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8935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15:14
卷二 笑傲 010章 交鋒

  福威鏢局。

  作為福州最大的鏢局,它有着曾經的輝煌,出身少林弟子的林遠圖以一手辟邪劍法威震江湖。

  眼下,福威鏢局雖然落魄,在江湖上沒有多大的地位,但是在福州城內還是一處很大的勢力的。

  入夜時分。

  福威鏢局大門前的兩個燈籠已經點亮,而裏面則是無比熱鬧不已。

  男人的笑駡聲、女人的嬉笑聲、還有陣陣舞劍聲。

  可謂是一副合家歡樂的模樣。

  「平之,你的劍法已經很是熟練了!」

  高坐上,林震南望着在自己面前舞劍的少年,臉上露出絲絲滿意,只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卻是沒有人能發現,唯有坐在一旁的王夫人才能瞭解了。

  因為在這幾天,鏢局裏已經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林震南的生意手腕很強,但是他在武學上並沒有多大建樹。如果說林震南是江湖人士,倒不如說他是一個徹底的商人。剛開始他並沒有在意,但是接連三次的死人,卻已經讓林震南夫婦發現了其中的不妥。

  「……」

  目光望着自己的兒子林平之,林震南望着他那肆意風發的模樣,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來,得求助官府了!

  在心底做了打算,林震南並沒有打算去向其他江湖人士求救,一是時間上來不及,二是一些武林名宿林震南沒有那個面子,再者就是林家所有的辟邪劍譜秘笈了。

  可惜的是,現在的林震南身上的商人秉性居多,卻沒有料到眼下局面的危機。而是琢磨着以官府的力量來解決此事。要知道,林家可是有人在朝中為官,哪怕是福威鏢局落魄至此,早已沒有了當初林遠圖時期的宏大,可是即便是這樣在福州仍然是大戶富貴人家。

  其中原因。大家想像一下便足以知曉。

  兩者相互勾結而已。

  故而,當見這種情況後,林震南首先想到的便是官府。

  商人最好的行為是什麼?自然是在平常中多交朋友,少結冤家。只是這其中,有多少人是以利益結合,卻不得而知了。

  「不過還是要多加練習。武功熟能生巧,劍法自然會威力大增!」

  面對正期待着評價的林平之,林震南右手撫着顎下長鬚,慈祥的笑着說道。

  「嗯!」

  十分認真的點點頭,林平之對自己父親的評價和指導十分的滿意,心說自己這辟邪劍法也練的不錯了。不過其威力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威猛。出劍也是規規矩矩,林平之思索了半晌,覺得還是自己的父親說的不錯,自己還要多加練習,直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少鏢頭的武功已經算是不錯了!」

  在一旁的史鏢頭笑着抱拳說道,語氣中自然滿是對林平之的誇讚,直說的林平之也頗為不好意思。謙虛起來,道:「少鏢頭的武功在福州可是這個!」說着的同時,史鏢頭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的動作,以讚歎林平之的武功。

  「哪裏!哪裏!」

  林平之甚是俊美的臉頰,在史鏢頭的誇獎下,不由的臉紅起來,揮揮手,謙遜道:「我哪裏有史鏢頭說的那樣好,還要加緊練了!」

  雖說謙虛,但林平之心下還是無比開心的。

  「哈哈!」

  史鏢頭見林平之紅了臉。頓時大笑起來,道:「少鏢頭又謙虛了!」

  頓時,福威鏢局內響起一片大笑聲,熱鬧不已。

  時間漸過。

  熱鬧的鏢局終於慢慢變得安靜,到了午夜時分。除了守夜的鏢頭外,其他的人早已各自回房休息。而在這時,一道黑色的人影自遠處借着夜色遮掩而來,在漫天的銀輝中,人幾個輕身縱越,便已經來到了屋頂的一處角落,矮身觀察起來。

  「……」

  岳緣的目光透過頭罩上的雙孔,朝眼前的福威鏢局不斷鏢局打量着。即便是已經到了午夜時分,岳緣仍然能夠感覺先前不久在這大院裏的熱鬧。

  在這麼多人的監視圍觀下,還能夠這麼坦然的生活着,岳緣不得不對林震南夫婦感到佩服。

  白天的時候,岳緣打聽過福威鏢局的事情,在福威鏢局裏最近已經連續死了三個人,但是這並沒有引起林震南的足夠重視。

  林震南可謂是成也生意手腕,敗也生意手腕。

  或許是太過商人化了,他將江湖中的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錢財能使鬼推磨,但有的時候這鬼要的可不是錢財啊。故而,那些錢財只能引發其他惡鬼的注視。

  矮身蹲在屋頂角落,避開月光,岳緣凝神靜聽,都能發現在這福威鏢局的四周時不時的有一陣陣若有似無的呼吸聲,想來便是一些武功好手。而這些人,應該便是青城派的弟子。

  比起福威鏢局的眾鏢頭來說,這青城派的弟子已經算的上是高手了。

  至於掌門余滄海這一輩更是高手的高手了。

  「辟邪劍譜!」

  嘴中輕輕呢喃着自己此次前來的目標,岳緣雖然想上前將其拿走,但是眼下感受到四周那無數的呼吸聲,哪怕是岳緣卻也有些棘手了。現在的他觀想不是香帥,而是風流不羈的另一人。

  兩者各有擅長。

  若是香帥的話,自然無礙。

  但是岳緣現在哪怕想用一身陸小鳳的武力去驅動楚留香的武功,卻更是讓覺得很是彆扭。

  是的!

  明明腦海裏存有香帥的經驗,但是岳緣一時之間卻是無法使用出來。確切的說不是使用不出來,而是用出來總覺得有些怪異之處,不通暢。

  就好像一個高手,在瞧見了另外一個高手著作的絕世武功秘笈,但是這個高手最多不過是借鑑而已。卻絕對不會照着對方的秘笈修煉的。

  這是屬於高手的堅持,也是屬於高手的本心。

  信念無敵,才是無敵!

  「……不偷取,難不成我需要光明正大的取?」

  岳緣的目光落在那辟邪劍譜所藏的牌匾上,想了想決定暫時退避。尋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來取這辟邪劍譜。對於這份離譜的劍譜岳緣心中有着些許猜測。尤其是當他經歷了藍鳳凰的事情後,這份心思越發的重了。

  嚓!

  「嗯?!」

  身後瓦片的碎裂聲突然傳出,岳緣不由一驚,身形一動,卻是恍若一隻金翅大鵬縱上了半空,目光朝身後不遠處望去。便瞧見了一個同樣一身夜行衣,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漆黑的眼珠的黑衣人。

  「!!!」

  黑衣人同樣是不由一驚,剛剛心下驚訝一時踩碎了瓦片,正是因為他發現了那躲在煙囪處的岳緣突然站了起來,面前不遠處多了一個人。這着實將他嚇了一大跳。

  兩人見面,沒有任何的言語。

  岳緣卻是動手了。

  自半空而下,右手化拳為掌直接朝那黑衣人而去。

  「……」

  目光微凝,當岳緣的右手即將擊到對方的時候,對方的身形卻是猶如被外力牽扯了一般,硬生生的退後了三尺,避開了岳緣的攻擊。

  這輕功!

  眼光一變。岳緣卻是再度加快了出手的動作。

  夜色中,月光下,兩人都以極佳的輕功在屋頂不斷交手,卻是沒有讓腳下的瓦片絲毫受到影響。交手中,更是悄無聲息。

  雙方以快打快!

  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黑衣人被岳緣壓着打,眼下的岳緣雖然沒有盡全力,他只不過是在壓迫眼前這黑衣人而已。

  余滄海?

  應該不對!

  心中,兩人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即將這個心思給否定掉了,那這黑衣人是誰?

  鏘!

  一聲金屬爭鳴。卻是黑衣人心中有了決定,背後的長劍豁然出鞘。

  劍聲爭鳴中,長劍伴着月光直接刺向了岳緣的脖頸處。

  長劍雖是偷襲,但是內裏的光明正大的韻味卻是一目了然。

  這劍法!

  岳緣眼睛再度睜大,眼前之人出招便已經帶上了岳緣熟悉的韻味。卻是震驚中右手猛的伸出,中指與食指直接穿入劍光中,一下子夾住了對方的劍尖。

  「……」

  震驚!

  黑衣人眼中儘是震驚,手中長劍硬生生的被對方以兩根手指夾住,進退不得。如此方式,在黑衣人眼中可謂是首見。

  雙眼一眯!

  見掙脫不了長劍,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空下來的那只有直接一掌拍出,直接朝岳緣的頭頂拍去。

  嘭!

  雙掌交擊,空氣中閃過一絲悶響。

  四散的氣流撲面而來,直吹得兩人的夜行衣寥寥作響。

  嘣!

  同時一聲脆響,長劍硬生生的被岳緣崩斷,而那黑衣人則是拿着一柄斷劍,同時身軀不斷的後移,以極為出色的輕功飄出了福威鏢局。在一劍刺死了那角落裏竄出來的一名持劍年輕人後,黑衣人的身影則竄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見。

  屋頂上。

  獨剩下岳緣一個人。

  望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岳緣頭罩下的臉色極為的凝重,隨意掃了一眼手中斷劍,他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掌心上。

  只見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似乎是沾染了無數的紫黑顏料,掌心烏黑一片,卻是中了毒。

  「……」

  許久,目光從自己左手掌心上收回,岳緣深吸了一口氣,徑直一掌拍在了身旁的一棵大樹的樹幹上,霎時,霧氣彌漫,卻是吱吱作響中,一手的毒力全部被倒灌進了樹幹。

  頓時。

  那棵大樹的樹幹,掌心所接觸處,變得烏黑起來。

  回頭,望了一眼仍然在安睡中的福威鏢局,岳緣卻是腳下一錯,人亦飄飛了出去,對於下面看到自己與黑衣人交鋒的人岳緣卻是絲毫沒有在意。

  月輝,純潔如水。

  人,卻是心如這夜色,冰涼如水。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19:41
卷二 笑傲 011章 等人

  悅來客棧。

  岳緣的人恍若一道利箭,直接從窗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當回到房間後,徹底的關好門窗後,岳緣這才坐在桌子旁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哈!」

  脫下頭罩,岳緣長呼了一口氣,淺飲了一口茶後,他的目光卻是再度落在了自己的左掌心上。掌心已經再度恢復了原狀,剛剛的那些毒力全部被岳緣以內力迫到了樹幹裏。

  這也是岳緣熟悉而且武功高深,如果換作是其他人的話,猛然被招呼了這麼一掌,絕對會出問題。

  不是當場生死,便是重傷。

  可問題是岳緣自己熟悉啊!

  因為剛剛的那一掌不是其他,正是赤練仙子的成名武學——五毒神掌。

  在與藍鳳凰的交手岳緣卻沒有見過藍鳳凰使用此門武學,這也許是當初自己出手太過凌厲,使得藍鳳凰來不及施展。但眼下與自己在福威鏢局交手之人,卻絕對不是五毒教之人。

  這是一個男人。

  一個會用劍,也會掌上功夫的男人。

  「……」

  回憶當初腦海裏還記得的笑傲江湖的故事發展,岳緣蹙着眉頭,若有所思。

  「唔!」

  「算了!」

  「時間已晚,還是讓小二上來一點東西的好!」

  暫時放棄了心中的打算,岳緣起身推開了房門,朝樓下走去,去準備吩咐還沒有睡覺的店小二給自己準備一些夜宵。

  「嗯?」

  樓下,岳緣剛剛下樓便發現店小二與掌櫃的正在忙活着什麼。一眼望去,卻是發現兩人正在往那客棧大廳的牆上貼着什麼。

  「掌櫃的,小二,你們這是貼什麼?」

  岳緣指着兩人的動作,在旁邊看了半晌後。不由問道。

  「哦!是客官啊!」

  「您需要什麼,小春,你去!」

  掌櫃的吩咐一旁名叫小春的店小二,自個兒自是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貼着一副看起來頗有些新的畫作。

  「客官的,這麼晚了。您需要什麼?」

  店小二走到岳緣的面前,開口躬身問道。

  「……」

  揮手讓店小二暫時住聲,岳緣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那掌櫃的貼的圖畫,目光死死落在了那上面。

  這畫……

  岳緣望着那隨着掌櫃動作一點一點的鋪平了的畫作,眼睛也睜得大大的。

  畫上很簡單,乃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在其腰間則是佩戴着一柄長劍,整個人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那裏,在他的四周沒有其他的點綴,只有絲絲看起來像是白雲的筆墨描繪。

  「掌櫃的,您這畫我好像曾經見過!」

  指着掌櫃的貼在牆上的畫,岳緣此番直接開口問道,上次見到這畫可是在神鵰世界裏的悅來客棧。

  那裏也有着眼前一副一模一樣的畫作。不過與之不同的是眼前這幅畫作要小上許多,僅僅只有當初的一半大小。顯然是讓人重新臨摹的。

  只是……

  這悅來客棧貼這個人的畫像,有什麼用?難不成是作為門神來的?

