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北宋閑王 作者：北冥老魚（已完結）

第八百五十六章 發行紙幣

    「三弟，老二可真夠能折騰的，越州的局勢非但沒有安撫下來，反而還差點把自己這條命給搭上！」趙顏的書房裡，曹嵩一邊看著手中的情報一邊笑道，他手中拿的正是剛剛從南方傳來的情況，趙顥在越州的所做所為全都記錄在上面。

    「幸虧二哥這次沒事，之前當我得知他被交趾人包圍時，還真是嚇了一跳，要知道二哥可是太后唯一的兒子了，若是他再出了什麼事，恐怕太后真的要發瘋了。」這時只見坐在椅子裡的趙顏卻是有些慶幸的道，他本來只想讓趙顥吃點苦頭知難而退，卻沒想到趙顥竟然把事情搞到這種地步，結果也把他嚇的不輕。

    「嘿嘿，你這位二哥你還不瞭解嗎，雖然讀了一肚子的書，卻根本沒有學以致用，偏偏他又是個眼高於頂的人，總覺得他才是你們兄弟中最優秀的那個，而且對皇位也一直不死心，這次為了和你爭奪南洋的控制權，竟然不惜跑到越州去，這下可吃夠苦頭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灰溜溜的跑回來。」這時曹嵩再次開口笑道，他和趙顥也是從小就認識，自然對他的性格十分瞭解。

    「那可不一定，我那個二哥看起來好像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但其實也有幾分倔脾氣，這次他吃了這麼大的虧，我擔心他的倔脾氣上來後，反而會選擇,留下來不回京城，若真是如此的話，倒是個不小的麻煩。」趙顏這時卻是摸著下巴思索道，以他對趙顥的瞭解，對方很可能會在惱羞成怒之下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會吧，趙顥從小就是養尊處優，以他的性子。真的能夠受得了那個苦？」曹嵩聽到這裡卻有些不相信的道，他可是去過越州，知道那裡氣候炎熱，宋人去了那裡很難適應，另外趙顥又差點把命留在那裡，所以在他看來。趙顥應該不會再留在越州才是。

    「二哥他被交趾叛軍圍困在升龍府城那麼久，估計什麼苦都吃了，接下來就是清理李乾德這些交趾叛軍而已，只需要動用呼延平手下的大軍就行了，至於二哥也只需要在深水港等候消息，所以他也不用再受什麼苦，等到交趾平定之後，他就可以用防止交趾餘孽死灰復燃的藉口留下來鎮守一段時間，而趁著這段時間。他就可以做許多的事情了。」趙顏這時一臉認真的分析道，對於趙顥接下來的計畫，不用調查他都能猜得出來。

    「那怎麼辦，你又不在南方，若是趙顥一直留在那裡，就算是有大姐和二姐他們，再加上平哥等人，可也很難阻止趙顥要做什麼事啊？」曹嵩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有些擔心的道。畢竟趙顥再怎麼無能，那也是大宋的親王。利用他這個身份，再加上邢恕又幫他出謀劃策，還真有可能讓他們蠶食掉一些勢力。

    「放心吧，二哥他想留在外面不回來，那就讓他在外面多呆一段時間好了。」趙顏這時卻顯得十分輕鬆的道，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趙顥在外蠶食他手中的力量。

    「三弟。我沒聽錯吧，難道你就這麼大方，甘願把南洋的一些利益讓出去？」曹嵩聽到這裡卻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道，越州那裡可是通往南洋的重要關卡，若是趙顥掌握了那裡。肯定會插手南洋的貿易，其中損失的海貿利潤還是小事，關鍵是趙顏在海貿上的聲望肯定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失，甚至影響到他對海軍的掌控。

    看到曹嵩驚訝的樣子，趙顏卻是有些詭異的一笑道：「我只是說讓二哥他留在外面，又沒有說讓他呆在越州不動，南洋那邊的局勢本來就十分動盪，各種突發狀況十分頻繁，只要安排得當，二哥他就是鐵了心的不回來，也別想在越州呆多久。」

    「高！實在是高！」曹嵩聽到趙顏的話禁不住撫掌大笑道，他沒想到趙顏竟然會想到這個辦法，以趙顥的身份呆在南洋，若是南洋哪裡出了的狀況，朝廷肯定會考慮讓趙顥前去處理，比如像越州這次的事，再加上趙顏在朝中推動一下，恐怕趙顥根本別想在同一個地方呆在久，這樣一來，他也根本來不及在地方上培養什麼勢力，更別說蠶食趙顏手中的力量了。

    「這也是被我那二哥逼出來的權宜之計，算不上多高明，只不過比較有效罷了。」趙顏聽到這裡則是擺了擺手，其實他很不喜歡這樣在背後算計別人，只是趙顥做得有些太過分，他也只能無奈為之。

    聊完了趙顥的事，趙顏與曹嵩又聊了幾句閒話，然後話題開始轉到銀行最近的一個大動作，那就是紙幣的發行，這個話題也是他們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提到的。

    說起來早在曹嵩成立銀行之前，京城就已經有四川大商人成立的錢鋪，而這些錢鋪就擁有發行紙幣的權利，也就是之前市場上流通的交子。不過嚴格來說，交子並不能算是一種真正的紙幣，一來交子的發行並不統一，各個錢鋪都有自己的交子，雖然彼此之間也可以兌換，但卻比較麻煩，而且交子的發行量也比較小，除了四川之外，也只有京城、洛陽等少數一些繁華的大城市才有流通，其它的絕大地區都無法流通交子，甚至很多人連交子是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曹嵩在趙顏的指點下成立銀行，剛開始借助滅夏之戰，使得那些繳獲了大量戰利品的將士願意把財物存入銀行中，而銀行則給他們開出存款單或存物單，這些單據有些是記名得，自然是無法流通，但也有單據是不記名的，而且大多是存款單，這種不記名的存款單就可以流通，具備了一些紙幣的特徵，但它依然不能算是一種真正的紙幣。

    後來隨著銀行的發展，不記名的存款業務也越來越興盛，甚至大宋銀行的不記名存款單已經成為商場上交易的常規手段之一，為此曹嵩曾經提議過發行紙幣，只是趙顏認為當時的時機並不成熟，銀行在金融方面的權威性也沒有樹立起來，所以並沒有同意，後來又遇到趙頊推行變法，銀行也被變法派所掌控，曹嵩一氣之下和趙顏去了南方，紙幣的事自然也就沒有人再提起。

    幾年前趙顏回來，曹嵩也再次掌管銀行，只是當時銀行被變法派搞得元氣大作，經過這幾年的休養生息才終於恢復了當年的盛況，而且銀行的建立也已經十幾年了，只要是州府幾乎都有銀行的分行，地方上的稅收、官員的俸祿、朝廷的撥款等，幾乎都是由銀行代理，這也減少了中間環節的剋扣，所以銀行的理念也早已經深入人心。

    在這種情況下，曹嵩認為發行紙幣的時機已經成熟，所以多次和趙顏提起，趙顏經過詳細的調查和考慮後，也終於同意了發行紙幣，現在大宋銀行那邊已經開始緊張的籌備，曹嵩也經常與趙顏討論一些關於紙幣的細節。

    「三弟，若是紙幣發行了，那麼咱們大宋的銅錢是不是就要退出市場了，畢竟每年光是鑄錢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銅料，而且鑄錢的工藝也十分複雜，周邊各國又都喜歡收藏咱們大宋的銅錢，所以我覺得不如就直接停了，全部以紙幣代替。」這時曹嵩忽然提議道。

    不過趙顏聽到他的話卻是搖了搖頭道：「銅錢雖然製造工藝複雜了些，消耗也有些大，不過這幾年咱們大宋的鑄造技術進步很快，特別是蒸汽機已經投入實用，格物學院那邊有人正在研究將蒸汽機應用到鑄造上，鑄造錢幣自然更沒有問題，這樣一來，鑄造錢幣就會變得十分簡單，而且樣式也更加美觀統一，成本也會進一步的降低，而且銅錢流通了這麼多年，百姓們對它也更加的認可，若是一下子廢除也有些可惜，所以我覺得銅錢還是要保留下來，做為紙幣的一種補充。」

    「補充？」曹嵩聽到這裡卻有些不太明白趙顏話中的意思。

    「不錯，一枚銅錢就是一文，以現在大宋的物價標準，這個一文可以做為貨幣的最小單位，我們發行的紙幣都在這個最小單位上疊加，比如可以發行五文、十文、二十文、五十文和一百文的紙幣，若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發行一貫的紙幣，方便大面額交易。」趙顏開口解釋道，對於貨幣的面值，他幾乎是照搬了後世的紙幣，這幾種發行面額都不是隨意規定的，而是通過數學原理計算得出的，使得面額的結構十分合理，方便流通。

    「保留銅錢倒也可以，不過我覺得還是再增加一個一文的紙幣，這樣每發行一張一文錢的紙幣，就可以少鑄造一個銅錢，算起來節約了不少成本。」曹嵩這時再次提議道，自從銀行歸入大宋朝廷後，鑄錢之事也併入到銀行管轄，曹嵩一直覺得銅錢的鑄造太過消耗人力物力，所以一直想要削減成本。

    「這樣更好，那就再增加了一文的紙幣，讓人們自己選擇。」趙顏聽到這裡也十分贊同道，後世的一元也同樣有金屬和紙質兩種，他剛才倒是沒想起來。(未完待續……)

第八百五十七章 屠殺引起的爭議

    李乾德的叛軍在攻佔升龍府，並且想要捉拿趙顥的計畫失敗之後，立刻率領著軍隊向西南轉移，那裡是他影響力最大的地方，也是支持他的部落最為密集的地方，本來他想佔領了升龍府後，以那裡以為根基發展勢力，可是現在這個計畫，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不過對於李乾德的叛軍，大宋卻不可能坐視不理，呼延平在解救了趙顥後，立刻沿著李乾德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而且相比趙顥，呼延平對於越州這裡的交戰可謂經驗十足，當初交趾就是被他帶兵打下來的，他也知道只靠大宋的軍隊肯定不行，所以這次他帶來的軍隊中，除了三萬人的大宋軍隊外，還從後方調集了由交趾當地土人組成的五萬大軍，這些土人在平地上打仗可能不行，但是到了叢林裡卻是天生的戰士。

    等到土人軍隊到達之後，呼延平立刻率領著八萬大軍追了下去，之前他也已經發現了李乾德撤軍的路線，又有熟悉叢林的土人帶路，最後僅僅花了四天時間，呼延平就已經找到了李乾德撤退的主力部隊，隨即就發動了進攻。

    對於宋軍的追擊，李乾德也早有準備，只是他沒想到呼延平的動作這麼快，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身後就已經全都是大宋的追兵，對於這種情況，他也只能邊打邊逃，一路上付出不小的傷亡才終於到達西南地區的土人部落。

    當初趙顏滅掉交趾之後，主要是消滅了李日尊手下的正規軍，對於地方上的部落勢力並沒有動，畢竟這些部落勢力雖然都不是很強，但卻數量眾多，而且彼此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完全清除根本不太可能，除非是他下令進行一場滅絕人性的大屠殺，不過就算這樣，大宋也將付出巨大的代價，實在有些不值得。

