧?”

    樂樂點點頭,彷若瓷器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方志誠隨後下樓在小區內買了排骨和蔬菜,做了排骨湯,炒青菜,然後用保溫盒裝好,帶著樂樂,趕到醫院。

    謝芳見到方志誠牽著樂樂到來,痛苦的臉上豁然開朗。樂樂走到謝芳的身邊,瞪著大眼睛,掃視著吊瓶,柔聲道:“姨娘,還疼嗎?”

    謝芳搖了搖頭,欣慰地說道:“見到樂樂,就不疼了。”

    謝雨馨從方志誠手中接過保溫盒,然後分好米飯,招呼樂樂過來吃飯。謝芳剛做完手術,躺在床上見三人湊在一起,嘴角帶著微笑,心中默默地琢磨著,這三人怎麼看都像一家人,於是打定主意要撮合方志誠與謝雨馨。

    謝雨馨吃著飯,見樂樂笑嘻嘻地盯著方志誠,問道:“樂樂,今天上午做什麼了啊?”

    樂樂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得意道:“洗衣服、掃地!”

    謝雨馨露出奇怪之色,疑惑道:“樂樂,你什麼時候會做這些了?”

    樂樂翻了翻眼珠,對著手指尖,輕聲道:“其實,是叔叔做的,我在旁邊也幫了很多忙,不信你,你問叔叔!”

    方志誠愛憐地摸了摸樂樂的羊角辮,誇獎道:“嗯,今天樂樂幫了叔叔大忙……”

    謝雨馨覺得有些不對勁,低聲問方志誠:“你幫我洗衣服了?”

    方志誠聳了聳肩,嘆道:“是啊,太亂了,實在看不下去,我就順手整理了一下你的公寓,請不要太感動哦。”

    謝雨馨想起洗衣機內那幾條內褲,面色漲紅,低聲道:“衣服都洗了?”

    方志誠嘴角劃出狡猾的弧度,似乎想起了什麼,點點頭,嘿嘿笑道:“是啊,該洗的,不該洗的,全部都洗乾淨了。你回去可以檢查一下,保證無垢無塵無菌,符合任何國家最嚴格的質量檢測標準。”

    要死!

    謝雨馨慌張地低下頭,不敢看方志誠,彷彿最隱私的東西被人給觸碰了一般,潔白如玉的皓齒咬著豐潤香豔的紅唇,露出猶如雨打芭蕉後惹人憐惜的模樣。

    方志誠見謝雨馨如此模樣,暗忖自己開玩笑似乎有點過火,又不知用什麼方式安慰謝雨馨,便轉移視線,與樂樂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謝雨馨將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心神不定地去了洗手間。樂樂走到謝芳的身邊,握著謝芳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謝芳溺愛地看著樂樂,嘆了一口氣,與方志誠道:“小方,你有沒有願意做家政的朋友?”

    方志誠正在削蘋果,疑惑道:“芳姐,你這是?”

    謝芳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我身體想要徹底恢復,怕是要有一段時間,雨馨要上班,家裡沒個人,樂樂和老邱這一小一老,可怎麼辦?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家政保姆,暫時幫我照顧他們。”

    方志誠覺得謝芳的想法很有必要,點頭道:“我這幾日便去幫你物色一下,不過好點兒的短工比較難找。”

    謝芳笑道:“若是能找到一個合格的長期家政也不錯。老邱總是吃我做的飯菜,都有些膩味了。”

    方志誠想起陸婉瑜的媽媽徐瀅病癒之後還沒能找到工作,而家政工作不是特別累,琢磨著讓徐瀅的媽媽試試或許可以。

    等謝雨馨進了病房,方志誠到茶水間一邊抽煙,一邊給陸婉瑜撥了電話。陸婉瑜聽說方志誠給她媽介紹了一份家政工作,連聲道謝,對於一個陷於困境中的家庭而言,能有一份工作實屬不易。

    方志誠又問起家教的事情,陸婉瑜言語支支吾吾,似乎有事隱瞞。

    方志誠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葉家的家教費給你結算了沒有?”

