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無上刀鋒 作者:憤怒煙圈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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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19960428 2014-12-30 23:28: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307954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0:58
第339章 如西域所願

    夜幕微垂,星光黯淡。

    即翼關城牆之上的烽火臺中,幾名荒人戰士望著盛唐的方向,眼神中有些呆滯,有些迷茫。

    自色痞隨手甩出的颶風將大荒戰士逼退後,大荒的將帥們已經有些時日沒有下達命令,當然除了加強警戒這個命令之外。

    普通士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拓跋烈知道那龍捲風叫做神通。

    然而他害怕的並不是色痞的神通,而是現如今流傳在軍中的流言蜚語。

    聖殿被覆滅之後,雖然那幾名知情人都閉口不語並嚴令封口,但不知是誰開始謠傳,並說的似模似樣。

    謠言以迅猛的速度傳遍了六關上下,雖然拓跋頑石下達軍令,抓了一批四散謠言的軍卒,並杖責致死,但這非但沒有壓制人們心中的恐懼,反而令更多人相信這件事情恐怕是真的。

    拓跋烈自己也無法判斷到底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愈發的不安漸漸侵蝕他的身心。

    這種不安除了流言蜚語外,還源於十大黃金部落今日來的低調行事,大荒聖殿那群荒刀客的閉門不出,但更多的則是來自聖殿之主,曾經盛唐的邊軍之王邵東華的入城。

    對於如今的拓跋烈來說,他已經沒有資格得知大荒頂尖層面上的事情,更無法知道邵東華自翼州六關被破,便不再是大荒聖殿之主。

    但毫無疑問的是。拓跋頑石等聖殿如今真正的頂層人物都知道。

    然而他們卻沒有將邵東華拒之門外,而是將他迎進了即翼關之中。

    即翼關對邵東華來說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即便是在這里住了有些日子。他仍然喜歡看著窗外的一沉不變的景色,因為這里是天下邊關中他最不熟悉的邊關。

    來到即翼關之後的邵東華沒有下達任何命令,而是在安靜的等待,等待著拓跋頑石等荒刀客想清楚了一切,站在他的面前。

    隨著一連串的腳步聲,邵東華微微一笑,將身軀坐直。

    沒有敲門聲傳來。拓跋頑石推開了雕花簡單樸素的木門,帶著十餘人來到了邵東華的面前。

    邵東華的面前是一張圓桌。只有對面有一把椅子。

    拓跋頑石坐在了這把椅子上,神色平靜的道:“你想要什麼。”

    邵東華微微側臉開向了敞開的窗外,月光將他的半邊臉頰映亮,也將另半邊映暗。他沉聲道:“我要大荒!”

    拓跋頑石神色忽然僵硬,在他身後的數名荒刀客目露凶狠!

    邵東華沒有在開口,而目露平和的看著窗外月牙,仿佛沒有感覺到殺氣蔓延。

    雙方的談判在一開口便陷入了長時間的停滯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流雲遮擋住了月光,邵東華終於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卻開口說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盛唐立國之後,六王各司其職,赤腳和尚如願回了浮屠寺俯視天下。先生如願開了書院,胖子如願成了天下最大的官商,色痞如願去逛天下窯子。文清風如願在金鑾大殿得了一把椅子,只有我沒如願坐鎮天下邊關!”

    “翼州六關被交給了李毅,盛唐將半壁江山交給了當年我很看得起的小兵身上。”

    “從兵權來看,我與李毅瓜分邊關兵力,但憑什麼?我是六王之一,他不過只是一個後起之秀無。憑什麼擁有和我一樣的權利?”

    隨著邵東華的自言自語,拓跋頑石身後的十幾名荒刀客的殺氣終於漸漸消散。

    邵東華搖了搖頭。看了看桌上卻沒酒,露出無奈神色,卻終於轉回正題道:“我的願望是帶領一支部隊去徵戰天下,打出一片江山,大荒的目的是找一片江山棲息。”

    “沒有我,色痞在這里一人便可擋你大荒,你拓跋頑石打不過李毅,自然更打不過現在的色痞,更何況你受傷了,如果苦行那邊在也拖不住先生,待先生歸來,你們便要退回大荒。”

    “退回大荒,你們仍然沒有力量反抗,一是等盛唐抽出手來將你們殺的片甲不留,二是等冰川海脈在過個三年五年,湮了大荒。”

    “所以,在這場談判中,你們絕對需要我,我也願意為你們提供幫助,但我可以沒有你們。”

    邵東華分析的極為透徹,拓跋頑石卻問道:“如果先生回來,你能擋得住他?”

    邵東華回答道:“沒得《盛典》之前,只有三分把握,現在既然有了,便有六分把握!”

    說著,邵東華站起了身子,看著拓跋頑石與一眾荒刀客風輕雲淡的道:“所以,我能輕而易舉的殺掉你們!”

    拓跋頑石臉色忽然蒼白,他身後的十餘名荒刀客做出抽刀動作,室內想起了冷冽的荒島出鞘之聲,此起彼伏!

    拓跋頑石抬起手,示意停止,而他也停止了下來,舉起的手一直沒有放下,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之中。

    拓跋烈也在沉思,坐在烽火臺上,看著盛唐的方向。

    遠方漆黑的世界之中一片安詳,偶有夜風刮過發出一陣陣沙沙響聲。

    拓跋烈不知為何心中猛一顫,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讓他的全身汗毛炸立,宛如感知到危險的野獸。

    他站起了身子,抬起了頭看向了遠方,似在黑夜中尋找著什麼。

    他的舉動讓身邊的幾名兄弟莫名緊張,紛紛也向遠方看去,卻沒發現有任何異常,不由得有人抱怨道:“嚇死人啊,老大。”

    拓跋烈將手指放在嘴邊,眾人再次肅穆。

    站在烽火臺上的這些荒人都是拓跋烈部落中的跟隨者。他們隨自然相信拓跋烈的敏銳,因為拓跋烈不知在戰場上救過他們多少次。

    烽火臺上本來的氣氛開始變得極為壓抑,拓跋烈雙眸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遠方。過了半響似乎終於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畫面,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兩道身影。

    他沒有任何猶豫,下令道:“點烽火!”

    他身邊的幾人壓根什麼也沒發現,正有疑問之時,卻聽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三聲清脆的響聲,不似敲門卻宛如戰鼓轟鳴!

    在這樣的夜晚之下,誰能來到警備森嚴的即翼關城下。叩響門栓?

    拓跋烈怒吼道:“點烽火!”

    而這時,一聲巨大的破碎轟鳴之聲猛然想起。整座城牆為之一顫!

    …………

    …………

    夜色中,站在即翼關城下的有兩人。

    其中一人剛剛收回腳丫,腳上的雲履卻已露出了腳掌,但眼前的巨大城門卻也碎裂成無數殘肢斷骸飛散進了即翼關之中。

    他眉宇俊朗。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即便是有一隻腳已經赤足,但卻不顯狼狽,反而在巨大城門的碎裂下襯托的囂張霸道到了極致。

    這男子自然便是色痞,他剛剛收回腳,站在他身邊的李自知便不明所以的問道:“我敲門,你踹門,這是何意?”

    “你是書生,講究禮。雖然是來殺人也要打招呼,我是流氓,自然看不慣這套。踹碎走進去便是了。”

    李自知點了點頭道:“有理,看來我也要囂張一些才好。”

    色痞不屑道:“你啊,這輩子就這樣了。”

    兩人說完閑話,便大踏步的向即翼關內走去,不出兩息,整座雄便敲響警鐘。烽火蔓城。

    數不盡的吵雜之聲傳入了夜闖即翼關的兩人耳中,李自知與色痞渾然不覺的向前行走。城牆之上無數箭支鋪天蓋地一般灑下半空。

    色痞抬起頭看了一眼夜空,發現夜空早已沒了夜空的樣子被箭簇全部遮蓋。

    李自知沒有理會頭頂萬箭齊發,色痞只好鼓起腮幫子,狠狠的向天空吹了一口氣。

    這口氣沒入半空後,帶起了無數漣漪,迅速成為了一股由下向上的龐大氣流,襲向夜空!

    萬箭無法墜落,被氣流吹上了天空,紛紛揚揚的遮住今日的月牙,擋住了清冷的月光。

    當那股龐大的氣流消失,數不盡的箭支開始墜落,紛紛揚揚的撒在了即翼關內的各個角落之中。

    仍然在進行著談判的廳堂中,拓跋頑石咬著牙關的說出了一聲:“好。”字。

    邵東華卻露出了艱澀的苦笑,道:“色痞一人不會進來的,他身邊是誰?”

    “感知不到,那人還沒有出手。”

    邵東華微微垂頭道:“苦行沒有消息,那便只可能是先生的大弟子。”

    “走吧!”拓跋頑石站起了身軀,卻未先邁步。

    邵東華自然當然不讓的走在了眾人的身前,拓跋頑石這才嘆息一聲,緊隨其後。

    然而,他們剛剛走出廳堂,便聽一聲輕笑傳來:“呵,捲毛你個臭傻逼果然在這里!”

    說話的自然是色痞,但所有人卻罔若未聞,看著黑夜中色痞身邊那穿著一襲白色長袍書生打扮的平凡男子,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李自知看著眾人輕聲道:“苦行沒有通知你們在我的預料之中,然而我已經離開了有些時日,教廷仍未告訴你們我已經回了盛唐,教廷想做什麼?”

    邵東華平靜的深吸了一口氣:“這的確讓我難以理解。”

    先生想著之前自己留給大弟子的盛京可能會有客來的話語道:“看來神門真的出了問題,西域已經提前知曉覺得盛唐必滅,自然不想看到你邵東華明目張膽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所有人聞言,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李自知自己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還是道:“不過既然已經來到了這里,便如西域所願吧。”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00
第340章 盛京有座碑

    數日前,教廷大祭司來到斯坦鎮,卻鎩羽而歸。

    苦行並沒有跟隨大祭司回到教廷,但大祭司確定先生李自知已經離開,所以大祭司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將這個消息通知盛唐的所有敵人超級大文豪。

    然而在返回的路途中,大祭司卻偶然遇到了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自荒漠中悠然而來,身著淡青色的長衫,那張看似平凡的臉頰上,卻帶著攝人心魄的奇異微笑。

    大祭司在看到中年男子的一瞬間便停下了腳步,而在遠方的中年男子也瞬間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天下間沒有人可以以這樣的方式來到大祭司的面前,除非盛唐的赤腳和尚復活,然而中年男子便是如此簡單的來到了他的面前,並在他沒有任何反應之際說出了:“你不錯。”這三個字。

    大祭司心頭狂震,明白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不是人,而是神!

    而在這天下中能夠稱‘神’的人只能來自兩個地方,一個叫做南神門,一個叫做北神門。

    毫無疑問,眼前的男子便是來自神門。

    大祭司不知該如何回答你不錯這三個字,只能默然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似乎也並不需要大祭司的回答,而是問道:“盛京有什麼?”

    “不知道。”大祭司如實的回答。

    中年男子這時卻輕輕的咳嗽了起來。看了看漫天黃沙的天空,輕咳也就此止住,他又問道:“苦行不回教廷?”

    “是。”大祭司莫名的感覺到了全身發冷。卻頭腦清醒,這種清醒對於愛打瞌睡他來說,顯然意味著處境已經極為危險。

    “我去找他談!”中年男子輕聲說著,一步越過了大祭司,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大祭司木訥了半響,轉過頭來時,中年男子已經走到了他的視野盡頭處。他卻問道:“您會對盛唐出手嗎?”

