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8979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2 05:38
卷三   大唐   218章   劍上人
  
  寒風蕭蕭。
  
  這天氣沒有絲毫的放緩,頭頂還是那黑壓壓的天空,漫天飄飛著鵝毛大小的白雪。
  
  都說瑞雪兆豐年,看這個樣子,也許來年是一個好年頭。
  
  雪中,兩人搖搖對視。
  
  面對這鵝毛大雪,岳緣眼下體內的真氣沖突,已經使得他根本沒有辦法用氣勁阻擋這飄飛的雪花,在鬆了那一口氣後,想要再度提上來無疑是太過困難。
  
  眼下,僅僅是壓制體內的傷勢與真氣沖突,就基本上花費了他全部的力量。
  
  若不是手上有著月缺劍支撐,只怕是人連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此局勢,岳緣根本不能進行原地療傷。
  
  對面,面臨這飛雪,在見到岳緣的人後,師妃暄卻也沒有如先前那般用氣勁阻擋雪花臨身了。如同道公子一般,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裡,任憑風雪吹打。
  
  不一會兒。
  
  兩人身上就已經披上了一層不薄的白雪。
  
  在師妃暄身邊,因為穴道受到了點擊,衛貞貞身上背著一柄很普通的長劍,卻是絲毫動彈不得,面對如此局面,她只能左瞅瞅自家公子,又瞧瞧這恍若仙子一般的女人,兩人這般詭異的對視,讓衛貞貞的眼中盡是焦急。
  
  可惜的是她雖然在自家公子的幫助下,在修習高深的武功,但是終究是經驗太淺,面對師妃暄的突然襲擊,竟然連一招都沒有擋下來。便被制住穴道。
  
  這種結果,讓衛貞貞大為內疚。
  
  更重要的是眼下公子的傷勢看起來極重,也不知在長安城發生了什麼,公子連一頭的青絲也換成了白髮,想到這裡衛貞貞的內心就是一陣陣的心疼。
  
  「哈!」
  
  最終,還是岳緣率先出聲了,笑道:「妃暄妳找了個好時候!」
  
  「妳在這裡等我,卻是讓我想起了在巴蜀的那天,我在溪邊等妳的到來!」
  
  微微抬頭,岳緣的目光似乎穿過了時空。來到了那天在石青璇那幽居的那一幕。顯然眼下卻是在重現那一天的情景,只不過雙方的打算各不相同,所面臨的情況也不相同。
  
  「許久不見!」
  
  「妃暄妳憔悴了不少了哎!」
  
  溫柔的話穿過寒風,落在了師妃暄的耳畔。終於讓她那一直不悲不喜的面色有了變化。
  
  「道是有情是無情!」
  
  聽著岳緣這段問候。師妃暄輕輕頷首。嘴上卻是嘆息出聲,道:「你知道嗎?現在的你,終於讓妃暄恨上了啊。現在的你就是第二個邪王!」
  
  道家最高境界,似乎是那太上忘情。
  
  慈航靜齋的劍典與其說是佛門至高典籍,但也不得不說兩者在這方面都有相似之處。
  
  「邪王?」
  
  聞言岳緣微微一笑,笑容牽扯出的疼痛被他視而不見,迎著師妃暄的目光,岳緣側頭問道:「那妃暄妳會是第二個碧秀心嗎?」
  
  碧秀心!
  
  第二個碧秀心!
  
  師妃暄的神情出現了變化,不再是悲喜不存的淡然模樣,她的眼中已經隱隱的閃爍著憤怒了。
  
  抬頭。
  
  師妃暄的目光越過岳緣的背影,望向了遠方,半晌,這才開口笑道:「不是了!」
  
  「師妃暄只是師妃暄,不會是碧秀心!」
  
  一句話點明了現在師妃暄的真正心思,卻也點明了她的某種決心。
  
  「知道嗎?」
  
  「岳兄,妃暄自下山以來,一直以來都是一帆風順,而唯有在面對岳公子你的時候卻是受到了挫折!」
  
  「我查探過,岳公子你整個人就如同無中生有一般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來到這個世界專門與妃暄作對的!」說到這裡的時候,師妃暄的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繼續說道:「你好像無所不知,對佛門對道門對魔門都是如此,所有的人都在你的算計裡!」
  
  「最讓人震驚的還是,岳公子你對妃暄太過了解了,就像是你我曾經是熟人一般!」
  
  「面對公子你這樣的存在,妃暄自然是步步落在了岳公子的算計裡,佔不到上風……」
  
  目光盈盈,看著師妃暄那似乎是分析,又似乎是在迷惑的表情,岳緣沉吟了下,接過了師妃暄的話頭,道:「那是因為我是男人,妳是女人啊!」
  
  「現在的我與妳是一樣的人!」
  
  「就拿著天下蒼生來說,妃暄妳真的是為了這蒼生?不!妳是在為了自己!」
  
  岳緣為了達到目的算計,而師妃暄同樣如此,若真是為了天下蒼生的話,她的算計同樣太過。
  
  「呵呵……」
  
  聽到這裡,師妃暄的面色並沒有變化,只是聞言笑了笑,說道:「不過那又如何?眼下,妃暄找到了打敗道公子的最佳時刻,我不能讓你成為我的心魔!」
  
  道出心魔的這一刻,其實道公子已經在師妃暄的心中刻下了痕跡。
  
  即便是在最後有著太上忘情一般的劍典,也無法幫助師妃暄了,反而是她在劍典上的境界已經開始了退步,劍典已經被破了。尤其是在身體發生了反應後,師妃暄便發現自己的腦海中盡是道公子岳緣的模樣,那一夜的情形竟是恍若用小刀一般生生的刻在了心底,卻是怎麼也抹不去了。
  
  她甚至隱隱的將天下與邪王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而是漸漸的聚精會神在其他的方面來。
  
  在這一刻,師妃暄便知道徹底的壞事了。
  
  聽了這句話,岳緣便知道面前的師妃暄師仙子人已經處在了一種奇怪的狀態,半晌,這才笑道:「所以……妃暄妳要斬心魔呢?」
  
  「是啊!」
  
  「岳公子,你已經成為妃暄的心魔了!」
  
  「那只怕要妃暄妳失望了!」
  
  話停。那吹的肆無忌憚的寒風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頓時那空中將落的雪花似也受到了什麼影響,不由的緩了一緩。
  
  話說到這裡,兩人都知道了彼此的心思,再說不過是多言了。
  
  話的盡頭便是劍。
  
  在衛貞貞聽的頗為迷糊的眼神中,師妃暄的右手緩緩上移,玉手撫向了右肩,那裡正是嶄新的一柄寶劍。
  
  鏘——
  
  金屬爭鳴聲中,長劍一點一點的被拔了出來.
  
  大雪沒過劍身,師妃暄持劍遙遙指向了道公子岳緣。面目再度恢復了那種不悲不喜的狀態。卻是讓人知道那是她的必殺之決心。
  
  雙眼微瞇。一聲咳嗽自口中發出,在師妃暄的氣機鎖定影響下,卻使得岳緣強行壓制的傷勢再度有了反復的跡象,左手忍不住的摀住嘴咳嗽起來。在衛貞貞緊張的目光中。她很清楚的看見自家公子再度放下手時。掌心中已經滿是鮮血。
  
  楊公寶藏一戰。沒有人徹底的安然。
  
  強行聚起氣力,身形歪歪斜斜中,岳緣將插在雪中的月缺劍給拔了起來。
  
  同樣舉起月缺。遙遙指向了師妃暄。
  
  寒風乍起,華髮青絲飄揚中,劍動了。
  
  人隨劍走,出招的是師妃暄。
  
  蓮步踏出,那阻擋在面前的雪全部飛揚了起來,露出了雪下面的泥石。
  
  一往無前。
  
  一劍劃破地上雪,劍鋒直指岳緣的胸口。
  
  火星四濺中,月缺劍橫在胸前,直接擋住了師妃暄的長劍,但仍然擋不住劍上傳來的真氣與力道。
  
  在這一劍下,岳緣整個人被師妃暄一劍刺向了遠處。
  
  兩人劍隨人走,在雪花中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退一追。
  
  若是以往岳緣沒有絲毫的擔憂,可是眼下……師妃暄的一劍終於徹底的引爆了道公子的傷勢,劍典真氣引動體內佛門真氣爆沖,頓時體內三種真氣又霎時鬥做了一團。
  
  嘴角血跡蔓延,華髮飄揚中,岳緣生生的忍著體內的疼痛和真氣沖突,竟然是單憑意志力和肉體的力道暫時性的的擋住了師妃暄的劍招。
  
  劍出不絕。
  
  師妃暄徹底的下了心思,要斬卻心魔,招招置人於死地。
  
  而岳緣因為身體傷勢還有真氣緣故,在這個時候壓根兒施展不出飛仙劍法,無奈之下竟然是以相同的招式來對待師妃暄的劍,以劍典對劍典。
  
  唯一不同的是岳緣的空有劍招,而沒有真氣。
  
  如此的對待,無疑讓師妃暄頗為訝異。
  
  她從侯希白的嘴中知道道公子會魔門其他的功夫,但是卻沒有料到眼前人卻是連慈航靜齋的劍典也會。若是當初能夠讓人極大的懷疑道公子應該出身魔門,但是眼下卻不會了。
  
  劍典,哪怕是寧道奇看過後都會吐血,因為這門功法本身就不是男人能夠修習的。
  
  可是……
  
  眼前的道公子卻是絲毫不差的使出了劍典裡面的劍招,再結合當初侯希白的話,師妃暄在這一刻可以肯定的是岳緣定會一門可以模仿其他武學的奇功。
  
  而不是所謂的會其他門派的功法。
  
  不過即便是這樣又如何?
  
  今天的這局,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自從那一晚過後,本身便在師妃暄的心中留下了痕跡的道公子,已經徹底的成為了她的心魔。加上師妃暄骨子裡的那一種堅持,或者說該是固執,兩相結合下,有如今的選擇也並不意外了。
  
  兩人身形轉動,在交鋒中竟然是再度回到了遠處。
  
  只是體內的真氣沖突時的岳緣壓根兒暫時性的無法使用真氣,當先前那一口氣落下後,現在想要再度提上來卻已經是不可能了,否則的話極有可能徹底的成為廢人。
  
  雖然用劍典招式對抗劍典,打了師妃暄一個意外。
  
  「你敗了!」
  
  但對劍典的了解終究比不過師妃暄,很快岳緣便落在了下風,加上傷勢,終於一個不該出現的紕漏後,隨後劍停止了。
  
  噗——
  
  長劍入體,穿透了整個身軀。
  
  透體而過的劍身上滿是紅色的鮮血,在這寒冷的天氣中急速的揮發著鮮血的熱氣。
  
  「公子!」
  
  寒風中,唯有衛貞貞的淒厲嘶喊在回蕩。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2 05:59
卷三   大唐   219章   劍下魔
  
  雪花飄飄。
  
  被一劍劃開雪過後的地面,很快再度被那鵝毛大雪在上面鋪了薄薄的一層。
  
  滴答聲被寒風所掩蓋。
  
  唯有雪上面那一點一點濺開的紅色鮮艷,光彩奪目。
  
  師妃暄的長劍刺穿了岳緣的左肩,若不是避開的及時,這一劍將是刺過的便是心臟。
  
  由於是兩人類似懷抱一般的擁在一起,加上又是師妃暄的背影面對著衛貞貞,在衛貞貞的角度上看去,卻不是如此了。
  
  頓時——
  
  「公子!」
  
  一聲淒厲的嘶喊,衛貞貞身體四周的白雪頓時被莫名的氣勁擊的全部飛揚了起來。在這種極度的擔憂、憤怒還有內疚中,衛貞貞體內的真氣徹底的爆發了。
  
  青絲飛揚中,體內被禁止的穴道頓時被沖開。
  
  鏗鏘聲中,衛貞貞玉手已經拔出了身上的長劍,那從岳緣那裡學來的輕身功法立即施展而出,身形如幻影一般,以幾乎是瞬移的速度加速立即便來到了師妃暄的身後,手中長劍便是一劍斬下。
  
  抽出長劍,一掌打開了岳緣,使得岳緣再度吐了口血後,師妃暄這才轉過身來用手中劍迎向了衛貞貞。
  
  只是轉身的剎那,師妃暄的瞳孔便是不由一縮。
  
  「這!」
  
  「不可能!」
  
  那身形的動作,雖然經過了大量的改變,但是師妃暄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這門步法,正是邪王石之軒得意輕功幻魔身法。但是眼前出現在衛貞貞身上的步法經過了大量的改變,與原本的大不相同,但是這裡面還是有著許多相近的地方。
  
  這一點讓師妃暄意外。
  
  但最讓師妃暄意外的是衛貞貞這突然展現的武功。
  
  高手!
  
  一流的高手!
  
  衛貞貞是何人,師妃暄自然做過了解。由一個普通的賣包子的女子,到眼下一劍斬向自己的女人,這真的是一個人嗎?要知道在先前。師妃暄可只是輕微的一招,便制住了衛貞貞。
  
  只是……
  
  面前的真的是衛貞貞嗎?
  
  由普通人霎時變成了一流高手……這算什麼?
  
  憤怒的衛貞貞全力爆發的一劍直接逼開了師妃暄,但是衛貞貞並沒有就此結束,手中的長劍再度揮舞,卻是沿著岳緣曾經的教導,劍典之招轟然出現。
  
  「劍典!!!」
  
  與道公子單純的劍招不同,衛貞貞的招式中則是北冥真氣。用著真氣施展出來的招式,幾乎與師妃暄的劍典沒有什麼不同。
  
  這種景象,徹底的震驚了師妃暄。
  
  劍尖對劍尖!
  
