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仕途] 步步高升 作者:菸斗老哥(已完成)

 
uuuuuuuuuu 2014-8-21 20:18: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5 48805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4 11:42
第70章 與明星親密接觸


    方志誠下班之後,喊了一輛出租車,往秘密花園餐廳趕,謝雨馨那是何等大牌,全銀州市想請她吃飯富商豪紳不過千,起碼也有數百。更重要的是謝雨馨還是方志誠的偶像,偶像主動邀請自己吃晚飯,這是何等榮耀。

    剛上車,手機便震動起來,方志誠點開一看,是鐘揚打來的電話,他眉頭微蹙,猜不透鐘揚的來意,接通電話,笑問:“鐘兄,請問有何吩咐?”

    鐘揚大聲笑道:“我怎麼敢吩咐你?打拐案件,市局受到表彰,丁局長認為你居功至偉,所以想請你吃頓便飯。”

    方志誠連忙擺手道:“我難裡有功?打拐是宋書記親口下達的指令,至於把那些窩點一鍋端,是公安系統各級部門通力合作的結果,與我又有何關係?”

    鐘揚苦笑道:“也不跟你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哥哥我辦成一件大案,想高興高興,請你出來樂樂,賞不賞光?”

    方志誠輕聲笑道:“說得如此直白,若是我拒絕的話,那豈不是顯得我太過矯情?不過,今晚不成,已經有約。”

    鐘揚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道:“也罷,明天如何?”

    方志誠沒有直接答應,笑道:“明天我給你打電話吧。”

    掛斷鐘揚的電話之後,方志誠眉頭微微皺起,之所以沒有果斷答應鐘揚,是因為方志誠在掌握其中的分寸,第一,與人相處,要抱有警惕之心,儘管與鐘揚接觸過幾次,發現他為人不錯,但畢竟兩人之間相處是以矛盾開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更不可無,所謂不打不相識,這是害人不淺的話;第二,他想要與鐘揚建立不錯的關係,但自己要成為主導的那一方,就比如男人與女人談戀愛,若是一方顯得太過主動,那自然在以後的關係中便會習慣性處於弱勢的一方,所以方志誠面對鐘揚的邀請,採取“欲拒還迎”的策略,讓鐘揚主動“追”著自己跑。

    來到秘密花園餐廳,步入其內,便被一陣淡淡的清香所陶醉,周圍的裝飾多以鮮花、綠植組成,一米六左右高度的書櫃將座椅分成許多個私密區域,兩三人圍在一桌,交頭接耳,輕聲說著話,卻沒有一絲嘈雜感。

    方志誠掃視一圈,不遠處伸出一條雪白玉臂,卻見謝雨馨帶著一副將半張俏臉全部擋住的墨鏡,她搖著手,暗示他趕緊過去。方志誠走近之後,發現謝雨馨對面坐著一位氣質甚佳的美女,美女帶著藍色花邊小帽,依稀只看得清半張臉。

    謝雨馨笑著與美女介紹道:“這就是方志誠。”

    方志誠微笑著與那美女打招呼,等美女抬起頭,他微微一怔,好奇道:“杜兮?你是杜兮?”

    杜兮是現在國內一線女明星,唱歌、電視劇、電影多有涉獵,若說謝雨馨是銀州的偶像,那麼杜兮的級別無疑更高,她在全國範圍內的名氣都很響。

    比起熒幕上青春逼人、可愛活潑的鄰家女孩的氣質,杜兮在現實中顯得冷淡成熟許多,她臉色略帶嚴肅,與方志誠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呼,輕聲道:“你好,我是杜兮。”

    謝雨馨感覺氛圍有點凝固,她與方志誠介紹道:“杜兮是我的閨蜜,以前主​​持一檔節目時認識,一開始我討厭她高高在上的態度,不過發現這只是假象,等熟悉之後,你會發現她是一個挺好相處的女人。”

    杜兮撇嘴輕嘆道:“全世界恐怕只有你一個人認為我很好相處。”

    謝雨馨淡淡笑道:“人家都喊你鄰家女孩,這說明你的親和力。”

    杜兮坦然道:“那是我演出來的,現實生活中,我喜歡拒人千里之外。”

    方志誠笑笑,暗忖杜兮言談果然與印象中不一樣,彷彿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那般,不過她對謝雨馨的態度,卻是顯然不同。

    杜兮起身去衛生間洗手,謝雨馨玩味地盯著方志誠,笑問:“方同學,你今天的話,似乎不多啊?以往囂張的氣焰去哪兒了呢?”

    方志誠聳肩道:“兩位美女鬥嘴,自然樂得坐山觀虎鬥了。”

    謝雨馨沒好氣地乜了方志誠一眼,佯怒道:“我看走眼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嘴欠。”

    方志誠喝了一口檸檬水,輕聲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認識杜兮,等會能幫我跟她要一張簽名嗎?我最喜歡她演的那部電影《鄰家女孩是殺手》 ,演技真心很棒,該賣萌的時候,萌得讓人心碎,該辣手的時候,酷得冒泡。”

    謝雨馨輕哼一聲道:“若是想要的話,自己開口,我可丟不起那個人,否則要被她笑話。”

    方志誠嘿嘿笑了一聲,道:“只是開玩笑而已,不要生氣。不過,似乎你與杜兮有一段很特別的故事。”

    謝雨馨點頭笑道:“杜兮是一個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外表看上去很有親和力,其實很少有人能走進她的內心。我以前主持過一個談心節目,與她私下聊天的時候,突然聊得很深入,結果杜兮就纏上我了,認為我有資格成為她的閨蜜。”

    方志誠笑道:“這段經歷果然很有傳奇色彩。”

    謝雨馨點頭道:“當樂樂出生之後,她理所當然地成樂樂的乾媽。昨天知道樂樂被綁架的事情,推掉了好幾個重要檔期,急忙趕到銀州。得知你在其中幫了大忙,所以便想見你一面。如果你想要跟要張簽名的話,相信她肯定不會拒絕。”

    方志誠撓頭,自嘲地笑道:“看來救樂樂,是一件挺划算的事情,竟然還與一流明星牽扯上關係了。”

    等杜兮回來之後,謝雨馨開始點菜,秘密花園主要以西餐為主,方志誠便點了一份牛排與意麵,而杜兮只點了些許水果。作為明星,必須嚴格控制體重,杜兮的身材十分苗條,顯然在飲食上特別考究。

    等菜上桌之後,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杜兮給人的感覺很冷,幾乎不主動說話,只有謝雨馨問及她的檔期安排,她才會應答兩句。

    因為聊天的氛圍不佳,所以吃飯的進度便很快,等方志誠收拾完牛排之後,謝雨馨也放下了刀叉,笑著起身去衛生間。

    桌上只有杜兮與方志誠,氛圍也就更加尷尬。

    方志誠乾咳一聲,終於鼓足勇氣,結巴道:“杜小姐……我是……你的粉絲……請問能否與你要……一份簽名。”

    “你的要求令我很意外!”杜兮聳肩道,“你完全可以跟我要求其他……”

    方志誠琢磨了一陣,訕訕道:“不知杜小姐能提供其他什麼?或許,能跟我合影?”

    杜兮終於被方志誠傻乎乎的模樣逗樂了,她輕聲笑道:“樂樂,對我而言很重要。簽名照、合影,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

    方志誠點頭表示理解,臉色依舊尷尬道:“樂樂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我救她並非出於其他目的,若是以救她為出發點,與杜小姐索求什麼,難免有些齷齪。其實,我更想以影迷的身份,只要一份簽名就好。”

    杜兮點點頭,輕嘆道:“你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人,難怪雨馨會對你另眼相看。”

    謝雨馨從衛生間歸來,見杜兮與方志誠正在聊天,瞇著眸子,輕嘆道:“剛才似乎聽見某人提到我的名字,莫非在說我的壞話?”

    “你想多了。”杜兮撇嘴,瞪了謝雨馨一眼,沒好氣地笑道。隨後,她問方志誠,“你手機有攝像功能嗎?攝影師來了,可以幫我倆合影留念。”

    方志誠見杜兮爽快答應自己的要求,心花怒放,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打開照相模式,笑著與謝雨馨道:“麻煩你幫個忙!”

    “沒出息的傢伙!”謝雨馨嘴角帶著笑意,嗔罵道。

    方志誠挪到對面,坐在杜兮的身邊,杜兮很擅長找到鏡頭的感覺,將方志誠的胳膊摟到懷中,然後側過面頰,與方志誠幾乎完全貼近,同時嘟著嘴,伸出剪刀手。

    “咔擦……”

    謝雨馨果斷摁了快門,伸出手指,笑道:“志誠,你的表情太僵硬,再拍一張吧。”

    方志誠不敢動彈,杜兮身上的香味無孔不入地鑽入他的每個毛孔,令他感到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因此他只能勉強而僵硬地點頭。

    杜兮暗自竊笑方志誠太緊張,有意作弄方志誠,將嘴巴貼到方志誠的面頰,作出索吻的姿勢,謝雨馨微微蹙眉,無奈地搖頭苦笑,但還是摁動快門,盯著照片認真看了幾眼,輕嘆道:“這張還算不錯。”

    方志誠感覺自己手心全是汗,他訕訕地笑道:“謝謝兩位,我去個洗手間。”

    等方志誠慌張地閃出視野,謝雨馨與杜兮相視一眼,然後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方志誠走入衛生間,找了蹲位,撒了一泡尿,發現後背早已全是汗水,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自己又不是和尚,為何把杜兮視作老虎?

    回到位置,方志誠清咳一聲,正準備重振男兒之風,突然被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杜兮摸出了粉色皮包中的手機,接通之後,對面傳來歇斯底里的懇求聲: “我的姑奶奶,親親的姑奶奶,片場這兒我快頂不住了……”

    杜兮不耐煩地說道:“兩個小時候會到,你再堅持一會兒吧。”

    言畢,她掛斷電話,站起身,與謝雨馨依依不捨地嘆道:“對不起,雨馨。我現在要去趕通告,等有空會來看你和樂樂的。”

    謝雨馨點點頭,將杜兮送到秘密花園門口,哪裡早已停著一輛藍色的別克商務車。

    等杜兮離開之後,謝雨馨瞄了一眼方志誠,淡淡道:“與明星親密接觸,感覺如何?”

    方志誠聳聳肩,高調道:“不過如此!”

    杜兮眼中的慧黠,一閃而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4 11:45
第71章 無辜被頭條上了
   

    將方志誠送到小區門口,謝雨馨看著方志誠逐漸消失的背影,暗自嘆了一口氣。

    方才杜兮很犀利地指出,自己是不是看上方志誠了。雖然被自己果斷否定,但謝雨馨知道心中還是曾經有過想法。

    方志誠雖然比自己年輕幾歲,但他為人處世十分老道,而且關鍵與樂樂的關係相處不錯,若是拋開一些庸俗的觀念,方志誠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丈夫人選。

    但謝雨馨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她很難鼓起勇氣,再次觸碰這個話題,所以每當需要正視這個問題時,她會果斷地閃避。

    不過,樂樂的年齡越來越大,謝雨馨知道若是沒有父親陪伴的話,這肯定會影響到她的成長。謝雨馨處於自責、糾結、煩惱的狀態之中,她想要去改變,但又不敢去改變。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方志誠這一宿做了個驚人的春夢,他與杜兮漫步在花園內,成為人人羨慕的一對情侶。杜兮與他十指相扣,將面頰貼在他的肩頭,不停地說著溫柔的話語,方志誠凝視著她那無與倫比的俏臉,正準備吻過去,突然發現不遠處謝雨馨雙眸含情地凝視著自己。他頓時停下腳步。

    杜兮問方志誠,你是不是喜歡雨馨?

    方志誠猶豫不決,許久說出真心話,我喜歡你們倆!

    杜兮瞪大雙眸,淚水盈眶地斥責道,你怎麼能這麼無恥,怎麼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而且我們還是閨蜜。

    方志誠突然咬牙,鼓起勇氣大聲道,閨蜜又如何,如果我喜歡你們倆,你們倆又都喜歡你,為什麼我們三個人不能在一起!