    大祭司說這句話時的聲音並不高。但中年男子的耳力顯然極好,他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過了頭道:“過些時日,我們一起去盛京看看。”

    大祭司心中狂顫,半跪在了黃沙之上,目送南神門門主消失在了漫天黃沙中。

    也因此。大祭司沒有對大荒以及那些盛唐的敵人發出警訊,因為盛唐覆滅在即,他不介意李自知幫教廷殺幾個難以解決的人物,只是心中有些擔心苦行。

    苦行剛剛送走了大祭司便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但看到客人的瞬間,苦行的表情很是僵硬木訥,竟然沒有請客人進屋坐坐。

    來到斯坦鎮的中年人站在籬笆院里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什麼可看的,便開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苦行收復臉上的錯愕,與中年男子一同回到了屋子中。再一次沏茶,還是在外人看來極其劣質,在他看來卻是寶貝的茶葉。

    中年男子也並沒有像大祭司一般嫌棄這茶水。抿了兩口,有些笑意。

    苦行思緒百轉千回,但終究還是沒有率先開口。

    那破舊的茶壺中冒著裊裊的熱氣,繚繞在兩人之間,似乎為近在遲尺的兩人增添了些許神秘。

    待這一壺茶被兩人喝的乾乾凈凈後,中年男子終於開口問道:“你覺得光明教義有些不對?”

    苦行沒有否認。只是道:“我還沒想通。”

    中年男子把玩著缺了一角的茶杯道:“那便改了就是。”

    苦行不曾想過困擾了自己很久的問題到了中年男子口中竟是如此風輕雲淡,他問道:“如何改?”

    中年男子簡單的回答道:“誰不服。殺了誰。”

    苦行陷入沉默之中,中年男子笑呵呵的道:“革命這種東西,一向是伴隨著大量先驅者的捨身忘死,但你已經是教廷的掌教,為何苦惱,何苦來哉?”

    苦行對於‘革命’這兩個字,顯然有些無法理解。

    中年男子又輕咳了一聲,然後清了一下嗓子,似乎喉嚨有些不適。

    苦行沉默了少許時間,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問道:“赤腳和尚被封印,是你出的手?”

    中年男子沒有否認,但強調道:“間接出手。”

    這又是一個新鮮詞匯,苦行問道:“不談教廷的事情,我想知道找我做什麼?”

    中年男子抬起了雙眸看向了苦行,微微一笑,露出了左邊嘴角上的一個酒窩,道:“一起去盛京啊!”

    苦行心頭狂震,不知該如何回答。

    中年男子又輕笑道:“李自知是當世人傑,如果西域戰局失敗,你在西域革命鬧的動蕩不安,即便李自知自己不來,盛唐難道其他人難道不會來西域?”

    苦行搖頭道:“這個理由不充足,相比去盛京,我更想知道,你做瞭如此多的事情,最終目的是什麼!”

    中年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小破房的穹頂道:“飛升啊!”

    苦行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

    …………

    盛京城中的清晨安逸祥和。

    不知誰家養的公雞奮力嘶鳴了一聲,叫醒了周遭的家家戶戶。

    孩子們自然很煩這叫聲,甚至曾經商量過偷了這戶人家的大公雞,燉了喝湯。

    而這自然也只是想想而已,養著那隻大公雞的人家過的清貧,孩子們即便再不懂事也不會去殺了那大公雞。

    只是當他們迷迷糊糊的揉開了眼眸走出自家小院準備打盆清水洗臉的時候,卻覺得似乎盛京城有什麼變化。

    在院落中看到盛京城的變化,自然是因為盛京城出了一個很高很高的東西。

    以往。盛京城很高很高的東西只有浮屠寺的通天塔,人們早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可今兒個一看。聳入雲端的通天塔旁竟然出現了一尊屹立天地的石碑。

    揉眼,再揉,狂揉,可無論如何揉,那石碑都未曾在人們的眼中消失,這意味著,這石碑真實存在!

    大師兄是親手看著婆婆將石碑放在了通天塔身旁。然後拿石碑忽然仿佛掙脫了什麼枷鎖聳入了雲端之中的人。

    所以今早他對於盛京城中那石碑並不稀奇,而是帶著蓮花巷的豆花來到了浮屠寺中。

    浮屠寺中的和尚們顯然是最詫異著石碑出現的人們。他們也距離石碑最近。

    只是他們明明可以看見石碑上那些巨大的符籙,但只要一定神,便會感覺這些文字模糊不堪,根本無法看清。

    無量和尚自然也下達了一些命令。這才讓浮屠寺中常年過著清貧生活的和尚沒有聚眾圍觀。

    清晨來到浮屠寺外的大師兄看到了浮屠寺外聚眾圍觀的人群,卻沒有理會,沒有解釋,徑直的進入浮屠寺,來到了通天塔塔下。

    婆婆正坐在通天塔下那廣場上仰著頭,露出了半邊臉頰。

    相比靈隱縣時,婆婆顯然又蒼老了幾分,臉上出現了一些褶皺,但對於她這把年紀的人。這種褶皺不足為奇。

    大師兄沒有上前打招呼,而是熟門熟路的搬了一個小桌兩把木凳放在了婆婆身前,最後將豆花放在了木碗中。輕輕一推將其中一碗推到了婆婆的面前。

    婆婆拿起了木勺,嘗了一口豆花,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這味道很合她的口味。

    大師兄一改往日的嘮嘮叨叨,不吭聲的將豆花吃的見底,然後滿意的拍了拍肚子。

    婆婆率先開口問著:“李自知什麼時候回來?”

    大師兄搖頭道:“信已寄了出去。想必老師知道您來了盛京,一定會盡快趕回來。”

    “皇室知道我來了嗎?”

    大師兄苦笑的看了看那聳入雲端的石碑道:“恐怕全天下都知道了。”

    婆婆撓了撓頭。又點了點頭,然後用木勺攪拌著豆花,抿了兩口,道了聲:“盛京清晨之時,翼州邊關正是天未破曉之時吧。”

    大師兄沒有隱瞞什麼,點了點頭道:“老師可能正在戰鬥。”

    婆婆埋頭將豆花掃入腹中,再次開口道:“你師弟?”

    大師兄仍舊沒有隱瞞:“之前與大將軍去了聖殿,大將軍他們正繞路南州趕回盛京,師弟不知去了那裡。”

    婆婆對於天下局勢似乎略有知曉,輕聲道:“怕邵東華在翼州截殺嗎?”

    大師兄搖頭道:“不是,大將軍去收回那支邵東華盛唐邊軍。”

    婆婆贊道:“好氣魄。”

    大師兄輕聲道:“您也好氣魄。”

    兩人正說話之際,忽聞腳步聲傳來,婆婆沒有回頭,大師兄便看到了遠處綠蔭之中一行人襲來。

    大師兄立刻站了起來。

    這行人中,文晴嵐與師娘寒霜兒走在最前列,李悅眉緊跟在寒霜兒身後,而唐淼淼則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唐啟年。

    一行人來到了婆婆身後,身著便裝的文晴嵐便毫不猶豫‘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嚇的大師兄連忙要去攙扶,卻見師娘一個眼色,立刻不知如何是好。

    婆婆轉過了身,見輪椅之上的唐啟年想要掙扎起身,文晴嵐近乎將臉貼到地面想開口,婆婆便搶先說道:“不必如此,唐胤龍算得上是痴心之人,你也未讓他失望,我很看重‘情’這個字。”

    沒等眾人有所反應,婆婆輕輕揮手,唐淼淼與李悅眉立刻發現輪椅之上的空氣抽離模糊,不知唐啟年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時這種空間扭曲消失不見,露出了一身血水的唐啟年。

    眾人還未等驚呼,唐啟年便站了身子,雙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03
第341章 無堅可摧

    雄城之上烽火連天,濃密的黑煙宛如濃墨般的大黑段子遮住了星空,不透一絲一毫的星光,但即翼關霎時間便被無數火把照得如同白晝。

    火把的光亮有些刺眼,尤其是千千萬萬只火把映入眼簾時,總會帶給人們一些壓迫感。

    只是此時火把照亮的即翼關內決定勝負的戰場上,人單勢薄的李自知與色痞沒有絲毫壓力,反而是邵東華與大荒一眾高手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邵東華在這個世界上懼怕的人物很少,西域與大荒中沒有一人讓他覺得會對他能造成威脅,這天下只有兩人可以讓他感到威脅,一個是盛京城北變成雕像赤腳和尚,還有一人便是站在他面前,身著白袍,風輕雲淡的先生李自知。

    按照道理來講,邵東華懼怕赤腳和尚是因實力不濟,如今他與先生李自知都是半步天人便是實力相當,不應該心存畏懼。

    但或許是許多年前,邵東華也在先生在唐軍中開的私塾里上過課,學過認字,總對先生有一種老師的敬畏感。

    他必須將這種敬畏感排除體外,不然未戰便先懼,這仗便沒法打。

    李自知不知道邵東華的感受,他的腦海裡飛速的過著一些問題,但得出的最終結論是,他必須盡快回到盛京。

    色痞與邵東華曾經有些情誼,今天一張口,卻罵了一句臭傻逼。罵得是真心實意。

    在他看來,邵東華選擇與盛唐站到對立面就是顯得找死,自然不會理解邵東華心中的偏執。

    而最尷尬的則是大荒如今所謂的頂尖高手。

    拓跋頑石領銜的聖殿荒刀客。具備與色痞一人戰鬥的實力,他相信拼著幾人的隕落,色痞也討不到好。

    但如今站在色痞身邊的是必然比色痞更強的先生李自知,毫無疑問一旦動手,李自知與色痞必然會全力攻向邵東華,而他們不過是打邊角的小人物。

    在大荒占據邊關內的決戰,竟然是三名盛唐人一決勝負。

    他的想法也沒有任何錯誤。自始至終色痞與李自知都看著邵東華,沒有看拓跋頑石和他身邊的荒刀客任何人一眼。更加不會看的是即將包圍過來的千軍萬馬。

    拓跋頑石也明白,在這種層次的戰鬥當中,即翼關上下的千軍萬馬不過都只是陪襯而已,先生隨手一劍便可碎了這邊關!

    所以拓跋頑石沒有理會三人的對峙。而是對手下吩咐下去了一道命令,這道命令是,全軍撤出即翼關!

    作為一名荒刀客,自然有資本驕傲,只是今天這種局面之下,聽到拓跋頑石命令的荒刀客不得不向後退去,將軍令交代下去秀色田園之農醫商女!

    而此時,場中的三人仍然沒有動手,李自知居然開口道:“我以前拿你當兄弟。”

    邵東華的回答極為簡單道:“我也是!”

    李自知點了點頭。表示相信當年的情分,又道:“其實你現在回頭不晚,只要不與盛唐為敵。這天下仍舊任你逍遙。”

    色痞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先生,他知道先生是怎樣的人,不要看先生錶面總是很風清雲談看似很好說話,但一旦涉及他的底線,他絕不會手下容情。

    採用語言的方式來說服邵東華,顯然不是先生的作風。因為他根本不必低頭,一劍劈過去。分個勝負便好。

    然而先生現在居然這麼做了,還提到了當年的情分。

    色痞看完李自知平靜的模樣,便看向邵東華,發現他的眉頭深深的蹙在了一起。

    李自知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道:“你畢竟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很多事情你還看不清楚。”

    邵東華的眉宇蹙的更深,李自知輕聲道:“你來到這里的原因,是想得到沒有聖殿支撐的大荒力量,但你可曾想過,下了聖山的李毅知道你一定會來這里,他必然去西域找你的那支部隊去了。”

    邵東華沉聲應道:“我做了部署。”

    李自知點了點頭道:“你的確做了部署,他們可能逃得過李毅的眼睛,但決計逃不過西域人的眼睛,西域之前便不將我回來的消息告訴你,便是想看我殺掉你,或者你殺掉我,李毅去的西域找你那支部隊,西域自然也想看到李毅殺掉你那支部隊,或者你那支部隊殺掉李毅。”

    邵東華沉默。

    李自知不屑道:“你太過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我是你的話,真的想要拉起一支軍隊縱橫天下,我一定會拉文清風入夥,他不僅還有一些力量,最重要的是他腦袋好使。”

    色痞聞言差點沒笑出來,這句話言下之意就是罵邵東華的腦袋不好使,可偏生李自知話語誠懇,語氣中又有些痛心,像是教誨。邵東華當年又在私塾呆過,面對先生這種語氣,似乎有些骨子裡的習慣,竟然罔若未聞。

    邵東華微微眯起了雙眸問道:“文清風死了?”