  「噢!」

  掌櫃的聞言笑了笑,回道:「這畫像是一個用劍的絕頂高手!」

  「是我們悅來客棧的老祖的畫像!」

  摸着下巴的鬍鬚,掌櫃的這般解釋道:「曾經真正的天下第一!不過這不是真正的原畫,原畫並不是這樣的,據說在原畫中除了老祖,還有許多的仙女伴隨,但是不知怎的原畫早已不見了!流傳下來的只有這樣的畫像了。」

  「老祖的畫像?仙女?」

  岳緣呢喃的重複了一句,心下說道這悅來客棧果真不簡單。敢自稱用劍的絕頂高手。僅僅只是一個天下第一的口吻就足以展示出這畫像上之人的厲害了。

  原本岳緣在神鵰時期猜測的是詩仙李太白,但眼下看來明顯不是了。

  歷史上的李太白也不過是號稱劍術天下第二,卻沒有稱尊的口吻。難道這眼前畫像之人是傳說中的獨孤求敗?

  「天下第一!」

  「果真厲害!」

  岳緣聞言點點頭,卻又問道:「對了,掌櫃的。那您這悅來客棧的老祖是什麼時期的人啊?」

  「噢!」

  掌櫃的將畫像完全貼好後,這才從凳子上走了下來,伸手拍拍身上的灰塵,笑道:「唐初之人!」

  「唐初之人?」

  岳緣望着畫像上的人,呢喃的重複了一句,便沒有在問其他什麼了,而是在心裏歎道:「這悅來客棧果真是歷史悠久,水很深!」。要知道當初與襄陽潛進郭靖府上的人,在岳緣看來當初似乎就是這悅來客棧之人。只是在那一次後,悅來客棧安穩了下去,除了那些沾染了蔥花味的人死去後就再也沒有了反應。直到岳緣離開神鵰世界,那悅來客棧就再也沒有過其他的特別反應。

  悅來客棧到底有什麼秘密,岳緣不想去瞭解,眼下的他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隨即岳緣轉過頭吩咐一邊的店小二為自己準備夜宵了。

  ……

  一夜很快過去。

  夏日時分,日頭出來的很早。

  而隨着新的一天的到來,福州城也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福威鏢局。

  所有人也幾乎起了個大早,跑鏢的自然是需要跑鏢,但是比起其他人的忙活來說,林平之卻是很閑。

  可以說,比起江湖人來說,林平之雖然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但是更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自小幾乎是泡在蜜罐中長大的他,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江湖的險惡。

  這不……

  一早起來,在吃了早飯後,林平之便決定帶上一群人去福州城外的山林裏打獵。

  林平之帶頭,策馬而行。在他的左肩上還停留一隻獵鷹,帶着數人出了福州城,便往外面的山林而去。

  「……」

  轉角處,岳緣的身影出現在了福州門口,目光落在林平之一行人離城的背影。剛剛在偷聽了幾人的談話。岳緣知道林平之現在是準備出門打獵的。

  打獵!

  卻也是代表着事情的發展正是開始了,林家滅門被列入了倒計時。

  回頭掃了一眼福威鏢局的方向,岳緣也牽上了自己的馬匹,一步一搖的朝福州城外走去。

  路邊,小店。

  薩老頭仍然是沙啞着聲音,而那名叫宛兒的青衣少女仍然是低着頭。一個人縮在角落裏不知在做些什麼。

  「薩老頭!」

  策馬停下,岳緣從馬背上越了下來,手中白玉摺扇不斷輕搖着,笑着對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與愕然的薩老頭打着招呼。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了薩老頭,岳緣這才掀開門簾,走入了小店。同時道:「薩老頭,還是昨天一樣的小炒!」

  「還有,宛兒姑娘,給我三斤上好的竹葉青!還是青瓷酒壺,青瓷酒杯,青衣少女來端哦!」

  來到與昨天同樣的桌子上坐下,岳緣用扇子將上面的灰塵扇了扇後。這便笑着對那也是一臉意外的醜陋青衣少女吩咐道,眉頭輕輕一挑,岳緣笑道:「怎麼,宛兒姑娘還不去嗎?」

  温和無比的笑容,不羈的風采卻是讓青衣少女瞧得心中一跳,猛地又低下頭去,清脆的嗓音應了一聲後,卻是為岳緣準備酒水去了。

  青衣少女低頭走出了小店,與正在牽馬繫韁繩的薩老頭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眼中瞧出了疑惑。心說這位公子怎麼今天又來呢?

  難道對方發現了什麼?

  兩人的心中不得不這麼想,岳緣前後兩次連續出現在小店讓兩人心中升騰起了疑惑,如果一次還好,但是兩次……而且,眼下的青衣少女絕對是醜女一枚。更算不上好看。

  那麼換句話說,對方前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對方發現了自己師門給予的任務?而且,兩人自語沒怎麼露出破綻。

  不過對於岳緣的突然再度來到,兩人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撐下去,免得露出不相干的破綻。

  一番琢磨後,薩老頭開始炒菜,而青衣少女則是端着木盤,端着青瓷酒壺,青瓷酒杯上去為岳緣送酒去了。

  「宛兒姑娘!」

  拿過青瓷酒杯,在為自己添上了竹葉青後,岳緣笑問道:「這幾天生意怎麼樣呢?一老一少,在這大熱天的開小店,想來也很是辛苦!」

  「……」

  青衣少女聞言愣了愣,不敢抬頭去看岳緣的笑容,支支唔唔了半晌,這才說道:「還過得去!」

  「是嗎?」

  岳緣聞言點點頭,說道:「那也還不錯!哦,宛兒姑娘,你們的生意又來了哦!」

  嗯?

  迷惑的青衣少女剛抬起頭,想要問什麼,卻聽外面一陣馬蹄聲起,顯然是來人了。目光在岳緣的一身墨衣上瞅了瞅,青衣少女連忙走了出去。

  外面。

  正是林平之一行五人,正各自手持野味,其中史鏢頭則是拿了一隻野雞與一隻黃兔交給了薩老頭,吩咐道:「弄乾淨了,炒兩大盆!」

  剛剛為岳緣炒好青菜的薩老頭連忙應下了,接過了野味,而一旁的青衣少女卻也連忙將牛肉、蠶豆什麼的開胃菜給端上了桌子。

  隨着門簾的被推開,林平之走在最前面,帶着四位鏢頭走進了小店。

  「……嗯?」

  林平之剛踏入小店,便是一愣,目光落在了坐在桌子上正一個人安靜的品着酒,吃着青菜的墨衣男子的身上。

  衣飾奢華,男子模樣更是俊俏無比,哪怕是林平之自語自己的模樣一直不錯,但是在這一刻,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比之不上。而且,對方那一身奇特的墨衣,以林平之的眼光自然瞧得出用料很是不凡。

  至於對方身上的那種奇特的氣質卻更是讓林平之心下凜然。

  「這位兄台!」

  目光在岳緣桌子上的青菜上面掃了一眼,林平之抿着嘴,抱拳笑道:「在下剛剛打到了些許野味,要不大家湊一桌一起吃?」

  「不了!」

  然而出乎林平之預料的是眼前人拒絕了,對方端着青瓷酒杯,說道:「我在等人!」

  等人?

  林平之一愣,見對方拒絕了便不在說什麼,與自己一行的鏢頭一起坐在餐桌上,開始吃喝起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20:05
卷二 笑傲 012章 插手

  夏風灼熱。

  在小店中倒是涼爽了不少,林平之一行人倒是吃的不錯。在五人中,林平之在吃東西的時候自然不會像其他鏢師們那般隨意,而是有着相應的規矩。

  身為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再加上自小就是以小少爺身份養大的林平之可以說所過的並不是江湖生活,他印象中的江湖生活他並沒有親眼見過,更多的都不過是其他人的配合而已。

  角落。

  青衣少女目光在林平之與岳緣兩人的面孔上來回掃蕩。不得不承認,青衣少女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裏,見識到了她一生中所見到的最為俊俏的兩人。

  不過林平之眉清目秀,甚是俊美,俊比再興,美若好女,豐神如玉,但是身上的稚嫩卻是顯而易見,明顯的少年公子爺。與楊過不同,他少了一份羈傲不遜,也少了一份痞子氣,而比楊過多了一份温文爾雅。

  先前當林平之瞧見了青衣少女那恐怖的長相後,林平之也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很有一種想要歪頭吐的衝動,不過林震南夫婦武功不怎麼樣,但在家教問題上還是做的不錯的。

  至少,眼下的林平之將富家公子的氣質表現了出來。

  而岳緣則是與林平之完全不同。

  兩人模樣雖然都是俊俏,但是在青衣少女眼中卻是完全兩個不同的存在。

  先不說身上的模樣,單單就對方身上的氣質便讓青衣少女有一種面對自家長輩的壓迫感,雖然對方人看起來肆意不羈,笑容也是温和如玉。但是只要與對方對視,青衣少女便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不敢抬頭。

  這種情況,哪怕是面對自家的父親,也不會如此。

  除非是父親生氣的時候,青衣少女才會有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

  察覺到角落裏的青衣少女悄悄的用視線觀察自己與林平之,岳緣的眉頭不過是輕蹙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原狀。對於女人對自己的打量,岳緣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目光落在林平之的身上,岳緣不得不承認眼下的林平之着實是一個美少年。現在沒有見過令狐沖是什麼模樣,但是想來就模樣上還是趕不上林平之的。

  眼下的林平之當真可謂是雅致不俗,卻因為年紀帶上了一種清澈無邪。哪怕是在福州城稍微有些跋扈,但是人家的心態卻是很好。一直以那三腳貓的功夫自語為少年俠客。

  似乎是察覺到了岳緣在觀察自己,林平之轉過身,舉起酒杯微笑着朝岳緣示意了一下,這便一口飲掉,這又對角落裏的青衣少女吩咐,讓她將為自己炒的野味分上一份給岳緣。

  「這酒店換了主人。但是竹葉青的味道卻沒有變!」

  笑聲中,隨着林平之一起的鄭鏢頭一口喝乾杯中酒後,咂吧了下嘴,如果感歎道:「姑娘,麻煩再來三斤上等的竹葉青!」

  聽到吩咐的青衣少女連忙忙活了起來,可惜的是在分肉食的時候有些忙亂,還是薩老頭幫忙這才弄好。分成兩份,一份送到了林平之桌上,而剩下的小份則是送到岳緣的桌子上。

  「這位兄台,既然不願意共處一桌,這算是我林平之請客!」

  見岳緣的目光望向自己,林平之笑着示意道。

  「呵呵!」

  岳緣聞言笑了,面對林平之的請客卻也沒有拒絕,而是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兔肉吃了起來,盤算了下味道,岳緣這才發現這薩老頭做肉食也算不錯。

  「多謝了!」

  品了一口竹葉青。岳緣簡短的對林平之道了一聲謝,這便悠然的吃了起來。

  一口酒,一口肉。

  比起以往,現在的岳緣雖然仍然是好吃好喝,但是卻少了以前那數分對美食的執着。大魚大肉吃慣了。在很多時候一些家常小菜也是頗有韻味的。

  「……」

  而唯一讓岳緣有些不爽的地方便是……自己用筷子夾肉夾菜什麼的實在是太麻煩了些。

  目光瞅了瞅站在角落裏的青衣少女,岳緣雖然想讓對方前來幫忙什麼的,但是一想起自己心中的猜測,岳緣就覺得有些怪異起來,想想不妥,心中的想法自然不會再生。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趕的有些急,岳緣的生活絕對要比現在舒爽的多。

  「哎!」

  一聲低沉的歎息在小店裏響起,頓時引得林平之幾人的注意,而青衣少女同樣也聽到了岳緣的歎息聲。

  「兄台,你在歎息什麼?」

  林平之轉過身,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岳緣,一肚子行俠仗義的林平之眼下見岳緣歎氣,似乎是遇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自然是興趣大起。在福州城中,因為是自己的地盤,實在是太熟,林平之平常的行俠仗義總讓他覺得並不暢快,似乎是佔了福威鏢局的光,而不是僅憑自己。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林平之起身走到岳緣的面前,認真無比的說道:「在這福州城,我林平之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

  林平之的話讓小店中的岳緣、青衣少女和薩老頭三人都不由一愣,望向他的目光都變得怪異起來。

  這是天真嗎?

