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玩寶 作者:冬雪晚晴 (已完成)

 
feijer 2014-11-18 13:26: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135510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4:21

第二百八十二章 偏激

他們雖然說得很低聲,但是,小寒卻是聽到了,當即笑道:“什麼叫有過一面之緣,你應該叫我哥哥!”

楊康聽得他重提舊事,想起當年兩人初見的種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憑什麼我叫你哥哥?法律上沒有規定,你比我大,你就是哥哥!”

楊康突然想起郭胖子對他說的種種,當即一把抓過小寒的手——左手的拇指上面,指甲裡面還有淤青痕跡,果然沒有長好。

“喂,著,一邊已經塞了一張名片給小寒。

楊康聽了很是不滿意,忍不住說道:“他以前都是管我叫哥哥的!”

“哥哥呀!”話的聲音,又酥有軟。

“你別——”楊康苦笑。

“那幅墨竹圖你要不?如果要,兩幅畫,你給我五百萬就好。”道。

“啊?”莫明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叫道,“要要要,你銀行帳號是多少,我這就給你轉賬。”

小寒倒也乾脆,把銀行帳號給了他,莫明忙著轉賬,然後又看了看那兩幅畫,越看越愛。

不管是鄭板橋的《墨竹圖》,還是那幅明代的舊仿宋徽宗的花鳥畫,他都喜歡得不得了,重點就是,這兩幅畫明顯比市面上要便宜得多,他今天算是撿漏了。甚至,這樣的東西如果他願意出手,轉身就可以賺個一筆。

“這個——”蔡圓拉了一下子楊康,說道,“著話,目光卻是直勾勾的盯著那隻康熙年間的黃釉壽字紋碗。

“那個三百萬。”道。

“好好好。”蔡圓聽了,頓時連連點頭,忙著說道,“可以便宜點嗎?”

“我需要極快處理了去吃飯。”道,“所以。我沒有開虛價。老闆爽快點。”

事實上,蔡圓也就是象徵性的還個價,聽得,他也不在說什麼。當即摸出現金支票。開了三百萬。遞了給他。

“蔡圓?好漢?”小寒和楊康一樣,對於他這個名字,各種感覺好奇。然後他從桌子上面拿起另外一張現金支票,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這個銅鏡沒人要,你給我賣掉!”著,一邊把那個唐代的海獸葡萄紋銅鏡塞給楊康,然後他就這麼隨便的把二張現金支票塞在自己的襯衣口袋裡面。

“你怎麼會在這裡?”楊康很是好奇,他不應該來這裡的,如果他被東花廳的某些人看到,只怕就麻煩大了。

對於這個問題,小寒想了想,甚至,他還習慣性的偏了一下子腦袋,他笑的時候,和木易一樣,臉上有一顆大大的酒窩,然後他這才說道:“找你吃飯呀!”

楊康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們是找家酒店吃,還是——”

小寒看著郭胖子。

郭胖子會意,笑道:“見過殿下,去如意坊吃,我做菜!”

道:“好耶,麻煩胖子了,我就知道,胖子最好了。”

“我也是胖子,為什麼你就不說我好啊?”蔡圓有些不痛快了,那二張現金支票,可都是他的。

“殿下,你和小王爺兩人,吃頓飯要三百萬?”郭胖子把支票還給他,笑道,“這就走?再晚可就遲了。”

“你既然都叫我殿下了,那就當賞賜了。”小寒很是爽快的笑道,“你去買菜,我開車過來的,我帶小王爺去如意坊。”

郭胖子聽得他這麼說,當即也不說什麼,收了支票,當即和楊康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就走。

楊康也辭別了莫明等人,偕同小寒一起走了出去,坐在小寒那輛漂亮的瑪莎拉蒂總裁上面,他拉過保險帶,問道:“你找我有事?”

道:“我要走了,明天一早離開。”

“呃?”楊康愣然。

“本來早就要走,結果一直病,就耽擱下了。”道,“我爸爸來接我的,我是瞞著他們跑出來的——一來是向你辭別,二來見見爺爺。你我將來再見,只怕就不是朋友了,所以,就當找你吃個散夥飯吧。

再來爺爺終究上了年紀了,雖然身體硬朗,還練過武功,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事情,可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回來?

所以,這可能就是我見他最有一面了,以後,他就交給你了,也免得他見到我就討厭。”

楊康心中也頗為苦澀,忍不住輕輕的嘆氣。

“他說,他每次打了你,他都後悔。”楊康突然說道。

“我知道!”小寒慢慢的開車,他的車技也不怎麼好,而且,他還沒有什麼方向感,重點就是,他還暈車。

“那一次,他就是希望我說話,他和我說了很多,他告訴我,真個富春山居都是他的,將來他都給我……只要我願意,我要什麼他都給我弄回來,他就希望我說話,可我——只盼著父親回來。”道,“我承認,家庭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而我那個時候,我就是報復他——我不說話,我就是想要看到他著急。”

楊康搖搖頭,小寒和木易,都是性子極端偏激的人。

車子在如意坊的門口停了下來,道:“邵叔叔和我爺爺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記性非常好,從小就好。我從來都沒有把邵叔叔和我爸爸記混了,我還記得,我那年生日,邵叔叔要給我買皇冠,然後抱著我走了好些珠寶店,都沒有買到……”

“謝謝你那天讓我見到他。”楊康聽得他提到這個,忍不住說道。

“不客氣,我那天火氣很大的,跑去機場把他罵了一頓。”小寒解開保險帶,推開車門下車。

楊康開了如意坊的門,請他進來,然後他泡了茶,兩人就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的傷都好了?”楊康問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4:22
第二百八十三章 坑爹的

小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說道:“除了指甲沒有長好,別的都好了——醫生說,再有一個月的時間,新的指甲長出來,舊的指甲蛻掉,就看不出來了。事實上也沒什麼,這些年,我都習慣如此了!”

楊康看著他,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你要去哪裡?”

“先去流金灣。”小寒說道,“然後可能去加拿大或者澳洲……”

“流金灣是什麼地方?”楊康問道,他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啊?或者說,國家名字?

“就是南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嶼。”小寒笑道,“私人島嶼,你不知道很正常。”

楊康點點頭,表示明白,問道:“你去澳洲做什麼”

湯辰無意中曾經對他提過一句,邵文墨的老窩就在澳洲——當年邵文墨遇到游娟之後,就和游娟約定,讓她帶著素素前往澳洲,他將會在澳洲和素素舉行婚禮。

但是,當游娟帶著素素回華夏之後,素素卻是喜歡上了湯辰,從此就沒有踏足過澳洲。

小寒笑了笑,說道:“家父早些年並沒有準備做東南亞市場,後來他準備做的時候,東南亞市場也就是這麼大,還都被幾個大家族把持——所以,想要插手進來也不容易。不過,既然他老人家想要做,我這個做兒子的,也得盡點心,你說對吧?”

“你——”楊康一愣,突然說道,“邵叔叔好歹養了你半年啊,小寒!”

小寒依然笑得很是溫和,說道:“小王爺,你想偏了,我可不敢動邵叔叔,別開玩笑了,我老爸都不能夠奈何他,他和我老爸折騰了這麼多年,關係也就是亦友亦敵,他們兩個有賭約的,十多年也沒有分個勝負,這種事情,哪裡輪到我插手。我就找個比較薄弱的家族插手——”

“小寒,你也不能夠動湯辰!”楊康一瞬間,已經明白過來了。

“哈哈!”小寒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我的目標就是湯家,湯家沒有湯辰,餘下的眾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致力做寵物嗎?”楊康咬牙切齒的說道,想起邵文墨對他說起過,他要讓湯辰眾叛親離,嘗嘗千里逃亡的滋味,想到這裡,他頓時滿心不舒服。

難道說,他真是那個坑爹的孩子,坑了養父,還要坑親爹?

“小王爺,你別怨我!”小寒淡淡的說道,“我長這麼大了,還從來沒有被人算計過,這次,湯皓既然敢算計我,那麼,湯家就應該付出代價。事實上,你應該感激我,否則,換你出手把湯皓收拾了,你將來怎麼去見湯辰,他終究是他的長子,就算他不喜歡,他也是他嫡親的兒子。再說了,沒有湯家拖累的湯辰,才是真正的湯辰——家父曾經說過,他這輩子只佩服過二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湯辰。”

楊康差點就要抓狂了,說道:“你要做這種事情,你跑來和我說什麼?”

小寒溫和的笑道:“自然就是讓你告訴湯辰,讓他準備好跑路啊!”

“你——這種事情,你不是應該偷偷做?”楊康看著他。

小寒有些頹廢的抓抓頭,把他一頭柔順的、還有些長的頭髮抓亂,這才說道:“我爸爸說,兩國相爭,不宣而戰,那是小人行徑,只有東瀛那個島國才幹這種事情。所以,我不能夠做這等事情,我好歹要通知一聲。”

楊康仔細的想了想,如果提前通知湯辰,只有他捨得,他大可轉走湯家所有,然後走人,從此另起爐灶。

以他的本事,只要他願意捨棄家族的拖累,他就像脫困的猛虎一樣,勢不可擋,絕對不會比那個木秀於林的人物遜色分毫。

但是,人心終究是肉長的,他能夠捨棄整個家族?

“另外,我離開華夏,還有一個原因。”小寒輕聲說道。

“哦?”楊康有些不明所以。

“家父在南非的轄地發現了稀有礦——就是那种放射性礦物質,反正,不是寶石類。”小寒說道,“家父對於那種東西沒有興趣,準備拍賣開採權。”

楊康一愣之下,已經明白過來,當即試探性的問道:“華夏也參與了?”

“是!”小寒輕輕的說道,“我爸爸是地地道道的華夏人,他們要是把話說得客氣點,價錢有個大概,也就是了——可是,也不知道他們那邊的代表談判官怎麼想的,居然讓我爸爸無償奉獻,我爸爸惱了,這事情沒法子談了。我爸爸說,邵叔叔也有股份,但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主要目前的一切,都是他出面的,但讓你也小心點。”

楊康很想罵——華夏都派遣了誰做談判啊,腦殘了不是?好端端能夠拿下的項目,為什麼要說得那麼難聽?

“所以,我爸爸說,東南亞很重要,否則,他也不至於讓人這麼欺辱了,如果這次出面主辦的人是邵叔叔,你看看,別人敢說什麼?”小寒說道,“既然他都說這話了,我又是他這邊東南亞負責人,那麼,我就要幫他建立隸屬於他的東南亞勢力。”

“他的勢力都那麼遙遠,確實是鞭長莫及。”楊康苦笑道,“所以,你就把目光盯著湯家了?”

“就當是報仇,順便了!”小寒說著,當即站起來,說道,“我走了。”

“你不吃飯了?”楊康倒是不在意,只是溫和的笑笑,“小寒,這個還給你,謝謝你讓老海找我。”

楊康說著,就從身上解下那塊“通靈寶玉”遞了給他。

小寒伸手接了,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下子,輕輕的嘆氣,說道:“這塊通靈寶玉,是我爸爸送個我的週歲禮物,那個時候的我,尊貴無比——千門中人跑來見我,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小殿下。”

“現在他們見到你,不也都要叫一聲小殿下?”楊康笑道。

“但是就是這塊通靈寶玉,害的我差點連著小命都丟了。”小寒說道,“我爺爺說,我命小福薄,不配擁有這樣的稀罕珍寶,所以,後來就一直存放在銀行保險箱。

我知道楊叔叔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很是後悔——古人曾雲,化干戈為玉帛。

如果說楊叔叔的事情是干戈,那麼,你收下我的通靈寶玉,就算是玉帛了?如今你退回,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開戰?干戈繼續?”