    李自知點頭道:“自然。”

    邵東華心中微微一沉道:“既然他聰明為何還會死。”

    李自知說道:“人總會死嘛,但要無愧於天地,有愧的人自然死的早。”

    邵東華堅定道:“我無愧。”

    話音未落,李自知便尖銳道:“你愧了當年兄弟情分,愧了先帝的信任,愧了青州南州邊關邊軍兒的心,何來不愧?”

    邵東華深吸了一口氣道:“人總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方為無愧!”

    李自知更為迅速的接道:“人之所以與畜生有區別,便是因為人情義,愧了情義,自私自利,便是枉為人!”

    不等邵東華開口,李自知迅猛道:“大荒想侵占盛唐沒有錯,因為大荒的生存環境惡劣,侵占盛唐是他們大荒上下的夙願,這不僅僅可以給他們帶來好處,更重要的是可以讓他們的子孫後代生活的更好,大荒人無愧於情!”

    “西域想要侵占盛唐也沒有錯,因為西域明白如果任由盛唐發展下去,西域早晚有一天會覆滅,為了日後西域上下的安寧,他們也無錯,無愧於情。”

    “盛唐自然更無愧,所以更沒錯,錯的只是你從心不慫!“

    李自知說著,向前走出了三步,抬起了手指指著邵東華道:“看看現在的你,愧了太多情,全因一己私欲。”

    邵東華被李自知罵的黑臉微紅,先生的話語的確讓他有一種,便如此算了,日後還能逍遙天下,但下一瞬便立刻恢復如初,他笑道:“先生莫不是想兵不血刃的說服我?我出盛唐後,常聽大荒人說盛唐人無恥,但先生絕不在此行列,現如今當真無恥。”

    剛剛還聲色俱厲,道理講得頭頭是道的李自知神色一窘,道了聲:“呃,被你看穿了,不過說幾句話費不了多大的功夫,現在打過還來得及。”

    站在一旁的色痞險些跌倒,不明先生為何一改常態,其實皆因先生心急回到盛京,索性嘗試一番。

    拓跋頑石等人顯然也未曾想到,先生居然會此一齣戲,忽然覺得決戰味道似乎被沖淡了不少。

    可下一刻,他們便知盛唐人無恥的這句話絕非大荒妄語。

    李自知話音剛落,雙指便已合攏並劍,迅疾的向前一點!

    這剎那間,天地仿佛忽然變色,無形劍意籠罩整座即翼關,邵東華首當其沖!

    面對李自知,邵東華不敢托大,元氣立刻充體,他身軀猛然大了數分,但卻不是大荒秘術,只是身軀的硬度加強,與肌肉的膨脹!

    無窮的劍意席捲而至,邵東華的軀體之上發出了一連串響徹即翼關的金鐵交鳴之聲,但他卻紋絲未動。

    而他身後的以拓跋頑石為首的十幾名荒刀客卻迅速退避,神色駭然的舉起荒刀,只是先生一指的波及,他們便後退了數步。

    世人皆知,李自知當代僅次於赤腳和尚,他必然強的一塌糊塗。

    但作為大荒第一荒刀客的拓跋頑石,卻曾經想著有朝一日用他手中的雲刀與先生一較高下。

    只是即翼關外在李毅刀下受挫,拓跋頑石便知先生一定會比他想象中的更強。

    然而當他真正感受到先生這一擊後,卻忽然生出瞭望塵莫及的無力感。

    李自知一指點出後,也並未停手,他的雙指不再並攏,而是做出了一個攥拳的手勢,異變再生!

    以邵東華為中心的區域空間內,天地間出現了無數把元氣組成的小劍,猛然分裂空間!

    只在這驟然間,便有三位荒刀客受到波及而頓時血肉橫飛,拓跋頑石不得不幻化為雲霧,心中覺得羞愧至極!

    唯有邵東華在這狂風暴雨之下,巍峨挺立!

    他身著的袍子被劃出了數不盡的小口,裸露的肌膚之上白線層層,仿佛是利刃劈砍在堅硬的金屬上留下的痕跡。

    色痞蹙著眉頭看著這一幕,手中颶風卻已成型!

    天空中無數濃煙迅速被捲入他的手心之中,本來黯淡的夜色忽然明亮,色痞甩出手中颶風!

    颶風出手後只在剎那間便似乎已經席捲了眼前所有空間。

    但來到邵東華的面前後,卻立刻停止,邵東華極為樸實的一拳打出,沒有任何聲音,颶風碎裂。

    他看著月光下的李自知與色痞道了聲:“無堅可催!”說的正是他自己!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04
第342章 無堅不摧

    先生的劍意,色痞的颶風,都未對邵東華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修行聖殿《盛典》的邵東華,肉身何止成聖,似乎真的如他所說‘無堅不摧!’

    李自知的神色沒有變化,色痞則開示活動起了手指!

    也是在此時,即翼關上下的大荒將士開始向關外撤去,他們心中的迷茫無人解惑,但卻明白似乎關內的戰役無論再多人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拓跋頑石勉強可以參與這場戰鬥之中,但他卻明白他無論如何也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但還是全力揮出一刀。

    這一刀迫出了無數流雲,流雲緊貼著地面席捲前行,剎那間即翼關內便煙雲霧繞。

    煙雲之中,仿佛可以被人任意揉搓成任何形狀的流雲變為了一把把尖銳荒刀,呼嘯而至,來到了李自知的面前。

    李自知不知道為什麼拓跋頑石要發出這一劍,因為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李自知甚至都沒有理會,閑庭信步的踏入了流雲之中,抽出了他腰間的那極寬的長劍!

    長劍出鞘的剎那間,關內流雲盡數消散,劍只拔露出半截劍刃,似乎那凌厲劍意便沖毀凌厲眼前的一切。

    拓跋頑石神採盡喪,臉色灰敗,心中僅存的那一絲不甘在這一瞬終於灰飛煙滅,明白如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傷害到先生分毫!

    邵東華自然不會指望拓跋頑石可以幫助他。

    他魁梧的身軀微微下蹲。一口呼吸之間,眼前出現一道巨大的元氣漩渦,吸完這口氣那漩渦頓時消失不見。他砂鍋大的拳頭也狠狠的擊打在了半空之中!

    拳前憑空似乎出現一道透明屏障,這屏障受力後以拳頭為中心猛然炸裂,卻沒有破碎之聲,而是仿佛敲響了天地間的無形古鐘,發出了讓人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

    整座即翼關在這瞬間仿佛劇烈晃動了起來。

    李自知的劍也終於出鞘,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向前抽出後遙指邵東華。無形的凌厲劍意便瞬息間與那拳的威力對撞!

    拓跋頑石沒有任何反應,只感受到了一股磅礡肆意的力量在那空地中炸開。他的身軀受到這股力量的推搡不由得向後飄去,竟然連站穩的資格都沒有。

    這無形的力量以恆爆的姿態席捲即翼關,無數建築只在眨眼間傾塌四陷,關內瞬間變為廢墟。只有古樸的城牆巍峨不倒,卻在劇烈的晃動下似要傾塌!

    色痞在這狂風巨浪之中紋絲未動,看著雙方力量爆裂開的區域內出現空間黑洞,不由得嘆聲道:“捲毛,你居然已經有如此力量?”

    狂風將邵東華額頭前的捲毛吹起,他扯掉了宛如乞丐服一般的上衣,露出了刀疤縱橫的身軀,狂喝一聲:“來戰!”

    這聲音直沖雲霄,響徹整片星空游仙戲夢。震得無數大荒戰士耳鳴頭暈,膽小之人險些失禁。

    不得不承認,在戰場上邵東華絕對是最勇猛的戰士!

    一旦進入戰鬥狀態。他便是當之無愧的戰神,無所畏懼,無所不能!

    只是當年盛唐立國之時,李自知親下戰場的次數也並不比邵東華少,面對強敵,李自知也從不懂‘畏懼’為何!

    他抬起手中寬刃長劍。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道了聲:“來劍!”

    一陣狂風驟起。星空忽然黯淡,夜幕之中的群星猛然墜落,化為無數道流光急轉直下!

    即翼關外的數以萬計大荒戰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知是否這天要塌陷!

    拓跋頑石神色驚恐,天空之中那一道道璀璨的劍意就像一座座巍峨山脈一般墜落,給人無窮的壓迫感。

    他未見過先生的九天一劍,但卻明白這群星墜落,似乎比九天一劍威力更為強盛!

    墜落的群星在來到人們頭頂時,就像盛夏的暴雨滂沱,你抬起頭便會看到的密集雨線,此時看到則是一道道密集的流光!

    邵東華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宛若流星雨一般的星光在半空中拖出了一道宛若直沖雲天的銀河尾巴,便來到了他的四面八方!

    “魔神!”他雙唇傾吐二字,一道光華在霎在他魁梧如山的身軀之上急轉,帶出了一層流光溢彩,讓他的身軀看起來宛如鋼鐵!

    星光也在彈指間後抵達邵東華的身軀之上,只在驟然間便響起了密集的敲擊巨響!

    這聲音太過激烈與密集,仿佛是一面軍鼓在一瞬間被敲擊了數萬次!

    關內關外的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心臟全部驟停,氣血上涌,一股難受到極致的感覺蔓延全身,體質稍差之人則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敲擊結束,無數星光似乎凝集在了邵東華的身軀之上。

    邵東華雙眉緊蹙,體內的震蕩之感猶如翻江倒海,他強行壓制,明白如果再近不得先生身,被動之下他早晚也會被破體,必須強攻!

    然而還未等他身形挪動,色痞卻猶如幽靈一般來到了他的面前,一陣清風寫意的吹到了他的臉頰之上。

    邵東華的頭顱下意識向後仰去,無形清風卻已纏繞住了他的身軀!

    “破!”他爆呵一聲,身軀之上宛如繩索一般的氣流猛然炸裂,他猛然飛躍,身軀如同隕石一般砸向地面!

    李自知與色痞猛然消失在了原地,他的拳頭如同石錘一般敲擊在了沙土之上,關內大地震動,無數塵土似要竄上青天,騰空而起,本就因剛剛那一擊而傾塌的建築物碎裂飛起!

    以他肘拳為中心,大地猛然開始龜裂,一道道縫隙剎那間猶如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大地開始向下塌陷!

    拓跋頑石無法形容眼前的一幕,他覺得這一戰完全超過了他對頂尖修行者的認知,雙方似都已具備毀天滅地之能,只能一退再退,更為尷尬是,竟然沒有一人在這時去正眼看他一眼,給予一次象徵性的攻擊。

    李自知與色痞在現時已在半空,先生的神色仍然從容,他的雙指在劍身之上輕輕一抹,劍意再出!

    邵東華迅疾急退,卻駭然發現這一劍並非只來攻他,而是鎖了這片空間!

    即翼關內只在先生這輕微動作之下,便被鋪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密集劍網。

    邵東華閃躲的身軀撞在了重重劍網之中,金鐵交鳴之聲宛如樂章一般奏起,悠揚的傳入天地之中。

    色痞的身影在此時化為虛無,全身上下流轉著氣流,他輕而易舉的穿越了劍網,來到了邵東華的身後,抬起了那隻因踹城門而將雲履靴震碎的腳丫,猛然踏出!

    邵東華反身,雙眉幾乎豎立,將雙掌合攏,猛然一拍!

    色痞的腳盡數化為氣流,他的身軀猛然扭曲,再次消失!

    李自知這時卻已經舉起了他手中的寬刃長劍!

    拓跋頑石仰著頭看到了這一幕,他知道如果不死,這一幕必將永生難忘!

    月光之下,雲巔之上,李自知的一席白袍迎風飄起,他舉起寬刃長劍的動作並不如何有力,雙眸卻散發著比頭頂月牙還要明亮的光束!

    長劍也不迅疾,只是緩慢落下,只是當劍尖垂下指向地面指時,拓跋頑石知道這片平原似乎要碎!