    “啪!”

    杜兮果斷甩出了手掌,狠狠地打在方志誠臉上,將他膽大妄為的春夢給拍醒。

    方志誠下意識摸了摸嘴角的口水,發現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高速震動,知道這才是將春夢化作噩夢的始作俑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接通電話。

    朱友明打來的電話,驚嘆道:“老四,你小子可以啊,成為名人了!”

    天還濛濛亮,方志誠看了一眼時間才五點,皺眉道:“什麼名人?你沒搞錯吧?”

    朱友明抖了抖手中的報紙,輕聲念道:“《明星杜兮夜會情人》,昨日國內當紅女明星杜兮在銀州市一處環境雅緻的餐廳,與某男私下吃飯。吃飯的過程中,兩人還秀起了恩愛,杜兮甚至親吻了某男……”

    方志誠越聽越清醒,終於意識到發生什麼,昨晚在秘密花園吃飯,肯定被偷拍了照片,哭笑不得道:“沒有提到我的名字吧?”

    朱友明念到文章末尾,緩緩道:“'該名男士非圈內人士,據記者調查,是銀州市委一名公務員'……雖然沒提到你的名字,但因為照片和部分信息,只要熟悉你的人,怕是都能猜出與杜兮鬧出緋聞的,肯定是你方志誠。”

    方志誠頓時無語道:“昨天只是跟她吃了一頓飯而已,沒想到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朱友明搖頭,自得道:“你就不要隱瞞了,杜兮主動親你的照片都登在報紙上了,這是一頓飯的關係嗎?”

    方志誠知道與朱友明解釋不清,嘆道:“你不信,那就算了。”

    朱友明嘿嘿笑道:“老四,這可是好事啊。願意跟杜兮鬧出緋聞的人,多不勝數,現在你一炮成名,不如辭職加入演藝圈如何?雖然你長得沒我帥氣,但是稍微包裝一下,還是勉強能做一名實力派藝人的。”

    “別胡扯了!”方志誠擺了擺手道,“我去諮詢一下。這事情可大可小,我雖然不怕,就是怕影響杜小姐的清譽。”

    掛斷朱友明的電話,方志誠撥通謝雨馨的手機號碼,電話沒有被接通,等了片刻,謝雨馨回覆過來,輕聲問道:“這麼早,什麼事兒?”

    方志誠將自己與杜兮鬧出緋聞的事情說了一遍,謝雨馨琢磨片刻,淡淡道:“原來這樣,杜兮最近有一部電影上檔,可能是營銷團隊故意借勢來炒作,你不要擔心。因為若是真有人故意挑事,新聞中肯定早已對你指名道姓了。”

    方志誠哭笑不得道: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那是我。 ”

    謝雨馨慵懶地伸懶腰道:“不要想太多。想成為一個名人,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我會跟杜兮溝通一下,讓她注意輿論的導向,盡量不要牽扯到你。”

    與謝雨馨結束電話,方志誠想起那句話,娛樂圈深不見底,果然如此。自己一不小心,變成別人手中的工具,以後還是要注意分寸才好。想起杜兮昨晚在餐廳異常的舉動,方志誠意識到那是故意做給隱藏在暗處的狗仔看的。

    杜兮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是一個擅長炒作自己,藉勢網上走的聰明藝人。

    方志誠暗想自己昨天還迷戀、同情、理解杜兮,那可真是太愚蠢了。

    杜兮的影響力實在太強大,等到了上班時間,消息逐步蔓延,方志誠收到好幾人的電話,包括趙清雅、秦玉茗,甚至徐嬌。方志誠均表示不知情,將事情推脫出去。自己的老闆宋文迪雖然明問自己,但也是簡單地暗示,讓方志誠注意一點私生活。雖然方志誠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公眾人物,但他代表著市委書記,若是形象太過輕浮,難免會給市委書記蒙羞。

    這條娛樂新聞困擾了方志誠足有半個月,直到杜兮的新電影成功上映,並獲得超高票房之後,新聞熱度才逐漸平淡下去。

    方志誠雖然沒有藉機自我炒作一番,但因為這陣風,隱隱地在市委大院人眼中成了一個花花公子,這讓方志誠無比鬱悶,背黑鍋的感覺,著實讓人不爽。

    下午的時候,王柯過來交了一份文件,方志誠與他閒聊幾句,問起王柯有沒有認識的人,家裡需要家教。最近這段時間方志誠幫陸婉瑜找了幾個兼職工作,但相對而言,都不太好,比如在一些餐廳端盤子,工資不多,而且活兒也累。陸婉瑜雖然能吃苦,但方志誠倒是捨不得。

    王柯盯著方志誠看了兩眼,笑道:“你小子肯定是從哪裡聽到風聲,知道我最近在找家教了吧?”

    方志誠笑了兩聲,解釋道:“我有一個遠方表親,家裡出了點狀況,所以生活困難,她是銀州大學大三的學生,學習成績很不錯,所以主動給你推薦。”

    “我一個高中同學,他女兒正好需要一名家教,倒是可以介紹給你。不過他的要求很嚴格,我只能作為推薦,他還需要嚴格審核。”王柯面有難色道。

    方志誠點點頭,自信道:“我表妹,她絕對有實力,她現在是銀州大學大三的學生,專業是英語,相信能符合要求。”

    “女家教?”王柯面色稍晴,“等有個時間,我安排一下,讓她去面試吧?”

    方志誠挑著眉頭,好奇道:“找個家教,怎麼如此麻煩,還得面試?”

    王柯湊到方志誠的身邊,說了一個名字,低聲輕嘆道:“按照我以前的身份,他是絕對不可能聯繫我,可能是因為最近升了級別,才勉強有資格與他聯繫。他本人長期在瓊金,最近突然找到我,讓我幫他家女兒找個家教,這倒是讓我吃了一驚。要求雖然很簡單,第一,必須是女教師,第二,要有實力。我介紹足有十幾人,但能通過的,一個也沒有。”

    方志誠有些猶豫,畢竟那個人的家門,可不是輕易能進的,他淡淡地笑道:“那就再看看吧。”

    泉安幫那是盤桓在宋文迪心頭的一個痼疾,而泉安幫一直屹立不倒,便是因為葉氏家族超然的地位。儘管葉家的老爺子在燕京養老多年,但作為中顧委的成員之一,對於淮南官場的依舊有著足夠的影響力。

    當初若不是馬向南連出昏招,宋文迪想要輕易撂倒由葉老庇護的馬向南,難度是極大的。

    葉家的大兒子如今是南方某省副部級實權幹部;二兒子則是瓊金市副市長,之前若是沒有方志誠和朱友明從中搗亂,林壑便是他的女婿;三兒子雖在瓊金經商,但將妻子與女兒都留在銀州,即將高考的便是這葉老三的女兒。

    思索許久,方志誠隱隱覺得讓陸婉瑜進入葉家,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若是能葉氏形成關聯,對於以後自己在淮南的從政之路,無疑是一個良好的幫助。

    於是,方志誠拾起電話,給王柯撥了過去,確定面試時間之後,方志誠又給陸婉瑜打了電話。陸婉瑜接到方志誠的電話之後,嘴角露出淺笑:“哥,今天怎麼有空聯繫我?”

    方志誠輕鬆笑道:“給你找了一份新工作,有信心嘗試沒?”

    陸婉瑜微笑道:“我喜歡挑戰自我。”

    “有骨氣!”方志誠緩緩道,“家教的要求是,每週補三次課,月薪三千,需要補習文科類所有科目,雖然只是家教,但要求可是很嚴格的。”

    陸婉瑜點頭,沉聲道:“哥,我願意試試!”

    與陸婉瑜交代好面試的基本信息與一些細節,方志誠掛斷電話後,陷入沉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此舉對還是不對,將陸婉瑜以家教身份安插進葉家,這顯然是一個看似隱蔽,卻極有遠見的佈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4 11:48
第72章 大人物突然降臨
   

    為官者們總結了許多在仕途上的終南捷徑,比如夫人路線、保姆路線、雙親路線……頂頭上司若是妻管嚴,那就不妨從他的老婆找到切入點,用枕邊風助自己一臂之力;頂頭上司若是從外地空降,在本地沒有家人,那麼給他安排一個貼心的小保姆,無疑是一個有優勢的手段;若是領導正直不阿,那麼可以從他的雙親入手,公正無私的領導,一般會尊重考慮父母的意見。

    這些終南捷徑,雖然不是護身符,但有時候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當然,方志誠使用“家教路線”,將自己的眼線埋入葉家,並不是為了很多年之後,能藉助葉家的勢力乘風而上,他琢磨著宋文迪與銀州的地方勢力泉安幫終究會有一戰,為了保護好自己和宋文迪,因此埋下這枚棋子,終究能為以後有可能遇到的絕境,獲取一線生機。

    雖然宋文迪有足夠的政治智慧,但他畢竟勢單力孤,身側看似有一些助力,但只不過是暫時的趨附,若是真正觸及到個人的利益,極有可能被背叛。

    政治場上的分合,波雲詭譎,往往眨眼之間,瞬息萬變。比如丁能仁,一開始是劉強東的左膀右臂,深受其看重,但最終劉強東敗北,完全是因為丁能仁的倒戈一擊。

    而現在丁能仁雖說明面上是緊跟宋文迪的步伐,但方志誠在私下裡見到他與銀州三雄暗通曲款,這充分說明,官場之路,要擅長撥雲見日,不能因浮雲蔽目。宋文迪看不見的地方,方志誠要幫他去探路,原因在於,方志誠已經被捆綁在宋文迪這輛戰車上。

    宋文迪若是垮台,其他人還有轉圜餘地,但方志誠卻不會再有任何的生機。一旦領導下台,秘書必然遭殃,這算得上官場的鐵律。

    快下班的時候,宋文迪突然將方志誠喊進辦公室,似乎心血來潮,要與方志誠下棋。方志誠與宋文迪下過幾次,宋文迪的棋藝高超,方志誠根本不是對手,宋文迪見勝得太容易,便很少再找方志誠對弈。

    方志誠意識到宋文迪有事情要交代,便在茶几上擺好棋盤,然後有模有樣地與宋文迪對攻起來。宋文迪見方志誠今日來勢洶洶,笑道:“小方,今天你的氣勢很盛,棋路有較大的變化。”

    方志誠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宋文迪,輕嘆道:“若是沒有變化,怕是又要被老闆誘入彀中,很快棄子投降了。”

    宋文迪搖搖頭,淡淡道:“毫無章法地進攻,雖然可以暫時迷惑別人的視野,不過若是想要獲得最終的勝利,還是很難辦到。”言畢,宋文迪拱“車”,把方志誠的“馬”給逼到絕境。

    方志誠一點也不肉疼,將“炮”打入對方陣營的腹地,微笑道:“即使失敗,那也得漂亮的失敗。”

    宋文迪微微一皺,放棄吃“馬”,將“車”拉回陣營,擺出防守的陣勢,輕描淡寫道:“雕蟲小技,終究還是落了下層。”

    方志誠尷尬一笑,他原本想用“馬”來誘惑宋文迪,自己的砲打入對方腹地,然後再調用己方的“車”,再與“帥”配合,即使將不死宋文迪,也得讓他手忙腳亂一番,沒想到宋文迪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簡單的回“車”,便洞穿方志誠的小心思。

    方志誠並不氣餒,隨後花招百出,而宋文迪雖然最終還是勝了,不過也花費了一番心思。

    宋文迪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淡淡道:“不知不覺,已然七點半。”

    方志誠見宋文迪話語大有深意,好奇道:“老闆,莫非你在等人?”為了等人,所以宋文迪為打發時間,拉著自己下了一把象棋。

    宋文迪點點頭,輕嘆道:“你去泡兩杯好茶,等會咱倆一起下去接人。”

    誰會這麼晚來到市委大院,而且令宋文迪如此鄭重其事呢?