  岳緣默然無語的上下打量着林平之,在福威鏢局滅門之前,仍然能夠活的如此瀟灑的少年,岳緣是該說什麼好呢?說他天真?又或者是頭腦簡單?

  但是有一點讓岳緣不得不承認的是眼下的林平之的心性並不壞,或許有些富家子弟的二楞子脾氣,但是在心性上確實值得讚揚。

  至少,在江湖中,能像現在的林平之這麼純粹的江湖人很少了。

  「我現在面對了一件頗為棘手的問題!」

  岳緣迎着林平之的目光,轉過身,放下酒杯。緩緩的說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不知林少俠能否給我意見?」

  「噢?什麼事情?」

  林平之被岳緣的一句林少俠唬的心花怒放,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外人這般稱呼自己,這讓林平之覺得心情很是暢快,自然而然的接過岳緣的話頭,問道。

  「一戶大戶人家。因為收藏了一件寶貝,卻使得四周的鄰居眼熱,想要滅其門,奪其寶,而我則又是恰好知道了這件事情,你說我救不救他們?」

  手中青瓷酒杯輕輕地搖動着。杯中竹葉青隨着動作也左右晃蕩,飄蕩着青竹酒香。岳緣目光落在杯中酒水上,嘴上如此問道:「而且這群打這大戶人家寶貝的人裏面卻也有我相熟的人!」

  「你說我當不當救了?」

  簡短的話,似乎若有所指,在場中唯有薩老頭若有所思,目光在岳緣與林平之兩人的身上來回掃了一眼。至於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救!」

  「為什麼不救?!」

  林平之站直身,一腔熱血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該出手時就出手!闖蕩江湖,就當是從始至終都應該保持當初那顆俠義之心!如果行俠仗義之時,還畏畏縮縮的,那叫什麼大俠?」

  不得不說,眼前林平之的這句話說的是氣勢淋漓。而且也很單純。

  但是就是這份單純,卻是讓林平之在那種四周都是欺騙的環境下,仍然是傻乎乎的想要行俠仗義去救人家那化妝的醜死人的岳靈珊。在結合以後林平之的變化,卻不得不說這是一件極為諷刺的事情。

  因為這便是江湖。

  大俠英雄什麼的,其實最終都不過是江湖人心目中的童話。

  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是洪七公那樣的存在,敢拍着胸自己一生幾乎沒有做錯過事情,哪怕是因為貪嘴壞事兒也是以一根手指頭作為代價補償。

  「……」

  岳緣雙眼微眯,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林平之,半晌,嘴角一揚。卻是笑了起來,道:「說的不錯!為什麼不救?!終究是要救的!」

  哪怕是為了心目中的童話,那些行俠仗義的人的心中不都是義不容辭的救了嗎?

  無論古今都是如此,熱血起來的時候,便是你是英雄的時候。

  「對了!」

  對於岳緣的肯定。林平之樂了,接着問道:「兄台,你這是要等什麼人?現下,酒菜已涼,不如一起吧!」對於岳緣,林平之哪怕是還不認識對方,卻仍然是無比的熱情招呼起來。

  「我等的人啊……」

  岳緣雙眼一睜,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手中摺扇忽的打開,卻是身形一閃,徑直來到了林平之的面前,一把抓住林平之,說道:「已經等到了!」說完,已經單手提着林平之從四位鏢頭的中間竄過,出了門外。

  「唔!」

  門外,兩名青城派弟子正要打馬下來,剛準備進小店,卻被岳緣一扇子劈的倒飛了出去,重傷暈倒在了地上。

  等幾位鏢頭與薩老頭和青衣少女反應過來的時候,岳緣已經提着林平之上了自己的馬,一陣功夫似的朝福州城的方向而去,只餘下一陣聲音飄蕩在空中。

  「福威鏢局的事情我岳緣接了,閒雜人等離開!」

  眾鏢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而青衣少女和薩老頭兩人更是愕然無比。

  高手!

  絕對的高手!

  剛剛岳緣展現出來的輕功以及速度,着實讓雙方的人震驚了。而幾位鏢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小店裏衝了出來,上馬追了上去。對於他們來說,少鏢頭可絕對不能丟。

  隨着陣陣馬蹄聲漸遠,小店中。

  「二師兄,這……」

  青衣少女白皙如玉的脖頸從衣領處透出了絲絲,目光訝異的望着福州的方向,朝身邊已經站直了身軀的薩老頭問道。

  「高手!」

  薩老頭目光微凝,眼中儘是沉思,沉吟道:「小師妹,雖說我心中有着疑惑,但是我卻沒有看出來!」說到這裏,薩老頭卻也是苦笑了起來。

  如果對方剛剛出手的話,可以說小店中的所有人加起來都經不起對方弄的。

  他武功不行,但是他可不認為自己的眼力勁不行。

  這局面……

  複雜了!

  小店遠處,竹林中,一道身影在這句話音落下後,卻是一閃而逝。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22:18
卷二 笑傲 013章 道士、和尚、劍譜(上)

  福州城。

  駿馬嘶鳴聲中,岳緣攜着林平之縱馬直接從門口闖了進去,直驚的守衛城門的幾名士兵大驚,不由的罵罵咧咧的。不過在見到了坐騎上有一名年輕人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後,幾人的聲音便立即小了下來。

  不同於其他門派,福威鏢局在福州還是有着積威的,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守衛能夠招惹的存在。

  「我說兄台,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背上,林平之動了動被壓在馬背上的身子,很是意外與憤怒。對於岳緣的突然出手,林平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快要到福州城的時候,林平之這才明白自己被對方給攜裹了。

  雖然現在的林平之天真,覺得自個兒的武功還算不錯,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根本沒有了心思。原因無他,林平之被岳緣的突然出手給嚇到了。

  兩者一對比,哪怕是林平之在怎麼比劃,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對方的對手。

  故而。

  在馬背上的林平之只是怒瞪着岳緣,覺得自己前面在小店裏對岳緣的話都白說了。在心裏,林平之有着一種難以言明的憤慨。

  「救人!」

  岳緣沒有回頭,只是隨意的回了一句,胯下坐騎則是朝自己所住的客棧——悅來客棧的方向而去。

  救人?

  林平之聞言不由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

  剛剛在那小店裏的老頭子和醜陋少女都是傳說中的高手?

  岳緣簡短的回話,讓林平之不得不這麼想,但隨即又轉了過來,林平之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岳緣的背影。心說你才是那高手吧!

  悅來客棧!

  下馬,隨手將馬匹交給了出來的店小二,岳緣便拽着林平之上了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兩人的模樣都甚為俊俏,可謂是佳公子。而且林平之更是有着一種男生女相的模樣,使得店小二不斷的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起岳緣與林平之兩人的背影來。

  在想些什麼,自然只有店小二自己才清楚了。

  房間。

  在解開林平之身上的穴道後,岳緣便很是隨意的坐在了一邊的桌子旁,慢條斯理的為自己倒起了涼茶,一口一口的淺飲了起來。那悠然的動作。似乎剛才那興沖沖的做法根本就不是出自他手。

  「……」

  聳了聳肩,扭了下身軀,林平之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房間後,目光這才落在正品茶的岳緣的身上,疑惑道:「兄台將我弄到這裏,是有何事?如果能用的上我林平之幫忙的話。我絕對沒有二話。」

  林平之雖然年少天真,但是他並不傻。

  在見到岳緣並沒有難為自己後,林平之便知道對方帶自己來此,定是因為其他的事情了。

  「呵呵!」

  岳緣眉頭輕輕一挑,抬起頭掃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很是認真的林平之,岳緣這才說笑着說道:「我說過,救人而已!」

  救人!

  這是林平之接連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彙。這時。林平之也明白了對方嘴中所救的人是誰,不是其他,正是他林平之自己。

  「兄台!」

  林平之蹙眉沉思,回憶着自己過往,發現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由迷惑道:「救我?我沒惹到什麼人啊!」

  是的,在林平之的心中,自個兒可是沒招誰沒惹誰,不過是在平常偶爾客串下傳說中的大俠,行俠仗義一番。可即便是行俠仗義他也從沒有殺過人,不過只是將對方打傷,然後用語言唬退對方而已。

  林平之不明白。

  「不是因為你!」

  笑着掃了一眼滿面迷惑的林平之,岳緣對於眼前這個少年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活在温室中的江湖少年。卻哪裏知曉江湖的殘酷?搖搖頭,岳緣若有所指的說道:「而是因為你福威鏢局裏有着讓其他人眼熱的東西,懷璧其罪而已!」

  「眼熱的東西?」

  林平之聽了這話不由的細細思索起來,可惜他翻來覆去的想來想去,也不覺得自家福威鏢局有着什麼東西值得其他人眼熱的。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錢多?

  要知道福威鏢局眼下走鏢,很多時候都是直接以銀錢開道的。

  可是林平之仔細一思索,發現那些大門大派並不是這樣,一番思索後,林平之很是失望的抬起頭望向了岳緣,那眼神顯然是直接告訴了岳緣我家沒什麼值得別人可惦記的,就是錢多而已。

  「辟邪劍法!」

  看着林平之這般模樣,岳緣心中着實有些無言,對眼下的單純的林平之岳緣卻是無話可說。現在的林平之說白了還是一個一直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而已。

  所謂江湖人生經驗……

  只能呵呵了。

  「辟邪劍法?」

  如果說先前林平之是想不到,但是在聽了岳緣直接點出了其中的問題後,那麼他的表情更加的迷惑了。如果說之前林平之還自認為自個兒算是一個身手不錯的少俠,但是在見到了岳緣那一刹那的出手,頓時林平之的少俠心給震出了裂痕。至少,他在這一刻不會覺得自己是高手了。

  而此刻聽聞岳緣說自家的辟邪劍法被別人惦記,林平之心中更是怪異無比。

  辟邪劍法如何,林平之當然知曉,他現在修習的便是這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這劍法的威力……在林平之的心中對比了下,他覺得自己手上的辟邪劍法壓根兒打不過眼前的岳緣。

  那種出手速度,林平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故而,林平之用一種你在騙我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岳緣。

  「……」

  林平之的目光中表現出來的東西岳緣自然是瞧得清清楚楚,不過岳緣沒有繼續回答對方,而是揮了揮手,說道:「這件事情你回家去問你父母便知曉。如果到時需要求助,還是可以前來悅來客棧問我!」

  「我在這裏還會呆上一段時間!」

  說完,岳緣便伸手指了指房門,作出了逐客的動作,道:「出去的時候記得關上房門。對了,另外幫忙讓店小二帶上一份好菜好酒上來。今天太勞累了,我有些懶得下去!」

  「啊?!」

  林平之目瞪口呆的望着岳緣,愣了好半晌才一頭霧水,滿腹怪異的離開了房間。

  他沒有問岳緣不說的原因,雖然兩人不過是見了短短一面。但是林平之在心裏總感覺眼前這個不羈的男人其實是一個說一不二的男人。撓了撓頭,林平之一頭霧水的下了樓,當然卻也沒有望了囑咐了一聲店小二。

  直到林平之走出悅來客棧好遠,漫步到了福威鏢局前面的時候,林平之這才反應過來,嘀咕道:「我剛才是在幹嘛?」搖搖頭。卻是直接向站在門口守衛的鏢頭打了一聲招呼後,這才推門而入。

  開推開門,林平之便見到了先前與自己一起打獵的史鏢頭,其他幾人卻沒有在此。

  「史鏢頭?」

  「少鏢頭?」

  兩人猛的一碰面都是一怔。

  隨即史鏢頭這便長呼了一口氣,說道:「那人沒為難少鏢頭吧?您是怎麼……逃脫的?」

  史鏢頭很想問林平之是怎麼從那人手上出來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以逃脫這個詞彙來說,畢竟自家少鏢頭的武功水平他很是清楚。在面對岳緣那樣的存在。完全是沒有任何的還手能力。