    陸婉瑜幽幽道:“葉輕柔要求我給她再補一個月,薪酬可以翻倍。”

    方志誠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那小丫頭陰謀詭計太多,給你十倍的薪酬,也不要答應。”

    陸婉瑜遲疑道:“若是我不答應她,之前的薪酬就沒有了。”

    方志誠微微一怔,心中嘀咕這小妖女竟然還不學乖,看來還得讓她吃個大虧才行,沉聲道:“薪酬我幫你討,從今天起,你不要再去她家了,同時我會盡快幫你找一份兼職。”

    陸婉瑜沒再堅持,她對方志誠信任無比,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答應了方志誠的要求。五分鐘之後,陸婉瑜回電話過來,表示她媽願意接受這份家政工作,方志誠便將消息轉告謝芳。

    謝芳聽說是方志誠的熟人,當即讓謝雨馨給邱恆德打了電話。家中之事都有謝芳做主,邱恆德自然沒有二話,讓徐瀅明天便可以上崗。

    見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妥當,方志誠便與謝芳、謝雨馨二人告辭,往市委去一趟,畢竟一天不出現,若是宋文迪有個急事,身邊沒人那可不行。

    臨近市委大院,方志誠見路邊有人賣花,冬天能見到色澤鮮亮的花,還是令人感到心情愉悅。賣花的是一位看似有七十歲的老花農,方志誠下車與他討價還價,老花農見方志誠價格壓得很低,氣得跺腳,梗著脖子說不賣了!

    方志誠估摸著到價格底線,這才笑嘻嘻地掏出錢,挑了幾盆花,放在後備箱。

    進了市委大院,方志誠隨手抓了一個壯丁,幫自己將花全部搬到辦公室,宋文迪聽見外面有動靜,從裡屋走出來,見方志誠擺弄著一盆花,花色奇怪,湊到一邊看了一陣,摸了摸枝葉,淡淡問道:“花色與花瓶倒是相當益彰,這是什麼花?”

    方志誠嘴角浮出一絲笑意,輕聲道:“臘梅……”

    宋文迪搖搖頭,笑道:“你可別騙我,臘梅我還是認識的。”

    方志誠解釋道:“我一開始也不信,賣花的老花農說這種臘梅是他培育多年的品種,世界上只有他能種出來,所以咱們沒見過。”

    艷麗的花色與淡青色瓷盆相得益彰,室內無風,花瓣卻如同蟬翼微微顫抖,屬於臘梅的獨特香氣漫溢開來,讓人神清氣爽。

    宋文迪對這盆花十分喜愛,方志誠見他愛不釋手,笑道:“我買了兩盆,一盆放您辦公室,一盆送您家中?”

    宋文迪指著方志誠鼻子,笑笑道:“你小子越來越會鑽營拍馬了。”

    方志誠見到這臘梅的一瞬間,便想著宋文迪會喜歡,所以動起了心思,見宋文迪果然中意,自然有種陰謀得逞的愉悅感。

    將臘梅放在宋文迪辦公桌的左上角,宋文迪喊住方志誠,遞過來一份材料,輕聲道:“綜合處那邊送過來的臨時秘書候選人,你先看一眼。”

    方志誠隨意翻了翻,發現這些候選人都有一個特性,年齡都比較大,有三年以上的政府工作經驗。方志誠撓著後腦勺,謙虛道:“我看了一眼,條件都不錯,既然是老闆你的秘書,還是你中意最重要。”

    宋文迪卻是擺了擺手,笑道:“之所以要在辦公室配一名臨時秘書,那是為了更好地協助你,幫助我開展工作。你的資歷尚且短淺,一般資歷深的市委書記秘書都得兼任市委辦副主任,所以你現在就要開始注意培養自己的人馬。”

    宋文迪這話說得淺白,也說明他對方志誠的信任,暗示方志誠要把目光放長遠一點。方志誠指著第二頁的簡歷,輕聲道:“要不,就選她吧?”

    宋文迪對著簡歷看了一陣,笑道:“為什麼?”