這一次,楊康沒有說話,開戰?將來如何難說,但至少不是現在。

“我感覺,我們現在應該是玉帛,至於將來要不要開戰,那是將來的事情。”小寒輕聲笑道,“當然,如果你要退回,我也沒有意見。”

“如果我要退回,你是不是就收回你剛才的話?”楊康皺眉問道。

“當然,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我們是朋友的基礎上,如果你要退回,那麼——我不在乎利用湯家的一些人,拉扯著先把湯辰玩死,或者說,我會利用你,先玩死湯辰,同時我會讓我爸爸拉扯住邵叔叔,不讓他有機會回東南亞。”小寒淡淡的說道。

楊康再次把那塊通靈寶玉掛在身上,輕聲笑道:“你以為我捨得還給你?”

“我知道你捨不得。”小寒笑道,“對於喜歡羊脂玉的人來說,這玩意就是無價之寶,不過,我喜歡翡翠。”

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襯衣上面的二顆紐扣,然後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珮,遞給他道:“看,很漂亮是不是?”

楊康本來也沒有在意,但聽得他這麼一說,當即小心的接了過來,一看之下,他頓時大跌眼睛,驚呼出聲:“這是天然形成的圖案?”

那是一塊正圓形玉珮,厚度大概在五到六毫米,通體青翠欲滴,他拿著手電筒照著,都沒有找到絲毫的裂紋或者是石紋、咎裂、玉癬等等瑕疵。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這份綠帶著一種氣勢,咄咄逼人。

用現在專業忽悠的話說,這就是——玻璃種帝王綠。

但是,如果僅僅如此,楊康還不會驚嘆造物者的神奇——這青翠碧綠中,居然有一抹鮮艷的嫣紅色,天然形成了一片小巧玲瓏的楓葉。

玉珮下面還有正楷小子——楓清影寒。

楊康在手中摩挲了一下子,沒來由就有些羨慕起來。

“這稀罕的翡翠我也見過,但這麼好的,我還真沒見過。”楊康說道。

“這東西,還需要巧妙設計。”小寒說道,“你脖子上那塊,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極端好的,但是卻沒有到頂級。將來如果有機會,我們去找找,說不準就能夠找到……嗯,到時候我高價賣給你,所以,你要努力賺錢。”

他說這麼一句話的時候,笑了一下子,像木易一樣,偏了一下子腦袋,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酒窩。

“我要走了,再過一會,他們就會發現我跑了,然後會四處找我!”小寒說道。

楊康點點頭,起身便於送他——但是,隨即他和小寒都呆住了。

隔著多寶閣,木易呆呆的站在哪裡,看著他們兩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4:22
第二百八十四章 偶像

“老頭,你什麼時候來的?”楊康一愣,忙著轉過多寶閣,說道,“你進來就不能夠說一句話?”

“呃……”木易似乎才回過神來,只是呆呆的看著小寒。

“見過爺爺!”小寒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

木易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他要走了,他竟然要走了,這一走,短期內他應該都不會回華夏了……

也就是說,自己以後想要看到他都難了。

“我看到你的車這邊,過來把東西還給你。”木易一邊說著,一邊忙著取出那方雙螭小印,遞給他道。

“爺爺留著吧!”小寒沒有接,搖頭道,“我這一走,以後恐怕就不能夠再見了。”

木易搖搖頭,說道:“我留著也沒用,你拿去吧,這東西畢竟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

小寒聽了,這才接過那枚雙螭小印,在手中輕輕的摩挲著。

“我靠!”楊康開始還沒有在意,這個時候一見之下,頓時忍不住低聲咒罵道,“小寒,你到底多有錢啊,這等東西,你也弄上手?”

看到這東西的時候,他倒是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對於那通靈寶玉,小寒送出來就送出來,因為他手中還有這等稀罕之物。

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和田赤玉,那塊太真蝶戀花,也是和田赤玉,燈光直射之下,還有異象,也是罕有的珍寶了,可是。那畢竟只是貴妃娘娘的玉珮罷了,和這東西可是不同。

這是宋徽宗的收藏鈐印,在古玩一行,等於是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宋徽宗的收藏印章在我手中。”小寒倒是不在意,當即遞給他道,“來來來,你也看看。”

“真漂亮!”楊康伸手接了,放在手中細細的摩挲著,不無感慨的說道。“不管是雕工還是玉。都是無一挑剔,上上之作。那個昏德公也不是純粹昏庸之輩,挺會挑東西。”

小寒陡然沉下臉來,喝道:“楊康。你怎麼說話呢?”

楊康愣然。他說什麼招惹他了?他又沒有罵木秀昏庸。他這麼激動做什麼。

木易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小寒,徽宗陛下和我們家有很大的淵源。具體的說,徽宗陛下是我們家的老祖宗,宋失冠冕,可不就是木——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就是,徽宗陛下是小寒的偶像。”

“啊?”楊康呆了一下子,他真的弄不明白,宋徽宗那個軟蛋皇帝,會是小寒這等人的偶像?

“失言失言,殿下勿要見怪。”楊康忙著笑道。

“哈——”小寒聽得他道歉,倒不在說什麼,笑了起來。

“那麼多皇帝,你怎麼就迷徽宗陛下了?”楊康表示很是好奇。

“那麼多皇帝,誰能夠字畫雙絕?誰造了汝瓷,誰收了《清明上河圖》?又有誰教個弟子,還弄出了《千里江山圖》,千古傳名?”小寒淡淡的說道,“就是這麼一個皇帝,把中國的字畫詩詞,推向了最巔峰,雖然巔峰之後,就是日暮山河,狼煙四起。他是治國無能,但是,他在華夏的文化傳承上面,功不可沒。

你別忘了,宋代——才是金石學興起的時候。

後世縱然有無盡清平盛世,但再也沒有超越者。站在人類歷史文明的角度來看,他的功績,不比那些開疆裂土的君王遜色分毫。”

楊康輕輕的嘆氣,說道:“他要不是皇帝,該有多好?”

小寒搖頭道:“阿康,你錯了,他如果不是皇帝,他就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很多事情也都做不到,他是利用舉國之力,成就了他的藝術巔峰,所以,亡國被虜,那是必然的。”

楊康笑道:“也對,他要不是皇帝,確實有些事情是做不到的。”

小寒:“好了,我要走了,小王爺,你多保重,我在東南亞等著你。”

“好,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一起去南太平洋釣魚。”楊康笑道。

“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我等你!”小寒說著,就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小寒!”木易突然叫道。

“呃?”小寒站住腳步,看著木易,問道,“爺爺還有什麼吩咐?”

木易嘆了一口氣,問道:“有空說幾句閒話嗎?”

小寒遲疑了一下子,搖頭道:“爺爺,我真的沒空,我明天就要走了……我還要趕回去收拾行李。”

木易看著他手中的車鑰匙,說道:“我給你開車,到了富春山居,我在打車回來,可以不?”

小寒想了想,終於還是說道:“你不能夠打我!”

木易嘆氣,點頭道:“我不打你,你爸爸在,我不敢的,你放心就是。”

“那好吧!”小寒說著,當即就把手中的車鑰匙遞給他。

楊康卻是有些擔憂起來,忙著問道:“老頭,你會開車嗎?”這老頭恨木秀恨得咬牙切齒,曾經多次詛咒木秀車禍而死,這人給小寒開車,要真弄出一點事情來,豈不是麻煩?

畢竟,小寒可是跑來找他的。

小寒笑道:“爺爺會開車的,車技估計比我們兩個都要好一點,當然,和這種專職司機比起來,差一點點……哈。”

木易笑笑:“我自己開車,總不會把小命交代了。”說著,他拿著車鑰匙,伸手拉著小寒就走。

楊康送他們到門口,卻發現木易似乎是吃錯藥了,他竟然給小寒打開車門,然後扶著他坐進去,還給他拉過保險帶。

小寒也是一臉的茫然,問道:“爺爺,你做什麼?”

木易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說道:“我就做一次爺爺而已。你不是一直抱怨我,小時候你坐車,我都沒有抱著你上車,如今你長大了,我自然也抱不動你了。”

小寒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當即在椅子上挪了一下子位置,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

楊康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忙忙走過去,說道:“小寒。他……他沒有駕照。”這要是哪個交警不開眼。把他們攔下來問問,麻煩大了,木易別說駕照了,他連身份證都沒有。

“沒事。這麼一點小事。小寒還擺不平?”木易笑笑。當即坐上車去,說道,“阿康。要是胖子回來坐了飯,你等我一起啊,我還沒有吃飯。”

“好,我等你!”楊康點頭。

木易這才發動車子,緩緩離去。

在一家冰激凌店,木易停了下來——然後,他急急下車去買了一個冰激凌,上車,討好的遞給小寒。

小寒接了,拿著湯匙挖了一塊,放在嘴裡,笑道:“爺爺,你這次要什麼,你直接說——否則,我怕我吃了你的冰激凌,你等下會打到我吐出來。”

木易沒有說話,只是發動車子,慢慢的向著富春山居的方向開過去。

“小寒,他真的在?”木易問道。

“嗯!”小寒點點頭,說道,“如果不是他回來,我會等傷養好了再走,不會這麼快。”

“他為什麼好端端的回來?”木易皺眉問道。

“路過東南亞,就順便回來看看我,然後——”下面的話,小寒不說,木易也猜到了,木秀回來的時候,自然發現了小寒身上的傷,不用說,他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木易輕輕的嘆氣,問道:“真的不回華夏了?”

“短時間都不會回來。”小寒拿著湯匙,挖了一塊冰激凌,慢慢的吃著。

木易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冰激凌?”

小寒苦澀的笑,說道:“因為小時候想要吃,卻是沒有,所以,現在補上吧,或者說,我一直都懷唸著小時候的味道。爺爺,我不是一個好孩子吧!”

“呃?”木易愣然,不是好孩子,他當然不是好孩子。

“那一年的冬天,我生日。”小寒低聲說道,“邵叔叔一早帶我出門,給我買了好些新衣服,然後給我換上新衣服,他還忙裡忙外的準備著酒菜。我問他,我們會不會有客人來,他說——會的,到了晚上就來了。

我以為,那天,我爸爸會來接我回家,或者,你會來接我回家,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是我爸爸的寶貝。所以,我站在門口,從早上等到晚上,但都沒有等到你,也沒有等到我爸爸。

到了傍晚時分,楊叔叔抱著阿康過來了。

邵叔叔開心的不得了,抱著阿康,又親又揉。那個時候,阿康才一歲多一點,剛剛牙牙學語,不會叫叔叔,他就讓阿康也叫他爸爸。

邵叔叔對楊叔叔說——你把門關上,天冷。然後,邵叔叔就回房去拿酒,楊叔叔去關門。

我看著楊叔叔把漫天雪花關在外面,也把我的希望,關在了外面……

我知道,爸爸不會來了,而且,以後我都見不到他了,而你,也沒有來接我。我很是生氣,真的很生氣,所以,我就趁著大家都不注意,拿著蛋糕,塗了楊康一臉。”

木易慢慢的開車,說道:“我聽得文墨說起過,但他不知道你生氣了,他以為,你淘氣而已。”

“自然,孩子的意願事實上不重要。”小寒淡淡的說道,“我生不生氣,也沒有人在意——年底的時候,你來接我回去了,但我們家只剩下那個破舊的、狹隘的房子,跟我印象中的家完全不同了,沒有大大的花園子,沒有了隸屬於我的房間,沒有了爸爸媽媽……

在你的嚴厲管教下,我忘掉了我的童年,我接受了我是孤兒的事實,在別人憐憫或者厭惡或者欺凌之下,我慢慢的忘記——我是尊貴的寒殿下。

就像那位徽宗陛下一樣,從堂堂九五之尊,突然淪為階下囚一樣,我不得不接受。你就是想要知道,你那天晚上,對我說了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4:23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可惜

木易拍拍自己的腦袋,問道:“我那天到底說了什麼?”