  火星四濺中,隨即便是空氣驚爆。掀起的氣勁捲起了漫天的飛雪,飄飄灑灑,美麗至極。
  
  北冥真氣與劍典真氣對沖,只聞兩女同時微微一聲悶哼,同時退了開來。
  
  而退出去的衛貞貞則是身形晃動,來到了單手拄著月缺劍強行撐著的岳緣的身邊。在見到自家公子沒有生命危險後,衛貞貞這才舒了一口氣,隨即人便淚眼汪汪的看著岳緣左肩上的傷口,手忙腳亂的要幫忙。
  
  「貞貞!」
  
  「妳家公子不是包子!還有妳在笨一點。妳家公子就那麼去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師妃暄……換劍!」
  
  將手中的月缺遞給了衛貞貞,而岳緣自己則是拿過了衛貞貞那柄很普通的長劍,隨即兩人的目光一起落向了師妃暄。
  
  「這不可能!」
  
  雙眼微微有些失神,師妃暄哪怕是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一個普普通通的劍侍在短時間裡變成了一個一流高手。先不說對方的經驗如何,但在功力和劍法身法上已經是有了自己的造詣了。
  
  這完全打破了世人對武學的認知。
  
  這天下唯一打破了原本認知的唯有寇仲和徐子陵,但是眼下衛貞貞……難不成道公子一脈都是顛覆認知的存在嗎?比起寇仲和徐子陵來說,衛貞貞根本沒有兩人那般聰慧。但是在剛剛的交鋒中,師妃暄震驚的發現衛貞貞的功力竟然比雙龍要更強。
  
  「沒有什麼不可能!」
  
  「江湖武學萬千,沒人能夠真正的完全窺清這武學之奧妙!」
  
  「我道家武學可不是佛門武學所想像的那樣簡單!」
  
  「再說。我當初不是說過了嗎?我會在短時間裡塑造一個頂尖高手,而衛貞貞正是最佳的人選,因為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普通的沒有武功的侍女,也沒有人會料到這樣的情況!因為我、還有寇仲和徐子陵還有純陽都吸取了其他人所有的注意力。」
  
  說到這裡,岳緣手中長劍舞了一個劍花,面對這一刻,岳緣強行壓制身上的劍傷,對衛貞貞投去了一個動作的眼神後,這才說道:「所以……妃暄妳輸了!」
  
  話音落下,衛貞貞已經有了動作,身形晃動中,手中月缺已經斬向了師妃暄。
  
  霎時!
  
  風雪飄揚中,兩大美女再度交手了。
  
  一樣的劍法,劍來劍往中似是配合好的舞劍動作,雙方的劍招之間竟然沒有絲毫的長劍對碰的聲音。
  
  這樣的結果並不出岳緣的意外,師妃暄在巴蜀見識過了月缺劍的厲害,在先前自己手上是因為暫時無法動用真氣,師妃暄可以與自己肆無忌憚的對碰,但是在衛貞貞的手中卻不是如此了。
  
  同時。
  
  岳緣也踏步前進了,衛貞貞突然間的神勇表現徹底的沖擊師妃暄的心境,再加上岳緣的合圍,時不時的話語,終於讓師妃暄落入了下風。
  
  三人三劍。
  
  施展的都是劍典上面的招式。
  
  雖然眼下岳緣無法動用真氣,傷勢也無法重,可論劍法他仍然是上面的宗師。即便是這種半殘廢狀態,每施展出一招都會讓師妃暄有些措手不及。
  
  此時此刻,哪怕師妃暄想逃,卻被一個怒氣沖沖的衛貞貞死死的糾纏著,也暫時不可能了。
  
  要知道幻魔身法是不懼群戰,而且短距離的沖刺加速極為恐怖。從某方面來說,現在的三人都會這幻魔身法。
  
  被岳緣那毫無內力的普通一劍刺的師妃暄舉劍防禦的同時,她再度感受到一股想要幹嘔的沖動,而衛貞貞手中的月缺劍也已經轟然斬下。
  
  一聲脆響。
  
  長劍應聲而斷。
  
  面對月缺劍的鋒利,師妃暄只能立即錯身避開衛貞貞的劍,卻是避不開道公子的劍了。
  
  眨眼間。
  
  岳緣手上的長劍已經錯過那斷裂的地方,刺向了師妃暄。
  
  噗——
  
  鮮血四濺,地上白雪上面再度留下了朵朵梅花。
  
  「是你敗了!」
  
  「啊!」
  
  四目相對。半晌,一聲痛哼,斷劍落地。雙手化拳為掌,師妃暄就是兩掌轟向了面前的人。
  
  衛貞貞與師妃暄對了一掌,被師妃暄的含怒一擊打的人朝後面劃了出去,直到數丈外才停了下來。
  
  而岳緣則是提前鬆開了劍柄,但仍然被那掌勁帶的人朝後飛了出去。
  
  卻是人在半空被衛貞貞重新接了下來。
  
  這是兩人才抬頭望向那前面不遠處的師妃暄。
  
  右肩上。
  
  長劍透肩而過。
  
  師妃暄左手死死的摀住肩膀,臉色十分的蒼白。
  
  隨後貝齒緊咬嘴唇,師妃暄用手生生的將肩膀上的長劍給拔了出來,隨後丟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轉瞬間。局勢再度變換。
  
  此刻卻是師妃暄受傷。
  
  這一刻,師妃暄便知道自己斬卻心魔的計劃徹底的失敗了。
  
  但是師妃暄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微微頷首,師妃暄一手摀著自己的肩膀。柳眉痛苦的蹙在了一起,開口問道:「岳緣,我還是不明白,她是如何成為一個高手的?無論正魔二道。還是西域突厥,都沒有一種功法會讓一個成年的,經脈已經徹底定型了的女人在極短的時間裡成長為一名一流高手。」
  
  「妃暄。我告訴過妳了!」
  
  「這世間武功千萬,有著這樣逆天能耐的武功,其實也是存在的!」
  
  迎著師妃暄那探尋的目光,岳緣沒有任何的隱瞞,道:「世間有一門奇功,可以納他人功力為己用的奇功,有了這樣的功法,造就一代高手自是簡單!」
  
  「天魔功?!」
  
  「不可能!吸納他人功力為己用,真氣沖突絕對不是人能夠承受的……」
  
  師妃暄蒼白著臉,否認了岳緣的話。吸納他人功力為己用,這世間自是有這樣的功法,陰癸派的天魔功便有著這樣的能力,但是歷代修習這樣天魔功的人都不會用這個能力,那便是真氣屬性的沖突。
  
  「妃暄啊!」
  
  「妳忘了我純陽立派的功法是什麼呢?」
  
  抬起頭,岳緣的目光望向了那還是黑壓壓的天空,突然說道。
  
  長生訣!
  
  腦中思緒急閃,師妃暄與雙龍都交手過,知道長生真氣的屬性,但在這一刻卻是明白了過來,有道公子的幫忙,衛貞貞學習起來難度不大。
  
  她笑了。
  
  不過臉上的笑容都是苦笑。
  
  同時她也明白了不死印法究竟是用來做什麼了……幻魔身法不懼群戰,是極佳的保命身法。
  
  「妃暄,還有一件事需要告訴妳!」
  
  「因為妳的緣故,四大聖僧已經被邪王偷襲重傷,活不了幾天了!」
  
  未等師妃暄說話,岳緣又再度加上一條震驚的消息,道:「妳再怎麼恨……他終究是妳最親的人!」
  
  「天下間知道邪王所有身份的唯有他的女兒!」
  
  「妳這般苦心的作為,不就是想告訴邪王,他的做法是錯的麼,想要他徹底悔悟麼……」
  
  「妳若告訴四大聖僧大德聖僧的真正身份,以佛門的手段四大聖僧加上寧道奇和了空,只怕是邪王亦是當場飲恨,不說是因為他才是妳心目中那應該有的最慈祥的模樣,也是對碧秀心的一種自我救贖吧!」
  
  「這一次,其實是妃暄妳幫了我!」
  
  「否則的話只怕我也走不出楊公寶庫!」
  
  岳緣的話讓一邊攙扶著自家公子的衛貞貞一頭霧水,她完全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她不明白。但是不代表師妃暄不明白。
  
  大德聖僧偷襲四大聖僧……
  
  其實是妳幫了我……
  
  師妃暄瞪大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前面,腦海裡徑直回蕩著這兩句話。
  
  終於——
  
  淚水淹沒了眼眶,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師妃暄雙膝一軟,徑直跪在了雪地裡,摀住右肩傷口的左手也放了下來,任憑那傷口暴露在風雪中。
  
  是悔恨!
  
  是懊惱!
  
  是極端的自責!
  
  她終究還是有著私心的。
  
  但卻是這個對兩者的私心,害了所有人。
  
  望著已經跪在了雪地裡的師妃暄,岳緣沒有出聲。衛貞貞更是見此情景,不敢出聲。
  
  半晌。
  
  師妃暄抬起頭,淚眼朦朧中望著前面的身影,開口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認真回答我!」
  
  迎著師妃暄那已經陷入了極端自責的目光,岳緣回道:「說吧!」
  
  「你真的喜歡過妃暄麼?」
  
  抬頭,師妃暄的眼中是一種期待,自那一晚後道公子的心中就已經刻在了心底,再也抹不去。
  
  四目相對。
  
  許久。
  
  岳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緩緩的轉過身,在衛貞貞的攙扶下朝前面走去,同時說道:「我喜歡的是那個嬌笑,那個愛音樂。愛遊山玩水,與我一起合奏笑傲江湖曲的石青璇!」
  
  話語落下。
  
  師妃暄的眼中的光芒似乎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一般,漸漸的消失了。
  
  「那你在剛才為什麼不殺了我?而是一劍避開了要害?」
  
  似乎是最後的詢問,師妃暄的聲音已經顯的空洞起來。
  
  腳步停下。
  
  轉身回頭。岳緣的視線落在了師妃暄的小腹上,先前師妃暄在戰鬥中出現的紕漏,岳緣瞧的清清楚楚。開口說道:「這還用問嗎?」
  
  「好好回去想一想!」
  
  「想通了,我在純陽等妳!」
  
  說完,便也頭也不回的與衛貞貞兩人一起離開了,走的毫無保留,兩人甚至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風雪淹沒了兩人的身形,唯有師妃暄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雪地中。
  
  「公子!」
  
  「你的話是不是太那個了些,我看那師仙子好像受到了好大的打擊!」
  
  「該不會想不開自尋短路吧?」
  
  「肯定不會!」
  
  「你家公子我只是剝下她那一層倔強的面具,剝下後,就又是一個漂亮而不失可愛的美女了!」
  
  「噢!這樣啊,貞貞明白了!可是貞貞還是有些擔心啊!」
  
  「放心,妃暄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強大的!」
  
  「不過貞貞妳今天的表現不錯,說不定公子我過段時間會讓妳做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不用一直負劍了!」
  
  「真的嗎?」
  
  「煮的!」
  
  路上。
  
  衛貞貞與岳緣的對話回蕩在風雪中,最後又被風吹的消散了開來。
  
  寒風呼嘯,風雪越發的大了。
  
  風雪飄揚中,師妃暄很快便被白雪淹沒,在那裡留下了一個人形雪人。
  
  許久。
  
  一聲似哭似泣的聲音從雪人裡面傳出。
  
  「呵!」
  
  「呵呵……」
  
  「石青璇……」
  
  「妳是在瞧不起師妃暄嗎?討厭師妃暄嗎?」
  
  「我也討厭自己了啊!」
  
  「可你,為什麼要讓我以師妃暄的名義懷上你的骨肉?」
  
  「不!」
  
  「不能這麼結束,我不能連靈魂都輸在你的手上!」
  
  「岳緣!」
  
  「為了打敗你,我師妃暄將不惜化身為魔——啊!」
  
  一聲撕雲裂風的嘶喊,若啼血的杜鵑聲忽然響起,一時間竟然掩蓋了寒風的呼嘯,雪人轟然散了開來,飛雪四飛中,一道俏麗卻又邪魅的身影從雪中誕生。
  
  人,已經沒有了先前的仙氣。
  
  頭頂髮冠炸裂,一頭青絲迎風飛舞。
  
  青色僧袍飄飛中,整個人如從同剛掀開了佛門封印的邪魔。
  
  一手斷劍,一手不知何時出現的玉笛。
  
  斷劍墜落。
  
  只聽身體中一聲悶響,卻是劍典在這一刻徹底的被她廢了,髮絲飛舞中,殘餘的劍典真氣終於徹底的轉化成了不死真氣在體內運轉起來。
  
  手上玉笛旋轉。
  
  一手負背,似哭似笑中,人就這麼在風雪中走向了遠方。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2 06:07
卷三   大唐   220章   刀
  
  天空昏暗。
  
  風雪漫天。
  
  鵝毛大雪還有那凌冽的寒風,使得天色越發的暗了。
  
  雖然眼下不過是大中午的時候,但在這個時候,卻是讓人以為已經到了晚上。舉目望向四周,那是黑壓壓的一片。
  
  楊公寶藏的出口處,仍然是氣氛無比的緊張。
  
  太子李建成哪怕是身邊有著許多的親衛士兵,但在這一刻仍然感到背心有一種發涼,鼻尖有一種刀刺之感。
  
  對比起緊張的李閥的人來說,人數卻是處在絕對下風的宋閥的百來騎兵卻是沒有任何的畏懼情緒,反而是氣勢高昂。原因無他,帶領他們的正是他們心中的神——天刀宋缺。
  
  那種隱隱的緊張情緒,直到帳篷推開,奕劍大師傅采林出現在了李建成的身邊後,這才淡了下來。
  
  目光輕送。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碰。
  
  霎時。
  
  在場的無數人的耳畔都似乎響起了一聲爭鳴聲,似乎是刀劍交擊。
  
  「……嗯?」
  
  劍眉微抬,宋缺的視線落在了傅采林的身上,嘴中發出了一聲別樣的輕哼聲,隨即道出了對方的名字:「傅采林!」
  
  不是說名號,而是直接道出了對方的名諱。
  
  這已經表面了宋缺的心思。
  
  一直以漢家正統自居的天刀宋缺,不僅對楊堅李淵一家子人的血脈很是不屑,而且更對異族,尤其是華夏江山有著威脅的異族有著極為敏感而堅定的態度。
  
  這從他對自己的兒女的所嫁所娶之對象便能夠看得出來。
  
  當初若不是天時地利不在他這邊,否則的天下哪裡會是眼下這般模樣。而且,楊廣雖然亂來,但是他在某方面的行為還是頗為讓宋缺贊同的。那便是對突厥、吐蕃還有高句麗的戰爭。
  
  只可惜三爭高句麗,全部失敗。
  
  漢家男兒在遼東邊疆死了不知多少,而其中罪魁禍首之一便是他面前的這個高句麗的劍術大宗師——奕劍大師傅采林。
  
  「天刀!」
  
  「宋缺!」
  
  面對宋缺如刀一般的目光,傅采林不避不讓。與對方對視著,嘴中也道出了對方的名字。
  
  這個名聞天下的宋閥閥主,哪怕是傅采林也是知道。
  
  雄才大略,更兼刀法絕頂。
  
  剛剛兩人不過是一眼對視。精神上的碰觸便已經讓彼此大概的知道了彼此的深淺。
  
  中原果真是人傑地靈,除去道門大宗師寧道奇,還有邪王石之軒,陰后祝玉妍,道公子岳緣,甚至還有眼前武功修為絕對不差大宗師的天刀宋缺。
  
  比起高句麗來說,中原實在是太過廣博了。
  
  不僅是資源,人才上也是。
  
  比起高句麗那日漸凋零的武林,傅采林不知道在自己逝去後,高句麗將是什麼樣的結局。傅采林的內心也一時茫然了。也幸好中原江湖紛爭不斷,高手都在內耗中耗盡,若不然的話……
  
