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8929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8 21:24
卷一 神鵰 110章 長笑仰天,長歌當哭(神鵰暫結)

  夜,漸漸過去。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漆黑的天空,已經浮現出了絲絲昏暗。

  天,要亮了。

  大廳中。

  所有人都沒有睡,所有人都在安靜的坐着。眼下的情況,沉默才是最好的方式。

  桌上酒壇滴溜溜的旋轉,發出哐當的聲響,一滴滴殘留的酒液隨着桌沿滴落,在地面上濺出一朵朵酒花。

  「呵呵……」

  楊過在笑,一直在笑,笑的淚流滿面。

  而尹志平則是無聲的哭着,強忍着沒有回頭去望小龍女的身影。在他的心中,他的龍姑娘已經在那天已經逝去了。

  「岳兄,襄陽是否守不住?」

  突然,尹志平開口問了岳緣這麼一句。

  頓時,大廳內悚然一驚。

  如果蒙古大軍此次不計代價的話,襄陽還真是有可能守不住的!否則的話,以郭靖的性情卻又哪裏會讓人出城求援?可以說,忽必烈的做法,完全的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要知曉在蒙古的歷史中,忽必烈幾乎可以與其爺爺成吉思汗相比。

  由此可見對方在軍事上與政治上的手腕。

  「怎麼會?」

  聽到尹志平的突然問話,岳緣喝着酒,淺笑着否認道:「有我在,襄陽不會破!」

  只要殺掉元朝的開國者,那麼此次的襄陽之戰自然是勝利的。要知曉,在現階段的蒙古政權中,忽必烈可謂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他的隕落,自然會帶來相關的後果。

  極有可能。大宋可能會因此保留下來。

  不會如歷史上那般陷落。

  再加上如果忽必烈一死,以其他蒙古高層對治下的做法,他們的殘暴統治又能堅持幾年?

  「可惜的是今天,兩位無法與我並肩了!」

  玄鐵劍法、先天功再結合自己,這是何等的力量!

  只可惜……

  起身。

  一口飲盡杯中酒。岳緣對一直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的郭靖道:「郭大俠,天快亮了!麻煩郭大俠替我準備祭壇!」

  「我現在要沐浴更衣!」

  留下酒杯,卻是沒有絲毫停留的離開了大廳,去了自己的房間。

  嗯?

  其他人不太明白,但是郭靖卻是眼睛猛的睜了開來,起身朝外面走去。他知道。岳緣已經做下了最終的決定,而現在這麼多人中也唯有岳緣能有此能為。

  黃蓉聞言也是一怔,隨即起身朝走了出去的郭靖跟了上去。

  沐浴更衣!

  還有祭壇?

  其他幾女都是面面相覷,有些莫名其妙。唯有赤練仙子李莫愁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臉色一變,連忙起身朝岳緣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其他幾女則是滿臉奇怪。有些不太明白事情的發展。

  倒是程英皺眉沉思了半晌,這才說道:「現在襄陽的局面很複雜,守的很難,我估計岳大哥極有可能是……」

  「刺殺蒙古大軍統帥!」

  接過程英話頭的是跛腳姑娘陸無雙,回想起岳緣那高超的輕功,這不難免有如此想法。

  只是城外那麼多軍隊,這刺殺……

  頓時。幾女臉色都是一變,變得難看起來。

  郭芙連忙上前攙扶着已經快醉了的楊過,而完顏萍則是遲了一步,只是站在一邊,至於小龍女的目光先是在攙扶着楊過的郭芙身上停留了一眼後,便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

  而跛腳姑娘陸無雙卻是滿臉擔憂的也跟着赤練仙子離去的方向追了去,望着自家表妹離去的背影,程英也是歎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至於尹志平。則是一個人安靜的繼續喝着酒,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

  天,終於大亮了。

  而一直以來的梅雨天氣卻是在今天停了下來,天際升騰而起的紅太陽,很快便將漫天的烏雲驅逐殆盡。此刻正散發着温暖的陽光照耀着大地。

  襄陽,城頭。

  一座比較簡單的祭壇已經在郭靖的安排下弄好。

  沐浴更衣完畢,和幾女仔細的詳談了一番的岳緣終於在赤練仙子的陪同下走上了牆頭,此時他的一身裝扮換成了當初剛到這個世界時的藍白道袍。道冠高聳,髮絲隨着清風而揚。

  在郭靖的旁邊,則是站着他的夫人黃蓉,此時兩人正望着眼前。對於岳緣擺設祭壇的做法,夫妻兩人都有些不太明白。

  而楊過則是抱着玄鐵巨劍站在一旁,在他的身邊則是站着郭芙,以及完顏萍和程英兩女。

  至於尹志平則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角落。

  「終於要來了!」

  望着眼前的祭壇,岳緣在抬頭掃了一眼放晴的天空,然後就那麼的走上了祭壇,於正中盤腿坐了下來。

  「開始吧!」

  說完,岳緣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旁邊。

  各抱着一堆道藏書籍的李莫愁、小龍女還有洪凌波、陸無雙四人聞言對視了一眼,便按照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盤腿做好,然後一點一點的將手中的道藏撕開,一頁一頁的朝面前的火盆中丟去。

  頓時,青煙彌漫。

  四股奇特的青煙開始朝祭壇正中的岳緣飄去,然後一層一層的將岳緣環繞了起來,青煙渺渺中,岳緣恍若仙人。

  望着眼前奇特的場景,所有人都是瞧的瞪大了眼睛。

  時間緩緩而過,很快便到了正午時分。

  蒙古大軍,軍帳!

  隨着天氣放晴,忽必烈與金輪法王等人也是頗為高興。晴天,總比雨天進攻要好上太多。

  望着那變得已經萬里無雲的天空,哪怕是忽必烈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哈哈哈!」

  「長生天果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隨着豪邁大笑中,凌晨時分便已經到了的蒙古大汗的蒙哥到了。在忽必烈、金輪法王等人的恭敬下,蒙哥金刀立馬的坐在大帳中的大座之上,滿意的抬頭望着那萬里無雲的天空。

  「金刀駙馬啊,這次的襄陽破定了!」

  「破了襄陽,我就會抓你去見姑姑!」

  蒙哥呢喃了兩聲。目光落在下面自己的弟弟忽必烈的身上,朝對方點了點頭後,一切就算是交予了對方。眼下,身為蒙古大汗的蒙哥只不過是作為大汗於正中鼓舞士氣而已。

  因為這是一場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場會絕對勝利的戰爭。

  「進攻!」

  得到了命令的忽必烈沒有任何的廢話,只是人往高台上一戰。右手一揮,便下達了戰爭命令。隨即回到了蒙古的身旁,兄弟倆居高臨下的望着眼前的進攻局面。

  與此同時。

  道藏已經全部燒完,那升騰而起的青煙並沒有飄散,也沒有被風吹走,而是全部以一種煙態圍繞着岳緣。

  「好了!」

  起身。岳緣睜開了眼睛,足足一個上午的觀想,岳緣幾乎已經是下了最後的決心。本來憑他的輕功,帶着赤練仙子等人是可以逃離襄陽,不用管襄陽是否陷落。

  但是當事情來臨的時候,岳緣卻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那個冷血的決定,自己終究還是有着英雄的氣概。

  「岳大哥!」

  「岳道長!」

  「岳兄!」

  「岳……」

  身後是赤練仙子等人的呼喚。岳緣沒有回頭,只有那不斷堅定的腳步,隨着步伐的踏出,他與郭靖兩人都來到了襄陽的牆頭。

  兩柄巨弓送了上來。

  岳緣一柄,十支巨箭,每根箭的末尾都纏上了一層絲線。剩下的便是郭靖的了。

  「郭大俠,我們開始吧!」

  話音落下,背負着長劍與巨弓巨箭,如孔雀開屏一般的岳緣腳下猛地一踏,整個人已經恍若一道利箭躍上了半空。朝那已經漸漸朝這邊移動的蒙古大軍飛去。

  同時。

  郭靖手上的巨弓開弓了。

  弓弦拉開,恍若曾經射鵰一般,巨箭搭在了其上,朝已經力道漸泄的岳緣腳下射了出去。

  嘭!

  感受到勁風襲來,岳緣右腳一縮。隨即在那射向了自己腳下的巨箭一踏,頓時身體再度借力,朝前面迎風飄去上百米。

  當感受到力道減弱後,岳緣身形半空旋轉中,背上的巨弓已經拿了出來,右手一撫,如孔雀開屏插在背後的巨箭便已經被掏出了一支出來,小拇指則是套在了那巨箭尾上的絲線上。

  開弓引箭,一聲悶響中,箭發!

  頓時,被力道牽引,岳緣的下降的身形再度被提了上去,再結合尹志平說出來的金雁功,岳緣硬生生的回復了先前的速度,筆直朝大軍中部大帳高台的方向而去。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當岳緣背上的巨箭只剩下兩支的時候,岳緣的身影終於到了蒙古大軍軍帳與高台的上空,而在這個時候蒙古人也發現了頭頂半空的異狀。無數之人紛紛抬頭望去,望着那個天上那道青煙,那恍若謫仙之人。

  作為前軍進攻的奴隸頓時暴動,無數人以為是見到了傳說中的仙人。

  手中巨弓再度張開,背後的兩支巨箭都被放在了弦上,隨着身軀的不斷降落,岳緣仰天大笑起來。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試問天下,有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射殺對方主帥!

  弓弦響,雙箭出。

  轟然聲中直接射向了那於高台之上的蒙哥與忽必烈。

  幾乎是響聲到,箭已經到了。

  位於高台上。直接成為了靶子的蒙哥與忽必烈完全措手不及,前面為了防止高手偷襲,兄弟兩人更是將金輪法王一行高手全部推到了前線。卻哪裏想到有人以如此方式,如此駭人的輕功直接來到了中軍上頭。此刻,蒙古的高手連救援都來不及。要知道在兄弟四周此刻幾乎都是普通士兵。

  該死!

  噗的連續兩聲悶響,巨箭入體。

  仰頭的蒙哥被一柄巨箭自嘴中穿入,整個人釘在了高台之上,在他死前,蒙古的目光並沒有落在那正從半空墜落的岳緣,而是落在了旁邊同樣被巨箭從腹部釘在了高台上的弟弟忽必烈。

  剛剛。蒙古被忽必烈推了一把。

  目光漸漸失去了神采,蒙哥雙眼一翻,卻是就此沒了氣息。而忽必烈則是痛的暈了過去。

  而追趕回來的金輪法王一行人卻已經是無法挽回。

  「我會回來的!」

  身子越來越輕,岳緣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煙化,他知道今天這般如謫仙的動作,已經是屬於透支了。將一身的能力在短時間內急劇的爆發。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意識漸漸模糊,岳緣只聽得耳邊響起一陣陣的『大汗死了』的聲音,眼角的餘光望着蒙古大軍的混亂。嘴角輕翹,笑容滿面中就此於半空化作了了了青煙,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笑臉後,消散不見。

  大汗之死,忽必烈重傷暈掉。再加上岳緣消散前的圖像,刹那間整個蒙古大軍完全的混亂起來,無數人就地跪倒參拜上天,而有的則是暴動起來,自相殘殺。

  金色的陽光中,襄陽之戰落幕了。

  ……

  夕陽斜下。

  暗紅色的陽光照耀着這片染滿了鮮血的土地。

  「尹道長,你準備去哪裏?」

  郭靖面帶憂傷的看着眼前的尹志平,問道。

  「去哪裏?」

  呢喃着,尹志平的目光遙遙望向岳緣白天那消散的地方,對於岳緣白天那驚天刺殺他心中有着極大的震驚與感慨。若沒有岳緣的挺身而出。這襄陽在今天搞不好就已經破城了。

  「我要去那離皇權最近的地方!」

  目光從遠處收回,尹志平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岳緣的落幕給他帶來極大的思想震動,僅僅憑藉他們這些江湖高手真的有用嗎?今天有岳緣出手抵擋,明天或者是郭靖,後天又會有誰呢?

  還有那所謂的援軍卻是到現在還沒有見到蹤影!

  尹志平不明白!

  國家層面的戰爭。終究不是江湖人完全能理解的。尹志平決定要去那離皇權最近的地方去瞭解。

  轉過身。

  沒有理會郭靖接下來的問題,尹志平舉着花紙傘,手持三尺青鋒走了,在經過小龍女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龍女也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跛腳姑娘陸無雙也走了,沒有理會表姐程英的挽留,往着南方苗疆而去,聽說那裏有着許多的毒物,很適合修煉五毒秘傳。

  赤練仙子帶着大徒弟洪凌波,唱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的詞走了,走的不帶一絲仇恨。從這一天起,江湖上因為岳緣對赤練仙子的將不是排斥,而是讚揚。

  岳緣那恍若青煙一般的消散沒有悲傷,因為她們都相信他會回來的!