小寒看著手中的冰‘激’凌,冰‘激’凌有些化了,想了想,他還是說道:“作為一個人質,你只要留我一口氣就成了。.”

木易死勁的踹下剎車,把車子在路邊停下來之後,他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小寒看了他一眼,輕輕的嘆氣,繼續說道:“你喝了很多酒,打我也打累了,所以,你就回房間睡覺了,我從地上爬起來,想了一夜——為什麼我是人質,人質的作用,無非兩種,第一,就是為著錢綁架,第二,就是為著挾持某人。

為著錢,你不會把我抓這麼久,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

這世上最在意我的人,無非就是我爸爸,邵叔叔就算喜歡我,但他更加喜歡楊康。而且,你和他關係很好,壓根不可能,除此意外,我想不出別人。

所以,我用了半年的時間,開始查證,我爸爸到底有沒有死。

而後,我又跑了一趟金陵,找到了當年邵叔叔的房子,找到了楊崇軒,找到了楊康……

邵叔叔當年的房子,就是現在的閬苑,只不過擴大了規模而已,而楊崇軒還帶著楊康,居住在金陵。

我無意中看到楊康手上的胎記,我什麼都明白了。

而機緣巧合之下,我在金陵遇到了烏姥爺,所以,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不是用了一二年的時間,一統千‘門’,我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籌劃了十年之久,我在等待我爸爸。”

木易嘆氣,說道:“等待他的君臨天下?”

“是!”小寒點頭道,“你是我爺爺,我爸爸見到你,非要掐死你不可,所以,在他即將回歸的時候,我安排了你的死亡。我還做了一些別的事情,造成你對我很好的假象,讓人都以為,我們祖孫倆這二十年就是相依為命。

可你偏生手賤,你居然還記日記,你居然還……把那份日記給了別人。”

木易看了他一眼,說道:“開始記錄那份日記,就是……準備留著給你爸爸看的,我就是想要他痛苦無奈,卻有無可奈何。”

小寒看了他一眼,說道:“二十年前,他又會被你氣的吐血了,但二十年後……他不痛快,他就會讓別人都不痛快,你老又何必?或者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再次想要抓我做一次人質?”

木易搖搖頭,再次開始發動車子,向著富‘春’山居開去,說道:“沒有,我就是想要和你說說閒話而已。”

“爺爺,對於你來說,我事實上並不重要,何必呢?”小寒突然說道,“我走了,短時間內都不要回華夏,也不會再見到我,你跟著楊康,好好過日子吧。你虐待了我二十年,你也虐待了自己二十年,你何苦來著?人生啊,不過短短百年光‘陰’,你為什麼這麼執著?”

木易輕輕的嘆氣,車子一直開到富‘春’山居,由於這次是開了小寒的車子,他也沒有在外面停車場停車,而是直接開進去。

富‘春’山居原本是他的地方,他對於這裡很是熟悉,所以,很快,他再次把車子停在那座小樓前。

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走過來,來開車‘門’,說道:“小寒,你知道我回來,還出去‘亂’跑……”

但是,話音未落,中年人看到車子裡面坐的人是木易之後,頓時就變了臉‘色’。

木易呆呆的坐在車子裡面,足足愣了三十秒——那是一張陌生的臉,除了在眉宇之間,還依稀有著幾分相似,別的,都是他陌生的。

只有那雙眸子,依然清亮溫和,但又帶著寒氣,或者說——殺氣。

木易知道,他做過整容手術,讓自己面目全非,再也不復當年,他說——他嫌棄自己的一張臉。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卻是另外一回事。

“爸!”小寒解開保險帶,打開車‘門’,走下車來。

“小寒!”木秀一把把他拉過去,上上下下的看著,然後還不放心,問道,“說,他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啦,爸,爺爺就是送我回來……我車技不太好啦。”小寒忙著說道。

木秀又上上下下的看了小寒很久,確認他沒事,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當即走到那輛車子邊,伸手,一把就把木易從車上扯了下來:“你給我下來。”

“對不起,我這就走!”木易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傷感,把手中的車鑰匙遞給木秀,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

“等等!”木秀突然叫道,“我讓你走了嗎?”

木易轉身,再次走到他面前,卻是沒有說話。

木秀拉過小寒,向著小樓走去,木易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跟在他身邊,三人走進小樓,馬先生就笑著迎了出來,說道:“木先生,我都說了,小寒就是出去走走,讓你不要擔心,你就不信。”

馬先生的目光落在木易的身上,隨即一愣,然後,他居然就這麼向著外面走去。

木秀拉著小寒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看著木易。

“給我倒杯水!”木秀說道。

小寒一愣,忙著起身就要去倒水,但是,卻看到木易已經轉身,走到一邊去倒水,然後,雙手捧著,送到木秀面前。

小寒發現,木易似乎極端害怕,端著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木秀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水,只是淡淡的說道:“放下吧!”

“是!”木易答應了一聲,然後放下水杯,退後兩步,只是看著他。

木秀不說話,小寒和他闊別了二十年,雖然知道他很寵他,但他打心底還是有些懼怕他,因此他不說話,他也不敢胡說八道。

客廳裡面的氣氛有些沉默。

木易看著他,小心的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木秀問道,“你給我一個理由,這事情就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和那個孩子,如何?”

對於這個問題,木易一句話都沒有說。

木秀看了他一眼,說道:“二年前我回來的時候,我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我老娘紅杏出墻,給你戴了綠帽子,導致你這麼憎恨我,可我查證過,又沒有這等事情,然後為著確保萬無一失,我還做過dna鑑定,確認我是你親生的。

好吧,我承認,我這些年確實做過一些讓你無法接受的事情,但是早些年的時候,我可什麼都沒有做。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一樣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你這麼恨我,總要個理由吧?”

木易看了他一眼,然後他別過頭去,說道:“我沒有恨你。”

“好吧!”木秀站起來,拿過車鑰匙,說道,“走吧,你我父子一場,我送送你!”

“爸!”小寒有些焦急。

“沒事!”木秀溫和的笑道,“小寒,我馬上就回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真的?”小寒有些狐疑。

“小寒,請不要老是這麼質疑你爸爸我!”木秀笑得很是溫和——溫雅如‘玉’。

木易嘆了一口氣,轉身向著‘門’口走去,木秀笑笑,拿著車鑰匙,還是那輛漂亮的瑪莎拉蒂總裁。

“要我開車嗎?”木易問道,他可沒有忘記,木秀的車技,那是出名的爛——他不至於鬧出大的麼蛾子,但是,車子開出去,他不磕磕碰碰,他就不舒服。

“我來吧,我這幾年車技有長進。”木秀笑笑,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的位置。

木易就在副駕駛室的位置上坐下來,看著木秀髮動車子,倒也中規中矩,很快,車子就開出了富‘春’山居。

木易看著車窗外面,說道:“這地方比較偏僻,如果你要揍我,就這裡好了。”

木秀緩緩的停車,然後摁下車窗,看著外面,皺眉問道:“這裡是金陵南郊?”

“是!”木易點頭。

“那麼這一帶,應該就是小蓬萊?”木秀皺眉問道。

“是的!”木易說道,“當年還是一些荒郊,現在都被人開發出來了。”

“可惜了!”木秀說道。

“可惜?”木易有些不明所以,今天,似乎木秀的脾氣很好啊,除了在初見他的時候,有些生氣,這個時候,他居然沒有動怒。

“父親大人,下來走走吧!”木秀說著,停好車子,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然後看著不遠處一座座別緻的小樓,掩映在青山綠樹之中,他不禁輕輕的嘆氣,“父親大人,你可知道,當年這塊小蓬萊,我已經談妥了價錢,就差最後簽訂合同購買土地使用權了。”

木易愣然,他真的不知道這些。

“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想要掙錢還是很容易。”木秀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逕自說道,“你那個時候建富‘春’山居,還是很有眼光的,這些年也同樣賺的盆滿缽滿。”

木易站在他的身邊,依然沒有說話,事實上,他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木秀返身走到車子邊,打開儲物箱,找了找,找到香菸和打火機,‘抽’出一根,點燃,看著木易道:“父親大人,‘抽’煙不?”

木易搖搖頭,他這輩子都沒有‘抽’煙過,而且他還非常討厭煙味,可他這個兒子,卻是‘抽’煙喝酒賭博,樣樣‘精’通。

“我也知道你不‘抽’,白問問,小時候我偷偷‘抽’煙,沒有少挨過你揍。”木秀笑笑,看著木易問道,“富‘春’山居給了小寒,你應該就沒錢了吧?”

木易突然很想笑,終於,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你別拿著菸頭在我面前晃,我真怕你。”

“我就是想要問問你,你有錢嗎?”木秀說道。

“還有點,但沒有多少,如果你要,我可以給你。”木易老老實實的說道,“大概還有一兩百萬,我留著養老的。”

“你倒是老實啊!”木秀說道。

“我不說,你也一樣查得出來。”木易說道。

“我要你那麼一點棺材本做什麼啊?”木秀笑著搖頭,說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都不瞭解我?”

“我是一點都不瞭解你,所以,我怕你怕得要死。”木易說道。

“父親大人,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問完了,我明天就帶著小寒走了。”木秀依然笑的很是溫和。

“你問吧!”木易說道。

“嗯!”木秀點點頭,說道,“如果二十年前,我認下一切罪名,最後被處決,你會善待小寒嗎?”