    也正是因為上面的原因。所以自從越州建立之後，對於那些地方上的部落勢力採取默認的態度，大宋的法令也傳達不到這些部落，他們內部自然有自己的部落規矩，就好像是一個個獨立的王國，也多虧了越州距離大宋的核心區域太遠，所以大宋朝廷才會容忍他們的存在。

    不過經過這些年的發展，越州早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交趾，特別是隨著海貿的發展。越州東部沿海一帶的經濟也大為提高，不少地方上的勢力都因此而利益，生活水平明顯提高，這些受益的部落也慢慢的認同大宋的統治，部落在地方上的影響力也不斷減小，反而是朝廷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地方上的部落就會隨之瓦解。

    不過相比東部沿海。越州的西部卻受到的影響較小，大部分的部落依然是之前的樣子。這也為李乾德提供了活動的場所，在他的暗中活動下，不少西部，特別是西南部的很多部落都成為李乾德的支持者，這次李乾德反叛，手下的叛軍大都是從這些部落裡召集起來的。

    本來按照大宋對越州地方部落的政策。大宋的軍隊一般不會對部落動武，畢竟這樣做的影響實在太大，這也是李乾德一直向西南方向逃跑的原因，因為只要到了那裡，他就可以直接讓叛軍化整為零。回歸各自的部落，而他也可以隱藏在這些部落之中，到時若是大宋軍隊敢對這些部落動手，肯定會引起這些部落的集體反彈，從而引發更大的亂子。

    可惜李乾德這次卻是小瞧了大宋的決心，呼延平在率軍平叛之前，就已經接到趙顏的書信，讓他不惜一切代價滅掉李乾德這些交趾餘孽，另外越州的部落勢力也已經影響到越州的發展，以前不動他們是因為影響太大，但是這幾年大宋已經對這些部落進行了分化，比如沿海一帶的部落就已經投入大宋的懷抱，只剩下西南部這些部落也並不難解決。

    正是因為上面的原因，所以呼延平的大軍一直緊緊的咬住李乾德不放，哪怕對方逃到了西南的部落群中，並且將叛軍化整為零的分散到各個部落之下，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但是呼延平依然追到這裡，然後召集各個部落頭領，希望他們將參與叛亂的人全部交出來。

    對於呼延平的要求，這些部落卻是聯合起來，一致聲明自己部落中的人並沒有參加什麼叛亂，更不認識什麼李乾德。在他們看來，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正所謂法不責眾，呼延平的大軍雖然厲害，但也不可能把他們全都殺了。

    不過這些部落這次卻是失算了，在遭到這些部落的拒絕之後，呼延平立刻撕下本來和善的面孔，舉起屠刀就對這些部落下了死手，十天之內連滅十個大部落，而且事先他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十個部落正是暗中給李乾德支持最大的部落，李乾德手下的叛軍有一半都是出自這些部落。

    一連十天的血腥的屠殺，無數人頭滾落在地，甚至為了震懾這些交趾土人，呼延平命令手下的將士將人頭堆成一座高高的京觀，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這下把剩下的部落都給嚇壞了，一些膽小的部落在權衡之後，終於把之前參與叛亂的族人交了出去，畢竟相比全族被滅，犧牲一部分族人來保全其它人是絕對划算的。

    不過對於這些部落的表現，呼延平還是覺得不滿意，因為他們交人的速度太慢了，而且他也沒有得到關於李乾德的任何信息，所以在幾天之後，他再次率領著大軍連屠數個部落，這下終於把剩下的部落給嚇破了膽，所有參與叛亂的土人很快就被交了出來，並且還有許多關於李乾德的消息也被供了出來，借助這些消息，呼延平很快就尋找到李乾德的蹤跡，並且開始對他進行抓捕，雖然暫時還沒有抓到人，但是再也沒有部落敢協助李乾德，估計用不了多久，李乾德就會落網。

    對於追捕李乾德的事，趙顥並沒有親自參與，而是留在了後方，其實他倒是很想親手把李乾德這個差點俘虜自己的傢伙給抓住，不過邢恕卻苦勸他不要再冒險，最後他也只得聽從他的建議，暫時回到深水港等候消息。

    當呼延平把這段時間的戰報不斷的傳回來後，趙顥也終於鬆了口氣，對於呼延平的冷酷手段也沒有什麼反對，反而還覺得終於為自己報了仇，不過他也親自給呼延平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一定要活捉李乾德，他非要看看這個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子。另外趙顥也把越州這邊的情況整理了一下，然後如實的上報給朝廷。

    只不過連趙顥都沒有想到的是，他送到朝廷的戰報卻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震動，首先是幾個諫官對呼延平在越州的屠殺表示憤慨，認為呼延平簡直是在濫殺無辜，雖然那些是土人，但是越州已經成為大宋的領土，所以那些土人也算是宋人，而呼延平卻借平叛之機大肆屠殺大宋的子民，實在是殘暴不仁，所以他們建議朝廷將呼延平抓來問罪。

    千萬不要小看那些諫官的能量，雖然他們的官職可能不高，但擁有的權力卻是極大，甚至連幾位相公都可能被他們的彈劾給扳倒，有時候連趙顏也會受到諫官的彈劾，當然以他現在的地位，這些諫官的彈劾對他也根本沒什麼作用。

    這些諫官彈劾呼延平的理由倒也不能說是錯的，畢竟在儒家的影響人，呼延慶這種大規模的屠殺已經違背了「仁」這個理念，許多士大夫都對軍隊這種大規模的屠殺十分反感，因此隨著那幾個諫官的參奏，也引得不少官員參與其中，紛紛彈劾呼延平的這種做法，一時間朝堂上不少人都要求把呼延平解職，並且押回京城審問。

    對於朝堂上彈劾呼延平的事，趙顏也早就接到了消息，他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所以在他的推動下，以蘇頌為首的等人也開始了反擊，他們主要是分析了越州當地的情況，表明呼延平的這種做法才有可能徹底的解決越州的問題，所以呼延平不但沒有過錯，反而有大功，正是他的這種做法，完全杜絕了越州再次發生叛亂的可能。

    上面這兩股勢力在朝堂上爭吵不休，使得高太后也十分為難，她也知道呼延平是趙顏的人，若是能夠將呼延平問罪，肯定可以削弱趙顏在軍中的影響力，但是她也知道若是這樣做的話，很可能完全激怒趙顏，到時她與趙顏之間很可能就此決裂，這也是她十分不想看到的，畢竟現在趙顏不管朝堂上的事，使得她可以大權獨攬，但若是趙顏站出來和她爭權的話，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高太后猶豫了許久，一直沒能想到好的解決辦法，不過這時卻忽然有人向她提出一個絕妙的建議，讓她感覺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未完待續……)

    第八百五十七章屠殺引起的爭議：

第八百五十八章 大魚吃小魚

    「三叔，呼延將軍在越州大肆屠殺當地的土人，這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啊？」趙煦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趙顏問道，今天是他來趙顏這裡上課的日子，趙煦這幾天上朝時，也經常聽到那些大臣為這件事吵來吵去，好像誰都有道理，所以才忍不住向趙顏詢問。

    「你自己覺得這件事是對還是錯？」趙顏躺在竹椅上，手持釣竿有些懶洋洋的道，天氣越來越暖和了，今天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所以他帶著趙煦來到汴河邊上課，當然說是上課，其實就是和趙煦聊天。

    「我？」聽到趙顏的話，趙煦也不禁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宮中的幾位先生意見也不統一，有人說呼延將軍嗜殺成性，是白起在世，有人說呼延將軍是為保越州平安，才會下如此辣手，我覺得兩種說法都有道理，所以才想向三叔您請教。」

    趙煦的話音剛落，趙顏就發現河面上的魚浮急速抖動，當下急忙收線，結果一條手指長的小魚被釣了上來，看這麼小的一條魚，這讓趙顏也有些鬱悶，伸手把它從魚鉤上取下來，剛把它扔回河裡，不過卻忽然靈機一動，當下手托著這條小魚對趙煦道：「煦兒，你認真看一看這條小魚，有沒有什麼想法？」

    聽到趙顏的話，趙煦卻是滿頭的霧水，當下低頭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這條小魚，發現這是條小黑魚，是一種十分兇猛的魚類，幾乎什麼樣的魚都是它的食物，只是這條黑魚還小，估計也只能吃一些小魚小蝦。

    「三叔，這不過是條小黑魚，能有什麼想法？」趙煦看了半天還是不明白趙顏的意思，當下皺著眉頭問道。

    看到趙煦糾結的樣子，趙顏當下哈哈一笑。手一揮把手中的小黑魚扔到河裡，然後這才開口道：「不錯，這的確是條小黑魚，這種魚是一種兇猛的食肉魚。在河裡幾乎沒有什麼天敵，小一點的黑魚以小魚小蝦為食，大黑魚則以各種魚類和青蛙為食，有時食物缺乏時，它們甚至以同類為食。有一句話叫做『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覺得用在黑魚身上最合適不過！」

    「三叔，這些您以前和我講過，不過這和呼延將軍屠殺土人有什麼關係啊？」趙煦聽到這裡卻還是不解的問道。

    「怎麼沒關係，若是把咱們大宋當成一條大黑魚的話，那麼周圍的那些小國就是一條條小黑魚，以前是咱們大宋沒有需要，所以才沒有去動那些小國，可是若咱們有了一些需要。而這些小黑魚又擋住咱們的去路，你說應該怎麼辦？」趙顏當下白了趙煦一眼道。

    「大……大黑魚？」聽到趙顏竟然把大宋比喻成一條黑魚，趙煦的一張小臉也滿是驚愕，好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然後苦著臉道，「三叔您的這個比喻還真是特別，不過若都是黑魚的話，以黑魚的習性，恐怕會直接把小黑魚給吞噬掉。」

    聽到趙煦的回答，趙顏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以前的交趾就是一條小黑魚，而且還是一個十分有野心的小黑魚，在看我們大宋虛弱之時，竟然還想反過來咬一口。結果這才惹怒了咱們這條大黑魚，直接一口把它吞了，可是這條已經被吞下肚子的小黑魚竟然還死而不疆，這麼多年也沒能完全消化，時不時的還在大黑魚肚子裡折騰幾下，你覺得大黑魚這時該如何做？」

    「三叔。您能不能別用黑魚的比喻，聽起來真彆扭。」趙煦這時卻是苦著臉道，若是大宋是條大黑魚，那他這個皇帝是什麼？

    不過趙煦也僅僅是抱怨了一下，然後這才又認真的開口道：「三叔您說的這些我也懂，那些交趾餘孽肯定是要消滅的，這點沒有任何的異議，只是我想問的是呼延將軍用這種屠殺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激烈了，畢竟光是死在他屠刀下的土人就有四五萬，聽說越州的一些河流都被鮮血染紅了。」

    趙顏聽到這裡則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道：「煦兒，我之所以用黑魚做比喻，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是自然界的規律，這個規律用在國與國之間也十分適合，特別是當戰爭來臨之時，更容不得任何的仁慈，呼延平之所以選擇以屠殺的手段來解決越州的問題，其實正是因為這個手段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