    這種預感很可怕,拓跋頑石沒有任何依據,但他卻堅定不移的相信他的判斷,所以他迅速化為雲霧,選擇逃之夭夭!

    在劍尖落下之時,天空中一道閃電猛然墜下,映亮了李自知的半邊臉頰。

    一股磅?的讓人覺得根本無法抵抗的力量來到了邵東華身前,來到了即翼關之中!

    霎時間,天地變色,大地傾塌!

    即翼關巍峨的城牆盡數碎裂,變為了無數石屑紛揚漫天,整片世界似乎盡數爆裂開來!

    撤出三里的大荒大軍沒有人能形容眼前這一幕,他們心臟仿佛被一劍刺穿,瞳孔失去所有顏色,宛如死人!

    如果之前拓跋頑石沒有下達讓全軍撤離的命令,可能大荒駐扎在即翼關內的大軍將變成血末與那些石屑一同飛起。

    而站在天巔之上那書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則讓他們明白,盛唐有他在的一天,很難被擊敗!

    即翼關霎時間成為了廢墟,色痞不時出現在了李自知的身邊,臉色有些僵硬的道:“這一劍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時的你一劍碎了萬壘城牆,今天一劍碎了整座邊關,嚇死我了!”

    嚇死我了,絕對不是色痞的玩笑話!

    即翼關屹立翼州三十年,建立伊始時不過只圍地一里,後因盛唐多年的投入,逐漸擴大,壘石不知數百萬,城牆聳立如巍峨山峰!

    然而先生只是一劍便盡數碎了即翼關,當真讓人無法理解!

    李自知聽到色痞的笑言,卻未回話,身影猛然消失在了半空,出現在了已淪為廢墟的即翼關之中。

    邵東華此時七竅流血,平躺在地面之上,雙眸之中已看到不任何神採,卻看得到先生的寬刃長劍!

    長劍下墜,邵東華的身軀再次流光肆意,卻再也不敢硬抗,而是在這瞬間雙掌拍地,猛然先右移動。

    李自知的長劍接觸到邵東華的身軀時,撞出了廢墟之中唯一的亮光,這是一道耀眼的火花!

    火花過後,“噗!”的一聲輕響,李自知的長劍貫穿了邵東華的肩部,將邵東華狠狠的釘在了塌陷的廢墟之中,回應道:“無堅不摧!”說的也正是他自己!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06
第343章 墜西域

    今夜即翼關內有人宣稱無堅可摧,有人宣稱無堅不摧!

    當長劍刺入無堅可催的體魄之中,邵東華卻並不認為自己敗了,因為在三十年前他曾受過無數次致命傷,但到如今他都沒有死去。

    他全身上下的疤痕可以證明,那些年他一直在與死神擦肩而過,他相信這次也必然會是如此,所以當那把天下間最為鋒利長劍刺透的他肩胛時,他沒有等死,而是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嘶吼的聲音來自靈魂,這其中蘊含的痛苦感會讓聽到的人感同身受,悲哀莫名!

    垂死掙扎的吼聲發出的同時,邵東華猛然向右側翻去,極為難聽的‘刺啦‘一聲傳來,以釘入地底的長劍為隔斷,邵東華硬生生的將自己左肩與身軀分離!

    在李自知眼中,那被拉抻到極致的血肉撕裂開來,露出斷裂的白骨與筋脈,一瞬間的血水噴發,讓他的神色冷峻到了極致,但他卻沒有躲避,即便白袍染血。

    翻滾而出的邵東華只在彈指間躍起,非但沒有因重傷而爆退,而是在這剎那間全力轟出一拳!

    這種反應與選擇,只有在戰場之中的百煉戰將才可以做出。

    三十年前在無數次的戰役之中,每每當敵人認為邵東華已經必死無疑時,他都會用他的拳頭送敵人歸西!

    邵東華這一拳打出後,一圈圈氣浪噴涌而出。氣浪波及到滿是塵土飛揚的土壤之時,大地猛然分出了一道縫隙!

    而這一拳過後,邵東華卻越過了那道縫隙。拖著一條殘臂,襲向李自知。

    李自知一席染血白袍面對邵東華這一拳的拳風揚起衣角,在這剎那間他也並未選擇暫避,而是提劍相迎!

    半空中的色痞沒有前去幫手,因為他明白在近戰之中,他無法匹敵邵東華,反而可能會牽連李自知!

    當這片仿佛剛剛經過天崩地裂的廢墟中展開瞭如今天下很可能是最強大的兩人近戰對決時。遁出即翼關,卻被波及成重傷的拓跋頑石噴出了一口血。

    血水噴在沙土之中。他身邊的不到十人的荒刀客則多數陷入了昏厥之中,即便偶有一兩人半跪著看向即翼關,眼神之中也盡是灰白。

    所謂大荒荒刀客的所有驕傲與自信,全部在邵東華與李自知的交手之下被擊的粉碎。

    他們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李自知在的一天,即便大荒的大軍達到百萬又如何?只要他想殺,那麼人數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想要真的占據盛唐翼州,只有一種可能!

    便是大荒出現有與李自知可以匹敵的人物,但如今聖殿已被摧毀,誰人能在未來十年間成為與李自知匹敵的人物?

    答案自然是沒有!

    這種認清敵人發現自己與敵人的察覺猶如雲泥之別的感受,會讓大荒人難以接受,以至於他們的眼眸中都是灰白的絕望!

    拓跋頑石也很絕望,作為大荒第一荒刀客。如今在聖殿覆滅後大荒的頂梁柱,唯一的神通境高手,他何嘗不希望大荒能在自己的手中振興。但現實就像邵東華那砂鍋大的拳頭,一拳將所有希望擊得粉碎。

    他開始感到迷茫與惶恐,不知大荒的未來在哪裡,不知自己的未來在哪裡,所以他沒有說出任何安慰眾人的話語,只是與他們一起呆呆的看著即翼關內那風起雲涌的戰場!

    即翼關廢墟中。李自知與邵東華的交手只在眨眼之間便已結束,再沒有任何異象出現。只是分開的驟然之際,李自知站著,邵東華跪著!

    站在廢墟之中的李自知神色仍然從容,白袍之上的猩紅猙獰異常,手握的寬刃長劍隱有銀光流轉。

    跪在廢墟之中的邵東華神色痛苦,僅剩的右臂捂著小腹,雙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兩人並沒有背對而立,而是面對面!

    似乎高下已分!

    色痞吁出了一口長氣,明白李自知顯然是勝了,但想著剛剛兩人如同疾風驟雨的短暫交手,他有一個問題想不通。

    邵東華顯然也想不通,於是他抬起頭問道:“你竟肉身成聖?”

    如果這時在場有大荒人存在,必然會驚愕的說不出半句話,李自知不僅擁有天下最鋒利的劍,也擁有天下最堅硬的盾。

    但顯然李自知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稀奇,他道:“心至,方成聖!”

    修行者修心為上,曾經在張小刀的詢問下李自知說出當年為何可以手持草芥碎掉萬壘城牆!

    今天李自知仍舊用同樣的方式,讓自己的肉身成聖,邵東華輸得並不冤!

    只是即便不冤,即便實力不濟,邵東華仍然不甘,但小腹上的劍洞卻在告訴他,所謂肉身成聖無堅可催也有界限,當五臟六腑都被絞碎,他又如何不死?

    口中的血沫涌出嘴角,邵東華的雙眼露出枉然,莫名的看了一眼天空,心中卻沒有半絲後悔從去年開始他做出的一系列事情。

    因為,他便是如此偏執,如此執拗!

    李自知看著邵東華那張熟悉的臉頰在星光下的慘白,嘆了一聲:“何苦來哉。”

    何苦來哉說的自然是邵東華選擇的道路,邵東華卻強硬的回答道:“不悔!”

    李自知肅然道:“那便好。”揚起了手中劍鋒!

    色痞知道,下一瞬邵東華將徹底死去,他的心中有些悲涼,卻沒有任何阻止之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選擇後便要堅定下來!

    然而,在這似乎大局已定的瞬間,色痞與李自知卻猛然心生警兆!

    警兆來的太過突兀,突兀到站在人間巔峰的兩人都嗅到了危急,那便是真正的生死之危!

    李自知沒有落劍,卻身化為劍,猛然拉著色痞向後化為一道流光!

    與此同時,天空中也有一道流光墜落在了邵東華的身軀之上,邵東華莫名的抬起頭,看著那些星星點點,周遭事物瞬間全部消失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這一瞬,他知道他得救了。

    同時也有遙遠的聲音傳來,俏皮的問著:“一起去盛京啊?”

    邵東華不想死,所以回答的極為肯定:“好!”

    …………

    …………

    不久之前口出狂言,要拯救天下的張小刀帶著自家媳婦,坐著青鸞向盛唐回歸第十天仍然還沒有走出無盡海域。

    看著天空之中美輪美奐的雲海景色,張小刀的神色平靜,似乎早對這景色有些免疫。

    這十天中,張小刀與王洛菡腳丫都沒沾地,只是坐在青鸞之上一路飛馳,即便青鸞飛的很是穩當,王洛菡經常小酣,但張小刀仍舊擔心她懷有身孕的身體。

    所以,張小刀決定要著陸休息休息。

    青鸞聞言後,向下墜落,穿出雲海之後,短發狂舞的張小刀眯著眼睛看著遠方整片大陸,心曠神怡!

    眼前最前端的大陸之中山巒起伏,綠蔭蔥蔥。那是大荒的十萬荒山,如今臨夏,生機盎然!

    在十萬荒山的左側則是以土黃色色調為主的大漠,偶有一片殷紅,這是火炎沙漠,在火炎沙漠外則是矮小的城邦四散,那裡想必有很多西域人在為生活忙碌著。

    在這兩片顏色鮮艷的色塊頂端,則他的家盛唐!

    盛唐在高空俯視的角度看去色彩斑斕,城池坐落有致,最是繁花似錦。

    只是,張小刀卻沒瞧見即翼關,不由得揉了揉眼眸,看向了翼州六關的其他邊關,發現都在山巒起伏間尚存,不由得心頭狂震。

    而也在這時,無心去欣賞風景的王洛菡打了個噴嚏。

    張小刀立刻緊張的用手輕撫王洛菡的額頭,居然發現有些滾燙,不由得問道:“冷嗎?”

    王洛菡將身軀貼近了張小刀,有氣無力的道了一聲:“冷。”

    張小刀便確定王洛菡可能發燒了。

    懷孕時發燒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張小刀這時那還能惦記其他事情,立刻道:“去西域!”

    大荒毫無疑問不會歡迎任何外族人,而盛唐則距離最遠,選擇西域無疑是最近的地方。

    青鸞聞言便向那荒漠猛然進發,似乎也很是擔心王洛菡的傷勢。

    又行了大概半天時間,張小刀在青鸞的背上熬制出了針對退燒的藥草,只是氣味顏色不佳,王洛菡搖著頭堅決不喝。

    張小刀對此氣的不行,奈何王洛菡執拗,他也沒更好的辦法,又行了兩個時辰,青鸞越過了火炎沙漠,終於降落。

    降落的地點自然選擇了無人卻距離城邦最近的地帶,青鸞將兩人放下後便振翅高飛,張小刀沒有理會青鸞,背著王洛菡迅速奔向城鎮之中!