  是的!

  我會回來的!

  一直陷入了昏暗中的岳緣猛地睜開了眼睛,黑暗在刹那間恢復了光明。

  ——神鵰暫完!

  下部預告:他,是橫空出世的英雄!他,有海闊天空的心胸!他,是蓋世無雙的俠客!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傳說中,他有絕對的精彩和浪漫的身手。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8 21:39
卷二 笑傲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傳說中,他有絕對的精彩和浪漫的身手!

001章 儀琳

  陽光明媚。

  絲絲光線透過樹梢縫隙落在地面上,印出一條一條奇特的光斑。

  噹!

  巨大的鐘聲響起。

  回蕩的鐘聲在山林間來回蕩漾,頓時驚起無數飛鳥。

  「……」

  迷糊中,岳緣聽見了耳畔那不斷回鳴的鐘聲,就好像當初上終南每天早晨聽到的那鐘聲。

  「我會回來的!」

  豁然,緊閉的眼睛睜開,岳緣一下子坐了起來。

  噹!

  外面,又是一陣大鐘的回鳴。

  這聲音!

  岳緣聽着那在耳邊回蕩的鐘聲,目光則是在房中四周不斷的打量着。這是一間在現代都市少見的木房子,而且以房間裏那簡潔的裝飾和絲絲彌漫在鼻尖的香味,岳緣可以肯定這裏是一女人的房間。

  目光透過木窗,望向外面。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株巨大的杉樹,在看那遠方連綿起伏的山脈,以及墨綠青山,顯然自己所在的地方乃是山間。

  奇怪!

  按道理來說,我這次應該是回到都市的,難不成哪裏出了問題?掉在深山野林裏呢?

  疑惑中,岳緣正想要起身,頓時發覺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陣劇痛,似乎整個人從高處摔下,整個人摔散架了一般。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覺得全身酸痛。

  連續努力了兩把仍然失敗後,岳緣便繼續躺在了床上。

  閉眼,腦海中的香帥形象已經徹底黑暗,顯然當初在襄陽一戰已經用盡了力量,報酬用完,這一次已經失去。

  雖然腦海裏仍然停留着香帥所有的功法與經驗。但是岳緣本身現在卻沒有絲毫的內力。無奈之下,只能硬撐着起身盤坐起來,開始按照腦海中殘留的經驗收拾身上的傷勢來。

  可惜的是現在身邊沒有道藏之類的書籍,岳緣無法使用觀想之術,只能一切一切的慢慢來。

  許久。

  岳緣歎了一口氣。繼續朝床上倒去,渾身酸痛不已。

  這雖然滿腦子的經驗,但是從無到有修出內力卻哪裏是片刻就可以的,而且自個兒身上的傷勢感覺是外傷居多,純粹是摔出來的。

  好半晌。

  「喂!」

  岳緣躺在床上,嗅着被子上的香味。喊道:「有人嗎?」

  「嗯?!」

  一聲嬌嫩的嗓音在外面響起,只聽道:「你終於醒了啊!」隨即房門被推了開來,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這聲音,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

  在心裏對對方進行着分析,隨着方面被推開,岳緣只覺的眼前一亮。然後便目瞪口呆的望着來人。

  是的。

  的確是眼前一亮。

  因為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剃着光頭的小尼姑。陽光照耀在對方的頭上,着實差點亮瞎了岳緣的眼。

  小尼姑模樣秀美,個子並不高。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斷眨巴着,眉毛彎彎,滿眼的笑意。一襲寬大緇衣,將小小的身軀包裹其中,看上去年紀不過十四五歲左右。

  進來的時候。小尼姑還端着一個小木碗,正吃着什麼,岳緣借着陽光,還眼尖的瞧見對方的嘴角和鼻子上還沾染了幾顆飯粒,點綴其上,更讓的小尼姑帶上了一絲小俏皮。

  好一個清秀絕俗的小尼姑。

  房間中,兩人面面相覷。

  岳緣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對方的那個小光頭上面,好半天,岳緣才吞了口口水,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念想。問道:「小師父,你是?」

  「我叫儀琳嘞!」

  小尼姑聞言朝岳緣抿嘴一笑,連帶着嘴角和鼻子上的飯粒也顯得可愛起來,彎着一雙月牙兒大眼,笑着做自我介紹道:「大哥哥。你呢?」

  儀……儀琳!!!

  岳緣心中一驚,卻道果然。

  笑傲江湖的世界!

  只是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難不成是因為先前透支的緣故?

  眉頭微皺,心中所想岳緣自然沒有表現出來,面對儀琳的問題,岳緣微笑着做着自我解釋道:「我叫岳緣,山岳的岳,緣分的緣!」

  「噢!」

  儀琳聞言點點頭,一臉的恍然大悟的小模樣道:「是岳大哥啊!」

  「儀琳小師父,這裏應該是傳說中的北嶽恆山派吧?」

  目光再度落在外面的那連綿不絕的青山上面,岳緣隨意的問道。

  「唔!」

  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着頭,儀琳那嬌嫩的嗓音回蕩在房間中:「是的了!對了,岳大哥你昏迷了很長時間,現在醒來想來也餓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謝謝!」

  面對如此一個清秀絕俗,卻又善良純真的女孩兒,估計是任何人也無法去拒絕人家小姑娘的要求。再說,岳緣本身肚子也有些餓了。岳緣的話剛說完,便見儀琳一陣風似的跑出了房間。

  一陣風吃過,讓岳緣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涼爽。

  呼了一口氣,正想忍着身上酸痛起身下床的岳緣突然一怔,隨即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剛才自己想到了什麼?

  涼爽!

  對,就是涼爽!

  要知道自己現在可是在房間裏,大半身軀在被子裏,即便是風吹了進來,又怎麼會讓自己感受到涼爽?眼下,看外面可根本不是什麼冬季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岳緣的右手緩緩的朝自己的鬢角處摸去。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岳緣的右手直接摸了一個空,頓時心中那不好的念想再度浮現上來。深吸了一口氣,岳緣直接一把摸向了自己的頭頂。

  入手乃是一片光滑!

  壓根兒沒有毛髮蓬鬆的感覺,巴掌接觸的完全是自己的頭皮。

  「該不會……」

  左手也伸出,岳緣雙手不斷的在自己的腦袋上摸索了半天,卻是沒有找到一根的頭髮。

  「頭髮呢?」

  嘴角在抽搐。眉角也在抽搐,岳緣眼中閃爍着無與倫比的殺意,幾乎咬着牙切着齒念叨道:「是哪個混蛋將我的頭髮全剃了?」難不成在恆山派養個傷,還需要剃頭?

  長髮飄飄,隨風輕舞……

  哪位大俠都不是有着好髮型!

  可現在……

  「我那可憐的頭髮啊。就這麼隨風而去了!」

  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倒在了床上,岳緣鬱悶的在那裏直不斷的嘀咕着,在心裏卻恨不得將那個將剃了自己頭髮的人碎屍萬段。

  ……

  「呀!岳大哥,飯來了!」

  儀琳拽着寬大的袍子,又是一陣風似的端着一個大木碗,拿着一雙筷子跑了進來。結果在進門的時候踩在了衣擺,還差點摔了一跤。不過在進入房間後,儀琳就發現了倒在床上的岳緣。

  頓時,儀琳不由一驚。

  將手中的木碗擱在一邊,驚的小尼姑連忙上前使勁的將岳緣扶起,擔憂不已的問道:「岳大哥你沒事兒吧?難不成是傷勢發作了?」

  眼前的岳緣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顯然是一頭的青絲被剃了個光,對於岳緣的打擊頗大。

  「無事!」

  岳緣搖搖頭,身邊的小尼姑身上傳來陣陣清香,很有一種能夠讓人安靜的安靜。

  掙扎着起身,岳緣用一種無比悲痛的眼神盯着小尼姑,語氣沉重的說道:「儀琳小師父,我向你打聽一個事兒啊!」

  「什麼事?」

  眨巴了下眼睛。儀琳歪着頭問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將我的頭髮給剃了?」

  岳緣咬牙切齒,滿臉猙獰的說道:「告訴我,然後讓我去掐死他!」

  「……」

  儀琳被岳緣突然的猙獰表情嚇了一跳,柳眉微皺,很認真的對岳緣說道:「岳大哥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佛祖都說過那是三千煩惱絲,去了就沒有煩惱了!」

  儀琳!

  岳緣聞言不由一驚,轉過頭,望着身邊的小尼姑,不由的驚道:「我這頭髮該不會是小師父你……」

  「不是我剃的!」

  儀琳一雙白玉般的小手不斷的擺着。示意頭髮不是她剃的,說道:「是我爹爹剃的!」

  「爹爹?」

  岳緣不由一愣,儀琳的爹爹自然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在笑傲中很有名的瘋和尚,「不戒大師?」

  「唔!」

  儀琳點點頭。一張清麗絕倫的小臉上很有些不好意思。

  「那……」

  岳緣深吸了一口氣,迎着儀琳那純真的目光,問道:「那不戒大師剃我頭髮有說過什麼原因沒有?」岳緣自語摔下來定然不是腦袋先着地,因為剛才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頭上沒有絲毫的傷勢。

  「嗯……我想想,」

  儀琳玉手食指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嘴角,回想了一下,點頭道:「有的!」

  「不戒大師怎麼說?」

  岳緣繼續咬牙切齒中。

  「呃……」

  似乎是不戒大師的話很難以出口,儀琳顯得有些嬌羞,很是不好意思,一雙食指不斷的在袖袍下對碰,玩着蟲兒飛。在岳緣的注視下,好半天儀琳才有些面紅耳赤的說道:「我爹爹說……說岳大哥人長的這般俊俏,在外定是風流之人,隨便在江湖上逛上一圈都有可能帶上一馬車的女眷回來!」

  「為了不讓山上的師姐師門師伯們動凡心,爹爹說還是將岳大哥你那一頭情絲剃了的好!」

  「……」

  不戒大師!

  你這叫什麼理由啊!

  岳緣怔怔的望着儀琳,見人家小尼姑一臉不好意思的小模樣,心中頓時覺得一萬頭草泥馬在心間跑過,將心情踐踏了個一塌糊塗。


  神鵰尾章 小改了下

  神鵰部分的尾章做了些改動,毛太祖的詩去掉了,小四發了總覺的哪裏不對的說!

  原來是這裏!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8 22:04
卷二 笑傲 002章 不戒大師

  清風徐徐。

  岳緣頂着閃亮的光頭安靜的站在樹下,靜靜的看着眼前操場中的一群光頭尼姑練武。

  或許是因為岳緣現在體內沒有絲毫內力,單從外表看起來壓根兒沒有武力,這使得恆山派的尼姑們沒有多大擔心,再說現在修煉的劍法也只不過是恆山派的基礎劍法而已。

  「……」

  抬頭從那閃耀着光輝的無數光頭上收回,岳緣的目光落在了其他的地方。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岳緣在這恆山派除了有些防備的地方不能去,其他的地方岳緣基本上都轉了個大概。

  為了自己的大俠髮型,岳緣甚至還專門尋哪裏有沒有足夠長的毛髮做一份假髮。

  但事實上是,這恆山派上上下下幾乎所有人都是光頭,而且連匹馬也看不見,岳緣在哪裏去找足夠的毛髮?無奈之下,岳緣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這個念想。

  「喝!哈!」

  整齊的清脆女聲叫喊在場中回蕩,長劍爍爍中閃着光輝,整齊無比的舞動着。

  劍光!折光!

  可謂是一副奇特的風光。

  果真是越來越差!

  岳緣瞧了一會兒便緩緩的轉過身來,對於現在恆山派所施展的劍法,岳緣心中卻是這樣評價。現在的他雖然沒有內力,但是原本屬於香帥的經驗卻還在,他的目光還在,自然能看出其劍法的好壞來。劍法綿密有餘,凌厲不足,雖然適合女子使用,但終究少了一份兇猛。

  論守比不上太極劍法,論攻擊更是十招之中有九招在守。這種劍法遇見了頂尖高手自然會落在下風。

  在這江湖中,以岳緣的瞭解,能夠防守反擊的似乎唯有太極。

  要知道令狐沖破太極劍,可以說哪怕當時他亦會了獨孤九劍,但在面對太極劍的時候。也是硬着頭皮去的。

  搖搖頭,岳緣轉身朝儀琳替自己弄的房間走去。

  一陣風吹來,頭上又是傳來一陣涼爽。

  對於這種情況,岳緣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光頭,着實無奈了。一時之間沒有了頭髮,這讓他完完全全的不習慣。

  房間中。

  岳緣盤膝而坐。然後失神一般的愣愣的看着前方,腦子裏卻是在思索着赤練仙子她們的情況。

  想着她們是否會照自己的吩咐那般活下去……

  「哈哈哈!」

  一聲豪爽的大笑聲突然響起,一個爽朗粗壯的身影已經攜帶着一身風塵的闖了進來,道:「小夥子,你醒了啊!」

  嗯?