木易一愣,轉身看著木秀,黑暗中,他的眸子依然清澈純凈,溫和深邃……帶著殺氣。認真的想了想,他還是說道:“我不知道,他死了,你也跑了,後來,你母親也過世了,緊跟著,鶯兒也死了……我就帶著小寒,這麼看著,我卻是無能為力。

看到小寒我就想到你,然後我就忍不住打孩子,打過了,又後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會打他……”

木秀手中的煙已經‘抽’完了,他又‘抽’出一根,點燃,說道:“爺爺一直都知道,你做的實在不夠隱秘,導致很多事情都是我在給你擦屁股。爺爺過世的時候,讓我用小寒發下毒誓,不能夠殺那個畜生。”

“你留點口德,他是你大哥。”木易說道。

“大哥?”木秀冷笑道,“我從來沒有承認——算了,我不和你說他,反正,我當時跑路的時候,娉娉對我說,讓我趕緊走,她會給我掃去一切障礙,真的,她說,我就信了。對於我來說,你是我父親,她是我妻子,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但是,我終究還是多了一個心眼,我跑去‘花’城的時候,冒著被人追殺砍死的危險,還是託人來楊城尋找小寒,我以為,你會把小寒藏在哪家孤兒院,因為我不知道,你會把孩子託付給誰。

大烏就是回來找小寒的時候,被一早埋伏好的人,‘亂’槍打死。小烏是護著我逃亡的時候,被人砍死的。

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這些死者,總要給他一個說法吧?所以,他是罪有應得。”

木易想了想,說道:“如果你不想殺我,那麼,你讓烏老頭來找我,殺了我,給他兒子報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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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背黑鍋的

木秀搖搖頭,說道:“想要殺你報仇的人很多,但很顯然,烏叔是不會找你的,他最近忙著在埃及扒某個法老的老墳呢,真沒空鳥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邵文墨……直到十多年前,我無意中在金三角碰到邵文墨,卻發現戴著一顆嫣紅如火的纏絲瑪瑙珠子。這種老瑪瑙珠子,如果不算古玩價值,那麼,逆天了也就是幾千塊,不值錢。可他卻是寶貝得不得了。

那東西,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當年小寒和通靈寶玉一起,掛在脖子上的。

我託了人,想要找他買那顆紅瑪瑙,但是,他卻對人說——那是他兒子送給他的,據說會給他帶來好運,所以他不賣。

我想要查查他的老底,還是很容易的,用現在通俗一點的說法,這年頭,最瞭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

所以,我很快就發現,他連著老婆都沒有一隻,哪裡來的兒子啊?所以,我很快就猜測到——有可能他認識你,而那顆紅瑪瑙,就是小寒送給他的。

後來,我一打聽,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木易倒是呆了一下子,問道:“你一直知道?”

木秀點頭說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真沒有那麼深的仇恨,或者,對於我來說,小寒若是安好,便是晴天。但是這次的事情,卻是因為我——”

“因為你?”木易有些糊塗了。

“湯皓利用我,逼得楊崇軒自盡。”木秀嘆氣,“當年殺楊煬的人,事實上不是湯家人,那個人,我不說。你也知道是誰?對吧?”

木易點點頭,說道:“如果是湯家人,只怕以湯辰的能耐。也不會容忍他到現在——湯辰一直容忍,那就是楊煬一直死的不明不白。”

“哈!”木秀輕笑。說道,“楊煬一死,娉娉就知道殺錯人了,但是,她當時已經重病纏身,重點就是,她的寶貝兒子常常跑金陵,她怕不小心讓她那個寶貝兒子知道了。而且邵文墨做的隱秘。一時半刻的,她也查不出來。

嗯,她事實上比我嗜殺,比如說——闊別二十年,我送給小寒的見面禮,那是稀罕珍寶而已。

而她送給小寒的見面禮,卻是小寒舅舅的老命。她曾經對我說過,誰要是敢動她的寶貝兒子,她就滅人滿門,誅人九族。

事實上。我很是可憐,不管是你做了壞事,還是她做了壞事。最後背黑鍋的人,永遠是我,我還必須得做這個冤大頭。”

木易看著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就告訴你前因後果。”木秀說道,“當年娉娉殺楊煬,自然就和湯家之人勾搭上了,而後,湯皓和娉娉都知道殺錯了人。

但那個時候,娉娉實在病得不成。就跑去國外醫治,但湯皓知道。一個冒牌貨,就讓湯辰心心唸唸。想要立他做繼承人,那麼,如果是正牌主子回來,湯家,哪裡還有他們的份。所以,他就開始繼續追查。

娉娉曾經對他說起過,如果是我們家的人,那麼,非常有可能——”

木秀說到這裡,當即捲起衣袖,他的手臂上,也有一塊嫣紅色的胎記,鮮紅如血。但是,木秀手上這個胎記的模樣,卻和楊康不同,而是呈現一輪新月的模樣。

木秀說道:“我有楊康這麼大的時候,我也很是糾結的,這玩意像是女孩子的守宮砂。”

木易想了想,問道:“湯皓怎麼知道的?”

“父親大人,你今天腦子很不好使喚啊?”木秀說道,“殷家那兩個姑娘,都長得很是漂亮,殷家家境還算不錯,但和我們相比,卻又是天壤之別。所以,殷家一直想要利用閨女,攀上世家豪門——湯皓是湯家大少爺,條件完全符合,所以,殷父就把殷卿介紹給了湯皓。

那個時候,殷卿和楊康正在熱戀,這兩人有沒有上床我不知道,但是,殷卿卻知道,楊康手臂上有那個胎記。

殷卿無意中和妹妹聊天的時候,提到楊康,她是當笑話說給自家妹妹聽,卻不料被湯皓知道了。

這不,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功夫,然後,湯皓再查了一下子,就發現,楊崇軒和楊素素,竟然是表兄妹,如此一來,這兩人什麼原因換了孩子,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楊康就是他要找的人。

歐墨風一早就查到了楊康的身份,眼看距離楊康接管閬苑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就越發著急,於是,他和湯皓,幾乎是一拍即合。具體的說,是湯皓找他的,要殺楊康,就不能夠採用原本的法子,或者說,車禍是娉娉喜歡的法子,他卻不能夠用了。”

“他媽的!”木易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

“哈哈哈!”木秀卻是笑了起來,說道,“然後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真的很簡單,你一直都知道,閬苑就是邵文墨的產業,他想必也告訴過你,閬苑將來是留給楊康的,他要確保楊康一輩子富貴榮華。

在做那個局之前,湯皓就找過楊崇軒,讓他必須得死。楊崇軒也不傻,摹本是小寒做的,信物是你的,他得罪了千門君主,這以後古玩一行是不能夠做了。至少,一般的古玩商得罪了你,似乎就意味著,這輩子只能夠賣工藝品了。

楊煬成了楊康的替死鬼,他也知道了前因後果,所以,他以為湯皓等人不知道楊康的身份,他死,就斷了一切線索。

邵文墨遠在國外,你那個時候,名義上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且,那個時候,你還在躲在某個療養院逍遙。

所以,我再次成了刀,被人借刀殺人。”

木易皺眉,問道:“殺人的法子有很多種,為什麼要用這麼迂迴的?”

“你笨啊?”木秀罵道,“湯皓要殺楊康,自然不能夠露一點馬腳,否則,讓湯辰知道了,他忙活什麼?湯辰能夠饒得了他?

歐墨風要殺楊康,他敢讓邵文墨知道?楊崇軒不知道邵文墨的老底,他可是一清二楚,如果他殺了他欽定的繼承人,以邵文墨的性子,滅他九族都是輕的。

所以,他們的目標,就是要讓楊康自殺。先想法子逼得楊崇軒走投無路,然後在利用楊崇軒,逼死楊康。”

木易微微皺眉,想了想,說道:“他們原本的計畫,應該不是讓楊崇軒死?”

“對!”木秀點點頭,說道,“他們原本的計畫,就是想要利用楊崇軒逼死楊康,只要楊康一死,楊崇軒必定崩潰,這個人就毫無作用了。但是,楊崇軒在想明白前因後果之後,就找到了破局的法子。

他死!人死債消,就算你打官司告楊康,也無可奈何。楊康只要無賴一點點,那麼,他就不至於弄得跑去寄居別人的儲物室。”

“如果他能夠無賴一點點,他值得你回來跑一趟?”木易突然說道。

“對!”木秀點點頭,說道,“我很是敬佩,我敬佩他,也敬佩楊崇軒,好樣的!”說道這裡,他豎起大拇指,說道,“這事情,我被人借了刀,我很不痛快。”

木易點點頭,說道:“你不痛快,你就要找湯辰的麻煩?”

木秀笑笑得溫和:“他泡了我大妹子,讓我做了他的便宜大舅子,這就算了,他還不負責任,他還讓他家的小王八蛋借刀殺人,老子不痛快很正常好不好?我和你說,這次的事情,重點就是小寒不痛快。

我早就說過,小寒若是安好,就是晴天,他不痛快,我就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木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晌,他才說道:“你約我出來,就和我說這個?”

“嗯!”木秀一邊說著,一邊在口袋裡面摸了摸,摸出一本支票本,從車子上翻出筆來,簽了一張支票,遞給他道,“我短期內不回華夏,你省著點花。如果沒錢了,馬家胖子那邊還收著我一點錢,你去找他要。”

木易伸手接過他的那張支票,看了一眼,三千萬……美金。

“別去討飯了,你再去討飯,我真揍你。”木秀說道。

“討飯很好玩的,我就體驗一下子生活。”木易突然說道。

“我走了,你保重,希望我下次回來,還能夠看到你。”木秀說著,轉身就要走。

木易呆了一下子,突然叫道:“君臨——”

木秀整個背影都僵了一下子,當即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問道:“還有事?”

“你為什麼還要給我錢?”木易呆呆的看著手中那張支票,說道。

“父親大人,你不仁,我不能夠不義。”木秀輕輕的嘆氣,說道,“二十年前,你逼問我要青玉帝令,但是,東西真不是我搶的,如今,那玩意到底落在何方,我不知道……如果你要找,沒錢沒人是不成的。沒有了富春山居,你難道伸手去找湯辰或者邵文墨要錢?

另外,楊家的事情我也給你交代清楚,人不是我殺的,至少楊崇軒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這次不背黑鍋。至於楊煬,娉娉做的一切事情,我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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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冤枉

木易苦澀的笑:“我也知道不是你,你是君子,行事從來坦坦蕩蕩,這麼遮遮掩掩的,不是你的風格。

如果是小寒,那麼,他會設計得滴水不漏,一旦他出手,肯定是一擊致命,不會留下隱患。

想當年他要收回多寶閣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居然能夠逼得多寶閣的老闆自盡,問題就是,人家自盡還對他感恩戴德。”

“小寒那個孩子,這些年,讓你教得忒壞。”提到這個事情,木秀不滿的說道,“父親大人,你是親爺爺嗎?”

“我……”木易嘆氣,他怎麼就不是親爺爺了,他承認,他就是喜歡打孩子而已。

“小時候,我不好,你說,都是我爺爺護著,養成我如此頑劣的性子,好吧。小寒可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棍棒教育下的產物,你倒是說說,你如何管教的?”木秀對此也很是不滿,那個孩子,對他永遠的賣萌討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揣摩他的心意,不讓他有一點思想負荷。

而他有什麼事情,卻是從來不會說。

事實上,他只盼著小寒能夠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跟他說說貼心話,或者,他做個坑爹的也好,找他要錢要公司要財產,這才符合人之常情有木有?

而不是他那個倒霉催的孩子,沒事盡想著怎麼給他收拾麻煩。

他就感慨了一句,當年如果不是跑路,東南亞生意也不至於他就插不下手,為著他這句話,那孩子就謀算上了。

娉娉就是心計太深,最後勞心勞力。落得一個早死的下場。

他可不希望這個孩子也是如此,他只希望他的孩子能夠幸福快樂。

提到這個,木易也來氣。罵道:“那孩子,從十多歲開始就算計我——你以為就我揍他?冷暴力就不是暴力了?他就希望我揍他。揍了他後悔,後悔到我傷心了,跑去找他道歉,然後他在使用一些我完全沒法子理解的法子,冷漠,自閉……自殘,逼得我再次火氣上來,揍他……”

木秀愣然。問道:“然後你再後悔,難過,傷心?”