  「就這樣走出來的啊!」

  「那位姓岳的兄台並沒有為難我!」

  目光在史鏢頭身上停留了下,林平之這才問道:「對了,鄭鏢頭他們人呢?」

  「哦,他們去尋少鏢頭您去了!」

  史鏢頭呆了一下,這才回答了林平之的問題。

  「兒子,你沒事兒吧!」

  這時,王夫人才從房間裏急急忙忙的小跑了出來,在聽到自己的兒子被人擄走後,王夫人的心中可謂是大急。倒是一直站在史鏢頭身邊的林震南卻是若有所思。

  「娘,孩兒沒事!」

  面對母親的上下摸索。林平之笑着回答道,當時雖然突然被岳緣擄走,但是林平之心中更多的還是驚愕,卻是少了一份恐懼。

  隨後。

  在林震南吩咐史鏢頭去將鄭鏢頭幾人尋回來後,林震南這便與自家夫人以及兒子林平之去了內屋。

  目光在掃了一眼外面後。林震南這才關上了房門,回到房間,臉色極為認真的盯着自己的兒子林平之,開口問道:「平之,說說先前發生的事情吧!」

  「呃!」

  林平之先是很意外的看着自己父親那突來的緊張情緒,在聽了林震南的問話後,林平之便老實的將先前岳緣所說的話一字一句的重複了出來,末了,林平之疑惑的問道:「爹,我們林家的辟邪劍法真的很厲害嗎?」

  「……」

  深吸了一口氣,林震南伸手捏了捏自己那有些發酸的眉心,這才望着自己的兒子,呢喃道:「先前我還一直疑惑,但是現在我想已經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

  林平之不明白,但是林震南夫婦卻是已經若有所思。

  開始那三位鏢頭的死去,只是讓林震南以為是意外而已,畢竟走鏢不可能一直安然無事,出現了意外這也很是尋常。但是,林震南卻是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去。

  眼下,突然被自己兒子的問題提醒,林震南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將事情想的簡單了。

  「辟邪劍法……」

  聽着自己兒子的問題,林震南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才說道:「在當初,我林家辟邪劍譜可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不凡劍法!」

  數一數二的不凡劍法?

  林平之聞言愣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22:48
卷二 笑傲 014章 道士、和尚、劍譜(中)

  辟邪劍譜。

  在林震南一番帶着回憶口吻的言論下,辟邪劍譜的威名終於徹底的展示在了林平之的面前。

  七十二路劍法,威震江湖。

  也正是如此,才造就了福威鏢局曾經的名聲。

  「……」

  林平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林震南,腦海中儘是回想着林家先祖林遠圖使用辟邪劍譜的絕世風采,只是在一對比眼下他所修習的辟邪劍法…林平之的心情就覺得詫異了。

  這兩項一對比,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哪怕是林平之現在乃是少年心性,有些嬌慣,卻也不會認為自己修煉的那辟邪劍法能夠達到威震天下的地步。

  瞧着自己兒子的表情變化,林震南卻也知曉林平之心中的所想,自家現在所修煉的辟邪劍法完完全全的無法與曾經那威震天下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相媲美。

  不知怎的,自林遠圖之後,這辟邪劍法的威力就大為降低。

  不!

  確切的說那已經不止是大為降低了,而是低到了一個詭異的程度。

  眼下的辟邪劍法沒有先祖傳說中的迅捷詭異,有的只是很正常的中正平庸的劍法,說不上多好多精妙,但是也差不到哪裏去,不過只是普普通通的劍法而已。

  而林震南本身在武學天賦上就不怎麼樣,於是他的辟邪劍法要比他的父親更要差上一籌。

  至於祖輩傳下的真正辟邪劍譜的所在,林震南卻是沒有去查看過,或許說是被一輩輩下來的遺言給震到了,而不敢查看。

  可以說。在林家祖輩其實是沒有人希望自己後輩去修習這門詭異的劍法的。

  故而林震南理解自己兒子的迷惑,卻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再說什麼。只是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面,譬如此次面對的危機。

  之前還好,眼下林震南卻是感受到了外界對於福威鏢局那刺骨的殺機。為了那辟邪劍譜已經有人開始不擇手段了。

  是否尋人來主持公道了?

  心中這個念頭剛剛一閃而過,林震南卻是立即否定了這個心思。

  與天真的林平之不同,在生意場上打滾的林震南不僅僅只是一個江湖人士,更多的還有一份商人的身份。商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卻讓林震南同樣對江湖上的人抱有了一種戒備。看那江湖上的紛爭不正是如此嗎?

  他不相信江湖上有純粹的大俠英雄!

  人,都是為着某些利益而活着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林震南在走鏢的時候更多的是以銀錢開路,雖然與黑白兩道都有些交流人情,卻也僅僅這是交流人情,淺顯的狠。大家不過是萍水而已,交情卻是算不上深厚。

  這也是後來福威鏢局被滅門,卻沒有什麼人前來幫忙的緣由之一。至多。大家也就在私底下感歎下滅門之人做的太過,而福威鏢局懷璧其罪而已。

  至於將辟邪劍譜交出去,以保福威鏢局安危?

  這更不可能了!

  要知道這辟邪劍譜可是祖輩所留,身為後人的林震南怎麼會將祖輩的東西交出去。如果交出去,這不僅是受到江湖上的恥笑,更是天大的不孝。

  故而,林震南直到死卻也沒有交出辟邪劍譜。最終也不過是見了令狐沖的秉性讓其將辟邪劍譜轉交給自己的兒子林平之而已。

  「那岳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目光炯炯中,盯着自己的兒子打量了半晌,林震南突然問道。

  「呃……」

  林平之蹙眉遲疑了,不是不回答,而是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好的詞彙,好半晌,林平之這才遲疑着說着自己對岳緣的印象,道:「那岳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對!奇怪的人!」

  林平之點點頭,繼續說道:「是一個很瀟灑,看起來有些風流不羈的男人。身上一襲材料不俗的墨衫。手中則是白玉摺扇,愛喝酒……另外好像有點懶!」

  「另外武功很高強,對方的目光讓人覺得似乎能一眼瞧透了自己!」

  組織了半天的語言,但是林平之終究與岳緣接觸的時間太短,卻只能說出自己心中先前對岳緣的印象。

  瀟灑風流之人……林震南不意外。

  但是這有些懶是怎麼回事?

  對於後面的這個評價林震南有些迷惑了。不過對方武功高強這一點林震南倒是不意外。自家的幾位鏢頭也算是好手,可在對方的出手之下竟然是完全反應過來,直到將平之擄走之後這才反應過來,由此可見對方的武功甚是高強。

  腦海中勾勒出岳緣的大概模樣,林震南卻是思索着江湖中有沒有這樣的高手,卻是發現沒有任何的印象。至少在成名之輩中,林震南沒有聽說過有名叫岳緣的人,倒是華山派的君子劍岳不羣的名聲頗大。

  兩人自然不會是一人,以君子劍岳不羣對自己羽毛的愛惜,林震南當然不會覺得是對方藏身而來。

  不過既然岳緣承下了對林平之的諾言,林震南當然不會放棄抱大腿的機會,哪怕是對方也是對自家辟邪劍譜有着興趣,但總比眼下這越發危及的局面要好。

  ……

  時間漸過,很快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

  在這期間發生了兩件事情,一件事情是林震南讓林平之帶去了不少值錢的東西給了住在悅來客棧的岳緣,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前番陪同林平之打獵的史鏢頭、鄭鏢頭、還有白二等人接連發生了意外,沒有任何外表傷勢的橫死在了鏢局中。

  這番突來的情況,立時將林震南給徹底的嚇到了。

  如果說一天前,岳緣所說的不過是給林震南敲響了警鐘,但是並沒有讓林震南徹底的在意。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完全沒有料到會有人這般肆意妄為。

  而眼下,卻是見識到了。

  完全沒有任何的理由,就這般直接殺了自己福威鏢局的人,這般肆意的做法卻是讓林震南大為驚恐。他懷疑過那住在悅來客棧的岳緣,但是細一想卻又覺得不是對方。否則的話以對方的手段只怕是當初直接就拿下了林平之。

  難不成真是有人為了自家的辟邪劍法?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接下來的幾天裏鏢局裏派出去尋求幫助,或者是調查情況的人接連慘死。這種情況終於讓林震南夫婦慌亂起來,哪怕是王夫人的娘家乃是金刀王家,但在這個時候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悅來客棧。

  靠窗。

  岳緣一個人,一壺酒。一把扇子,就這樣安靜的喝着酒望着外面。

  「哈!」

  淡笑一聲,岳緣雖說救人,卻指的只是林家,而不是整個鏢局。目光望着街上行人,視線不斷的在那些來往的婦人身上稍微掃蕩了一番。發現沒有什麼美人後,這才收回了目光,自言自語道:「狗急跳牆,這是完全連理由也不找就要出手了嗎?」

  囂張跋扈,不過如此。

  「果然!」

  「眼下我在這裏毫無聲望,別人倒不會在意自己的警告!」

  酒杯輕輕放下,岳緣回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心中若有所思。

  岳緣想的不是其他,而是關於這次滅門事件中福州官府所代表的意義。要知道在笑傲江湖中,在城市中官府的眼皮下進行滅門的唯有這一次。而林家雖然現在在江湖上地位不怎麼樣,但是林震南有人在官府中任職,可以說在官府中也有一份關係。

  但是事實上卻是福威鏢局就這樣在福州城裏眼睜睜的讓人給滅門了。

  其中所包含的韻味可想而知。

  而在岳緣看來,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青城派是道家門派。

  要知道在中國朝代中,道教的地位並不差,在元明清三朝,道教可謂都是地位尊崇。先不說在這段時間裏身為道家泰斗之一的武當在朝廷裏的地位,僅僅是三朝對武當山的封禪便可想而知。

  而且後來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帶人殺上了五嶽派。殺上了少林,唯獨沒有去武當。等任我行想要將少林武當一起收拾的時候,卻是身體撐不住自己先去了。

  由此可見,這次的福威鏢局滅門事件絕對不是那麼的簡單。

  要知道在原來的劇情裏,青城派將福威鏢局滅門了卻也沒有遭受到其他江湖同道怎麼樣。至多也不過是說余滄海做的太過了,而沒有人出來行俠仗義。

  余滄海最終還是死在了復仇的林平之手上。要是換作曾經的洪七公在此,估計青城派的事情絕對不是這麼簡單了。

  可以說,眼下的局面絕對要比神鵰時期來的複雜的多。

  畢竟現在的江湖沒有國仇家恨,自然更多的還是江湖紛爭了。

  「哈!」

  「看來林家忍不住了!」

  目光落在街道上前來的一個人影,岳緣笑着一口喝完了杯中酒,卻是起身搖着扇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安靜的等着了。

  這幾天岳緣沒有貿然插手,而是在分析這其中的繁雜局面。

  「我終究不是真正的英雄!」

  紙傘遮掩半張臉,岳緣的臉上似乎嘲諷,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相關人的來臨。

  咚!咚!

  房門被敲響。

  「進來!」

  岳緣睜開眼,目光落在了房門處,開口說道。

  嘎吱——

  隨着房門被推開,林平之一臉慘白的走了進來。來到岳緣三米外站定,林平之定定的望着岳緣,突然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無比悲嗆的叩首道:「求求兄台救救我福威鏢局上下,我林平之願做牛做馬報答!」

  沒有說林家一門,而是整個福威鏢局。

  林平之的話讓岳緣很是訝異,卻也是滿心的感歎。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29 23:20
卷二 笑傲 015章 道士、和尚、劍譜(下)

  「救救我福威鏢局上下,我林平之願做牛做馬報答!」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還是一個本身出自富貴人家,自小內心便有着屬於自己驕傲的輕狂少年。當跪下,叩首的時候,林平之便知道從今天起,自己將再也不是曾經的少鏢頭了。

  回顧四望,林平之發現當福威鏢局面對如此危局的時候,堂堂少鏢頭卻沒有任何的可以求助的地方。

  求助自己的父母?