    方志誠微笑道:“其他幾人都不太順眼啊……”簡歷當中就這麼一名女性,自然最順眼了。

    宋文迪見方志誠的理由淺薄,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琢磨一陣,終究用手指點了點簡歷,道:“暫定她吧。”

    這名女性是曾茹推薦過來的,宋文迪自然要給曾茹三分薄面。其實,方志誠也考慮到這點,看到工作經歷那一欄,立即便確定了這個人,因為以曾茹與宋文迪關係的親密程度,起碼她推薦過來的人,是對手安排的眼線可能性很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1:08
第98章 葉家暫時的妥協
   

    葉明鏡坐在書房的桌前,周圍窗戶拉得很死,檯燈朦朧的亮著,苗工筆劃花鳥圖的燈罩將橙色的光束束成一圈,在紅色的桌面上落下一個空明的圓影。銀州重機收購的問題遇到極大的阻礙,原本以為能藉宋夏之亂,能渾水摸魚,沒想到宋文迪不但沒被夏翔擊垮,還收復了銀州的半壁江山。

    銀州重機上市辦經過大清洗,原本自己精心拉攏的幾個人全部被調離核心崗位,這不禁讓葉明鏡皺起眉頭,因為有幾個人被藏得很隱蔽,宋文迪是如何知曉這幾人的底細,讓葉明鏡苦思不得其解。

    等了十來分鐘,書房被敲開,張國鑫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葉明鏡親自給他泡了茶,張國鑫用舌尖挑開懸浮在上面的茶葉,泯了一口,輕聲道:“葉三爺,銀州重機已經完全被宋文迪控制在手中,他親自聯繫了一家港資公司,通過港資公司收購銀州重機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然後由港資公司包裝,在美利堅進行上市。而且銀州重機已經準備改名為秦淮重機,等資產重組徹底完成之後,開始投入生產。”

    2004年國外一些先進的金融理念已經滲透進華夏,宋文迪原本是研究經濟領域的高級人才,對於金融市場的了解,遠勝於其他人。因為足夠了解經濟,所以宋文迪作為市委書記才會一步步染指政府工作,如此才引來夏翔的忌憚。

    銀州政府的經濟工作被宋文迪牢牢控制在手中,已是勢在必然,葉明鏡皺起眉頭,手指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兩下,低聲道:“現在你可是銀州的代市長……”

    夏翔落馬之後,張國鑫作為三把手,往上升了一級,成為代市長,這其中也有葉家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緣故。

    張國鑫唏噓一陣,如實交代道:“我現在只是傀儡而已,重要部門已經被宋文迪的人全部佔領。原來泉安幫的人,也因為夏翔違規,而遭到牽連,大部分被擠到了二線。我現在有心無力,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方可有還手之力。而銀州重機改制已迫在眉睫,如今想要阻止宋文迪,根本沒有可能。”

    葉明鏡目光中透出複雜之色,輕聲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既然對抗不成,只能​​退而求其次。”

    張國鑫微微一怔,疑惑道:“妥協?”

    葉明鏡換了一個詞語,“平衡!”

    平衡是暫時保住葉家勢力的方法,若是葉家承諾泉安幫積極配合宋文迪的各種活動,這樣或許能使地頭蛇和過江龍暫時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銀州剛剛經歷過那麼大的一次震盪,相信宋文迪也不希望轄區內再生波瀾,絕對會認可葉家的降表,這樣也能讓葉家保留火種,以期東山再起。

    張國鑫現在雖然是代市長,若是轉正的話,省裡必然要參考宋文迪的意見,所以張國鑫也不想在轉正之前徒生波瀾。他微微頷首,輕聲道:“我會盡快與宋文迪表態的。”

    葉明鏡送走張國鑫之後,又給瓊金的二哥葉明遠打了個電話,葉明遠也認同葉明鏡的想法,畢竟如今宋文迪佔據上風,若是他借勢而為,葉家即使能與他爭鋒得勝,勢必也要大傷元氣。

    政治鬥爭向來講求平衡,若非涉及到根本性利益,沒有必要刺頭見紅,拼個你死我活,導致兩敗俱傷,反而白白便宜了坐收漁利之人。

    葉明鏡翻了翻腕上的手錶,站在別墅門口的大院內靜靜地站立片刻,未過多久,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緩緩停靠在不遠處,從後排走出一個漂亮可愛的少女,她拉著門,隨後又走出一名年紀二十出頭的女子。

    少女拉著女子的柔夷,笑瞇瞇地來到葉明鏡的身前,嘟著嘴得意道:“老爸,我將美姿姐順利安全無誤的接過來了,你覺得該怎麼獎勵我?”