木易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木秀拿著車鑰匙,說道:“我不和你說了,再說下去,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想要罵你。”說著,他當真上車,發動車子就要走。

但是,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剛剛上車。車子發動了,然後就對著路邊的護欄撞個過去。

木易見狀不妙,忙著叫道:“剎車……君臨。剎車……”

右邊的車窗沒有關上,木易顧不上多想,當即直接躥入車中,死勁的拉下手剎,可惜還是遲了一點點,車子已經撞在了護欄上面。

“我叫你剎車,你沒有聽到啊?”木易再也忍不住,罵道。

“我明明踩的是剎車。”木秀還真被他罵得有些委屈。

“左邊是剎車,右邊是油門。你明明就是踩的油門。”木易嘆氣,就他這樣。他還開車送他?開什麼玩笑啊?

木秀看著他,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木易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然後轉到另外一邊,直接拉開駕駛室的門,一把把他從車上扯下來,說道:“坐那邊去。”

“哦……”木秀點點頭,老老實實的坐到副駕駛室的位置,還中規中矩的拉過保險帶。

木易嘆氣,拉好保險帶,發動車子,放下手剎,倒車,然後放慢速度,向著前面開去,口中忍不住念叨道:“我以為二十年過去了,你車技會好一點,結果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我說就你這樣,你這麼愛車做什麼?”

“對了,父親大人,我那年走私了一批高檔車進來。”木秀突然說道。

“什麼?”木易呆了一下子,不解的問道,“高檔車?”

“是的,就是我跑路的那年春天,我從國外定製了一批高檔車,共計十二輛,幾乎囊括了世界著名的豪車品牌。”木秀說道,“結果從魔都過來,送到金陵,出了一點意外,我讓人藏匿了起來,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後來,他有二十年沒有回華夏,自然也不知道這批車的下落了。

“讓我給你查查?”木易皺眉問道。

“嗯,別的就算了,但當時我定製了一輛勞斯萊斯,那是給小寒的。”木秀說道,“敞篷的,想來他不會暈。”

木易想了想,又想了想,突然問道:“大型拖拉機的那種。”

“你別說那麼難聽,什麼叫大型拖拉機?那叫復古。”木秀說道,“你這是什麼審美觀?”

木易愣然,這種車子,就算是現在,也是絕對不多見的——他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怎麼一下子就想不起來了?

啊?對了,楊康那輛漂亮的蘭博基尼——乳黃色的底漆上面,有著卡通貓咪,據說,這孩子很是喜歡貓咪。

對,他們家的人,似乎都喜歡貓咪這種小寵物。眼前的這位就喜歡,當年他一直養著一隻大黑貓,寶貝的程度,只比他兒子略略差了一點點。

“你另外定製一輛吧。”木易說道,“反正,你也不是買不起,查什麼啊?”

“我就是問問!”木秀說道,“當年讓你一折騰,我白損失了多少啊?那批車就不說了,想想,整個小蓬萊啊。還有我景德鎮的窯廠,以及金鋪等等。”

“你當年就沒有買下別的地方?”木易好奇。

“買了!”木秀說道,“除了小蓬萊沒有來得及辦手續,我當年還買下了東面臨海的幾座島嶼使用權,帝都要了一座四合院,別的……雖然有意向談,但都沒有來得及。那個時候,華夏的網絡行業剛剛起步,我曾經有意投資一個網站,但具體也沒有來得及。”

這一次。木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承認,木秀確實是一個經商天才。

“父親大人。我們這是去哪裡?”木秀問道。

“送你回富春山居。”木易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方向感?”

“沒有!”這次。木秀老老實實的承認。

“就你這樣,你還開車?”木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他把車開出去,怎麼著都會磕磕碰碰,真的,當初說他車禍死了,他真的沒起疑——這人的車技實在太爛了。

“我至少有五個國家的駕照。”木秀豎起一隻手,說道。

“你轄區內的五個不知名的小國?”木易問道。“你有本事來華夏考個駕照給我看看?”

木秀尷尬的笑笑,當即岔開話題,說道:“父親大人,你身手還真不錯,老當益壯!剛才那一下子,可真夠迅速。你老要是去拍個功夫片,很多特技都用不上。”

“真動手,我還不是被你揍得鼻青臉腫。”木易說道,“你是想要誇自己身手了得?”

“不是!”木秀搖頭道,“我就是想要說。你老一把年紀了,我給你弄一座莊園,你好好養養身體。別亂折騰了好不好。我承認,我殺了你的長子,但你不也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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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木秀於林

木秀伸手抱過小寒,然後就這麼把他摁在自己腿上,伸手摸著——

“老爸,我是你兒子,不是你養的貓……”木秀想事情的時候,就喜歡讓那隻大貓趴在他腿上,這麼慢慢的摸著。但是,小寒必須要說,他是人,不是貓……

“借我摸摸,別吵,讓我想想……”木秀說道。

“喵——”小寒無奈,順從的靠在他身上,還配合著學了一聲貓叫。

“那個女人身上,有沒有那塊胎記?”木秀問道。

“有啊!”小寒說道,“這個我可以確定。”

木秀微微皺眉,說道:“女孩子穿個無袖的長裙,或者是襯衣什麼的,都很正常。”

“老爸,男人穿個無袖襯衣或者是打赤膊,都很正常。”小寒一本正經的說道。

木秀摩挲著他的臉,還順手捏了兩下子,純粹就是逗貓的節奏……小寒衝著黃靖翻了一個老大的白眼。

“老闆,很有可能當年邵文墨喜歡上素素小姐,就是因為素素小姐是你們家的人。”黃靖認認真真的說道,“游娟是千門中人,他只要略略打聽,自然是什麼都知道了,而邵文墨又年少英俊,加上還是出身東南亞的世家名門,對素素一往情深,游娟自然是喜歡得很,許下婚約,合情合理。”

木秀閉上眼睛,說道:“黃靖,你的意思就是——邵文墨當年追求素素,就是為著我們家的青玉帝令?”

“老闆,這一切都是猜測,沒有證據。”黃靖說道,“但是,如果你要證據也不難。找找,不愁找不出來。”

“老爸,我能夠說話嗎?”小寒趴在木秀身上。問道,“貓寵也求發言權。”

“說吧!”木秀溫和的笑著。說道,“你想要說什麼?”

“青玉帝令到底是什麼東西?”小寒問道。

“我要知道,我能夠弄等境界?”木秀嘆氣道,“當年我爺爺那麼疼我,別的東西,都教了給我,但是唯獨這個,他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小寒,你跟著你爺爺這麼多年,他就沒有說起過?”

“他防我堪比防賊。”小寒搖頭道,“我想要問的,不是這個,我是想要問你,為什麼爺爺一口咬定當年是你拿走了青玉帝令?”

這個問題,要是別人問,木秀絕對是照臉就是一巴掌,這就是往他傷口上撒一把鹽。但是這個問題是小寒問的。所以,他就摸摸他的臉,說道:“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家有青玉帝令——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弄丟了。反正,他跑來問我,還夾著一點別的事情,我故意氣他,就說——對,東西在我手中,要不,你去把你那個私生子殺了,我就給你。

然後。就這麼一直誤會著。直到我爺爺,就是你太爺爺。出面找我談話,詢問帝令的事情。我才知道,我們家有這玩意。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

但是,那個時候我依然沒有當個回事,以為就是乾隆老兒的一塊青玉令牌,所以,趁著父親五十大壽,我尋找到了如意金錢送了給他,也是乾隆老兒當年寶貝得不得了的隨身飾物,我以為,他會喜歡。

那一天,他是很高興,我也很是開心,以為他終究可以拋開心結了。

但是倒了晚上,他喝了一點酒,又追問我青玉帝令的事情——我不知道,然後就吵了起來,那人……又添了幾句話,我一怒之下,砸了酒杯就出去了。”

小寒閉上眼睛,仔細的想了想,青玉帝令丟了,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那個時候木易首先懷疑的人就是這個和他不怎麼對付的兒子。

於是,他尋找木秀討要,而且,木秀還就承認了。

如此一來,事後木秀想要解釋,卻也是說不清楚了。然後父子兩人不斷的爭吵,中間還有別人挑撥離間,直到兩人最後徹底的反目成仇。

“成了!”木秀捏捏小寒的臉,說道,“小寒,把東西都收拾好,我們明天就走,你安心給我做個貓寵,老子養你一輩子,別想那些破事,老頭子要折騰,就讓他去折騰好了。”

小寒被他逗得笑了出來,說道:“爸,作為一個父親,人家都是望子成龍的,難道就你希望我做個貓寵?”

“望子成龍的人,本身一準就沒有出息。”木秀冷笑道。

“老闆,你這是什麼說法?”這次,連著黃靖都有些聽不過去。

“什麼說法?”木秀冷笑道,“正確的說法,自己沒本事,就希望孩子能夠出人頭地——所以才有望子成龍。但如果都像我這樣,我家小寒只需要會賣萌就成,我看著喜歡,我就很開心,需要成什麼龍啊?”

“喵——”小寒苦笑,他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想當年他和他分別二十年之久,初次相見,他就說過,他只需要做個坑爹的孩子就好了,真的,他不會給他任何的壓力,他也不期盼他做什麼。

“去吧,準備吃飯了。”木秀摸摸他,說道,“馬先生他們都在前院花廳等著我們,今晚算是給我們踐行。小寒,人的一身總免不了有一些缺憾,你我父子享盡人間種種富貴,但對於親情上面,免不了有些缺憾。”

小寒點點頭,嘆氣道:“爺爺的事情,我也盡力了,算了……”他口中說著,突然整個臉色都僵了一下子。

“小寒,你怎麼了?”木秀見他臉色不對勁,忙著問道。

“他……他……”小寒突然連著手指都顫抖了一下子。

“誰?”木秀呆呆的問道。

“老爸,那個人……那個人……能夠拿走青玉帝令的人,絕對是爺爺最信任,最不設防的人。”小寒突然說道,“而且,老爸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爺爺為什麼一口咬定。青玉帝令就是你拿的?”

木秀搖搖頭,說道:“就算如此,如今也時過境遷。他人都死了,還要那東西做什麼?算了。小寒,我們去吃飯。”

“不!”小寒突然說道,“走,我們去找爺爺,老爸,他……沒死。”

黃靖忙著說道:“小寒,這絕對不可能,你母親出手。他絕無生還之理。”

“叔叔,你給我開車,我現在心亂了。”小寒說道。

“好!”黃靖點點頭。

小寒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木秀拉上車,然後才撥打馬先生他們的電話,囑咐他們先吃飯,他有急事,晚一點回來。

楊康等到木易回來,還是很開心,得知他和小寒沒有鬧矛盾。當即偕同和他郭胖子一起,三人開了一瓶酒,慢慢喝著。

木易和郭胖子都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奇聞趣事,當即挑一些有趣的說著玩笑取樂,倒是其樂融融。

偏生就在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敲門。

“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客人來?”楊康皺眉問道,“胖子,你約了秀才?”