  父母已經在為這事奔波,更是也陷入了危局。

  至於其他人……

  母親的娘家人,先不說對方是否會給自己時間,單單就林平之自己來說,時間上卻也來不及了。

  思來想去,林平之最終只發現了一個人或許可以救福威鏢局。

  那個人便是在小店裏遇到的岳緣。

  雖然當初岳緣只是小露一手,便將林平之從幾人中給擄走,這番的行為已然是告訴了林平之他是一個高手。

  當一個人走投無路的時候,自然會就他所想到的最近能幫助的人尋求幫助。

  而岳緣顯然便是林平之一番思來想去後所想到的人選。

  「……」

  目光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林平之,岳緣心中既是意外,卻又是一種無言。對於林平之這個少年,岳緣對其的評價很奇怪。他有赤子心,卻又顯輕狂,當面臨了災難後,林平之還是在尋求人性上的安慰。

  只不過當岳不羣給予了林平之那致命一擊後,終於使得他的心性發生了最極端的變化。

  從一個能衝關一怒,為了一名醜女而拔劍相助的少俠,變作了一個絕望瘋狂的人。

  林平之之所以變成那般。不說是因為家仇,而是因為對人性的絕望,使得在他看來,他的四周都是謊言。無論是否好意,大家的目光都只不過是瞄準了他林家的祖傳劍法——辟邪劍譜。

  由一個赤子心一般的少俠化作了一名瘋狂到已經失去了人性的人。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對江湖的一個諷刺。

  對大俠的一個諷刺。

  這個黑暗的江湖,告訴了林平之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真正的大俠的。

  「我可以救!」

  目光從叩首的林平之的身上收回,岳緣沒有理會林平之,而是拿着茶壺,再度為自己添滿了涼茶,道:「但是……我需要一個足夠的身份來插手這件事情!」

  做事。需要理由。

  插手這樣的江湖仇殺,更需要理由。

  最重要的是還要為以後的事情做安排。

  如果不給一個穩定的身份,對於林家可謂是救得一時,卻救不得一世。只要那辟邪劍譜仍然在林家,那麼江湖中對於這門劍法的窺視就不會放鬆。

  至於讓林家將辟邪劍法交出去,岳緣不會說這句話。

  在經歷了神鵰俠侶的世界。岳緣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隨意丟棄的,這不像現代人這般隨意,在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是需要去堅持的,哪怕是付出了生命。

  因為這不僅關係到了生命,更是關係到了信念。

  「足夠的身份?」

  岳緣剛開始的沉默讓林平之心下一涼,正以為對方不會答應後,卻聽到了讓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在聽到這個但是一詞後。林平之不由一愣。抬起頭,望着正在悠然的品着茶的岳緣,林平之心中恍然,突然靈光一閃,卻是再度朝岳緣叩頭道:「徒兒拜見師傅!」

  「……」

  嘴裏的茶水差點一口噴了出去,岳緣卻沒有料到林平之竟然會有如此想法。轉過頭,目光落在林平之的身上,面色略顯怪異起來。不得不說,林平之的這個辦法卻是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這個身份足夠!

  足夠讓岳緣插手其中,卻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閒話。

  之所以需要這麼一個身份。是因為岳緣覺得福威鏢局的滅門不是想像中的簡單事情,自然是需要相應的準備。

  「徒弟?!」

  岳緣重複了下這個詞彙,緩緩的轉過身,望着叩首的林平之,開口說道:「那麼……斟茶吧!」

  言語中卻是應下了林平之的請求。

  「啊?!」

  抬起頭。林平之不由大喜,雖然眼下沒有做證人,父母也不在身邊,但是林平之卻是也想不了太多了。聞言,林平之立即起身倒茶,恭敬的敬上了。

  「門規不多!」

  「保持你當初於小店對我說的那份本心即可!」

  岳緣接過林平之遞過來的茶水,一口喝掉,然後隨意的說出下自己暫時所杜撰的門規。

  「噢!」

  眨巴了下眼睛,林平之怔怔的望着岳緣,雖然不太明白那話中的真正含義,林平之還是認真的記了下來,說道:「等下師傅到了福威鏢局,我當着父母的面在拜見一回!」

  這麼突兀的拜師,林平之還是閑場面太小,太不正規了,這一下卻是本身的富家少爺氣發作了。

  「……」

  岳緣沒有理會林平之的這句話,而是右手撫弄起自己的頭髮來,目光在髮梢上掃了一眼,歎道:「這頭髮變得枯黃,卻又分叉了啊!」說完,岳緣的目光卻是落在林平之的那一頭青絲上。

  頓時,林平之不由覺得渾身一涼。

  ……

  房間外。

  客棧的店小二正收拾了一間剛剛空下來的客房,正準備下樓,經過岳緣的房間的時候,卻聽到裏面傳來了的奇怪的聲響。迷惑中,店小二的腳步不由的慢了下來,悄悄的站在門外偷聽着裏面的談話。

  「師傅……您這個是……」

  聲音中帶着絲絲緊張與愕然。

  「就這麼一回事兒啊!」

  另外一道温厚的嗓音很是隨意的說道。

  「可是,師傅,我還沒娶妻生子,這……」

  先前的那道男聲似乎有一種要哭出來的委屈。

  「這有什麼?師命如父命,這事情我到時會與你父母說明的。想來兩位也不會在意!再說我們還要趕時間,去照顧你的父母了!」

  温厚的男聲繼續着那一種清風拂面的安慰。

  「呃……」

  門外。

  店小二聽的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先前他便見到一名美少年進了岳緣的房間,自然是對裏面發生的事情極有興趣。但眼下這麼一偷聽,卻是在腦海裏不由自主的腦補起裏面發生的事情來。

  只是當店小二構思出了房間裏發生的事情後。店小二就猛的打了一個哆嗦,哪怕是夏日炎熱,店小二也覺得自己此刻恍若站在了冰塊上面。

  哆嗦了一番後,店小二立即轉身離開,走下了樓。

  許久。

  房門被突兀的打了開來,岳緣一身墨衫。手搖白玉扇,單手負背的走了出來,眉頭輕挑,卻是嘴角含笑。一頭青絲,隨意的批在腦後,着實翩翩佳公子一名。

  「嗯?」

  停下腳步。岳緣轉過頭望向了房間裏面,眉頭一皺,道:「出來吧!只要習慣就好了!」

  隨即。

  在一陣支支唔唔的磨蹭中,一個閃亮無比的小光頭耷拉着腦袋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抬頭!」

  「挺胸!」

  岳緣對於林平之的表現很是不滿意,眼下的林平之遠沒有跛腳姑娘陸無雙那般的隨意,跛腳姑娘雖然脾氣差,但是人家卻很是堅持與強硬的。手中摺扇一收。啪的一下敲在眼前的小光頭上,岳緣認真的說道:「我之門下可以自負,但不能沒有自信!」

  唔!

  手藝好了不少!

  目光在眼前小光頭上溜了一圈後,岳緣這才轉過身抬步往前走去,嘴上哼着小曲兒,心下卻是暢快之極。當初被不戒大師弄了一肚子的不爽,今天終於念頭通達了。

  「……」

  身後,林平之伸手摸了摸頭上被敲的地方,抿了抿嘴無比委屈的看着眼前踏步而去的岳緣,目光絲死死的落在岳緣那一頭飄逸的長髮上。最終卻只能仰着頭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

  衡山。

  劉正風金盆洗手在衡山上大舉舉行,自然江湖中的各門各派有過交情的都需要給上一分面子。

  其中五嶽派不說,大家同氣連枝自然是要來。雖然日子還沒有到舉辦大會的時候,但是五嶽之人已經開始各自從山上趕來了。

  其中。華山由令狐沖帶隊,而恆山則是由定逸師太帶隊。

  山下。

  一個嬌小的光頭小尼姑正一陣風似的從林間跑過,渾身帶起的氣流更是掀起了地上的樹葉雜草。

  在其後。

  一個故作粗獷的男聲哈哈大笑着正不斷的往前追着,同時一邊追還一邊喊道:「哎,前面的小尼姑,別跑啊!」不過在喊話的時候,男子仍然是加快了腳步,離光頭小尼姑越發的接近了。

  「呀!」

  一聲嬌呼,小尼姑忽的轉過頭,眼見對方即將追近,頓時驚呼一聲,確實速度越發的快了。在陽光下,小尼姑更是逃的出了一身香汗。要知道小尼姑在山上自從修煉了岳緣單獨教給她的輕身功法後,其輕身功法大為提高。哪怕是在她師傅定逸師太,在以同等功力的情況,運用輕功也比不上現在的她。

  這段時間來,小尼姑的精力愣是放在這輕功上面,連劍法什麼的都忽視了。

  「師傅!」

  「師姐!」

  一邊跑小尼姑還一邊扯着嬌嫩的嗓子求救道:「來幫幫忙啊,儀琳要被淫賊抓住了,儀琳要被欺負了!」

  「……」

  追在後面的田伯光聞言不由的差點岔了氣,心說自己還離對方還差點距離了!

  還有這恆山派的尼姑不是傳聞輕功不怎麼樣嗎?

  一邊追儀琳,田伯光一邊在心底思索着,怎麼今天自己瞧見的這個小尼姑這一手的輕身功法用的這麼溜?愣是帶着自己在這山林間兜兜轉轉的轉了好幾個圈。

  這江湖傳言誤導人啊!

  「岳大哥,救救儀琳啊!」

  「儀琳要被萬里獨行田伯光抓住了啊!」

  最後,見呼喊不見結果,小尼姑儀琳立即果斷的換了稱呼,卻是一路跑一路不斷的換著名字,在樹林裏不斷的亂轉。

  福州。

  「嗯?」

  岳緣在走到福威鏢局的門前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頭猛地朝北方望去。

  那方。

  卻是萬里無雲。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30 00:18
卷二 笑傲 016章 戒!劫!

  山林間。

  大樹遍佈,彎彎擾擾。

  小尼姑儀琳就這樣帶着一身香風,以毫無明確方向可說的方位到處亂跑着。

  在她的後面,田伯光追的那才叫一個辛苦。

  如果是以直線距離的話,田伯光可以說早就追上了眼前的這個小尼姑,但問題是這個小尼姑躥進了山林裏後,所運用的輕功就讓他意外了,而且跑的方向根本就不是以直線,而是亂七八糟的亂轉着。

  「……」

  田伯光停下腳步,望着不遠處仍然在用嬌嫩的嗓音驚呼着的小尼姑,田伯光就覺得自己已經是無話可說了。

  試想他能夠號稱萬里獨行,輕功在江湖上自然是獨一無二,否則的話以他這個淫賊的身份,哪裏會活的這麼瀟灑。可即便是這樣,田伯光對眼前的局面也是頗為無語。

  原因無他,因為眼前的這個名叫儀琳的小尼姑這方向感着實讓人頭疼。

  一個正常人自然一般情況下都有着自己的方向感,哪怕是許多人在匆忙的階段逃跑也會有相應的方位。但是眼前這個名叫儀琳的小尼姑卻不是這樣。

  當竄入山林後,儀琳就像田伯光展示了什麼叫做無方位隨意亂跑。

  田伯光自認為自個兒是正常人,但是現在卻是完全理解不了儀琳這是怎麼逃的了。你說往左邊追吧,你卻發現人家小尼姑跑右面去了,說往右邊追吧,他又發現人家小尼姑竟往後面去了。

  這一連串的亂竄下來,田伯光就已經緩緩的覺得自己的頭也謝發酸發脹,有些頭暈了。

  最讓田伯光無語的是。人家小尼姑還不按着直線距離逃跑,而是一直轉着圈子逃。

  該死!

  望着眼前的美貌小尼姑,田伯光覺得這樣下去絕對會被江湖同道笑話,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有些發昏的頭。徑直一個縱身飛奔向前,卻是在半空中與儀琳錯身而過。

  「!!!」

  瞧着又跑回來的小尼姑儀琳,於半空的田伯光就覺得自己心肝都在疼,無奈之下只能運用千斤墜,落在了地面。回過身,朝小尼姑望去。

  「哎?」

  「這是!」

  只是這一瞧之下。田伯光發覺了其中的不妥。也許是圈子轉的太多,小尼姑可能是轉的頭暈眼花了還是怎的,在與自己錯身而過後,竟然又莫名其妙的轉了回來,直接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悶頭跑來。

  看那模樣,就好像乳燕歸巢。恍若投入自個兒懷抱一般。

  嘭!