    葉明鏡伸手撫摸著葉輕柔黑亮的頭髮,瞇著眸子誇獎道:“做什麼事都要獎勵,老爸總有一天滿足不了你這個機靈鬼。”

    葉美姿乖巧地走到葉明鏡的身前,頷首笑著打招呼道:“三叔好,不好意思,要打擾你一陣子了。”

    葉明鏡擺了擺手,笑道:“談不上打擾,這兒本來就是你的家。這幾日讓輕柔陪你好好玩玩,銀州的變化很大,與幾年前相比,大變樣了。”

    葉明遠在八年前從銀州調入瓊金,所以葉美姿已經有數年沒有回到銀州。銀州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同時也是當下最適合療傷的聖地。

    與林壑的婚事告吹,讓這個純淨的女人陷入痛苦之中。葉明遠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知道林壑那小子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渣滓,又如何能安心將一塵不染的女兒交給他?所以葉明遠強力反對兩人的婚事,當葉美姿飛國外航班的時候,與林家取消了婚事。

    葉美姿回到國內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受到如此打擊,自然難以接受。不過葉美姿是一個極有教養與分寸的人,既然父親不同意這門婚事,她也只能暫時將痛苦藏在心底。葉明遠知道葉美姿若是留在瓊金,說不定會受到林壑的騷擾,便想了一個方法,將葉美姿送到了銀州,讓自己的三弟葉明遠代為看管。

    保姆早已準備好午飯,儘管只有三人吃飯,但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葉美姿心情不佳,淺藏輒止,葉輕柔故意說一些學校裡的笑話,勉強令葉美姿暫時轉移注意力。

    葉明鏡喝著果汁,瞅著兩位樣貌近似的姐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之餘,又有淡淡的隱憂。葉家第二代三人,均事業有成,但都婚姻不幸,而且都生了一名女兒。葉家龐大的家業,竟然沒有一名男性來繼承,這是一種何等諷刺。

    所以二哥葉明遠才會對甄選女婿十分嚴格,當得知葉美姿的未婚夫林壑人品道德敗壞之後,毫不猶豫地悔婚了。

    葉明鏡柔和的目光在姐妹倆絕美的面容上逡巡,最終還是停留在自己女兒的臉上,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己以後的女婿該是什麼樣的呢?絕對不要是自己這種,因為他談不上一名好丈夫和好父親。

    葉明鏡放下筷子,突然問道:“輕柔,聽說陸老師不來了?”

    葉輕柔點點頭,早已想好了如何應付,笑道:“陸老師最近新交了個男朋友,光顧著談戀愛,哪裡有時間教我?”

    “哦?”葉明鏡眉頭微微一皺,暗忖那陸婉瑜很漂亮,有男朋友也是理所應當,心裡有些失落,話題一轉,笑道,“你美姿姐,那可是瓊金大學的高材生,正好由她給你輔導功課,省得我再為你找家教老師了。”

    葉美姿連忙搖手,謙虛道:“我畢業快一年了,書本上的​​知識怕是早忘光了!”

    葉輕柔親暱地拉著葉美姿的手,將頭埋在她高聳的胸口如同貓咪般蹭了蹭,撒嬌道:“美姿姐,你就不要再拒絕了。若是你不教我,還不知老爸會找什麼人來折磨我!”