“沒有啊,我打電話問他要不要過來吃飯,結果他和猴子、還有大傻一起出去吃燒烤,不來我們這邊。”郭胖子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去開門,門開處。卻看到小寒帶著兩個中年人,站在他面前。

其中一個容貌清俊華貴。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貴氣,另外一人卻是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眉眼之間帶著幾分煞氣,一看就是那種精通武術,還見過血的人。

“小寒殿下,你怎麼來了?這兩位是?”郭胖子忙著招呼。

小寒帶著兩人逕自走了進去,楊康和木易也是愣然,畢竟,他剛剛回到如意坊不久,剛才還見過小寒,還有木秀,並且也沒有鬧矛盾啊,他們怎麼巴巴的走了過來。

“爺爺!”小寒走到木易面前,恭恭敬敬的叫著。

木易的目光落在木秀身上,半晌,他微微皺眉,問道:“我做錯了什麼?”

木秀攤攤手,嘆氣道:“我不知道,你問小寒——不過,父親大人,你難道不應該給我介紹一下子你外孫?”

木秀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打量楊康。

木易無奈,只能夠拉過楊康,說道:“阿康,見過你舅舅。”

木秀一開口,楊康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正是那位慕名已久的木秀先生,據說——木秀於林。

“舅舅,請坐!”楊康忙著招呼著,不管怎麼說,上門都是客,“我們正吃飯,要一起嗎?”

木秀搖頭道:“吃飯就算了,你也不是誠心請我。”說著,他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楊康,然後讚道,“長得真俊,和我家小寒一樣俊,對——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我們家的高貴血統。”

“我說老爸,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小寒有些看不過,不滿的說道。

楊康倒是被他逗樂了,他本來還有些懼怕木秀,畢竟,不管是湯辰還是蔡圓,提到這人,都是一幅敬而遠之的感覺。所以,在他心目中,他也認為,那個叫做木秀的人,容貌猙獰,性格怪癖,冷漠,不好相處。

但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是這樣的性格。

“阿康,我爸爸很會胡說八道,你別在意。”小寒忙著說道。

“成了成了,別說廢話,小寒,你趕緊說,找你爺爺做什麼?”木秀一屁股就在沙發上坐下來,嘆氣道,“我要不是胡說八道,我能夠弄得這麼淒慘境界?我靠,外甥,把邵文墨的好茶,給你舅舅我泡一壺過來。”

事實上不用他說,郭胖子已經去泡茶了,而楊康也在沙發上坐下來。

“小寒,什麼事?”木易認真的問道。

他知道,小寒和木秀今天要說的話,都和他說了,他也沒有拒絕木秀的好意,收了他的錢,父子兩人的關係算是得到了緩和。

事實上,他也老了,也想孩子,見到木秀,他焉有不開心的?

小寒看著木易,半晌,這才說道:“爺爺,我剛才問了我爸爸,他說,你和他開始鬧矛盾,就是因為青玉帝令——但是,我爸爸從來都沒有見過青玉帝令,他甚至都不知道,帝令是什麼樣子的。”

“剛才你爸爸已經和我說過。”木易點點頭,說道,“二十年過去了,我也老了,如果他真拿了帝令,那麼,這東西我本來就要傳給他,給他就給了,如果沒拿……我能夠找回來,將來也是要給他,我總不能夠學乾隆老兒,帶著這東西入土。”

小寒搖頭,說道:“爺爺,不是這個說法,重點就是,我爸爸沒有拿,那麼,你想想——誰會拿走青玉帝令?我爸爸不在乎背黑鍋,可也不能夠就這麼算了吧?”

木易抬頭看了一眼木秀,他依然認為,當年拿走青玉帝令的人,就是木秀。

楊康卻是滿腹狐疑,這青玉帝令他也就是聽得孫老太說起過,說是當年裕陵裡面的東西,但是他爺爺摸上手,還沒有來得及焐熱,這不,就讓人搶了。

難道說,當初搶走青玉帝令的人,竟然是木秀家的先祖?

木易想了想,說道:“帝令當初是你太爺爺從孫殿英手中搶來的,我們都知道,帝令落在了滿清皇族,當年我們家祖上不但明著暗著摸進宮幾次,還想法子不斷的培養小太監甚至宮娥后妃混進去——但都沒有找到這個玩意,後來無意中從孫殿英手中搶了回來,你太爺爺可開心了。

但當年正值亂世,這還不說,後來國家倒是穩定了,可又……唉……那個十年,我就不說什麼了。

反正,這東西在我們手中,一直都是個秘密。後來東西丟了,我就以為,是你太爺爺對你爸爸說了,畢竟,他這麼疼君臨,所以君臨好奇,給我摸走了。”

楊康聽的有些糊塗,問道:“君臨是誰?”口中問著,心中卻忍不住狠狠的鄙視,誰取的這個破名字,君臨?君臨天下?他以為是他是誰啊?

“我爸爸的本名。”小寒小聲的解釋道,“我爸爸本名不叫木秀。”

“哦?”楊康看了一眼木秀,點點頭表示明白,好吧,這人……名字沒有取錯。

“好,現在,爺爺,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除了你和太爺爺,還有誰知道青玉帝令?”小寒問道。

這一次,木易沒有說話。

“他——知不知道?”小寒再次問道。

“不會的,他……他都死了二十年了……”木易連連搖頭道,“小寒,你別老是懷疑他。”

小寒看著他,說道:“爺爺,你只要回答我,知道,還是不知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4:25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了斷(1)

木易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我怎麼聽著……這似乎都是審問?”

“就是審問了,怎麼了?”木秀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回答了就是。”

木易點點頭,說道:“如果我不回答,是不是你們還準備刑訊逼供?”

“呵——”這一次,木秀只是笑笑,如果他不回答,他也不會做什麼。

“爺爺!”小寒看著他,說道,“爺爺,這個問題很是重要。”

“對!”木易點頭道,“他知道,我曾經對他說過。”

這次,木秀就沒有能夠忍住,他直接撲過去,一把抓過木易,把他摁在沙發上,揚手就是一巴掌,然後還踹了一腳。

“木秀先生!”楊康忙著撲上去,但卻直接被木秀甩開,郭胖子匆忙把他扶住。

“小王爺,你別管!”郭胖子小聲的說道。

小寒撲上去,擋在木易面前,木秀無奈,只能夠作罷,指著木易道:“死老頭,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一個老子?”

木易從沙發上坐起來,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什麼。

“爺爺,我走了,你保重!”小寒說著,竟然一把拉過楊康,向著外面走去、

木易張張口,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頹廢的在沙發上坐下來。

小寒把楊康拉到自己的車子裡面,在車裡坐下來,楊康看著他,問道:“做什麼?你特意跑來,就是為著問這麼一句話?”

“嗯!”小寒點頭道,“自然,這個人弄得我們家家破人亡,支離破碎。我不恨我爺爺,但我恨這個人。如果不是這人,我不會受二十年的苦,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父母也不會二十年不得相見,而我爸爸趕回來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棺材中,等待入殮。

他如果死了,那麼,人死消仇,我就不說什麼了,如果他還活著,那麼,就算他躲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小寒,你這樣的人,說這句話,非常傷。”楊康笑笑,這些,事實上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既然小寒要說,他就聽著。

“那個青玉帝令,估計另有什麼玄妙之處。否則,我爺爺不會如此看重。”小寒接著說道,“可惜我不知道。而我也相信我爸爸,他不會拿走青玉帝令,如此說來,當年拿走青玉帝令,並且嫁禍給我爸爸的,只有那人。”

“是!照著你的推斷,應該沒錯,他和你爸爸不和,而且你爸爸是嫡子。他卻是私生子,心中難免有些不忿。這很正常,偷了家裡的寶貝。嫁禍給嫡子,這是很多宮斗劇裡面的劇情。”楊康笑道。

“你他媽的還笑。”小寒說道,“我快要氣死了。”

“氣什麼?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楊康笑道,“不是說,你媽媽把他給殺了,仇也報了,怨也了了,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小寒想了想,這才說道:“當年我爸爸準備跑路,情況緊急,但是,他還是準備好了替身,那個人身懷絕癥,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

“我知道,我調過那段檔案。”楊康說道,“我也很怕你爸爸,所以,我也把他十八代祖宗查了一遍。”

“如果那場車禍裡面死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替身,也一樣合情合理。”小寒冷笑道,“我猜測,那個替身是吃了兩家茶果,拿了我爸爸的錢,還拿了那個人的錢,對於他來說,反正都是死。”

“呃?”楊康呆了一下子。

“事後,我們都把這個人給疏忽掉了。”小寒冷冷的說道,“反正一個必須要死的人,怎麼死,真的都不重要,所以,誰也沒有在意。”

如果車禍裡面死的人,還是那個替身。”楊康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那人……沒死?可他既然沒死,他為什麼不去找你爺爺,要知道,你爺爺那麼寵他,你爸爸跑路了,你媽媽名義上也是一個死人,來年春天,你奶奶也去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認祖歸宗——你爺爺見了他,自然也是開心。”

小寒搖頭道:“如果他去找我爺爺,那麼,一準瞞不了我媽媽,我媽媽知道了,不把他碎屍萬段才怪——所以,他不會去找我爺爺。我是要告訴你,我至少有七層把握,這人還活著。

而且,他一準還是廝混在古玩一行。我明天一早走,你幫我留意著,如果有他的蹤跡,通知我……”

楊康笑了一下子,說道:“我還以為,你想要借我這個刀!”

“有些事情,可以借一下子刀。”小寒溫和的笑笑,淡然說道,“但有些事情,我必須親手解決。”

“如果他還活著,你再次出手,你就不怕你爺爺?”楊康說道。

“他做下種種惡行,如果爺爺還護著他,那麼,這個爺爺,我不要也罷。”小寒搖頭道,“我可以不在乎他虐待我這麼多年,我也不在乎他逼得我爸爸遠走異國他鄉,但是,這人——絕對不能夠留。”

楊康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確實不能夠留。”

“那就這樣了,我走了!”小寒說道,“你讓我爸爸過來吧!”

楊康點點頭,推開車門走了出去,走進如意坊,就看到木秀靠在沙發上喝茶,當即笑道:“舅舅,小寒在車內等您。”

“嗯!”木秀放心茶盅,點頭道,“阿康,好樣的——你這個外甥,我認了。”

“舅舅下次回來,記得給我帶禮物。”楊康笑笑,說道。

“好!”木秀點點頭,帶著黃靖,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楊康看著黃靖發動車子離開,當即輕輕的嘆氣。

“阿康,他和你說什麼?”木易站在門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聊聊家常,他說——他明天就去國外了。”楊康笑笑,說道,“老頭,來來來,繼續喝酒。”

“我不喝了,你喝吧!”木易說著,轉身就向著對面的玉珍齋走去。

“喂喂喂——”郭胖子忙著叫道,“木老先生,別這樣啊……”

“隨他去吧!”楊康說道。

“小寒殿下和你說什麼了?”郭胖子皺眉問道。

“沒什麼。”楊康沒有說話,走到原本的餐桌前坐了下來,心中仔細的想著小寒的話。

第二天,是斗古大會的第二天,楊康依然去閬苑看了一下子,但是,他依然什麼都沒有做。

而在閬苑的最裡面,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子裡面,歐墨風靠在真皮沙發上,捧著茶盅,愣愣然的看著外面。

“怎麼了?”湯皓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說道,“這個時候,開始後悔了?”

歐墨風看了他一眼,呵的笑了一下子,說道:“後悔?我這麼一把年紀了,雖死不算夭,有什麼可以後悔的?”