  一聲悶響。

  小尼姑儀琳的光頭直接撞在了田伯光的胸口,隨即一彈,自個兒更是退後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

  「撞到了!」

  嬌嫩的嗓音從嘴中發出,小尼姑儀琳一手摸着自己的光頭,一手摸着自個兒的小屁股,驚呼道。同時整個人坐在地上還在以一種奇特的韻味東倒西歪的轉了轉,顯然是已經頭暈了。

  「……」

  田伯光看着撞在自己身上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儀琳,望着對方的動作,還有那雙手使勁兒的摸着光頭和屁股的玉手,再聽對方那嬌嫩的聲音。田伯光嘴角就不由得抽了抽,回了一句,道:「我看到了!」

  同時,田伯光人也蹲了下來,就蹲在小尼姑儀琳的面前,怔怔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美貌小尼姑。

  「嗯?」

  聽到那近在耳畔的聲音。儀琳使勁的晃了晃腦袋,讓那讓人討厭的昏眩感驅逐出腦海後,這才瞧清了正蹲在自己面前,以一臉奇怪表情看着自己的田伯光。

  「啊!!!」

  又是一聲驚呼,小尼姑儀琳玉手指着眼前的男人。無比震驚的叫道:「採花賊田伯光!不要採我,儀琳沒有花的!」

  花?

  田伯光眼角不由的跳了一下,望着眼前那已經是跑出了一身香汗的小尼姑儀琳,在聽到對方的驚呼後,田伯光當時就納悶兒了。

  這個美的恍若水晶一般的女孩兒,到底在想什麼?

  尤其見着小尼姑儀琳那恍若看到了史前野獸的目光,田伯光的心情就不爽了。心說自己在採花賊這一行當中,可以算是現下江湖中的狀元,人不說風流倜儻,但怎麼也算得上一個頗有魅力的男人了吧?

  看着眼前這個天真純潔的恍若一潭清水的小尼姑,不知怎的,田伯光心中原本的想法卻是少了不少,恍惚間竟然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身份乃是一個淫賊。

  啪!

  見小尼姑儀琳還在嘀嘀咕咕的嘮叨着,田伯光頓時忍不住的伸手在小尼姑那溜光的光頭拍了一下,無比認真嚴肅的說道:「不要吵!」

  「啊?!」

  儀琳被敲的不由一愣,雙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光頭,隨即嬌嫩的嘮叨聲停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裏兩顆晶瑩透徹的淚珠兒就在眼眶裏打轉兒,眼看就要哭了。

  「不許哭!」

  田伯光眼睛一瞪,對儀琳說道。身為淫賊的他見過不少女人哭,但是眼前這個小尼姑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晶瑩的沒有絲毫雜質的眼睛盯着自己哭的時候,田伯光心中就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煩躁,似乎是自己犯了什麼大錯一般。

  「嗚!」

  「這位田大俠,不要做壞事好不好?否則的話佛祖會懲罰你的!」

  抽噎了一聲,小尼姑儀琳如鵪鶉一般的縮在那裏,無比可憐的抿抿嘴,眼眶中的一雙淚珠兒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儀琳卻也沒有忘了鼓足勇氣給對方講佛法,要渡人家回頭是岸。

  其實,在小尼姑儀琳心裏,眼下時分卻是十分後悔。後悔自己輕功沒有練好,否則的話這什麼萬里獨行田伯光定然追不上自己的。對於是自己剛剛轉暈了頭,直接撞到人家面前,儀琳卻是沒有在意。

  嘶——

  都這個時候了,這美貌小尼姑還要給自己講佛法?

  深吸了一口氣。田伯光這才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着身軀的小尼姑。目光在對方那光潔的小臉上停留了許久,視線更是在對方額頭的細汗上掃了一眼後,卻是在心裏許下了自己的打算。

  這樣的女孩兒怎能是尼姑?

  他要破了這女孩兒的戒,心中的戒。

  只是萬里獨行田伯光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心中的戒被破的不是小尼姑儀琳。而是他自己。

  ……

  當小尼姑儀琳自個兒傻乎乎的落在了萬里獨行田伯光手上的時候,南方福建福州城。

  福威鏢局。

  林震南夫婦兩人的面色愕然,眼珠子瞪的老大,無比意外的望着眼前的兩人。

  眼前的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墨衫男子,對方手中白玉摺扇正悠閒的搖着,而一頭青絲則是被紮成了一個類似馬尾的存在。束在了腦後。一眼望去,林震南的腦海中出現了公子理當如此的話來。

  而此時,對方正滿面笑容的望着夫妻倆。

  當然,讓林震南夫妻倆震驚的不是眼前這個模樣俊俏,瀟灑不羈的男子,而是站在男子身後的那個有些戰戰兢兢的小光頭來。

  這小光頭是誰?

  夫妻倆自然是無比熟悉,對方正是兩人的愛兒——林平之。

  「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震南結巴了。支支唔唔的指着林平之的光頭,問道:「平之,你的頭髮呢?」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兒子出去尋求幫助,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一頭飄逸的長髮便已經消失無蹤,轉而代之的是一個光頭。

  「兒子,你這是怎麼呢?」

  與林震南不同的是,王夫人已經是驚慌失措了,在瞧見自己的兒子成了光頭後。頓時以為是自己兒子想不開來,出家為僧了。上前,一邊摸着自己兒子的光頭,王夫人一邊擔憂無比的問道。

  「……」

  林平之聞言無比委屈的癟了癟嘴,目光在岳緣的臉上停留了許久。卻見岳緣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立時給吞了回去,林平之說道:「師傅說過,現在的光頭可以冒充和尚,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

  林震南聞言一震,隨即心中恍然。轉過身,面向岳緣,林震南無比鄭重的朝岳緣行了一禮,道:「多謝岳公子對犬子的照顧!」

  至於沒有懷疑岳緣的身份,懷疑岳緣也是對辟邪劍譜有所窺視,是因為岳緣帶着林平之剛進入福威鏢局的時候,向林震南夫婦展示了什麼叫做高手。

  卻是以右手中指與食指兩根指頭,告訴了夫妻倆什麼叫做震撼。

  哪怕是傳說中的空手入白刃,卻也沒有岳緣以手指夾兵器來的讓人震驚。

  僅僅憑着這一手,便足以打消林震南夫婦的懷疑。

  在夫妻倆看來,哪怕是曾經先祖的辟邪劍法,估計眼前之人也能接得住。至少當時岳緣的那句——「普天之下,暫時還沒有我接不住的兵器」的話,着實讓兩人震駭。

  「對福威鏢局動手的人,兩位想來已經弄清楚了吧!」

  沒有絲毫避讓的接受了林震南的大禮,岳緣卻是突然開口問道,直接提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

  林震南聞言稍一遲疑,卻隨即點點頭,道:「是四川青城!」

  說出這話的時候,林震南的語氣頗為的苦澀,要知道自家鏢局平常與青城派關係也算和睦,每年福威鏢局在經過四川的鏢都會向其中位於四川的幾大派送上豐厚的禮物,以算開路。

  其中峨眉、唐門和青城派,這三派為主。

  只要這三派應下了關係,自然福威鏢局在四川的鏢就會很好走了。但是林震南卻是怎麼也沒有料到此番對福威鏢局出手的乃是其中的青城派。

  這事情的發展,卻怎能不讓林震南苦澀?!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30 00:55
卷二 笑傲 017章 青城

  四川。

  青城派。

  雖然眼下的青城派沒有五嶽派那般來得大,更無法與泰斗一般的少林武當相提並論,但在江湖上卻也是響噹噹的門派,比之福威鏢局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以往的夥伴關係,在這一刻變成了仇人,這對於將江湖當成商人之間遊戲的林震南措手不及。

  之所以能夠確定對方乃是青城派的人,是因為昨晚在屋頂與其他人交鋒,由招式上看出來而已。

  王夫人雖然乃是女流之輩,但是她畢竟出身洛陽王家,是洛陽金刀門王元霸之女,手上也算是有着幾分的能耐。只可惜夫妻兩人都被敗了下來,在這個時候,這整個福州城似乎成為一個牢籠,將福威鏢局死死的鎖在了其中。

  但是這個並不是林震南最為驚恐的地方,最為驚恐的地方是自家的絕學辟邪劍譜對方也會使用,而且使的比自己還好,這便讓人驚懼了。

  「……」

  聽着林震南夫婦緩緩的說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當事情簡短的說完後,岳緣杯中的熱茶卻也幾乎喝的見了底。一邊的林平之見狀,立即上前提壺添上了熱水。

  「兩位,我既然已經成為了平之的師傅,就是擺明瞭插手這件事情!」

  目光在林震南夫婦身上來回掃蕩了一眼,手中白玉摺扇則是擱在了桌子上,接過林平之遞過來的茶杯,岳緣這才說道:「其實,兩位不需要這般隱藏的!」

  「我想看看你們林家家傳絕學辟邪劍法,是如何模樣的!」

  低頭細嗅着杯中茶香,岳緣面色認真的望向了林震南夫婦。在收了林平之為徒弟。岳緣沒有說過想要瞭解對方的家傳劍法,畢竟辟邪劍法是人家私人所有。

  而眼下,岳緣卻是當着林震南的面提了出來。

  「哎!」

  深深的望着岳緣,打量了半晌後,林震南不由的歎息了一口氣。自家的絕學既然青城派的弟子都會,有的甚至比自己使用的都要好,這讓林震南的心情可謂是哇涼哇涼的。

  現在聽了岳緣的問話,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已經成了這種情況,家傳絕學幾乎成了爛大街的普通貨色。林震南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這便對林平之吩咐道:「平之,將辟邪劍法為你師傅舞上一遍!」

  不過心下對於岳緣的作為,林震南倒是很是滿意。

  「哦!」

  疑惑的目光在自己父親的臉上掃了一眼,又在岳緣的身上停留了一番後,林平之便來到院子裏,拿出長劍開始舞起來。

  院落中。

  長劍舞動。帶着絲絲寒光。

  開始還好,只是當林平之將七十二路家傳辟邪劍法舞完之後,岳緣的臉色變得怪異起來,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很簡單!

  很隨意!

  就好像是一些大門派的入門劍法一般!

  這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施展完後,給予岳緣的感覺便是這個。但是最重要卻不是這些,而是這一套劍法中所包含的影子,讓他瞧得有些熟悉。

  當這辟邪劍法少去了迅捷詭異的速度後。這辟邪劍法不過是最為普通的基礎招式。

  全真劍法!

  目光呆呆的望着已經收劍站好的林平之,岳緣在心底緩緩的念出了自己所看到的影子。不過全真劍法中只有四十九式,但是眼下的辟邪劍法卻是七十二路。

  兩者雖有相通之處,卻是多有更改。

  因為辟邪劍法講究的是快,是詭異迅捷,只要速度夠,它並不需要太過繁雜的變化,未等你反應過來,他的劍就已經插在了你的心口。故而,對於真正催動起來的辟邪劍法。最基礎的劍法卻也是包含了最多變化的劍法,因為它的速度就足以支撐。

  但是一旦失去了這份速度,這七十二路劍法也不過是普通的門派入門劍法。

  可以說,江湖上劍法能有如此威力差別的,也唯有眼前的辟邪劍法了。

  回憶着眼前的招式。岳緣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當初在襄陽護城河上與尹志平的一戰。對方也是使用的最為普通的全真劍法,只是那普通之極的劍法卻在那急速下帶來了莫大的威力。

  「……」

  岳緣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迎着自己徒弟林平之的目光,沉吟了半晌,這才道:「果真普通!」

  最為普通的招式,卻也是最能殺人的招式。

  無論劍法多麼的繁雜,在最終刺入敵人身軀的時候,總的來說就這麼幾個招式。

  刺與劃!

  「……」

  一旁的林震南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岳緣如此不留臉面的評價,雖然事實如此,但是哪怕是生意人身份居多的林震南也不由的一陣面紅耳赤。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岳緣嘴上的那嚴肅的語氣。

  至於林平之則是更加的鬱悶了,自家的家傳絕學劍法得到如此評價,心下當然不好想。

  「呵呵!」

  見林家一家子被自己的話給打擊了,岳緣不由瞧了瞧桌子,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這才說道:「不過也幸好只是如此,否則的話……林兄,你當慶倖你之祖輩的安排!」

  說完,岳緣起身朝林家為自己準備的房間走去,同時囑咐道:「最近不要出去,晚上靜等青城來人!」

  院落。

  林震南夫妻面面相覷,而林平之則是仍然在迷惑中。

  三人不明白岳緣話中所指,不過對於岳緣後面的吩咐,三人倒是知曉原因。在今天,林家已經將福威鏢局總局裏剩下的其他人全部遣散,畢竟拖着其他人連累受死,林家還做不出來。

  ……

  時間很快過去。

  在岳緣陪同已經被青城派弄的神經上有些衰弱的林家三人吃了晚飯後,這便安安靜靜的回到自己房間中,靜等起來。

  入夜時分。

  當福威鏢局將總局裏還剩下的其他人遣散後。青城派對此確實十分意外。不過他們也瞭解到了林震南尋了一個援手,直接插手了其中。而其中少鏢頭林平之更是被那人收做了徒弟,剃了個光頭。

  但是哪怕是援手,很有可能與少林有關。

  眼下的情況卻使得青城派不得不繼續下去,完全沒有收手的可能。只要得到真正的辟邪劍譜。哪怕是少林又能如何?