    葉美姿用中指點了點葉輕柔的腦門,笑道:“若是讓我當家教老師,說不定會比其他老師更為嚴格呢。”

    葉輕柔嘻嘻笑著,挺了挺含苞未放,稍顯青澀的胸脯,雀躍道:“美姿姐,你這麼溫柔的人,嚴肅起來,也讓人如沐春風呢。”

    葉明鏡見姐妹倆關係融洽,灑然笑了起來,將工作的煩心事,暫時拋諸一邊。

    吃完飯後,葉輕柔帶著葉美姿參觀為她精心準備好的閨房,葉美姿知道三叔家條件很好,見到宛如公主待遇的房間之後,難免還是暗自心驚。葉輕柔拿著一張兩人的合照,笑道:“姐,這是五年前咱們拍的照片,我把她做成了相框,你喜歡嗎?”

    葉美姿點點頭,與葉輕柔笑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葉輕柔將葉美姿的手捏在手中,輕聲安慰道:“林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比比皆是?若是你覺得無聊,我可以在銀州給你介紹男朋友,絕對比他帥一千倍一萬倍,如何?”

    見葉輕柔挑到了心中的刺,葉美姿難免神傷,但瞧出葉輕柔是好意,她嘆了一口氣,笑道:“輕柔,你還太小,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有時候深入這個漩渦,明知他是個壞蛋,也會為他所困擾。”

    葉輕柔不知為何腦海裡閃現出方志誠的身影,連忙打消那個念頭,背脊出現一陣冷汗,因為自從那晚在床上被方志誠逆襲後,她總是會時不時地想起方志誠的聲音與樣貌。

    葉輕柔忍不住暗自心驚,莫非那就是所謂的感情嗎,儘管對自己凶神惡煞,但還是止不住地想起他的舉止神態。

    葉輕柔撇了撇嘴,不屑地與葉美姿輕聲嘀咕道:“誰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感情,也就是見到他時會臉紅心跳,見不到時又如擺爪撓心!”

    葉美姿盯著葉輕柔看了一陣,打趣道:“咦,莫非我家的輕柔有心上人了?”

    葉輕柔輕哼一聲,得意道:“我的心上人可多了,比如美姿姐,你就是其中之一。”言畢,她探出小手,伸入葉美姿的腋下軟肉,摸了一陣,隨後葉美姿也給予反擊,這對年輕的姐妹花在床上滾作一團。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18 11:15
第99章 茗姐要開舞蹈班
   

    加班回到小區,已然沒有幾間屋子亮著燈,方志誠所住的地方位於城南,規劃相對比較落後,所以夜生活並不是很豐富,人們喜歡早早休息,樹蔭間的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方志誠將車開至樓下,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每當此刻,他都會下意識地先望向隔壁那間屋子,可惜人去房空,程斌一家搬離之後,新房東還沒有入住,惹得方志誠也沒有回家的興趣。

    最近這段時間,方志誠經常住到趙清雅的那間別墅,老屋隔三差五地會回來。別墅空間大,住起來舒服,對比之下,方志誠自然更樂於住在那裡,不過老屋充滿了自己的回憶,令他難以割捨。

    樓宇的外表層略顯斑駁,枯黃的藤蔓纏繞,熟悉的走廊逼仄,方志誠摸到了家門口,微微有些詫異,因為從門內透出微弱的燈光,這時候誰會在自己的家中?

    莫非……

    方志誠推門走進大廳,只見秦玉茗蜷著嬌軀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穿著淺紫色的羊絨衫,下擺很長包裹住臀部,使得曼妙的身材曲線修長而優雅。

    秦玉茗手托著下巴,側躺著,領口被撐得很開,與那張精緻無邪的嬌媚俏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風韻與柔媚混合出一種獨特的味道。

    她只是這麼一躺,外面料峭的寒意,恍若成為另一個世界,屋內春色盈然。

    方志誠沒說話,找到遙控器,打開空調,隨後進了廚房煮了兩杯熱茶出來。望著沙發上秦玉茗慵懶的神態,聞著茶壺飄逸而出的濃郁茶香,雖然沒有與秦玉茗交流一句,但一種熟悉感逐漸將陌生的氣息驅離。

    方志誠做到沙發的最右側,秦玉茗下意識地抬起頭,將俏臉平放在方志誠的大腿上,頭髮上不知名的香味,比起茶香更加誘人濃郁。

    秦玉茗親啟香唇,細語軟言:“回家的感覺真好。”

    方志誠俯身盯著秦玉茗白皙若玉的左頰,恨不得親吻一口,壓抑住心中的騷動,柔聲道:“那你為何不早點回來?”