    說到這裡時趙顏頓了一下，接著給趙煦詳細的講述了一下越州當地的形勢，特別是越州內部那些不受朝廷掌控的部落，最後這才總結道：「經過屠殺的手段後，即可以威懾其它的部落，讓他們交出之前參與叛亂的人，消滅掉李乾德手中最後的人馬，又可以藉機將朝廷的力量深入到那些部落之中，讓他們接受朝廷的掌控，徹底的解除越州的隱患，可以說是一舉兩得，這樣的好辦法為何不用？」

    「這個……」聽完趙顏上面的這些話，趙煦卻露出沉思的表情，他感覺趙顏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又好像哪裡不太對勁，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忽然抬起頭開口道，「三叔，我還是想不明白，既然這個辦法這麼好，那為什麼朝堂上又有那麼多人反對呢？」

    「朝堂上反對的人分為兩種，第一種人是真的心中不忍，也許在他們看來，那些土人已經是宋人，呼延平這麼大肆屠殺自然引起他們的不滿，第二種人則是藉著這個機會，想要趁機發難，把呼延平從軍中扳倒。」趙顏說到這裡時並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趙煦應該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原來如此，搞了半天他們是衝著三叔您來的！」趙煦聽到這裡立刻醒悟過來，他也知道呼延平不但是三叔的好友，而且還是他的心腹，也正是三叔有這麼多人的支持，才使得太后一直不敢拿他怎麼樣。

    「明白就好，不過這次在朝堂叫得最凶的傢伙都是些沒腦子的，他們以為這樣可以討好太后，可惜卻不知道這卻是把太后逼到一個兩難的境地。」趙顏當下笑呵呵的道，對於自己與高太后之間複雜的爭鬥，趙顏也並沒有對趙煦隱瞞，畢竟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隨著趙煦的年齡增長自然會知道，所以還不如主動告訴他。

    「那倒是，太后對三叔您一向十分忌憚，呼延將軍又是您的心腹，若是處置了他，恐怕會引發您與太后的徹底決裂，若是不處罰，卻又無法平息朝堂上紛爭，這還真是個兩難的選擇。」趙煦聽到這裡也不禁笑道，他對高太后也十分不滿，雖然經過趙顏的勸說後不敢明面上對高太后表示不滿，但現在看到高太后落入到兩難之地，他也感到有些竊喜。

    趙煦暗自高興了一會，然後忽然眼珠一轉，賊兮兮的湊到趙顏旁邊低聲道：「三叔，二叔之前去了越州安撫地方，可是卻逼反了李乾德，而且還吃盡了苦頭，聽說差點連命都丟在那裡，這件事是不是您在背後策劃的？」

    「臭小子，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雖說我對你二叔的一些做法很不贊同，但畢竟都是你皇祖父的兒子，再怎麼也不會想害死他，只不過想讓他吃點苦頭倒是真的，免得他再胡亂算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沒想到你二叔竟然那麼大膽，人家不想造反他竟然還逼對方造反，結果鬧到這種地步。」趙顏當下白了趙煦一眼道。

    「嘿嘿，這倒也是，不過二叔也真是的，無論是才能還是魄力，他都無法與三叔您比，可是他卻偏偏比二叔您有野心，聽說當初父皇去世之時，就數二叔最為活躍。」趙煦這時再次開口道，特別是說到最後時，還特意盯著趙顏看，似乎是想看看趙顏的反應。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是誰和你說的？」趙顏聽到這裡卻是臉色一沉對趙煦問道，趙頊去世時，趙顥的確十分活躍，不過這種事應該沒有人敢告訴趙煦才是。

    「這個……」看到趙顏有些生氣，趙煦也嚇了一跳，一時間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敢開口。

    「煦兒，我雖然不知道是誰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卻可以肯定，此人絕對沒有安什麼好心！」趙顏這時再次沉聲道，雖說當初趙顥的確有爭皇位的心思，但是竟然有人敢把這件事告訴趙顥，明顯是想挑撥趙煦與趙顥之間的關係，這可能對趙顏沒什麼影響，甚至還有好處，但是這個人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今天他敢挑撥趙煦與趙顥的關係，明天就可能挑撥自己與趙煦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必須查明這個人的身份。

    看到趙顏嚴肅的表情，這讓趙煦也不敢再隱瞞，當下開口道：「三叔，這件事是蔡確告訴我的，而且他還說，當初太后與宰相王圭等人都想立二叔為帝，幸虧三叔您手中有父皇的遺詔，再加上他的支持，才終於讓太后等人的打算落空了。」(未完待續。)

第八百五十九章 說曹操，曹操到

    「一派胡言！」趙顏聽到這裡卻是拍案而起道，他沒想到蔡確竟然如此無恥，當初趙頊去世時，趙顥的確有些活躍，不過高太后一心的防備趙顏，根本沒想過要立趙顥為帝，至於宰相王圭做了一輩子的老好人，最後也堅持要立趙頊的兒子為帝，反倒是蔡確與趙顥走的很近，當時兩人也接觸頻繁，幸虧當時有趙顏在，無論他們再怎麼蹦跶，最後皇位還是落到了趙煦身上，可是這才過去沒多久，蔡確竟然厚著臉皮把立儲的功勞攬到他的身上，這不是無恥是什麼？

    「三叔，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蔡確說的不是實情嗎？」趙煦看到趙顏生氣的樣子，當下有些奇怪的道，之前蔡確被司馬光貶到外地為官，前段時間司馬光去世，結果蔡確竟然又被調回京城，卻沒想到他才剛回來，竟然在趙煦面前胡說八道。

    「當然不是！」趙顏氣呼呼的道，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無如厚顏無恥之人。當下趙顏把當初趙頊去世前後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當然其中一些不方便說的，他自然也沒有告訴趙煦，比如趙頊實際上給了他兩道傳位聖旨這件事，他就直接忽略過去，不過對於高太后和趙顥兩人各自的表現，他卻做了一個詳細的介紹。

    趙顏是趙煦最為信任的人，所以對於他的話自然是百分百相信，聽完之後他也禁不住十分氣惱的道：「原來是這樣，三叔您就不必說了，太后一心的防備您，自然對我繼承皇位的事十分支持，王圭這個老臣也難得有些主見，可是蔡確卻與二叔接觸頻繁，現在他竟然又顛倒黑白，真是卑鄙無恥之極！」

    以前趙顏對蔡確的印象還不錯，認為對方雖然精通權謀之術，但畢竟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可是現在卻才發現對方的品性實在是有問題，難怪後世把他列入奸臣傳之中。

    「煦兒，事情的真相我已經告訴你了，對於蔡確此人。日後萬不可再親近！」趙顏當下再次開口道，雖然小人有小人的用處，比如趙顏就把鄧綰這種反覆無常的小人也收為已用，但是趙煦年紀還小，容易受人蠱惑。也還沒有駕馭這些小人的能力，所以對他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對這些小人敬而遠之。

    「侄兒明白！」趙煦當即點了點頭道，本來他對蔡確也很是欣賞，因為他現在沒有親政，滿朝文武都是以高太后馬首是瞻，對他未免有些冷落，可是蔡確回京後卻主動與他接近，這讓趙煦以為對方是個難得的忠臣，卻沒想到竟然是個顛倒黑白的小人。

    看到趙煦的表情。趙顏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趙煦的品性未定，但是在自己的教育下，他已經懂得親賢臣遠小人的道理，再加上自己又為他樹立起正確的世界觀與人生觀，日後等他親政後，應該可以做一個合格的皇帝。

    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管事王菜小跑著來到趙顏背後稟報導：「啟稟殿下，御史中丞蔡確求見！」

    「咦？這麼巧？」聽到王菜的稟報。趙顏也不禁驚訝的開口道，旁邊的趙煦也同樣露出驚愕的表情，他們剛剛討論完蔡確，對方就跑來拜訪。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他有沒有說明來意？」趙顏驚訝之後開口問道，他與蔡確平時並沒有任何交往，而且今天又不是旬日，他怎麼會忽然跑來自己的府上？

    「啟稟殿下，蔡中丞說他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而來，具體是什麼事他也沒說。」王菜再次稟報導。

    「太后的懿旨？」趙顏聽到這裡也是皺緊眉頭。高太后現在應該正被呼延平屠殺土人的事搞得左右為難才是，可是為何又忽然把蔡確派來找自己？

    「三叔，咱們去見見蔡確不就明白了嗎，我倒是想當面拆穿他的小人面目！」這時趙煦忽然恨聲道，對於蔡確欺騙他的事，他也是極為惱火，甚至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小人行徑發佈在報紙上，讓所有人都知道蔡確的真面目。

    「煦兒，這件事可不宜大肆張揚，畢竟這件事關系到皇家內部的爭鬥，若是傳出去只會讓皇家蒙羞，估計蔡確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對你胡說八道，因為他以為你不會告訴別人，卻沒想到竟然被我知道了。」趙顏這時對趙煦再次開口道。

    「若是不傳出去，也太便宜蔡確這個小人了！」趙煦聽到這裡再次恨聲道，不過他也知道三叔說得有道理，為了皇家的顏面，這件事的確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蔡確到底所來何意？」趙顏當下站起來道，既然對方是高太后派來的，那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一面，否則就太失禮了。

    當下趙煦跟著趙顏來到別院前院，然後向前面的正廳走去，不過眼看著就要進到正廳時，卻見趙顏忽然腳步一頓，人也一下子停了下來，這讓後面的趙煦反應不及，一下子撞到趙顏的後腰上，這讓他不禁奇怪的問道：「三叔，您怎麼忽然停下來了？」

    「糟了，我忽然想明白蔡確的來意了！」只見趙顏這時皺緊眉頭道，從剛才他就感覺蔡確來拜訪就有些奇怪，所以腦子裡一直想著這個問題，直到這時才忽然靈光一閃，猜到了對方的來意，而且這件事對自己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哦，蔡確到底是為何而來？」趙煦聽到這裡也十分感興趣的道，因為他發現自己這位一向淡定的三叔臉上竟然露出幾分苦笑。

    「這件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不過我是絕對不能去見蔡確了，煦兒你自己去見他，不要提其它的事情，就說我生病了，現在臥床不起，所以就請他回去吧！」趙顏這時忽然想好了對策，然後對趙煦叮囑道。

    「啊？三叔你要裝病？」趙煦聽到這裡也更加好奇，因為人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會讓趙顏嚇得裝病？

    「別問那麼多了，你先去把蔡確打發走再說，我去書房等你！」趙顏當下拍了拍趙煦的腦瓜，然後扭頭就走，他相信趙煦肯定可以勝任這件事。

    看到趙顏離開，趙煦也有些無奈，只得獨自一人來到前廳，果然看到蔡確正坐在那裡喝茶，當對方看到他時也立刻站起來行禮道：「臣蔡確見過陛下！」

    「蔡中丞不必多禮，不知你來找我三叔所為何事？」趙煦面色冷淡的開口問道，雖然趙顏叮囑他不要提蔡確之前顛倒黑白的事，但他畢竟是個孩子，神情上禁不住還是流露出一些。

    看到趙煦在這裡，蔡確也並不奇怪，因為他知道趙煦每五天就來趙顏這裡上課的事，只是看到趙煦對自己冷淡的樣子，他則是心中奇怪，畢竟之前他已經取得了趙煦的信任，不過他也不敢多問，當下回答道：「啟稟陛下，臣是奉太后之命，請越王殿下進宮一趟，好像是有什麼要事商議，具體是什麼事情老臣也不得而知！」