“那就是不甘心?”湯皓冷冷的說道,“當初這個計畫,可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你說的,這個計畫一旦實施,那是萬無一失,可以逼死楊康。”歐墨風冷冷的說道,“結果呢,死的人是楊崇軒。”

湯皓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鬆了一下子脖子上面的領帶,感覺有些煩躁。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麼楊崇軒不肯配合?”湯皓搖搖頭,輕聲嘆氣,說道,“只要他肯配合,這個計畫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這一次,歐墨風什麼話都沒有說。

“老歐,你還有錢嗎?”湯皓突然問道。

“錢?”歐墨風愣然,問道,“做什麼?”

“原本我們還指望寒殿下能夠站在我們這邊,但現在……閬苑肯定是保不住了。”湯皓說道。

“閬苑保不保得住,那是我的事情。”歐墨風說道,“湯大少,我們只是合作,不是合資,我的錢,和你有什麼關係?”

“如果閬苑保不住,你難道還把錢留著給楊康?”湯皓冷笑道,“老歐,你瘋了不成?”

“我不會把錢留著給楊康,但也不會給你。”歐墨風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令尊一離開,你華夏的三家公司已經全線崩潰,面臨著破產的危機,除了一家影視公司以外,別的……呵呵呵呵……”

“你——”湯皓有些氣急敗壞。

“想要讓我拿錢給你救急?”歐墨風搖頭道,“我雖然老一點,但還沒有糊塗。”

“你那錢留著也沒用,你難道還能夠往棺材裡面帶?”湯皓怒道,“你留著也是便宜別人,你給我……我好歹還可以幫你照顧一下子你在新西蘭的孫子。”

“我那孫子,就不勞煩你照顧了。”歐墨風笑了一下子,端起茶盅,慢慢的喝茶。

“老歐,你不會把閬苑卷空了?”突然,湯皓似乎想到了什麼,急急叫道。

“哈……哈哈……”歐墨風大笑不已,說道,“對,你總於也學會聰明了一點點,我告訴你,從楊康搬進如意坊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們這事情做的手尾不夠干凈,但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問題居然是出在那位寒殿下身上。

不過不要緊,有這麼一點時間的緩衝,已經足夠了,明天,我就和楊康做個了斷。”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4:26

第二百九十章 了斷(2)

楊康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而郭胖子不知道什麼緣故。

今天中午,他做好午飯找楊康吃的時候,楊康連著飯都沒有吃,只是陰沉著臉。

郭胖子承認,楊康長得好看,哪怕他生氣的時候,他還是很好看——但是,生氣就是生氣了,哪怕他生氣的時候再好看,還是生氣了。

於是,郭胖子感覺,他也跟著不好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下午一點左右,師爺和馮秀才滿面春風的來到如意坊。

“師爺!”郭胖子迎了上去。

“胖子啊,大公子呢?”師爺笑呵呵的說道,他今天心情很好,按照他和楊康的計畫,今晚——他們就能夠重新接掌閬苑了。

閬苑可是他們一輩子的心血啊,不能夠就這麼白白讓老歐獨佔了,還謀財害命——這種事情,作為師爺,他是絕對不能夠置之不理的。

郭胖子皺眉,忍不住看了看馮秀才。

馮秀才很是詫異,問道:“怎麼了,胖子,難道有什麼變故?小王爺不是說,都安排好了,他至少有九層把握?”

“我也不知道!”郭胖子搖頭道,“今天他午飯都沒吃,還砸了碗,這個點……還在樓上。”

“呃?”師爺和馮秀才都是愣然。

“要不,你們上去看看?”郭胖子說道,“問問他到底是什麼事情?”

馮秀才想了想,點頭道:“好吧,他平時人都很是開朗,並非是糾結的人,怎麼這個骨節眼上,就鬧脾氣了?”

郭胖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但他感覺,楊康應該不是鬧鬧脾氣,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估計還和閬苑有關,這才導致他心情不好。

否則。他斷然不會沒事衝著自己發脾氣。

馮秀才帶著師爺一起上樓,郭胖子終究不放心,一起跟了上去。

“小王爺,我可以進來嗎?”馮秀才站在楊康臥房前,輕輕的敲門。

過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楊康才開了門,看著站在門口的師爺,他廢然長嘆。說道:“進來吧!”

師爺和馮秀才,還有郭胖子一起走了進去,在楊康的臥床上,鋪著兩張畫,正是那一真一假的《東京風華錄》,師爺見狀,忍不住走了過去,仔細的鑑賞觀摩……

“師爺,別看了,畫沒有問題。”楊康在一邊的沙發上。頹廢的倒下,愣愣然的看著天花板發呆,他該怎麼辦?怎麼辦?

剛才郭胖子說。楊康心情不好,師爺本能的想到,就是摹本的畫有問題,如果摹本不能夠做到以假亂真,那麼今晚他們的計畫就沒法子實現,楊康心情不好,那是合情合理,可如果摹本沒有問題,那他糾結什麼啊?

“大公子。這摹本——”師爺試探性的問道。

“千門君主出手,畫你可以放心。”楊康說道。“甚至,這畫放上幾年。也一樣會身價不菲。”

郭胖子一向心直口快,當即就叫道:“小王爺,既然畫兒沒問題,那麼照著我們原本的計畫,今晚就去找老歐斗古——你帶上那隻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和那隻清代乾隆年間的珊瑚紅釉描金纏枝蓮紋梅瓶,逼得他壓上閬苑的股份,只要贏了,今晚……閬苑就我們的,然後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老歐自盡,哼,那老頭一把年紀了,刺激他一下子,說不準他就高血壓,心臟病發作,一命嗚呼了。”

楊康不聽還好,一聽之下,忍不住說道:“現在高血壓、心臟病發作的人,是我!我這他媽的心臟就很不舒服,我等下要找公孫治看看,弄點藥吃吃,我快要死了……”

師爺抱拳行禮:“老朽愚昧,還請大公子明言。”

聽得師爺這麼說,楊康倒也不好再說什麼,當即說道:“斗古大會三天,閬苑有個古玩珠寶拍賣會,對吧?”

“對!”師爺點頭道,“我們都知道。”

楊康從沙發上爬起來,說道:“那個拍賣會,成交額達到一點三億,數額不小啊,所有的拍品幾乎都拍了出去,流拍的概率很少,但是,所有的拍品幾乎都是別人送拍的,而不是閬苑本身的東西,那麼照著拍賣一行的規定,閬苑只能夠收大概八到十三個點的中介費,餘下的錢,自然需要給拍品的持有者,對吧?”

“對!”師爺點頭道,“這要是不給錢,以後誰還敢把東西送閬苑拍賣?名譽掃地那是輕的,弄不好,那是要吃官司的。”

楊康嘆氣,說道:“對,但是,閬苑的這筆錢並沒有給拍品的持有者,而是被老歐捲到了國外,你們不要問我怎麼查到的,我要查這些東西,還是很方便,如今,距離開拍時間不足一個星期,拍品持有者還不知道,等著斗古大會結束,所有的拍品持有者就會明白過來——他們被坑了。”

這一刻,師爺和郭胖子,還有馮秀才,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楊康。

“如果今晚我們順利接手閬苑,老歐玩一出死亡遊戲,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必須要承擔這批拍賣品的支付。這些送拍的人,其中不乏達官顯貴,一旦得罪了,找個藉口查封閬苑都不在話下。”楊康靠在沙發上,看著他們。

“大公子,這……”師爺平時的腦子不錯,但是,他終究不是學金融的人,他根本就不懂得這些。

楊康繼續說道:“這還不算——老歐從我爸爸手中,拿走了原本屬於我的那份股份,也就是說,他手中佔了差不多七成的閬苑股份,而如今,他拿著閬苑的房產做抵押,從銀行貸款了六千萬。”

“該死的,我要去殺……殺了他……”師爺聽了,頓時就氣的結結巴巴的說道。

“師爺,我話還沒有說完,你等我說完了。”楊康再次說道,“除此以外。閬苑旗下還有一家珠寶公司,以經營黃金首飾為主,老歐利用這個關係。購買了一批價值三千萬的黃金,但卻只支付了一千萬。餘下的二千萬欠著,說是資金回籠困難,用閬苑的珠寶公司做了抵押,半年之後支付,如果支付不了,那家珠寶公司……呵呵……”

說到最後,楊康都被氣笑了,真的。今天資料送過來的時候,他就感覺,他的胃很不舒服,抽搐著疼痛。

他的心臟也不舒服,如果不是他多了一個心眼,追查閬苑的資產情況,今晚貿貿然的動手,那麼等待他的是什麼,只有天知道。

楊康看著師爺,說道:“這是我知道的。大筆金額的資金虧欠情況,還有沒有別的麼蛾子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的。但是我知道,閬苑所有的員工工資,也已經二個月沒有支付了。”

師爺已經完全懵懂了,而馮秀才愣愣然的看著他。

良久,馮秀才才說道:“小王爺,這……”

楊康看了一眼馮秀才,說道:“你終究是律師,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情況。是我和師爺用原本就是閬苑的身份,接管閬苑——那麼。作為股份持有人,我們必須要承擔這份債務。”

馮秀才呆了一下子。這才說道:“對,就算我們今晚什麼都不做,不接管閬苑,那麼,我師父也需要承擔這份債務的一部分,因為他持有閬苑的股份。”

師爺氣不過,一巴掌拍在馮秀才的腦袋上,罵道:“老子被人坑了,一分錢都沒有,還要承擔這債務?”

“師爺,在法律上,你必須承擔,除非——你現在就把你手中的股份一把火燒掉,然後改名換姓,遠走他鄉,不讓人找到你。”馮秀才都要哭了,這都什麼事情啊。

楊康這個時候,很想把邵文墨抓來,狠狠的罵上一頓——他還剛剛出生,他就處於惡作劇、想要報復湯辰的心裡,把他從親娘身邊換了出來。

然後,他把他丟給了楊崇軒,結果卻是害的楊崇軒英年早逝。

說是要保他一輩子的富貴平安,結果,卻是弄了這麼一個大爛攤子給他……

楊康再次看了一眼師爺,輕輕的嘆氣。

“我今晚接管閬苑,老歐就是必死無疑。因為人家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不死,我還可以找關係,把這些破事推到他頭上,但是,他一死,我毫無法子。”楊康說道,“是的,我是報仇了,但是——接下來,就意味著我必須要承擔差不多二億華夏幣的虧空。”

楊康幾乎可以預見,老歐這個時候一準已經買好了安眠藥,靜靜的等待他的光臨,然後,他會笑著吃下一溜兒的藥,滿足的閉上眼睛,而他……將再次負債纍纍。

而這次,不是二千萬,而是二億。

當初姜巖坑他那個八十萬,他可以無所謂,但這個二億,他實在不能夠無所謂。

重點就是,如同不動那個梅瓶的腦子,他去什麼地方湊這個二億出來?

師爺看著他,半晌,才說道:“我打個電話問下大老闆。”

楊康點點頭,說道:“好!”

師爺走到外面去打電話,楊康再次在沙發上坐下來,看著天花板發呆,二億……想想法子總能夠湊到,實在不成,大不了用蓬萊山莊抵押給銀行,先貸款出來,把閬苑目前的危機解決了,然後,他要湊點錢,還是很容易,想想,他自己手裡現在還有一億多,不著急。

但是,楊康就全身不舒服,閬苑這麼多年的積蓄,據說有十多億,如今,讓老歐這麼一整,他還給虧空了二億。

他接管閬苑,不但沒有一分錢,他還要虧損,這……這還有天理嗎?