  失神的眼神終於恢復,岳緣定定的望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恆山派有幾個男人?

  據岳緣所知。現在的恆山派除了自己便只有儀琳的老爹不戒大師了。而眼前的男子,雖是長的粗壯,一臉的絡腮鬍子,但是對方那個閃亮的光頭,還有那戒疤都告訴了岳緣來人的身份。

  「不戒大師?」

  語氣雖是疑問,但是內裏卻是肯定的意思,岳緣望着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不戒大師。有些奇怪,道:「岳緣謝過不戒大師的救命之恩!」

  前面,岳緣曾經問過儀琳,知道不戒大師一般是住在山下或者山腰,很少上這見性峰來。

  但眼下……

  難不成是上見性峰尋敲鐘的啞婆婆來着?

  望着不戒大師,岳緣在心底盤算着對方上山來的打算。

  「哈哈!」

  不戒大師對於岳緣的禮貌很是滿意,擺擺大手,笑道:「岳小子,不用這麼客氣!」

  「……」

  我是很想不客氣啊!

  岳緣沒好氣的望着不戒大師,雖然心中對於對方救了自己很是感激。但是剃了自己的頭髮,這完全是仇了。只可惜這仇也只能這樣,根本無法報復。

  人家本來就是一個光頭,自己根本無法反剃回去啊!

  「對了,不戒大師。我有些問題想要瞭解一下!」

  沉吟了一下,岳緣望着不戒大師,說道。

  「噢?」

  正在笑着的不戒大師停下了笑聲,見岳緣一臉的嚴肅,問道:「什麼事?」

  「不戒大師,當初你是怎麼救下的我?」

  岳緣沒有停頓,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因為這件事在岳緣的心中是極有可能關係到自己怎麼會到這笑傲江湖世界的根本原因。

  「唔!」

  不戒大師沉吟了半晌,對於岳緣突然問的這個問題,他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想了想還是按照當初發生的情況說了出來。

  隨着不戒大師一字一句的回憶,岳緣的腦海中也出現了當初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景象。

  一身藍白道袍自高空墜落,在砸斷了數根樹枝後,啪的一下摔在了不戒大師的面前。

  這便是岳緣出現的場景。

  只是這其中唯一讓岳緣不爽的地方是——不戒大師你怎麼不接我一把?

  敢情我到現在渾身上下還一直疼,是你任憑我摔下來造成的啊。

  心中不斷的吐槽,岳緣對於不戒大師的做法卻又無法說什麼,只能生生的吃了這個悶虧。

  至於頭髮的問題,岳緣卻沒有問了,以不戒大師這個瘋和尚的想法,誰知道他當時是怎樣想的,而且儀琳以前的回答,這讓岳緣覺得這件事情有極大的可能便是這樣。

  不戒大師在嫉妒人家的長相……

  「不戒大師這次上山是找儀琳小師父的麼?」

  岳緣很隨意的轉移了話題,問起了不戒大師這次上山的緣由。岳緣沒有提啞婆婆的事情,畢竟啞婆婆與不戒大師的關係暫時不是岳緣這個恆山派的外人所能知曉的。

  「琳兒?」

  不戒大師不由一愣,卻是出乎岳緣意料的搖搖頭,否認道:「不是來找阿琳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岳緣聞言愣了,關於這一點岳緣還真是沒有想到。

  這恆山派上有他不戒大師的女兒和老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上山專門來找自己的。

  「是的!」

  不戒大師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起身朝門外走去。岳緣見狀也跟了上來,卻見不戒大師站在一株大樹下,搖搖指着遠處,問道:「岳小子。你覺得這裏的風景如何?」

  「青山如畫!」

  岳緣不明白不戒大師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但是岳緣對於眼前的景色卻也很是讚歎,回道:「恆山之景,名不虛傳,可謂絕塞名山!」

  只是有一點讓岳緣不太明白的是這恆山本來是全真派的聖地之一,但是眼下卻成為了尼姑的所在。原本道教所在卻是沾染上了佛學。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岳緣卻不得而知了。

  「那這裏呢?」

  不戒大師的手指收回,轉過身指向那場中正在修煉劍法的恆山派尼姑們,問道。

  「呃!」

  岳緣一怔,以為不戒大師所指的乃是腳下這見性峰,故而岳緣還是以本心的所想道了一句:「這邊風景獨好!」

  「哈哈哈!」

  不戒大師聞言大樂。若有所指道:「岳小子你的頭髮果然是剃的妙!」

  「……」

  對方這話一出口,岳緣便知道自己先前的理解錯了,頓時臉都快綠了。幸好自己與不戒大師兩人所站的地方離尼姑們所修煉武功的地方偏遠,否則的話要是被恆山三定之一的定逸師太知道了,那定是要殺人的節奏。

  不攆得岳緣與不戒大師滿山的亂跑,那絕對不是定逸師太的做法。

  「岳小子,你是有武功的吧!」

  見岳緣那快要殺人的臉色後。不戒大師的笑聲終於小了下來,這才說道:「能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不過一身外傷,你之能耐是我在江湖上首見。」

  「我想問一下,岳道長你究竟是何門派?」

  回過頭,不戒大師一臉嚴肅的盯着岳緣,當初岳緣那一身的道袍不戒大師自然是認得出。只是,那樣的一身高雅藍白道袍,卻不是他在江湖上任何道教門派所見。

  武當不是如此,其他的有關道家的門派也沒有如此豔麗的道袍。

  稱呼由岳小子。轉換到了岳道長,岳緣也算是理解了此時不戒大師心中的擔憂。如果當初自己不是因為觀想透支,使得功力散去的話,估計不戒大師根本不會將自己送到他女兒儀琳這裏養傷,而是在山下或者其他的地方處理傷勢。

  一個已經沒有了武功的人。自然對儀琳等人沒有殺傷力。

  這樣,不戒大師也就放心下來。

  不過岳緣究竟出自哪裏,卻是不戒大師想要瞭解清楚的。這幾天的時間裏,不戒大師以岳緣那曾經的一套藍白道袍在江湖上瞭解了一下,卻沒有任何有用的結果。

  不!

  確切的說有一條消息。

  那便是大唐時代中有一個名為純陽的道派使用的便是這藍白道袍,在其中還有奢華無比的金耀之色的道袍。據說,那本來消散在戰爭中的純陽派在南宋時代,出現了一個武功驚天的道士。

  那道士當時出場,便是這麼一身的藍白道袍。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說。

  不戒大師雖然是一個瘋和尚,但是他卻不傻,能剃了頭髮當和尚追求尼姑做老婆的人,豈是簡單一詞可以形容?

  「……」

  面對不戒大師的問題,岳緣只是沉默了一番,身上寬大的袍子一揚,雙手負背,道:「純陽,岳緣!」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岳緣的光頭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不知怎的,聽着岳緣的回答,在望着岳緣那被自己剃了的光頭,不戒大師突然樂了,哈哈大笑起來。

  頓時,笑聲響徹在了山間。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8 22:27
卷二 笑傲 003章 和尚與尼姑

  「……」

  眼角抽搐的望着哈哈大笑的不戒大師,岳緣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生氣的力氣了。

  頭髮被剃,自然自己這個原本的冒牌純陽道士,此時也得變大師了。

  哪怕是姿勢擺的再好看,可是那一身寬大的皂衣,再加上被不戒大師給剃得溜光的頭,岳緣剛起的一股氣立即就塌了下來。

  「算了!」

  岳緣搖搖頭,很是無奈。沒有一種功法能夠使得頭髮立即再生,再加上身邊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遮擋,岳緣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加緊時間為自己做上一套假髮,否則的話頂着個光頭終究不是個事兒。

  在心底做了決定後,岳緣直到不戒大師的笑聲停止下來後,這才接着說道:「不戒大師應該知道這恆山原來是什麼地方吧?」

  「嗯?」

  笑聲停止,不戒大師很是意外的望着岳緣,對於他先前的話不戒大師自然是不信的,不過眼下岳緣的話倒是讓不戒大師稍稍有些奇怪。

  「這恆山派可是當初全真派的聖地之一啊!」

  「我出現在此自然不會有多少意外了!」

  隨手的將面前的樹枝折下,岳緣淺笑道:「至於真正的身份又何必在乎了,只要知道我不是壞人,不會對恆山的尼姑們做壞事這就足夠了!不是嗎?不戒大師!」

  不戒大師皺着他那粗大的眉毛,目光上下不斷打量着岳緣,好半晌才道:「我不信!」

  「……」

  岳緣被不戒大師的這話給嗆了一下,轉過身皺眉問道:「你不信什麼?」

  「你是否是壞人我能看出來,也能感覺出來!」

  不戒大師迎着岳緣的目光。很是簡單的說道:「但是你說不對山上的尼姑們做壞事這一點我就不信了!」

  「哎?」

  「不戒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岳緣聞言怒了,直接反駁道:「告訴你,我是有道侶的!」

  「噢?是誰!」

  不戒大師頓時產生了興趣,開口問道。這岳緣一身道袍的時候。可謂是飄逸如謫仙,瀟灑風流的樣子,那麼其道侶定然不差了。哪怕是不戒大師剃了頭,可他終究不是和尚,自然會存在八卦心思。

  「自然是赤……」

  話說到這裏,岳緣停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說出來又怎樣,赤練仙子可是在南宋時期了,眼下都已經是明朝中期了,期間可是隔了一兩百年的時間。

  即便是真的,可眼下說出來又有誰信呢?

  「……」

  沒有言語,岳緣只是歎息了一聲。目光失神的望着遠方的青山,似乎在懷念着過往。

  不戒大師見岳緣這般憂傷的模樣,很難得的沒有嘲笑出聲,而是安靜的看着對方用那麼一種失神的目光眺望着遠方,似乎在靜靜的回憶着什麼。

  好半晌。

  「不戒大師,我問你一個問題。」

  岳緣沒有回頭,而是仍然眺望着遠方的景色。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這一輩子來,你後悔過嗎?」

  後悔?

  一聲遲疑,不戒大師沉吟了會兒,這才說道:「我後悔過,後悔當初當着她的面誇讚了別的女人的模樣!我現在都悔死了!」

  「……」

  那種悠然回憶的氣憤頓時被不戒大師的話給打破,岳緣默然無語的望着幾乎是捶胸跺足的不戒大師,頗為無奈。

  果然。

  悠然與回憶什麼的,是無法與瘋子討論的。

  打斷了岳緣的念想,岳緣倒是從那種嗆然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而不戒大師卻已經是痛哭流涕。因為當初自己不小心一句話。結果自己女兒繼續當了尼姑,而他與啞婆婆也是這麼多年不能見面。

  每一次不是啞婆婆躲着,就是自己上前啞婆婆壓根兒不給好臉色,直接走開。

  這樣的結果,不戒大師已經是堅持了十好幾年。

  現在儀琳都這般大了。而不戒大師與啞婆婆之間的冷戰卻仍然在繼續。

  面對不戒大師的悔恨,岳緣突然發現自家的赤練仙子哪怕是有些小脾氣,手段也比較狠辣,但是在被自己月下偷心後,卻也不會如不戒大師與啞婆婆這般。

  這家庭矛盾鬧的!