    「老狐狸！」聽到蔡確的話，趙煦禁不住在心中暗罵一句，蔡確奉命來請自己三叔入宮，他肯定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可是他卻不想告訴自己，所以最後竟然說他也不知道，若是放在之前，趙煦可能還會相信，可是在看穿了蔡確的真面目後，趙煦若是再相信那可就太笨了。

    「唉~，真是不巧啊，三叔昨晚偶感風寒，現在正臥床休息，連朕今天的功課都沒辦法顧及了，更無法入宮，所以還請蔡中丞回去稟報太后！」趙煦這時故意嘆了口氣道。

    「什麼？越王殿下生病了？」蔡確聽到這裡也是一驚道，他自然知道高太后請趙顏進宮的原因，事實上這件事還是他給高太后建議的，可是現在對方竟然生病，這也未免太巧了，甚至他懷疑趙顏是不是在裝病？

    「是啊，本來三叔還說要教我騎馬的，可是現在也教不成了，朕也十分的鬱悶！」趙煦這時忽然搖了搖頭嘆息道，把謊話說得像真的一樣。

    趙煦畢竟只是個孩子，他的話自然有更大的可信性，只是蔡確並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依然還有些半信半疑，剛想再問些什麼，可惜這時趙煦卻不給他機會，只見他這時端起茶杯道：「蔡中丞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快點回宮稟報吧，免得誤了太后的大事！」

    看到趙煦端茶送客，蔡確也不好再厚著臉皮留下，更何況就算是趙顏裝病，他也不敢拆穿對方，所以只得站起來笑道：「即如此，那臣就告退了，還請陛下代臣向越王殿下問候！」

    蔡確說完這才轉身離開，趙煦也沒有親自去送，只是看著蔡確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然後這才離開了客廳，並且快步來到趙顏的書房，他想搞清楚蔡確到底是為何而來，竟然讓自己三叔要用裝病的手段來應付對方？(未完待續。)

    PS：今天中午起點的後台升級，所以這一章提前更新，另外老魚的女兒昨晚發燒一晚，現在得去看病，也不知道要不要住院，萬一要是再住院的話，更新肯定會不穩定，希望大家可以諒解。

第八百六十章 鐵路開通

    書房裡，趙顏端著茶杯慢慢的品著茶，旁邊的趙煦卻是一臉焦急的道：「三叔，您快告訴我，為什麼您連蔡確的面都不見，太后要召您進宮是因為什麼事啊？」

    「還能是什麼事，你想想太后最近正在為什麼事情而頭痛呢？」趙顏聽到這裡淡淡的看了趙煦一眼道，然後繼續的品著自己的茶，這茶是他讓人去武夷山天心岩九龍集石壁上采得大紅袍，這種茶現在還沒有什麼名氣，但是在後世時卻被稱為茶王，真正的價比黃金，而且整個石壁上也只長了幾棵，現在樹齡都不太大，但是卻能活到趙顏前世的那個年代。

    「讓太后頭痛的事？」趙煦聽到這裡也不禁一愣，然後這才反應過來，當下大叫一聲道，「我明白了，原來是呼延將軍的事！」不過緊接著他又是皺起眉頭道，「可是這件事和二叔你雖然有些關係，但以太后的脾氣，怎麼會讓你插手朝政？」

    「嘿嘿，別的事太后當然不會讓我管，可是你想一想，太后正在為呼延平的事而兩頭為難，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但若是她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置，那到時就不是她頭疼，而是換成我頭疼了！」趙顏這時笑道，剛才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關節，若是高太后把這件推到他身上，到時他肯定不會處置呼延平，可是如此一來，》就要面對朝堂上的壓力，反倒是高太后卻是無事一身輕。

    「原來如此！」趙煦聽到這裡也不禁一拍腦袋道，他終於明白趙顏為什麼要裝病了，越州本來就是他平定的，呼延平又是他的手下，若是他進了宮，肯定就沒辦法推脫了。

    「三叔。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一直裝病吧？」趙煦這時忽然再次開口問道，畢竟裝病雖然可以躲得了一時，但也總不能一直裝病，只要高太后拖一拖，日後還是可以把這件事推到趙顏身上。

    「裝病當然是暫時的。不過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剛好東京到洛陽的鐵路也修的差不多了，馬上就要開通了，說起來這幾年天天窩在家裡，也沒怎麼出過門，這次就帶全家去洛陽轉一轉。」趙顏笑呵呵的開口道，本來前幾天王殊就告訴他鐵路的事，他也正打算去親自視察一下，沒想到剛巧又遇到這件事。所以乾脆就帶著一家人都去看看，就當是旅遊了。

    「鐵路！」趙煦聽到這裡卻是眼睛一亮，一下子站起來興奮的道，「三叔，我也想去，求你也帶我去轉一轉好不好？」

    「我倒是想讓你去，可是太后那裡怎麼辦？」趙顏白了趙煦一眼道，高太后肯定不會同意趙煦離京。而且趙顏現在還要裝病，更不能幫趙煦求情。所以他肯定去不了。

    聽到趙顏提到高太后，趙煦也有些喪氣的低下頭，同時心中對高太后的管制也更加的不滿，這時的他真是萬分希望掌權的是趙顏，這樣他身上肯定沒有那麼多的限制了。

    與此同時，蔡確也回到宮裡向高太后覆命。結果當高太后得知趙顏竟然在這個時候生病時，她幾乎立刻就可以肯定，趙顏絕對是在裝病，可惜就算是知道了趙顏裝病，她也沒有任何辦法。最後還是蔡確建議她把這件事拖一拖，等過兩天再派御醫去一趟越王府，只要趙顏沒病，他就絕對逃不掉。

    對於蔡確的建議，高太后也是點了點頭，說起來她詔趙顏進宮，的確是想把呼延平的事推給趙顏，這樣就輪到趙顏頭疼了，可惜現在看來趙顏比她想像的還要機警，竟然用裝病來推脫，不過她倒是想看看，趙顏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讓高太后與蔡確萬萬沒想到的是，幾天之後，正在「生病」的趙顏忽然帶著全家離開京城，而且離開的方式有些奇怪，竟然是坐著一種名叫「火車」的東西，沿著一條名叫鐵路的東西去了洛陽，等到高太后得到消息時，那個火車早就跑得沒影了。

    「咯咯~，夫君當初投錢建這個鐵路時，我還覺得十分不妥，現在我才看出來，這條鐵路運行之後，肯定可以為府中帶來不少的收益。」火車中一截豪華的車廂裡，曹穎坐在疾馳的火車上一邊欣賞沿途的風景，一邊興奮的道。

    「姐姐說的極是，其實這個火車賺不賺錢倒是其次，關鍵是出行太方便了，而且還可以日夜不停的前行，夫君不是說我們明天就能到達洛陽嗎？」這時只見車廂裡的薛寧兒也十分興奮的道，她們平時老是呆在家裡，現在出來轉一轉實在是種難得的體驗。

    「咦，夫君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他了？」這時歐陽婉靈忽然扭頭看了看車廂，然後奇怪的味道，剛才趙顏帶著一幫孩子在車廂裡，但是現在卻沒影了，連孩子也不見了。

    「夫君帶著孩子去前面的車頭了，說是讓孩子們參觀一下火車，明白火車是怎麼跑起來的。」顏玉如這時笑著開口道，雖然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但她現在依然美麗如昔，如同白瓷一般的臉上看不到半分歲月的痕跡，這讓曹穎等人都頗為羨慕。

    「說起這個火車，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麼大的一塊鐵疙瘩，它到底是怎麼跑起來的，而且速度還一點不比馬車慢？」聽到顏玉如的話，這時只見耶律思也開口笑道。

    「何止是妹妹想不明白，我也同樣想不明白，夫君說它是用火把水加熱，利用散發出來的蒸汽把火車帶動，可是這些說來簡單，但是到底如何帶動的還是讓人想不明白。」曹穎這時也笑著開口道，她雖然聰明無比，但是在對於蒸汽機這種新發明還是沒什麼認識，所以也同樣搞不明白火車的原因。

    「咯咯~，既然咱們都不明白，那不如也一起去前面的車頭看一看，讓夫君幫咱們解釋一下如何？」這時薛寧兒忽然提議道，她也同樣對身下的長長的火車十分感興趣。

    薛寧兒的話立刻得到其它人的贊同，當下由曹穎領頭，五個女子帶著各自的侍女邊說笑邊向前走，這輛火車是第一輛在鐵路上行駛的火車，因為蒸汽機的功率還不是特別大，所以一共掛了四節車廂，其中第一節車廂裡擺放著各人的行禮，第二節車廂則是趙顏家眷們乘坐，後面兩節車廂則全都是僕人和護衛，而且每節車廂之間都有通道連通。

    曹穎她們穿過前面的車廂，剛一打開與車頭連接的通道，立刻就聽到前面傳來「轟隆隆」的機器轟鳴聲，另外還有孩子的笑鬧聲，等到她們進到前面的車頭才發現，趙顏正帶著一幫孩子站在一個類似火爐的東西旁邊正在講解些什麼，不過在轟鳴的機器聲中，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另外還有幾個調皮的小子甚至還抓起旁邊的煤塊往火爐裡扔，小手小臉上全都是黑乎乎的。

    趙顏看到曹穎她們進來也是一愣，然後笑呵呵的上前高聲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趙顏的聲音雖大，但是車頭裡的機器轟鳴聲更大，所以曹穎一時間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臉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夫君你在說什麼？」

    曹穎的聲音更小，趙顏自然更聽不清，結果夫妻二人說了好幾句，結果卻是雞同鴨講，最後趙顏也十分無奈，只得示意所有人都離開車頭，回到後面的車廂裡，剛才他本來是想來車頭給孩子們講一講火車的動力原理，可是卻沒想到車頭上的噪音實在太大了，根本沒辦法講課。

    回到了車廂之後，曹穎她們都感覺自己的耳朵裡還是「嗡嗡嗡」的響，好半天才恢復過來，這時只見耶律思開口笑道：「夫君，你這個火車雖好，但是這個聲音也太大了，差點把我的耳朵給震聾了。」

    「咱們這才在那裡呆了一會，不過我看裡面還有專門駕駛火車的人，他們天天呆在那裡，肯定更難受。」這時薛寧兒卻是開口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火車產生的噪音暫時還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能讓那些燒鍋爐和駕駛的人戴上耳套，免得損傷了聽力。」趙顏這時也有些無奈的道，雖然王殊他們已經拚命的改進火車，但是有些工藝方面的問題還是無法解決，機器噪音自然要大一些，不過這只是一個小問題，並不影響實際的使用。