    秦玉茗將胳膊撐在方志誠的胸口,凝脂般的白嫩肌膚泛著迷人的色澤,嫣然笑道:“家雖然好,但卻是束縛自由的地方,既然出去,自然得享受夠了,才能回來。”

    方志誠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換了個姿勢,讓秦玉茗躺得更舒服一些,低聲湊到她的耳邊,問道:“有沒有遇到艷遇?”

    秦玉茗沒好氣地剮了方志誠一眼,扶著身子坐直,故意刺激方志誠道:“艷遇當然遇到不少,在雲滇的時候,遇到一個粵港仔,求著要我嫁給他哩。”

    方志誠果然上鉤,被氣得臉色刷白,哼了兩聲,道:“那你還回來做什麼?去粵港當富太太豈不是更好?”

    秦玉茗見方志誠果真生氣了,立馬轉換語氣,用玉指點了點方志誠高挺的鼻樑,噗嗤笑道:“若是真當了富太太,豈不是要少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弟弟?”

    方志誠這才笑了起來,準備走過去擁抱秦玉茗,秦玉茗一個閃身躲開,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輕啐道:“趕緊去洗吧,時間不早了。”言畢,她伸手打哈欠,往自己房間行去。

    方志誠盯著秦玉茗婀娜的背影,看得神魂顛倒,等房門被關上,反鎖啪嗒響起,他才頹然搖頭,然後進衛生間洗漱一番。洗了一個熱水澡,體表的溫度陡然升高,他踱步到客房扣了兩聲門,輕聲問道:“姐,睡覺沒?”

    秦玉茗嗯了一聲,不再搭理方志誠,方志誠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問道:“咱們這麼久沒見面了,好歹多說幾句話吧?”

    “我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秦玉茗嬌柔的聲音,穿過房門傳來,越發撩人。

    方志誠不依不饒地求饒道:“姐,有些話等到了明天再說,那就變味了。冰箱雖然有保鮮功能,但一進一出,味道總有幾分區別。”

    秦玉茗被方志誠磨得哭笑不得,只能從床上爬起,趿鞋來到門邊,只拉出一個門縫,青絲遮住半張俏臉,淡淡道:“說吧。”

    方志誠見好機會,推了一把,秦玉茗失神之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愣愣地瞪著方志誠。方志誠原本還想其他動作,見秦玉茗這番姿態,頓時又沒了勇氣,只能尷尬地站著門邊,訕訕地撓頭。

    秦玉茗指著方志誠,抱怨道:“志誠,幾日不見,敢對姐動手了?”

    方志誠委屈道:“隔著門縫說話多怪,還是面對面的交談,溝通更加順暢。”

    秦玉茗扭過俏臉,撇嘴道:“趕緊說吧,我得睡覺。”言畢,右手又掩住那紅豔的潤唇,哈欠了一聲。

    方志誠麻起膽子,坐在秦玉茗的身邊,輕聲道:“姐,聽說你辭職了?”

    “徐嬌跟你說的?”秦玉茗皺眉道。

    方志誠點點頭,嘆道:“所以我想知道你以後的打算。”

    秦玉茗臉色陰沉下來,無奈地搖頭道:“離婚之後,程斌的老婆來學校大鬧了一場,即使學校不開除我,我也沒臉繼續留下去了。”

    秦玉茗請假去旅遊,其實根本原因在這裡,若非耿虹太過分,她又為何要放鬆心情,躲避世人的眼光。

    方志誠恨恨道:“姐,耿虹那婆娘,我總有一天會收拾他的。”

    秦玉茗撫了撫瀏海,大度地說道:“其實我應該感謝她,若不是她,我又如何徹底地告別舊生活,迎來一個全新自由的世界呢。”

    方志誠連忙點頭,補充道:“若沒她,姐你也沒法跟我好。”

    “誰跟你好了。”秦玉茗怒目瞪了方志誠一眼,“雖然辭職了,但是我有謀生的能力。計劃開一個舞蹈培訓學校,以前存了一些私房錢,到時候再跟朋友借一點,便可以啟動了。”

    方志誠嘖嘖讚道:“姐,那以後豈不是得稱你秦總?”