  對於傅采林來說,中原高手全軍覆沒那才是最妙的。
  
  不過這個終究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
  
  哪怕是佛門受到了重創,魔門同樣如此。但是這中原大地還是存在著絕頂高手。佛門的創傷,更使得傅采林的心中有了支持太子李建成的想法。也正是這樣,傅采林才會踏出帳篷。
  
  在看到奕劍大師傅采林隱隱的對上了天刀宋缺後,李建成與魏徵兩人這才輕輕的緩了一口氣。
  
  人的名樹的影。
  
  天刀之名,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宋缺與邪王不同,人家乃是堂堂正正的壓迫而來,在很多時候。這種方式才是最為可怖的。
  
  只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在場的人竟然沒有人敢發出絲毫的聲響。奕劍大師傅采林乃是劍法大宗師,而天刀宋缺的刀據聞早已經是天下第一,這樣的人的對碰,對他們來說既是一種奢侈的景觀,尤其是身懷武功的人來說。但也是一種壓力。
  
  大宗師級別的人的壓力,不是常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與寧道奇不同。
  
  宋缺的處世態度,完全不一樣。
  
  雙眼微微一合,再度睜眼,宋缺卻是無比認真的盯著傅采林。開口問道:「你,不應該是待在你的高句麗嗎?」
  
  「這般插手,是欺我漢家無人也?!就不怕最後走不出這中原大地了嗎?」
  
  目光凌厲如電,語氣卻是絲毫不顯任何的禮儀,在這一刻宋缺是天刀宋缺,而不是宋閥的閥主宋缺。
  
  語氣雖然說的平淡,但是在此的所有人都聽出了那裡面的殺意,那完全沒有絲毫隱瞞阻擋的殺意。從某方面來說,宋缺與畢玄有些相像,但是比起畢玄來卻又多出了一種感性。
  
  「這天下……」
  
  「還沒人能夠留下傅某!」
  
  面對宋缺剛剛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傅采林只是輕輕的撫弄了下鬢角的長髮,追求完美的他對身上的每一處都很是在意。
  
  「哈!」
  
  「哈哈!」
  
  宋缺聞言笑了。
  
  眼下終究不是時候,更重要的還是其他的事情。
  
  目光從傅采林的身上收回,宋缺的視線還是落在了後面的李建成的身上,說道:「太子殿下,我還是那句話,這一戰就此結束了!哪怕是有著奕劍大師的幫助,宋缺要殺你,仍然不過是一刀!」
  
  話音落下,宋缺腰間的刀已經出鞘了。
  
  一聲急促的鏗鏘聲,昏暗的風雪中只見一道光華,遙遙斬向了前方。
  
  同時。
  
  古樸的長劍出鞘,劍若寒星,傅采林一劍點向了虛空。
  
  叮——
  
  白雪濺起,兩人中間範圍兩側炸起數丈高的雪浪,四散的勁氣捲起千堆雪。
  
  刀劍入鞘。
  
  等雪花落下後,宋缺與傅采林還是原來的模樣,似乎根本就沒有有過任何的動作。就好像那剛剛見到的情景不過是眾人的幻覺而已。
  
  但在傅采林身後的李建成卻已經是生生的嚇出了一身冷汗,此時此刻只覺得後背黏糊糊的。
  
  這一刀雖然被傅采林擋下,但是卻也打散了李建成心中那升起的小心思。面對傅采林這樣的劍術大宗師,宋缺能夠沒有絲毫顧忌的出刀,顯然是告訴了他有著不下大宗師的實力。
  
  這樣的人。在這麼短的距離裡殺自己,還當真是不過一刀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的命重要。
  
  策馬。
  
  轉身。
  
  兜帽再度戴在了頭上。
  
  大紅色的大氅迎風飄飛中,宋缺的聲音回蕩在了寒風中。絲毫不散。
  
  「這一戰就在這裡結束!」
  
  「若還是需要進行下去……」
  
  「那不管什麼佛,什麼魔,什麼胡人血脈什麼異族之人,你們來找我天刀宋缺吧!」
  
  「我將在嶺南的磨刀堂等著你們!」
  
  說完,馬蹄聲起,宋缺攜帶著他的百來名親兵護衛踏著風雪揚長而去。
  
  唯留下有些發呆與還在緊張的李建成與一眾親兵。
  
  至於在前面的奕劍大師傅采林不過是凝目望了一眼宋缺那離去的方向,什麼也沒有說,隨後轉身回到了帳篷中。誰也不知道傅采林在想什麼。
  
  濃濃風雪中。
  
  一馬當先的天刀宋缺對身邊的騎士吩咐了什麼後,原本百來人的隊伍頓時分作了兩隊,分散了開來。
  
  而宋缺則是帶著其中的一隊走向了遠方。
  
  在之前。宋缺亦回頭眺望了一眼,眼中有著一種說不出是可惜還是什麼的神色。
  
  而這一戰,在宋缺的插手之下,亦真正的就此結束。
  
  與此同時。
  
  被陰后祝玉妍藏在長安城裡的婠婠也出了城,四處的尋找起自己師傅的蹤跡來。
  
  楊公寶藏的一戰。其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婠婠同樣如此。
  
  不過此時此刻婠婠關心的已經不是什麼邪帝舍利,也不是什麼魔門其他人的安危,而是自己師傅祝玉妍的安全。當知道從寶庫中竄出來的三人的身份後,婠婠的內心便十分的焦急起來。
  
  只怕……
  
  只怕師傅為了那份仇恨,與邪王石之軒同歸於盡。
  
  身為徒弟的婠婠十分的了解師傅的性子,那樣的事情祝玉妍絕對做的來。風雪漫天中,一名光著腳丫子的白衣少女義無反顧的在許多老百姓的注視下闖入了風雪中。最後消失不見。
  
  在另外一個地方。
  
  一直同樣焦急等待的商秀珣在風雪中不斷的走來走去,滿心的擔憂。
  
  在道公子進長安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了其他的準備,讓商秀珣等人做為接應。他選擇了兩個地方,一個地方是商秀珣,另外一個地方則是衛貞貞。
  
  但在商秀珣看來。哪怕是有著自己父親的機關圖,那裡還是危險無比。
  
  眼下唯一的期望便是落在了那天刀宋缺的身上。
  
  先前雙方的小隊精銳騎兵在這裡碰面,險些發生了意外,不過最後還是安定了下來。兩者都是一般的做法,往李閥的地盤上帶進了一小撮的精銳。
  
  宋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商秀珣不清楚。但這不代表她的直覺給她指引。
  
  就在商秀珣有著坐立不安,來回走動的時候,身邊的精銳騎兵終於發現了蹤跡。
  
  在商秀珣的目光中,衛貞貞一個女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背著已是一頭華髮的道公子一步一步的朝這裡走來。
  
  見狀。
  
  商秀珣立即迎了上去,心中滿是忐忑。
  
  不過心中的忐忑在衛貞貞的解釋下,終於放下心來,但是擔憂還是止不住。
  
  一番吩咐警備後,眾人便保護著已經昏迷的道公子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2 06:21
卷三   大唐   221章   一年
  
  有驚無險。
  
  在一番密切的保護下,商秀珣、衛貞貞帶著道公子回到了飛馬牧場。
  
  一路上來,幾乎都是商秀珣還有衛貞貞兩人在照顧岳緣的傷勢。
  
  原因無他。
  
  道公子的傷勢太重了。
  
  體內三種真氣的強烈沖突,再加上在寶庫里交鋒後的結果,以及邪帝舍利邪氣的沖擊,又在風雪中被師妃暄釘了一劍,對道公子來說可謂是傷上加傷。
  
  在日夜兼程趕回飛馬牧場後,這才在魯妙子的幫助下算的穩定了下來。
  
  畢竟魯妙子乃是天下第一全才,在醫學上也有著獨到的能耐。
  
  而且連去外面做事的白清兒也回到了飛馬牧場,甚至是在少帥軍地盤上的徐子陵也回到了飛馬牧場。
  
  顯然是道公子的傷勢超乎了眾人的預料。
  
  就這樣,在飛馬牧場岳緣進行了任務分派後,整個人便在魯妙子的安樂窩里開始閉關起來,至於魯妙子則是被他的女兒商秀珣給弄到了客房里待去了。
  
  商秀珣這樣的舉動,直氣的魯妙子吹胡子瞪眼睛。最後卻是在商秀珣一句想要吃他做的豬蹄的話語中,頓時又興高采烈起來。
  
  三天後。
  
  飛馬牧場再度迎來了一個身份極為重要的客人。
  
  對方的身份,即便是飛馬牧場的場主商秀珣也沒有足夠的地位,而且面對天刀,商秀珣沒有足夠談下去的膽量,恍若見到了長輩一般。最終卻是一直隱藏著沒有出現在外人面前的魯妙子親自出面接待了。
  
  「魯大哥,果然沒死!」
  
  宋缺一身風雪,夾帶著寒風,在入了飛馬牧場後,這才讓這里的溫暖暫時性的去掉了身上的寒意。在見到魯妙子後,宋缺卻是沒有任何的意外。唯有眼中閃爍著果然如此的眼神。
  
  道公子敢以楊公寶藏作為地點,顯然是有著絕對的了解。
  
  而這天下最為了解之人莫過於建造者魯妙子。
  
  「呵呵!」
  
  「看來宋閥主已經知曉了!」
  
  魯妙子也是聰明人,從宋缺的這一句話中便已經知道了大概的原因。
  
  宋缺是什麼人?
  
  魯妙子自然知曉,對方推測出自己還活著並不意外。這次的楊公寶庫一戰,從某方面來說已經向天下間曾經的熟人告訴了他魯妙子已經重回了世間。
  
  畢竟為了女兒,魯妙子可謂是什麼也能夠做的出來。對他來說,他一輩子就只有一個女兒了。
  
  似乎想起了什麼,魯妙子這才嘆聲道:「魯某在這里謝過宋閥主一路以來對小女的幫助!」
  
  前幾天商秀珣趕回飛馬牧場後,對魯妙子說起過這件事情。
  
  一路安然無恙的回來,顯然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其中定然有人在收尾,否則的話那一戰的結果只怕任誰都承受不住。而眼下天下間有這威勢的人,唯有天刀宋缺。
  
  只不過魯妙子有些奇怪的是宋缺不應該是一直坐鎮嶺南嗎?
  
  怎麼會……出山?!
  
  目光打量了一眼宋缺,以魯妙子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眼下的宋缺已經不是多年前的那個年輕的男子,此時此刻的他絕對是深不可測。
  
  「我只是不想讓中原江湖遭受太大的損失而已!」
  
  「對了!」
  
  「道公子的傷勢如何?」
  
  隨意的用一句話打發了這個問題,宋缺不想說,魯妙子也不會去問。不過,很快宋缺便轉移了話題,他要保的人。眼下自然需要看一下情況。當初,道公子的名字可已經是刻在了磨刀石上面了。
  
  提到道公子的傷勢,魯妙子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情況。
  
  很快,魯妙子便將道公子的情況大概的告訴了宋缺。
  
  「真氣沖突?」
  
  「精神有些錯亂?」
  
  「這是要成為第二個石之軒嗎?」
  
  嘀咕了一句。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宋缺便在魯妙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後山的安樂窩。
  
  剛剛踏入這里,宋缺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抬起頭。
  
  瞳孔微縮。視線死死的盯著那被風吹起的飛雪,還有那屋頂上空的詭異黑雲。
  
  黑雲與飛雪和寒風攪和在了一起,以詭異的姿態停留在了安樂窩的上方。
  
  一般人或許猛的瞧去。看不出這里與外面那同樣的天氣有什麼不同,但是在宋缺的眼中卻不是如此。
  
  這些聚集在一起的東西組成了許多的形狀,恍若仙女飛舞,就那麼的在道公子所在的房頂旋轉移動,翩翩起舞。
  
  一眼望去,宋缺甚至能夠感覺到這些奇詭的黑雲也同樣在望自己。
  
  雙眼微微一閉。
  
  再度睜開,面前還是風雪漫天,先前的場景卻是絲毫不見。
  
  「宋閥主也看到了吧?」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影響,產生的幻覺!」
  
  旁邊,魯妙子同樣抬著頭望向了那天空,在見到宋缺的表現後,便如此出聲解釋道。
  
  「聽聞道公子有一招絕世劍法,名為天外飛仙……」
  
  「就如同眼前情景嗎?」
  
  雖然眼前已經沒有了那種景象,但不代表宋缺對岳緣那一招在有些人中赫赫有名的天外飛仙不感興趣。
  
  果真是飛仙。
  
  只是道公子已經達到了那個境界了嗎?
  
  眉頭微皺,宋缺在這短短的幾天里,已經大概的摸清了那一戰的些許情況,知道岳緣先是拿到了邪帝舍利,但在後面邪帝舍利不知所蹤,應該是被石之軒奪了去。
  
  兩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便推門而入。
  
  房間中。
  
  兩盆火燒的很旺。衛貞貞與白清兒兩女則是在里面忙活著,時不時的朝篝火里添加著東西。細眼看去,宋缺意外的發現這燒的東西竟然是書籍。
  
  在正中,則是道公子岳緣盤腿坐著,保持著無心向天的姿勢,月缺劍則是橫放在膝蓋上,雪白的頭髮則是隨意的扎在腦後。而在岳緣的身上。則是功力運轉,氣血蒸騰,同樣冒出了陣陣白色的霧氣。這些霧氣夾雜著那火中的青煙,穿過了窗戶就那麼升入了空中。
  
  這是!
  