    此時,已是夜色微垂,對於一向治安不算良好的西域小城來說,到了這個時間,自然便要緊鎖大門。

    張小刀不想聲張,進了小鎮後便順手偷了兩件滿是塵沙的破舊衣物披在了王洛菡的身上,一路直奔客棧。

    客棧自然不會這麼早就打樣,張小刀走進客棧之時,只有枯瘦的老人坐在其中,他開口便道:“來一間上房。”

    老闆也立刻回答道:“半兩銀子。”

    張小刀聞言神色一窘,忽想起他現在身上哪有半兩銀子。

    正在這尷尬之時,二樓破舊樓梯之上傳來的腳步聲忽然停止,張小刀抬起頭,便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心中一陣忐忑。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09
第344章 關於夢想

    昏暗客棧中兩盞壁燈燃燒著燭芯滋滋作響。

    老舊且滿是骯臟腳印的木質階梯之上吱吱作響。

    這兩種聲音的交相呼應,不會給人什麼華美感,只會讓人們覺得這客棧的確很是破敗。

    而且半兩銀子的房價還有些高,客棧老闆還有些醜。

    在這種環境之下,老友重逢都嫌太過掉價,自然更不適合情人重逢。

    隨著吱吱聲戛然而止,老酒樓梯之上身著淡黃色羅裙,青紗遮住半邊臉頰的少女看到了張小刀。

    背著王洛菡的張小刀做夢也不會想到在這里見到她,但那利落的短發,明亮的雙眸,還有垂到掌背上的精緻手鏈都在告訴他,他們便是在如此簡陋的地方相遇。

    王洛菡感覺得到張小刀的身軀微微一僵,於是鳳眸微挑,看向了樓梯之上的少女。

    少女也看向了披著破舊衣裳的王洛菡,四目相對之時,似乎有一種無形的火花在半空中激蕩而現。

    枯瘦並醜陋的老闆左看看又看看,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張小刀的那僵硬的臉上,看到了這一輩子他認為見過無數人笑臉中最難看的笑臉。

    張小刀笑的的確不好看,兩邊嘴角牽動著臉部線條,只是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很假。

    但不管如何假,張小刀還是說出了:“好巧。”二字,並絲毫不覺得這兩字一齣口,會顯得更假。

    青紗遮住半邊臉頰的納蘭初沒有回應。王洛菡也沒有註意到很假的張小刀,兩人仍然在互相打量,讓張小刀覺得他似乎嗅到了火藥味道。

    所以張小刀堅定而果斷的繼續很假的打斷道:“我這沒銀子。你那裡有嗎?”

    聽到這句話,納蘭初這才回過了頭,並有些風情萬種的走下了那破舊階梯,來到了張小刀的身旁。

    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入了張小刀的鼻中,納蘭初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掌櫃面前,卻開口道:“我帶路。”

    張小刀不知如何拒絕。但卻只能任由納蘭初領著他們二人走上那吱吱作響的老舊木梯。

    這種客棧的所謂上房,自然也上不到哪裡去。

    推開半新不舊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尚算整潔的房間,但也僅僅只是尚算整潔而已。

    張小刀走進房間中,將王洛菡穩穩的放在床榻之上,丟掉了那幾件不想引人註目的破舊衣裳。

    王洛菡半倚在床頭。那圓圓的小腹已經說明一切。

    張小刀問道:“怎麼樣還冷嗎?”

    王洛菡道:“冷。”

    張小刀為她蓋上被褥。

    “我摸摸的熱不熱。”

    王洛菡探出頭。

    張小刀用手測了一下,發現似乎沒有剛燒之前灼熱,便道:“我去給你熬藥。”

    王洛菡挑眉道:“去哪裡熬?”語氣也如同她的黛眉一般上挑。

    張小刀沒想太多道:“當然是在這里。”

    王洛菡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合上了雙眸,張小刀卻清晰的看見了她刻意留出的眼眸縫隙。

    這些情景自然全部落在了納蘭初的眼中。

    但她並不關心其他,她只是看著王洛菡隆起的小腹,在張小刀迎面而來時,嘆了一口氣。

    張小刀走到一半,似乎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前後看了看兩人道:“王洛菡,納蘭初。”

    說完後,他忽然心中一涼。似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直接將他捅穿,他立刻對納蘭初道:“我媳婦。”

    納蘭初罔若未聞,卻對王洛菡點了點頭,率先示好。

    似乎這種示好對於王洛菡來說很是受用,又或許王洛菡真的乏了,便真的閉上了雙眸。也輕微的點了點頭。

    張小刀在房間內找到破舊鐵壺,逃荒似的道:“我去打水!”推門走出了房間。

    張小刀走出房間後吁出了一口濁氣。然後便走下了樓梯,尋問水源。殊不知,此時房間內即將展開一場意義深刻的談話。

    納蘭初搬著半新不舊的椅子來到了床頭,與王洛菡近在咫尺。

    這是納蘭初第二次仔細的打量王洛菡,雖然此時王洛菡因懷孕已經有些微微發福,少了些仙氣,但精緻的五官,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膚仍然做不得假。

    她凝視著王洛菡的側臉,輕聲道:“你很漂亮。”

    王洛菡微微睜開雙眸,回道:“你也不差。”

    看似互相恭維,實則暗流涌動,女人之間的談話時正時反,或許有些時候她們自己都無法理解。

    在互相誇贊結束後,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片刻,王洛菡開誠布公的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納蘭初自然明白女人強大的知覺,誠實回答:“西域歷一七一年餘月初三。”

    這是何等精確的答案!聞言後的王洛菡的回答似乎更強力,她道:“盛唐歷啟元三年桃月十五午夜夢中!”

    “可生死?”納蘭初揚起臉頰,驕傲道。

    王洛菡聞言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雖未生死,卻勝生死!”

    “如何勝。”

    王洛菡回答道:“愛情唯有細水長流,相濡以沫方能天長地久,我陪著小刀一起度過童年,走過少年,也必將跨過中年,相伴垂暮,你又如何勝?”

    納蘭初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見王洛菡這時伸出了胖嘟嘟的玉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語重心長的道:“你還年輕。”

    納蘭初剛欲開口,王洛菡便閉上了雙眸。

    這時,張小刀正拎著鐵壺站在門外,惴惴不安之下,最終還是推開了房門,見納蘭初坐在王洛菡身邊,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將手貼在了鐵壺底部,鐵壺壺嘴瞬間冒出熱氣,他找了木盆,老老實實的倒上了溫水,端到了床頭。

    納蘭初很自覺的給張小刀讓開的地方,張小刀擰乾棉巾,開始輕輕的為王洛菡擦拭了起來。

    燭火微搖,張小刀被映亮的半邊臉頰神色專註,動作卻很輕柔,仿佛在擦拭著什麼絕世珍寶。

    退到了房門前的納蘭初看著這一幕,忽然發覺自己沒什麼醋意,似乎明白了對於他來說,她真的是他的絕世珍寶。

    擦完王洛菡的臉蛋,張小刀小心翼翼的掀開被褥一角,擦拭王洛菡的腳丫。

    王洛菡沒有覺得癢癢,似乎習以為常。

    做完這一切,張小刀直起了腰板,輕手輕腳的拿著他帶來的瓶瓶罐罐,對納蘭初招了招手,更為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

    來到客棧的長廊之中,張小刀便蹲了下來,拿起器具搗著珍貴藥草,一股子清香味道蔓延開來,過了片刻抬起頭問道:“怎麼跑這里來了?”

    納蘭初回答道:“我在追隨光明引領者,這段日子他在走訪弱小城邦,我先到這里看看民風。”

    “光明引領者?”張小刀一邊搗著藥草,一邊問道。

    “車寧。”

    張小刀聞言露出微笑,道:“想不到當年那些話他真的聽進去了,沒有去做什麼狗屁王子。”

    “真不知道你當時是怎樣想的,居然慫恿他做這樣的事情。”

    張小刀此時已將藥草搗碎,倒出來放進了藥罐子中,神色一囧道:“這客棧里有水果,或者糖什麼的嗎?”

    “我去。”

    “再拎些乾凈的清水。”

    納蘭初點頭踱步下了二樓。不時她便折返回來,拿回來了半包砂糖,還有些拇指大小西域出產的無名水果。

    張小刀接過後先倒滿了清水,將搗碎的幾種草藥放入其中,在將手放在藥罐下麵開始緩緩加熱,然後抬起頭回答起了剛才的問題:“我尊重夢想。”

    納蘭初笑道:“不是為了盛唐嗎?”

    張小刀誠實道:“一半一半吧。”

    “他明天便來。”

    張小刀道:“如果燒退了,我明早就走。”

    “這麼急?”

    張小刀重重的點起了頭道:“很急。”

    “似乎還有你的兩個熟人也要來。”

    張小刀露出疑惑神色,納蘭初也沒有賣關子道:“你的大表哥和紹榮。”

    張小刀更為不解的問道:“他們來這里乾嘛?”

    納蘭初搖頭,張小刀也不再詢問,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種沉默對於如今的兩人來說似乎比說話更為舒服一些。

    當藥罐子的藥熬到一定時候後,張小刀拿起那些果子放在清水中洗乾凈,然後放進了藥中,撓了撓頭道:“這看著怎麼樣?”

    納蘭初不解道:“什麼怎麼樣?”

    “聞著苦不苦,看著難不難吃?”

    “很不錯了。”納蘭初稱贊道。

    張小刀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回應著:“我也覺得不錯。”然後便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

    納蘭初這一次沒有跟張小刀的進去,只是看著他坐到了床頭,拿著木勺一口一口的喂著王洛菡。

    然後她便踏過了門檻,但卻只是將門合上,隨著半新不舊的木門微微作響,房門被徹底被閉合。

    納蘭初神色平靜的走下了二樓,走出了客棧,卻並不是要遠離張小刀,而是在掌櫃那裡要了壁紙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專心致志的書寫。

    她書寫的也和張小刀沒有任何關聯,這其中的名字都是這座鎮中算是有權有勢的人物。

    她在為推翻西域教廷而全力以赴!

    她確定這是她的夢想!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11
第345章 暴雨轉晴

    西域邊陲小鎮的清晨算不上熱鬧,甚至有些冷清。

    晨光照在張小刀的臉上,他立刻睜開了雙眸,然後輕手輕腳的摸了摸王洛菡的額頭,發現體溫正常,這才吁出了一口氣。

    這一夜實際上張小刀都沒怎麼睡覺,時刻觀察著王洛菡生怕她的病情惡化。

    如今來看,這病情應該已經有所好轉,但對張小刀來說,仍然不能鬆懈片刻。

    沒有發出一絲聲息,張小刀穿好了衣服,想著給王洛菡準備一頓豐盛的早餐,可剛走到門口,他便聽床榻之上傳來了厲喝之聲:“你乾嘛去!”

    張小刀一驚之下,覺得全身汗毛豎立,剛想開口,便見碎花被褥中的王洛菡一臉委屈的挪動著身軀,半靠在床頭,眼中已經晶瑩隱現。

    張小刀連忙走到了床頭,問道:“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王洛菡此時一雙玉手揪著被角,半截香肩暴露在空氣之中,小嘴撅著,大眼睛中霧氣矇矇,聞言沒有回答,但失落的情緒溢於言表。

    張小刀額頭上一下滲出了汗。

    他與王洛菡太過瞭解對方,以往王洛菡自然不可能如此柔弱,但懷孕的女人總是陰晴莫測,他實在想不出這大早起來王洛菡便如此委屈,是怎麼了,莫不是起床氣?

    張小刀將手穿過了王洛菡的肩後,軟言細語道:“起床氣?”

    王洛菡此時仿佛回復了一些正常。呢喃道:“我做夢了。”

    張小刀瞳孔猛然放大。

    夢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不值一提,但對他們兩人來說,夢便是兩人兒時相見的紐帶。並持續到瞭如今。

    進入夢境,等於見到對方,也就是說兩人都不會做夢!