    「夫君，若是火車日夜不停的話，按照現在這個速度，恐怕最遲明天就能到達洛陽吧？」這時曹穎忽然開口問道。

    「是啊，規定的時間是明天下午就能到達洛陽，怎麼，你有什麼事情？」趙顏有些奇怪的問道，因為看曹穎的樣子，似乎是到洛陽還有什麼事情似的？

    「嗯，我有個姐妹嫁到洛陽，她為佳兒說了門親事，這次去洛陽剛好見一見對方，若是合適的話就把佳兒的婚事定下來吧。」曹穎笑著開口道。

    「佳兒的親事？」聽到曹穎提到自己這個長子，趙顏也不禁露出想念的神色，他現在去了南洋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未完待續……)

第八百六十一章 趙佳的志向

    蔚藍色的大海之上，一支由戰艦組成的船隊正在緩緩前行，趙佳站在甲板上看著船頭的風景，臉上也露出迷醉的神色，之前他之所以報考海軍學院，就是因為他對大海格外的痴迷，遼闊無比的大海在他眼中神秘無比，他想要用自己的雙手親自揭開海洋神秘的面紗。

    「佳哥兒，想什麼呢？」正在這時，趙佳聽到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道，然後只見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但卻十分高大健壯的少年走過來，同樣手扶著船舷看著遠處。

    「沒什麼，只是在想大海的盡頭有什麼？父親說這個世界很大，但七成以上都是海洋，如此遼闊的大海之中，肯定隱藏著許許多多的秘密，光是在腦子裡想一想，就足以讓人感到十分激動了。」趙佳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繼續看著神秘的大海，一臉迷醉的開口道。

    「你還真是被大海迷住，不過大海雖然神秘，但同時也伴隨著無數的危險，這點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只見個高大健壯的少年笑著提醒道。他名叫楊士亮，是楊懷玉的二兒子，剛好與趙佳同歲，兩人在小學時就是同學，而且還是特別要好的朋友，更巧的是兩人都對海軍十分感興趣，所以在去年時一共報考了海軍學院，現在成為學院的二年級學生，這次出海正是為了訓練他們在海上的實際操作。

    「我當然知道有危險，不過也正是這些危險，才使得大海更加的迷人，從小我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夠馳騁在這片遼闊的海域上，現在總算是完成了這個心願了。」趙佳這時微笑著開口道，他雖然是王世子。但是對於他來說，什麼身份地位都不及這片神秘的大海有吸引力。

    「搞不明白你的腦子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參加海軍只是為了建功立業，我祖父和父親都是陸軍將領，在地面上打仗他們誰也怕，可若是到了海上。那可就抓瞎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別看我父親在軍隊裡威風八面，可他卻怕水，若是你把他扔到水裡，絕對會像個秤砣似的沉底。」楊士亮說到最後時，也不禁露出幾分笑容，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連自己的父親也敢拿出來打趣。

    「哈哈。沒想到楊將軍竟然還有這樣的弱點。」趙佳聽到這裡也不禁大笑道，在他的印象中，楊懷玉幾乎是個全能型的將領，無論面對什麼情況，對方都是鎮定自若，卻沒想到竟然會怕水，他還真想看看對方落水後是什麼樣子？

    「咦，你們兩個說什麼呢這麼高興？」正在這時。趙佳與楊士亮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個人的聲音，然後只見一個身材矮小。但卻十分精悍的少年走過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我們剛才在海裡見到一條美人魚。」楊士亮估計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父親的糗事，所以這才笑著轉移話題道，他知道眼前這個傢伙肯定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美人魚！在哪？在哪？」果然，這個精悍的少年一聽到美人魚三個字立刻眼睛一亮，衝到船舷就往下看。可惜他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片無際的海水，這讓他不禁瞪了楊士亮一眼道，「士亮你這個混蛋是不是又騙我？」

    「哈哈哈哈~」看到對方的樣子，趙佳和楊士亮不禁一起大笑起來，這個精悍的少年名叫李誠。同歲也是將門出身，與趙佳一樣，都是海軍學院的學生，而且這傢伙是個色坯，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更好笑的是他堅信美人魚的傳說，最大的夢想就是抓一條美人魚回去暖床，甚至他之所以參加海軍學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親自尋找到美人魚。

    看到趙佳和楊士亮的樣子，李誠氣惱的大叫一聲，上前就與趙佳、楊士亮打鬧在一起，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打打鬧鬧也都是很平常的事，特別是來到海船上後，被封閉在一個小空間裡，這使得三人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打鬧了一陣子後，三人伏在船舷上繼續看著前方的大海，這時只見李誠忽然嘿嘿一笑開口道：「佳哥兒，聽說咱們要去的南洋城裡有許多的異族美女，這次我可一定要見識一番，若是能收幾個異族的小妾那就更好了！」

    「色胚！」趙佳和楊士亮幾乎異口同聲道，李誠這個人什麼都好，在海軍學院中的成績也十分優秀，甚至有方面連他們兩人也自愧不如，但是他卻唯獨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好色，別看他才十五歲，卻已經把他貼身的侍女給搞大了肚子，現在已經當爹了，而且這傢伙葷素不忌，特別對異族的美女感興趣，甚至連美人魚都想搞上床，先不說這世上有沒有美人魚，光是種跨種族的博大胸懷就不是他們可以理解的。

    本來趙佳他們在廣州的海軍學院中學習，不過海軍將領可不能只學習理論，實際的操作也更重要，所以在一個月前他們這第一屆的兩百名學員隨同一支海軍艦隊出了海，一路向南將要到達南洋港。

    南洋港是大宋在南洋設立的最靠南的一個港口，這個港口其實正位於馬六甲海峽的東端出口，也就是後世新加坡的位置。趙顏早就知道馬六甲海峽的重要性，所以一直想要把馬六甲海峽的控制權掌握在手中，可是馬六甲當地的土人王國卻在當地經營了多年，海峽中也有不少土人掌握的港口，大宋的海軍雖強，但這裡畢竟離大宋的本土太遠，想要完全消滅土人的勢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決定徐徐圖之，先是在馬六甲東端建立了一座港口，也就是趙佳他們要去的南洋港。

    說起南洋港的建立，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馬六甲海峽本來就是一條黃金水道，當地的土人依靠著這條水道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所以對於大宋的忽然插手，他們自然不會同意，為此他們曾經數次組織船隊與大宋的海軍交手，可惜大宋的戰艦雖然不多，但是戰鬥力卻是強悍無比，每次都將土人的船隊打得大敗，經過這幾次的教訓之後，馬六甲一帶的土人這才老實下來，同時也默認了大宋對南洋港的統治。

    趙佳他們在廣州時就聽說過南洋港，雖然這個港口建立的時間很短，但卻因為地理位置太過重要，所以大宋也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使得南洋港的發展極為迅速，短短幾年已經成為大宋在南洋一帶的核心港口之一，另外趙佳還記得，自己父親曾經斷言，日後南洋港將超越深水港，成為南洋的第一大港，甚至可以與廣州港相提並論。

    艦隊已經離開廣州港一個月了，從廣州到南洋港的這條航線早就已經被大宋的商人摸透了，船隻的來往也十分頻繁，按照戰艦的速度，他們本應該早就到達南洋港了，只不過趙佳他們這次並不僅僅是為了到達南洋港，主要還是讓他們這些學員學習與海洋有關的所有知識，所以這一路也是走走停停，以便他們可以熟悉這一條海路的情況，有時趙佳他們這些學員還會被分配到同一條船上，整艘船都由他們這些學員駕駛，以此來增加他們的實際經驗。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趙佳他們的艦隊也是走走停停，甚至在路過越州的深水港時，趙佳他們還登上港口遊玩了一番，本來他聽說自己的二伯趙顥也在越州，可惜當時趙顥帶人去了升龍府，所以趙佳也沒能見到對方，不過這對趙佳來說倒是件好事，因為他也不怎麼喜歡自己那個二伯，甚至當初在京城時，趙顥的兒子趙儈還經常與他發生矛盾，為此不知打了多少次架，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父親與趙顥的關係也不怎麼樣，所以現在不見對方倒也免得尷尬。

    離開了深水港後，趙佳他們又經過一個多月的航行，最後終於來到了南洋港，當他們的艦隊來到港口的外海時，只見這裡的海面上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海船，其中不但有宋人的海船，也有不少胡人的海船。

    這些胡人的海船樣式千奇百怪，趙佳身邊有經驗的老海軍甚至只憑這些船隻的形狀就能知道船上是哪裡的胡人，趙佳虛心的請教過後才知道，原來這裡的胡人喝多，但主要是以天竺人和波斯人為主，而且天竺人和波斯人也只是一個統稱，他們內部還有更細的劃分，這些都是趙佳日後需要學習的。

    南洋港中的駐守的海軍事先也得到了趙佳他們艦隊到來的消息，當然他們只是知道這支艦隊帶來了一批海軍學院的學員前來實習，並不知道學員中有什麼人，特別是趙佳的身份，更是嚴格的保密，除了少數一些知情人外，其它人根本不知道，甚至連絕大部分的學員都不知道趙佳是越王趙顏的兒子。

    不過就在艦隊即將駛入港口旁邊的軍港時，卻只見軍港忽然衝出一隻戰艦，戰艦上的旗手也一直向他們打著旗語，而當趙佳他們看到旗語時，所有人都是一愣，因為對方竟然要他們不要進港，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的艦隊協助。(未完待續……)

第八百六十二章 被攔截的天竺船隊

    負責趙佳這支艦隊的將領名叫左思明，他本是水軍中的一個底層將官，不過後來趙顏執掌水軍後，終於發現他的才能，只是以前受到上官的壓制才一直沒能出頭，於是在趙顏的提拔下，左思明才從一個小小的什長成長為現在的軍指揮使，可以獨力掌握一支艦隊，這也讓左思明對趙顏死心塌地，成為趙顏絕對的心腹，這次趙佳出海，趙顏特意安排左思明的艦隊護航，足以表明對他的信任。

    眼看著艦隊就在進入這次航行的終點南洋港了，左思明心中一直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慢慢的放下了，雖然他堅信自己的艦隊實力強大，至少在這片海域根本沒有什麼敵人可以威脅到他們，可是海面上的危險並不僅僅只有其它的艦隊，惡劣的自然環境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也許一場暴風雨就可以把他們的艦隊完全打入海底，幸好他們的運氣不錯，這一路上雖然遇到過幾次大風大雨，但並沒有給他的艦隊造成什麼損失，現在只要進入南洋港，他這次護送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應該不用再為趙佳和那些學生們的安全擔心了。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也就在艦隊馬上就要進入南洋港的軍港之時，卻忽然只見一艘軍艦快速駛來，並且通過旗語向他們打出「請求幫助」的旗號，這讓左思明也是一愣，當即走上船頭向對方的船上詢問，畢竟旗語只能表達簡單的意思，太過複雜的事情還是需要當面溝通。

    只見從軍港中衝出來的那艘戰艦甲板上也站著幾個水師將領，其中為首的一個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個頭不高但卻極為健壯，臉上的皮膚黑中透紅。一看就知道常年在海上生活的人，而當他看到船頭上的左思明時卻是眼睛一亮道：「前方可是左思明左將軍？」