  宋缺瞧得沒錯,眼前的人竟然是在一點一點的散去功力,那些蒸騰而出的白氣正是由此產生。
  
  似乎是察覺到了來人,岳緣閉上的雙眼猛的睜了開來。
  
  只一眼。
  
  岳緣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天刀宋缺。這個讓人聞名已久的男人。雖然眼下只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當天。
  
  天刀宋缺便在這安樂窩里待了下來,其他人都被叫了出去。
  
  無人知道兩人在這安樂窩究竟說了些什麼,是在文鬥論武又或者其他,在場的人只知道第二天一早宋缺已經領著他的一般的精銳士兵南下回嶺南宋家山城了。
  
  而剩下的一半精銳士兵則是留在了飛馬牧場。
  
  至於其他的則是全部留在了飛馬牧場。
  
  半月後。
  
  袁天罡來飛馬牧場。迎掌教回山。
  
  隨後,岳緣的地方便轉回了華山純陽,而衛貞貞與白清兒,甚至商秀珣也跟隨了去。
  
  自楊公寶庫各大勢力聚眾一戰後,江湖便變得安靜了下來。
  
  加上大雪封山,所有人唯有暫時性的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各自舔著自己的傷口。
  
  魔門!
  
  佛門!
  
  唯有道門占據了絕大優勢。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道公子也似乎出現了大問題,與華山純陽再度閉關。
  
  但是在這其中並不代表在進攻洛陽的秦王,在大雪降落在洛陽城的那一刻,洛陽城終於被攻破了。
  
  時間漸過。冬去春來。
  
  在這期間,沒有尋到師傅的婠婠也曾悄悄的上過華山,半天後又下了山,只是下山後婠婠的臉色並不怎麼好。那股不好的擔憂越發的可能了。
  
  而開春後,純陽再度擴建。
  
  在其中,建造了一個號謂太極廣場的巨大廣場。
  
  對比起來,算是江湖中比較大的事情了。
  
  與這段時間很是安靜的江湖來說。那麼爭霸天下的人卻是再度風起雲湧。
  
  李閥內部矛盾頓現,佛門重創後秦王一系也受到了影響,使得在當初被壓在下風的太子與齊王一系借助寶庫的寶藏迅速的抬起了頭。而據有心人發現。在洛陽的秦王則是似乎在重新尋找靠山,隱隱的與少帥軍有了聯系,似要棄佛尋道。
  
  聽聞,在秦王的下面,出現了一個名叫李淳風的年輕道士,與純陽的袁天罡有著極深的關系,似乎對方也是出自華山純陽……
  
  江湖傳聞紛紛亂亂,真正的事情唯有在有心人的心里,其他的都不過是普通人的飯後閑談。
  
  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
  
  因為寶庫一戰遭受了重創,三大教都顯得極為的低調。佛與魔是因為本身受到了重創,而道家似乎還在內訌中,忙著合流。倒是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江湖中倒也再度躥出了不少的年輕一流頂尖高手,其中竟是女人居多。
  
  風光燦燦。
  
  其中尤以獨孤閥的獨孤鳳最為出色,其劍法水準據聞已經超越了當初師妃暄的劍典。
  
  甚至那號稱天下第一才女的尚秀芳也在修雙劍……
  
  只是許多人都知道,眼下江湖表面上看起來平穩了下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里面只怕還有最後的一波混亂,那將是確定江湖地位的時候。
  
  四川巴蜀。
  
  錦繡江山,正是眼前如此。
  
  在年尾的時候,成都發生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那便是獨尊堡堡主解暉被自己的結義兄長於獨尊堡內一刀斬殺,在極短的時間里解暉的勢力被減除的一乾二凈。
  
  至於大女兒宋玉華,則是被宋缺帶了回去。
  
  而此時此刻。
  
  一處山間幽靜所在。
  
  一身白色修長的儒服,邪王石之軒若濁世佳公子一般的站在這個讓他無比懷念的地方,安靜的打量著這里。
  
  就在他陷入回憶的時候,突然一道響聲驚動了他。
  
  那是一個小孩子的哭聲。
  
  回過神來,
  
  石之軒轉身回望,見到的是他熟悉卻又極端陌生的女兒。
  
  一襲青衣,衣袂飄飄,頭髮已經不是邪王原本想象中的髮飾。一頭墨髮扎出一個略顯高的髮冠,髮冠上則是橫插了一柄細小的斷劍作為髮釵,而在她的額前則是微微垂著倆縷髮絲落在身前。
  
  幽靜!
  
  冷漠!
  
  他看到了碧秀心,也看到了自己。
  
  這是一種極為詭異的矛盾的結合。
  
  然而這最吸引邪王的卻不是這個,而是自己的女兒一手持著玉簫,一手則是懷抱著一個小嬰兒,那小孩兒正哭鬧著,同時用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抓著那縷垂在了臉上的秀髮。
  
  剛才這嬰兒的哭鬧,正是因為那縷秀髮的緣故。
  
  不是餓,也不是隨意的哭。
  
  而是秀髮癢癢了小嬰兒,讓小家伙極為不忿。
  
  溪水濯濯聲中,父與女就這樣安靜無言的對視著。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3 22:33
卷三   大唐   222章   日月空明
  
  清風陣陣。
  
  流水濯濯。
  
  哪怕是邪王見多識廣,一生以來幾乎沒有多少事能夠讓他色變,但是在這一刻石之軒還是愣了。
  
  這是什麼情況?
  
  只是一年多不見,再度與自己女兒見面,卻是多出了一個嬰兒?
  
  石之軒能夠看得出來,石青璇懷中的孩子是她親生的,這從對方臉上那蕩漾著的母愛可以體現。那模樣,就好像當初碧秀心生下石青璇的時候,那般的模樣。
  
  神情做不得假!
  
  親生的與後娘養的終究是還是不同的。
  
  孩子的父親是誰?
  
  眼光閃爍,實質性的臉上已經隱隱浮現出了殺意,不管怎麼樣,哪怕是現在的邪王已經借用殘留的邪帝舍利元精解決了自己的精神分裂情況,但是心中對於自己的女兒仍然是無比心疼的。
  
  而眼前石青璇孤零零的一個人,甚至神情打扮都發生了變化,石之軒便知道她似乎是遭受到了極大的創傷。看她的模樣,甚至連慈航靜齋的身份都放棄了。這其中的情況可想而知。更讓石之軒憤怒的還是孩子生下來了,卻也沒有看到生父的人。
  
  第一個念頭,那便是他堂堂邪王的女兒被玩弄了。
  
  隨即便是在腦子裡急速的分析起孩子的生父來,在這天下間能入自己女兒眼中的有什麼人?
  
  侯希白?
  
  不是!
  
  自己的這個徒弟,石之軒了解,而他自己的女兒更是了解,真正心高氣傲的是他的女兒。
  
  最後,石之軒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人的模樣來。
  
  好半晌。
  
  石之軒才開口說道:「是那個傢伙的嗎?」
  
  沒有直接說出人的名字,但是在對面的石青璇卻是知道邪王說的究竟是誰。那個一身藍白道袍,喜歡帶著侍女背劍的純陽掌教——道公子岳緣。
  
  天下間年輕人中,也唯有這個人讓人震撼。
  
  閉上眼。石之軒似乎眼前再度回到了那寶庫中的一戰,面對那樣的招式,哪怕是石之軒也有些無可奈何,一時之間被圍毆的只能生生的自保。
  
  在年輕一輩中,道公子確切的說已經是脫離了他們,步入了三大宗師的境界。
  
  甚至在吸取了邪帝舍利精元和佛門真氣的他,若是能夠將那些真氣徹底束攏的話,那麼他將是天下第一。
  
  不過那樣的傷勢,想來在短時間裡只怕不會好利索。
  
  而在天下間,也唯有道公子與自己的女兒接觸過。無論是哪個身份。
  
  在回到巴蜀的一段時間裡,石之軒可是知道了年前那一聲震聞整個成都的那句喊話來。
  
  當初兩人雖然以邪帝舍利作為條件進行合作,暫時性的成為盟友,途中更是為了邪帝舍利翻臉。不管怎麼樣,邪王石之軒都對那個岳緣有著極大的防備與警惕。
  
  只是到頭來,邪王石之軒卻是發現自己壓根兒就沒有贏,埋藏在李閥中的關鍵棋子楊虛彥死在了寶庫中,使得他在李閥那裡的棋局徹底的崩潰,落了下風。而且在那一戰之後。江湖勢力便已經是道門穩居上風。
  
  甚至……
  
  等石之軒將自己的病患弄好後,回來卻是發現自己終於是虧大了。
  
  「嗯!」
  
  面對石之軒的話,石青璇先是沉默了一段時間後,才用一種清冷的聲音說道:「是的。是師妃暄生的!」
  
  邪王石之軒聞言默然無語,腦海中卻是再度回想起了那天在院落裡,道公子所說的那個名為絕代雙驕的故事。而且最讓石之軒意外的還是,南嶺宋閥出動了。開始與華山純陽合作。
  
  不僅如此,似乎也與李閥的秦王那裡也有了莫名的聯繫。
  
  情形繁雜,石之軒雖然還無法知道這其中究竟是隱藏了什麼。但是他有一個肯定的猜測,那便是這裡面將是在佈置一個極大的局,到時只怕是籠罩了整個天下的局。
  
  以石之軒對宋缺的了解,當初在長安,他插手以保道公子的安危,甚至與奕劍大師傅采林對弈了一招,但是人家卻是退卻了。任憑傅采林安然無恙的離開了中原,否則的話以出山的宋缺的性子,兩人之間絕對是有著一戰。
  
  而宋缺選擇這樣做,無疑是有事情比這個更加的重要。
  
  不破大局,那麼不管是佛門還是魔門都將徹底的落在下風。
  
  目光定格在石青璇的身上,與以前不同,眼下的石青璇要顯的憔悴了不少,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終究是一件難事。比起以往來,石青璇還只需要單單的對一個父親而感到憤恨,但是眼下……
  
  孤身一個女人生下孩子,石之軒心中的殺意越發的澎湃了。
  
  有一種錯覺,石之軒感覺自己這一次回來所面對的結果將會大為不同。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目光下移,落在石青璇懷中的孩子身上,石之軒開口問道。
  
  「女孩兒!」
  
  說起孩子,石青璇那略顯幽靜清冷的模樣有了變化,臉上浮現出了絲絲疼愛。不管心中如何,對於自己的孩子她終究是愛的。
  
  「女孩兒好!」
  
  似乎想起了什麼,石之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這便轉身朝外面走去,準備離開這裡。
  
  「你去做什麼?」
  
  石之軒的動作自然是落在了石青璇的眼裡,纖纖柳眉微微一皺,不由開口問道。
  
  「去華山!」
  
  腳步頓下,一身白衣如大儒的石之軒輕輕側頭,道出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其心思不言而喻。
  
  「石之軒!」
  
  「這是我的事!」
  
  「不需要你插手幫忙!」
  
  美目含煞,石青璇的視線停在了自己父親的背影上,一點也不避讓的道出了對方的名字,拒絕了邪王的好意、
  
  「哈!」
  
  聞言,邪王笑了。
  
  聲音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己的女兒終究是女兒,不管怎麼變,那骨子裡的倔強卻還是存在著。這股子堅持。就如當初的碧秀心一般模樣。
  
  這樣石之軒有著一種懷念,卻又是無可奈何。
  
  邪王一家子,都是矛盾之人。
  
  正所謂有其父便有其女,雖然在某些方面不同,但是兩人的性子卻是一脈相承,都是固執、執著卻又高傲的人。
  
  沉默許久。
  
  石之軒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楊公寶庫一戰,他其實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女兒那復雜的親情,否則的話他之大德聖僧的身份只怕是早就暴露了,絕對沒有其他的機會。
  
  這樣也好。
  
  寶庫一戰,四大聖僧回去後。幾乎先後都沒有堅持到一年的時間,先後坐化。佛門落得眼下這樣的境地,從某方面來說,師妃暄的責任確實重大。
  
  但這樣的情況,卻又是邪王石之軒最想看到的。
  
  只是兩者夾雜下,再加上道公子不經意間的舉動,最終適得其反,造成了眼下的情況。
  
  望著自己現在的女兒,石之軒頗有一種看到小邪王的感覺。心中說不上是喜還是悲了。
  
  眼下留給石青璇一件在意的事情,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半晌。
  
  「孫女,叫什麼名字?」
  
  不管如何,這孩子終究是他邪王石之軒的孫女。孩子的生父不管,這不代表他這個當爺爺的不管。
  
  「他看不起女人!」
  
  「你也是!」
  
  「因此我要證明,即便是女人也不是敗者!」
  
  「女人可不是繁星陪襯,也能如艷陽皓月!」
  
  「所以我給她取名——明空!」
  
  「不僅要在任何的方面壓到男人。才藝是,武功上面也是,她將真正的天下無敵。所以孩子的名字叫武明空!」
  
  喃喃低語,石青璇的眼中盡是心疼愛憐之色,望著懷中的女兒,笑容中她將身上的兩個金銀鈴鐺拿了出來,放在了女兒的小手上,頓時孩子的吵鬧哭啼聲頓止,在清脆的鈴鐺聲中,只有嬰兒的那純凈的笑容,肉呼呼的小手死死的抓著那金銀鈴鐺。
  
  日月當空!
  
  武臨天下!
  
  這便是這裡面的含義。
  
  不是姓石,也不是姓岳,這已經代表她在這方面已經陷入了病態的執著了。
  
  這也難怪。
  
  佛門所選定的人物,秦王李世民最近更是有了棄佛尋道的做法,這無疑是對她的又一個打擊。
  
  目光灼灼,即便是邪王也被自己女兒這種姿態所震驚。
  
  好名字!
  
  好心思!
  
  邪王石之軒不得不感嘆,這才是自己的女兒嗎?
  