    不會做夢的人做夢了,自然是一件大事。

    “夢什麼了?”張小刀好奇道。

    提起這個王洛菡直接躺下了眼淚,一臉委屈道:“夢見你不要我了。”

    張小刀頓時慌了,急忙將王洛菡抱進了懷中,王洛菡卻趴在他的肩頭上抽泣了起來。

    “別哭。別哭,夢都假的。你別較真。”他輕輕的拍著王洛菡背。

    這二十年來,王洛菡做夢只見張小刀,夢見張小刀不要她了,她必然信以為真。此時又失而復得,自然哭的更大聲了一些。

    張小刀第一次見王洛菡這般,手足無措顯然不能形容現在的他,他完完全全被王洛菡哭慌了神,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才好。

    也不知王洛菡哭了多久,反正透過紙窗的光束越來越亮,張小刀這才想到了一個辦法,連忙道:“媳婦,我和你說個事兒。”

    王洛菡聽張小刀口吻如此鄭重。心想不是真的不要我吧?立刻哇的一聲,淚水斷線。

    用‘傻逼’二字形容此時的張小刀完全不為過,不知為何觸動了王洛菡淚腺的張小刀徹底‘傻逼’了。

    變成‘傻逼’的同時。張小刀也忽然很是心疼,便將王洛菡摟的更緊了一些。

    可這一緊之下,王洛菡非但沒有收住,反而哭的越發傷心。

    張小刀感覺著肩膀處的淚水滾燙,不知為何腦袋忽然清醒了過來,雙手立刻捧起了王洛菡的臉蛋子彈世界。狠狠的吻了下去。

    女人似乎永遠都愛吃這一套。

    張小刀的熱吻收住了王洛菡的眼淚,她一雙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張小刀。似乎腦袋瞬間空白。

    張小刀見哭聲止住,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王洛菡微涼的雙唇,嚴肅道:“在我們家鄉,做夢這東西都是和現實是反的。”

    “所以,你做夢我不要你了,現實中便是我離你肯定不能活了。”

    止住哭聲的王洛菡聞言,有些不信的問道:“真的?”

    張小刀毫不猶豫的道了聲:“真的。”腦袋一側便又親了過去。

    王洛菡也沒閃避,而是將雙手繞過了張小刀的脖間。

    正是這激情四射,渾然忘我之時,王洛菡卻終於回過了神,連忙推開張小刀,又問道:“真的是真的?”

    張小刀肯定道:“真的是真的!”再次親吻。

    不時,她又將他推開問道:“真的是真的真的?”

    “真的是真的真的!”

    回答完畢,張小刀餓虎撲羊,將王洛菡推倒在床榻上,那碎花被褥自然而然的翻滾了起來。

    滾床單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但和一個孕婦滾床單絕對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當晨光大亮,足足親熱了有一刻鐘的張小刀終於欲火焚身,然而他卻不能做出想做的事情,只能連忙下床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像獲得一些平靜。

    王洛菡的小腦袋從被褥之中鑽了出來,露出了紅紅的臉蛋,她看著張小刀褲子上撐出的小帳篷,不由得笑了出來。

    聽見笑聲,張小刀神色尷尬,但王洛菡既然暴雨轉晴便是好事,連忙倒了一杯水,一口悶掉後,體內浴火被澆熄一角,他又拍起了自己的臉蛋,甩了甩頭發,最終道:“我去弄早飯?”

    “快去,快去,我都餓死了。”

    張小刀臉色一黑,心想要不是你哭,這飯早吃上了,連忙推門而出,卻在樓梯口上看到了納蘭初。

    納蘭初似乎是在刻意的等著張小刀,見他走出來後,扔出了刺繡精美的錦囊,張小刀沒仔細看那錦囊上的圖案,掂在手裡便知這是他此時最需要的銀子。

    納蘭初輕聲道:“車寧他們快到了,我去接。”

    張小刀‘哦’了一聲,然後道:“晚上一起吃頓飯?”

    納蘭初點了點頭道:“我會告訴他們。”然後便拎著鬥笠,走出了客棧。

    待她走後,張小刀才下樓直接甩出一兩銀子鑽進了廚房,親手為王洛菡準備早餐。

    …………

    …………

    晨光漸盛時,邊陲小鎮一改冷清的常態,家家戶戶都帶著人來到了鎮子的東面,準備迎接‘光明引領者’。

    光明引領者並不是車寧對外宣傳的封號,而是自他開始傳教後老百姓為他起的綽號,並且在他們口中傳開。因為他的確帶給了很多百姓更好的生活。

    車寧的宣揚光明理論,有三大要義,第一,勤勞,第二,善良,第三,互助。

    勤勞自然是教老百姓,天下最樸實的道理便是天道酬勤,只要你用雙手勞作,必然便會有收獲!

    善良則是教導百姓,為人應該有善心,行善事便會被光明垂青,賜予幸運,福氣,等等。

    互助是車寧能風生水起的最大原因,在他的教徒之中互助這種精神也被發揚光大,這種互相的幫襯,會讓他們更加團結,更具凝聚力。

    車寧便是如此,走過了三十餘個城鎮,同時在草莽幫暗中的幫助下,一點點聲名鵲起。

    張小刀偶入的這座小鎮,自然也不甚富裕,許多所謂大戶實際上過的也非常緊,車寧改變了周邊許多鄉鎮的現狀,讓那些鄉鎮富裕了起來。而看到這些的此鎮百姓,自然也希望改變現狀,所以來到了鎮東夾道歡迎。

    不久之前因先生急忙趕赴大荒,沒來得急安排的紹榮與陶花被小斯後來放在了車寧身邊。

    車寧走下馬車,迎來百姓歡呼時,兩人便無聊的坐在馬車中,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這才是健康的生活!”陶花很認真的道。

    紹榮點頭道:“以前你我每天不是玩姑娘,就是喝花酒,身子都糟蹋完了。”

    “改明兒,買點好茶放車上,跟著車寧看看這西域的風光,喝點茶水也是不錯極了!”

    兩人說到這里卻不再興致勃勃,而是嘆了一口氣,異口同聲道:“可我發現,還是逛窯子有意思。”

    話音剛落,二人所在車廂的車簾便被掀開,納蘭初仰著俏臉道:“兩位護法,小刀在鎮中。”

    結實納蘭初也是在不久之前的事情,以陶花與紹榮的性子,見到如此美女自然忍不住要調戲一番,每每換來的都是近乎仇視的眼神。

    陶花覺得這很有難度,苦思冥想之下覺得英雄救美最為靠譜,便要設計一齣戲來展現他精湛的演技,卻被車寧澆了一盆冷水。

    得知納蘭初與張小刀似乎有些故事,陶花立刻掐滅了這心思,今日忽聞納蘭初說張小刀在這里,他立刻一臉戲謔。

    納蘭初自然知道這表情的深刻含義,便道:“他老婆也在這里,懷孕了。”

    陶花戲謔的笑容轉瞬變為尷尬,然後道:“紹榮你在這,我再去看看小刀,想來我也沒有多長時間里,能再見他一面,也是緣分。”

    傻了吧唧的紹榮聽著這話,眼圈一下紅了起來,陶花還輕微的咳嗽了兩聲,便走下了馬車,問道:“在哪兒?”納蘭初便告訴了他具體位置。

    紹榮聞言點頭,舉目望去卻現在這鎮子中來的百姓不少,車寧正站在臨時搭建的高臺之上侃侃而談,口沫橫飛。

    隱隱可以聽到,他情緒激動說著:“要想富,先養豬…………。”

    “我們必須要勞動起來!”

    “你們想看到你們的孩子像你們一樣嗎。”

    “你們想要他們在未來可以穿上錦袍,搖上紙扇嗎?”

    …………

    “那麼請跟隨我,我們來用現在的雙手,將未來變得光明!”小鎮之上掌聲雷動。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13
第346章 算個屁

    日上三竿的青州邊關與午夜時沒有什麼兩樣。

    只要抬起頭就會看到天空不再蔚藍,而是一片慘白。

    盛唐沒有刻意隱瞞光明之子向張小刀發出挑戰的事情,所以距離最近的龍眼三城中的百姓不會以為這像病人白臉一般的天空是老天爺得病了,是什麼不祥之兆。

    但這片慘白的天空的確導致了許多人的心情不好,而這其中心情最不好的自然是青州邊關的上下將士。

    面對光明之子的挑戰,盛唐上下無論是誰都必須挺身而出,這是盛唐人的驕傲,也是盛唐人的脾氣。

    但被點名的張小刀卻遲遲沒有出現在青州邊關,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一件讓人覺得壓抑的事情。

    而光明之子定下的期限也只差十天,青州邊關乃至盛唐上下自然希望在十天之內張小刀來到這里,將光明之子打成豬頭。

    但根本未聞這件事情的張小刀還在西域,他的兄弟王大牛卻在這時進入了盛京城。

    自聖殿覆滅,祈雲部落休養生息後,除了張小刀直奔無盡之海外,李毅,黃貞鳳,與許德便去了西域尋找那支殘破部隊。王大牛則帶著楊清一起返回了盛京。

    只是剛剛將楊清送進盛京城,王大牛便想火急火燎的趕去青州邊關,因為他知道小刀未必會去,但無論如何親手殺掉劉亦晨的機會他都必須把握。

    本來以王大牛的性格。自然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可將楊清送進浮屠寺,他卻看到了通天塔下喝著茶水的婆婆。

    婆婆對王大牛有知遇之恩。哪怕王大牛心急火燎的想去青州,也自然要在她的面前跪下磕三個響頭。

    事實上,王大牛也是如此做的,只是頭還磕到地面上,就被婆婆無形元氣一托,扶起了他的身姿。

    婆婆自然記得眼前這個憨厚少年,當年便因感官甚好。才傳了王大牛一手‘靠天背’,不曾想後來王大牛居然又被赤腳和尚收在了門下。

    此時再度相逢。夏蟬嗡鳴,婆婆卻嚴肅的道:“好男兒當膝下有黃金。”

    王大牛撓頭,大道理他一向聽不懂,卻有自己做人的道理。沒有敷衍了事,卻又是跪了下來道了聲:“婆婆對俺有知遇之恩,大禮不過。”

    婆婆挑起眉梢,知道不讓王大牛磕這三個響頭他怕是渾身刺撓,便任由王大牛砸下了頭,將頭下的青石板都砸出了裂縫。

    婆婆對此也只能無奈一笑,柔和問道:“小刀去哪兒了?”

    王大牛立刻實話實說道:“去找聖女了。”

    婆婆聞言吁出了一口長氣,北神門一戰中,南門門主將那島嶼之中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一切全部摧毀。但他卻還是低估了婆婆的能力,被婆婆空間鎖死近一炷香的時間,婆婆這才有機會將石碑背來盛京。

    王洛菡早已繼承了空間衣缽。南神門門主要殺她也要巨大損耗,為了殺掉自己,他想必不會親自出手去動王洛菡,王洛菡有機會遁走,此時聽聞張小刀去找王洛菡,雖然不知現在的張小刀能力如何。但總好過孤立無援。

    婆婆對王洛菡的擔憂,自然便又緩解了半分。

    王大牛這時站了起來。憨厚道:“婆婆,本來您來了盛京,俺理所應當的要帶您轉轉,去吃好玩好,但實在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

    婆婆知道王大牛的性格,如果不是對他極為重要的事情,想必他一定會留下來,自命為導游帶她走遍盛京,便詢問道:“何事如此重要?”

    “光明之子在青州邊關叫囂,不瞞婆婆,此人是俺與小刀的童年好友,後來殺妻出逃,不知為何混成了光明之子,俺此番前去,便是取他狗命。”

    婆婆雖然看盡人間滄桑變化,但聞‘殺妻’二字,仍然覺得令人發指,而以王大牛的脾性,沒有確鑿證據自然不會如此肯定,便道:“當殺!”