    「不錯，正是左某，你是吳蒙老弟！」左思明這時也認出了對方，對面船上的將軍名叫吳蒙，本是當年駙馬徐元手下的羅剎軍出身。招安之後因為表現優異，也很受趙顏的器重，這座南洋港好像就是由吳蒙率領的海軍鎮守，只是讓左思明想不明白的是，吳蒙手中的戰艦並不比自己少，為何要向自己求助？

    「左將軍，救人如救火，小弟的一支分艦隊去土人的港口要人時被截住了，現在雙方正在對峙。剛好剩下的艦隊又外出巡邏了，所以還請左將軍隨小弟走一趟，把我手下的弟兄們救回來！」吳蒙這時大聲叫道，本來他手下共有三支分艦隊，兩支外出巡邏，一支留守，可是今天因為突發狀況，留守的艦隊去處理了。卻沒想到竟然被土人截住了，他本來是想通知巡邏的艦隊回來再去救援。卻沒想到剛好得知左思明的艦隊到來，所以這才向對方求助。

    「這個……」若是放在平時，左思明肯定會同意，只不過他的艦隊中還載著海軍學院的學生，特別是趙佳的安全更是不容有任何閃失，若是他去救援吳蒙的手下。很可能與土人發生衝突，萬一有什麼危險的話，他日後也沒辦法向趙顏交待。

    「船上的海軍學院學生全都乘小船進入港口休息，所有戰艦準備隨我一同前去救人！」左思明很快就做出決斷，當下高喊道。

    不過左思明的話音剛落。就聽甲板上就傳來反對的聲音道：「左將軍，為何不讓我們去，我們這些海軍學院的學生本來就是出來增長見識的，特別是海戰我們更是連見都沒見過，這次有這麼一個極好的機會，怎麼能讓我們在港口裡等？」

    左思明聽到這個聲音扭頭看去，卻看到說話之人正是楊士亮，他與趙佳、李誠等學生都分配在左思明的船上，剛才也都在甲板上，本來他們聽到要去救援，一個個也都十分的興奮，卻沒想到左思明竟然要讓他們留在在港口裡，這下立刻引得他們大為不滿。

    「這個……現在情況不明，我們也不知道被土人截住的海軍兄弟怎麼樣了，萬一打起來我們也辦法再照顧你們，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你們還是留在港口裡比較好！」左思明當下開口解釋道，對於楊士亮這些學生，他也覺得頗為頭疼，因為這幫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又沒有什麼航海經驗，這一路上可沒少給他惹麻煩。

    「這怎麼行，我們雖然還不是正式的海軍，但也正在為成為一個合格的海軍將領而努力，若是左將軍一直把我們當成小孩子，不肯讓我們冒險，那我怎麼能快速的成長起來？」正在這時，又一個學院的學生高聲叫道，他的話也立刻引起其它學生的贊同，畢竟這些學生都是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喜歡冒險的年齡，特別是這次還可能遇到海戰，他們更是躍躍欲試，誰也不肯放棄這個好機會。

    「左將軍，你就讓我們去吧，以咱們這支艦隊的實力，再加上吳將軍手下的分艦隊，就算打起來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更何況吳將軍也只是說他的分艦隊只是被土人給攔截住，估計兩方正在對峙，等到咱們的艦隊一到，恐怕那些土人就會退走了。」這時只見趙佳也終於開口道。

    看到趙佳也這麼說，左思明也終於不好再拒絕，只得點頭同意不再讓學生們下船，然後與對面船上的吳蒙打了個招呼，讓他在前面帶路，他手下的艦隊緊緊跟隨著進入馬六甲海峽。

    那個吳蒙將軍與左思明是舊識，而且又需要對方的幫忙，所以他乾脆乘著小船來到左思明的船上，然後詳細的為他講解了一下馬六甲海峽的情況，以及這次事情的起因。

    大宋雖然佔據了馬六甲海峽的東端出口，但大宋的勢力也僅僅止步於此，馬六甲內部依然由各個土人王國掌握，其中有三個比較大的土人王國分別控制著三個大港口，分別是亞沙港、檳順港和馬生港，在這三個港口中，馬生港距離南洋港最近，這也導致了兩個港口為了爭奪來往停靠的船隻，產生了巨大的矛盾，以前南洋港受到的數次進攻，幾乎都是由馬生港背後的土人王國挑起的。

    至於這次事情的起因也很簡單，有一支從天竺來的船隊要穿過馬六甲海峽，因為天竺海域中海盜橫行，所以想要穿過那片海域必須組成規模龐大的船隊才會讓海盜不敢動手，這次來的船隊也同樣如此，據說光是大船就達了三四十艘，另外還有近百隻小一些的商船，如此大規模的船隊，無論在哪個港口停靠，都能為港口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

    南洋港雖然建立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大宋對於港口的管理已經十分的規範，而且修建的港口又大又方便，提供的服務也十分周到，所以來往的船隻也都喜歡在大宋的港口停靠，再加上這支從天竺來的船隊中，有三分之一的船是之前宋人去天竺做生意的貨船，這次也與天竺的船隊一起回來，有他們在中間保證，所以這支船隊已經決定在南洋港停靠，甚至幾天前就已經派人來到港口報信，為此南洋港的官員也做好了接待這支龐大船隊的準備。

    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天竺船隊進入馬六甲海峽，眼看著就要到達南洋港時，卻沒想到馬生港的土人忽然派出一隊戰船把這支船隊給攔住了，而且非要讓他們在馬生港停靠，否則就別想通過這裡，如此行徑簡直比強盜還要可惡。

    天竺船隊被攔截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南洋港之中，港口的官員也立刻通知了吳蒙，讓他務必派海軍把天竺船隊護送過來，因為馬生港的這種做法，已經不僅僅損害到南洋港的經濟利益，同時也是對大宋威嚴的挑釁。

    可是不巧的是，吳蒙手下的三支分艦隊中有兩支都外出巡邏沒有回來，只剩下一支留守的分艦隊，實力並不是很強，不過以前馬生港被他們多次打得大敗，所以在吳蒙看來，對方應該不敢與他們真打，只要自己的艦隊去了那裡，肯定可以把天竺船隊接過來。

    但是讓吳蒙也沒想到的是，馬生港的土人這次竟然膽大了不少，他的分艦隊到達那裡後，剛開始的確把攔截的土人船隊嚇跑了，但是等到分艦隊與天竺船隊接上頭後，估計馬生港的土人看到分艦隊的船隻不多，竟然組織了更多的戰船攔截他們，現在雙方正在對峙之中，隨時都可能爆發衝突。

    「馬六甲這裡的土人一向都欺軟怕硬慣了，而且目光短淺之極，這次也同樣如此，不過我估計是不會打起來，只要左將軍的戰船一到，估計那些土人的戰船立刻就會散開。」吳蒙最後總結道，他與馬六甲的土人交戰多次，對於他們的習性可謂是瞭若指掌。(未完待續。)

第八百六十三章 蠻橫的海軍（上）

    「啊？打不起來，那可真沒意思」站在左思明旁邊的楊士亮一聽不會打仗，當下也有些洩氣的道，其它的學生也都露出同樣的表情，他們長這麼大還沒有真正的上過戰場呢。

    「嘿嘿，你們想要打仗還不簡單，只要耐心的等上一段時間，有得是大仗等著你們打。」吳蒙不知道楊士亮他們的身份，還以為對方是今年剛入伍的新兵蛋子，不過他心中也有些奇怪，因為這些新兵蛋子的年齡好像也太小了點，難道今年招兵的年齡往下調了？

    「大仗？」聽到吳蒙的話，楊士亮也不禁眼睛一亮，當下再次開口問道，「吳將軍您說的大仗是什麼意思，難道南洋港這邊就要有大仗要打了？」

    「哈哈，這可是機密，你們就不要問了，日後自然會知道。」吳蒙倒是沒什麼架子，當下大笑一聲道，他所說的大仗還只是在計畫之中，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自然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看到吳蒙不說，楊士亮等人也都有些失望，甚至楊士亮還有些不甘心的想要再追問，不過趙佳這時卻是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別問了，這件事不是明擺著嗎，現在那個馬生港與咱們的南洋港之間矛盾重重，彼此之間又數次發生交戰，之前咱們是剛剛在這裡紮根，不能鋒芒太露，免得引起所有的土人群起而攻之，不過現在咱們已經站穩腳根，自然也就沒了這一層的顧忌，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會徹底的滅掉馬生港，看來咱們還真是來對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楊士亮聽到這裡再次眼睛一亮道，臉上也露出興奮的神色。他這一輩子最佩服的就是自己的祖父與父親，做夢都想和他們一樣馳騁沙場，不過他祖父楊文廣老將軍卻告訴他。大宋的陸地上的強敵只剩下一個遼國，根本輪不到他來打。而大宋的未來卻是在海上，這句話出自趙顏之口，楊文廣對此深信不疑，所以才將楊士亮送到海軍學院中學習，希望可以為楊家培養出第一個海軍將領。

    「那是你太笨有仗打就是好，到時肯定可以俘虜許多的女戰俘，比如土人國王的妃子女兒之類的，想想都讓人激動啊」這時一個的聲音在楊士亮和趙佳身邊響起道。不用問也知道，能說這種話的自然只有那個好色如命的李誠。

    「禽獸，那些土人長的又黑又瘦，女人也好不到哪去，你竟然也下得去手？」楊士亮聽到李誠說自己笨，不禁立刻反唇相譏道。

    「那是你沒眼光，各個種族的女子都有各自的特色，你欣賞不了是你的問題」李誠這時卻是一臉鄙視的道，似乎在他看來，楊士亮貶低土人女子的話是一種十分無知的表現。

    「士亮。你還不要和誠子在這個問題上爭吵了，在這方面他是絕對的專家，絕對沒有人可以在這方面贏過他的」這時趙佳忽然開口阻止還想開口的楊士亮道。對於李誠這個好色如命的傢伙，趙佳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不過奇怪的是他卻和對方成為很好的朋友，這點連趙佳自己都想不明白。

    「嘿嘿，還是佳哥兒瞭解我，其實咱們三個人都是同樣的人，佳哥兒你迷戀海洋，一心想要探索海洋的奧秘；士亮則是一心的想要成為你祖父和父親那樣的大將軍，為我大宋建功立業；而我則是迷戀女子。對於我來說，美麗的女子就是我的海洋。就是我的軍功，也正是因為如此。咱們三個才能成為好朋友啊」李誠這時卻是忽然笑著幫趙佳解決了心中的疑惑道，他雖然好色，但其實腦子卻極為聰明，有時連趙佳也是甘敗下風。

    「去死，竟然拿我的軍功和你的女人相提並論，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楊士亮聽到這裡卻不禁無奈的笑罵道，這時的他和趙佳一樣，心中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把李誠當成朋友？

    「好像……還真有那麼點意思？」趙佳聽到李誠的話卻是若有所思的點頭自語道，三人的興趣愛好雖然完全不同，但都是那種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捨棄原來的優越生活的人，所以從這點來看，他們倒還真是同一類人。

    馬生港距離南洋港的距離並不是很遠，經過約兩個時辰的航行，馬生港已經遙遙在望，而這時趙佳他們也終於看到在馬生港的外海上，正有兩支龐大的船隊正在對峙之中，其中正對著他們的這支船隊幾乎全都是土人的小船，雖然船隻的體型不大，但勝在數量眾多，一時間將海峽的通道給堵住了，至於對面的船隊則大多是各式各樣的商船，只有最前面有一支大宋的分艦隊，大概十幾艘戰艦，現在正在與土人的船隊對峙，雖然數量少，但是因為大宋的戰艦船體高大，看起來如同鶴立雞群一般。