  她已經將對自己還有那道公子岳緣的惱恨聚合在了一起。
  
  「要知道安隆已經背叛你了!」
  
  「現在的局勢……魔門比佛門不會好到哪裡去。」
  
  「邪王,你會幫她嗎?」
  
  「明空還沒收到你的禮物了!」
  
  抬頭,石青璇的視線再度落在了邪王的身上,恍若一潭幽水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輝。
  
  父女幾乎都成了某種情形上的孤家寡人。
  
  無言中,父女又再度回到了先前的對視狀態。
  
  三個月後。
  
  江湖中再度發生了一件大事,不過許多人都並沒有在意。
  
  那便是前來傳教的大明尊教高層被滅。
  
  不久之後。
  
  大明尊教改名為明教出現在江湖中。而重新出現的人,衣衫裝扮極有外域色彩,教義駁雜,含有佛魔之道,而教眾每個人身上都以鈴鐺為飾品。
  
  沒人知道明教真正的教主是誰……
  
  據聞,只有一個號稱武功絕頂,幾乎堪比三大宗師的山中老人存在。其他的任何消息,都不得而知。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3 22:44
卷三   大唐   223章   一世人,兩兄弟
  
  江湖事。
  
  只是江湖事。
  
  對比起寶庫一戰,所產生的影響,其他的都不值得其他人怎麼在意。
  
  所謂傳教,在這種亂世正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宗教誕生的時候,而在江湖人的眼中,真正重要的還是三教的交鋒。楊公寶庫一戰,無疑是道家後來居上,一舉壓下了佛門與魔門。
  
  但也只是在高手層面上壓下,在其他的方面還不夠。
  
  還沒有到真正的道家至尊的時候。
  
  華山。
  
  純陽派。
  
  在這段時間裡,除去建造出來的太極廣場,兩儀門也建造完工。純陽派在一天一天的壯大,比起眼下的其他許多門派來說,純陽弟子可謂是行得正,做事端正,對得起良心。
  
  在華山周圍一帶,還有少帥軍的地盤上,純陽更是發展極端勢大。
  
  若說佛門行事乃是佛門的慈悲,那麼純陽行事便是道家的正義。
  
  在這種時候,道公子岳緣幾乎還是在閉關。
  
  足足一年多的時間,道公子岳緣竟然是仍然沒有徹底的安定下來,不得不說那傷勢還有情況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倒是岳緣所在的房間里終日煙霧繚繞,頗有一種即將昇仙的詭異之感。
  
  而在段時間裡,天下局勢再度發生了變化。
  
  在秦王打下了洛陽後,李閥內部的矛盾已經逐漸的浮現,尤其是在秦王將洛陽幾乎當做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大本營的情況下,太子李建成在長安所取得的楊公寶藏,並沒有產生多大的作用。
  
  尤其是在寶庫中,李閥還搭上了不少的高手,甚至連齊王李元吉也深受重傷。
  
  除此之外,便是其他的風雲變幻了。
  
  困守江都的宇文化及,最終被江淮軍與少帥軍合作攻破城池,宇文化及而亡。宇文門閥所代表的勢力終於在金戈鐵馬中化為了飛灰。而指揮負責這一戰的則是新投靠的美人兒軍師沈落雁。
  
  自李密的瓦當被破,李密投向李閥後,沈落雁最終卻是花落少帥軍。
  
  但是因為寶庫一戰,投靠李閥的李密已經再度有了野心,他看出了李閥內部的動蕩,潛伏的心思再度抬頭,他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自然不用考慮。
  
  在李閥動手殺翟讓的那個時候,他最後的下場就已經確立。
  
  攻下了洛陽,收手投靠在王世充手上的原瓦崗將士。秦王需要有人來挨刀,而這挨刀的人正是李密。再加上秦王需要這一系的人來分化原來天策府的勢力,進行平衡,所以秦王對瓦崗一系的人分外禮遇。
  
  尤其是裡面的程咬金,頗得秦王的興趣。
  
  另外,便是因為李閥內部的危局,秦王開始與少帥軍攜手合作了,據說有道士在打著天下道義勸兩者大方的合作。而這個道士,便是近段時間出現在秦王勢力裡的李淳風。
  
  一口一個天下大義。就恍若當初的師妃暄。
  
  但不同的是對方還打著星相之術,唬的秦王手下勢力的人一愣一愣的。更是弄的別人差點以為這個一身藍白道袍的年輕道士不是純陽的。
  
  洛陽。
  
  密室。
  
  秦王與一身道袍的李淳風淡然而坐,兩人喝著茶,時不時的笑著說著話。
  
  「師傅最近的情況如何?」
  
  放下茶杯。秦王抬頭望向面前的李淳風,開口問道,話語中盡是唏噓之意,滿是懷念。「這裡的茶,終究還是沒有華山的悟道茶好喝!」
  
  「師傅的情況不太好!」
  
  李淳風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這才在嘴角摸了一下。擦拭了下水跡,眉頭微蹙,擔憂的說道:「師傅在楊公寶庫裡受到的傷勢太重,尤其是那邪帝舍利精元與佛門真氣的摻雜,加上本身的長生真氣的衝突,傷勢極重!」
  
  「一年的時間,竟然沒有好多少!」
  
  豎起一根食指,李淳風用一種無奈的口吻說道:「那樣的情況,即便是天刀宋缺也是首見,無可奈何。魯師也同樣沒有絲毫辦法!」
  
  秦王沒有出聲,只是右手微微的緊了緊,原本滾熱的茶水很快的便冷了下來,上面竟然出現了絲絲霜氣,道:「該死的佛門!」
  
  「不過還好!」
  
  聽到了秦王那真實的憤怒,李淳風便知道眼前人還是沒有變,雖然多了太多的算計,但是內心裡還是那個一世人兩兄弟。李淳風輕輕的嘆了一聲,道:「師傅在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散功!」
  
  散功?
  
  秦王頓時不由一怔。
  
  「不是當初那樣的走火入魔,而是其他的方式!」
  
  「確切的說我也不太明白,就好像那些功力被什麼東西在慢慢吸走一樣,最後化為了奇怪的青煙慢慢的飄走了!」
  
  見秦王的表情疑惑,李淳風做了其他的解釋,這才讓對方放下心來。隨即,他又再度轉移了話題,說道:「知道嗎?貞貞姐也成為一個大高手了!」
  
  「什麼?」
  
  秦王震驚了,腦海中回蕩的都是衛貞貞當初那淺笑嫣然賣包子的姐姐模樣。
  
  「嗯!」
  
  點點頭,李淳風說道:「貞貞姐是師傅的第三個徒弟!」
  
  「那我們到時該叫姐姐?還是師妹啊?」
  
  然而出乎李淳風意料的是面前的秦王糾結是這個,頓時讓不由的一腦門黑線,「自然還是姐姐了!」
  
  「那貞貞姐最近在幹嗎?」
  
  「哦,魯師悄然來到了師門,現在貞貞姐正在師傅的壓力下,跟著魯師用做包子的力氣學習琴棋書畫,醫術還有奇門遁甲什麼的,過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同樣遭遇的還有白清兒。」
  
  似乎想到了什麼,李淳風的臉上滿是笑意,眼中還存在著後怕。
  
  「哈哈!」
  
  微微一笑,秦王仔細的想了想頓時樂了,這才將目光停在面前李淳風的臉上,盯著看了好半晌,才說道:「陵少。魯師製作的這一張新面具果真厲害!」
  
  「若不是你我真氣同源,更是太過熟悉的話,我定然也看不出真假來!」
  
  他不得不感嘆,這樣的面具幾乎可以堪比自己師傅那一招偷天換日的劍法,「還有在這裡,莫要叫我秦王殿下,我想聽你道一聲仲少!一世人兩兄弟,在外人面前那樣就足夠了,在這裡不需要。」
  
  「仲少!」
  
  徐子陵聞言樂了,卻也聽出了寇仲話語中的些許疲憊。
  
  「不過仲少知道嗎?」
  
  「我這張面具並不是最好的。雖然在我們的眼中已經是最完美了,但是在魯師的眼中還存在著另外一張!」
  
  似乎想起了什麼,徐子陵點著自己的臉蛋,對寇仲這般說道。
  
  「噢?」
  
  這話吸引了寇仲的注意力,端起茶杯,喝著冰茶,身體前傾,嘴上問道:「那張面具在哪裡?」
  
  「慈航靜齋的仙子——師妃暄!」
  
  迎著寇仲的視線,徐子陵緩緩的道出了從魯妙子那裡得來的最為隱秘的消息。
  
  噗——
  
  剛喝進嘴中的茶水頓時噴了出去。寇仲目瞪口呆。
  
  她是誰?
  
  眼中表現的是心中的疑惑。
  
  「邪王之女,石青璇!」
  
  望著眼前頂著秦王形象的寇仲以當初自己一般的表現,徐子陵緩緩道出了真相。
  
  寇仲聞言面色頓時沉了下來,沒有笑容。也沒有驚訝,唯有滿臉的慎重。
  
  好半晌。
  
  寇仲才呼了一口氣,道出了心中的話:「慈航靜齋果然是一個邪惡的門派,這樣門派不能留!」
  
  徐子陵聞言也沒有說話。
  
  雖然那個事情的真相或許有著其他的原因。但是事情擺在其他人面前的時候,無疑會讓人心中起上不少的疙瘩,同時還有那寒意。寇仲眼下的話。無疑也告訴了他的決心。
  
  兩人暫時將這個話題壓下了,又談起了其他的事情來。
  
  「他呢?」
  
  重新換了一杯茶,寇仲突兀的問起了一個人來。
  
  徐子陵聞言手上動作不由微微一滯,半晌才說道:「軍師已經處理了!」
  
  這話中的軍師是指虛行之。
  
  他看出來,並不意外。
  
  寇仲聞言不由的一呆,隨即也明白了虛行之這樣做的選擇,保命而已,卻也代表著虛行之在最後只能作為平頭老百姓而活。只是不管如何,此時此刻聽聞這個消息,寇仲還是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情緒有些低了。
  
  許久。
  
  在等待著寇仲的那股低沉的情緒消散後,徐子陵這才繼續說道:「眼下局勢緊張,因為李閥的內鬥,突厥極有可能與高句麗勾結趁此南下!所以我們必須盡快的做出準備!」
  
  「師傅和宋閥閥主天刀宋缺達成了合作!」
  
  「為仲少你解決大後方的問題,但是作為代價,便是仲少到時得娶宋二小姐!」
  
  聯姻,這是勢力合作的最常用的方式。合作來合作去,那是不如變成一家人。
  
  宋二小姐……
  
  寇仲的表情很是奇怪,不過倒是也沒有多大意外,踏上了這個位置,很多時候已經是身不由己了。所做一切都會對天下產生影響。
  
  「過段時間,應該是最佳的機會!」
  
  閉眼沉吟了半晌,寇仲明白眼下的情況,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的身邊都有了外族之人,其中太子身邊有著當初高句麗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影子,而李元吉的身邊則是還有突厥人的影子,這代表著什麼不用說明。
  
  最佳的機會?
  
  徐子陵聞言一呆,隨即反應了過來,在他決定化身李淳風後來幫忙,便也深入的了解了李閥的情況,在過段時間正是唐皇李淵的大壽。而據聞李淵會在這天宣布一件大事。
  
  大事是什麼?
  
  對於寇仲來說,只怕不是好事。
  
  不過不管如何,寇仲也不用任何的害怕。在自己的兄弟,亦是更名姓李名淳風來前來幫助自己後,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那份孤獨。
  
  不管他以後是李世民還是寇仲,他都有著一個兄弟在。
  
  一世人,兩兄弟。
  
  就是如此。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3 22:52
卷三   大唐   224章   玄武門
  
  踏出密室。
  
  秦王還是秦王。
  
  李淳風還是李淳風。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妥當,在秦王、少帥軍與宋閥徹底合作的時候,事情接下來的進行就已經有了結果。
  
  而在事情準備的時候,江湖中再度傳聞了一件大事。
  
  那便是自楊公寶庫一戰後便回華山純陽開始閉關的道公子,突然傳出了消息,據說要與高句麗的奕劍大師傅采林論劍。
  
  這一言論,頓時吸引了江湖中人的目光,甚至門閥世家等都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個上面。
  
  自飛馬牧場一戰,佛門高僧禪主了空坐化之後,道公子的江湖名聲便已經傳遍了天下,成為江湖人眼中的頂尖高手,可謂是最年輕的宗師級高手。
  
  而在楊公寶庫一戰後,道公子的聲望則是幾乎達到了江湖中的最頂峰。
  
  普通的江湖人士或許不清楚,但是真正了解了寶庫之戰大概情況的人,對道公子的警惕卻是已經達到了頂點。尤其是在有心人的耳中,道公子用一門極似魔門陰癸派的天魔功吸納了四大聖僧的功力,再加上邪帝舍利裡面的龐大精元。
  
  若是被對方徹底的解決了真氣後患的話,那麼情況……
  
  他,究竟會有多強?
  
  無人能夠想像。
  
  哪怕是道門大宗師寧道奇,在聽聞了這個消息後,也是沉默。
  
  因為,現在沒有人知道道公子究竟是什麼情況。道家瑰寶長生訣,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已經有了許多的了解,自然是其真氣還有療傷的性能,都極為厲害。
  
  雖說當初道公子那樣的傷勢,在很多人看來極為嚴重,若不是嶺南宋閥閥主天刀宋缺出山保人。否則的話,道公子還真有可能被某些有心人專門針對,出現危機。
  
  但在這樣的時候,華山純陽突然聲明掌教要與高句麗奕劍大師傅采林論劍。
  
  以作兩年前的那一諾言。
  
  這樣的情形,頓時讓天下人震驚。
  
  這樣的結果,敢與三大宗師之一的傅采林論劍,從某方面也告訴著他們道公子的傷勢已經恢復,武功恐怕是更上一層樓。而像了解的更深入的人,則是更有深思。
  
  這一挑戰,在這個時候。究竟有著什麼含義?
  
  什麼含義?
  
  在岳緣的兩個徒弟,還有他身邊的人的眼中,卻已經是明了。
  
  這一次的比鬥,正是吸引奕劍大師的注意力。
  
  當初長安一行,宋缺由於情勢問題使得天刀並沒有與奕劍大師一戰,否則的話換成另外一個地方,兩人只怕是生死之決。而眼下,宋缺在為其他的事情做準備,仍然抽不出時間來。
  
  當時的情形。已經讓人察覺出奕劍大師隱隱的站在了李唐太子李建成的身後,雙方達成了什麼合作,外人不知道。但是這並不妨礙岳緣、宋缺等人去分析。
  
  因為在找到了二弟子傅君渝後,奕劍大師甚至讓自己其中的兩大弟子留在了長安。其中意義如何。在岳緣、宋缺看來一目了然。
  
  奕劍大師,終究是插手了中原局勢。
  
  就如同遠在北方的突厥大宗師——畢玄,也插手了其中。畢玄手下的高手,也來到了長安。不過是在齊王李元吉的身邊。倒是當初魔相宗宗主趙德言所帶的人不是死在了寶庫中,就是被人瓜分了剩下的勢力。
  
  一個不小的實力,就在眨眼間墻倒眾人推。飛灰湮滅。
  
  在這個時候,面對道公子的挑戰,奕劍大師傅采林卻是詭異的陷入了一種安靜狀態。
  
  對純陽的消息,竟然沒有任何的回復。
  
  似乎是人害怕了一般,不理不問。
  
  這種情形,讓普通的江湖人無疑詫異不已。在他們的眼中,道公子岳緣難不成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嗎?
  