  嗒!嗒!嗒!

  屋頂。

  一陣連串的腳步聲從瓦片上走過,卻是踩出了嘎吱的聲音,完全沒有任何的隱藏聲息。甚至,是在下面房間裏告訴眾人,他們已經來了。

  一直喝着酒,吃着花生。讓林平之伺候着的岳緣突然眼皮一抬,手中剛剝了殼的花生立時出手,朝樓頂射去。

  砰!

  瓦片一震,上面出現了一個小圓孔。

  同時,只聽屋頂上一聲悶哼,同時無數瓦片一亂。瓦礫飛濺中,一道身影直接從樓頂摔了下來,徑直落在了岳緣的房間裏。

  無數的瓦礫灰塵彌漫,岳緣手中摺扇一扇,將面前的灰塵扇開,但是灰塵終究太多,岳緣最後將摺扇蓋在了酒杯上。使得一杯好酒不被灰塵沾染。

  至於墨衫上的灰塵,卻是衣擺一揚,將那飄向自己的灰塵扇了出去。

  「嗯?可惜!」

  似乎是感受到了頭頂上落了其他的東西,岳緣的眼中閃過一絲可惜的目光。終究不是自己長的,遮掩了感覺。

  「啊!」

  一聲痛哼從于人豪的嘴中發出,單膝跪地,手上長劍佇地,另外一隻手則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左腳,上面正鮮血淋漓。剛剛不過在屋頂上走過,卻被突來的暗器擊穿了腳背。直接踩破屋頂,落了下來。

  無比憤怒的于人豪自知出手的人武功高強,但是在他的背後同樣有着後援,故而他不能丟了青城派的氣勢。

  不過當他抬頭朝眼前出手之人望去的時候,在瞧清了眼前的情況後。頓時愣了,一股涼氣自尾椎骨上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處。

  眼前。

  燭光下,一個身穿墨衫的光頭,正提着一頂頭髮,無比温柔的對着燭光輕輕的拍打着上面的灰塵,同時還用梳子梳着那手上的頭髮。

  燭光照耀在對方的光頭上,折射出閃亮的光線。

  「……」

  一口涼氣深深的被壓在嗓子眼兒,于人豪無比愕然的望着對方,心中原本的憤怒卻在這一眼之下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愣是被眼前的這幅景象給打的煙消雲散。似乎是對方察覺到了自己正在盯着對方,于人豪立即低下頭來,老老實實的佝僂着頭。

  「你叫什麼?」

  温和而隨意的聲音闖入了于人豪的耳中,岳緣隨意的問道。

  「我……我叫于人豪!」

  雖然聲音温和,但是于人豪眼下卻沒有絲毫敢說謊的心情,剛剛對方那梳頭髮的情形着實嚇到了他。

  「哪裏的弟子?」

  還是那般的隨意温和。

  「青……青城派!」

  哆哆嗦嗦的回答着岳緣的話題,于人豪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悄悄抬起頭,望向了岳緣,不過這一看之下于人豪再度愣了。眼前的男人一頭潑墨長髮,此時正搖着扇子,低頭品着酒。似乎先前自己看到的不過是幻覺。

  剛才的那是幻覺嗎?

  于人豪心中大為愕然,但是對於眼前這個看起來温和,一副佳公子模樣的男子,他心中卻是越發的緊張了。

  「青城派啊!」

  一聲果然如此的感歎,岳緣見着眼前這個名叫于人豪的青城派弟子戰戰兢兢如鵪鶉一般,心中卻是對自己剛剛的那般做法有些好笑。

  光頭,還有假髮,其實也可以這樣用的。

  試想。

  一個人突然見到原本長髮飄飄之人,忽然露出了一個光頭拿着頭髮,仔細的為頭髮梳頭,那麼這人一般情況下絕對會被嚇到。因為遇見的人,不是鬼就是瘋子。

  不被嚇到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于人豪只是一般人,而岳緣也不是瘋子,他只是突然起了一個玩鬧的心思,卻是起到了比武力更好的作用。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30 16:34
卷二 笑傲 018章 傾城留痕,赤練摧心

  夜風微熏。

  雖是時節已入夏,但在岳緣房間中的于人豪卻是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冬天的寒冷氣息。

  雖然眼前的翩翩公子的聲音聽起來温厚如玉,模樣也是俊雅,但是在先前那類似幻覺的一幕後,于人豪總覺得眼前這喝着酒,吃着花生的男子身上帶有一絲詭異的氣息。

  「你師傅余滄海余觀主也來呢?」

  目光落在于人豪的身上,岳緣對於這個被令狐沖稱為青城四獸之一的于人豪還是有些興趣的。為了從林家得到辟邪劍譜,可以說青城派完全是準備了很長的時間。

  不僅是官府上做了打點,而且其他的門派……估計也有生吞了福威鏢局的心思。

  不說辟邪劍譜,單單就福威鏢局眼下的財力,生意,就足以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了。

  福威鏢局在沒有相應的保護能力的時候,懷抱着金磚和秘笈的他們就是狐狸與狼眼前的肥肉,任誰都想咬上一口的。而且,哪怕是在林家被滅門後,作為林平之外公的洛陽金刀王家卻也是不敢正面出手,只是說了在洛陽境內徹底保林平之的安慰。這其中的意義已經可想而知。

  對於王家來說,嫁出去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在面對複雜的情況的時候,自然會退縮了。

  想來,王家也知道林家被滅門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其中牽扯了數個門派,以金刀門的實力自然是擔待不起,不敢也不想成為福威鏢局第二。

  「……」

  于人豪沒有回答,只是用沉默以回應岳緣的話。

  不過沉默便就是答案。

  在白天的時候,岳緣也去檢查過福威鏢局那些死人的屍體。他們外表毫無傷勢,但是心臟卻是被內力強行震碎。其傷勢情況,讓岳緣一時想起了一名極為出名的武學來。

  那便是九陰真經中記載的兩門外功——一門是九陰白骨爪,而另外一門則是摧心掌了。而眼下屍體的傷勢,則是摧心掌所造成。

  而且岳緣也問過林震南夫婦。得知青城派有一門武功的名字正是叫摧心掌。

  只是這摧心掌究竟是本來屬於青城派的,還是出自那九陰真經的?

  對此,岳緣着實意外了。

  開口叫了已經趕過來的林平之,在點了于人豪穴道,去了手中武器後,岳緣將受傷的于人豪交給了林平之。示意他帶上去,給自己的父母審訊。而岳緣則是一個人在房間中沉思起來。

  大廳。

  林震南夫婦對於突然發生在岳緣房間中的巨響也聽到了,當林平之趕過去不一會兒後,夫婦兩人便見自己兒子拽着一名受傷的男子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詢問了一番,這便發現對方正是青城弟子于人豪,正是昨天與夫妻倆交手之人。

  而眼下對方僅僅是被岳緣隨手一擊。便成為了俘虜。

  這份能耐再度讓夫妻二人感歎起岳緣的能耐來。

  不過在弄明白後,夫妻二人心中頗為驚怒,對於青城派的做法非常的憤怒。

  一旁的林平之同樣如此。

  不過一會兒,林平之便去了旁邊拿出一柄長劍出來,來到了于人豪的面前。正當林震南夫妻二人以為自己兒子是要將對方刺死時,卻發現林平之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在于人豪一陣擔心與驚愕的目光中,林平之用那長劍硬生生的將于人豪的一頭長髮給剃了個亂七八糟。

  因為是首次。再加上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于人豪的頭髮剃的那是青一塊,白一塊的,恍一看去,還以為是一個花斑西瓜。

  林震南夫妻二人瞧着自己那不知發了什麼瘋的兒子,一時之間驚愕莫名。

  房間中,岳緣自然不知曉大廳裏發生的事情。

  「嗯?」

  抬頭,目光落在那頭頂破洞處,岳緣手中摺扇一收,卻是恍若清風扶雲而上。徑直從破洞處上了房頂,朝聲音來源處飛奔而去。

  房頂。

  藏身在角落的岳緣很是意外的看着遠處一道黑色人影正在與另外一人交鋒,一人以道袍做裝扮,另外一人卻是以夜行人作掩護。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還是陰差陽錯的撞在了一起。兩人卻是交手了。

  身穿道袍之人的身軀並不高,看其身手卻也是高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青城派的余滄海。至於與余滄海交手之人,岳緣掃了一眼,便眼色變得稍稍意外了,對方正是那晚與自己交手之人。

  兩者都是高手。

  而且兩人在這屋頂上的打鬥都沒有使用其他的武器,而是憑藉着雙掌互相攻擊着。

  余滄海雖然沒有使用劍法,但是掌上的功夫並不差,一手極為狠辣與殘酷的摧心掌招招都向對方黑衣人的身上招呼着,掌風撲面,更是帶上了一絲慘烈的氣息。

  相反。

  黑衣人的掌法卻沒有余滄海的那般慘烈,而是雙掌輕柔,動作舒緩,掌上帶上了絲絲奇特的香味。那出招的姿態,更像是女兒身温柔撫摸情郎一般的深情動作。

  「毒!」

  一聲低沉的川中方言從嘴中發出,余滄海很是惱怒的說道:「好一個藏頭露尾卑鄙之人,竟然用毒!」說完,卻已經閉上了呼吸,免得受到那奇特香味的影響。

  「……」

  黑衣人沒有說話,仍然是用雙掌與對方對攻,根本沒有理會余滄海的嘲諷。

  摧心掌!

  一聲悶哼,余滄海左手架過對方的攻擊,右掌催動一身功力直接朝對方的胸前印去,卻是準備以受傷的代價直接斃掉眼前黑衣人。

  「哼!」

  冷哼聲中,黑衣人同樣是一掌迎向了攻向自己的摧心掌。

  嘭!

  空氣一陣悶響,兩人同時腳下一錯。

  隨即腳下方圓三丈內的瓦片開始不規則的震動起來,片片瓦片的碎裂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兩聲悶哼同時從嘴中響起。

  兩人卻是分了開來,而那三丈方圓內的瓦片已然是全部化為了碎屑。

  余滄海接連後退了五步。這才停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即又是一陣青一陣白,赫然是中毒了。而在對面,黑衣人不過是退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送你一句忠告!」

  黑衣人那僅僅暴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無比厭惡的盯着余滄海。一陣明顯用內力變了聲的男聲響起:「不是你的東西,可不要亂拿,否則的話……小心招來大禍!」

  說完,黑衣人卻是頭也不回的運起輕功,落向了遠處的房屋,然後一陣青煙似的走了。

  該死!

  運功壓制傷勢的余滄海面色蒼白的望着黑衣人離去的背影。怒目而視。

  好半晌。

  余滄海才長呼了一口白氣,但是身上傷勢仍然不小,不過自己傷勢不輕,但是對方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畢竟摧心掌可不是那麼好硬接的。只是,對比起摧心掌。眼下余滄海身上的毒傷這才是讓人惱怒。

  另外,讓余滄海無比憤怒的便是黑衣人走前的那句話了。

  龜兒子喲,什麼叫做不是你的東西不要亂拿?難不成那林家的辟邪劍譜還是你家的?