    「全速前進」看到海面上的情景，左思明立刻下達命令，一時間所有戰艦鼓起風帆，飛速的向擋在前面的土人戰船撞了過去，反正他們的戰艦高大，土人的戰船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看到左思明的艦隊，那支正在與土人對峙的分艦隊中立刻傳來一陣歡呼，反觀土人的戰船中卻顯得有些慌亂，特別是當他們看到大宋的戰船竟然這麼毫無顧忌的衝撞過來時，更是把擋在他們前面的土人戰船嚇的急忙閃避，畢竟前幾次他們被大宋的戰船打得大敗，因此他們也都知道大宋戰船的厲害。

    左思明的艦隊一直向前衝，擋在前面的土人船隊則拚命的往兩邊躲，看起來他們的艦隊就像是衝入羊群的猛虎一般，所到之處土人是紛紛逃命，這下使得左思明的手下都是大笑起來，這也更讓那些土人感到無比的憤怒，但卻又不敢真的與大宋的海軍交戰。

    眨眼間的功夫，左思明的艦隊已經衝破土人戰船的封鎖，然後與吳蒙的分艦隊匯合一處，這也使得大宋一方的實力大增，隨即吳蒙就對面前的土人下達警告，讓他們立刻讓開航道，否則他們將立即開火未完待續。

    ps：今天上午有事出去了一趟，只碼了兩千字，下午的那章會補上

   

第八百六十四章 蠻橫的海軍（下）

    隨著吳蒙對土人戰船下達了最後的警告，對面的土人船隊中也傳出一陣陣騷亂，特別是當他們看到大宋戰船上的弩炮和火炮紛紛轉向對準他們時，使得戰船上的土人更加緊張，生怕宋人真的點火進攻，他們這邊雖然人多勢眾，但是面對大宋海軍時卻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本來吳蒙也沒打算真的與馬生港的土人大戰一場，他之所以表現出強硬的姿態，無非也就是嚇唬一下土人，因為他知道這些土人一向都是欺軟怕硬，若是你表現的稍微軟弱一點，那對方肯定會得寸進尺，所以面對他們時絕對不能後退半步，這樣才能取得更加理想的效果。

    不過出乎吳蒙意料之外的是，以往這個百試百靈的辦法卻失了效，只見對面的土人戰船在發生出騷亂之後，很快又鎮靜下來，也並沒有讓開航道，這讓吳蒙也不禁有些驚訝，不過這時左思明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他道：「吳將軍，對面出來一艘船，似乎是想和咱們談判！」

    左思明說著伸手一指，吳蒙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發現土人的船隊中駛出一條小船，船上載著幾個土人，而且也並沒有帶武器，的確是一副談判的樣子。

    等到土人的小船駛到面前，吳蒙命人放他們進來，然後小船停靠到他們的戰船旁邊，小船上有兩個土人順著繩梯爬上來，後面的土人衣著普通，明顯是前面土人的隨從，而前面的這個土人不但衣著華麗，而且長相也與一般的土人不同，雖然也很黑，但是從五官上來。倒是與宋人十分相似，而且年紀也不大，看上去頂多二十歲左右。

    只見這個土人的使者來到甲板上。當看到左思明與吳蒙時，立刻上前行了一禮。並且用十分流利的大宋官話道：「薩齊王國使節何南生拜見兩位將軍，不知哪位是吳蒙將軍？」

    「咦？本將軍就是吳蒙，你這個使節竟然會說漢話？」吳蒙聽到這裡也不禁驚訝的道，薩齊王國就是馬生港背後的土人王國，這個王國本來是馬六甲海峽最大的勢力，可是自從大宋到來之前，數次打敗他與其它土人王國的聯軍，結果使得薩齊王國實力大損。現在也只能與其它的兩個土人王國並且第二，至於第一自然就是大宋了。

    「啟稟吳將軍，何某的父親其實是漢人，老家本是兗州人士，後來因為得罪了當地的權貴，我父親才不得不冒險出海，機緣巧合之下流落到薩齊王國，並且娶了何某的母親，這才在這裡紮下根來。」何南生倒是十分大方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世，年輕的臉上也帶著幾分淡定的笑容。

    「哦？沒想盧到何使節竟然也算是我們宋人。只是不知為何要為薩齊王國效力？」吳蒙聽到這裡卻是瞪著一雙眼睛道，在他看來，這個何南生的父親是宋人。那麼他自然也是宋人，可是他身為宋人卻為敵國效力，這簡直與賣國無異。

    「呵呵，吳將軍此言差矣，何某身上雖然流著一半宋人的血液，但是我生於薩齊長於薩齊，對於何某來說，薩齊才是我的母國，所以何某自然要為薩齊效力！」何南生這時卻是一臉平靜的為自己辯解道。

    「你……」吳蒙也是第一次遇到像何南生這樣的人。一時間也為之氣結，不過這時左思明卻是打斷他道。「何使節，你為誰效力那是你的私事。只不過本將軍不明白的是，為何你們薩齊王國的戰船要阻攔我們船隊的去路，難道你們真的要與我大宋開戰嗎？」

    「不錯！看來前幾次的教訓你們薩齊還沒有記住，是不是還想再打一仗？」吳蒙這時也終於醒悟過來，當下也不再糾結何南生的事，開始質問起對方為何要阻攔他們？

    只見何南生先是有些詫異的看了左思明一眼，據他所知，南洋港駐守的海軍都是吳蒙的手下，只是眼前這個將軍看起來身份並不在吳蒙之下，難道大宋又往南洋港增兵了不成？

    想到上面這些，何南生也不禁心中有些沉重，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此只見他再次開口道：「啟稟兩位將軍，馬生港已經交由我國王子利烏耶打理，剛好今日又是利烏耶王子的生日，王子最喜歡熱鬧，剛巧又聽說有支天竺船隊從海峽中經過，所以這才打算邀請他們進入港口，為我家王子賀壽！」

    何南生表面上雖然說得一本正經，不過他心中卻是以苦笑，因為這個理由可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他背後的那位利烏耶王子想出來的，雖然他一再表示這個理由根本不可能說服大宋，但是對方卻執意如此，估計在利烏耶看來，他這個王子的面子不但在薩齊王國有效，甚至連宋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哈哈~，這倒是巧了，今天也是本將軍的生日，也想邀請天竺船隊前去坐坐，所以還請那位利烏耶王子有個先來後道，還是讓天竺船隊先去我們南洋港吧！」吳蒙聽到這裡當即大笑道。

    對於那個利烏耶王子，吳蒙也聽說過，對方是薩齊國王最小的兒子，從小就最受寵愛，這也導致了他養成了一副自大的性格，認為天下間除了他父王外，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大，甚至連他的幾個哥哥也沒放在眼裡，前段時間利烏耶被指派到馬生港管理這裡的事務，不到一個月就已經鬧出不少的笑話，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蠢的招惹他們大宋。

    「看來吳將軍是不打算把天竺船隊留下了！」何南生聽到吳蒙明顯有些調侃的話，當下臉色一沉道。

    「不錯，剛好你也幫我給那個利烏耶傳個話，半個時辰之內若是不放行的話，造成的任何後果都將由你們薩齊王國承擔！」吳蒙這裡再次一瞪眼道，臉上也露出幾分殺氣，面對薩齊王國這個手下敗將，他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看到吳蒙的態度如此強硬。何南生也知道再說下去也只能自取其辱，其實從剛一開始，他就勸利烏耶不要做出這種惹怒大宋的舉動。更不同意派使節來見吳蒙，可惜對方根本不聽勸說。他身為薩齊王國的臣子，也不能拒絕利烏耶的要求，所以只能勉強跑一趟，結果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既然如此，那何某就告退了，不過何某還是希望吳將軍能夠克制一二！」何南生說完再次行了一禮，然後退下去乘船離開了。

    「吳將軍，你把話說的這麼死。萬一薩齊王國的人真的不退兵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打？」左思明看著何南生離開的背影，當下有些擔心的道，他倒不是怕打仗，而是擔心萬一打起來，上頭怪罪下來怎麼辦？

    「嘿嘿，思明兄你就放心吧，若是真的打起來，上頭絕對不會有人怪罪，說不定還會有獎賞。」吳蒙這時一笑道。看樣子他似乎知道什麼內幕。

    看到吳蒙的樣子，左思明當即也明白過來，他也沒有問對方知道什麼內幕。因為他相信吳蒙肯定不會在這種事上矇騙自己，所以他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命令手下的將士做好應戰的準備，只要時間一到，立刻對薩齊王國的戰船發動攻擊。

    何南生乘著小船回到自己一方的船隊之中，然後登上一條最大的戰船，這條船並不是他們薩齊王國自己造的戰船，而是用一條大宋的商船改造而成的戰船，雖然這條戰船的體積依然無法與大宋的戰船相比。但是在薩齊王國的戰船之中，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

    何南生順著繩梯登上這條戰船。剛一踏上甲板，就聽到一陣嘻笑之聲。緊接著只見一個身材肥胖的土人少年正與兩個土人少女嬉戲，絲毫沒有一點戰場上的緊張氣氛，這讓他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然後上前行禮道：「利烏耶，我並沒有說服那個宋軍將領，而且對方再次給出警告，若是半個時辰後再不放行，他們很可能會採取武力！」

    「什麼？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嗎？」那個肥胖的少年聽到何南生的話立刻大怒道，他正是薩齊國王最寵愛的兒子利烏耶，不過也正是他父親太過於寵愛他，卻把他養成了一副愚蠢的性格。

    「利烏耶，你要知道咱們面對的是大宋，而不是亞沙和檳順那些小國，咱們薩齊以前在馬六甲一帶沒有對手，但是現在大宋來了，他們的國土是咱們薩齊的數十倍，人數更是超百倍，特別是他們之前已經數次打敗了我們，所以在面對大宋時，你要心存著敬畏，而不是用命令的口氣與他們說話！」看到利烏耶的愚蠢表現，何南生這時也終於忍不住開口教訓道，因為他知道再讓利烏耶這麼亂搞下去，恐怕只會引發一場大戰，甚至很可能讓薩齊王國就此滅亡。

    「哼！何南生你在和誰說話，不要以為你是我姑姑的兒子，就可以擺出一副表兄的樣子教訓我，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利烏耶聽到這裡也是大怒道，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我不是以表兄的身份和你說話，而是以一個薩齊王國臣子的身份和你說，大宋的戰船雖少，但是上面裝備著弩炮和火炮，威力強大無比，前幾次我們就是敗在這兩種武器之下，現在對方已經把炮口對準我們，隨時都可能開炮，若是不及時讓開道路，到時萬炮齊發，你我都會死在這裡！」何南生再次大怒道，這時他也豁出去了，惹怒利烏耶大不了丟掉現在的職位，那也比馬上死在這裡強。