    秦玉茗笑笑,挑眉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入股?”

    方志誠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金庫,猶豫道:“以前大手大腳慣了,所以荷包乾癟,不過我可以幫你募集資金。”

    秦玉茗揮了揮手,笑道:“讓你入股,只是玩笑而已。有些原則我還是知道的,公務員不允許經商,否則有違組織紀律,我可不想把你拖下水。”

    方志誠暗忖秦玉茗想得太多,其實一般的公務員幾乎都有其他生財之道,若是光顧著捧鐵飯碗,肯定會被餓死,只是聰明的人,不會露出馬腳,資產會相對隱蔽一些,利用自己的親戚家人作為偽裝而已。

    見秦玉茗有計劃下海從商,方志誠倒是振奮精神,給秦玉茗出謀劃策起來。秦玉茗原本是銀州大學音樂學院的舞蹈老師,師資力量還是很雄厚,只要名氣打出來,生源不斷,想要賺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銀州的家長很注重孩子的興趣培養,舞蹈培訓學校這個領域還是很吃香的。若是等基數有了,在延伸其他領域,諸如樂器、聲樂,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

    秦玉茗原本也只是一個想法,方志誠聊得興起,繪聲繪色地把未來的藍圖勾勒得美好無比,她不禁笑道:“志誠,你就這麼看好我的創業計劃?”

    方志誠一本正經地點頭,嘆道:“姐,我支持你,無條件支持你!”

    秦玉茗嘆了一口氣,其實這個計劃藏在心中很多年,當初跟程斌講的時候,卻是被他很不屑地給否決了。

    人和人相比,怎麼有這麼大差距?

    秦玉茗盯著方志誠看了一眼,只見他乾淨的臉上,流出真誠與自信,毫無雜質的眼神,令人覺得心安。年輕的時候,秦玉茗其實很叛逆,身邊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她最終卻是選擇了一個帶著些許痞氣的程斌。

    現在想來,秦玉茗感到幼稚,壞男人雖然有吸引力,但經不起流年的考驗,方志誠這種踏實可靠的男人,才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可惜,方志誠太年輕了一點。

    秦玉茗眸光一黯,低聲道:“志誠,我今天真的很累,想休息了,要不,你也去睡吧?”

    方志誠微微一怔,終究還是壓制著心底的火氣,回了自己的房間。半夜時分,朦朦朧朧之間,方志誠感覺到懷裡多了暖意,然後一翻身,將那具柔軟的身體壓到身下……

    第二天一上班,方志誠便給鐘揚打電話,讓他物色一下,看全市有沒有地方適合開舞蹈培訓班的地方。鐘揚人脈比較廣,對銀州非常熟悉,給關係不錯的幾個街道派出所打了電話,很快便得到消息。城南的霞光街道有一處閒置的辦公樓招租,辦公樓附近有幾個不錯的老小區,若是在那裡開班的話,生源應該不愁問題,而且業主脾氣不錯,租金也不貴。

    下午下班之後,方志誠便開著車接到秦玉茗,然後與鐘揚在辦公樓會合。鐘揚見到秦玉茗之後,驚為天人,低聲與方志誠問道:“你小子桃花不錯,剛送走一位極品御姐,又來一位絕美少婦……”

    方志誠拉著鐘揚來到一邊,遞了一根煙,含糊其辭地敷衍道:“沒你想得那麼齷齪,場地還是很不錯的,有沒有辦法把租金給砍一半?”

    鐘揚皺眉,苦笑道:“跟房東砍價,這怕是有點難度,若是缺錢,我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方志誠嘿嘿笑了一聲,暗忖這鐘揚倒是一點就破,遞了一根煙過去,道:“裝修款和租金加起來二十萬,你幫我解決,算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鐘揚抽了一口煙,苦笑道:“我怎麼覺得被你拉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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