  再說自己與赤練仙子她們又不是自此分離,再也遇不見,岳緣心中的那份憂傷頓時消去了不少。而看到不戒大師的境況後,岳緣心中舒爽了。

  「哎!」

  歎息着,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輕輕的拍了拍不戒大師的肩膀,岳緣一臉的同情與感歎。對於不戒大師,至少岳緣現在覺得自己比對方好上太多了。

  不戒大師造成眼下情況,完全是自己不會說話而已。

  要知道身為一個男人,你永遠不要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另外一個女人的好,除非是在你媽面前說你媳婦兒的好或者是在你媳婦兒面前說你媽的好。

  不戒大師的教訓,可以說是身為男人的最好例子。

  「爹爹!岳大哥,你們在幹嘛?是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就在岳緣拍着不戒大師的肩膀安慰對方的時候,一個閃亮的小光頭竄了進來,正是小尼姑儀琳。當每天例行的修煉結束後,儀琳便遠遠的瞧見了站在樹下的岳緣與她的爹爹不戒大師。

  看着兩人的奇怪動作,儀琳疑惑不已,尤其是當不戒大師痛哭流涕的時候,儀琳更是一頭霧水了。

  故而,在結束後儀琳便跑上前,詢問起來。

  天真善良的她在見到兩人的臉色後,便十分的擔心起來。

  「哦,儀琳啊!」

  「沒事兒!」

  「不戒大師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以往的事情,感懷而已!」

  不戒大師繼續在悔恨中,而岳緣則是安慰着儀琳。對於儀琳。哪怕是禍事魔頭在遇見這麼一個純真善良到極點的女孩兒,也許都會在心中升騰起那屬於自己過往的純真吧。

  「啊?」

  純淨的大眼睛眨巴着,儀琳現在也不過是十四五歲,哪裏知曉那麼多。什麼過往感懷,以儀琳眼下的年紀當然無法明白。只能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在那裏痛哭流涕。卻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事兒的,不戒大師哭哭就好了!」

  伸手拍了拍儀琳的肩,岳緣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以哥哥的身份對妹妹的安慰而已,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自然而然的動作卻是落在了另外一人的眼裏,頓時出問題了。

  「兀那小和尚。你究竟在幹什麼?」

  一聲恍若驚雷一般的炸響,恍若那猛虎下山的怒斥聲在耳畔響起,直接將岳緣、儀琳還有不戒大師三人給嚇了個一跳。轉過頭,卻見一名中年尼姑一陣風似的上了前來,一把拉過儀琳,跟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怒盯着岳緣。

  而一直在嚎哭的不戒大師也被對方突來的架勢給嚇住了。沒有繼續乾嚎。

  「……」

  但是岳緣卻被對方的那句話弄的不滿了,瞪着眼睛與那中年尼姑對視着,問道:「喂,師太,你剛剛說誰是和尚?」

  「就是你啊!小和尚!」

  中年尼姑怒瞪着雙目,死死的盯着岳緣,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岳緣的年紀來說。確實算的上是小和尚了。畢竟人家師太也是接近半百之人。

  你這是在咒我了!

  岳緣被中年尼姑的話給氣到了,自己本身被剃了頭髮就已經不爽,原本大俠的形象已毀,此刻還被人家給硬生生的給了一個小和尚的昵稱,這讓岳緣如何能接受。

  要知道對於自己的頭髮,岳緣可是寧可斷頭,也不能斷髮的人啊!

  挽起袖子,岳緣拍着自己的頭,對中年尼姑說道:「看清楚了,我這只是被剃了光頭而已。不是和尚!」

  「不是和尚!」

  「怎麼不是和尚!」

  定逸師太心中那個惱怒啊,想當初啞婆婆可也是自家師門之人,與她也是師姐妹的關係。但是了,這不戒大師硬生生的剃了個光頭做和尚跑到恆山來將對方給娶了。

  這本就讓定逸師太對此一肚子意見。

  而眼下岳緣更是被不戒和尚帶上山來,而且同樣剃了個光頭……

  這般一對比。這不明擺着想要重複當初的事情麼?

  先不說儀琳受到了影響,單單就門下其他弟子,定逸師太這幾天也發現了有幾人明顯不太精神,注意力被那四處遊走的小光頭給吸引了。

  一想到這裏,定逸師太那個怒啊!

  而剛剛更是親眼見到岳緣將手放在了儀琳的肩膀上,於是本來就已經是滿腹怒火的定逸師太爆發了,跟母老虎下山似的衝到了岳緣的面前,拉過了自己心愛的小徒弟儀琳。

  明擺着前車之鑑啊!

  「哎!?」

  岳緣愣了,他這算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野蠻的尼姑,心下也是十分氣憤,道:「我說師太,你怎麼這般蠻橫?」卻是不知道定逸師太生氣的根本原因。

  「我恆山定逸蠻橫了幾十年了,你才知道?」

  面對岳緣的斥責,定逸師太手中拂塵一甩,這般仰着下巴回答道。

  定逸師太?

  岳緣眨了眨眼睛,終於知道了眼前這個跟吃了火藥似的尼姑的身份了。張了張嘴,對於這恆山派白雲庵庵主定逸師太,還真是有所瞭解。

  正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邊的不戒大師卻猛地一把捂住岳緣的嘴,整個兒抓着,一陣風似的的跑了。

  望着不戒和尚帶着岳緣離去的背影,定逸師太心氣難平,手持拂塵一甩,怒道:「儀琳,跟我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哦,師傅!」

  只有儀琳一張小臉上完全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頗為委屈的跟了上去。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8 23:12
卷二 笑傲 004章 決定

  「……」

  見性峰,山腰。

  不戒和尚早已經將岳緣放了下來,站在一旁很是尷尬的笑着。面對岳緣那足以殺人的眼神,不戒和尚到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定逸師太真正生氣的原因,卻是沒有說出來。

  但在岳緣的眼中卻不是如此了,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的發展讓他很是無語。

  「大師啊!」

  岳緣隨意的蹲在一塊石頭上,目光落在不戒大師的身上,用一種輕緩的語氣說道:「剛才那定逸師太的語氣,我思來想去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些問題啊!」

  「我該不會是被牽連了吧?」

  岳緣抬起頭,目光在不戒大師頭頂上的戒疤上停留了半晌,才這般說道。剛剛被不戒大師拽着下山,加上對方那逃一樣的動作,確實讓岳緣很是懷疑。

  岳緣覺得這恆山派尼姑之所以對光頭沒有好印象,搞不好就是由這不戒和尚引發的。

  想想也是,人家恆山的尼姑被一個和尚給娶了,這是多大的打擊啊!

  再一結合自己現在的光頭形象,岳緣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定逸師太對自己那般臉色的緣故了。

  「……怎麼可能?」

  不戒大師自然不會承認,身上袈裟隨意的一揮,否認道:「定是你小子在山上招惹了其他的尼姑,讓那定逸瞧見了……」

  什麼叫倒打一耙?

  這叫叫做反咬一口。

  岳緣瞪大着眼睛,雖然心裏已經對這恆山上那頗為出名的瘋和尚有所瞭解,但完全沒有料到不戒大師會這般說!要知道,岳緣在人家恆山上養傷,自然是遵守規矩。

  哪怕是四處閒逛。也是對其他相關尼姑打了招呼的。真要說,這幾天來接觸的最多的尼姑,還是你不戒和尚的女兒儀琳。

  「我說,我在山上接觸的最多的還是你的女兒儀琳吧?」

  「什麼?你小子招惹我女兒?」

  「喂,不戒大師。你在說什麼?儀琳還是一個小姑娘,我沒興趣!」

  「哎呀,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女兒長的不行呢?!」

  「……不戒和尚,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麼?」

  先不說在山腰間,岳緣在與瘋和尚不戒大師開始理論。山上,定逸師太房間中。

  哼!

  定逸師太坐在椅子上。拂塵被隨意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後一個人兒生着悶氣。

  「師傅,您怎麼呢?」

  完全摸不着頭腦的小尼姑儀琳戰戰兢兢的看着自己的師傅,小心翼翼的問道,一雙小手則是輕輕的扯了扯定逸師太的衣袖。

  「哎!」

  目光落在自己心愛的小徒弟儀琳的身上,對於自己小徒弟的性情。定逸師太沉默了半晌,只能歎了一口氣。

  不過今天定逸發脾氣,還真是因為岳緣的那隨意動作而引發了她積累了好幾天的情緒。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岳緣在恆山上養傷這沒什麼,但問題是岳緣被不戒和尚剃了個光頭,再加上人家長的模樣俊俏之極,這就有問題了。

  一個俊俏帥氣的小和尚丟在一群貌美如花的尼姑中……

  這能不出問題嗎?

  至少定逸在觀察了幾天後。就已經發現了這種苗頭。在她看來,自己的小徒弟儀琳還好,不過是太過純真善良,但是容易被騙啊!試想當初不戒和尚是怎麼追求啞婆婆的?僅僅這個例子便已經給了定逸師太極大的警告。

  兩相結合下,定逸師太覺得要讓那個叫岳緣的小和尚下山。

  故而,今天在見到岳緣那隨意的動作後,定逸師太立馬借着爆發了,生生的用語言擠兌了岳緣。

  「儀琳啊!」

  語氣深沉的對着自己的小徒弟囑咐着,定逸師太的臉上流露出關愛之色,只是語氣中的警醒卻是不言而喻。道:「你太善良了,以後遇見那種模樣長的好看的小和尚什麼的,一定要離的遠遠的!」

  「為什麼呢?」

  儀琳被自家師傅的話弄了個一頭霧水,善良寶寶的她本着本心問道:「岳大哥還好啊,看起來不壞。還給我講了許多故事了!」

  小尼姑雖然純真,但是卻不傻,自然是聽得清楚師傅話中的小和尚所指是誰。

  「故事?」

  定逸師太一聽這話,臉色已經開始有往綠的方向發展,抿着嘴,一字一句的問道:「儀琳,那小和尚對你說了什麼故事?」

  「呃……」

  先前心中一急說了出來,此刻想要不說已經是來不及了,儀琳只能小聲的說道:「是幾則很有禪意的小故事!」

  「噢?很有禪意的小故事?」

  定逸師太面無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小徒弟,問道:「是什麼樣的禪意小故事,儀琳,你給為師說道說道!」

  「啊!師傅!」

  儀琳被定逸師太越發冷淡的話給弄的越發的慌張了,習慣性下袖袍下的兩隻玉手又開始玩起了蟲兒飛,同時輕聲的說道:「就是那七個小矮人與白雪公主,還有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什麼的……」

  嗯?

  七個小矮人與白雪公主?

  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

  定逸師太眨了一下眼睛,這是什麼小故事?這兩個故事,她也從未聽見過,更沒有從佛家經典上見過這麼兩個故事。想到這裏,定逸師太倒是對這自己徒弟嘴中這兩個頗有禪意的故事吸引了。

  想要從儀琳嘴中好好聽聽,看看這小和尚究竟在弄些什麼。

  至於儀琳說謊,這一方面定逸師太卻完全沒有擔心,自己的徒弟自己瞭解,儀琳是什麼性子定逸師太是一目了然。在她看來,現在的儀琳可沒有說謊的可能性。

  於是,在定逸師太的注視下。儀琳小聲的一字一句的將岳緣前面說給她聽的故事一個一個的復述了出來。

  「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這個古老的國度的皇宮裏,有着一位公主……」

  頓時,房間中回想着小尼姑那嬌嫩的聲音在回蕩。

  嬌媚中帶着純真,這便是小尼姑儀琳的聲音。

  ……

  時間漸過。

  很快便已經到了下午。

  山腰。

  岳緣與不戒和尚兩人正圍着一堆火前。兩人的目光則是死死的落在那被竄在木棍上的魚,此時正烤的噼嚦啪啦作響。

  「我說,不戒大師,這魚不將鱗片去掉這樣直接烤行嗎?」

  岳緣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棍子上的魚,尤其是那條魚被煙熏得烏七八黑的,完全看不出來是一條魚。倒是像一塊黑炭了。這樣的烤魚,着實有些出乎岳緣的意外。

  哪怕在神鵰世界,趕路的途中,岳緣也很少這般吃過,更多的還是吃那叫花雞。

  「自然要帶着鱗片烤,否則的話熏了個烏七八黑的。還有多少肉可吃?」

  不戒大師瞥了岳緣一眼,手上木棍不斷的旋轉着,均勻着熱度,道:「到時烤好了,將這鱗片一去掉,裏面剩下的便是鮮嫩的魚肉了!」

  原來如此!

  岳緣現在腦海裏僅存的也就是當初香帥的武學經驗,至於其他的則沒有了。眼下聽不戒大師這麼一說。岳緣發現這玩意兒帶着鱗片烤確實不錯。否則的話,那樣一番烤下去跟個黑炭似的,壓根兒就讓人無法下嘴。

  「大師好手藝!」

  「一看就是熟手!」

  岳緣對於不戒大師的手腕還是很滿意的,對其誇讚起來。

  「那是當然!」

  不戒大師對於岳緣的讚揚自然是接受了,一邊烤一邊自誇道:「這一手藝要知道我可就是在恆山練起來的啊!」

  恆山練起來的?

  岳緣聞言不由一怔,心說這恆山某師太討厭和尚想來又多了一個緣由了。

  「來,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不戒大師將魚烤好後,遞給了岳緣一尾,同時還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酒葫蘆。揮了揮,笑道:「還有酒了!」

  「不錯啊!在山上盡吃青菜豆腐了!」

  岳緣也是瞧得眼前一亮,對於不戒大師的這番安排頗為滿意。

  「對了,岳小子,你接下來怎麼辦?」

  不戒大師雖然瘋。但是人不傻,今天於山上定逸師太發火,卻也知曉了上面關於岳緣的問題已經有了相關的決定。

  「唔!」

  狠狠的吃着魚肉,吐着魚刺,岳緣卻是沒有在意,說道:「自然是下山!」

  「下山?」

  手中拿起的烤魚停了下來,不戒大師沒有想到岳緣的決定會是如此突然,皺眉道:「你身上的傷勢……」

  武功全失,這對於江湖人來說,可不是小事。

  「無妨!」

  搖搖頭,岳緣並沒有在意,笑道:「我下山之時,大師到時給我幾份道藏書籍或者是佛家書籍即可!」

  「道藏?佛家書籍?你要這個幹什麼?」

  不戒大師很是奇怪,岳緣需要這些幹嘛。

  「沒什麼,都研習研習而已!」

  「對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岳緣又問道:「不戒大師,我的那套道袍呢?」

  那一身的藍白道袍,還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呃……」

  「我們現在喝的酒就是!」

  不戒大師沒有絲毫的尷尬,指着岳緣手上的酒葫蘆,道:「你剛才喝的最多!」

  「……」

  岳緣呆呆的望着不戒大師,吞了口酒,半晌,卻只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果然,很多事情是無法與這個瘋和尚說通的。

  這瘋和尚將自己的道袍換酒了,還恬不知恥的請自己喝酒,太無恥了些!