    方志誠隱隱察覺,應該是大人物,他連忙起身,把茶俱全部整理好,在茶水間洗盡,然後回到辦公室做好泡茶的準備。

    隨著宋文迪辦公桌前那部紅色的電話機響起,宋文迪豁然起身,整個人沒有之前的休閒感,變得嚴肅、凝重、幹練。

    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悄然駛入市委大院,宋文迪走了幾步,迎了過去。轎車的副駕駛車門先打開,從上面走出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他與宋文迪寒暄一句,隨後拉開後門,省委書記李思源緩緩地走出轎車,先朝四周打量一番,旋即淡淡道:“與我兩年前的印象,並無太大區別。”

    方志誠雖然早就猜到,極有可能是李思源暗訪銀州,但當見到他本人的一瞬間,還是忍不住暗自激動。平常在電視、報紙上見到的人物,如今就在眼前,這是一種何等的情感?

    淮南省委書記李思源是一名老資格的中央政治局委員,因為他主持淮南省工作,所以淮南才能始終保持良好的發展勢頭,儘管中央因為派系之爭,對李思源偶有非議,但李思源憑藉其對淮南省諸多的突出貢獻,在百姓之中呼聲極高,始終保持極佳的威望。

    李思源為什麼會來到銀州呢?

    方志誠猜測其中的原由,極有可能與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戰略有關。以雲海為長三角的核心,在服務業、創意產業、物流、金融、科技等諸多領域進行共融,而銀州作為毗鄰雲海的橋頭堡,無疑是重要的一個環節。

    現在不少人已經將長三角城市圈,叫做雲海城市圈,借助國家的大規劃,淮南與浙源均使出針對性舉措,浙源省借助雲海強大的商貿需求,以搭建繁榮的貿易市場為主要發展規劃;而因為淮南的省會瓊金與雲海相距甚遠,所以淮南省不得不服將銀州設為重要根據地,以高新科技產品及科技服務為主要發展方向,成為連接瓊金與雲海的重要橋樑。

    李思源剛剛在雲海參與一個重要的會議,離開雲海之後,馬不停蹄地便趕來與宋文迪見面,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宋文迪領著李思源來到辦公室,方志誠給他們泡好茶之後,便出了辦公室。中途,宋文迪與李思源簡單介紹了一下方志誠,李思源態度隨和,與方志誠閒聊幾句。方志誠很理智,不卑不亢地應答李思源幾句。

    宋文迪與李思源在裡屋聊了足有一個多小時,還沒有結束的勢頭,期間宋文迪打電話喊方志誠泡了兩次茶,李思源很喜歡方志誠泡的茶,笑著誇獎:“小方,這茶藝不錯。周康與之相比,還欠缺些許。”

    宋文迪輕聲笑道:“既然李書記這麼喜歡小方泡的茶,要不把他調過去,給你使用如何?”

    李思源指著宋文迪的鼻子,笑罵:“你這麼說,令小方聽了,豈不是感到心寒?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我雖不是君子,但也不願做惡人。”

    宋文迪輕描淡寫道:“若是李書記真願意用小方,對於他而言,那可是天大的福氣,他只有感激我,而對於李書記而言,你順手提了他一把,也是莫大的善緣。”

    李思源笑笑,輕嘆道:“小宋,你這張嘴巴,越來越犀利了。”

    宋文迪得意道:“那也是因為李書記,允許我放肆。”

    雖然只聽了隻言片語,但方志誠瞧出宋文迪與李思源的關係非同一般,若是能上司相處到能以信口開玩笑的份上,這也算得上莫大的榮耀了。

    不過,方志誠還是知道,整個淮南省,能像宋文迪這般在李思源面前敢於插科打諢的人物,絕對不超過兩三人。

    領導在裡屋閒聊,方志誠便與李思源的秘書周康,坐在外面抽煙扯淡。

    周康遞給方志誠一支煙,輕聲道:“你知道李書記為何這麼信任文迪書記嗎?”

    方志誠笑笑,搖頭道:“不太清楚,只聽說別人提過,曾經是李書記的秘書?”

    周康擺了擺手道:“秘書只是名義上的事,其實文迪書記從來沒做過李書記的秘書。只是當初李書記下鄉的時候,正好在文迪書記的老家插隊,然後文迪書記的父親對李書記有救命之恩。李書記的第一任妻子,是文迪書記的姑媽。”

    方志誠臉上露出異樣的表情,輕嘆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這個消息十分隱秘,銀州官場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一層關係。周康願意告訴方志誠,顯然瞧出方志誠的沉穩,知道他不會對外傳開。

    周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不再多言。

    但這一句簡單至極的話,無疑讓方志誠吃了一顆定心丸,若只是秘書與領導的關係,李思源與宋文迪的關係只能勉強說不錯,但若是彼此還有更深層關係在內,宋文迪無疑脊樑骨更硬了——而宋文迪的脊樑骨,也是方志誠的脊樑骨。方志誠暗忖自己運氣真好,竟然攀上這麼一棵大樹。

    晚上九點左右,李思源才離開宋文迪的辦公室,臨行前李思源對方志誠泡的茶念念不忘,周康笑道,一定與方志誠學習這茶藝之道。送走李思源之後,宋文迪背手,仰望滿天星空,方志誠頓時生出一種欽佩之情,同時感覺到銀州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驟雨,當下只是風起雲湧前短暫的平靜而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4 11:51
第73章 文藝那是一種病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李思源來銀州密會宋文迪的消息,如同病毒滋生的速度,迅速傳播出去。此事終究是有利有弊,利處在於,不少原本處於中立狀態的人,意識到宋文迪的實力,堅定地邁出一步。弊端在於,原本與宋文迪唱對台戲的人,藏得極為隱蔽,宋文迪即使想藉勢肅清泉安幫,難度變大。而且,陰謀的氣息,在銀州官場瀰漫著,雖然表面上很安靜,但水面之下卻是暗潮洶湧。

    銀州電視台的新聞節目,夏翔減少出現的頻次,即使出現,也是一臉笑意地隱藏在宋文迪的身後,省紀委關於投訴銀州市委班子的舉報信,卻如同下雪般沸沸揚揚。尤其是一份關於魏民的舉報信,在省委常委會上掀起波瀾。

    舉報信中稱,魏民在任上利用職務之變,假公濟私,用公器之力解決私怨,打擊報復對手,令人蒙受冤屈。

    三年前,魏民的小舅子承包工程,被市城鄉建設局給查處,小舅子破產後,因為鬱鬱寡歡,導致自殺身亡。因此魏民含恨在心,在今年十月份,對建設局副局長李明洋等一批幹部進行查處。魏民借助身後的背景,在日常工作中一意孤行,不聽取別人的意見,趁紀委書記鄧方圓在省委黨校學習之際,擅自雙規國土資源局正科級以上幹部五人,使得銀州官場人心惶惶,氣氛緊張。並且,魏民還與銀州黑勢力勾結,編織一張龐大的勢力網,任何人想要在這張大網上存活下去,必須要與魏民妥協,魏民其實是銀州地界的黑社會皇帝。

    諸如此類的舉報極多,而且還配以大量的圖片,乍一看怵目驚心,雖然李思源一力擔保,但迫於壓力,只能對魏民​​的晉升持有保留意見。

    ——這些大量的舉報信目的明確,都是為了阻止鄧方圓調任省紀委之後,魏民升為紀委書記而所作出的陷害。

    魏民晉升的人事命令被擱置下來,宋文迪也愛莫能助,與魏民溝通許久,才把他的情緒給穩定下來。

    魏民離開市委書記辦公室時,臉上充滿失望之色,槍打出頭鳥,魏民是宋文迪眼前的紅人又能如何,當遭受眾怒的時候,依舊只能飲恨收場。

    方志誠看著魏民略顯蕭索的背影,不僅暗嘆一口氣,魏民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他打掉了馬向南,但也受到那件事情的影響,仕途受到了阻礙。

    如果宋文迪態度激烈,更加明顯的保護魏民,只能引來泉安幫更為猛烈的反擊,屆時可能會出現無法想像的困難,比如設置圈套,引魏民入彀,或者栽贓嫁禍,令魏民百口莫辯。

    官場的黑暗,遠比任何一個世界要復雜許多,宋文迪只能勸說魏民,暫時明哲保身,等到適當機會,再給魏民補償的機會。

    但人非聖賢,魏民內心有正義、有勇敢,但同樣與其他人一樣,也有對權力的慾望。在查處銀州重機之前,宋文迪許諾過魏民,等此事成功完成之後,將魏民提拔一級,但是結果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魏民不僅沒有成為紀委書記,反倒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知道沒法責怪宋文迪,但心中的怨怒難消,官場的機會很少,一旦錯失一次,可能永遠再也沒有第二次。

    狐死兔泣,魏民的落魄,恐怕會影響一批人對自身立場的看法。泉安幫雖然暫時聲音消匿,但手中的寶劍已然鋒利,劍芒掃過,任宋文迪背景深厚,也得退避三舍。

    對魏民的進攻,無疑是殺雞儆猴。

    金鋒接完來自省委的電話之後,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他隨後敲門進入夏翔的辦公室,輕聲匯報導:“剛才省委傳來消息,魏民的紀委書記泡湯了。”

    夏翔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鋼筆,沉聲道:“新人紀委書記的名單交給國用書記沒有?”

    金鋒笑著點頭,道:“國用書記的秘書程耀說,國用書記還是很滿意此次的人選。”

    夏翔站起身,在金峰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嘆道:“金鋒,這次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國用書記不可能這麼爽快地答應我。”

    王國用是淮南省三號人物,雖說常委排名第三,其影響力超過省長蔔一仁。王國用是金系在淮南安插的老牌官員,也是金鋒最大的依仗之一。因為王國用的關係,所以近幾年夏翔才會在泉安幫內部分割出一個不可小覷的力量。

    若不是因為被宋文迪逼急了,夏翔是不可能調用王國用這一枚關鍵的棋子,主要是因為李思源來到銀州的影響,若是夏翔不展示自己的實力,很有可能出現一面倒,不僅遭到宋文迪的打壓,而且還可能引來泉安幫內部的倒戈。

    金鋒目光內斂,謙虛地說道:“國用書記也知道銀州的重要性,他表示一定會支持你在銀州大展手腳。”

    等金鋒離開裡屋,夏翔目光中透出一股複雜的光芒。關於金鋒與自己的那些小道消息,夏翔並非沒有聽說過,有人稱夏翔為傀儡市長​​,認為他完全被金鋒牽著鼻子走,是不折不扣的糊塗蛋,對於這些他並不感到憤怒,而隱隱覺得滿意,因為這是夏翔故意偽裝出來的形象。

    官場要擅長藉勢,即使金鋒比自己年輕,是自己的秘書,那又如何,只要能利用他,讓自己往上更進一步,這些暫時的屈辱又算得了什麼?別人的目光又不能幫自己從正廳級邁出副部級那關鍵一步。

    金鋒是一個聰明的年輕人,他在自己的面前至少總是擺出一副謙遜的態度,那便足矣。

    金鋒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打開電腦,登陸QQ,窗口突然出現閃動,他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小鋒,在嗎?”趙凝給出一個笑臉表情。

    “在,有些忙,什麼事?”金鋒猶豫半晌,才回了一條短信。

    “我跟你哥的結婚照拍好了,發給你看看?”還未等金鋒反應過來,趙凝丟出好多張婚紗照。

    金鋒臉上露出複雜的情緒,有讚歎,有欣賞,有遺憾,有嫉妒,有憤怒,他違心地回覆道,“照片很漂亮,真心的祝福你。”

    趙凝許久沒有回复,金鋒正準備下線時,窗口彈動,“你這個噁心的偽君子!”

    趙凝不要金鋒的祝福,要的是金鋒的暴怒,可惜這個男人,最終還是沒有如想像中那般,願意將自己救出虎口。

    金鋒下班之後,開著那輛黑色的大眾車,往充滿聲色犬馬的酒吧街行去,每當心中隱隱作痛的時候,他便會如此,習慣性地用酒精麻痺自己。

    在很多人眼中,金鋒成熟穩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當選擇愛情和事業時,他已然會感到心痛。

    酒吧到了,殷雄和史東早已等候許久,嘴裡叼著煙,流氓似的抖著腿,金鋒走過去,嘴角露出輕浮的笑意,低聲道:“有沒有妹子?”