  華山。
  
  純陽派。
  
  太極廣場。
  
  道公子岳緣一身藍白道袍站在廣場正中,安靜看著前面的兩儀門。
  
  看著眼前的建築,岳緣不得不承認魯妙子果真是天下第一全才,對方的建造術可以堪稱藝術。不說那楊公寶藏一下子坑進去了多少人,就拿眼前他負責的太極廣場與兩儀門,就足以震驚無數人。
  
  「魯老!」
  
  「不如也來我純陽,如何?」
  
  目光淡然,岳緣一身仙氣,就恍若當初下山的師妃暄,與對方不同的是,眼下的岳緣看上去已經有了一種奇詭的隔離之感,似乎要飛升而去。眼光流轉,嘴中的話卻是對站在旁邊的魯妙子說道。
  
  「呵呵!」
  
  「岳小子,你是想讓老夫留下替你管理這純陽吧?你有徒弟!這並不需要老夫來!」
  
  魯妙子聞言不由笑了起來,灰白的頭髮迎風飄揚中,魯妙子拍了拍袖子,抖了下手腕才說道:「過猶不及,你純陽需要注意這一點!知道嗎?老夫最近看著純陽,就好似看見了慈航靜齋!」
  
  聞言,岳緣眉頭不由一皺,沉吟了半晌,這才點頭輕笑說道:「哈!所以貞貞不會呆在純陽,在最後只怕只能夠讓袁天罡和子陵來負責。」
  
  聽到這裡,魯妙子倒也不怎麼奇怪。
  
  對方讓衛貞貞跟隨自己一股腦兒的什麼都學,每天都弄的人家小姑娘可憐兮兮的,他便知道岳緣已經有了其他的打算。至於是什麼打算,他倒也不想去過問。
  
  「我就說嘛!」
  
  「岳小子你讓老夫呆這裡,是打著盤算讓老夫替你教導徒子徒孫吧?」
  
  魯妙子不由一笑,臉上滿是我知道你的心思的表情,頗有一種老頑童的味道,說道:「我教給雙龍還有衛貞貞和白清兒的都已經足夠了,若真是如此,那還不如老夫自己也去創建一個門派,以傳自己所學!」
  
  在原本的故事中,魯妙子教導那些東西,說穿了還真的說不上是真正的傳承。那只不過是他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所致,畢竟天魔真氣的腐蝕性耗費了他不少的本源,嚴重的影響到了健康。
  
  「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魯妙子的話讓岳緣不由的眼睛一亮,贊同道:「魯老一身的所學就那麼失傳,沒有真正的繼承衣缽的人,也太過可惜了!我倒覺得魯老倒是可以去建立一個門派,有什麼幫助的話我純陽可以幫忙!魯老之大才,不能小用,當為天下人所學。」
  
  岳緣的話似乎是引起了魯妙子的某種興趣,道公子說的不錯。他確切的說是沒有真正的衣缽傳人。只是道公子所說的規模,似乎好像有些大了點兒。
  
  想到這裡,魯妙子不由問道:「岳小子有此提議,你覺得老夫該建立一個什麼門派?」眼中帶笑,魯妙子並不是非常的在意,這句問話更多的還是玩笑之語。
  
  「唔!」
  
  面對這個問題,岳緣卻是面色認真,沉吟了一下,這才回道:「就叫萬花吧!主修琴棋書畫、醫術、機關、奇門遁甲等之類的。魯老若建派後,我倒是可以讓我的人,像貞貞她們前來魯老的門派學習!」
  
  魯妙子頓時無言了。
  
  半晌。
  
  魯妙子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轉移了話題。說道:「你這一次衝動了!」
  
  「畢玄插手!」
  
  「傅采林也插手!」
  
  「我中原在忙活著內鬥,眼下只有這樣!」
  
  搖頭,岳緣也有些抑鬱,抬頭看了一眼那蔚藍一片。萬裡無雲的天空,說道:「而且眼下,只怕看這情況。傅采林只怕仍是以高句麗為主,他是與畢玄一樣的人!他,只怕不會與我論劍!」
  
  聽到這裡,魯妙子也沉默了下來。
  
  比起畢玄、傅采林兩大宗師來說,中原正道確實在忙活著爭鬥,佛門之爭,佛道之爭,其中佛門更甚。若中原武林能夠團結一致,哪裡還有他們的事情?
  
  可惜,這只是奢想。
  
  江湖就是江湖,尤其是江湖還牽扯到了廟堂天下的時候,那麼就越發的血腥殘酷了,不會純粹。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魯妙子這才轉過身,目光落在岳緣的身上,擔心的說道:「比起這個來,老夫還是擔心你的問題!」
  
  「你知道嗎?」
  
  「現在的你的情形與當初的石之軒幾乎一般無二了,只怕比他的情況更為嚴重!」
  
  「佛家真氣還有邪帝精元以及邪氣的衝擊,已經讓你曾經的想功虧一簣!」
  
  魯妙子不知道道公子在修習長生訣前,還修煉過其他的什麼武功,但是見多識廣的他在這一年來,已經瞧見過那種情況了。
  
  多情!
  
  冷酷!
  
  風流!
  
  讓人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道公子,又或者這些合起來才是完全的道公子。
  
  「這個問題,終究會解決的!」
  
  「眼下,事情還是一件一件的來!」
  
  面臨這個,岳緣也只能滿是無奈。邪王石之軒是以邪帝舍利來治療自身的情況,而他卻是因為邪帝舍利,還有佛門真氣的衝突影響,使得情況越發的重了。
  
  現在最關鍵的事情,還是他、天刀宋缺、以及自己徒弟寇仲一起謀劃的那件事情。為此,他將純陽的好手幾乎都派了出去,宋閥同樣也有著動作。
  
  現在殺不了奕劍大師,但也得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畢竟道公子眼下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時間的發展不出意外。
  
  兩月後。
  
  農歷六月初四!
  
  一件事情讓天下所有人震驚。
  
  秦王攜攻取洛陽勝利之威,為父祝壽提前回到了長安,隨後在李淵大壽前期,提前為李淵的生日送了一份天大的禮。
  
  秦王先發制人,與玄武門發動了政變。
  
  其中雙方高手交手死傷不少,太子齊王一方措手不及之下迅速潰敗。
  
  而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被斬於玄武門。
  
  霎時。
  
  天下震驚。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3 22:58
卷三   大唐   225章   禮物
  
  震驚!
  
  除去普通百姓不知道何情況外,其他人都是震驚無比。
  
  其中,將大族搬到了長安的獨孤閥更是措手不及。誰也沒有料到,秦王的反擊會這樣大,竟然一招致命,徹底扭轉了自身的頹勢。在許多人眼中,這一次的舉動,已經讓人有些不認識秦王了。
  
  殺兄!
  
  噬弟!
  
  其中太子李建成更是被秦王一箭殺死,至於齊王李元吉則是在與對方身邊出現的道士交手後受了重傷,被天策將領殺死。
  
  原來許多人以為佛家在此受到了重創後,秦王當失勢的。可是事情的發展,著實出乎了某些小心思的人。
  
  他找到了眼下後來居上的道門作為新靠山。
  
  不僅如此,據聞秦王還與少帥軍達成了合作,甚至連南嶺宋閥的人也有聯繫。
  
  當這些後手一點一點的浮現的時候,齊王與太子一系僅存的人只能生生的收起了心思。
  
  但在這其中,仍然差點出現了意外。最後若不是寇仲與徐子陵兩人合作,以移魂與生死符徹底的擺平了一些局勢後,事情還會出現其他的波折。
  
  雖然過程兇險無比,但是在純陽、宋閥的勢力的幫助下,卻是生生的破了局。
  
  若是在之前,沒有遭受寶庫一戰的話,事情的發展絕對不會這麼順利。楊公寶庫一戰不僅耗盡了佛門的高手,也消滅了大部分的魔門高手,除此之外,受到的損失最大的便是李閥。
  
  太子和齊王所招收的高手,在這一戰中受到了極大的損失,使得兩人的防衛勢力弱了一大截。
  
  而正是這些促就了這一切。
  
  若不是如此的話,哪裡有這麼容易。
  
  玄武門之變,受到的打擊最為嚴重的便是現在的唐皇李淵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的兒子自相殘殺,女兒也戰死在沙場上,一時之間李淵徹底的失去了那道精氣神,整個人就那麼的抑鬱下來。
  
  眼下情況,他該如何?
  
  只能選擇秦王為太子。
  
  皇宮中。
  
  李淵一個人呆呆的端坐在皇位上,自秦王前來參見他後,他便以這樣的姿勢保持了一個時辰。
  
  失神中,李淵想起了自己的表兄弟——楊廣。
  
  可即便是楊廣,卻也沒有秦王做的如此離譜。要知道。這可是當著天下人的面做這樣的事情啊。
  
  李淵覺得不知何時,一切都已經變了。
  
  眼下長安城,已經徹底的掌握在了秦王的手中。
  
  西域。
  
  一座不小的城鎮內。
  
  這裡是新誕生的明教的總部所在。
  
  其實說穿了,現在的明教的總部是移動的,隨著教主動,而總部便動。
  
  在這個混亂的西域,比起中原最亂的時候好不了太多,但這裡正是最佳的傳教的最好地方。
  
  一座有著異域風味的圓形建築旁。
  
  有著一群身穿白衣的蒙面男子無比恭敬的守衛著,在那裡靜悄悄的也不說任何的話。所有人的精神都被房間中傳來的陣陣簫聲所吸引。
  
  簫聲低沉嗚咽。
  
  帶有一種獨特的憂傷。
  
  作為新加入明教不久的弟子,他們哪裡聽說過動聽的音樂,一時之間只差點以為吹簫之人乃是自九天而來的仙女,哪怕是對方帶著面紗。但也仍然不能掩蓋他們對其的恭敬,其程度甚至不差於山中老人。
  
  簫聲陣陣。
  
  時而嗚咽,時而婉轉,恍若愁腸百斷。
  
  窗口。
  
  石青璇一手持著玉簫就那麼輕輕的吹奏著。雙眼迷離的望向遠方,目光略略有些失神。
  
  在她的後面,則是一個搖籃。裡面正躺著一個小女孩兒。
  
  此刻小女孩兒的手腕上各自繫著一個鈴鐺,左手金右手銀,正笑瞇瞇的一邊啃著手上的鈴鐺,啃的滿手的口水,一邊聽著自己的母親的簫曲獨奏。只可惜,人太小,壓根兒就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呼——
  
  西域的風很乾燥。
  
  吹進了窗戶,朝搖籃的方向撲去。
  
  簫聲頓止,石青璇腳步旋轉,身形幻動,眨眼睛人已經擋在了搖籃的面前,不讓這風吹上孩子絲毫。
  
  而在這時。
  
  外面的大門也被打了開來。
  
  邪王石之軒緩步走了進來,來到這裡,石之軒先是用食指逗弄了下搖籃裡的孩子,這才抬頭望向自己的女兒。剛剛那一陣簫聲,讓邪王卻也滿腹的無奈。
  
  情之一字,是唯一讓人無可奈何,不可琢磨的東西。
  
  父女倆對視了半晌。
  
  石之軒這才收回了目光,視線停在自己的孫女的身上,說道:「大事!」
  
  「嗯?」
  
  柳眉輕蹙,能夠讓面前之人這般訴說,顯然事情絕對不簡單,石青璇的目光也落在了女兒的身上,嘴上卻是疑惑出聲。
  
  「李世民在長安玄武門發動事變,殺了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同時迫李淵退位!」
  
  石之軒的聲音很平淡,但是說出來的東西確是讓石青璇猛的抬起了頭,很是震驚。
  
  「眼下李唐的皇帝是秦王李世民!」
  
  「不僅如此,宋閥還有少帥軍,甚至道家都站在了李世民這邊,同時江淮軍也投了,眼下天下徹底一統在即!」
  
  抬起頭,石之軒的面色很是嚴肅。
  
  「這是!」
  
  聞言,石青璇瞳孔不由微微一縮,不由驚呼出聲:「這,李世民不應該會這樣做!」在父女兩人的眼中,秦王原本與楊廣極為相像,兩人都好名。
  
  所以殺兄殺弟,只怕很難做出。
  
  「秦王有問題!」
  
  石之軒接過了自己女兒的話頭,說道。
  
  一聽到這裡,石青璇的腦海里便急速的回想起當初在巴蜀發生的事情來,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石青璇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許久,才呢喃出聲道:「巴蜀!」
  
  在那裡,秦王被道公子擒拿過。
  
  當時因為其他的事情,她的精力全部放在了道公子的身上,由十三棍僧帶走,壓根兒來不及注意。
  
  難不成……
  
  石青璇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秦王是秦王!」
  
  「但李世民已經不是李世民!」
  
  察覺到女兒的視線變化,石之軒補充說道。自己女兒能換轉身份,那麼別人同樣能來。
  
  雖說不明白究竟是用了其他的什麼手段,但是石之軒已經可以肯定那李世民出了變化。就好像一個人被奪舍附體了一般。
  
  「好局!」
  
  「道公子和宋缺兩人在未碰面前,便已經合流,連手下了一盤好大的棋!」
  
  「佛門魔門都成為了棋子!這便是道門的黃老之術嗎?」
  
  石之軒一雙眼睛隱隱發亮,拍手贊嘆這一手的奧妙,要知道眼下即便是李閥內部有人看出了不妥,但是人家不敢說,這是絕對的強力壓迫,讓人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要知道道門必要的時候殺人,可不會如佛門一般磨磨蹭蹭的。
  
  這天下即便是有人心中明白。但是那些話卻也不會有人敢說出來,越是高層越是害怕,說出來後有時候失去的只怕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整個家族陪葬。
  
  因為這個事情即便說出來。也沒人相信,確切的說沒人敢相信。
  
  眼下的這個'秦王',同樣不簡單。
  
  可以說在這個恰當的時候,攜帶無可比擬的大勢壓迫而來。
  
  玄武門事變。是道公子、宋閥還有那秦王進行的釜底抽薪之作,因為那樣不管如何,他們都是勝利了。
  
  「我石之軒敢肯定。李閥的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結束,李閥裡面絕對還要死上不少人,而且還是皇族!」說到這裡,石之軒猛的轉過頭,目光落向石青璇的方向,見自己的女兒面色蒼白,想說什麼卻沒有張口。
  
  有一句話石之軒沒有說,那便是佛門將有大難!
  