  「下山的時候,給琳兒打聲招呼吧!」

  最後,當整條魚徹底被吃完的時候,不戒大師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隨即人已經起身一個人離開了。

  「……」

  岳緣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望不戒大師的背影,只是就着酒將烤魚吃完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卻是轉身上山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8 23:27
卷二 笑傲 005章 恆山上下來的小和尚

  下山容易,上山難。

  不僅是岳緣現在一身武力完全散去,淪為了普通人,也是岳緣自這恆山派下山後想要再度回來的緣故。

  「……」

  很多時候,人長的太過俊俏卻也不是一件樂事。

  尤其是被人剃了個光頭,丟在一堆如花尼姑中的時候,那麼影響就更不好了。

  定逸師太開始的毫無理由的生氣讓岳緣很是不滿,但是當怒氣消散,靜下心來仔細回想一番後,岳緣便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

  可以說,定逸師太的生氣乃是恆山派高層的共同觀念。

  這幾天來,岳緣便已經感受到有些尼姑已經會在操練中時不時的走神,目光直往自己身上瞅了。

  換作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場景,自個兒也會發飆啊!

  只是佛家本身就以慈悲為懷,你總不能對着一個病患說你請下山吧?故而,恆山派高層共同推舉了一直很蠻橫的白雲庵庵主定逸師太來做這個惡人了。

  否則的話,在這麼經歷一段時間,恆山派肯定要出問題。

  仔細的分析了一番,岳緣也得出了大概的結果,面對如此結果岳緣也不得不搖頭苦笑,這完全是意外啊!

  不過,在心底岳緣本來就沒有打算在這恆山呆多長的時間,眼下身體的大概傷勢已經差不多,所剩下也不過是那一身摔出來的外傷,擦擦藥酒之類的,倒也沒有大礙。

  是時候離開恆山了。

  再不離開,這定逸師太估計要動粗開始攆人了。

  ……

  青山綠水。

  恆山之景確實出色。能夠身為五嶽之一,自然有着屬於自己的特色。

  沿着小路上了見性峰,岳緣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徑直往自己所在的房間而去……唔,也就是原來小尼姑儀琳的房間。

  房間中。

  沒有人。自岳緣受傷後呆在這裏,這間木房便暫時歸岳緣所住,而小尼姑儀琳則是與她的師姐們呆在了一起。

  來到房間,岳緣望着眼前這簡介的佈置,卻是一時之間停了下來。

  自己在這裏本來就是一個人,也沒有其他的東西。這房間裏不過是給了岳緣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絲熟悉感而已。

  人嘛!

  總會為自己第一次所在的地方感到熟悉。

  「哈!」

  安靜的望着房間中的佈置,岳緣沉默了半晌,卻不由的苦澀的笑了笑。這裏面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屬於自己的,哪怕自個兒身上的這寬大袍子也不是自己的。

  一身長物,在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留下。

  對於不戒大師拿自己道袍換酒,岳緣卻也無法可說。畢竟人家算得上是救得自己的性命。若不是人家不戒大師搭救自己,誰也無法知道在這深山老林間會發生何事……

  想來,事情的發展不會讓人覺得快樂。

  動物、毒蛇什麼的,這在某些時候可都是要人命的東西。

  對於換酒了的那一身道袍,岳緣更多的還是可惜而已。

  目光在房間裏來回掃視了一眼,岳緣發現自己終究沒有任何收拾的東西,晃了晃頭。笑着轉身,卻正好撞見了前來的儀琳。

  「咦?」

  「岳大哥!」

  小尼姑儀琳見到岳緣的身影,小臉上顯得有些驚喜,滿面笑容的盯着岳緣,道:「你沒事兒吧!」要知道剛剛岳緣可是被自家爹爹給拖了出去的,小尼姑儀琳自然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岳緣的傷可沒有完好。

  「沒事兒!」

  岳緣先是朝儀琳笑着說了一句,隨即目光便越過儀琳朝對面望去,遠遠的岳緣便瞧見了定逸師太黑着一張臉老遠的瞪着自己。那眼中很明顯的告訴岳緣,如果你敢對儀琳動手動腳。我就對你動手動腳的警告味道。

  「……」

  岳緣與定逸師太對視了半晌,有些好笑卻又好氣的搖搖頭,這才望着身前的儀琳,無比認真的說道:「對了,儀琳。我告訴你一件事兒!」

  「岳大哥,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兒!」

  儀琳與岳緣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這麼一句相同的話,這讓岳緣一愣,有些疑惑,隨即道:「儀琳,你先說!」

  「那個……」

  「那個……」

  「我告訴師傅岳大哥給我說的那些故事了!」

  儀琳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頗為自愧的嘟囔道:「佛祖說過,出家人不能說謊的!」

  「呃!」

  儀琳的話讓岳緣不由一呆,隨即臉色變得怪異起來,小聲的問道:「儀琳,你將那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都告訴定逸師太了?」

  「嗯!」

  小尼姑輕輕的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只有四個故事了,岳大哥你還沒講完了!」

  「……」

  對於儀琳的認真與純潔,岳緣也無法可說,似乎想到了什麼,岳緣又開口問道:「那……儀琳,你該不會將我交給你的那些也告訴了定逸師太了吧?」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岳緣並沒有僅僅的給儀琳說故事,而且也教了對方輕功,出自香帥的輕功。

  對於這個純真的恍如天使的女孩兒,岳緣自然很是關心。

  眼下,儀琳沒有撞見萬里獨行田伯光,那麼岳緣作為回報,自然是要讓人家小尼姑有着自保的能力。

  以儀琳的心態,那攻擊性的武功人家學習了也不會怎麼使,但是自保的輕功卻是無恙啊。

  「……」

  儀琳聞言沒有說話,只是一雙小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衣擺,顯然這個表現已經告訴了岳緣最終的結果。

  「哎!」

  捂着額頭歎息了一聲,岳緣對於儀琳的老實認真再度刷新了一個印象。

  這樣的女孩兒……

  任誰都沒有心思發對方的脾氣,再說自己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教導了人家,岳緣可以說就已經有了接受眼下這種結果的打算了。

  「算了!」

  搖搖頭。岳緣無比認真的盯着儀琳的眼睛,道:「儀琳,你記住一件事,如果要是遇到一個自稱萬里獨行田伯光的淫賊,你就有多遠跑多遠!知道嗎?」

  「噢!」

  點點頭。見岳緣沒有因為自己說出了他的教導而改變臉色,儀琳心中還是很開心的,不過對於岳緣的叮囑,儀琳卻是迷惑了,道:「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

  恆山派啊。你能不能不要將人家小姑娘教導的跟一朵白花兒似的啊!

  你讓人家怎麼開口?

  岳緣的表情一滯,長呼了一口氣,道:「不要問為什麼,如果實在是不明白,你就問你師傅定逸師太!」

  「哦!」

  儀琳迎着岳緣的目光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儀琳則是盯着岳緣,問道:「岳大哥,你是要下山嗎?」

  儀琳雖然在某些知識上面,比之小龍女還要白,已經到了純粹的地步,但是小尼姑並不傻,當岳緣說了這麼多後。她的心中自然猜測出了來。

  「唔!」

  點點頭,岳緣笑道:「自然是要下山!」

  「可是,你的傷……」

  小尼姑儀琳心中很是擔憂岳緣的傷勢,對於自己師傅的強勢,儀琳當然無法,她也知道岳緣不可能一直呆在恆山,畢竟人家不是不戒大師,即便是不戒大師也不過是在山腰居住。

  可是眼下立即就下山,儀琳對於岳緣的身體安全擔心了。

  「這沒什麼,小事而已!」

  對於儀琳的好心。岳緣不禁在內心感歎,在他所遇見的女孩兒中也唯有眼前的儀琳最為純粹也最為善良了。

  「好了,其他的沒什麼了!我下山了!」

  強忍着沒有伸手去拍人家小尼姑的光頭,岳緣遙遙朝站在對面望着自己這邊的定逸師太,拱手道:「多謝恆山對在下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後若有什麼需要我岳緣幫助的還請師太江湖傳信給我即可!」

  「在這裏打攪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下山了!」

  「告辭!」

  抱拳,拱手。

  岳緣寬大的袖袍一甩,便大步從小尼姑儀琳的身邊走過,帶起一陣香風。

  卻是走的瀟灑無比。

  「小和尚下山去化緣,老和尚有交待!」

  「山上的尼姑是老虎,見到要躲開!」

  大踏步,岳緣幾乎邁着極大的步子,以疾走的方式朝山下而去,同時嘴裏更是大聲的哼着曲兒,那奇特的調子直接迴響在山上。

  風過,安靜。

  見性峰上先是一陣詭異無比的安靜,隨即一聲怒斥便從山頂傳來。

  「你個該死的小和尚!」

  「還有那該死的不戒和尚!」

  定逸師太怒氣勃發,一身寬大的袍子更是鼓了起來,眼珠子一瞪就要朝已經變疾走為快跑的岳緣衝去,卻是被身邊的幾位師姐妹給攔了下來。這一曲歌,着實讓定逸師太將岳緣給恨着了。

  倒是一邊的定閒、定靜兩位明事理的師太死死的拉住了定逸,好不容易才將其勸解了下來。

  「哈!」

  最後,定逸師太卻是氣笑了,用一種說不明道不白的語氣感歎道:「好一個岳緣小和尚!這膽兒簡直比天還大!」

  望着岳緣離去的背影,定逸的心思誰也無法明白。

  不過雖然決定不找岳緣的麻煩,但是定逸師太心裏關於不戒和尚的麻煩卻是定要找的,在幾人看來,這曲兒搞不好就是從不戒和尚那裏出來的。

  「不戒和尚!」

  咬牙切齒中,一眾尼姑都是面露火氣。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03:56
卷二 笑傲 006章 美人與酒

  「呵呵……」

  歡快的笑聲在山林間來回蕩漾,驚起飛鳥無數。

  一路下山來,岳緣的心情頗好。

  在山腰處,來到了不戒大師的住處,與不戒大師兩人再度閒聊了幾句後,岳緣這才拿着不戒大師手上所有的一些道藏佛經之類的書籍打包背在身上後,這便瀟灑的離去了。

  很難想像,不戒大師這樣的渾和尚手上卻有道藏和佛經,想來人家也不是明面上的渾,人家不戒大師清醒着了。

  至於不戒大師上見性峰,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這暫時不是岳緣所能知道的了。

  揮手告別,岳緣徑直背着包裹下山了。

  山腰大石上。

  不戒大師面色平靜的望着自己親手救下,親手剃了個光頭的岳緣的背影,心中卻是若有所思。在山上,他將岳緣交予自己女兒儀琳照顧,不戒大師自然不會那般的完全不會理會。

  在儀琳小心翼翼的照顧岳緣的時候,不戒大師自然是躲在暗處觀察着。

  一番觀察下來,不戒大師對於岳緣的印象自然是不錯,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

  岳緣每天給儀琳講故事,甚至教導儀琳輕功的事情,都被不戒大師看在了眼裏,可以說在不戒大師的心目中,雖然沒有瞭解清楚對方的真正底細,但是在不戒大師看來卻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了。

  「唔?」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不戒大師立即回過頭,朝身後望去,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身影一閃。便已經消失在樹林中。

  赫然是啞婆婆的身影。

  「哎,等等我啊!」

  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是對方的突然消失卻讓不戒大師大為鬱悶與不甘,頓時大呼小叫着跳下巨石,朝人影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嗯?」

  停下腳步。岳緣雖然現在沒有了內力,但是那種感覺還是很敏銳的。在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那有人望着自己背影的感覺徹底消失後,岳緣這才長呼了一口氣。

  目光四處打量,尋了處隱秘的方向,推開了荊棘草叢什麼的。走了進去。

  「是時候了!」

  呢喃着隨手將背上的包裹打開,從不戒大師那裏得來的書籍之類的全部倒在了地上,隨後,岳緣低下身來,從懷裏掏出了火摺子。望着手上的火摺子,岳緣歎了一聲。只能採取古人的老辦法開始弄起火來。

  原本的打火機被洪凌波用的沒氣了,至於那小手電筒則是落在了跛腳姑娘陸無雙的手上,作為說鬼故事嚇人的代價,估計早沒電了。

  至於藥物什麼的也用完了,眼下的岳緣可沒有一身的準備,而是幾乎是赤裸而來。眼下,岳緣身上所有物都是本世界本身所有。可以說來到笑傲江湖世界裏,岳緣並沒有準備。

  不過這些倒也不讓人擔心,岳緣心中想要瞭解的問題,可不是關於這些。

  嚓!