    心理上的傷痛,可以用肉體上的墮落暫時緩解。

    ……

    晚上九點半,方志誠跨在一輛腳踏車上,他一隻腳撐著路邊的石墩,一隻腳隨意地踏在腳踏板上,等到倩影隱約從門口閃出,方志誠將食指與中指放到嘴邊,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陸婉瑜微微一怔,瞇著近視眼,藉著朦朧而昏黃的燈光,看清方志誠後,臉上綻放出如同玫瑰般的笑容,她邁著輕快地步子,很快來到方志誠身前,輕聲道:“方哥,你怎麼又來接我了?我來這兒已經有四五次,已經足夠了解附近的情況,不需要你接送。”

    方志誠拍了拍後座,幽默道:“沒聽說過習慣成自然嗎?晚上若是不來接你,我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陸婉瑜靦腆地提臀,坐在車後,方志誠打兩聲鈴,奮力踩了兩腳,佯作苦惱道:“咦,怎麼蹬不動,婉瑜是不是你變胖了?”

    “怎麼可能?”陸婉瑜面紅耳赤道,“我昨晚洗完澡剛稱重,還瘦​​了兩斤。”

    方志誠笑出聲,輕嘆道:“逗你玩呢,婉瑜啊,你太瘦了,以後多吃一點吧,都說胖點的女人才好看。”

    陸婉瑜可沒那麼好騙,抱怨道:“我們班上有個兩百斤的女同學,下次介紹給你,讓你看個過癮。”

    “妹子,你太調皮了!”方志誠氣哼哼地扭動車龍頭,自行車歪歪斜斜地扭成蛇形。

    “呀!”陸婉瑜膽小,連忙驚呼一聲,伸出玉臂摟住方志誠的腰部,並將臉貼在方志誠的後背上。

    方志誠感覺後背傳來暖意,小腹如同點燃一把火,頓時有點過意不去,暗忖自己有種設陷阱,吃陸婉瑜豆腐的嫌疑,他乾咳一聲,握穩車把手。不過,陸婉瑜沒有鬆手,反而越摟越緊。

    方志誠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他沒有多問,而是埋頭認真地踩車,未過多久,後背傳來一陣沁涼的感覺。方志誠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哭了?”

    陸婉瑜搖搖頭,哽​​咽地說道:“我沒哭。”

    方志誠沒好氣地笑道:“那是下雨的緣故嗎,我背後都濕透了。”

    陸婉瑜可愛地抽了抽鼻子,低聲道:“是啊。下落雨了,雨水卻只落在你的身上,而你為我遮風擋雨。”

    “少女,文青了?”方志誠抬頭望著皎潔的月亮,微笑道,“文青可是一種病。”

    “即使是病,我也不願意治,只求它病入骨髓,病入膏肓!”陸婉瑜聲音細弱蚊蚋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5 11:13
第74章 內外兼修的女子
   

    葉老的三兒子葉明鏡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因為行事向來低調,很少顯山露水,所以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價有多少。

    不過有人暗地裡估算過主掌他的遠海集團,資產已經超過百億,是國內最大的集裝箱運輸、石油運輸、汽車船運等業務的民營企業之一。海洋運輸業是一個壟斷企業,能獲得這種特殊領域資源,充分說明了葉家的能量。

    在華夏,隱藏著很多深不可測的富翁,這些人很少在媒體上露面,但他們的財富早已超過那些數百億身價的上市企業掌舵者。很多人誤以為上市企業是評價一個公司成功的重要標準,這其實是錯誤的理念。

    因為如果企業的資金實力雄厚,根本無需要融資,而且產業的發展若是勢頭迅猛,又何須將企業曝光在公眾的視野之中,並且還將每年分大筆紅利給普通股民?

    所以企業上市並非想像中的光鮮亮麗,只是通過上市這一動作,獲得源源不斷的資金,至於這些資金能否產生實際作用,使企業利潤增值,還待商榷。畢竟並非所有的上市企業,都能有較強的盈利能力。

    葉明鏡除了身為雲海集團的董事長之外,還是兩家金融投資公司的董事,主要投資稀土及重金屬領域。這兩大壟斷行業,可以為葉明鏡帶來源源不斷的收入,但當資產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他知道必須要謹慎小心,否則很容易遭到別人的覬覦。

    所以,葉明鏡正在逐步撤出銀州,想要洗淨身上的“原罪”。

    泉安幫逐步弱化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馬向南被雙規後,葉家沉默,棄之不理,便是某種信號。不過,解散泉安幫,不代表葉家會放棄對銀州的控制力,對於宋文迪的步步緊逼,以及夏翔的背叛,葉老非常憤怒,暫時的風平浪靜,只是假象而已。

    葉明鏡此次回到銀州,便是解決馬向南被雙規之後留下的尾巴,關於銀州重機的後續發展。

    按照政府的規劃,銀州重機將把不良資產全部剝離,然後整合優勢資產,計劃在納斯達克上市。一旦成功,必然會造出一個產值過十億的企業。這一塊大肥肉,葉家絕無可能捨棄,白白地便宜別人。

    人是自私的生物,即使看似遠離銀州,但葉家人還是將銀州的產業看做自家的後花園!

    葉明鏡以遠海集團董事長的身份,與政府進行商談對銀州重機的控制權,計劃收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餘百分之四十九由政府控制,不過葉明鏡在價格上面,壓得很低,並沒有如同意料之中那麼順利,順利達成目的。

    與市招商局已經洽談數次,葉明鏡根本沒見到宋文迪,這讓他心存憂慮。葉明鏡意識到,宋文迪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葉家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銀州掀起腥風血雨,這個政府一把手,自然會輕視自己。

    想要令宋文迪重視自己,葉明鏡必須要有所動作,雖然不是政府官員,但他很了解官員們的行事風格,葉明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儘管很擅長與官員們斡旋,但每當要做那些違背道德與倫理的事情,他始終有種淡淡的憂傷。

    葉明鏡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壞人,但他確實做了很多壞事。很多時候因為形式所迫,葉明鏡給自己找了許多充分的理由……

    因為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在銀州上學,所以葉明鏡每週會回一次銀州。

    等陸婉瑜離開之後,葉明鏡拿著一杯乳白色的熱牛奶,敲門進入臥室,見女兒正在上網,他微微一笑,道:“寶貝兒,新來的家教老師如何?”

    葉輕柔十八歲,已經出落成一個漂亮而青春的少女,漂亮的雙眸含著動人心魄的神采,精緻而微圓的臉蛋猶若粉妝玉砌的工藝品,膚色白皙若雪,雙腿纖細柔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體還未能長開,因而惹人有含苞待放的期待感。

    再過幾年,葉輕柔會長成何等如花似玉的模樣呢?

    葉明鏡目光中滿是憐愛,看到葉輕柔,便能忘記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陰謀陷阱。

    葉輕柔乜了一眼葉明鏡,聳聳肩道:“還算耐看,介紹給你做小三,如何?”

    葉明鏡微微一怔,苦笑道:“寶貝兒,你胡說什麼呢?若是給你媽聽見,那可就不好了。”

    葉輕柔向來說話沒有遮攔,但葉明鏡絲毫不以為忤,認為這是葉輕柔的純真內心,他很享受跟女兒肆無忌憚的聊天,因為女兒跳躍式的對話方式,讓他甚至感覺自己年輕了很多歲。

    葉輕柔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著儒雅的葉明鏡,低聲嘆道:“成功男士誰沒有一個三妻四妾,爸,你若是在外面養小三小四小五,我肯定不覺得奇怪。陸老師,雖然穿著土氣了一點,但是身在年輕,若是我給你介紹,你給我點介紹費,如何?”

    葉明鏡無奈地看著自己古靈精怪的女兒,笑罵道:“別胡說八道,你這些話,是跟誰學的?”

    “自學!”葉輕柔朝著電腦努努嘴,嘆道:“現在有互聯網,想知道什麼信息,還不簡單?”

    葉明鏡撫摸著葉輕柔黑亮的長髮,輕嘆道:“互聯網有利有弊,能幫助人打開視野,但是也有不少不良的信息,以後還是少上點網,把心都放在學習上吧。”

    葉輕柔微笑道:“爸,你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了,有辨別好壞的能力。比如,陸老師她是一個不錯的女人,單純善良,所以我願意讓她做我的家教老師。 ”

    葉明鏡點點頭,暗忖這陸婉瑜倒是還不錯,雖然學歷不怎麼樣,但能受到葉輕柔這麼高的評價,那可是極為罕見的。

    葉明鏡將牛奶放在葉輕柔的手邊,滿意地點頭道:“你玩吧,記得喝了牛奶在睡覺,那樣會更舒服一些。”

    “謝謝老爹!”葉輕柔露出燦爛的微笑,整齊潔白的牙齒,如同一粒粒玉珠,葉明鏡心情也舒暢起來。

    等葉明鏡離開之後,葉輕柔嘴角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口中重複念道“陸婉瑜啊,陸婉瑜!別以為踏入我家門,就草雞變鳳凰了。我該怎麼玩你,才夠有意思呢? ”

    ……

    “甜蜜蜜,我笑得多甜蜜,好想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陸婉瑜坐在方志誠的車後,似乎想起黎明與張曼玉演的那部溫情浪漫的電影,輕聲哼起鄧麗君的歌曲。

    方志誠面朝星空,蹬著自行車,任秋風劃過短碎的髮梢,笑問:“上課已經有很多天,感覺怎麼樣?”

    陸婉瑜微微一愣,低聲道:“還算可以吧,那小姑娘處於青春期,有點叛逆。不過,我相信很快便能適應。”

    方志誠點點頭,琢磨一番,終於直入主題,道:“婉瑜,其實哥讓你進入葉家,是有私心的。”

    “哦?”陸婉瑜顯然有點意外,疑惑道,“什麼私心?”

    方志誠猶豫道:“我希望你能幫我關注葉家的情況,幫我了解一些關於葉明鏡的信息,諸如他什麼時候回銀州,見過那些人等等。這些事情,可能有危險性,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陸婉瑜重重地搖頭,真誠地笑道:“方哥,你不是說過嗎,我和你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為什麼要這麼客氣呢?”

    方志誠訕訕地笑道:“正是因為是一家人,所以我利用你,感到於心不安。”

    陸婉瑜張開清澈如水的雙眸,如同一泓清泉,一眨不眨地盯著方志誠寬闊的後背,輕嘆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沒用,什麼事都需要哥你幫我來解決,現在終於能幫你,我感到十分開心。”

    方志誠微微嘆道:“你還真是一個傻丫頭。”

    兩人隨後在學校附近大排檔,點了一些燒烤與啤酒,邊吃邊聊,不知不覺間,陸婉瑜竟然露出了醉態。

    方志誠把目光從酒杯移向面色酡紅青春可愛的陸婉瑜,竟然心中升起了一股邪惡的想法。因為家庭緣故,方志誠在大學裡沒有時間談戀愛,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打工或者學習,與年紀相仿的女孩幾乎沒有親近過。而陸婉瑜比自己只是小一歲而已,卻是點燃他心中未曾在校園戀愛因而略微遺憾的火苗。

    “婉瑜,你很漂亮。”方志誠失神之下,竟然說出一句輕挑的話語。

    陸婉瑜先是一愣,隨後嬌羞的一笑,伸出嫩蔥般的玉指,拾起泛著黃色氣泡的啤酒杯,提到唇邊,輕輕地泯了一口,語氣柔和地笑道:“謝謝誇獎。不過,女人光漂亮是不夠的,還得有內涵。”

    方志誠微微一笑,夾了一根滷雞爪,放入陸婉瑜的盤中,嘆道:“你想得很透徹,不過,做一個內外兼修的女子,可不容易。其實,女人可以活得更加簡單些。”

    “不容易,我也得去做!”陸婉瑜小心地對付著雞爪,徐徐道。

    “為什麼?你完全可以走選擇一條輕鬆的路。”方志誠歪著頭,注視著陸婉瑜的俏臉,好奇道。

    陸婉瑜停下動作,微笑道:“因為那樣會被哥你看不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5 11:22
第75章 間諜與反間諜戰
   

    陸婉瑜回到宿舍,宿舍內已經熄燈,陸婉瑜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躲進被子裡,臨床的室友夏芬鑽進了她的被子。夏芬與陸婉瑜關係不錯,陸婉瑜家境變得困難,也就夏芬願意主動靠近她。陸婉瑜讓了半個身位,輕嘆道:“你上來做什麼?床這麼小,本來便很擠,多了一人,翻個身都不容易。”

    夏芬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埋怨道:“晚上送你回來的那個男生,我見到了,長得挺高,雖然談不上帥氣,不過很清秀,你也真是的,這麼快找到男朋友,也不知會一聲……”

    “那可不是我男朋友!”陸婉瑜臉色漲紅,連忙解釋道,“那是我表哥,已經畢業了,在政府上班。”

    “咦?公務員嗎?”夏芬輕嘆一聲,“從來沒聽你說過,還有一個這麼優秀的表哥……”

    陸婉瑜隨口應付道:“我最近才聯繫上的……”

    夏芬用手拱了拱陸婉瑜腋下的軟肉,嘻嘻笑道:“下次也讓我見見如何?”