    其實剛才何南生在向吳蒙介紹自己時還隱瞞了一點，那就是他父親娶得的是薩齊王國現任國王的親妹妹，也就是說，他是利烏耶的表兄，只不過他與利烏耶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偏偏他又表現的極有才能，所以這次被薩齊國王派到馬生港協助利烏耶，估計薩齊國王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根本不可能管理好這麼大一個港口。

    「死……死在這裡？」利烏耶聽到有可能丟掉性命，臉色也一下子變了，他可是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何南生的話，不過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看到利烏耶貪生怕死的樣子，何南生再次嘆了口氣，不過他也終於抓住了對方的弱點，當下放緩語氣道：「利烏耶，剛才宋軍的救援船隊衝過來時，你也應該看到了，咱們薩齊的戰船根本沒有人敢阻攔，一來是咱們薩齊的戰船太過弱小，被對方撞上一下就會散架，二來經過前幾次的慘敗，水軍中的將士對大宋的戰船都抱著一股恐懼，甚至根本不敢與他們交戰，所以若是真的打起來，恐怕這些水軍會一哄而散，到時萬一宋軍再趁機打下馬生港，那你該怎麼向你父王交待？」

    「父……父王最寵我了，區區一個馬生港，父王肯定不會因此而怪我！」利烏耶這時還有些嘴硬道，不過在他的話中也已經默認了自己一方不是大宋的對手。

    「好，就算你父王不怪你，可是你不要忘了，你那幾個哥哥早就嫉妒你了，萬一馬生港在你手中丟失，他們肯定會因此而向你發難，到時你該怎麼辦？」何南生這時再次幫利烏耶分析道，若不是現在這件事關系到自己的生死，他才懶得和利烏耶這個蠢貨說這些。

    「這個……」利烏耶雖然蠢，但也並不是蠢得無可救藥，至少現在他還能分辨出何南生說的這些話都是關係到他自身的利益，因此一時間也露出沉思的表情，他雖然看不起自己的那幾個哥哥，但是也知道他們對自己一向十分敵視，若是讓他們抓住自己的把柄，最後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看到利烏耶難得動一動他的豬腦子，何南生也終於鬆了口氣，不過想到現在的局勢，他又再次皺緊眉頭，就算這次的風波過去了，可是面對越來越強勢的大宋，日後他們薩齊王國又該如何應對呢？(未完待續。)

    ps：四千字，終於補上了。

第八百六十五章 質人與草頭

    吳蒙只給薩齊王國的水軍半個時辰的時間，只要對方超過半個時辰不讓開道路，大宋戰船上的火炮與弩炮就會立即開火，他不怕把事情鬧大，甚至還對可能引發的戰爭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畢竟只有發生戰爭，才有他們這些將領的用武之地。

    不過讓吳蒙失望的是，就在半個時辰的期限馬上就要過去時，對面的薩齊水軍卻慢慢的讓開了道路，顯然是他剛才的那番威脅起到了效果，在這種情況下，吳蒙也只得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讓後面的天竺船隊先離開，他與左思明的艦隊則留下來監視薩齊的戰船。

    「沒打起來，真掃興！」甲板之下的一個炮艙裡，楊士亮狠狠的一拍面前的火炮，一臉失望的開口道，剛才他本以為雙方要打起來了，為此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可是沒想到等了半天卻等到這麼一個失望的結果。

    「行了，快點火把給滅了，打不起來也好，咱們倒是不怕薩齊人的水軍，但是後面的天竺船隊卻很可能會被雙方誤傷，這對於正在發展的南洋港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時站在旁邊的趙佳開口勸慰道，他們雖然是學生，但是上到戰船之後，也就成為海軍的一員，平時也有自己需要負責的事，比如在發生衝突時，他們負責的就是眼前這座火炮的操作。

    「沒錯，剛才我用望遠鏡看了一下，發現天竺船隊中有不少船上都帶著女子，想必其中肯定有一些異族美女，萬一這些美女被戰場上殘酷的景象給嚇到，那可就不妙了。」這時站在一旁的李誠也嘿嘿笑道，看他齷齪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天竺船隊通過海峽之後，吳蒙與左思明這才命令艦隊回航，在此期間薩齊王國的水軍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航道的兩側，根本不敢有任何的異動。一直等到大宋的戰船也緩緩的離開之後，薩齊王國的水軍這才集體鬆了口氣，不少人都感到有些乏力，雖然這段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卻要時時刻刻都要面臨萬炮齊射的危險，這種精神上的壓力遠比**上的疲憊要強烈的多。

    回到南洋港後，趙佳他們這些海軍將士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首先是港口中的官員親自出來迎接，另外還有那些剛剛到達港口的天竺船隊。雖然名為天竺船隊，但其實船隊卻是由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船隊組成的，其中有一半是來自天竺各地，另外還有宋人返航的船隊，以及一些其它地方的商船，這些人也都對大宋海軍剛才的表現十分讚賞，所以各個船隊都派出自己的代表，前來向海軍表達自己的謝意。

    趙佳乘坐在左思明的旗艦上，看著港口兩側歡迎自己這些人的船隻。以及船上歡呼的人群，心中也充滿了一種自豪的情緒，雖然他加入海軍主要是通過海軍瞭解海洋的奧秘，但是像今天這樣維護大宋利益的事，也讓他感覺自己胸中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燃燒，至於他旁邊的楊士亮等人更是興奮的滿臉通紅，估計這種場景已經在他們夢中出現了不止一次。

    戰船好不容易才穿過歡迎的船隻進入軍港。本來趙佳他們經過長途跋涉，應該好好的上岸休息一下，不過因為之前與馬生港差點發生衝突，吳蒙與左思明都擔心再發生什麼變故，所以兩人商議之後，命令所有海軍將士呆在船上候命。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不過他們顯然有些高估了薩齊王國的膽量，一直等了三天，薩齊王國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反而是吳蒙派出去巡邏的兩支分艦隊都回來了，在這種情況下，左思明才下令解除警戒。並且允許手下的將士上岸休息。

    趙佳與楊士亮、李誠等人只是海軍學院的學生，並不是真正的海軍，平時也有學院的教官管教，當然在船上時，他們也與普通的海軍將士沒什麼兩樣，不過像現在這樣進到港口之後，他們卻要比海軍將士自由得多，只要教官允許，他們就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沒想到這個南洋港建立的時間不長，但卻已經這麼熱鬧了！」楊士亮一邊走一邊打量著碼頭上的景色，臉上也滿是驚訝的道，今天的天氣不錯，所以他與趙佳、李誠三人就相約出來遊玩，這才剛出了海軍的軍營，就發現碼頭上熱鬧非凡，道路兩側全都是擺攤子賣貨物的人，其中以當地的土人居多，另外還有一些宋人、波斯人、天竺人、大食人等，賣的貨物也是千奇百怪，比如他們就見到有些土人竟然賣各種羽毛的，生意竟然還很好。

    趙佳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個港口，結果他發現這裡的宋人數量還是不多，主要還是一些土人，宋人的數量只能排在第二位，而且看這些宋人的打扮，大都是乘船路過這裡，常住在南洋港的宋人數量估計更少。

    在碼頭轉了一圈後，趙佳他們開始進入到真正的南洋港，說起來當初大宋進入到這裡時，還是十分的小心的，南洋港這裡本來只是一個土人的小部落，第一批到達這裡的海軍先是建立了一個據點，然後這才慢慢的發展成現在的港口。

    也正是因為如此，原來的據點已經被港口的建築群所包圍，那裡已經成為南洋港的行政中心，四周樹立著高大的城牆，這也形成了南洋港的城牆建在城內的奇觀，同時也是南洋港最後的堡壘，若是南洋港受到外敵的進攻，城中的官員就可以把百姓遷到堡壘內暫避。

    南洋港的外圍並沒有城牆，也就是說，這座港口幾乎是不設防的，不過這麼說也不準確，其實整個港口的防備還是十分嚴格，只是所有防禦力量都集中在吳蒙手下的海軍將士身上，可以說這些海軍將士和他們的戰船就是南洋港的城牆，若是連他們也被敵人打敗，那整個港口就像是扒光了衣服的女人，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抗力量了。

    趙佳三人穿過熱鬧非凡的港口進入城區，結果發現南洋港雖然沒有城牆，但是城中的佈局卻經過精心的佈局，商業區與居住區的劃分十分明顯，他們經過打聽之後，來到南洋港中最為熱鬧繁華的東京大街，這裡是南洋港的主街，街道兩側林立著各式各樣的商舖，相比碼頭上有些雜亂的小攤子，這裡的商舖也更加正規，來往於這裡大都是一些有實力的商人，這點從他們光鮮的衣服上就能看出來。

    在海上飄了幾個月，趙佳他們幾乎天天吃魚，剛才下了船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不少小攤子上的吃食，不過這些吃食很多都是當地土人做的特色食物，不是很合他們的胃口，現在來到這裡，自然要好好的補償一番，所以他們挑了一間宋人開的大酒樓，包了個雅間叫上一桌拿手好菜，然後三人也顧不得什麼形象，趴到桌子上就是一頓大吃。

    吃飽喝足之後，趙佳他們三這才下樓在這條東京大街上轉了起來，看到一些好玩的東西時也會買下來，比如天竺那邊的寶石、象牙、大食人的彎刀等等，這些東西若是在東京城肯定不便宜，但是在這裡卻都不貴，甚至可以說十分便宜，他們也樂得給買下來準備回去送人。

    趙佳三人都不是缺錢的人，出手也都十分的大方，不一會的功夫，三人手中就已經提了不少的東西，不過他們如此花錢的舉動也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比如他們剛從一間賣珊瑚的店舖中走出來，卻見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湊到他們身邊低聲道：「三位小爺，不知你們對一些特別的貨物有沒有興趣？」

    「哦？什麼貨物？」看到這個主動湊上前推銷貨物的傢伙，趙佳三人也十分感興趣的問道，因為他們知道像南洋港這樣的海港中，會進行一些比較隱蔽的交易，這些交易的貨物大都不怎麼光彩，不過價值卻都不低。

    「嘿嘿，不瞞三位小爺，在下是個質人，手中有一批草頭，各個種族的都有，不知三位可有興趣？」只見對方一笑道，所謂質人，其實就是人販子，而草頭則對被賣之人的稱號，據說是因為在若是有人自願賣身為奴時，都會在頭上插根草標，所以又稱之為草頭。

    「草頭？有沒有美女？」李誠這個色坯聽到這裡眼睛一亮，立刻開口詢問道。趙佳和楊士亮則是有些無奈，他們本不想與人販子打交道，只是看李誠的樣子，估計是走不了了，不過他們對於這種人販子的交易也感到有些好奇，反正也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去見識一番也算是增長了幾分閱歷。

    「有，不但有美女，而且各族美女都有，天竺、波斯、大食等等，無論是黑的白得，只要小爺喜歡，小人都可以為小爺尋來！」這個人販子看到李誠感興趣，當即一臉驚喜的介紹道。

    「有宋人嗎？」這時趙佳忽然開口問道，他知道買賣人口這種事在海外是杜絕不了的，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父親早就警告過所有手腳不乾淨的商人，若是有人敢販賣宋人，絕對是死路一條，所以他想看看父親的警告有沒有作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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