  好不容易讓火摺子燒了起來,岳緣便一點一點的將包袱裏的道藏佛經什麼的全部撕開,慢慢的燒掉。

  很快,青煙彌漫,一股青煙從樹叢中緩緩的升騰了起來。

  隨即,那已經升騰到半空的青煙似乎是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從半空倒灌而下。頓時吸了回去。

  「哈!」

  緊閉的眼睛沒有睜開,腦海中已經暗下去的香帥圖像並沒有亮的跡象,而是其他的圖不斷的閃爍着,最終緩緩的定格了下來。

  「怎麼……是他!!!」

  猛地睜開眼,岳緣的眉毛不由的一挑。頓時臉色變得怪異起來,原本他心中的擔憂是極有可能是和尚的,但眼下定然不是了。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的上嘴唇,上面鬍鬚些許。右手又情不自禁的再度摸了一把自個兒的光頭,於是岳緣那一雙劍眉再度挑了挑。

  「哎!」

  「這個模樣,怎能去欣賞美人?」

  情不自禁的對自己的光頭感慨了一句,感受到自己已經在緩慢的受到影響,岳緣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在某些方面,岳緣與現在的觀想之人仍然有着大量相似之處。

  「算了!」

  搖搖頭,在看着那些書籍全部化作了飛灰後,岳緣雙手負背,緩慢的轉過身,走出了樹林,一步一步的沿着下山的路,下恆山了。

  在江湖中,在正道的每個大派的四周,一般都會坐落一些小村莊,或者城鎮啥的。

  少林如此,武當如此。

  而五嶽五大門派也是如此,只不過因為門派實力的大小,還有平常的行俠仗義程度而區分人的多少。像華山派山下普通老百姓便不多,而嵩山則是五嶽派中最多的。

  恆山下,自然也有一些小村子坐落期間。

  畢竟,恆山上的尼姑還是佛家慈悲為懷的,可以說在五嶽中當屬恆山派在平常的為人處事上最讓人無話可說。

  可以說,在恆山下的小村子裏,法度什麼的都是十分平和,幾乎可以與傳說中的路不拾遺相媲美了。畢竟,挨着恆山派,總歸會受到影響的。更不用說在山上的白雲庵裏還有個暴躁的尼姑定逸師太了。

  對一些宵小,僅僅是定逸師太的名聲就足以嚇到這些心懷壞心思的傢伙。

  然而……

  就在今天,這山下一直平靜的村子卻是被吵醒了。

  無數雞叫犬吠聲中,一道身影攜帶着一身清風從村子中衝了出來,遠遠的卻聽岳緣的聲音回蕩在村子上空。

  「借閣下衣服一用!」

  「下次回返恆山,定有厚報!」

  岳緣的聲落遙遙落在空中,回蕩在這片村子裏,人卻是輕功急用,幾個起落便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只餘寥寥餘音。

  「可是!」

  「可是小和尚你拿衣服沒事兒。你幹嘛剃我頭髮啊!」

  後面,一名年輕男子頂着個光頭追了出來,可惜只能瞧見岳緣消失的背影,還有那迴響在空氣中的聲音。男子帶着哭聲,無比憂鬱的望着岳緣離去的背影。無奈不已。

  「對了,恆山怎麼有和尚?」

  「恆山怎麼沒有和尚?」

  至於其他人的對話,則是在和尚這個身份上開始糾結了。

  村子裏發生的事情岳緣沒有多想,眼下的他已經提起了速度,徑直朝南方而去。

  ……

  半個月後。

  一處城鎮客棧裏,靠着窗。岳緣一手白玉摺扇輕輕的搖着,迎着夏風,一頭烏黑的青絲迎風而舞,再配合那時不時的挑眉動作,可謂是瀟灑風流無比。

  左手白玉扇,右手白玉杯。

  一手搖着扇子的同時。白玉杯中的美酒卻也是往嘴裏倒着。

  「小二!」

  目光在那已經見底了的白玉杯中掃了一眼,岳緣伸出右手,食指屈指輕輕的彈了彈那已經空了的酒壇,這才叫來了小二,吩咐道:「將你們店裏最好的女兒紅給本公子我端上來!」

  「好咧!」

  面對如此大顧客,店小二自然是恭敬無比。

  正要下去起酒,卻又被岳緣攔了下來。吩咐道:「既有好酒,當要有美人作陪!」

  「這裏……」

  食指輕輕的敲着桌子,岳緣笑着問道:「可有入眼的美人?」

  何謂入眼的美人?

  當然是有赤練仙子李莫愁與小龍女那般模樣的女人,至少也要有陸無雙、洪凌波的小模樣。

  自然,這話岳緣是不會出口的。

  雖然現在的他受到了些觀想之人的影響,但也說得上是岳緣在借着這個影響去愁而已。原本的安排,因為這個意外變得讓他一時之間措手不及,這使得他現在無比鬱悶。

  不過同樣在為了準備弄明白有些事情後,岳緣這才安定下來。

  「可入眼的美人?」

  店小二聞言不由一愣,呢喃着重複了一句。這才問道:「客官,您想要什麼樣的美人?」

  「能陪我喝酒的美人!」

  一句簡單的話,說明了岳緣此刻的要求,店小二正要躬身下去,卻聽一道清脆的帶着南方方言的女聲突然闖進了岳緣的耳中:「這位公子。你之女兒紅好不好喝撒?」

  聲音嬌柔宛轉,蕩人心魄,再配以那方言,卻給人一種極為特別的魅力。

  「……嗯?」

  抬起頭,岳緣目光越過店小二,朝那樓下望去,卻見一名身穿藍布印白花衫褲,自胸至膝圍一條繡花圍裙,渾身上下掛滿了各色銀色飾品,叮叮噹噹聲中走了上來。

  入眼處,女子約莫二十三四歲,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黑如點漆,耳上垂一對極大的黃金耳環,足有酒杯口大小。目光從女子臉上收回,目光在對方胸口處的銀色飾品上稍一停留,繼續下移。

  岳緣的目光在對方腰間那盤繞的長鞭上面停留了許久,岳緣的視線又在對方那一雙赤足上留了半晌,這才將自己的目光從對方身上收了回來,對着店小二吩咐道:「你去端酒來吧,能陪我喝酒的美人已經有了!」

  「坐!」

  端正了身子,在女人面前岳緣自然會有相應風度。拿起白玉酒杯,輕輕的放在了桌子對面,岳緣伸手示意。

  「呵呵!」

  嬌笑聲中,女子沒有任何的客氣,身下衣擺一甩,卻已經赤腳坐在了岳緣的對面,一腳踩在旁邊的木凳上,女子那大大的眼睛盯着岳緣上下不斷打量着,吐氣如蘭道:「公子,你當真是過得瀟灑哈!」

  「那是自然!」

  岳緣的右手輕輕的拍打着自己左手上的白玉摺扇,在為對方添滿了一杯女兒後,笑道:「在見到姑娘後,我的心情更好了!請!」

  「請!」

  沒有多話,兩人笑容滿面的對視中幹掉了這一杯名為女兒紅的酒。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11:28
卷二 笑傲 007章 五仙教

  叮叮噹噹聲中,雙杯輕碰,各自仰頭一口飲盡杯中女兒紅。

  微醺的酒氣,還有千嬌百媚的女人。

  「這女兒紅,果真是好酒撒!」

  手中白玉杯放回桌上,女人玉手輕撐着自己的下巴,目不轉睛的打量着正在夾菜的岳緣,若有所指道:「只是……公子,你難道不覺得喝這酒,很燒人心麼?」

  「怎麼說?」

  微微抬頭,眼皮輕合,目光在對方耳垂上的那兩個黃金耳環上停留了下,這才笑着反問道:「我倒覺得很是暖心!」

  「噢?」

  女人的臉色微微一凝,望向岳緣的目光帶上了壓迫,在聽到了岳緣的這番回答,不由嬌笑道:「可在我藍鳳凰看來,這喝的可是我五仙教的血肉啊!」

  帶有獨特韻味的方言,在加上那嬌笑的聲音,配合身上那些金銀首飾,叮叮噹噹聲中讓人聽起來頗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至少。

  現在的岳緣很喜歡這些叮叮噹噹的聲音,還有對方的笑聲。

  「藍姑娘,你這話可是說差了哦!」

  岳緣伸出食指輕輕的擺了擺,再度拿起酒壇,為兩人的杯子各自添上了酒水,道:「我不過是將那些鬧事之人送進了官府,讓他們代為管教而已!」

  「這江湖險惡,一個不好可是生死不由命啊!」

  酒水濯濯聲中,杯子已滿,輕輕的將白玉杯推到了藍鳳凰的面前,岳緣面色認真的挑眉說道:「江湖紛亂,我可不認為現在的江湖有誰能夠與朝廷相抗!」

  「再說,我最近窮的連一文錢也沒有了。連酒水都買不起,在見到官府貼出的通告,自然是義不容辭!」

  「……」

  藍鳳凰聞言柳眉一陣輕跳,目光怪異的打量着眼前的瀟灑公子形象的岳緣,好半晌才說道:「最後那句話。才是你對我五仙教動手的理由吧?」藍鳳凰着實沒有想到會有人將沒有錢的事情說的這麼隨意。

  「唔!」

  「自力更生!」

  仍然是笑容滿面,沒有對藍鳳凰的嘲諷有着絲毫的脾氣,岳緣眼下的脾性可謂是極好。看着藍鳳凰那瞪得大大的眼睛,岳緣笑了笑,道:「再說我總不能去問美人要錢吧?能自力更生總是男人的本事,藍姑娘你說不是嗎?」

  「……」

  藍鳳凰眉頭微蹙。說實話,她可謂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男人。

  這半個月來,自己五仙教下面的門徒有不少因為一些事情被一個身穿墨色長衫的男子扭送進了衙門,然後被朝廷判刑關了起來。而得來的賞錢什麼的,自然是被男人取走,卻是一路瀟灑風流快活掉了。

  剛開始藍鳳凰沒有在意。但是接下來接連半個月的時間裏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藍鳳凰卻是不能不在意了。

  她可不想因為自己五仙教的事情影響到聖姑的事情,故而親自追查了過來。在三天前,藍鳳凰便瞧見了這個時不時的送五仙教弟子進衙門的人,哪怕是許久前發生的事情,卻都能在對方的眼中瞧破。

  一直尾隨,直到今天。藍鳳凰這才準備好,出現在了岳緣的面前。

  自力更生!

  不能問女人要錢!

  岳緣的兩句話直接將藍鳳凰接下來的語言給堵在了嗓子眼兒,一時之間無法作答。在藍鳳凰的原本安排中,可是有以金銀錢財來讓人收手的打算。

  畢竟,在面對一個不知深淺的對手,藍鳳凰可不想為聖姑招來麻煩。

  更重要的是藍鳳凰還是首次見到能有男人將沒錢說得這麼灑脫,但是你為了灑脫,卻是找上了我五仙教的麻煩,究竟是什麼意思?

  「呃,那公子也沒有必要一直死揪着我五仙教不放啊?」

  推開白玉杯。拿過旁邊的酒壇,仰頭豪飲了一口女兒紅,酒水順着嘴角一直沿着玉頸往下淌,將胸前的藍衫淋濕了一片,那白皙皮膚上的絲絲水跡。卻是莫名的讓人的心微微顫動起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

  藍鳳凰如此問道,言語中的不滿卻是顯而易見。

  「好!豪氣!」

  然而,藍鳳凰的問話並沒有吸引岳緣,吸引岳緣的反而是她那豪爽的飲酒習慣。手中摺扇輕輕拍打着掌心,不由自的摸了一把嘴角後,岳緣這才感歎道:「我見過不少美人!也與不少美人飲過酒!或矜持,或優雅,或嫺靜,但就豪氣來說,能像姑娘這般灑脫有魅力的還是少見!」心中,卻是歎道能如此豪飲的俠女估計也沒幾個了,小郭襄或許也有如此豪氣。

  「公子!」

  藍鳳凰的眉目變得凌厲起來,目光冷冷的盯着眼前這個模樣俊俏的公子,說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你拍我馬屁,也是沒啥子用滴!」

  「嘖嘖嘖……」

  對於藍鳳凰突變的脾氣,岳緣卻沒有任何在意,相反眼中光芒更亮,很是欣賞的讚歎道:「藍姑娘豪氣與魅惑集一身,如此魅力的異族美人,當以美酒作陪!」

  美酒配美人!