    陸婉瑜疑惑道:“你不會對我表哥……”

    夏芬趕緊用手指抵住陸婉瑜的嘴唇,低聲道:“別多想,我只是好奇他是什麼樣的人。”

    陸婉瑜不好直接拒絕,只能敷衍道:“等下次見了他,我問問吧,我表哥挺忙的……”

    “一定要問!”夏芬吐了吐舌頭,側身下了床。

    陸婉瑜平靜地躺在床上,回味著方才與夏芬要求自己帶她去見方志誠時,那酸酸的心情,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會是喜歡上方志誠了吧?

    陸婉瑜輕輕地搖了搖頭嗎,她心裡有種自卑感,因為與方志誠接觸這麼長時間之後,她發現面對方志誠時,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因為曾經失敗的一次​​戀愛經歷,也因為方志誠那顆真誠明亮的心靈。

    男人和女人之間,會有純淨的感情嗎?

    陸婉瑜在床上輾轉反側,掏出手機,將前男友的手機號碼刪除,情緒低落許久,方漸入夢鄉。

    在夢裡,她發現方志誠將自己擁入懷中,激動地親吻她,撫摸她,那種滋味令人沉醉……

    銀州官場呈現出三足鼎立之勢,隨著宋文迪強勢進入,為其一;泉安幫分裂,夏翔傍上省委副書記王國用,為其二;葉明鏡重整旗鼓,借注資銀州重機,試圖挽回對於銀州重機的掌控權,為其三。

    宋系、夏系、葉家這三股勢力的糾纏,導致銀州官場風向突變,人心惶惶,諸多官員或被調動,或被查處,積蓄已久的宿怨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很多人暗自驚呼,銀州要變天了。

    其實,宋文迪早就想讓銀州變個天,如今夏翔與泉安幫徹底決裂,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從市直機關各部門,到各區縣的班子成員,均開始有一輪大面積的調整換血。不少人暗自把這一輪風成為銀州官場的“春秋戰國時期”,和平期結束了,眾多人必須要明確立場,選擇陣營。

    令人宋文迪感到不悅的是,打破原有勢力,重新結構全局的最終結果,並沒有如同他原本想像的那麼順利,仍有大批人選擇尾隨夏翔與葉家。市委副書記書記金國定退居二線,進入人大之後,葉家動用關係,從臨市調來一名實力強橫的幹將張國鑫頂替其職務,而先前呼聲很高的柳港生,則空歡喜一場。

    方志誠每天都有打掃房間的習慣,這一日清晨,他在整理書櫥的時候,發現幾本書灰塵少了些許,不僅暗自皺眉,因為這幾本書都是買來做樣子的,宋文迪從來沒有在辦公室看書的習慣。他瞄了一眼,分別是《淮南黨史》及《銀州年鑑》。

    方志誠小心翼翼地抽出其中一本,翻了翻並未發現奇怪之處,總覺得不對勁,便把書櫥內的書籍全部給拿下來。

    這時,宋文迪夾著公文包走入辦公室內,見方志誠弄得書本到處亂飛,疑惑道:“小方,你在做什麼呢?”

    方志誠轉身拍了拍手,輕聲道:“書櫥許久沒打理過,到處都是灰,所以今天心血來潮,便想好好整理一番。老闆,麻煩你先在外面坐坐,只要十分鐘,便能收拾好。”

    宋文迪暗忖這方志誠什麼都好,就是似乎有點潔癖,自己也算是對衛生挑剔之人,偏生這方志誠比自己還要嚴重,連辦公室內的窗戶玻璃經常都是抹得纖塵不染。

    宋文迪從報紙架上取了一份今日的報紙,轉身出了內屋。

    方志誠在書櫥內細細找了一陣,沒發現端倪,不放心又將每本書全部抖落一遍,終於他發現其中一套精裝書不對勁,裡面似乎是空的,有個東西在裡面“嘩啦啦”的滾動。方志誠小心翼翼地抽出外殼,發現精裝書被挖了一個洞,一個黑色的金屬器件安然放置在其中。

    方志誠蹙起眉頭,捏著金屬器件仔細打量​​,雖然認不出這玩意的來頭,但隱約猜出這應該是一個竊聽器。

    在市委書記辦公室安裝竊聽器?這可是膽大包天,無妨想像的事情。

    方志誠醞釀好情緒,快步走到外屋,將那竊聽器放在宋文迪的手邊,然後用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暗示宋文迪先不要說話。宋文迪摘下眼鏡,面色陡然變得嚴峻起來,抬眼仔細看了看方志誠。

    方志誠將竊聽器再次送到裡屋,然後回到外屋,宋文迪方才默契地嘆道:“這就是你為何剛才在書櫥內翻書的原因?”

    方志誠微微頷首,解釋道:“我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有幾本書上的灰塵比其他地方,要明顯少了許多,所以便留心仔細搜了搜,果然找出了東西。”

    宋文迪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動,低聲道:“此事先不要聲張,不能打草驚蛇,你先與丁豐聯繫,讓他帶個精通竊聽裝備的人過來看看,這究竟是什麼玩意。”

    方志誠點點頭,便拿著手機,在走廊外給丁豐打了個電話。十五分鐘之後,丁豐帶著鐘揚趕到市委書記辦公室。鐘揚是個行家,他將那竊聽器研究一番,很快尋找到開關,關掉了電源,分析道:“這是國安部門專用的竊聽器型號,雖然在地下市場也能購買,但因為價格太貴,所以性價比不高,很少有個人會使用這種型號。”

    方志誠順著他的話推理道:“你懷疑,這是國安系統的人,設下的竊聽陷阱?”

    鐘揚點點頭,嘆道:“當然不排除其他可能。”

    宋文迪面色凝重,擺了擺手,沉聲道:“必須要找到幕後之人,有沒有好的方案?”

    鐘揚目光凝視著竊聽器,建議道:“竊聽器被我們獲知,他們肯定暫時不知情,既然埋下了這顆定時炸彈,我們不妨好好利用。”

    宋文迪深深地看了一眼鐘揚,點頭道:“此事僅限於我們四人知道,等會小方你再把竊聽器重新安裝在原來的位置,然後梳理一下,有哪些人有機會在我的辦公室內安裝它。”

    按照宋文迪的要求,方志誠將書櫥內的書重新排好,並將那個竊聽器放在原來的那本精裝書的夾層之中。

    再次回到外屋,只見宋文迪面色陰鷙,一向風輕雲淡的儒雅氣息頓時一掃而盡,方志誠瞧出宋文迪十分惱火,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覺得憤怒。作為一名市委書記,每天辦公室內有多少重要的信息,若是全部被人竊聽了,那還了得?

    方志誠琢磨宋文迪的心思,安慰道:“老闆,我每天都有整理辦公室內東西的習慣,可以向您保證,截止至昨晚之前,還沒有多出這件東西。”

    宋文迪面色微微緩和,冷靜地起身,淡淡吩咐道:“下午將邱部長喊到辦公室,我與他有事情商量。”

    方志誠微微一怔,立馬意識到宋文迪的用意,他準備打一場反間諜戰。

    下午,邱恆德在市委書記辦公室內呆了足有四十多分鐘,主要商討公安、工商、稅務幾個關鍵部門的人事安排。方志誠進去送了幾次茶,發現邱恆德眉頭直皺,顯然宋文迪的安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邱恆德略有些鬱悶地走出裡屋,方志誠悄悄地跟著他幾步,然後湊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邱恆德臉上露出瞭然之色,輕輕地拍打方志誠的肩膀,旋即步履輕鬆地離開。

    第二天下午,市委常委會按例舉行,大會議室內,氣氛緊張,常委們交頭接耳,直到宋文迪、夏翔、張國鑫三人相繼入座,會議室內才突然安靜下來。

    第一個議題為銀州教育系統的頭號牌子,銀州第一高級中學新設東校區的方案。

    方案討論許久,因為市政府方面以資金短缺​​為原因,導致方案懸而未決。常委們依舊分為兩派,一種為,建議與省裡申請專項資金,至於誰去申請,則隱晦的表示應該由班長宋文迪承擔主要責任;另一種為,建議招商解決,尋求贊助,利用各級部門的主觀能動性,與轄區內企業“化緣”。

    宋文迪清咳一聲,打斷眾人的討論,淡淡道:“以上兩個方案,已經討論有月餘,繼續討論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我們兵分兩步。其一,如同同志們所希望的,我會與省裡申請資金,作為項目的主要啟動資金;其二,由夏市長牽頭,與市內眾多企業溝通,看能否爭取贊助費。等項目竣工之後,市委承諾用政府的宣傳資源對企業進行補償。現在不少城市打出學區房的口號,與房地產公司達成協議,利用學區房作為資源,爭取贊助費,還是可行的。”

    “下面進入下一個議題,關於市工商局、國土局、公安局等幾個關鍵部門主要幹部任命的議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5 11:26
第76章 出人意料的反攻
   

    一個很小的細節,幾乎沒有人能發現,只是方志誠始終關注夏翔與張國鑫的表情,所以捕捉到兩人相視那一瞬間,嘴角露出難以察覺的會心一笑。張國鑫作為葉家新調入銀州的領軍人物,他進入銀州官場之後,勢必要造出一番聲勢,如此振臂一呼,才能令麾下從者無數。

    張國鑫的第一把火,便燒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上任之後的第一個常委會,必須要爭取到話語權。

    於是張國鑫翻開那本棕色封皮的筆記本,翻到第二頁,上面寫著幾人的名字,每個人下方都有一些資料,這些資料都是極為隱蔽,由葉家在銀州紮根多年,埋下諸多眼線,調查出來的灰色信息,無論哪一條都極為勁爆,有可能拽出一批人。

    張國鑫在前面幾個人名上畫了幾個圈,嘴角浮現出笑意,心中暗忖這宋文迪怕是不知,自己已然做好萬全的準備。

    在宋文迪的辦公室內安置了極為隱秘的“順風耳”,宋文迪無論有什麼動作,他都是很快能得知,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國鑫對即將到來的第一輪紛爭極有信心,所以他與夏翔對視一眼,暗示他按照原來的計劃,跟隨自己的腳步,給宋文迪一記凌厲的打擊,動搖他對常委會的控制力。

    至於夏翔,他樂得坐山觀虎鬥,此前與宋文迪多次交鋒,讓他意識到若是與宋文迪正面角逐,只能是吃力不討好,所以夏翔開始改變策略,在暗處打黑圈,讓宋文迪抓不到把柄的同時,又能起到騷擾的作用。