少頃,師爺就放下電話走了進來,看著楊康:“大公子,老闆的意思——閬苑必須收回來,老闆必須是你,而且,我們還必須讓閬苑正常營業下去,不能夠名譽掃地。”

“也就是說,我這個冤大頭坐定了?”楊康問道。

這一次,師爺只是訕訕的笑著,拱手行禮:“大老闆說,他給了大公子一千萬歐元?那麼折合華夏幣……就是八千萬左右的,虧損不算太大,老闆說了,如果不夠,不如把那麼幾個瓶子賣掉。”

楊康抬頭看著多寶閣上那麼幾隻花瓶,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或者是清代乾隆年間的珊瑚紅釉描金纏枝蓮紋梅瓶,就算不賣這二隻,那隻至正品的元代青花“貂蟬拜月”的梅瓶,只要他願意出手,多得是錢多人傻的傻子願意把它抱回家。

二億——他確實很容易湊到。

仔細想想,那四隻瓶子都是邵文墨的,如今,為著閬苑他要賣,他也沒有法子。

他就是不開心,自己謀算了這麼久,最後居然來了這麼一個反轉。

“小王爺,錢是身外之物。”郭胖子走到他身邊,說道,“你別糾結,先把閬苑弄到手,把老歐弄死了,給你父親報仇。然後我們好幹活——到時候,胖子去給你把成吉思汗的老墳扒了,元代的瓷器啊,你要多少有多少……”

楊康閉上眼睛,說道:“錢不是重點,加上邵老闆給我的一千萬歐元,我手裡再湊湊,就能夠湊出一億多來,應付那批拍賣品的錢,然後銀行貸款和另外的錢,都沒有到期,工資終究有限,湊湊,總能夠湊出來。

可問題就是——我不甘心啊!

我們忙活了這麼久,把老歐挖了出來,他卻捲走了閬苑十多億的資金,我們接手一個空殼子不算,還要給他擦屁股,我真的沒有報仇的爽感。”

師爺嘆氣道:“大公子,老歐是我堂兄,這事情……我比你還難過,我們雖然是堂兄弟,但自小一起長大,和親兄弟一樣,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楊康愣然問道。

“我的股份,一直是他保管。”師爺看著楊康。

“我靠!”這一次,楊康有一種想要掐死師爺的想法,師爺的股份也在閬苑,難怪老歐能夠為所欲為,這不……閬苑全部都是他的啊?

師爺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今晚之後,我就不在具備閬苑的股份了,我從一個曾經的億萬富翁,淪落到徹徹底底的土夫子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4:26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了斷(3)

楊康愣然的看了一眼師爺,問道:“什麼意思?”

師爺笑笑:“大老闆的意思,閬苑已經一無所有,剩下一個空殼子,如果你買回來,我們還能夠如何佔據股份?所以,今晚如果你買下閬苑,那麼,整個閬苑都是你的!”

楊康認真的想了想,事實上,邵文墨的意思,他很明白,閬苑如今就剩下一些房產地契值錢了,他事實上就是花二億多買下來而已,這麼一想,他似乎能夠舒服一點。

好吧,事實上他現在所有的一切,大部分都是隸屬於邵文墨,如意坊也是他的,他這個做老闆的,還是很負責。

想到這裡,楊康苦澀的笑笑——

等著把閬苑弄到手,解決了後顧之憂,他也要出去走走,自己賺點錢,總不能夠沒錢就想著找老闆,唉……

至於湯皓,楊康突然很想笑,這人怎麼就想到利用小寒的?或者,他就是被小寒溫雅華貴的外表騙了?

而且,小寒從來不忌諱血腥——想當年,人是小寒殺的,背黑鍋的是人,蹲號子卻是將軍。

想到這裡,楊康突然就笑了起來,得罪小寒,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沒有必要,他絕對不會和這樣的人翻臉。

“小王爺,不難受了?”郭胖子見到他笑,頓時就開心了,忙著湊過去,說道,“你要吃午飯嗎,我給你準備著。”

楊康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餓得慌,當即說道:“我想要吃點水果,飯就算了。”

“你要吃什麼,西瓜,還是別的?”郭胖子忙著問道。“我這就下去給你準備。”

“不吃西瓜!”楊康搖搖頭,說道,“我想要吃車釐子。胖子,你去給我買。師爺陪我坐坐。”

“這個季節,未必買到車釐子,胖子,我陪你一起去。”馮秀才說道。

郭胖子點點頭,然後兩人一起走了出去。師爺看著楊康,皺眉問道:“大公子,你有事?”

“對不起!”楊康說道。

“對不起?”師爺有些糊塗了,問道。“大公子,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閬苑!”楊康苦澀的笑,“如果不是以為我,不會弄到這種地步,也不會弄得你們兄弟反目。”

師爺認真的想了想,這才搖頭道:“大公子,你客氣了!事實上我們真不是為著錢那麼簡單。但是需要支持我們這個行業,又需要龐大的開支。”

“我知道!”楊康點頭道,“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讓閬苑恢復生機。”

“大公子。你錯了,你不明白!”師爺說道,“大公子。我不是一個土夫子,很多年前,我畢業於國內很著名的大學,還在那家大學做了幾年的教授——雖然現在啊,教授這個詞,也被人毀掉了,但是,當年能夠稱教授的,好歹都有幾分學識。”

楊康心中一動。突然問道:“華清?”

“對!”師爺點頭道,“我畢業於華清。我的老師是飽學的大儒——我學的就是考古系,可是走出校園。我見了太多的舞弊,甚至,某些人的行徑,還不如土夫子。”

楊康愣然,他雖然早就知道,師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他真的不知道,他畢業於這等名牌大學。

師爺繼續說道:“所謂的歷史,事實上就是當權者想要讓普通老百姓能夠看到的東西,本身已經夠假夠虛偽,可是,一代代的領導者,卻又一次次的塗改,於是,歷史早就偏移,而真相——”

楊康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當即接口說道:“而真相,就埋在一座座的古墓中?”

“對!”師爺點頭說道,“對於我來說,最珍貴的東西不是那麼幾樣古董文物,也不是那數億資產,而是那些珍貴的資料。這些年我所收集的資料,搨本,我全部整理成冊,只要這個還在,那麼,有沒有閬苑,又有什麼關係?大哥這些年,估計是鑽錢眼裡面去了,忘掉我們當年的約定……”

楊康笑笑,原來如此,難怪師爺不在乎他那數億資產,倒是自己多慮了。

“師爺高見!”楊康笑道。

“大公子見笑了。”師爺抱拳行禮,說道,“要不是當年遇到大老闆,也沒有資金支撐我們做下去,或者說,沒有大老闆,我們這些人,老早就讓人滅了十七八次了,哪裡還能夠這麼老神在在的坐在這裡和你喝茶聊天?”

楊康笑道:“師爺,你別老是叫我大公子,弄得我感覺像是在看古裝劇,你叫我名字好不好?”

師爺想了想,笑道:“我喜歡叫你大公子,從來都這麼叫,叫順口了。”

“哈哈!”楊康聽得他這麼說,倒也不能夠勉強了。

師爺指著他手機道:“你手機響。”

楊康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看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電話——

“楊康?”對方試探性的問了一聲。

“嗯,你是?”楊康詫異的問道。

“呵呵,大公子,是我。”對方答道。

楊康愣然,似乎,只有師爺他們才喜歡叫他大公子,剛開始的時候,馮秀才也這麼稱呼他,但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就跟著郭胖子,開始叫他綽號了。

“大公子,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啊?新穎的死法不太好玩,上吊跳樓什麼的,都很痛苦——老秦說,吃藥比較尊貴,所以,我準備好了藥,等著你。”電話裡面,那人繼續說道。

楊康突然就想到一個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歐墨風和師爺絕對是一家人,哪怕他這些年養尊處優,在人前裝著那麼一幅德高望重的模樣,但骨子裡面的本性卻是一點也沒有改。

“大公子,我是想要和你說,那幅破畫,不管是真跡還是摹本,你都不用帶來了,你只要人過來,我等下就會宣佈,你就是閬苑的主人,閬苑合法的繼承人,擁有閬苑的全額股份。”歐墨風笑得很是輕快。

“呃?”楊康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怎麼了?”老歐輕聲說道,“你不會以為,我會傻得跑去和你斗古,我這不是壽星公吃砒霜,嫌棄自己命長了?所以,我不會和你斗古,我就是把你的股份還給你,另外,把我的股份和師爺的股份,一起無償轉讓給你,我律師也找好了,所以,只要你人過來,別的都不需要。”

“然後,我也需要承擔閬苑你虧欠下的巨額債務?”楊康突然就笑了,反問道。

“難道你不想要?”老歐笑道,“我知道,這事情沒有辦好,我是必死無疑,我現在也就是謀算謀算,死得其所而已,但是,你要拿回閬苑,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對吧?這天下哪裡有白吃的午餐啊。再說,這點債務也不算什麼,出錢的,還不是我們大老闆?”

“你的意思就是,你坑的人是你們大老闆,不是我?”楊康問道。

“是的,反正,我老歐已經對不起他,一次是對不起,二次也是一個對不起。”老歐淡淡的說道,“大公子,你見到我們老闆,記得向他問好。另外,幫我帶句話給大老闆。”

“哦?”楊康愣然,問道,“帶什麼話?”

電話裡面,久久沉默,老半天,老歐才說道:“帝令之爭,不過是林家家事,如果與他無關,請他及早抽身,沒必要陪著姓木的玩命。”

楊康愣然,問道:“就這句話?”

“是的!”老歐說道,“另外一句話,是我規勸大公子,畢竟——我坑了你一把,總不能夠就這麼撒手去了。”

“哦?”楊康很是詫異,問道,“什麼?”

老歐想了想,這才說道:“他們家的家規,從來就是只傳嫡子,除非是長房無人,才會另外挑——那位寒殿下,血統純正,又有木秀扶持,你作為一個外孫,沒有繼承權,所以,閬苑給你之後,你就和他們家劃清界線吧。”

楊康想了想,突然問道:“你要殺我,就是為著你們大老闆解決後顧之憂?”

老歐哈哈大笑,說道:“對,雖然大老闆一直瞞著我,但我又不是我那堂弟那種傻瓜,金陵城裡查查,我還查不出來?所以,當初湯皓找我的時候,我們幾乎就是一拍即合——我的目標不是楊崇軒,而是你!

但令尊實在太過聰明了……唉……

事實上,我能夠有今天這份豁達,也是受了令尊的影響。”

“多謝讚譽!”楊康說道,“我一直很恨你,因為你逼死了我父親,但是,現在我卻發現,我似乎沒有那麼恨你了。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你瘋了,沒事折騰這麼一出做什麼,現在,我倒是明白了。”

老歐笑笑,說道:“是啊,我就一個孫子,還不學無術,我只要留點錢給他,讓他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我就算對得起他了,我真的沒有必要這麼折騰。可是大老闆的恩惠,我歐家欠得太多,我總要為著他做點什麼。”

“我是你們大老闆命定的繼承人。”楊康冷笑道。

“原本我以為,你不配,但現在,我得知……你是我們大老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幸好楊崇軒破了我的必殺局,否則,我的罪孽大了。”老歐淡淡的說道,“所以,我死——如果有陰曹地府,我去向你父親道歉,天色不早,大公子,你什麼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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