  在作以翩翩佳公子以陪,這便美好了。

  砰!

  酒罎子一下子丟在桌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直接將客棧裏其他的客人嚇了一跳。普通人見狀則是有眼力勁的離了開來,而沒有離開仍然在客棧裏的人不是江湖人,就是膽子包天的普通人,又或者是有身份的人。

  「公子,你可不要岔話!」

  起身,一腳踏在旁邊的凳子上,藍鳳凰微微俯身,朝岳緣望去,那靚麗的模樣,臉幾乎貼到了岳緣的面前,細細嗅着,岳緣甚至能夠聞到藍鳳凰身上的一種奇特的麝香味。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是不準備給我五仙教面子撒?」

  嬌媚清脆的方言在岳緣耳畔響起,一雙大眼睛微眯了起來的藍鳳凰。恍若發了脾氣,見到了獵物的貓咪一樣,全身戒備,卻是準備動手了。

  「……」

  岳緣對於藍鳳凰的突然貼近自然不會在意,同樣對於對方的話。岳緣只不過是皺了皺眉頭,伸手輕輕的敲了敲被藍鳳凰一口氣全喝完的酒壇,很是認真的說道:「藍姑娘,我的酒被你喝完了!」

  哎?

  藍鳳凰聞言不由一愣,臉色稍稍微紅,也不知道是羞惱還是因為喝了太多的女兒紅。反正在這句話後藍鳳凰的臉頰都帶上了一絲紅暈,那白皙如玉的嬌頸更是如此。

  「我說的不是這個!」

  尤其在見到岳緣的目光落在那酒壇上後,視線又停留在自個兒的玉頸上的那絲絲酒痕,藍鳳凰猛的縮了回去。

  怎麼回事?

  心中很是奇怪,藍鳳凰心說自己不是前來與眼前男子理論關於五仙教弟子的事情的嗎?怎麼……好像哪裏不對!

  「總之,從今天起。你不能對我五仙教的弟子有任何不利的舉措!」

  身體站直,藍鳳凰在一陣叮叮噹噹銀飾撞擊聲中,腰間纏繞的長鞭直接呼嘯聲中散了開來,噼啪一陣響,數米長的鞭子啪的一下砸在了樓板上。木屑亂飛中,藍鳳凰持鞭而立,瞪視着岳緣。

  「否則的話。這樓板便是你之下場!」

  話音剛落,那被砸出了一條痕跡的樓板譁然中碎裂,落下樓去,直砸的樓下之人哭爹叫娘,怒駡不已。

  「嗯?!」

  對於樓下的吵鬧和怒駡聲,藍鳳凰柳眉幾乎倒豎,怒斥道:「哪個再給我罵人,我將你舌頭割下來泡酒!」

  頓時,樓下安靜了。

  見狀,藍鳳凰這才滿意的回過頭。望向岳緣,想要對方見識到自己的風采與能耐。

  但是……

  剛回過頭的藍鳳凰便面色幾乎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只見岳緣早已經站起身,走到了掌櫃的面前,正低聲的說着什麼。只是對方並沒有任何的防備,即便是藍鳳凰站在這裏,卻也能聽到岳緣在說什麼。

  「掌櫃的,這是我的酒錢!」

  「至於那壞掉的地板,則是那位藍姑娘會付的。別看人家是姑娘家,她可是有錢的狠!那,光身上的金銀首飾就足夠砸爛你客棧好幾回了!」

  「什麼?」

  「你說人家太過彪悍,不敢要錢?我說掌櫃的,你這話可別亂說哦,人家聽到了不關我事!」

  「再說人家姑娘只是看起來稍微豪氣而已,其實她為人很好的!」

  「……好吧,你說穿了還是想要問我要啊?算了,我給你好了!」

  與掌櫃嘮叨了一陣,岳緣回首朝藍鳳凰望去,淡然一笑,卻是手中摺扇一閃,張了開來,搖着扇子飄然下樓了。

  「哪裏走!」

  藍鳳凰聽的眉頭一陣亂跳,手中長鞭再度一揮,直接在空氣中炸的噼嚦啪啦,同時人卻是從二樓縱身躍下,徑直朝岳緣追了去。

  ……

  前面,一身墨色長衫的岳緣手搖摺扇快步而行,而後面藍鳳凰卻是拖着長鞭急速而追。

  漸漸的,時間便已經過去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唔!」

  回頭掃了一眼仍然緊追着自己的藍鳳凰,岳緣收回視線眉頭輕蹙,卻又再度加快的身法。

  而後面,藍鳳凰卻是追的一肚子悶氣。

  這人輕功極好,藍鳳凰自語自身的輕身功法不錯,但眼下想要追上對方似乎還差了不少。當然,讓藍鳳凰如此生氣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每當自己想要放棄,或者說對方能夠輕鬆擺脫自己的時候,對方都會停下來等待自己。

  這樣追追停停,藍鳳凰卻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之處。

  「……」

  一聲輕哼,藍鳳凰停下身形,決定不追了,要看看這男子究竟要做些什麼。

  果然。

  在藍鳳凰停下來,一直走在前面的岳緣也停了下來。

  「藍姑娘,你前面足足追蹤了我三天的時間,就這般放棄呢?」

  摺扇輕搖中,一身如墨長衫迎風輕揚,滿頭青絲隨風而舞,岳緣就這麼靜靜的笑着看着那同樣在風中一身銀飾叮叮噹噹中的藍鳳凰。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12:03
卷二 笑傲 008章 那鞭!那刀!那曲!那人!

  清風徐徐。

  夏風下,岳緣站在藍鳳凰三丈外,靜靜的看着對方。

  這段時間來,之所以一直尋五毒教的弟子的麻煩,岳緣心中本來的打算便是將五毒教教主藍鳳凰引出來。只是,當岳緣當面瞧見了藍鳳凰後,自個兒心中卻越發的擔憂。

  一番思索後,岳緣決定將藍鳳凰引出來。

  「藍姑娘,你前面足足追蹤了我三天的時間,就這般放棄呢?」

  嘴角含笑,岳緣就這樣定定的望着對方,笑問道:「這不是太可惜了!」

  「你想將我引到無人煙的地方,我可不傻!」

  藍鳳凰目光凝視着岳緣,咬了咬下嘴唇,梗着道:「話說,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

  搖搖頭,岳緣手中摺扇一收,已然插回了脖子處,同時人已向藍鳳凰衝了過去,道:「不過是想見識見識傳聞中五毒教教主的武功如何!」

  「!!!」

  面對岳緣的突然襲擊,藍鳳凰雖然心中一緊,卻沒有意外。當岳緣收回摺扇的時候,藍鳳凰便明白了對方即將動手。手中長鞭一甩,空氣炸響,就是劈頭一鞭朝撲過來的岳緣砸下。

  嘭!

  泥土飛濺,長鞭貼着岳緣的身側砸在了地上,頓起一片煙塵。

  「呵呵!」

  笑聲中,岳緣直接一腳踩了上去,將藍鳳凰砸下的長鞭給踩在了地上。

  「嗯?」

  心中微微一驚,這輕功,藍鳳凰見狀卻沒有絲毫臉色變化,哪怕是長鞭被對方踩在地上。手腕一抖,那長鞭頓時化作了一條大蟒蛇一般的抖動起來。吱吱聲卻是將長鞭硬是從岳緣的腳下拽了出來。

  隨後,又是一鞭朝岳緣揮去。

  沒有言語,沒有避讓,岳緣只是緊促着眉頭,望着剛剛藍鳳凰施展鞭法時的手法。

  勁風撲面。岳緣正想伸出手指直接擋下對方的長鞭的時候,卻猛的發現了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動作微微一滯,右手伸出的食指與中指立即縮了回來,身子一矮,卻是再度避開了對方的長鞭。

  咔嚓!

  旁邊的一株小樹直接被這鞭子抽的斷裂開來,而讓岳緣更是訝異的卻是那小樹斷裂處上的黑痕。更是洶湧着一種奇特的黃色泡沫,空氣中更是彌漫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顯然,這長鞭之上摸有劇毒。

  幸好沒有用手!

  慶倖的拍了下胸口,岳緣長呼了一口氣,一口氣還沒吐完,卻見藍鳳凰手上的鞭子再度朝自己抽來。同時。藍鳳凰那火熱的紅唇微微一撅,卻是一口銀針從嘴中射出,直接朝岳緣射去。

  潑辣的美人,狠辣的手腕,這五毒教教主果然不能小窺。

  插在脖頸處的白玉摺扇飛出,旋轉的摺扇直接擋掉了射向自己的銀針,而岳緣更是用衣袖將對方抽過來的鞭子給握在了手上。勁力一抖,內力沿着長鞭而上直達藍鳳凰手腕處。

  頓時,長鞭脫手。

  「果真厲害!」

  一聲苗疆方言的感歎,在無數的銀飾撞擊聲中,叮叮噹噹一片,藍鳳凰身形旋轉,卻是寒光一閃,一柄插在大腿側的彎刀出鞘了,直接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魅力的弧線,朝岳緣斬去。

  刀鋒幽幽一片。顯然也是浸過劇毒。

  彎刀!!!

  岳緣這一下被藍鳳凰突然的攻擊弄的愣了一下,先前藍鳳凰一身藍衫,身下雖是長裙,但內裏還有穿着類似緊身的燈籠褲,至於藏了一柄彎刀在大腿側。這誰能瞧得見?

  眼下,突然見人家藍鳳凰從裙中拿出了一柄彎刀,岳緣當時就愣了一下。

  叮!

  在一陣叮叮噹噹的銀飾撞擊聲中,一聲脆響傳出,彎刀與白玉摺扇交擊。

  彎刀自摺扇上劃過,卻是刀鋒直朝岳緣的脖頸處而去,可謂狠辣無比,招招置人於死地。

  嘣!

  摺扇猛地打開,彈開了彎刀!

  但是藍鳳凰並沒有就此結束,手中彎刀連綿不斷進攻的同時,下面的赤腳卻也在交鋒。藍鳳凰的雙腳說是赤腳,也不過是對於穿鞋子的人來說相對而已,一雙玉腳上面同樣掛滿了各色飾品,叮叮噹噹聲連綿一片。

  貼身近鬥。

  眼下的藍鳳凰絕對比之一般的武林人士更加的難纏,渾身上下誰也不知道哪裏就有劇毒,銀針、彎刀還有長鞭上面都是如此。以一身毒為主的人,尤其是女人,那麼就更加的難纏了。

  手中摺扇輕擾,直接破入刀光中,點在了藍鳳凰的手上。頓時,藍鳳凰只覺得手上麻經被點,手腕一麻,卻是彎刀墜地。然而,讓藍鳳凰震驚的卻不是如此,而是自己剛剛與對方交鋒中,自己的功夫似乎都被對方完克。眼下刀法更是直接被破。

  震驚中卻見岳緣左手接過落下來的彎刀,直接帶起一道好看的弧線刀光,劈頭朝藍鳳凰的頭頂斬下。

  「彎刀,不是這樣用的!」

  聽着岳緣念叨了這麼一句,藍鳳凰心中大驚,卻是雙手手腕一動,嘴中發出了奇特的口哨聲,頓時嘶嘶聲自手臂上響起。兩條小巧的毒蛇自藍鳳凰的衣袖中竄出直接朝岳緣撲去。

  噹!噹!

  彎刀立止,直接從藍鳳凰面前劃過,連續兩聲清脆響聲過後,那兩條小蛇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是被敲死了還是敲暈了。

  刀光停止,刀聲也停止。

  咣!

  嗡嗡聲中,彎刀直接被岳緣丟開,插在了一旁的斷樹上。

  夏風吹過,一縷細髮從藍鳳凰的額前墜落,卻是驚得藍鳳凰出了一身冷汗。

  「……」

  手中摺扇沒有搖,而是收好拿在手上垂在了身側,岳緣目光怪異的望着眼前的藍鳳凰。許久。岳緣挑了下眉毛,語氣略顯低沉的笑着問道:「藍姑娘,我問你一件事兒!」

  「嗯?」

  雖說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放了自己,但是以藍鳳凰這段時間來尾隨岳緣的瞭解,倒也知道岳緣並沒有隨意殺過人。最多的還是將人投進了衙門換酒錢了。

  「你之師門,曾經有沒有一個叫陸無雙的跛腳姑娘?」

  沉默了好半晌,岳緣這才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心裏的問題。剛剛的交鋒,卻是讓岳緣似乎見識到了一個讓他無比熟悉的人。

  那鞭!

  那刀!

  可惜,卻不是那人!