  在余滄海的眼中,林家既然保不住那辟邪劍譜,那麼就是有實力之人居之。但是今晚這麼一弄,卻是讓余滄海對自己的行動有些擔憂了。

  針對福威鏢局,在暗中其實他青城派乃是打頭陣之人。而後面究竟藏着有多少準備坐收漁翁之利的狐狸,誰也不知道。

  不過余滄海唯一肯定的便是有着嵩山之人,至於其他的就不清楚了。而眼下這林家還尋了一個名叫岳緣的陌生人做幫手,這讓局面更加的複雜起來。

  立於屋頂運了一會兒功,強壓下身上的傷勢後,余滄海做了一個口哨聲,發了消息後,便運起輕功躍下了樓頂,消失無蹤。

  ……

  許久。

  岳緣從藏身的角落裏站了出來,一個縱身躍到旁邊的一棵大樹樹頂。立於其上靜靜的望着下面。

  目光從余滄海消失的方向收回,視線這才再度落在了先前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遙遙注目。

  頭頂。

  銀色彎月掛在天空,四周則是繁星點點。

  看上去,恍若一個人已經笑得揚起來的嘴角。此刻無聲的用一種嘲諷的笑容打量着這片被夜色籠罩的大地。

  「五毒……不,赤練神掌!」

  好半晌,岳緣的嘴角終於咬出了這句話,手中摺扇此時已經沒有了搖的性質,岳緣只是用那白玉摺扇輕輕的敲打着自個兒的額頭,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我的仙子啊!」

  「我的無雙啊!」

  「還有那尹兄弟啊!」

  又好氣又好笑的歎息聲中,心中複雜無比的岳緣攤開雙手,迎着那漫天的月輝,呢喃道:「你們當真給我留下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江湖啊!」

  佳人芳蹤已飄渺,而江湖上卻是她們留下來的傳說。

  而自己卻也在這片世界中徹底的烙下了痕跡。

  清風吹過,隨着風岳緣從樹頂躍了下來,落在了地面上。

  摺扇打開,岳緣單手負背,一手搖着摺扇,一步三搖的緩緩的朝福威鏢局的方向而去,一邊走一邊呢喃道:「我該說……這笑傲江湖當是我岳緣作下的孽麼?」

  「呵呵……哈哈哈!」

  夜空下,一陣大笑突然響起,聲音中飽含着其他的情緒。

  是嘲諷?

  是好笑?

  又或者是感歎?

  還是帶着一種慶倖?

  岳緣不知道,在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後,岳緣只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怪異之極。沒有憤怒,沒有疑惑,沒有後悔,卻也沒有意外,有的只是一種淡淡的無奈。

  突然。

  岳緣發現自己想划扁舟,想喝酒,想看雨,想與仙子說着貼心話,想聽美人撫琴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0-30 16:58
卷二 笑傲 019章 迫退

  「……」

  福威鏢局。

  岳緣手中搖摺扇的動作嘎然而止,目光很是意外的落在那于人豪的身上。

  對於自己將青城弟子交予林震南一家後,岳緣設想過他們的處置方式,可能是會被廢掉武功,又或者是被惱怒的林震南夫婦殺掉。但是岳緣卻沒有料到眼前的于人豪被剃了頭髮,而且還是一個類似花斑西瓜的禿頭。

  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不用想眼前這個局面也是出自自己這個新收的徒弟之手。

  而于人豪除去頭髮被剃了,左腳被自己用花生擊穿後的傷勢外,其他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傷勢,最多不過是被踹了幾腳。眼前這種局面,顯然是林家已經徹底的將岳緣當作了真正的救星。

  可以說,處置于人豪的決定權是在岳緣的手上。

  「哈!」

  不得不承認林震南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一個好好的江湖人混成了商人,不過對方在為人處世上倒是有一套。只可惜,這樣的處事雖然帶給人的印象頗好,但是卻沒有真正的親近。

  否則的話福威鏢局直到被滅門,竟然也沒有外人援手一把。

  「平之,帶下去吧!」

  揮揮手,讓林平之將于人豪帶下去鎖上後,岳緣這才繼續安排道:「林兄,王夫人,于人豪沒有死,這對於我們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因為我們需要用這名青城弟子來開路!」

  迎着林震南夫婦的目光,岳緣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因為,越是氣派的門派,對於門下弟子是極為看重的。在江湖上,所謂的面子還有氣度。都是由門下弟子和掌教的為人處事而來。

  再說于人豪乃是青城四獸之一,是余滄海門下武功最高弟子之一。這樣一名弟子他是絕對無法放棄的,否則的話,這是對於其他弟子的一個打擊。

  沒有殺了于人豪,岳緣卻是承認林震南夫婦做的還算不錯。頭腦還是有些清醒的。

  商人的避凶習慣,在林震南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一旦殺了于人豪,哪怕現在的福威鏢局與青城派已經是不死不休,但是殺了這名弟子,卻是讓余滄海有了更加堅定的決心。因為眼下情況,岳緣不可能一直保護林震南夫婦。

  畢竟眼下的岳緣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一個門派的明暗手段,哪怕是岳緣也會覺得有些縛手縛腳。

  故而,岳緣需要迫退余滄海,然後準備將林震南夫婦帶回王夫人的娘家去。

  滅門之事可一而不可二,青城派此番做法本來就太過了,如果緊追着接連不斷的話。那麼青城派必然會受到其他正道門派的排擠。

  一番交待後,岳緣便讓林震南夫婦兩人回房睡了,而于人豪則是被岳緣安置在了大廳中,至於林平之則是安靜的坐在旁邊。

  一壺酒。

  一碟花生。

  外加一個人。

  慢條斯理的獨自一個人品着酒,岳緣就這樣靜靜的在大廳裏等待着。

  沒有任何的言語,甚至安靜得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唯有外面那徐徐夜風吹動樹葉的聲響。連綿陣陣。

  「……」

  目光在岳緣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落在了被點了穴道的于人豪身上。心中雖然滿腹心思,但在這種莫名的安靜中,林平之也是儘量的保持着自己的呼吸和動作,生怕影響到了那正舉杯沉吟的岳緣。

  因為林平之有一種感覺,今晚林家是死是生,都將落在這個名叫于人豪的青城弟子身上。

  時間漸過。

  很快便已經到了午夜時分,一直呆在旁邊的林平之已經在其中為岳緣換上了第三壺酒。花生還是碟子裏的花生,沒有絲毫的動過。這足足幾個時辰內,在林平之的注視中。岳緣僅僅是飲了兩壺酒,卻是根本沒有朝那花生掃上一眼。

  正當林平之以為今晚將不會發生什麼的時候,卻聽坐在椅子上正把玩着酒杯的岳緣突然出聲了。

  「既然已來,何必在外面一直停留?」

  沒有抬頭,目光還是死死的落在手上的酒杯上。這酒杯乃是一份花瓷,上面有著名家所刻下的花紋與文字,手摩挲上去,感受上上面的凹凸,頗有一種玩味之感。

  「外面夜風很大,雖是夏日,可也是容易着涼的!」

  同時拿起了擱在桌子上的另外一隻酒杯,岳緣緩緩的為其添上了一杯,笑道:「夜風很冷,想來吹了這麼久,也是需要一杯酒水暖暖身子的!」說完,右手食指朝那杯身一彈。

  一聲脆響中,裝滿了酒水的酒杯頓時旋轉着朝大廳外飛了出去。酒杯飛出,卻是沒有絲毫的墜落跡象,杯中美酒更是緩緩旋轉出了一個漩渦,卻是沒有溢出來一絲一毫。

  嘭!

  一聲輕響在大廳外響起。

  隨即,一道帶着四川方言的口吻從外面響起,回道:「好酒!好身手!」

  人卻是沒有絲毫顯露的打算。

  「那是自然!」

  聞言笑笑,岳緣舉杯朝外面的黑暗示意,道:「我岳緣喝酒從來只喝好酒!但是,我卻是最愛十八年釀的女兒紅……唔,悅來客棧的酒很合我的口味!」

  「這酒雖好,卻仍然不是我最喜歡的酒!」

  一口飲盡,岳緣這才將手中杯子放回了桌子上,繼續問道:「怎麼……觀主,不進來坐坐?」

  「不了!」

  拒絕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沒有絲毫應下來的跡象,反而是用一種奇特的口吻說道:「這福威鏢局我已經是很是熟悉,不想坐了!」

  一旁。

  見着岳緣與外面那人打機鋒的林平之在聽了這話,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什麼叫做這福威鏢局我已經太熟悉不過呢?

  其中所蘊含的意義,哪怕是現在沒什麼江湖經驗的林平之也能聽出其中的兇狠來。可以說,福威鏢局幾乎赤裸裸在人家的眼中。一想起這段時間來。林家是生活在這種局面中,想想便不寒而慄。

  「噢?」

  岳緣伸手從一旁的碟子中拿出了一粒花生,慢條斯理的剝着殼,反問道:「既然不想坐,那麼怎麼不走?」

  「不走。只是因為我沒有找到我想要的而已!」

  對於岳緣的諷刺,來人也沒有說什麼,而是隨意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思,眼下這種局面已經妥妥的擺在了明面上,只不過眼下還有最後一條遮羞布沒有徹底撕下而已。

  想要的是什麼?

  辟邪劍譜還是于人豪?

  或者兩者都是。

  但是實際上這些東西卻是已經完全的暴露了出來,不過在有些時候。面皮就是這麼一回事,自欺、欺人而已!

  「原來如此!」

  岳緣似是恍然大悟,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點點頭,卻是猛地轉移了話題,道:「道長,是想要林家夫婦來交換麼?」

  「爹!娘!」

  一邊。林平之聞言大驚,正想起身回後院查看自己父母的狀況,卻被岳緣一手壓了下來,用眼神示意不用擔心後,林平之的心情這才稍微的好了些,不過對於自己父母的擔心還是不斷吞噬着林平之的冷靜。

  「……」

  外面沒有回答,顯然是以沉默默認了岳緣的說法。

  「哈哈!」

  但是岳緣卻並不擔心。而是笑問道:「不知道道長聽過這麼一個詞沒有?」

  「什麼詞?」

  來人似乎對岳緣的絲毫不擔心很是意外,不由接過話頭問道。

  「舐犢情深!」

  目光微凝,岳緣用一種很是認真的語氣回道:「若是觀主能抓了我身邊的小徒弟林平之倒有可能,但是抓了他的父母……呵呵,觀主認為這事情會向你想的那般發展嗎?」

  「……」

  黑暗中,那人聽了這話先是一震,隨即周圍沉默了半晌,不再言語。顯然岳緣的這句話打破了他心中的設想,抓住了林震南夫婦根本不起什麼作用,想要得到真正的辟邪劍譜唯一的方法便是用林平之去脅迫才有可能。

  一想明白。他便知道自己想要抓林震南夫婦以得到辟邪劍譜不可能了,倒是可以將于人豪換回來。只是這個念頭剛剛在心頭轉了不過一圈,大廳中的岳緣卻已是出手了。

  手中一提跪在地上的于人豪,直接似扔垃圾一般的朝外面丟了出去,而岳緣整個人則是類似一團球蜷縮着跟在了于人豪的後面。

  「嗯!!!」

  位於黑暗中的余滄海不由一愣。在見到飛向自己的徒弟于人豪,大廳中卻不見了岳緣的蹤影。想了想,余滄海還是直接伸手將飛向自己的于人豪準備接下來,不然的話以這種力道于人豪摔在地上最起碼也是一個半殘。

  一個門派,一個好弟子的教導可不容易。

  至於岳緣去了哪裏,余滄海則是認為可能是去了後院,這不大廳中的林平之也已經在朝後院而去。

  「!!!」

  伸手,余滄海正想以泄力方式去接半空中的于人豪的時候,在雙手即將接觸到自己徒弟的刹那,卻愕然的發現于人豪的身軀在半空詭異的扭轉,以背對的方式對向了自己。

  在那後面,岳緣正縮着身子,笑眯眯的目光正與余滄海愕然的視線相對撞。

  嘭!

  右掌交擊,一陣悶響過後,措手不及的余滄海嘴中直接鮮血直接噴了出來,人更是不斷的朝後退着。腳下所踩的青石板更是塊塊碎裂。

  顯然。

  一擊之下,余滄海原本就已經受傷的身體再度受傷,到了重傷的地步。

  半空。

  岳緣身軀再轉,卻是隨手將于人豪丟給了正在不斷後退的余滄海,而他整個人則是踏了于人豪一腳,借力越過房頂,去了後院。

  「龜兒子喲!」

  一聲怒斥,接過了于人豪的余滄海卻是撞在了牆壁上,再度吐出了一口鮮血。

  一個晚上,接連被人創傷!

  他感覺自己好像天真了!

  余滄海心中的憤怒自然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原本好好的打算與安排,他此時卻知道在這一刻徹底的被破壞了。無奈之下,只能攜帶着于人豪逃之夭夭。

  青城派原本的打算,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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