    王大牛憨厚一笑,道:“那婆婆,俺走了。”

    婆婆卻開口道:“聽說青州邊關外西域大軍十萬,莫不如我送一字。”

    王大牛聞言還未等有所動作,便不自覺的猛然轉身,將後背留給了婆婆。

    婆婆輕輕招手,王大牛衣衫盡數碎裂,露出了傷疤密佈的虎背,她隔空書寫了一個“錮”字,王大牛隻覺得後背微癢,仿佛有什麼染料黏在了背上。

    婆婆道:“好了。”王大牛便轉過了身,她微微一笑說著:“這字需你運進元氣方能見效,可困天下至高強者,算是給你一道保命符。”

    王大牛感激不盡,卻未說出個謝字,婆婆看他憨厚模樣,便笑著揮了揮手道:“走吧。”

    王大牛卻紋絲未動,看著婆婆臉色逐漸有些蒼白,不由得擔憂的問道:“這道符是不是對您身體不好,俺不要也成。”

    婆婆眯起了雙眸,看向天空道:“反正早晚體內力量也要消耗殆盡,無妨,快去吧。”

    王大牛自然不明白,現如今這天下間的氣練者修行者戰端越多,就會造成空間越不穩定,而無法修補空間被逼進盛京的婆婆自然一日比一日虛弱,他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去走出了浮屠寺。

    浮屠寺正門口,大師兄牽著老青牛正等著王大牛,沒有寒暄,立刻開口道:“騎老牛去吧。”

    對於老這個字,青牛顯然很不樂意,哞哞的叫了兩聲,腦袋卻被王大牛的大手按住,他道:“謝大師兄,俺走了。”

    大師兄揮手,王大牛騎著老青牛揚長而去,直奔青州邊關。

    與此同時。陶花走進了小鎮中那唯一的客棧,來到了張小刀的房門前,輕輕點了點木門。

    剛剛與王洛菡吃完豐盛早飯的張小刀打開大門。見陶花到了也並不意外,迎進房門中後,陶花對王洛菡點了點頭,一臉興奮的道:“看來大侄子離出生不遠了。”

    張小刀坐在了圓桌前,笑道:“你的花柳病是不是快到日子了,還能見著你大侄子嗎?”

    陶花聞言頓時鬱悶著回答著:“沒事,到時我花錢雇個老大夫。讓老大夫說我還能活三年,在讓紹榮跟我三年。”

    張小刀剛剛舉起茶杯。慶幸自己沒喝水,問著:“他還能信?”

    “不信也得信,到時候我就哭爹喊娘的,他就心軟了。”

    “你們真是一對好基友。”

    陶花不理解這個新鮮詞匯的含義。但也能咀嚼出幾分含義,苦笑著搖頭道:“也不知能瞞到何時。”

    “照這個趨勢下去,我看你能瞞到天荒地老,然後你倆幸福的度過下半生。”

    陶花揉了揉太陽穴,英俊的臉頰上滿是愁容,卻似乎想起了某件事情問道:“小刀,你去不去青州?”

    張小刀不明所以,問道:“去青州乾嘛?”

    “你不知道?”

    “怎麼?”

    “光明之子點亮了一片天空,限時一月點名挑戰你。”

    張小刀放下茶杯。神色凝重道:“他還沒廢?”

    陶花自然不知道,張小刀曾在西域砍掉了劉亦晨的雙臂,扎了幾十刀。不死已經是福分,如今居然敢於自己叫囂,顯然是有了比以往更加雄厚的資本!

    張小刀問道:“他在青州邊關?”

    陶花點頭,並仔細形容道:“據說那日黑夜,他抬手指點亮星空,自此青州邊關在無黑夜。實力怕是進了神通。”

    張小刀錯愕,無法想通劉亦晨為何可以進神通。不由得問道:“你確定?”

    陶花鄭重點頭道:“這事兒做不得假。”

    張小刀沉默了下來,而半靠在床榻之上的王洛菡也蹙起了黛眉,說了聲:“刀兒,要不我們先去一趟青州,花不了多長時間。”

    還沒等張小刀開口,陶花便道:“小刀,聽我一句,不是逞強的時候,除非你進了神通!”

    張小刀挑眉回答道:“的確沒進神通,但殺他應該問題不大。”

    在陶花的固有觀念中,神通境與命玄境涇渭分明,即便是在強的命玄,也無法撼動神通境分毫,張小刀是他朋友,他自然不能看著他意氣用事。

    “神通境,小刀,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再說你好像剛離開聖山沒多久吧,體內傷勢怎麼樣,來大表哥給你把把脈。”

    說著陶花就煞有其事的伸出了手。

    張小刀有些哭笑不得,陶花深諳為人處世之道,這番舉動自然是給張小刀找台階下。

    張小刀無奈道:“我又不是紹榮。”

    陶花立刻沮喪道:“大哥,差不多得了,別鬧了,你不去也沒人笑話你,到時候讓盛唐說你在聖山重傷未愈,也不影響你名聲,現在去乾嘛啊?”

    王洛菡看著這可笑的一幕,張小刀無奈的看了王洛菡一眼。

    王洛菡似乎心領神會道:“大表哥,你忘了刀兒的媳婦很厲害嗎?”

    陶花眉頭一挑,想到了王洛菡的身份,問道:“現在神門可以隨便動手了嗎?”

    “大頂山我便動過手。”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大頂山是被動,這次你要去了就動手是主動,再說你懷孕了。“

    王洛菡呵呵一笑道:“其實小刀一個人也可以搞定的。”

    陶花聞言氣的站了起來,抓了抓頭發,道:“神通境,神通境,神通境!”

    隨著他音調的逐漸上揚,咬字加重,神通境三個字說到最後甚至已經有了些咬牙切齒之感。

    張小刀這時卻看著陶花,回應道:“神通境算個屁?”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14
第347章 跟我回家

    西域正午正是陽光毒辣時。

    邊陲小鎮中的百姓們今天卻沒有像往日那般躲避毒辣陽光,而是齊聚在鎮東口暢想著他們的未來。

    車寧的演說雖然談不上技巧十足,但卻句句說到百姓的心坎中,簡單粗糙的勾畫出了美好憧憬。

    而當他終於結束了長達兩個時辰的發言後,沒有預期中的歡聲雷動,只有一雙雙期盼的雙眸。

    車寧滿意的笑了出來,仰著那張日漸黝黑的臉頰迎著毒辣的陽光。

    光束漸亮的客棧上房中,陶花一臉惆悵的看著沒心沒肺的張小刀夫妻倆,一口接一口的悶著劣質茶水。

    他明白說了一上午都沒有勸服兩人便說明兩人的確可能具備能力擊敗光明之子,但陶花實在想不出他們能具備什麼。

    王洛菡已經懷孕,小腹的隆起已經極為明顯,顯然不適合出手。

    而張小刀自然不可能進入神通境,但他卻說了神通境算個屁這樣的猖狂話語。

    他卻不知神通境算個屁並不是張小刀妄語,現如今的他的確有這個資本說出這句話!

    世人皆知神通如天人,卻不知守則近似神!

    張小刀已經初步的掌握了時間守則,本身實力也已接近命玄巔峰,又用強大的融靈能力,即便劉亦晨進了神通境又如何?

    王洛菡自然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沒有絲毫擔憂張小刀。因為陶花的嘮嘮叨叨,兩人的耳朵似乎也將此人的話語盡數屏蔽,說起了孩子的事情。

    “再過半年小小刀就出生了。總不能叫小小刀吧?”王洛菡滿臉幸福洋溢。

    張小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名字,便說:“還早,還早,來得及。”

    見兩人也不理他,陶花只能暫時放棄光明之子的話題,道:“起名我最在行啊,讓我想想。”

    張小刀挑眉道:“你不會起什麼小梅。小翠,小綠吧?”

    陶花一拍腦袋道:“小梅不錯啊。”

    王洛菡立刻開口玩笑罵道:“滾犢子。”

    陶花哈哈一笑道:“我怎麼說也是風流雅士。你等我琢磨琢磨,絕對給你想出個好名字!”

    張小刀嗤之以鼻道:“你可拉倒吧,死活也不用你起名字。”

    陶花也不理會張小刀,竟然做出了沉思狀。也不知是他在記憶中思索著那些漂亮姑娘的名字,還是真的在為未來大侄子的名字苦思冥想。

    沒等陶花想出什麼像樣的名字,房門便再一次被敲響,車寧帶著紹榮與納蘭初不如房間,簡單寒暄後,眾人怕打擾王洛菡休息,便一起下了樓。

    張小刀最後一個走出房間,卻見王洛菡擺了擺手,連忙折返回到了王洛菡身邊。王洛菡卻神秘兮兮的讓張小刀把耳朵貼過來。

    張小刀自然是貼了過去,卻不曾想王洛菡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低聲道:“晚上,在說你和這個女孩的事兒!”

    聞言後的張小刀連忙呼喊著疼。王洛菡放開他的耳朵後,他連忙落荒而逃!

    逃出房間後,張小刀發現這平時里沒什麼人來的小客棧中人滿為患,張小刀忘記了肝顫,看著那些百姓紛紛拿著土特產送來,車寧正義正言辭的拒絕。不由得覺得有些怪異。

    或許這是車寧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孱弱吧。

    車寧推辭老百姓的禮物著實花費了一陣子,張小刀則繞路找到陶花等人。一路直奔這小鎮上似乎也是唯一的酒館。

    這種偏僻地方的酒自然也是劣質,但勝在勁兒大。

    久別重逢的舊友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張小刀聽著陶花與紹榮說著他們二人在窯子中的光輝事跡。

    納蘭初時不時的便會附和一聲,似乎被陶花的故事吸引,有一天也想去那風月場所看看。

    車寧忙活完了百姓,也終於低調的來到了酒家,老闆見他自然又是贈酒又是增菜,車寧卻一概拒絕。

    張小刀對陶花與紹榮的搞基歲月自然不敢興趣,車寧坐下後他便道:“現在越來越具備領袖氣質了。”

    車寧咧開嘴角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看起來憨厚至極。

    隨後自然是老酒下肚,推杯換盞之後,車寧才問道:“小刀,我想見見背後幫我的人。”

    在這之前車寧也自然與陶花等人提過這件事情,卻都被婉言拒絕。

    張小刀拿起酒盃,抿了一小口道:“其實見與不見都無關緊要,你要做的事情不是一年兩年便可以做成,十年之內你若能成氣候已是不錯,現在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

    車寧對西域自然還是有些感情,雖然他認為他現在做的事情是對的,但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就他的名聲,自然少不得盛唐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而推波助瀾的盛唐,自然也需要他的回報,如果將西域的未來拱手相讓,他自然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他想知道盛唐到底需要什麼樣的籌碼。

    張小刀的話語打消了他的疑慮,改革之事又其實一朝一夕,西域七十二國,他如要一座一座城池小鎮走完,怕也是要大半生的時間。

    “喝酒。”車寧終止了這個話題,舉起了酒盃與眾人飲盡,便閉口不談公事,話題也不怎麼就又轉變到了光明之子的事情上。

    紹榮面露肅穆道:“小刀,這件事情你可萬萬大意不得,但既然你有信心,那我看就問題不大。”

    陶花立刻損道:“你是不是傻,人家是神通境,神通境。”

    張小刀哈哈大笑道:“不傻,能信你嗎?”

    陶花立刻沒了屁聲,紹榮則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陶花問道:“怎麼了?”

    “喝酒,喝酒。”陶花連忙打著哈哈。

    一個時辰後,酒意上涌。

    張小刀聽著眾人侃侃而談,自己卻陷入了沉思之中,思索的卻不是劉亦晨的事情,而是南神門門主與他的事情。

    即便在這之前,王洛菡與他推斷了十之八九,但有一個問題張小刀始終想不通。

    那便是自己既然才是光明的真正傳人,南神門門主又感應的到他,為何要將他留在靈隱縣呢?

    而他叫喚過拯救天下,又要如何拯救?