    如今張國鑫來到銀州,這讓夏翔大喜過望,因為有張國鑫頂在前面,自己則可以更好地在暗地裡斡旋,所以張國鑫尋求自己幫助時,夏翔沒有任何反對,他與張國鑫商討了市工商局、國土局、公安局等幾個關鍵部門的崗位人選,兩人準備聯手狙擊宋文迪在這幾個部門的佈局。

    邱恆德等待宋文迪交代完之後,從文件袋裡取出一份材料,然後站起身,分發給眾人。等回到位置上之後,邱恆德才仔細凝眉掃視那幾個關鍵位置的人選安排,他臉上露出輕鬆之色。

    這份材料是五分鐘之前,由方志誠交給自己的,在此之前,沒人知道究竟名單上的人選是誰。邱恆德昨天下午與宋文迪溝通時,宋文迪提到的幾個名字,讓邱恆德感到十分詫異,因為宋文迪挑選了一批並非己方重點關注的人選,等到這份最終名單浮出水面之後,邱恆德意識到昨天下午在宋文迪辦公室內的討論,只是虛晃一槍而已,宋文迪還是按照以前的思路選擇了候選人。

    張國鑫的面色難堪,他目光凌厲地看了一眼宋文迪,因為這份材料上的名單,與昨天下午“順風耳”竊聽來的消息,完全不相符,這也意味著自己精心籌劃的立威之謀被宋文迪給狡猾地給封堵了。

    為了打出一記凌厲的重拳,張國鑫安排人連夜調出宋文迪昨天下午與邱恆德商議的那份名單,那份名單上所有人均有把柄捏在張國鑫的手中,一旦宋文迪提及,張國鑫便可以將那些隱秘的資料全部抖落出來,打宋文迪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在與夏翔聯手,推出其他的候選人,屆時宋文迪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張國鑫下意識從口袋裡去掏煙盒,卻被宋文迪打斷這習慣性的動作,宋文迪微微一笑,道:“名單都看到了,大家談談吧,常委會不是一言堂,我來銀州的時間比較短,比不上在座一些人,所以與恆德同志商議好,現在這份名單只是一份草稿,任何有借鑒性的意見,我們都要尊重。”言畢,他下意識瞄了瞄夏翔,將皮球轉移到夏翔的腳下。

    宋文迪現在並不知道究竟是誰那麼膽大妄為,在自己辦公室安置竊聽器,但他重點懷疑的對象,無疑是夏翔與張國鑫兩人,所以他現在要進行試探,瞧出誰會露出馬腳。

    夏翔望了一眼宋文迪,又看了一眼張國鑫,琢磨著張國鑫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他輕聲蹙眉道:“市工商局、國土局、公安局均為關鍵部門,這些人選在能力上都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一名稱職的幹部,能力固然重要,關鍵還在於威望、品德等,我對這些人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工作方面,至於生活層次,便不是太了解,還需要其他同志擦亮慧眼,共同探討。”

    夏翔儘管沒有明言,但言外之意很明確,他並不是很贊同這份名單,但沒有說出自己的理由。宋文迪情緒複雜地看了一眼夏翔,知道夏翔只是助攻,主攻者或許還在張國鑫的身上。於是,宋文迪冷冷地盯著張國鑫,極有深意地掃視一眼,似笑非笑道:“國鑫同志,你雖然來銀州時間極短,但黨務工作經驗豐富,有識人之能,而且作為一名新到銀州的領導,觀點必然更為客觀,你不妨直言幾句。”

    張國鑫暗忖宋文迪果然老辣,三言兩語之間,便把自己逼到了風口浪尖,他摘下了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清咳一聲道:“文迪書記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我仔細閱讀了這份材料,不得不說咱們銀州組織部的工作做得很細、很全面,這些候選人員的簡歷文字,言簡意賅,同時每名候選人的核心競爭力都很明顯,比如丁豐同志,是省公安系統樹立的模範人物,戰功赫赫,咱們自然要支持,至於工商及國土兩個部門的候選人,也具備較強的業務能力,至於民聲口碑,也是出類拔萃的,所以我支持組織部所作的決定。”

    張國鑫此言一出,夏翔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張國鑫似乎沒有意識到夏翔的表情,又重新戴上眼鏡,捧著茶杯,輕輕地吹了吹浮葉,不再多言。

    因為張國鑫臨陣倒戈,夏翔只能退避,見三大巨頭達成共識,其餘常委自然也是樂見其成,很快通過了幾個關鍵部門幹部崗位的任命​​。

    會議散去之後,夏翔緊緊地跟在張國鑫的身後,含著怒意,輕聲質問道:“老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原本定好的計劃,為什麼中途變卦了?”

    張國鑫輕吁一口氣,壓低聲音道:“走,去我辦公室喝杯茶,我給你好好解釋。”

    邱恆德站在宋文迪的右側,見夏翔與張國鑫交頭接耳,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低聲道:“這次還真夠僥倖,若非文迪書記,保留了一手,恐怕今天的會議不會有這麼順利。”

    宋文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邱恆德,淡淡道:“昨天下午那場戲,你配合得不錯。”

    邱恆德訕訕道:“只能說文迪書記的演技太高,竟然也嚇了我一身冷汗。”

    宋文迪風輕雲淡,嘴角浮現出一絲憂慮,低嘆道:“官場向來波雲詭譎,若是不能靈活變化,極有可能處於下風。國鑫同志剛來銀州不到月餘,便開始攪動風波,後面的工作定然很難開展,他分管黨組工作,以後與你交涉的地方很多,還需你自己注意才好。”

    邱恆德面露凝重之色,雖然這次的人事之爭,己方佔據上風,但那也是因為有巧合在內,若不是方志誠心細如髮,又怎能輕易發現市委書記辦公室內竟多了一隻“順風耳”?

    邱恆德微笑道:“這次還是多虧了方志誠,若不是他,勝負當真難料,我離國鑫同志的位置不遠,他那個筆記本上密密麻麻都是字,顯然有備而來。”

    宋文迪輕輕地點頭,由衷地嘆道:“志誠的確是我的福將,因為他的緣故,我因勢利導,巧妙拆掉了不少陰招。可惜,他年紀太輕,即使我想提他一把,也要顧忌人言可畏。”

    邱恆德見宋文迪對方志誠的評價如此之高,心中暗自為方志誠感到高興,隨著與方志誠相處時間變長,邱恆德越來越覺得方志誠是一個很難得的年輕人。

    方志誠不僅在暴雨洪水之中救了邱恆德,若非他親自督促,被拐走的樂樂,恐怕也不會那麼輕易被尋到。邱恆德夫妻倆如今對方志誠都很滿意,暗自達成一致意見,想撮合方志誠與謝雨馨。邱恆德潛意識裡甚至將方志誠視作自己的連襟。

    送走夏翔之後,張國鑫收到葉明鏡的電話。張國鑫將常委會始末與葉明鏡大致說了一番,葉明鏡沉默許久,輕嘆道:“沒想到宋文迪如此老辣,如此隱蔽的安排,竟然還被他洞察,夏翔被他壓得一蹶不振,也是有道理的。。”

    張國鑫低聲道:“竊聽器是否要盡快拿掉,否則,恐怕會出現問題。”

    葉明鏡擺了擺手,自信道:“我安排的人都極有素質,絕對不會被人發現,所以這點你可以放心。至於竊聽器,那就送給宋文迪了,若是再重新去市委書記一次,反而增加暴露的風險。”

    張國鑫點點頭,低聲道:“那下面一步,該如何做?”

    葉明鏡語氣深沉道:“對於銀州重機,我勢在必得,下一步自然圍繞銀州重機的收購,你務必要配合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5 11:28
第77章 鴻門宴恩將仇報
   

    仕途之路因為利益糾葛太多,所以會源源不斷地湧現出敵人,宋文迪才將夏翔壓下去,葉家很快安排張國鑫來到銀州,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宋文迪大力整治銀州的決心,一系列部署​​如同雪花般紛飛而出,銀州頓時成為淮南省諸多領域改革創新的前線。

    因為下達的政令太多,所以作為市委大管家丁能仁頓時有些苦不堪言,由市委書記辦公室下達的所有指令,必須要由市委辦公廳負責追踪、協調、監督,於是丁能仁最近忙瘦了幾圈,原本微禿的腦門,如今毛髮更加稀少。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示人,丁能仁最近愛上了假髮,不過因為有時候不注意,假髮發套帶歪了,他卻不自知,引得其他人在暗地裡竊笑。

    方志誠越來越熟悉自己的本職工作,他的那部用於工作手機,雖然依舊忙碌,但不至於讓他焦頭爛額,並非所有打過來的電話,他都會接,因為人力有限,他沒有辦法做到事無鉅細,所以他找到了一個巧妙的方法,把許多電話號碼編成小組,加上前綴“A、B、C、D……”

    A級的電話號碼必須得盡快接,總共約莫十人左右,B級的電話可以根據情況,選擇接或者晚點回電話,大約二三十人,至於C級以下的,方志誠通常等到有空時,會回個電話和短信過去。

    這種方法看似有些投機取巧,但會使得他的工作效率大增,畢竟作為市委書記秘書,每天會遇到眾多突發狀況,若是一不小心,極有可能導致政治事故,那可就不妙了,所以他沒有必要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接聽電話上。

    方志誠變得“老資格”,關鍵在於隨著時間變長,他累計足夠的人脈關係,對四套班子的主要領導都很熟悉,同時因為宋文迪的關係,他自然也受到不少政府人員的看重。架子有時候不是自己故意擺起的,而是一些有些攀附的人不經意搭建起來的。

    今天下班比較早,方志誠騎著自行車回到小區後,見小區的花圃花草雖然凋零,但幾棵蒼松卻是異常翠綠,雖然多有寒意,但他還是心神一動,下車扶著自行車漫步一陣,欣賞這早冬的風景。

    每個季節都有獨特的味道,冬天雖然寒冷,樹木凋敝,但看似滿眼蒼涼之外,有種寂靜蕭索的韻味。方志誠很特別,或許是因為生日在臘月的緣故,他對冬天特別有感情。正沉浸在自己氾濫的感情之中,竟沒有意識到身側多了一個人。

    程斌拍了拍方志誠的肩膀,方志誠轉過身,臉色一沉,低聲道:“程哥,原來是你啊!”

    程斌這傢伙太不上道,欠自己的錢遲遲不還,也就罷了,依舊還跟秦玉茗沒有離婚,這種拖延黏糊的性格,當真令人感覺無語。

    程斌的鬍子沒刮,顯得整張臉有些不清楚,穿的衣服則泛著黃色,總覺得沒洗淨似的,與半年之前風流俊朗,他已是判若兩人。環境真的對一個人很重要,當年秦玉茗很細心,幾乎程斌穿的每件衣服,都是由她親自挑選,如今枕邊換了一個人,程斌從一個小白臉變成了一個粗糙漢子。

    程斌訕訕笑道:“誠少,我有件事情求你……”

    方志誠面色立馬陰沉下來,不悅道:“什麼事?”

    程斌輕聲道:“小虹的哥哥前幾日因為犯事被逮進去了,你不是在市委工作嘛,肯定認識很多人,幫我疏通一下關係如何?你可不知,最近小虹整日整夜與我吵鬧,我都快被她逼瘋了。”

    方志誠搖著頭,覺得程斌當真好笑,低聲道:“若是你因為嫂子的事情求我,我肯定幫你一把,但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求我,你覺得我有可能幫你嗎?”

    程斌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遞給方志誠,方志誠發現程斌活得的確潦倒,原本一包十元的瓊金煙,現在已經變成了五元一把的紅梅,他把煙給推了過去。程斌縮回手,咬牙保證道:“若是你願意幫我這個忙,我明天便跟玉茗去辦離婚證。”

    方志誠露出不信之色,輕嘆道:“你都說過很多次了,我哪裡能相信你?”

    程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要不,我立個字據如何?”