  雖然刀法與鞭法中摻雜了許多其他的手法。但是這兩門武功其根本終究沒變,對於岳緣來說這實在是太熟悉了。不僅如此,先前藍鳳凰追逐自己的時候,那使用的輕身功法岳緣同樣瞧出了裏面那一絲熟悉的韻味。

  「……」

  藍鳳凰聞言頗為緊張,神色很是凝重的盯着岳緣,戒備無比。眼下雖然輸了。但是藍鳳凰可不認為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擊能力,要知道五仙教可不僅僅只有這些玩意兒。

  對於岳緣的問題,藍鳳凰只是心中震驚,卻沒有回答的心思,

  「……」

  目光怔怔的從藍鳳凰身上收回,藍鳳凰的不回答和表情變化,卻是告訴了答案。岳緣笑了。那笑容說出來的一種怪異!似乎是歎息,又似乎是自我嘲諷,又好像是一種回憶感歎。

  好半晌。

  「也是!」

  岳緣自顧自的歎息了起來,呢喃着自語道:「間隔了這麼長的時間,終究是時間太久了!」

  「……藍姑娘你不用回答了,想來我也知曉了大概情況!」

  見藍鳳凰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岳緣卻又道:「對了,藍姑娘,你聽過這麼一首曲子麼?」

  「曲子?」

  藍鳳凰一怔,她覺得眼前的男人變得怪異了。而且所作所為都十分的讓人迷惑,但更讓她心驚的還是先前的問題。眼下見岳緣又問了這麼個奇特的問題,哪怕是藍鳳凰也很是奇怪,道:「什麼曲子?」

  沒有說話!

  岳緣只是安靜的與藍鳳凰對視了一眼後,然後輕輕的撅起嘴。用口哨吹奏了一曲歡快的調子,赫然是當初岳緣教導跛腳姑娘的那首歡快琵琶曲——《歡沁》!

  歡快的口哨聲不斷的在林中回蕩,而藍鳳凰的瞳孔卻是在不斷的睜大,無比驚恐的望着岳緣。

  這曲子……

  這曲子!!!

  藍鳳凰不能不震驚,因為從岳緣嘴中吹出來的曲子實在是太讓她熟悉了。

  此乃五仙教驅逐毒蟲的聖曲。

  雖然其中與聖曲有些不同,但是內裏大部分調子卻是完全一樣。

  夏日多陰雨。

  原本安好的晴朗日子,卻是很快的陷入了陰暗。悶雷聲陣陣中,岳緣停下了吹奏,抬起頭掃了一眼那已經徹底昏暗的天空,眼看就要下雨了。

  「哈!」

  一聲輕笑,沒有理會震驚的幾乎沒有反應的藍鳳凰,岳緣緩緩的轉過身,手中摺扇插回了衣領處,雙手負背念着一曲古詩,走了。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我終究,還是會回去的!」

  話音落下,雨也落下。

  煙雨朦朧中,藍鳳凰似乎看見了在那道身影的旁邊,緩緩的跟着一個一走一跛的姑娘。

  一把鞭子,還有一把彎刀。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12:48
卷二 笑傲 009章 開始

  沒有和風熏柳,也沒有花香醉人。

  福建的夏日,給人的感覺是很煩熱的。

  哪怕岳緣是一路縱馬而來,不斷的吹着風,但也是不會讓人太過舒爽。

  至少岳緣沒有覺得舒服,這大熱天在福建這一塊絕對不是一種享受,尤其是對於他這種趕路人來說。

  在與五仙教交鋒已經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裏岳緣的情緒一直變得有些奇怪,在知曉了藍鳳凰所在的五仙教與跛腳姑娘陸無雙有關聯後,岳緣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開始朝不受控制的局面慢慢移動了。

  在路上休息了幾天,順便幫衙門抓了幾個賊,破了幾個大案,於是身上豐裕了,岳緣這便騎着馬一路南下福建來。

  臨近福州。

  岳緣並沒有進福州城,而是在外面的一處小店裏停了下來。

  「小二,麻煩照看下我的馬!」

  打身下馬,岳緣隨意的將韁繩繫在柱子上後,吩咐了一聲,這便站在店裏外面等待着。

  「好的,客官請進!」

  出聲的是一個聽起來頗為蒼老的聲音,走出來的是一個佝僂着身軀的糟老頭子,一瘸一拐的出來幫忙將岳緣的馬匹給拉到了旁邊,弄好後這才回頭說道。

  「哈!」

  手中白玉摺扇扇着風,以驅熱,岳緣的目光卻是在面前忙活着的老人家身上來回掃了一眼,笑問道:「老人家貴姓?在這大熱天裏弄這麼一處小店,想來很累吧!」

  「小老兒姓薩,這小姓讓客官見笑了!」

  以姓分氏族,這薩姓確實不多見。老人家這般的回答倒也不意外。佝僂着身子一邊拉開門簾,一邊示意岳緣進去裏面,同時問道:「不知道客官是喝茶,還是飲酒?」

  「茶,是什麼茶?」

  「酒。又是什麼酒?」

  微微低頭,走入了小店,頓時外面的炎熱被抵擋了不少,裏面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涼快,卻沒有想像中的熱氣。不得不說,茅草屋。尤其是配合着竹子是建立在大樹下的茅草屋,在這一點上有真獨到的優勢。

  「茶,很簡單的涼茶!」

  「酒嘛……小店的竹葉青倒是不錯!」

  薩老頭一邊用衣袖擦拭着桌子,一邊回答道:「不知客官,想喝些什麼?」

  「幾疊小菜!」

  「再來三斤上好的竹葉青!」

  笑笑,岳緣隨意的坐了下來。吩咐道。

  「好的!」

  薩老頭點頭表示明白,在聽完了岳緣的吩咐後,朝角落裏嘶聲道:「宛兒,打三斤竹葉青!」而薩老頭自己則是佝僂着身軀去炒菜了。

  「是!爺爺!」

  回道的是一個嬌脆的女聲,然後在岳緣的注視下低着頭托着一隻木盤,上面擱着一個酒壺,外加隻青色瓷杯。雖然低着頭。再加上房間裏光線偏暗,但以岳緣的目光卻也能看出這是一名少女,身形婀娜,不過露在外面的膚色卻是黑黝黝的,甚至望去還有些粗糙,臉頰上也似有不少的痘瘢,容貌頗為醜陋。

  可以說,單就這模樣的醜陋來說,眼前少女是岳緣首見。

  過了!

  心中歎息了一聲,岳緣又指着那正在忙活着炒菜的薩老頭。對着正在替自己擺弄酒杯的少女說道:「姑娘,你怎麼不替你爺爺炒菜呢?老人家這麼大,可要是一個不好閃着腰可就不好了!」

  「啊?!」

  一聲驚呼,青衣少女猛的抬起頭來,這第一次少女瞧清了坐在眼前的墨衣男子。

  模樣俊俏無比。嘴角含笑,目光中帶着一種別樣的意味。

  可以說,眼前的男人是青衣少女這一生中所見最為俊俏的男人,不過卻讓少女有些疑惑的是,這個男人的身上恍一望去,讓她覺得心中有些熟悉之感。想想,卻又覺得不認識對方。

  這時,那薩老頭的聲音才傳來,道:「客官,不是小老兒不讓宛兒炒菜,只是宛兒手藝太差,客官吃了免得汙了嘴!」

  「……」

  岳緣聞言張張嘴,無言了。想一想,覺得也是如此,便沒有理會,而是安靜的等着小菜的上來。

  「姑娘,你下去吧!」

  揮揮手,隨手打賞了青衣少女一錠白銀後,岳緣讓青衣少女離了開來:「給你的!」

  「……客官,錢不需要這麼多的?」

  眨巴了下眼睛,青衣少女瞅瞅手心裏的銀兩,又望了一眼岳緣,那明亮的眼睛中閃爍着明顯的疑惑,但是少女沒有問,只是安靜的又低着頭走了出去。

  「賞的!」

  淡然的話,卻有着不容許人拒絕的味道。

  青瓷酒壺,以及青瓷酒杯,再配以竹葉青。

  卻是讓人感受到一種奇特的韻味。

  隱約中,讓人有一種於竹下飲酒的感慨。

  這配對……

  自然不是普通人。

  當酒杯添滿後,透明的液體輕輕的在杯中蕩漾着,隨着岳緣輕搖着酒杯,那酒水正在以一個方向微微旋轉,旋轉中散發着絲絲香味。隨着右手旋轉的動作,酒杯中更是漸漸的升騰起了一股水汽。

  直到杯中酒就這麼莫名的少了三分之一後,岳緣這才一口飲盡,微眯着眼睛,然後歎了一聲,道:「酒,果真是好酒!」

  而在這一刻,一直炒菜的薩老頭也弄好了,讓青衣少女端了上來。

  「味道不錯!」

  菜還未上桌,岳緣便已經聞到了傳來的香味,不過對比起曾經的黃蓉的飯菜來說,自然是不能比。不過,在路邊一處小店,能有人炒出這麼地道的菜卻已經算是不錯了。

  尤其是炒菜的人還是一個男人,一個可以握劍的男人。

  「公子,請!」

  青衣少女將盤中菜肴端上桌,為岳緣備好後。這便說了一句,然後才退了下去。卻是被薩老頭使小動作叫了過去。

  「……」

  眼角餘光發現了薩老頭的小動作,岳緣卻沒有理會,只是喝着酒,品着菜。心中卻是在不斷思索着。

  一路南下,岳緣綜合得來的消息是儀琳沒有下山,還沒有遇見過萬里獨行田伯光,而眼下位於福州的福威鏢局仍然沒有被滅門。

  本來,岳緣便是來福州來瞧一些東西,以證實自己腦海裏的推測。尤其是在途中見到了藍鳳凰後,岳緣的心思更是如此了。

  只是當岳緣路過這路邊小店的時候,卻是詫異的停了下來,然後走了進來。

  姓薩的老人……

  還有醜陋的青衣少女……

  這便已經開始了麼!只是岳緣還記得劇中當初應是在春季,但眼下卻是春入夏的時分了。

  心中感歎,配着竹葉青。將幾盤小菜吃完了後,岳緣這便起身朝門外走去。在離開前,一小塊碎銀子丟在了桌子上,隨即衣擺飛揚中人便已經走出了門外。

  騎上了自己的馬匹,朝福州城而去。

  「小師妹,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當岳緣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後,原本一直佝僂着身軀的薩老頭出聲。若有所指的問道,聲音沒有原先的蒼老,有的不過是低沉的中年男聲。

  「嗯?」

  青衣少女聞言一愣,她還在看着自己手心裏的那一錠銀元寶,嘴上卻是道:「一個有錢的富家子,一個好享受的公子爺唄!」

  「呵呵!」

  薩老頭聞言笑了,聲音又恢復了沙啞,身軀也彎了下去,變得佝僂起來。

  ……

  福州。

  作為福建最大的城市,岳緣在踏入其中就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熱鬧的城市。在配以煩熱的天氣。

  絕對會讓人感覺到火熱一詞是什麼含義。

  在經過了那福州城頗為出名的福威鏢局的門前後,岳緣便尋了處客棧住了下來。

  不過當岳緣看到自己所尋的客棧的名字的時候,卻也是不由一怔,呆呆的望着那上面的牌匾,沉默了半晌。

  悅來客棧!

  「好吧!」

  「果然大地方。都有這家客棧麼!」

  搖頭苦笑中,岳緣將馬匹遞給了店小二幫忙後,卻是在客棧裏定下了一間上房。隨後,岳緣便進了上房,放了些東西後,這便出了客棧。

  搶劫需要觀察路線!

  監視自然同樣要踩點!

  悠哉遊哉在青樓尋了個花魁小妞兒摟在懷裏四處的逛着街,岳緣一番隨意的動作下已經將福威鏢局的四周摸了個大概。

  卻也發現眼下的福威鏢局幾乎已經是籠中鳥,在這四周各個不同的方位都有着相關監視的人。

  不用猜測,就會知道這些其中大部分乃是青城派之人,剩下的則是其他門派了。

  不過,岳緣到沒有發現什麼高手,所謂的監視之人不過是一些三腳貓功夫的弟子。

  一番閒逛下來,岳緣手足沾夠了花魁小妞兒的便宜,在回到客棧前,將這花魁送回青樓後,岳緣這才回到了自己在悅來客棧裏的房間。

  房間中。

  岳緣雖然可以等福威鏢局那滅門慘案發生,但是心情上卻使得岳緣不願意等下去。在面對了五毒教教主藍鳳凰後,岳緣心中的那種感覺越發的奇怪了,對於其中有些東西,還是越早弄明白的好。

  夜!

  很快來臨,時間到了午夜時分。

  窗戶猛地被推開,岳緣一身黑衣,頭上帶着黑色頭罩,上面掏了兩個眼洞,恍若cs對戰中的蒙面土匪,一個縱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幾個跳躍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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