    張小刀再次斟滿了酒盃,再次一飲而盡,看著眼前的一張張笑臉,深吸了一口氣。

    …………

    …………

    驕陽似火,行走在沙漠之上如果鞋底略薄怕是會燙破腳底板。

    在沙漠中尋找了足足有一月有餘的李毅三人穿著厚鞋底的靴子正在荒漠之上大踏步的向前走著。

    黃貞鳳一邊走一邊抱怨道:“一萬多人,居然隱藏的如此好,真叫人不可思議。”

    許三德抬起了頭道:“找到就是好事。”

    李毅沒有開口,只是看著遠方沙丘連綿起伏之上的日頭,微微眯起了眼眸。

    “在這地兒要養活一萬來人不容易。”黃貞鳳感嘆了一聲。

    三日前,三人便已經尋找了青州邊關那背叛的一萬餘人蹤跡,只是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被人發現,連夜轉移。

    這三日來雙方雖然沒互相照面,但卻已經心照不宣。

    也就是說李毅三人追著一萬人的精銳部隊在這沙漠里兜了足足三天的圈子。

    這支盛唐叛軍現如今已經人困馬乏,他們不僅要躲避三人,還要掃去所有留下的痕跡,這對於任何在沙漠中行走的部隊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更他們鬱悶的則是,他們不敢回頭殺來,雖然陣中的大將也並不知身後那三人的具體身份,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察覺到了某些恐怖的氣息。

    三日後的今天,叛軍上下的將領都明白不能再躲下去了,不然他們恐怕連一戰之力都已沒有。

    所以在商討過後,他們回到了臨近火焰沙漠的小綠洲中,四周環繞著宛如山峰的沙丘,並下達了全軍作戰的命令。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三對一萬的戰爭。

    但李毅三人顯然覺得不需要戰爭,所以他們在登上沙丘之後,面對突如其來的無數支鐵箭沒有還手。

    一支支破空的鐵箭沒有來到他們的面前,而是墜落在他們的身前,翻樣起了無數沙土,在陽光之下沙丘上掀起了一道道沙浪。

    李毅三人眼前一座宛如盆地的小型綠洲,綠洲之中到處都是簡易的帳篷,以及躲避在矮小樹木後的軍士。

    李毅凝神可以看清每一個戰士盔甲上的骯臟,可以看清他們臉上的塵土彌漫,也可以看清他們雙眸之中的疲憊,所以他揮出了一刀。

    這一刀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而是擊在了他們正面鏈接綠洲的高大沙丘之上,仿佛雪崩一般,數以億計的沙粒猛然向下翻滾。

    天地之間劇烈晃動,綠洲之中的翠綠樹木吱吱作響,似乎在對人們發出警報。

    沙浪翻涌之下,叛軍之中的上下將士無不驚駭,明白這一刀如果放在綠洲中會造成多大的殺傷,不由得看向了發出這一刀的男人。

    這時的李毅摘下了遮擋毒辣陽光的鬥笠,露出了那張黝黑的臉頰,迎著陽光高傲的揚起頭,看著綠洲之中密密麻麻,卻大多還穿著盛唐將士著裝的人們高喝道:“我是李毅,跟我回家!”

    語氣之中盡是理所當然。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5-1-10 21:17
第348章 十萬人前

    距離光明之子發出的挑戰時限僅剩五天。

    青州邊關沒有迎來張小刀,卻迎來了騎著青牛的王大牛。

    王大牛進入青州邊關後,一直仰著頭,看著那慘白的天空,眉頭越蹙越緊。

    改天換地那怕之是一時只能,也已經足夠駭然聽聞,這泯滅了近三十天夜色的慘白,足夠讓很多人明白光明之子具備怎樣的實力。

    王大牛明白自己怕是打不過如今的劉亦晨,但卻沒有退縮之意,直接上了邊關城牆之上。

    袁越與法義早就等在城牆之上,見王大牛到來沒有寒暄,袁越問道:“小刀在哪兒?”

    王大牛搖頭站在了法義身邊道:“不知道。”

    袁越輕聲道:“最好別來。”

    法義與王大牛聞言眉頭蹙的更深了一些。

    袁越的手指指向了天空中的慘白:“神通境界三小品,初識,悟天,掌御。”

    “我在南州邊關時曾見夕陽如血,進了神通,卻也只是初識,而咱們頭上的這片天,至少便是悟天品級!”

    法義和尚與王大牛仍舊沉默。

    袁越又道:“大牛,我知你與小刀和這光明之子有些恩怨,但至少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王大牛搖頭道:“這一戰小刀不來,我便下去。”

    袁越不解,王大牛輕聲道:“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哪怕知道自己必死。”

    這一次換做袁越沉默,王大牛微微咧開了嘴角道:“小刀知道的話,必然會趕來,無論他究竟強大到什麼程度!”

    法義小和尚也沒了愁容,拍了拍王大牛的肩膀道:“師弟,聖殿如何,好玩嗎?”

    王大牛想起了聖殿那一戰連忙搖頭道:“不好玩,俺差點就死了。”

    袁越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忽然意識到似乎這便是盛唐下一代人的強大之處,既如此,他何必要去阻攔?

    …………

    …………

    西域十萬大軍中軍軍帳之中,泯滅了近三十日夜色的劉亦晨盤膝而坐,大營之中空無一人。

    毫無疑問,現在的劉亦晨已經成為了全軍上下都發自內心尊敬的光明之子,而他自然也成了這十萬大軍的唯一領袖。

    劉亦晨對此並不感覺意外,但每次走出營帳,那一雙雙尊敬之下帶著的羡慕雙眸卻讓他格外受用。

    所以,他很喜歡在十萬大軍中閑逛。偶爾和那些骯臟計程車兵說說笑笑,來展現自己的風度,來讓更多的人喜歡並崇拜他。

    這顯然成為了劉亦晨修行之外最喜歡做的事情,而以他一日千里的修行速度,這種生活比例自然越占越大。

    自然而然,他給十萬西域大軍士卒們留下的印象便是謙遜,親和,沒有架子,等等正面形象。

    今日劉亦晨沒有走出營帳之外。而是潛心修行。

    這種修行對他來說有些枯燥,已經極度膨脹的劉亦晨不由得想起了女人的滋味,然後睜開了雙眸,輕聲道:“叫司徒來!”

    作為前任十萬西域大軍的統帥。司徒沒有一點官威,至少在劉亦晨面前,他必須表現的像狗一樣。

    像狗一般的司徒,也擁有狗一般的嗅覺。

    劉亦晨並未明言。只是說了聲:“似乎有些無趣。”他便明白,光明之子要賜予女子光明了!

    如果換做是盛唐與大荒,在軍營中想要找女人自然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西域不同。司徒知道許多小國的統帥身邊都帶著些姿色上佳的侍女,以供玩樂,只是她們平時都不會走出營帳,士卒自然無法知曉。

    不出半個時辰,司徒便帶著兩名少女回到了劉亦晨的面前,並迅速退了出去。

    劉亦晨站起了身子,帶著溫和的微笑道:“我賜予你們光明!”

    兩名面容姣好的少女自然要老老實實的被賜予光明。

    荒淫無度的日子過了足足四天,第四天傍晚,劉亦晨才想到明天便是戰書的最後時限,便將兩女驅走。

    這一夜劉亦晨潛心修行直至天明,耳邊已有無數吵雜聲音傳來。

    十萬大軍開始整裝待發,今天便是青州邊關破關之日,自然對西域大軍上下來說是一件大事。

    劉亦晨睜開雙眸後,司徒便恰逢其時的帶人走進營帳之中,在一群姿色尚好的侍女伺候下,劉亦晨沐浴梳洗,好不莊重。

    十萬大軍的動靜自然引起了青州邊關的重視。

    盛唐大軍齊齊各就其職,只是張小刀仍然沒有出現,不免讓全軍上下士氣低迷。

    當天光大作時,劉亦晨走出了營帳,登上了華美了神輿,在無數黃金騎士的跟隨下走在了西域大軍的最前列。

    司徒沒有跟上,而是墜在了最後,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雖然光明之子揚言今日必破青州邊關,並且也展現出了足夠的實力,但他總覺得盛唐人不是這麼好惹的。

    選擇墜後,一是因為軍中需要有人壓陣,二是他可以隨時見風使舵。

    想必此時許多各國統領也抱著與他一般的想法,劉亦晨給予的信心,顯然只有那些無知計程車卒才會感受到。

    劉亦晨感受不到這些心思,因為在他看來今日的青州邊關必破,無論是誰阻擋在他面前,他都有信心將其擊潰。

    這種信心自然源於他如今的強大的實力,他認為他已經站到了人間巔峰!

    青州城牆上的盛唐大將軍袁越承認劉亦晨的實力,只是當他看著西域大軍全軍挺進時,仍然覺得西域上下果然全部是白痴。

    王大牛與法義和尚站在他的身邊,法義和尚在這瞬間決定今日要與邊關共存亡,王大牛則看向了那華麗的神輿!

    仿佛無數道光束組成的神鑾之中有人端立而坐,王大牛知道那其中一定是劉亦晨,心中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兒時的一幕幕浮現在了王大牛的腦海之中。

    曾經親密無間,再見時卻是生死仇敵。

    如今,靈隱縣的哥三都不可能在回到靈隱縣過著那平淡卻充滿樂趣的生活。

    小刀成了先生的學生,一步步成為了未來盛唐的支柱!

    劉亦晨成了西域的光明之子。踏進神通,已站在人間巔峰。

    即便是他,都已經有些名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兒時打獵的哥三不曾想過的未來,但顯然今天一定有人死在這里!

    王大牛整理了一下自己今日穿的寬松青衫,問道:“不寒酸吧?”

    法義小和尚搖了搖頭,道:“師弟,你最近已經英俊了很多。”

    王大牛憨厚一笑,單手一撐,身影如同一道離玄之箭一般躍下城牆!

    青州邊關上下的將士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一陣緊張,有些不明所以的將軍更是急忙問著袁越這究竟為何,袁越卻道:“看著便是!”

    王大牛的雙腳踏在青州邊關外的土壤之上,印出了兩個深刻的腳印。

    在明亮的光束下,他揚起了那張看起來像是農家漢子的臉頰,隨著一陣勁風吹亂他的發絲,他大踏步的向西域十萬大軍走去!

    人們的瞳孔之中,王大牛一人迎上與天仿佛練成一線的十萬大軍,說不出的灑脫剛烈。頓時覺得血液滾燙。

    數不清的教廷黃金騎士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整齊一致的揚起手中兵刃,發出了一聲仿佛可以切坡天地的鋒利之聲!

    神輿之中的劉亦晨眉頭微挑,不曾想過張小刀未來。王大牛卻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掀開了光明帷幕,立刻有人攙扶,他卻道了聲不用,拖著一身華麗的白色長袍。頂著一尊金縷冠,走向青州邊關,走向王大牛!

    西域大軍。青州邊關超過十萬的軍士們看著這一幕,心中情緒難言。

    當王大牛與劉亦晨只剩下了百步距離,兩人似乎極有默契的站定了下來,四目相對時,除了平靜便是平靜,沒有一絲仇敵相見的火花。

    “張小刀呢?”劉亦晨率先開口,語氣卻並不親切。

    王大牛搖頭道:“他可能還不知道,如果知道想必已經到了。”

    劉亦晨露出不屑微笑道:“應是怕了。”

    王大牛卻唾棄的回答著:“當年是你先怕了。”

    劉亦晨似乎很是厭煩王大牛提起當年的事情,卻不知為何親切的叫了聲:“大牛哥。”

    王大牛蹙眉。

    劉亦晨張開雙臂道:“我現在是光明之子,我擁有人間巔峰的實力,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當年錯殺董瑤的確是我的錯,張小刀暫且不提,你我二人實則並無仇恨,何須如此?”

    “在盛唐有何意思?年青一代中,張小刀與那小和尚怕都是你頭上的人,如你願意,隨時來我身邊,我們還是兄弟,我的東西便是你的東西,在西域,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劉亦晨說這番話時自信滿滿,似乎是因為近些日子他與窮苦將士接觸的太多,習慣瞭如此方式,更習慣他給予一絲甜頭,那些人便誠惶誠恐,恨不得跪下給他舔腳趾的模樣!

    他覺得沒有人能抵擋得了這番誘惑。

    王大牛眉頭越蹙越深,他又道:“撕開那些醜陋的道德外衣吧,人性便是如此醜陋,何須矜持?”

    王大牛終於松開了眉頭,看著既陌生又熟悉的兒時玩伴,肯定道:“俺早就聽聞西域人白痴,你現在的模樣果真西域人,白痴的程度與我家大黃總去調戲的那村頭母豬有的一比!”

    話畢,王大牛的身軀猛然向前,青衫隨著他的動作猛然炸裂,一道仿佛橫貫天地的冰牆驟然出現在了這平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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