  同樣,魔門只怕也不會好受。
  
  不過也好,這番混亂的局勢,也正好他石之軒進行動作。眼下長安的無漏寺自然已經沒有用了,一番思索中,石之軒覺得自己該在長安再尋一處新寺,以作明教的聚點。
  
  那新寺該叫什麼呢?
  
  唔……
  
  就叫大光明寺吧!
  
  比起來,佛門不管怎麼說,卻也是最為容易聚眾的宗教,即便佛門有大難,卻也不會那麼被滅的。另外之所以用寺廟,卻是父女兩人都與佛門有著關聯。
  
  就在玄武門事變的消息,傳遞了天下間有心人的耳中的時候,遠在華山的純陽,此時此刻卻是另外一副場景。
  
  太極廣場。
  
  在秦王正式踏上皇位後,在默默的清除異己的時候,棋局終於完成,即將落子收官。
  
  江淮軍的情況並不意外,要知道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在少帥軍的時候拜了袖裡乾坤杜伏威為義父,在徐子陵的忙活下,再加上宋閥的舉動,無疑讓杜伏威有了選擇。
  
  否則的話,等待江淮軍的將是夾擊。
  
  在廣場上,岳緣見到了自己的弟子徐子陵,他帶來了寇仲的信和禮物。
  
  信上說的是在過一段時間,寇仲將封禪。
  
  而禮物——
  
  全身穴道被禁,模樣嬌俏的女人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十分憤怒的怒視著岳緣。
  
  望著被當成俘虜送回來的傅采林的大弟子傅君婥,岳緣又回頭看了一眼化身李淳風的徐子陵,一時無語。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3 23:09
卷三   大唐   226章   飄渺
  
  第一次見面。
  
  是這樣。
  
  第二次見面,還是這樣。
  
  望著傅君婥,岳緣的神情很是奇怪,好半晌,才開口笑道:「好久不見,我的劍侍——傅姑娘!」
  
  「哼!」
  
  傅君婥聞言不由扯了下嘴角,扭過頭,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顧。
  
  心中卻是盡是鬱悶,自己莫名其妙的再度成為了對方的俘虜,而且這一次還不是和對方直接動手,是被軍隊一圍,弓箭一樣,傅君婥很乾脆利落的被對方拿下了。
  
  倒是在這之前,她倒是將自己的妹妹送了出去。
  
  當初在長安因為天刀宋缺的緣故,再加上後面道公子那傳出來的江湖挑戰,自己的師傅終究沒有應下來。這樣的結果,雖然在江湖聲望上對傅采林有著極大的打擊。
  
  但是事實上卻是不得如此。
  
  為了高句麗,傅采林必須得忍下去,甚至防止意外,傅采林提前回到了高句麗,將自己的兩個徒弟留在了長安。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事情會那樣發展,秦王發動了玄武門事變,強行奪得皇位。
  
  哪怕是曾經站在佛門那邊的道門大宗師寧道奇這一次的表現也十分的奇怪,似乎有一種安靜的站在旁邊那麼看著的感覺。顯然,道門大宗師在這種情況下,什麼樣的選擇自是不用說明。
  
  「哈!」
  
  看著傅君婥那發小脾氣的神色,岳緣樂了。
  
  揮揮手,示意徐子陵解開了對方的穴道後,岳緣這才說道:「既然妳師傅不願意來我華山論劍,那麼傅姑娘妳就代替你師傅在環山純陽呆一段時間吧!」
  
  對此,傅君婥倒也沒有說什麼,純陽這裡雖然變化頗大,但是很多的地方還是她十分熟悉的。在一個年輕的女道士的帶領下,傅君婥跟著離開了。
  
  頓時。
  
  廣場上再度只剩下岳緣與徐子陵師徒二人。
  
  「師傅!」
  
  徐子陵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神情略略有些尷尬。朝周圍掃了一眼後,這才開口說道:「我在以真實身份回華山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
  
  「誰?」
  
  看著自己的徒弟這個神情,岳緣突然起了興趣。
  
  「單腕晶……」
  
  徐子陵的話未有說完,岳緣便是眉頭不由一挑,腦海中想起了這個愛鬧的美少女,只是未等岳緣出聲。卻又聽到徐子陵再度補充了一句:「的母親……單美仙!」
  
  「噢?」
  
  岳緣訝異了,這個女人……陰后的女兒,遇見徐子陵顯然是有其他的事情,眉頭一揚,問道:「她想要做什麼?」
  
  「單夫人想要單腕晶上華山……」
  
  徐子陵的語氣有些尷尬,出聲道:「做我和仲少的小師妹!」
  
  聽到這裡,岳緣不由的失笑開來。單美仙打什麼主意一目了然,不過對此岳緣倒是沒有說什麼,而是將事情直接丟給了徐子陵。道:「這事情你自己解決!」
  
  對岳緣來說,多一個女徒弟也沒什麼。
  
  現在的他已經有了一大堆的徒子徒孫了的說。
  
  「師傅!」
  
  搖頭苦笑,徐子陵一想起那單腕晶的那股綿勁外加粘人的舉動,無疑他也有些頭疼。不過眼下對他來說。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送傅君婥回華山,終究是雙方不管怎麼樣,也算是有著一段情誼。要知道他與寇仲兩人都從傅君婥那裡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我還想請貞貞姐走一趟!」
  
  想了想,徐子陵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惜不能一夕蕩平!」
  
  聞言,岳緣也不由的一嘆。說道:「天刀的面子不能不給,我到時給貞貞說說情況,她這段時間的進步很大,足夠了!」
  
  說到這裡,岳緣的面色變得很是認真嚴肅起來,開口說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與寇仲去做!」
  
  聽師傅這個語氣,徐子陵的面色也同樣認真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師傅如此認真的模樣。
  
  「幫我尋一個人,我覺得她在躲我!」
  
  說到這裡,岳緣的動作已經有了變化,嘴唇微動,剛才用的赫然是傳音入密。至於緣由,岳緣才不會承認是自己當初在那種冷酷的狀態下有些失算了。
  
  好半晌。
  
  徐子陵微張著嘴,面色顯得怪異之極。腦海中則是不知不覺間再度回放了那天所看到的師仙子的怪異場景,前面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他終於在這個時候弄明白了。
  
  「子陵,你這是什麼表情?」
  
  徒弟的目光還有神色,讓岳緣的眉頭不由一皺,語氣冷冷的問道。
  
  「啊!」
  
  「沒什麼!」
  
  「對了師傅,那小師弟或者小師妹有什麼特點?」
  
  察覺到師傅的語氣有所變化,徐子陵連忙轉移了話題,詢問了起來。不過在他的心底,顯然這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師傅與師妃暄兩人之間的事情太過復雜了些。
  
  「不知道!」
  
  面對徐子陵的詢問,岳緣也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右手不由的捏了捏眉心,說道:「金銀鈴鐺在她那裡!」
  
  頓時,徐子陵明白了。
  
  「你去吧!」
  
  「這個事情注意就好,若是尋到了……帶回純陽!」
  
  揮揮手,示意事情可以進行了,岳緣這才轉過身朝自己的房間而去:「我接下來需要撰寫道藏了!我派底蘊太淺,在封禪後,必須有所準備!」
  
  望著自己師傅離去的背影,徐子陵這便轉身朝自己的姐姐衛貞貞那裡走去。
  
  數月後。
  
  秦王登基為皇,在大清洗後,於泰山封禪。
  
  負責祭天之事的人正是純陽的袁天罡,而那李淳風則是不知所蹤,不知去了何處。
  
  泰山封禪中,皇帝拜老子李耳為先祖,立道教為國教。而其中道家門派純陽地位極為尊崇。與此同時,針對佛門的行動也開始了。
  
  靜念禪院分裂。
  
  一部分僧人南下,叛逃出去的和尚創立了新寺,名為少林。
  
  帝踏峰。
  
  慈航靜齋的主峰,此時此刻卻是受到了重創。
  
  軍隊士兵,江湖高手,還有道士一同踏上了這座山峰。
  
  濛濛細雨中。
  
  一身粉色長衣的衛貞貞走在最前面,手中的生死符不斷的激射而出,前來阻擋的尼姑還有俗家弟子紛紛中招。衛貞貞出手招式瀟灑,恍若舞蹈。可謂一代高人。
  
  「貞貞姐!」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有想到才不過幾年的時間,貞貞姐已經有著高人風範,宗師氣度了!」
  
  走在旁邊的是化身李淳風的徐子陵,對於自己乾姐姐這乾脆利落的動作,徐子陵不得不感嘆。
  
  「是嗎?」
  
  手上動作停下,衛貞貞轉過頭,臉上盡是欣喜,樂道:「我當初可是吃了好多的苦。才練出來的!」
  
  「呃!」
  
  「貞貞姐,妳還是板著臉才有高手氣度!」
  
  徐子陵看著面前那笑的無比溫柔的衛貞貞,嘴角抽了抽,這才說道:「貞貞姐。妳一笑高手氣度就沒了!」
  
  衛貞貞聞言頓時鬱悶了,不過好在衛貞貞對這個並不在意,反而是目光落向徐子陵那帶來的一群軍人身上,問道:「這些是天策將士嗎?」在這段時間裡。有些東西衛貞貞也知道了。
  
  幫兩個弟弟的忙,衛貞貞自然是理所當然。
  
  「是的!」
  
  點點頭,對於這些人的身份。徐子陵自然不用擔心,這些人是新吸收的親衛,其中武林高手眾多,以道家與宋閥高手為甚。
  
  談話中,人很快便來到了山頂。
  
  在前方不遠處,一名美貌至極的光頭尼姑敲著木魚聲,一身氣度尤顯,是為宗師。不過,更加吸引人的還是對方那一身的仙氣,就如同當初的師妃暄一樣。
  
  確切的說要更加的厚上一籌。
  
  這尼姑是誰?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衛貞貞和徐子陵都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慈航靜齋的齋主——梵青慧。
  
  腳步停下,四散的軍隊的立即將這上面的所有人都用弩箭瞄住,其中高手都已經有了各自的準備。
  
  「你們終於來了!」
  
  木魚聲頓止,梵青慧那空靈的嗓音回蕩在了山頂。
  
  自四大聖僧相繼坐化,梵青慧便已經預料到這樣的情況。尤其是在秦王發動玄武門事變後,她已經有了直覺,接下來對付的人將會是慈航靜齋了。
  
  「哈!」
  
  一聲輕笑,衛貞貞出手了。
  
  纖纖玉手一張一握,一塊寒冰碎片出現在了掌心,隨後屈指一彈,立即便射向了梵青慧。面對這突然的攻擊,梵青慧沒有任何的退避,任憑寒冰入體。
  
  隨即——
  
  一股奇詭的麻癢傳來。
  
  而就在同時,旁邊一名年輕的尼姑出手了,一掌直擊衛貞貞。
  
  不避不讓,衛貞貞轉過身接了對方一掌,隨即右手一握,死死的抓住對方的手中,霎時北冥神功運轉,那尼姑體內的佛家真氣在極短的時間裡一泄而空。
  
  鬆手。
  
  啪的一聲,尼姑癱軟在了地上,濺起了滿身的泥水,用一種極端恐懼的目光望著衛貞貞。
  
  「拿下!」
  
  玉手一揮,士兵上前,眨眼間人全部被帶走一空。
  
  當然,在生死符入體後,徐子陵則是在旁邊為人暫時性壓制了下來。
  
  「怎麼處理?」
  
  在慈航靜齋的尼姑都被控制後,衛貞貞問道。
  
  「梵青慧……」
  
  「自然是要給仲少未來岳父的面子,交給天刀了!」
  
  「至於其他人……強行還俗,嫁人!若冥頑不靈的……仲少會解決!」
  
  「貞貞姐,妳怎麼看?」
  
  徐子陵從來就不會太過心狠手辣,這些女人嫁人了就差不多了。
  
  「子陵,留給我一部分人!」
  
  「還有跟隨著到來的純陽女弟子也留在這裡!」
  
  衛貞貞點點頭,這樣的處理方式也還過得去,說道:「公子說過,為了防止慈航靜齋死灰復燃,這裡必須有人坐鎮!」
  
  聽到這裡,徐子陵明白了,面前的貞貞姐便是那坐鎮之人。
  
  緩緩的轉過身,衛貞貞的目光落在了那不遠處的石壁上所刻下的字——帝踏峰!
  
  半晌。
  
  衛貞貞才開口說道:「從今天起,這裡將改名飄渺峰!」
  
  飄渺存,帝踏不存。
  
  若哪一天飄渺不在了,那麼……
  
  目光深沉,衛貞貞的視線似乎飄向了華山的方向。
  
  帝踏峰下,西面數十公里外。
  
  逃出來的秦川與一行慈航靜齋的門人,此刻傷心的望著帝踏峰的方向,淚流滿面。
pan3475 發表於 2015-7-23 23:24
卷三   大唐   227章   天下第一
  
  秦王登基。
  
  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滅佛,但是內里外面都在針對佛門卻是不出的事實。
  
  普通的寺廟倒還簡單,只不過是許多的僧人被迫還俗,還有規定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剃度的,剃度需要官府知曉。作為這一點,寇仲如此做也是沒有辦法。
  
  中原大地陷入戰亂時間不短,再加上當初楊廣三征高句麗死了不少人,眼下全國上下的人口劇減。
  
  眼下情況,寇仲無法暫時向門閥世家動手,但是對佛門卻是沒有絲毫的顧忌。
  
  寺廟中,有多少和尚尼姑是因為戰亂逃避剃度的?
  