    方志誠見程斌沒臉沒皮,估摸著他的確走到了絕境,畢竟鄰居一場,曾經相處得不錯,他終究還是心軟,嘆道:“她弟弟的名字叫什麼,我現在幫你打聽一下吧。”

    程斌原本緊皺的眉頭,終於舒緩開來,笑道:“他叫耿凡,現在被扣在天心街道派出所。”

    方志誠把自行車放好,掏出手機給鐘揚打了個電話,鐘揚聽清來意,二話不說,便讓他稍等片刻,自己去問問。前後不到十分鐘,鐘揚回了電話過來,笑道,事情解決了,什麼時候請吃飯?方志誠瞄了程斌一眼,笑道,過兩日,等稍微清閒點,再約你聚聚。

    掛斷鐘揚的電話,方志誠與程斌鄭重交代道:“剛才人已經被放出來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必須要做到位,不然的話,我有辦法讓他出來,自然也有辦法讓他再進去。”

    程斌從方志誠略顯冰冷的語氣中聽出肅殺之氣,不知為何打了個冷顫,他連忙點頭應道:“是是是,兄弟,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晚點便跟玉茗溝通,明天便去辦離婚手續。”

    方志誠無奈地看了一眼程斌,快步先行,將車放在車棚內,然後上了樓。

    程斌感覺到方志誠身上流露出來的情緒,他不僅暗自搖頭,方志誠當初那麼幫著自己,如今形同陌路人,讓他也感到唏噓不已。程斌不知為何感覺鼻子發酸,眼角竟然汪出了淚水,他重重地咳嗽一聲,掏出手機,猶豫許久,撥通了秦玉茗的手機號碼。

    “晚上有空嗎,咱們出來坐坐,好好談談以後的事情吧。”程斌輕嘆道。

    “我跟你已經沒有以後,所以沒有什麼好談的。”秦玉茗冷若冰霜地答道。

    程斌苦笑:“明天一早,我跟你去領離婚證,畢竟夫妻一場,在此之前,吃頓飯吧?”

    秦玉茗沉默片刻,嘆道:“行吧,地點在哪裡?”

    “銀州大學附近的欣悅大酒店……”程斌自嘲式地笑道,“突然發現結婚之後從來沒請你吃過一頓像樣的飯,最後一次,咱們吃頓好的,也算是好聚好散吧。”

    秦玉茗還是第一次聽見程斌如此心若死灰,在她的印像中,程斌一直是沒皮沒臉的人,何嘗如此悲觀過?她輕嘆一聲道:“那就听你的吧。”

    七點半左右,秦玉茗踏入欣悅大酒店的三樓包廂,走進去之後,微微一怔,因為程斌並非一個人到來,還有小虹與方志誠。

    秦玉茗還是第一次與小虹如此近距離見面,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小虹微微隆起的肚子,然後坐在方志誠的身側,渾身散發著一股怒氣。

    方志誠湊到秦玉茗的耳邊,低聲解釋道:“原本程哥是準備單獨見你,不過小虹鬧著跟過來,所以他便把我給喊來了。”

    秦玉茗點點頭,輕聲道:“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我現在與程斌除了一張形式上的結婚證,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方志誠害怕秦玉茗擔心,膽大騰出一隻手,在桌底下握住秦玉茗的指尖,秦玉茗微微一怔,並沒有掙脫,她知道方志誠的好意,這是在給自己鼓勁,她也暗下決心,千萬不能被小三給比下去,所以面色變得舒緩,整個人氣質超脫,頓時把因為懷孕而顯得浮腫的​​小虹給比了下去。

    四人之間的關係比較複雜,所以交流並不是很多。等菜上桌之後,秦玉茗伸手取過酒瓶,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白酒。程斌想要阻止秦玉茗,連忙給方志誠使眼色,方志誠輕聲勸道:“姐,你從來沒喝過白酒,還是喝點紅酒吧?”

    秦玉茗擺了擺手,輕鬆道:“今天的日子多麼特別,明天起我就解放了,自然要開懷暢飲,不醉不歸,你們誰也別攔我,不然我現在就離開。”

    見秦玉茗態度堅決,方志誠只能作罷,任由秦玉茗豪飲,給她不停地夾菜,避免讓她空腹飲酒導致傷胃。

    小虹知道方志誠幫自己弟弟解決了牢獄之災,有意奉承方志誠,卻被方志誠故意冷落在一邊。

    不到半個小時,秦玉茗酒勁上湧,已然醉了。方志誠見此情形,有意要走,卻被小虹給攔住,笑道:“我在酒店訂好了一個房間,這滿桌的酒菜還沒動,若是你不吃的話,那多浪費?”

    程斌也拽住了方志誠,並喊來服務員將秦玉茗送到了早已訂好的房間。

    秦玉茗離開之後,程斌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一杯接著一杯與方志誠對飲。方志誠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程斌向來酒量比自己差,怎麼今天沒事人似的,自己確實頭大如斗,昏昏欲睡。

    “程哥……咱倆喝的……酒是不是不一樣……”方志誠舌頭打結道。

    程斌站起身,連忙擺手,笑​​道:“怎麼可能,要不你試試我杯中的酒?”

    方志誠便想與程斌換酒杯,還未來得及提杯,頭腦眩暈,兩眼一翻,趴到在桌下。

    小虹蹙眉乜了程斌一眼,似乎作對比,輕嘆道:“你這鄰居小方,真不錯,下了那麼多藥,這才倒下,耐力真好!”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5 11:30
第78章 甘心自戴綠帽子
   

    程斌見方志誠昏躺在地上,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坐在椅子一動也不動,耿虹眉頭微皺,輕聲道:“怎麼?後悔了?”

    程斌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兩口,不滿道:“少唧唧歪歪,讓我冷靜一下,可以嗎?”

    耿虹聽著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輕蔑地看了一眼程斌,譏諷道:“就知道你臨門一腳不行,我已經跟耿凡交代過了,等會一切由耿凡來處理。你啊,就在旁邊靜靜地旁觀吧。”

    程斌凝眉瞪了耿虹一眼,有點懊悔道:“小虹,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我們這麼做,是不道德的。”

    “呸!”耿虹挑起眉頭,不悅道,“你當初跟我好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道德和不道德,現在倒是一本正經的做起正人君子了。因為那個女人是你的前妻,所以你捨不得送給小方嗎?你今天應該也看到了,小方跟那個女人眉來眼去,怕是早給你帶了綠帽子了。所以,咱們今天順勢推一把,他們或許還得感激咱們,咱們是幫他們成其好事!”

    程斌冷冷地盯著耿虹一眼,低聲罵道:“你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耿虹微微一怔,指著程斌的鼻子,怒罵道:“我是惡毒,那又如何,你還不是心甘情願地跟我好了?還有,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欠了小方那麼多錢,如果你不用這個辦法,拿什麼來還?”

    程斌盯著方志誠,猶豫不決,似是與方志誠傾訴,又似在自言自語地說道:“誠少!希望你看在我撮合你與玉茗的份上,那筆錢就兩不相欠了。”

    話音剛落,耿凡敲門進入包廂,他瞄了一眼沒有知覺的方志誠,疑惑道:“姐,姐夫,這就是市委書記秘書?”

    耿虹點點頭,吩咐道:“把他送到之前訂好的那個包廂。”

    耿凡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從腰間挎包內掏出一個照相機,陰陰地笑道:“要不,拍幾張香艷照片留作紀念。”

    耿虹眸光一亮,暗忖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提議,自己與程斌設局,讓方志誠與秦玉茗共度春宵,若是方志誠後期不認賬,也好有留個後手。

    程斌連忙擺手,怒斥道:“千萬別!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耿虹冷嘲熱諷地笑道:“為什麼?如果方志誠睡了秦玉茗,並不承你的情,那又該如何?咱們有個把柄在手,也是以防萬一!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不會還想著維護秦玉茗的清譽吧?”

    程斌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沉聲提醒道:“小方是什麼人,他一個電話,便能讓耿凡從拘留所裡放出來,你們若是跟他耍花招,他只要一句話,便能再將耿凡給送進拘留所。我對小方很了解,他是一個通人情世故的人,若是秦玉茗今晚真跟了他,我想他以後一定不會在為難我。”

    耿凡在旁邊面色猶豫,輕聲道:“今天我離開時,那名警察特別客氣,現在想想,姐夫說得很有道理,這拍照的事情,咱們還是別幹了,若是反咬咱們敲詐勒索,那可得坐牢的。”

    耿凡對於拘留所,心有餘悸。

    程斌擺了擺手,下定決心道:“其他的小動作,就不要做了,將他們放在一張床上。後面隨便他們怎麼發展吧。”

    耿虹嘴角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低聲道:“那也無妨,秦玉茗吃了那麼多好東西,現在怕是慾火焚身呢,現在就是送一條狗,在她身邊,她也絕對不會放過。”

    程斌面色一黯,終究沒說什麼。

    自從耿虹住進程家之後,耿虹便一直在慫恿程斌,將方志誠與秦玉茗捆綁在一起,這一方面出自她的私心,秦玉茗不是看不起自己,破壞別人的家庭嗎,她要讓秦玉茗知道,秦玉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身邊躺著一個男人,也會因為情慾墮落;另一方面則是知道當初自己與程斌在雲滇旅遊的時候,是方志誠資助程斌,以他們現在的經濟實力,根本沒法償還這筆不菲的債款,所以耿虹便攛掇程斌設下這麼一個鴻門宴,將方志誠跟秦玉茗躺在一起,讓兩人發生關係。

    還有,若是秦玉茗與方志誠發生不清不白的關係,秦玉茗必然在離婚時,也不會跟程斌要求家產分割什麼的。一開始程斌與秦玉茗不離婚,或許是因為程斌心有不捨,但後面程斌遲遲拖延,便是耿虹在背後出主意,讓秦玉茗消了分割家產的念頭。

    不得不說,耿虹著實是一個心機狠辣的女人,秦玉茗與之相比,顯得太單純了一點。

    耿凡和程斌扶著昏迷的方志誠進了早已訂好的房間,將他放在秦玉茗的身邊,臉上露出複雜的情緒。耿凡用手肘捅了捅程斌的腰,有點不高興,輕聲道:“姐夫,你現在已經跟我姐好了,現在就是你表決心的時候,你必須要跟這個女人徹底地分乾淨,所以別這麼戀戀不捨,否則我得怒了!”

    程斌嘴角露出苦笑,擺了擺手,低聲嘆氣道:“咱們走吧。”

    程斌覺得自己活得真心很失敗,原本為自己的桃花運沾沾自喜,但到頭來桃花終究堆成圍城,葬送了自己以前幸福美滿的家庭。

    即使耿虹懷孕,他一開始也未曾想過要與秦玉茗離婚,但耿虹一步步設下陷阱,讓自己困在囚籠之中,秦玉茗不可能再原諒自己,父母站在耿虹腹中小孩的那個陣營,自己徹徹底底地變成孤家寡人。

    方志誠那小子,一直喜歡他的媳婦秦玉茗,程斌並非是瞎子。程斌知道自己媳婦秦玉茗的人品,那是一個正經本分的女人,所以他利用方志誠對秦玉茗的好感,經常與他借錢,還讓他為自己跑腿。

    當方志誠躺在秦玉茗身側的那一瞬間,程斌恍然大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原本以為自己很聰明,卻沒料到如此愚蠢,最終還是自己把水靈靈的媳婦,甘心拱手讓給了方志誠。

    世界上還有更愚蠢的事情嗎?自己給自己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剛回到家,程斌感覺小腹一股酒精氣息往喉嚨裡躥,胃裡折騰得難受,連忙跑到廁所裡吐了一陣,回到房間之後,程斌先打開陽台上的窗戶,下意識瞄了一眼隔壁,發現方志誠的幾件純白色T卹異常醒目,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蕭條之意。

    回到床上之後,耿虹挺著肚子走入房間,程斌背靠著枕頭傻笑,耿虹低聲罵了一句,抽什麼瘋,小心翼翼地沿著床邊平躺下來,程斌轉過身,伸手將耿虹給抱住,耿虹只穿了一件睡衣,因為懷孕的緣故,身體變得更加豐腴,程斌摸了兩把,輕聲誇了兩句。

    耿虹一開始推搡程斌幾下,見程斌堅持著,她只能任由程斌使壞,儘管咬緊牙關,但還是不免叫了幾聲。

    程斌好不容易將耿虹壓在身下,卻是發現似乎已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眼睛瞪大,直勾勾地盯著耿虹。

    耿虹見程斌眼神綠油油的,瞧得有點害怕,便說道,程斌,你這是發什麼瘋?小心壓倒你兒子!