  比起來,道門則是沒有這樣。
  
  因為道門一旦這樣伸手,搞不好又是漢末當初的情景。
  
  佛門門派中,慈航靜齋與靜念禪院便是最主要的打擊對象,帝踏峰被破,一山峰的尼姑被抓了絕大部分,有著小部分的人逃脫了,但是寇仲仍然沒有忘了追捕。
  
  甚至,為此他的乾姐姐衛貞貞亦出手了。專門以針對慈航靜齋。
  
  比起女人來,男人的情況就要好對付的多。
  
  未等這邊的人動手,靜念禪院已經出現了分裂,一部分人死扛不退,除去了逃離的和尚,便被高手剿滅,而另外一部分的和尚則是南下,創立了一個名叫少林寺的小寺廟。
  
  不燒香,不傳教。
  
  教義極大的進行了修改。再加上這群人中有著當初營救秦王的十三大棍僧,使得寇仲只能壓下心思,暫時不去理會。畢竟,成為皇帝金口玉言,哪怕是當初做戲的話,也不能隨意更改。
  
  尤其是當對方還沒有鬧事。更是夾著尾巴做和尚的時候。
  
  所以這樣的事情,只能暫時壓下。而且眼下對寇仲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突厥的問題。另外便是寇仲對商人的態度了,一直以來就不算很好。尤其是曾經背叛過邪王投靠在道公子門下的魔門天蓮宗。更是如此。一直以來,寇仲都有著防備與警惕。
  
  天下間發生的事情。轟傳天下。
  
  局勢與事情的變換,使得無數人的目瞪口呆。
  
  獨孤閥在這次的事情中,戰戰兢兢,極為低調。宋閥則是大批的人馬從南北上。以作防備。
  
  西域。
  
  中原的事情一天三變,在新皇帝於泰山封禪後所做的一舉一動,已經證明了邪王石之軒的猜測。
  
  立於屋頂。
  
  父女兩人迎風而立,石青璇的懷中則是抱著女兒明空。
  
  祖孫三人就那麼的待在那裡。
  
  石青璇沒有說話,但是她是什麼樣的大概心情,石之軒卻是能夠猜的出來。當由人傳來的隱秘情報,據說帝踏峰被破後。石青璇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足足有兩天的時間。
  
  「這段時間或許還沒事兒!」
  
  「但一旦到了與突厥的戰爭結束,那麼傳教就必須隱秘了!」
  
  「明空是教主!」
  
  「明教是為她準備的!」
  
  對比起來,石之軒倒覺得道公子比自己更加的無情,當然真實情況是如何。石青璇不說,他只能在心裡猜測。不過,有一個感覺,那便是孫女明空應該不會出現任何的危險。
  
  緣由無他,石青璇的手上有著信物——金銀鈴鐺。
  
  有著這個東西,便是手中最大的籌碼。
  
  但也因為這個鈴鐺,讓石之軒也頗為說不清道公子岳緣的態度了。
  
  熱風襲過。
  
  衣袂飄飛中,石青璇的目光眺望了東北方向,那裡是帝踏峰的方向。
  
  時間漸轉。
  
  很快又一年過去。
  
  因為剛剛統一,手上力量沒有完全整合,使得寇仲在面臨突厥的時候吃了一個大虧,被弄的灰頭土臉的。最終,好不容易回到了長安的寇仲,就已經在心裡發誓要將突厥給弄死。
  
  就在寇仲野心勃勃的想要復仇的時候,華山純陽,卻是再度迎來了一件盛事。
  
  除去寇仲因為有事,還有沒有徹底穩固的狀況下無法抽身來華山,也是為了避嫌外,其他的許多人都來到了華山純陽。
  
  據聞,在這一天,閉關兩年多的道公子將正式出關。
  
  要在華山劍論天下。
  
  論天下第一。
  
  這一天的純陽,十分的熱鬧。
  
  甚至為了防止出現大的紕漏,在年前岳緣就拜託魯妙子以寇仲原本的模樣做了一張人皮面具,讓人帶上以扮演與徐子陵一同出席。顯然,岳緣是在為後面做準備。
  
  一切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完好了。
  
  房間。
  
  「還是沒有找到嗎?」
  
  一身金色道袍的道公子岳緣在衛貞貞的幫助下,重新束攏頭上的一頭白髮,同時對站在旁邊的徐子陵開口問道。
  
  「師傅!」
  
  「對不起!」
  
  徐子陵聽到這裡,臉上也流露出了無奈與慚愧。尋找小師弟或小師妹的事情,哪怕是他與寇仲幫忙,可是仍然尋不到對方的蹤跡。不過想想也是,慈航靜齋眼下被弄的這個樣子,幾乎徹底的毀滅,也不難想像。
  
  再說以師妃暄那樣的高傲的人,只怕是不那麼容易出來的。
  
  顯而易見,她是在躲著岳緣。
  
  真心不知道師傅與師仙子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連孩子都有了。關於這點,徐子陵與在當皇帝的寇仲兩人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在有機會的時候都會探討一番。
  
  八卦心思,在某些時候任何人都存在。尤其是人還沒有到成仙成佛的時候。
  
  「哎!」
  
  「沒事!」
  
  搖頭嘆了一聲,岳緣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忙活著的衛貞貞的身上,扭過頭對正在自己身後幫忙繫著腰帶的白清兒,說道:「看來貞貞的話已經成為現實了! 」
  
  「只是她沒有什麼,是在與我賭氣!」
  
  身後的白清兒聞言一笑,嬌艷的面容上滿是笑意。說道:「當時公子應該在打敗了師妃暄後,應該將她就地懲罰的!」
  
  「哈!」
  
  搖頭一笑,岳緣苦笑道:「當時那種情況……鞭長莫及啊!」
  
  這一句話衛貞貞和徐子陵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倒是白清兒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一下面色通紅。玉手握成拳頭輕輕的在岳緣的肩膀上敲了下。她,第一次見成語還可以這麼用。
  
  「對了!」
  
  「秀珣呢?」
  
  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觀看,卻沒有見到商秀珣,岳緣不由問道:「她該不會去了廚房吧?!」語氣雖是疑惑,但是裡面的含義卻是肯定的。
  
  就在這時。
  
  房門突兀的被推開了。
  
  一身藍白道袍的單腕晶猛地從外面鑽進來一個頭。笑嘻嘻的對著徐子陵招呼道:「子陵!子陵!快出來,外面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哦!」
  
  徐子陵頓時眉頭就是一陣亂跳,整個人有一種想要跑人的衝動。
  
  房內。
  
  衛貞貞與白清兒見狀都不由的輕笑開來。
  
  「去吧!」
  
  「也快要開始了,這裡不用你了!」
  
  岳緣也是不由的一笑,在當初他對單腕晶的那股子勁就有些無奈,幸好眼下不是針對自己,那就沒事了。比起徐子陵來。他面對的事情卻是更大,這樣的小事不值一提。
  
  在眾人的笑鬧中,徐子陵也是面帶紅暈的走了出去,一把拉過調皮的單腕晶離開了。
  
  一刻鐘過後。
  
  「走吧!」
  
  「開始了!」
  
  房門推開。陽光中,一身金耀的純陽掌教道公子走向了太極廣場。
  
  山上,隱秘處。
  
  眼下道門為國教,頗為勢大,其中尤以純陽為甚。
  
  天下江湖中誰人不給面子?
  
  哪怕是魔門中的安隆,這一刻也是在邀請中規規矩矩的上山,沒有任何的動作。獨孤閥的尤楚紅、獨孤鳳也帶著小雕來了這裡,甚至連那名聞天下的尚大家都在此。甚至憔悴的侯希白也來到了這裡。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以正道途徑上山。
  
  譬如陰癸派的現任掌門婠婠,在當初上山後經由岳緣的影響下,她的天魔功竟然莫名其妙的踏入了第十八層的境界。眼下,她便是悄悄來到這裡,因為她對有些女人很是羨慕,但因為門派重任,卻不能太過張揚,畢竟到現在她師傅祝玉妍還沒有找到。
  
  除了婠婠外,還有一個女人同樣隱藏在這裡面。
  
  那便是石青璇。
  
  華山。
  
  這還是她石青璇第一次來了。
  
  所謂的論劍並不是真正的比試,而是道公子施展那絕頂的劍法,以對天下江湖人的震撼。當然,在岳緣的心中並不是如此,他是要藉此向天下人說明——她們即將降臨。
  
  要徹徹底底的神話這一切。
  
  在無數人的目光下,道公子輕身飛向了兩儀門頂端,施展了真真正正的徹底實力爆發下的天外飛仙。
  
  白雲蕩蕩。
  
  輕風絮落。
  
  華髮飛揚中,這徹底全力爆發的天外飛仙讓華山上下所有人震驚無比。
  
  空氣如水紋一般的波動起來,那天際的白雲更是似乎受到了什麼牽扯,生生的給拉了下來,彌漫在了整個純陽上下,太極廣場更是似乎陷入了仙境。
  
  面對如此情景,所有人都癡迷了。
  
  隨即白雲幻化,那雲霧朦朧中,仙女出現了。
  
  一身藍白道袍,持拂塵,背負長劍的絕美道姑;一身白衣如雪,清冷如仙的仙女;一身紅衣飄飛,手持日月扇,頭戴冠冕的霸氣女子;一身僧衣長衫,雙手合十的小小女菩薩;一身銀飾叮當作響的異族女子;腿腳微瘸。一臉倔強的少女……除此之外,在這裡竟然還有其他的仙女,只是對方身形有些模糊,完全看不清楚。
  
  但是這前面的人,卻是在所有人面前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在這其中,婠婠、石青璇、商秀珣、獨孤鳳、衛貞貞等女人確是面色一變。隱隱中她們看到有些人那特異的警惕與殺氣。
  
  就拿此時此刻站在了婠婠面前的紅衣女子,兩人就那麼面對面的站著,各自笑著不出聲。
  
  而在石青璇的面前,則是看到了一身道袍的絕美道姑。
  
  所有人都對這一招不是人間的劍法震驚了。
  
  然而——
  
  事情卻是再度出乎了岳緣的意料。
  
  這個……
  
  不對啊!
  
  人多了!
  
  額頭汗水直流。招式使用出後。岳緣發現問題並不是那麼簡單,或許是自己只怕沒有考慮完整。他想要將藉此一招。將人拉過來,卻是在這個時候詭異的發現了事情的變化。
  
  在外人的眼中,眾仙女身形幻化,卻是突兀的出現在了岳緣的身邊。隨後仙女拱身,就那麼生生的拉著道公子消失在了茫茫雲海。
  
  唯有數女在這個時候沒有震驚,每個人的臉色都極為詭異。在剛剛,她們聽到了那些由雲朵幻化出來的女子的聲音,她們說話了。每個人的神情說不出是憤怒還是什麼。
  
  那句話,只有五個字。
  
  那便是'我們在等你'。
  
  至此。
  
  其他人震驚。
  
  這是——破碎虛空!
  
  自此,天下間承認破碎的道公子乃是天下第一。純陽聲勢更上一層樓。
  
  三年後。
  
  「這畫不行,重新換一張!」
  
  飛馬牧場,商秀珣憤怒不已,在這幾年裡。每到這一天她都會憤怒不已。好好的未來道侶,竟然被那一劍招來的'仙女'給搶走了,這如何不怒?
  
  破碎虛空?
  
  那種情況絕對不是!
  
  思來想去,商秀珣終於找到了一個好辦法。
  
  在她的面前端坐的正是侯希白,而侯希白已經畫好了一幅畫,那上面正是道公子持劍的模樣,在他的身邊白雲飄飄,仙女環伺。
  
  眼下的商秀珣正是對侯希白的這幅畫極為不滿,她不滿的是那畫上的仙女,指著那上面的女子說道:「再畫一幅,這白雲可在,但上面的女人一個都不要!」
  
  侯希白聞言不由苦笑,可是憤怒中的女人惹不起,於是抬筆只能再度畫上一幅,同樣也將道公子的月缺劍畫了下來。
  
  在畫好後,商秀珣便將這幅畫讓人重新臨摹,掛在了她名下的客棧裡。
  
  為了尋找道公子的蹤跡,最後商秀珣將客棧更名——悅來客棧。
  
  無論天下間有誰找到人或者是劍,都大大有賞。
  
  時間為永久有效。
  
  而在這個時候。
  
  巴蜀。
  
  一處雄偉的山間。
  
  一群身旁白衣持刀的人正在保護一個嬌小的女孩兒在那裡看著前面的景色。
  
  「嗯!」
  
  鈴鐺聲響中,小女孩兒一身小錦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望著眼前,脆脆的說道:「在將來,我定要在這裡建立一座大大的佛像,讓它看著那一直不出現的爹爹!」
  
  「是!」
  
  「教主!」
  
  四周的其他人則是一同單膝跪地,躬迎教主法旨。
  
  而就在這時,情勢立變。
  
  一名赤足女子從林間飛出,以極為恐怖的身手轉眼間便將這些身手繡著聖火的白衣弟子殺了個幹幹凈凈,四濺飛出的鮮血更是滴滴的落在了小女孩兒的臉上。
  
  面對如此情景,小女孩兒絲毫不顯害怕。
  
  她只是安靜的看著自己的下屬被面前的絕頂高手殺了個一乾二凈,不哭不鬧也不笑。
  
  「哈!」
  
  婠婠輕輕一笑,為了尋找最佳的傳人,她踏遍了千山萬水,最後終於在巴蜀的時候遇見了一個讓她很是滿意的女孩兒。這個女孩兒便是面前的小女孩兒,她模樣可愛嬌美,年紀小小已經有了絕頂美人的胚子。
  
  不僅如此,小女孩兒那扎著的包子頭,在兩邊的'包子'上各繫著一個鈴鐺,左金右銀。而且這鈴鐺的樣式,她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當初的道公子破碎虛空事件,在旁人眼中那是飛升,在她的眼中卻也不是。她也想要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眼下,她終於尋到了機會。
  
  「小姑娘,妳叫什麼名字?」
  
  笑聲中,婠婠妖媚的笑容回蕩在林間,問道。
  
  昂頭。
  
  鈴鐺脆響中,小女孩兒清脆的嗓音在風中飄蕩。
  
  「明空!」
  
  「我叫,武明空!」
  
  時空輪轉。
  
  四川。
  
  樂山。
  
  一身金色道破的道公子,迎著涼風吹襲,那白髮飄飛中,他卻是立在一座佛像下面,正抬頭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這座巨大的佛像。
  
  佛像俯視。
  
  公子仰視。
  
  半晌。
  
  似乎是討厭這佛像的目光,岳緣身形竄動,人以極為恐怖的輕身功法上了大佛的頭頂,隨後盤腿坐了下來,側著頭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眺望著遠方。
  
  那裡。
  
  青山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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