    程斌冷笑一聲,接著酒勁,譏諷道,別拿兒子來壓我,他老子可不吃這一套。

    耿虹一開始被程斌粗魯的動作弄得有些反感,不過未過多久,她感覺自己身體開始發熱,幾處敏感的位置,如同被火炙一般滾燙無比。

    程斌心中充滿報復的慾望,一直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如同大河決堤爆發出來,他變成了山洪,悶哼咆哮,奔騰不息。而耿虹逐步被程斌暴虐的氣息所影響,整個人如同中邪一般,扭成了麻花狀。

    程斌撕扯著耿虹,耿虹默默地忍受著,儘管身體傳來陣陣劇痛,但耿虹的內心極為滿足,因此艷唇輕啟,揚聲媚吟——過了今夜,程斌徹底歸自己了。

    耿虹在心理上折磨程斌,程斌則在身體上折磨耿虹。程斌只不過是變相的發洩而已,兩人之間孰強孰弱,最終的控制權,終究還是掌握在擅長馭心的人手中。

    熱……

    秦玉茗側著身子,從酣睡中醒來,頓時發現口乾舌燥,她微微地睜開眼睛,發現整個世界變成了粉色,下意識地撩起碎花裙子,將雪白如玉的左腿兒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她右手撫摸著自己的肌膚,發現一片滑膩之餘,溫度卻是異常的高,她五心煩熱地伸了伸腿兒,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怎麼這麼熱!”

    秦玉茗感覺自己心臟癢癢的,想要吃一方冰塊,才能消解心頭的火氣,但稍微動彈一分,又覺得四肢無力,只能緩緩地輕哼出聲。

    這聲音似有似無,斷斷續續,磁中帶嗲,柔若鶯歌,細若蚊吟,端的嫵媚誘惑。

    秦玉茗聲音一出,暗自心顫,自己這是發春了嗎?

    秦玉茗轉過身,僅有的意識提醒她環境有些不對,自己這是在哪兒?視野所及之處,到處迷迷糊糊,彷若都打上馬賽克,自己耳朵邊似乎有人在說話,暗示她放開戒心,靜靜地享受著周圍的一切。

    意志力在此刻化為烏有,心底的惡穢上湧,遮蔽了秦玉茗的雙眸,她又喚了一聲,似乎召喚來自異界的惡魔光臨寵幸自己。

    她默默地暗示自己,就讓身體放肆一次吧,過了今夜,再由地獄重返天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9-5 11:34
第79章 七上八下要人命
   

    最終,方志誠還是失敗了,儘管有很多理論知識,但作為一名新手,此前沒有任何實踐,當煮熟的鴨子到了嘴邊,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充分做好心理預期,緊張、慌亂、衝動、洩氣,各種情緒,加上對身體的控制沒法做到爐火純青,方志誠面對一頓豐盛的大餐,終究還是無法下筷,提前繳械投降。

    雖然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但秦玉茗身體的燥熱得到了充分的緩解,她逐步平復心情,慢慢地緊扣心扉,讓自己回歸理智,思考後面自己應該怎麼做。

    秦玉茗沒有問方志誠為何會進這個房間,因為按照昨夜自己心頭的那團火,換作另外的人,後果可能不堪設想。所以方志誠躺在身側,這讓她反而感到很慶幸。

    方志誠見秦玉茗沉默著不說話,終於沒忍住,輕聲提議道:“姐,要不,咱們再試一次?”

    秦玉茗將那件凌亂不堪的碎花裙子拉了拉,遮掩住大片雪白的玉肌,嘆道:“這都幾次了,咱們……咱們不能這樣……”

    方志誠有種無力感,低聲討價還價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不然這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陰影。”

    “噗……”秦玉茗被方志誠抓耳撓腮的模樣惹得笑出聲,輕嘆道,“昨晚我是被人下藥了,才給你可趁之機,現在藥效已過,我清醒了,可不能再由你胡來。”

    方志誠癟嘴輕嘆道:“姐,昨晚先胡來的可不是我。分明是你主動……現在你好了,就把我踹一邊,這算什麼事兒?”

    秦玉茗微微一笑,撫了撫瀏海,發現頭髮濕漉漉的,昨晚雖然未能成事,但兩人折騰的激烈程度卻是令人後怕,她身上到處都是汗水,油膩膩的不舒服。

    秦玉茗不再搭理方志誠,搖著絕美的身材往衛生間行去,過了半晌,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方志誠有點垂頭喪氣,他無奈地自嘲道,平時到時挺凶狠,一到關鍵時刻,卻是不得勁,真是作孽。

    其實,方志誠並不知道,酒精能助興不假,若是酒精過量的話,人的身體會有一些不正常的反應,而且加上程斌昨天給方志誠酒中下的藥特別厲害,所以方志誠的身體一時半會,根本沒法緩過神,只能任由煮熟的鴨子,從嘴邊飛走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秦玉茗洗完澡,從浴室內走出,身上披著一件寬鬆的浴袍,頭髮被毛巾小心地包裹好。她見方志誠似乎沉浸在自責之中,笑瞇瞇地依著方志誠躺下,用手指輕輕地撫摸方志誠的臉頰,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其實我挺開心的,若是真讓你那麼快得手,以後只會讓你更加輕視我。”

    方志誠苦笑道:“你還想折磨我多久……”

    秦玉茗用手指在方志誠的胸口,輕輕地跳動,突然在小腹肚臍位置停下,​​然後有節奏地點了點,媚笑道:“誰知道呢?或許一輩子呢?”

    方志誠輕哼一聲,低聲道:“別嚇我,否則,我可要再試一次。”

    “我心其實早就是你的了,為何你還要這麼堅持呢?”秦玉茗為了安慰方志誠,終究還是把心裡話說出口,“昨晚你喝了太多的酒,還被下了藥,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而且,等到民政局上班,我便能去辦離婚手續,到時候更沒心理障礙了。”

    方志誠心神一動,低聲問道:“其實,因為有那個證,我覺得更刺激一些。”

    “壞東西!別人的老婆,味道更加鮮美,是嗎?”秦玉茗聽了這話,突然怔住,旋即揮出粉拳在方志誠胸口輕輕地捶擊一下​​,低聲笑罵道:“若是你真心這般想,那我就不離了。”

    “那可不行!”方志誠翻轉身位,將秦玉茗穩住,嗅了嗅著她耳邊的軟糯絨毛,低聲道,“嫂子,我似乎又可以了,這次絕對不會失敗,要不再試試?”

    秦玉茗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點頭,默許道,“這次可不允許再失敗,七上八下的感覺,那可是要人命的……”

    與秦玉茗的關係更近一層,彼此之間,陰差陽錯仍只有一層薄薄的、卻又最為關鍵的窗戶紙沒有被捅破,但方志誠並沒有未自己暫時的無能感到自卑、洩氣,他反而變得更加陽光、熱血,充滿正能量。因為方志誠喜歡秦玉茗,固然喜歡她漂亮的外表與誘人而成熟的身體,同時更因為欣賞她身上的一些獨特的氣質。

    秦玉茗首先是一個懂得自尊自愛自強的女人,她因為懂得愛護自己,所以才會更加懂得愛護別人。秦玉茗很注意珍惜自己的羽毛,與程斌結婚這麼多年,她並非沒有遇到比程斌更優秀的男人,但她沒有動搖自己的立場,一直注意堅守自己的底線。

    其次,她是一個心地善良溫柔體貼的女人,她面對程斌的多次出軌,不會無理取鬧,而是給與他許多機會,讓他選擇回頭,同時對待方志誠及自己的母親,表現出真心與關懷,讓方志誠感到溫暖。

    並且,她還是一個有主見,但絕不強勢的女人。男人不喜歡唯唯諾諾,凡事都毫無主見的女人,同樣男人也不喜歡太強勢不尊重對方的女人。與秦玉茗相處,既感受不到她身上的盛氣凌人,也不會覺得她是黛玉般的美女,一碰就會碎。秦玉茗是一個能讓男人雄性激素激增,又能幫​​男人作出正確決定的女人。

    所以當程斌面對與秦玉茗離婚的窘境,他會各種不適應,秦玉茗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男人心中最為理想的老婆。可惜,程斌身在福中不知福,並未能清晰地感受到秦玉茗身上的優點。

    方志誠在浴室內洗澡,他的手機震動數下,等方志誠回到房間,秦玉茗朝著手機的方向,提醒道:“有人找你。”

    方志誠點開未讀短信,面部表情變得怪異,見秦玉茗滿臉疑惑,便於她開誠佈公道:“程斌發來的慰問短信,問我昨晚睡得如何?”

    秦玉茗冷哼一聲,露出鄙夷之色,不屑道:“以後不要跟我提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方志誠聳聳肩,手機又開始震動,只見程斌又發來短信,“之前的那些錢,是否能一筆勾銷?”他既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

    秦玉茗見方志誠的表現奇怪,問道:“他又發什麼過來了?”

    方志誠擺了擺手,輕描淡寫道:“沒什麼!”

    秦玉茗露出不信之色,堅持著要看那條短信,方志誠怕惹得秦玉茗多想,便沒給她。秦玉茗骨子裡的倔強表現出來,她穿著浴袍,便跟方志誠搶起手機,方志誠趁機揩了點油,將手機遞給秦玉茗。

    秦玉茗看了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之前借了你多少錢?”

    方志誠苦笑道:“我也沒算過……”

    秦玉茗猜測道:“一千,兩千,五千?”

    見方志誠搖頭不語,秦玉茗擰起秀眉,沉吟道:“我知道程斌經常與你借錢,但沒想到他竟然欠你這麼多。他的意思是,昨晚我陪了你一宿,然後那筆錢就一筆勾銷了?”

    方志誠點點頭,無奈道:“程哥,就是那種人,我早已習慣了。”

    秦玉茗咬牙切齒道:“不行,那些錢,我必須要回來。這種人渣,必須嚴懲不貸!”

    “算了吧,畢竟咱們之前的關係那麼熟悉,沒必要徹底鬧僵了。”方志誠目光躲閃道,“若是真能以那筆錢……換姐你陪我一宿,那我也甘願…… ”

    秦玉茗用玉蔥般的手指,狠狠地捅了方志誠的腦門一記,沒好氣地啐道:“你這個沒出息的傢伙!”

    秦玉茗先跟學校教務處打電話,請了半天假,然後回宿舍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大約十點左右,在區民政局與程斌,辦理了離婚證。秦玉茗從頭到尾都沒有與程斌說一句話,緣分徹底地盡了,所以當分離時沒有任何的感覺。

    當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豁然輕鬆,回想這麼多年生活,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她神清氣爽。

    站在民政局外,面對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秦玉茗突然有種衝動,她給方志誠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志誠,我請了長假,準備旅行。這段時間,不要擔心我,同時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回來之後,你會看到一個全新的我。”

    方志誠看到這條短信之後,情緒複雜,既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

    畢竟那是一段長達數年的婚姻,秦玉茗離婚之後,立即撲入自己的懷抱,這既是對她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秦玉茗需要安靜,用旅行來撫平心中的傷痛,這是成熟而溫暖的做法。

    “姐,祝你一路順風!”方志誠很快回覆了短信。

    秦玉茗休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期,方志誠養成每天翻看郵箱的習慣,因為秦玉茗會時不時地發幾張旅遊的照片至他的郵箱。照片上的秦玉茗如同時尚雜誌的模特,每張照片都異常動人。

    秦玉茗用自己的笑容訴說著旅行的意義。

    旅行的意義,到底是自我救贖,還是自我放逐;是去陌生的遠方尋找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還是逃離現實的塵囂讓一切歸零。其中的意義,只有秦玉茗自己感受,自己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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